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阿南和阿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映漾
但是……
简南刚才摆弄死鸡的动作,他检查的那几个部位,还有他昨天发现的那只鸽子……
如果是真的,那么费利兽医院就有机会可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期不依靠贝托也不依靠新势力,独自撑下去。
“再等等。”戈麦斯用力抓着阿蛮的衣服。
赌一次。
因为这个被老友硬塞给他的古古怪怪的年轻人,垂垂老矣的他居然也有了年轻人才有的冲动。
***
跑到库房的简南很快又跑了回来。
因为刚才被前台桌撞着的腿还在痛,所以他跑起来跌跌撞撞,个子高人瘦再加上四肢修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商场门口手舞足蹈的充|气|娃娃。
防暴栅栏外的壮汉们笑得更加大声了。
阿蛮看着他把两张巴掌大小的东西分别递给莎玛和切拉,然后急急忙忙的又打算跑回防暴栅栏,经过院长办公室的走廊,他眼角瞥到站在走廊里的院长戈麦斯和阿蛮,愣了一下。
阿蛮觉得,他那一刻藏在口罩后的表情是很纠结的,像是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绕远路跑过来。
而且起码纠结了三秒钟才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面前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东西。
阿蛮发现他又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他先把手里捏着的那张东西递给了戈麦斯。
然后他看向阿蛮。
阿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个……”他对着阿蛮说的居然是中文,“口罩……不够了。”
他没想到戈麦斯从后门进出的客人也会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所以没拿……
再跑回库房来回一趟起码五十米,他会体力透支……
阿蛮挑眉。
“用这个……遮住嘴和鼻子。”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阿蛮,在自己的脸上比画了一下。
比画完还紧了紧自己脸上的口罩,那架势像是生怕阿蛮抢走他脸上的口罩一样。
阿蛮:“……”
这人的中文说的很好听,但是行为实在是欠揍。
而且他紧好口罩之后就盯着戈麦斯和她,表情很严肃,眼神很认真。
戈麦斯像是知道简南想要做什么,很合作的戴好了口罩。
阿蛮嫌弃的拆开了纸巾,翘着兰花指抽出一张遮住嘴。
简南皱眉,指指鼻子。
阿蛮维持着嫌弃的表情,把纸巾往鼻子上拉了拉。
简南终于满意了,用商场门口充|气|娃|娃的姿势重新跑到防暴栅栏边上,摁下了门口墙壁上方的橙色按钮。
一声警报之后,天花板上的消毒喷头开始启动,整个大厅瞬间就变得雾气腾腾。
阿蛮脸上贴着纸巾面无表情的站在消毒喷雾里,生平第一次有了不收钱也想打人的冲动。
喷雾里是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阿蛮在雾气里看到简南站在按钮下面喘了几口大气,揉了揉腿,重新站到了防暴栅栏面前。
他的背影在雾气里很瘦,四肢仍然不协调,笨拙的、很不帅气,喘息的声音大到隔着一两米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门外忙着砸门的壮汉们举着铁棍子定格,因为不知道这突然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捂着鼻子手忙脚乱的开始不清不楚的咒骂。
“这鸡得的是传染病,瘟疫。”简南捡起了地上的鸡尸体,鸡毛纷飞的雾气中,阿蛮注意到他在这百忙之中居然重新换了一双消毒手套。
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喷雾忙着捂嘴捂鼻,所以他这句话大家都听得非常清楚。
门外的壮汉们举着铁棍子捂着鼻子,一同看向简南。
很瘦很高的简南站在消毒喷雾里,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一动不动举着鸡。
举止很怪异,但却莫名的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几只鸡尸体上都沾染了黄绿色的粪便,头颈扭曲,鸡冠和肉髯发紫,口腔内有黏液,味道酸臭。”简南一边说,一边对着壮汉们摆弄鸡,“面部肿胀,食道嗉囔里有积液和气体。”
他虽然西语发音有口音,但是胜在吐字清晰,像现场教学的老师一样,说到哪里就展示到哪里,连局外人阿蛮都下意识的跟着他的动作开始观察那只死鸡。
虽然隔着雾气她真的看不出一只鸡是怎么做到面部肿胀的。
“这是鸡瘟。”简南在口罩里瓮声瓮气的下了结论,“而且还是速发嗜内脏型鸡新城疫,感染率和死亡率都是百分之百。”
“而这附近的鸡,因为不是典型多发的气候环境,所以都没有接种过鸡新城疫的疫苗。”
他看着那群壮汉,把死鸡往地上一丢。
壮汉们为了躲避鸡毛,集体往后退了一步。
“鸡新城疫的潜伏期平均为五到六天,主要传染源是病鸡和病鸡的粪便以及口腔粘液,任何被病鸡接触过的饲料、饮水甚至尘土都可以传播病毒,沾染上传染源的人、动物、物品和车辆都可能会机械携带、传播病毒。”
“这些鸡如果是你家的,根据它病发的程度来看,你们村所有的鸡应该都已经被传染了。”简南盯着他们,“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把这一批鸡全部都烧死,深度掩埋,包括这些鸡用过的鸡笼鸡碗和其他所有接触过的东西,都必须处理掉深度掩埋。在彻底清理干净之前,都不可以再次养鸡。”
“这是最坏的结果。”他说的每句话间歇都很短,噼里啪啦的,像是根本就不用思考。
“最好的结果是,这些鸡是你们为了讹诈从路边捡来的。”简南的语速越来越快,“如果是这样,那说明你们村现在的鸡还是安全的。”
“为了避免鸡瘟扩散到村里,我们需要查明这些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带着这些鸡去过哪里,并且在村里做好防护。”
“还有。”他指了指他们开过来的皮卡车,“这辆车也得彻底清洗消毒。”
简南安静了一秒。
大厅里的消毒雾气已经消退,简南的五官慢慢变得清晰,壮汉们又一次看到了这位亚洲人黑漆漆瘆人的瞳孔。
他已经默认了他们这些鸡是为了讹诈从路边捡来的,而他们,因为这不知真假的鸡瘟,居然无从反驳。
如果鸡瘟传真的在村里传染开,就算把患病的鸡都清理干净了,曾经得过鸡瘟的鸡舍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变得无人问津。
这样的结果对于主要经济收入来源是养鸡的他们来说,根本无法承担。
壮汉们手里拿着的铁棍再也没有举起来,领头的那个人又往后退了一步,离那些死鸡远远的,梗着脖子瞪着眼:“我们凭什么信你。”
“我今年二十六岁,双博士,兽医全科,辅修动物行为学。”简南用很自然的语调说着很奇怪的自夸,“你们可以去六月十九号城市日报第三版上找到我的照片。”
壮汉们还在犹豫,简南却已经摘下口罩,回头让莎玛拉起防暴栅栏。
“你们的衣服都需要先消毒,所有接触过死鸡的人都得用专门的消毒液全身消毒。”简南指挥的有条不紊,只是在后退的时候被地上的死鸡绊到,趔趄了一下。
“进来之后先排队。”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粉笔,在地上划了一条线,“沿着这条线一个个来。”
“对了。”他话很多,“铁棍也要消毒。”
阿蛮:“…………”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壮汉们面面相觑了几秒钟,等防暴栅栏拉上去之后,居然就真的老老实实的拿着铁棍沿着那条粉笔线开始排队。
“全部消毒完了以后你们再把捡到死鸡的地方和接触过的人和物品都记录下来,我们会联系国际兽疫局,会有专门的人来跟踪后续。”
简南一边说一边拖过一个样品箱,打算把这群闹事的人运过来的鸡尸体都分门别类密封好,等这群人走了,他好好解剖几只研究一下。
“简南。”一直没出声的院长戈麦斯等简南解决了所有事情以后才开口,“跟我来一下。”
简南拎着一只鸡,有些舍不得。
“切拉和莎玛会处理后续。”戈麦斯补充了一句。
简南犹犹豫豫的丢掉了鸡尸体,恋恋不舍的脱掉了橡胶手套。
经过阿蛮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阿蛮脖子上被抓伤的伤口,还是红肿着,看起来完全没处理过。
她不是过来处理伤口的么?
简南的困惑一闪而过,因为困惑,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盯着阿蛮的脖子的时间有点长。
阿蛮捂住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他是个怪人。”还戴着口罩全副武装的莎玛嫌弃的把鸡尸体丢到样品箱里,一边丢一边和阿蛮搭腔,“但是人挺好的。”
“新来的?”阿蛮看着简南的背影。
他居然还在揉他撞到的那条腿,从背影就能看出来让他离开这堆死鸡有多舍不得多委屈。
“戈麦斯的老朋友介绍来的专家,中国人,叫简南。”莎玛实在受不了死鸡的味道,说的很简单,说完之后就开始憋气。
阿蛮没接话。
这个二十六岁的双博士大老远的从中国跑到一个只有四个护士三个兽医的费利兽医院,挺诡异的。
虽然,与她无关。





阿南和阿蛮 4|第四章
简南心里惦记着那几只等着他解剖的鸡尸体,坐在戈麦斯对面的坐姿异常乖巧,双脚并拢,两手端庄的放在膝盖上。
因为刚才的医闹,戈麦斯在办公室里帮阿蛮处理伤口的工具还没收拾,桌上还有沾着血的药用酒精棉。
简南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眼,眼观鼻鼻观心。
“和昨天那只鸽子一样,确定是ndv?”戈麦斯很坦然的当着简南的面收起了那堆给人类做治疗的工具。
简南昨天捉到一只受伤的鸽子,拿回医院化验后发现感染了ndv,只是这个片区没有人养鸽子,也没有找到其他的病体,所以他们当时只是在兽疫局提交了样本记录。
没想到今天就有人带着死鸡尸体找上门。
“对。”简南挺直了背,“这些鸡和那只鸽子一样,爪子里都有白鸟仙人掌的植物残渣,白鸟仙人掌在切市只有血湖附近有,所以初步判断这次的鸡瘟应该和血湖有关系。不过详细的数据还得解剖化验了才知道。”
戈麦斯点头,并没有马上接话。
简南眼神晃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安的摩挲着膝盖。
“联系国际兽疫局的事情由你负责,后续的接待工作也由你来做。”戈麦斯像是下定了决心,用的是命令的句式。
简南在椅子上挪动屁股,椅子嘎吱嘎吱的,他最不喜欢做这些事,他现在只想去实验室。
戈麦斯当做没听见。
“上周我收到一封谢教授的邮件。”他下一句话成功的让简南僵住了身体,椅子再也不嘎吱了。
“你自己看吧。”戈麦斯把电脑屏幕转向简南,不再说话。
简南没看,他低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慢慢的蜷成拳。
“谢教授说,他知道你到了墨西哥之后并没有自暴自弃,还做成功了几台重大手术,他很欣慰,也很高兴。”
简南一动不动。
“他说……”戈麦斯停顿了一下,改了口,“他希望我能把你安置在费利兽医院。”
很长的一封邮件,戈麦斯犹豫了半天,只复述了两句话。
坐在凳子上的简南挺直的脊背一点点的弯了下去,最终,和他低下的头一起,变成一个不想听、不想聊的防御姿态。
“我本来是想拒绝谢教授的。”戈麦斯自顾自地说。
他这两个月和简南聊了很多次,他知道和简南聊天,有时候得硬起心肠。
像对孩子一样。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带最近很不太平,我能力有限,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联系了其他朋友,想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适合你的地方。”
他联系的结果并不如意,他大多数朋友都在大医院大机构,那样的地方,消息很灵通,都清楚简南曾经做过什么。
他知道那样的地方,并不适合简南。
“但是你发现了ndv,加上今天的这些死鸡,已经有足够的条件可以申请到国际兽疫局的专家过来。”戈麦斯并没有告诉简南他收到的那些拒绝邮件,“国际兽疫局的人过来了,我们这里在这样的时候也就相对安全了。”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所谓的地头蛇会想要和国际组织正面冲突。
“你的研究方向本来就是动物传染病这一块,所以我在想,你或许可以靠着你自己的力量保护费利兽医院,给自己找一个安置的地方。”
简南的椅子终于嘎吱了一声。
戈麦斯笑了。
“简南,有一点,我和谢教授的想法是一致的。”
“你很特殊,你以后的成绩肯定不止于此。”
简南在费利兽医院绝对是屈才了,他也不应该像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
戈麦斯想给简南机会,让他靠着他自己一点点的回到正轨。
“要不要试试?”戈麦斯微笑,一如这两个月每一次让简南自己解决大手术的时候那样,微笑,并且信任。
简南不说话。
“你先出去吧。”戈麦斯挥挥手,“先把门外那些人安排好。”
简南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低着头,戈麦斯把他叫进办公室不是告诉他可以回国,而是跟他说谢教授已经真的不要他了这件事彻底打击了他,他脑子里嗡嗡的,就像两个月前被打包送上飞机时那样,整个人没有实感。
他打开院长办公室的门,走出两步之后又回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钢笔递给戈麦斯:“昨天开会的时候你借给我的钢笔被山羊嚼了,这是新的……”
他在手术前跑出去买的,和之前的钢笔一样的牌子一样的型号,他灌了同一种墨水,墨水囊里的墨水也和之前的一样多。
戈麦斯接过。
简南低下头,转身想要离开。
“简南。”戈麦斯叫住他,“你应该知道这种互不相欠的社交方式并没有办法改善你的社交情况。”
反而会把想亲近他的人推的更远。
简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但是你并不打算改,对么?”戈麦斯叹了口气。
简南这次没有犹豫,又点了点头。
他不改。
因为改了,他就得去判断亲近他的人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这个结果大多都让人失望,所以他不能改。
“出去吧。”戈麦斯挥挥手,不再劝他。
简南安静的帮戈麦斯关好了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谢教授发给戈麦斯的邮件。
因为他该死的瞬间记忆,他立刻就记住了邮件画面。
邮件很长,一整个电脑显示屏只显示了小半封,都是在和戈麦斯沟通他留在墨西哥的工作签证,他在这里的长期住所,还有如果可能,他希望简南可以留在墨西哥。
谢教授希望他留下。
他走之前谢教授说,他会调查清楚。
两个月以后。
谢教授,并没有原谅他。
谢教授,并没有相信他。
***
阿蛮住的地方靠近贫民区的中心,穿过一条阴暗的巷子就能看到她住的房子,一幢两层楼的民宅,她住在二楼,一居室,自带卫浴和厨房。
贫民区的房子外观看起来十分破旧,一楼很久没有住人,院子里长满了杂草。通向楼梯的铁门钥匙阿蛮早就已经弄丢了,她懒得去配,每次都快跑几步直接翻墙进门,所以门口的铁门锈迹斑斑成为了蜘蛛筑巢的好地方。
可是今天,阿蛮翻墙前看了一眼铁门。
门口的蜘蛛网少了很多,门外泥地里也有好多陌生人的脚印。
阿蛮戴上帽兜遮住半张脸,抽出了她常用的匕首,翻墙进院子以后没有走楼梯,直接绕到后面同样锈迹斑斑的消防梯前,握住楼梯扶手向上一荡,很轻盈的跳上二楼,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楼梯上有两个人,警惕性并不高,她猫腰靠近的时候,对方一点都没有察觉。
阿蛮抬手用匕首柄迅速敲晕了一个,在另外一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掐住了对方脖子,把匕首刀锋对准了对方的颈动脉。
对方很合作,没有反抗,立刻举手作投降状。
“阿蛮。”那个人喊她的名字,用的中文,很蹩脚,“我只是来找你做保镖的。”
阿蛮藏在阴影里,一声不吭,手里的力道半分没少。
她做保镖只在暗网上接单,暗网上面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她接单的时候会定好见面的地方,双方见面签订了合同之后才会开工,这么多年下来,她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住所。
这幢破旧的二层民居看起来挺大,其实只住了她一户,她进出隐蔽,连对面楼的邻居都没有见过她的脸。
这个人知道她的住处,还知道她曾经的国籍。
她手里的匕首微微用力,嵌进对方的皮肤,血丝从匕首边缘渗出来,对方身体明显僵硬了不少,高举着的手开始抖。
“我是记者。”他先表明身份,这次不再用蹩脚的中文,“我左手的衣服口袋里有我的记者证。”
阿蛮没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并不知道阿蛮想要知道什么,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阴影里冒出来,全身黑漆漆的,他都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保镖阿蛮。
而且什么都没问,只是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匕首很锋利,他知道自己的脖子肯定已经流血了。
这个人真的会一声不吭的杀了他。
他被这样的认知吓到,不敢撒谎,不敢试探,只能把自己的来历倒豆子一样全都倒出来。
“我是记者,我认识贝托,是贝托的人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的。”
阿蛮的匕首更加用力,他都能感觉到刀锋缓慢进入皮肤的微妙触感。
“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镖,我想去血湖。”他闭着眼睛喊了出来,声音已经抖得不像样子。
阿蛮微微放松匕首,从他说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他的记者证,记者证后面还别着身份证。
他叫达沃,墨西哥人,切市某个网络媒体的记者,阿蛮听过这个媒体的名字,偶尔还会看他们网站的新闻。
胖乎乎的,今年三十九岁。
阿蛮把记者证重新塞回他上衣口袋,仍然一声不吭。
达沃咽了一口口水。
“我想去血湖。”他重复,“我知道血湖一直在做野生鳄鱼皮的买卖,我想去拍他们捕猎的过程。”
阿蛮定定的看着这个人的眼睛。
典型墨西哥人的长相,瞳孔是深棕色的,此刻因为害怕瞳孔微缩,呼吸急促。
明明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却一直在偷偷的瞄她,眼神闪烁。
阿蛮嗤了一声,放下匕首。
达沃松了口气,腿软了,贴着墙跌坐在地。
“我不接。”阿蛮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进屋。
这屋子被贝托的人发现了,自然就不能住了,她脑子里想着自己留下来的其他安全屋,皱着眉,心情很差。
“我出三倍的价格。”达沃腿还是软的,只能狼狈的坐在地上谈生意。
阿蛮嘴角扯了扯,打开门,直接把对方关在门外。
她要收拾屋子,尽快离开这里。
“我认识加斯顿。”达沃还在门外,锲而不舍,“他说你欠他一个人情,答应他会帮他做一件事。”
“s**t!”阿蛮低咒。
加斯顿就是那个让她扬名立万的雇主,战地记者,外面传说她孤身一人把他从十几个武装分子手里救了出来。
真实情景当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她没那么勇猛。
可是因为这个传说,她跻身成为暗网一线保镖。
她欠他人情,必须要还的那一种。
“你会帮我的吧。”达沃终于能站起来了,敲了两下门,又贴着门上的猫眼想看看阿蛮在做什么。
“加斯顿说,你做完这件事就和他两清了。”达沃还在隔着门板喊话。
“妈的!”阿蛮开始骂中文。
她愤恨的打开门,对着达沃那张胖墩墩的笑脸,丢给他一个创口贴。
“贴上!”她语气充满了□□味。
“把他带走。”她脚尖碰了碰在地上昏迷的另外一个人。
“在暗网上找我,我会联系你。”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当着达沃慢慢咧开的笑脸,呯得一声关上门。
日。
阿蛮气到打包行李的时候差点摔碎放在门口的招财猫。
***
可她并没有料到,她那一天的霉运居然才刚刚开始。
作为保镖,阿蛮在切市费了很大力气弄了好几个隐蔽的安全屋,用来保护雇主或者自住,这样的屋子大多都在郊区,可最近这段时间郊区不太平,她留的几个地方都不太方便,唯一一个方便的地方就是紧挨着费利兽医院的一幢三层楼的小洋楼,她在那地方的顶楼租了一套带卫浴厨房的阁楼。
因为太靠近费利兽医院,她怕遇到熟人,所以那天一直到半夜两点多,她才像做贼一样背着她的全副身家偷偷摸摸的爬阁楼。
爬到三楼的时候,三楼住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了门。
一身黑的阿蛮像蜗牛一样背着自己的窝。
刚刚解剖了四五只死鸡尸体回了宿舍又觉得睡不着想出门晃一圈理理思绪的简南张着嘴看着她。
12345...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