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不出意外,家里的灯亮着。他微微一笑,大步上楼。
家里的门大开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摊开放在客厅中间,而某个小朋友正趴在行李箱前从里面捯饬他的玩具,这小家伙到哪儿都不忘他的武器。终于捯饬出来一把枪,高兴地一抬头,看见了他,呆住了。
顾淮越站在门外冲他挑了挑眉,小朋友眨眨眼睛,爬起来迅速向家门口跑:“完了,防御失败,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
顾淮越微哂,拎起他的后衣领子,教育他的同时发现这小家伙又重了:“长胆子了你,还倒戈相向了。”
小家伙哇哇叫了几声,不敢跟首长胡来了,抱着他的脖子吧嗒亲了一口讨好他。
这动静惊动了正在厨房忙碌的严真,她微微探出头来,看了两个闹作一团的人一眼,又默不做声地收回了身子。
顾淮越顾参谋长跟顾珈铭小朋友对视一下,顾珈铭小声告密:“严老师还生你气呢。”
顾淮越挑挑眉,放下小朋友向厨房走去。
厨房的炉子上炖着汤,事先买好的菜也洗得干干净净摆在台上只待下锅。他站在厨房口,凝视着在昏黄灯光下忙碌的纤细身影,忽然发现,只要这个女人一来,他这个样板房就有了一种名为家的温馨感觉,百试百灵。
“严真。”
他叫她一声,严真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手边的活。
“我来帮忙。”说着脱去常服外套就要来帮忙。
“不用。”严真连忙拦住他,“马上就好了,你工作一天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没事。”他笑道。
严真假装生气,推他出去:“我说让你休息你就去休息!”
果然是,还有些生气?顾淮越只好握住了她的手:“老婆。”
严真生气是有缘由的,上一次顾淮越跟乔副师长一起回c市去军区总院里探望高政委的父亲,本来是第二天就要走的,结果那天被小朋友缠得厉害,又推迟了一天,第三天才走。
严真是想早起看着他走的,结果这人早上起来自己偷偷走了,她睡得太沉,竟没有醒。直到感觉到身边的凉意,她才悠悠转醒。看着床空了的一边,怅然若失。
尽管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都很正常,可是一看见他这个人,那种一个人的委屈又来了。严真使力要从他手里抽出手来,可是他握得紧,严真便只好瞪他一眼:“我还要做饭呢!”
“不生气了,嗯?”他垂眉看着她,声音略带诱哄。
严真吸一口气,忽略掉刚刚涌上来的酸楚:“我才懒得跟你生气!浪费时间!”他们没几天时间。
顾淮越则笑了,顺了顺她的刘海说:“挺好,思想觉悟挺高。”
说完严真又瞪了他一眼,可确实也气不起来了。他们的时间着实不多,要是用来吵架,她舍不得。
其实五月初部队也有几天假,不过第二天一大早顾淮越还是照常去了师部大楼,因为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他想用这一天尽快完成,腾出时间来休个短假。
老刘前阵子生病住院,高政委回家照顾老父,许多事情都压在他身上让他负责,顾参谋长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于是这次放假刘向东说什么也不安排他值班了,直接打发他回家陪老婆孩子,怕他不接受,还说是“军令如山”,顾淮越只好领情地接受了,在早上临走之前把休假的事告诉了严真和小朋友。小朋友听说以后是万分高兴,早饭不用严真催也完成得很迅速,还乖巧地帮严真刷了碗。严真诧异地看着这小家伙,看着他沾满泡泡的小胖手在水池里捯饬,一副乐得自在的模样也就由他去了。
正逢门铃响起,严真走出去开门。敲门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严真乍一看觉得很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男人的名字——姜松年?
姜松年正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此刻见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喜。严真看见他也很高兴,她连忙欠身,将姜松年让进了屋。他手里提了一些特产,严真一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还带东西?”
姜松年笑了笑,黝黑的皮肤透着一丝赧然:“我还是第一次来参谋长家,没什么好送的,这是老家的特产,带过来让你们尝尝。”
严真连忙给他让座,姜松年坐定后,有些不自在地环视了一圈。他的老婆孩子也在b市,不过是住在b市部队早几年在市郊盖的一个家属院里,那儿住满人之后才在这师侦营后头又盖了一栋小楼。视线落在面前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他说:“这放假了,参谋长也不在家?”
“他说明天休息。”
“哦。”姜松年点点头,“我看这家里还是有点空,还没搬过来住吧?”
严真拢了拢头发:“不着急,姜副营长的家属跟过来了吧?”
姜松年笑了笑,说:“嗯,过来好几年了,女儿在读高二,我老婆在市里也有工作。”
严真闻言,有些羡慕:“那挺好的。”
姜松年倒是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这老婆孩子在b市好不容易安置好了,我又要转业走人了。”
严真听了有些惊讶:“今年?”
“嗯。”姜松年点点头,“快满二十年了,没技术没文化,部队不留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复员转业,这是常事了。而且部队也处于转型时期,信息化的部队,更需要的是人才。
沉默了一会儿,严真问:“那,转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有些沉重,姜松年握了握放在膝头上的手:“地方上有专门安排军转干部工作的,这个我倒不十分担心,就是我的妻子和女儿”说着,他抬起头,目光有些犹豫。他到底是嘴笨,兜不了圈子:“其实,我今天来找参谋长,就是想谈谈这件事。”
严真哦了一声,认真听他说。
“我女儿现在在市里一所高中读高二,不过她不是b市户口,等到高考的时候还得回老家。我老家的教育水平没有b市好,大城市嘛,什么资源都方便,所以我想就让她在这儿读到高考前再回去。只是我一转业,这部队的房子也就住不了了,还得另在市里租房子,又是一大笔钱。所以,我想找找参谋长说说这房子的问题。”
严真听了,神情不由得一滞。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房子有什么困难?”
姜松年有些犹豫地说:“我很少向部队提要求,这次也是万不得已,我想找参谋长说说,看这房子能不能迟些交?”见严真沉默着,他连忙又说:“如果实在麻烦的话就算了,其实来之前我就有些犹豫,怕给领导”
“没事。”严真打断了他,“这件事情我会跟淮越说说,能帮上忙就尽量帮。”
姜松年惊喜道:“那就太谢谢了。”
严真微微一笑,说:“没关系。”
千谢万谢之后,姜松年离开了。送走他之后,严真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坐着坐着只感觉两手冰凉,便慌忙去倒了一杯水握在手中。慢慢地,体温上去了,心神也就稳了下来。小朋友还在玩水,乐此不疲。忽然一声破裂声从厨房传来,严真一惊,放下水杯忙去看他。
瓷花碗被小家伙报废了一个,严真看了看小朋友的手,见没受伤才放下心来。她抬头看贴墙根站好的小朋友一眼:“不许玩水了,快去房间写作业!”
小朋友嘟嘟嘴,不情不愿地出去了。严真站在厨房,看着这一片狼藉,忽然感觉从心底涌上来一阵阵的疲惫。
今天工作结束得很早,顾淮越不到六点就回了家。
一进家门,却发现家里是异常冷清。不见严真的身影,只有小朋友一个人无jīng打采地在折腾着他的枪。
顾淮越走过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怎么了?”
小朋友一把抱住他的腿:“严老师生我气,一下午都不理我了。”
这倒有些稀奇,他拨拨小家伙的头发:“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打碎了一个碗。”小朋友小声嗫嚅道,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这件坏事很严重吗?”
顾淮越沉吟了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我先去看看。”
卧室的灯暗着,严真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睡觉。顾淮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放轻步子向床边走去。
床上的人呼吸很均匀,顾淮越看着被她踢散的被子,俯下身替她掖一下被角。他的动作放得很轻,不想却惊动了她。严真睁开眼睛,悠悠转醒,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顾淮越。
“你回来了?”她含糊地说,“现在几点?”
“六点多。”
六点,六点多?严真慌忙起身,她竟然睡了一个下午?!
顾淮越扶住她:“累了就再躺一会儿,晚饭我来做。”
“不累。”她低声说,因为刚睡醒声音黏黏的,比平时多了几分可爱。严真晃晃脑袋,看向顾淮越:“对了,今天姜松年姜副营长来家里了。”
“哦?他有事?”
“他不是快转业了吗,可是女儿还在这边上学。”
顾淮越想起来了:“老姜今年是该走了,是房子的问题?”
“嗯。”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说人一走房子立马就收回来的,部队会给他一两年过渡时间的。我等会儿打电话让老姜不要担心,顺便给营房科打个招呼。”
严真听了,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容易解决?”
顾淮越笑了笑:“虽然部队管理严,但也不是没有人性的,都是战友,不能让他们感觉人走茶凉。”
闻言,严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低低地开口:“淮越,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父亲?”
顾淮越一怔,看着她摇了摇头。
严真坐在床上,蜷起双腿闷声说着:“我父亲是八一年的兵,他是在我九岁的时候转业的。很奇怪,之前很多事情我都忘了,偏偏这一天记得很清楚。”
那天父亲找了一辆车,将部队里所有属于他的私人物品都搬了回来。没多少,就是一些书和一个背包,还有就是卸下来的肩章。她站在那儿,不解地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对她一向和蔼,即便是此刻也只是笑笑,顶了顶她的额头:“囡囡,爸爸以后不当兵了,跟爸爸一起回老家好不好?”
她懵懂地点了点头,指着父亲搬回来的东西问怎么就这么点东西,父亲回答她的只是温暖的笑。
一个真正的军人在离开部队的时候得学会面对社会的现实,可通常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再向部队要求什么。因为军队将他们历练为真正的男人,使得他们勇于面对一切。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那段时间父亲回家跑工作,房子还没着落,于是nǎinǎi就陪我一直住着部队的房子。直到有一天营房科的人来告诉我们,要收房子了,限期三天。但是那时候父亲还在家等工作消息,不能直接过来,他托关系联系到了营房科的科长,甚至是主管这件事的副旅长。可是他们告诉父亲说这是全旅的命令,必须在三天内交房子。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催我们交房子了,之前为此还掐了我们的水电,后来还是父亲找了人才又让我们住了几个月,父亲为了以防万一特意交了些电费。可是那一次不行了,那位科长说哪怕把水电费全额退了,我们也得走。”
说到这里,严真的睫毛微颤,顾淮越仿佛预料到了什么,马上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我打电话给父亲,在电话里害怕得哭了,父亲就安慰我说没事,他马上就过来了,已经坐上了火车。只是,就在我和nǎinǎi打包行李的时候,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父亲心肌梗死发作,停车送到医院时已经不治身亡。”
说到这里,她被他握紧的手忍不住开始颤抖:“我一直不知道他有病,而且我一直不能相信,我最敬重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他去逝很久后我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声线越绷越紧,严真低下头,几乎有些语不成言。顾淮越只能叹一口气,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慰。
他热爱部队,也同样欣赏那些肯在这块热土上流血流汗的人,可他也知道,不是套上军装,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的。
“父亲转业时心里一定很痛苦,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父亲离开部队的时候,我从未给过他一丝安慰。在他死后我对那里只有恨了,我恨那个他曾经热爱的地方,我想父亲一定对我很失望。”
他从不知她把伤痛埋得这么深,若不是因为姜松年的事情,她恐怕永远不会向自己吐露出来。光是想着,他都会觉得心疼:“不会的,他会理解你的。而且,现在不是好多了吗?咱不想了啊。”
他慢慢地哄着她,严真也缓缓地平复了心情。
其实她想过一辈子都远离这些穿军装的人,因为一看见他们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父亲。对于他们,她无法爱却也恨不起来,所以她选择远离。可偏巧她又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甚至羡慕姜松年,在他孤独无助的时候,能遇到个这样帮助他的人,顾淮越让她感觉到温暖:“淮越。”
“嗯?”
“谢谢你。”谢谢他,让她终于释怀。
顾淮越笑了下,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他的职责就是让自己的女人过得舒心幸福。他所做的,不过如此简单而已,有什么谢好说呢?想着,他抱紧她,在她颊边落下一个吻:“傻瓜。”
放假的第三天,顾淮越终于有时间陪珈铭和严真一起出去玩儿了。
出门前他特意换了身便装,严真很少看见他穿便装的样子。其实与军装相差无几,就是周身的气息柔和了许多。
小朋友也很兴奋,目光炯炯地坐在副驾上:“爸爸,我们去哪儿?”
顾淮越弹了弹小朋友的脑袋瓜:“你想去哪儿?今天我主要负责开车向前推进,具体方向由你决定。”
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错。
小朋友高兴了,但是被安全带箍住,只得堪堪转过去一个大脑壳看着严真:“严老师,咱们去哪儿玩儿啊?”
严真冲他笑了笑:“不是由你决定吗?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顾小朋友开始思索,慢慢地,小朋友开始皱眉了,最后小朋友团出了一张包子脸,这个问题可把他难着了。顾淮越失笑地瞥了他一眼,抬头正巧看见电影院外挂的巨型海报,便说:“要不看电影吧?”
小朋友伸了伸脑袋,一看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高兴地点了点头。
电影院在商场十层,顾参谋长排队买票,严真和小朋友等在外围,小朋友已经捧着爆米花吃得不亦乐乎了。严真坐在那里却在出神,要是把身边这个小家伙忽略不计,他们,这算是约会?
想着,严真笑了笑。别人都是约会c相爱c结婚,而他们却刚好反了过来。不过,殊途同归就是了。
“严老师,我要喝可乐!”小朋友咋咋呼呼。
严真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有这个小家伙在,再好的气氛也得给破坏了。
顾淮越走过来将票递给严真,顺带握了握她的手。今天天气有点冷,顾淮越握着她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严真眨了眨眼睛,原本沉静的眼眸竟透出几分狡黠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手凉的人没人疼。”
顾淮越怔了下,才意识到她是在开玩笑,握着她的手不由得使了使力,像是要给她暖热。
电影准时开场,小朋友看得兴高采烈,而严真却隐隐有了睡意。顾淮越也看得很专注,直到肩膀上有了沉沉的感觉才发现某人睡着了。他嘴边牵出一个笑,稍微调整了坐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当兵以来,像这样的约会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他不知道这有没有标准范本可以参照,不过,像现在这种感觉就挺好。正在他的思绪走远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顾淮越一看号码,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他听得不甚清楚,正要起身向外走去时想起了睡着的严真,偏过头去看,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严真看他拿着电话便知道有事:“去接吧。”
顾淮越扯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向外走去。
是通信员小马打过来的电话,说是演习导演部副导赵上校刚刚给他打过电话,说席司令劳累过度住进了医院,现在在医院想见见顾淮越。
顾淮越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原本松展的眉头此刻又稍稍皱起。正逢此时电影结束,人群往外走,他一抬头,便看见了严真和顾珈铭小朋友。
严真看他一脸凝重,不由得问:“出什么事了?”
他扶了扶她的肩膀,看了看小朋友,又看了看她,才说:“席叔住院了。”
严真立刻有些紧张:“严不严重?”
顾淮越摇了摇头:“说是情况控制住了,这阵子部队里搞演习,席叔盯得紧,jīng气神儿透支了吧。”
“那咱们现在去看看他?”
“今天先别去了,席叔刚醒,见不过来那么多人,我先把你们送回家,然后再去医院看看席叔。”
也只好这样了。严真点头答应。
席少锋不算是个身经百战的人,半世纪以前十八军进驻西藏c将五星红旗chā上世界屋脊的时候他还小,而等到他长成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参军入伍时,西藏早已经解放并开始了和平建设。彼时十八军的番号早已被撤销,席少锋就待在原十八军的一个团里当兵。照他的话说这在高原上当兵的人骨头都要比其他的军人硬三分,而现在却让他躺在床上,还是因为生病躺在床上,他十分不乐意。
他就着钟黎英递过来的水服了药,看向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淮越:“我叫你过来,你有没有意见?”
“报告司令,没有。”
没有才怪!他瞪他一眼,光是戳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就说明他很有意见!顾淮越适时放松了下,以减轻席司令仰视他的压力。
席少锋抬了抬手,有些吃力地说:“不管你有没有意见,你现在就去演习基地吧。”
话说出口,钟黎英就有些反对:“严真还在这儿,你就别折腾他们俩了。”
席少锋笑了笑,挑眉看着顾淮越,而顾淮越沉默了几秒,立正敬了个礼:“服从命令。”
虽然这口号喊得响,可只剩一个人的时候,顾淮越就只有苦笑了,他给严真拨了个电话告知她他的去向。她在那头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轻声说:“去吧,路上小心,我们在家里等你。”
“嗯。”
挂掉电话,顾淮越用力握住方向盘,深吸口气,向演习基地开去。三小时的车程,被他硬生生缩短了将近半个小时。跳下车,顾淮越大步向导演大厅走去。席司令进了医院,现在换成路副司令坐在这里,正对着巨型屏幕微蹙眉头,顾淮越在赵副导的身边坐下:“现在情况如何?”
赵副导摇了摇头:“对d师而言不太乐观,蓝军用电子对抗分队对红军加大了电磁压制,而且释放病毒中断了他的通信。现在红军司令沈孟川估计正着急,他跟他的兵失去联络达五个小时了。”赵副导审时度势,扭过头来问顾淮越:“你说,这d师,会不会乱成一锅粥?”
“不会。”顾淮越很快回答,“沈孟川是解毒高手,而且也擅长打无准备之仗。”
确实,从图上看来,虽然他的部队化整为零,有的甚至被打乱了建制,但是单兵作战能力一向是沈孟川训练的重点,在这种情况下作战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红军一边进行反干扰反压制,一边重新调整部署,成功迫使蓝军退守到了三号丘陵一线。然而还未待沈孟川来得及得意,蓝军从左右侧翼杀出来一个坦克营和一个自行火炮营对红军形成了夹击之势,红军被迫开始构筑防线狙击敌人。
顾淮越慨叹:“他还是着急了。”
路副司令听见了,转过头看他:“继续。”
顾淮越只好继续说:“就算是把他们赶到河边也不一定能全吃掉,蓝军那边有人,只需要牺牲掉少量兵力就可以架出一个浮桥。”
路副司令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d师看看去。”
等到他们到了d师,三号丘陵已经被蓝军拿下了,这标志着红军在演习第一阶段以失败告终,顾淮越跟着路副司令进帐篷的时候沈孟川正俯身看沙盘,看见路副司令立刻站好敬了个礼。
路副司令笑问:“沈师长,这演习接下来怎么打,心里有谱吗?”
沈孟川站得笔直,堪比顾淮越在席少锋病房的军姿:“有!”
“那就行。”
路副司令点了点头,走向他的沙盘。
沈孟川趁机走向顾淮越,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他一尘不染的常服军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战场中摸爬滚打后的作战服,说:“不嫌弃的话,握个手呗?”
顾参谋长很淡定很从容地面对了沈孟川的刁难,他伸出了手:“一会儿有时间吗?”
“有。”沈孟川扒扒头发,“演习第一阶段失败,上面给了我部休整时间。怎么?”
顾淮越不得不承认,这姓沈的总有办法把自己的部队弄得跟杂牌军似的,而他也不像师座,更像匪徒:“席司令住院了,不过十分关心演习,你若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他,顺便汇报一下情况。”
沈孟川仿似被噎住,低咒了声:“这要让我去汇报,你还想让老席出院不?”
话虽这么说,可三个小时后,两辆相似的猎豹车就停在了医院的住院部。
顾淮越和沈孟川一前一后地下了车,保持着双人成行的队形向里走去,步伐也很一致。沈孟川发自内心地想破坏这种一致,可是换一换他却不会走了,于是只好继续保持队形,快步前进。
顾淮越一直走得很淡定,直到走到门口时眉头才稍展,因为他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声。
1...1920212223...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