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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这骑士定了定神,才道:“吾乃羽林卫前锋营探哨,陈凯之何在?”
黑暗之中,陈凯之回应他:“我是。”
这探哨却是一呆,随即不可思议的语气:“太后娘娘的圣驾……来了!”
圣驾?
这个讯息,便连陈凯之都不禁一呆。
深更半夜,这里即便是闹得再厉害,可是太后娘娘,怎么会……
陈凯之计算过一切可能应对的方案,可唯独没有预料到的,便是太后为何会出现在此。
“快,速速随我去迎驾!”
陈凯之哪里敢怠慢,他心里依旧有无数的疑虑,他甚至觉得,这可能又是一个圈套,可细细一思,便知道这绝非是圈套。
因为若是王家还有后手,也绝不会找娘娘的圣驾来了这样的理由,这理由,完全不敢让人相信。
他毫不犹豫地道:“我这便去!”
…………
一队队的飞骑,已是先行赶到了学宫之外,与此同时,如长蛇一般的羽林卫则拱卫着凤辇姗姗来迟。
太后在乘撵中,绷着一张脸,已是急得跳脚。
她即便对兵事懵然无知,即便再如何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今夜,只怕陈凯之已是凶多吉少了。
这一路,她细细地想着细节,何以突然飞鱼峰就起火了呢?又何以恰好巡营的东城兵马司会立即就在附近,接着立即前去救火,又何以勇士营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和他们产生了冲突,甚至直接拔刀相向?
许多的细节,只需在脑中过一遍,便能找出许多的猫腻。
她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可能。
这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般在脑海中掠过。
若是此时,出了危险呢?
若是这个时候,陈凯之……已是死了呢。
她禁不住浑身打颤,一股自责的哀痛弥漫全身,倘若如此,岂不是自己……害死了他?
早知如此,索性相认了,也比这个结果好得多啊,大不了,直接和宗室们鱼死网破,和那赵王,刺刀见红。
她的脑海里转过千丝万缕,心里越发的忧心和思虑,甚至泪水也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以至于她不得不咬着唇,不敢发出丝毫的哽咽。下唇咬破了,于是血水顺着唇角落下,这时,外头却有飞马而来。
在这黑暗之中,有人高呼道:“娘娘,翰林修撰、崇文校尉陈凯之,已来迎驾!”
“……”
太后如在做梦一样,感觉极不真实!
翰林修撰、崇文校尉……
这两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官职,在从前,甚至在太后眼里,是陌生的,因为朝廷虽设有这样的修撰和校尉,可于她而言,实在太遥远太遥远了,只有陈凯之金榜题名,授予这官职,她才对这两个官职记忆犹新。
现在听到这个官职,听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太后有一种听错了感觉。
何况……在这个官职姓名之后,还有已来迎驾四个字。





大文豪 第四百六十八章:死无对证(2更求月票)
太后的心里满是震惊,此时凤辇已至学宫门口,便听外头有人道:“臣陈凯之,恭迎凤驾。”
太后听得真切,这声音,她又怎么会不认得,心里那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些,可她心里依旧大为诧异,怎么……莫不是陈凯之侥幸活了下来,又或者是羽林卫来得早,制止了这场冲突?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方才咳嗽一声,外头的宦官给她掀开了帘子。
此时,果然看到一人拜在凤辇之下,太后伸手,有人将太后搀了下来。
太后看着地上那个熟悉的身躯,努力地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尽量平静地道:“陈卿家,你无事吧?”
陈凯之忙道:“有劳娘娘关心,臣无恙。”
终于亲眼见到陈凯之安然无恙,听着陈凯之这真真切切的声音,太后的心里舒服极了,悬着的心,在这一刻才算是正在的放了回去,看来,真是虚惊一场。
而此时,许多人已经陆续到达了。
姚文治和陈一寿二人联袂而来,看到陈凯之,目瞪口呆,面容上俱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陈贽敬与诸王也都到了,他们原以为是来收尸的,不过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陈凯之,心思都放在了太后的用意上头。
越来越多的人纷纷涌上来,纷纷过来向太后行礼。
太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走近了陈凯之,却是毫无预警的,一股血腥气随即扑面而来,格外的刺鼻。
太后闻到这气息,不禁眉头微皱,她怎么闻不出这是血腥气?
一双好看的凤眼,紧紧地盯着陈凯之,心疼至极地看着他,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陈凯之身上有如此浓烈的血腥味?
难道是他受伤了?
想到这个,太后的心里又有些着急了,可是此刻众人都看着,她不能太过关心,只是心疼地看着陈凯之。
而此刻,陈贽敬悄然地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只是月色惨淡,看不甚清,虽是四周都是宫灯,可这灯笼的光鲜过于艳丽,反而显得光怪。
他心里不禁起了疑团,便立即追问陈凯之道:“陈凯之,发生了什么事?”
惊动了这么多人,陈凯之知道自己肯定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因此他一脸正色地朝众人说道:“臣的飞鱼峰,遭遇了袭击!”
遭遇了袭击……
当然,这肯定是片面之词,也是最完美的说辞。
这时,黑暗中有人惊讶地问道:“是谁袭击你?”
有人站出来,正是兵部右侍郎王甫恩。
王甫恩一直都在府中等着消息,所有的计划都已布置的妥妥当当,所以在他看来,这足以万无一失。
今夜,陈凯之势必是插翅难飞了,只能成为那瓮中之鳖。
因此当他赶来,看到陈凯之还活蹦乱跳地在这里的时候,心里大惊。
他原本的计划是,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所以尽可以痛下杀手,可是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做事不谨慎啊,居然还留了活口,若是如此,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陈凯之抬眸,从人群中看到了王甫恩,他一字一句地道:“东城兵马司。”
“笑话!”王甫恩此时忍不住反驳道:“东城兵马司为何要袭击你?我倒是听说飞鱼峰上因为失火,所以东城兵马司上山救援灭火,这和袭击有什么关系?”
王甫恩终究还是老油条,毕竟自己的计划周密,所以倒也老神在在,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并不担心陈凯之能伤害到自己。
他的心里倒是有些感到奇怪,养信那个小子呢?哎……留下了一个陈凯之,终究还是功亏于溃啊,下一次,只怕就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真是白白错过了这次机会。
陈凯之冷冷地看着王甫恩,目光往众人巡逡了一圈,最后格外认真地道:“救火是假,袭击飞鱼峰才是真。”
王甫恩皱眉,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今夜,太后、赵王等人俱都在,若是和这小子纠缠下去,可就大为不妥了。
因此他冷哼着从鼻孔里出声。
“哼,你这是片面之词,单凭你说的话,不足为信,东城兵马司的校尉在哪里?将他叫来,自然可以水落石出了!”
陈凯之的面目,隐在灰暗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眸里此刻正是杀气腾腾,只听到他冷冷的声音道:“已经死了。”
“死了……”王甫恩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颤抖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凯之,惊愕地道:“死了?”
百官们也都是面面相觑,觉得很难接受,纷纷看着陈凯之。
“哈哈……”王甫恩很快定神,他儿子王养信不可能死,王养信的身边还有一千多官兵呢,这绝无可能之事,一定是陈凯之事先出来,故意耍诈,想要扰乱他的心志。
这小子,还真是诡计多端啊!他心里只是极端遗憾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杀人灭口的机会,却很快又镇定下来,一脸云淡风轻地问道:“如何死的?”
这口气,似乎像在嘲笑陈凯之,你说死了,怎么可能?那你来告诉我,怎么死的。
陈凯之见王甫恩一脸不信的神色,便没打算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夜闯飞鱼峰,被我所杀!”
“哈……”王甫恩不知怎的,心里竟突的开始有点儿忧心。
情况似乎有点不对,不过他在兵部多年,对于军务多有了解,这双方的战力实在太悬殊了,觉得王养信落败是完全不可能的。
于是他努力挥去心里的不安,很是镇定地继续说道:“那便将兵马司其他人叫来对峙,你的话,不足为信,请兵马司的人来!”
陈凯之笑了笑,一双看着王甫恩的目光掠过几分冷意,这人也是一心想他死的,那他也不用什么客气了,随即很干脆地道:“也死了。”
人群顿时沸腾,太后奇怪地看着陈凯之和王甫恩二人唇枪舌剑,心里却也起了疑窦,凤眉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
王甫恩终于轻松了。
他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儿子一不留神被人袭了,现在陈凯之说兵马司的人都死了,他反而笑了,这陈凯之,连糊弄人都不太高明啊!
他捋着须,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也死了,岂不是死无对证?”
“是啊。”陈凯之笑吟吟地看着他,此刻,他的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当初大人和王校尉,不就打着这个算盘吗?”
王甫恩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打算,确实是死无对证的主意,可你陈凯之,也有资格玩死无对证?
可笑!
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死,不管怎么说,他儿子身边一千人多官兵,飞鱼峰也就几百来人,真的打起来,陈凯之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不过他现在唯一奇怪的是,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些兵马司的官兵都去了哪里,于是忍不住怒道:“事到如今,谁和你油嘴滑舌,娘娘和诸公俱在,你还想油腔滑调吗?快说,人在哪里?”
他摆出侍郎的威严,声色俱厉。
太后亦是觉得奇怪,却是不露声色。
陈贽敬等人,则是冷眼旁观,这王甫恩的问题,也正是他们想要问的。
是啊,人去哪里了?怎么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个陈凯之,满口胡言乱语,不过此人历来狡诈,十有八九是在玩什么花样,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却在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赶来,这人一面疾走,一面牙关打颤,在这长夜里,他的面色苍白,显得极为恐怖,仿佛………夜里撞到了鬼一般。
他到了这儿,战战兢兢地拜倒,磕磕巴巴地道:“娘娘,禀娘娘……奴才……奴才……”
他如鲠在喉,魂不附体的模样。
众人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这人的身上,太后则冷着脸道:“说!”
这小宦官才怯怯地道:“在……学宫……学宫……飞鱼峰山脚下…发……发……发现了东城兵马司的踪迹,他们……他们统统……统统都死了,遗留下来的尸首,据估算,近有千……千具之多,满目疮痍,尸积如山……”
他说到这里,眼泪便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他是先行的宦官,最早带着禁卫进了学宫,等寻觅到了事发的地点,他直接瘫了下去,若不是由人搀扶,根本爬不起来。
那是怎样的景象啊,满地都是死尸,那熏天的血腥气弥漫得到处都是,宛如修罗场,他已吐过了第四次,现在感觉自己的胃里火辣辣的,犹如火烧一般。
他的话音落下,一下子,这里安静了。
上千的东城兵马司官兵……死光了……
一个不留!
太后觉得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
赵王诸人,更是如遭雷击,不对,不对,理智告诉他们,有哪里不对,可是他们知道,这宦官是不敢骗人的,难道他们说,这些人都被围歼了,一支千人的军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围歼,那么……这需要多少兵马,即便是一营三千人的羽林卫,只怕也无法做到吧?
难道……是勇士营……




大文豪 第四百六十九章:死谏(3更求月票)
一千人的军马都死了,而将这一千军马歼灭的是……
所有人的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勇士营,可……
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刻,却不免觉得可笑。
勇士营的战力,人所共知,这……不会是玩笑吧?
王甫恩的脸却是拉了下来,他跟在场的这些人有点不同,那一千军马里有一个是他的儿子……
他突的打了个冷战,一股不详的感觉升腾而起,他立即道:“王养信……王养信呢……”
不等那小宦官回话,陈凯之便道:“我早已说过,他已被我诛杀了!”
诛杀了!
王甫恩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甚至整个人有些承受不住的,打了个踉跄,却是厉声道:“不,不可能,你……你如何杀他。”
陈凯之一字一句地道:“很简单,五城兵马司的乱兵,不过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这八个字,若是任何羽林卫校尉、都尉口里说出来,大家最多觉得你狂妄,可自勇士营校尉陈凯之口里说出来,那就变成笑话了。
只是现在……没有人笑,因为……
大家突然有一种感觉,这是真的。
区区三百人的勇士营,竟一举全歼整个东城兵马司!
安静了,这里只剩下了安静,安静得数百上千人在这里,却连呼吸仿佛都已没有了,只有这徐徐而来的夜风,带来冰冷的寒意。
“不……不可能!”王甫恩彻底地失态了,自己的儿子……难道真的死了?
这可是自己的独子啊,正因为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所以他想方设法的为王养信铺陈道路,文试考不过,就考武试,武试不成,就送去内阁,内阁不成,便安插进兵马司。
可现在……完了……
全完了,自己的儿子……死了……
他不可置信,脸上想笑的样子,却又开始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要滔滔大哭,可随即,他猛地瞪着陈凯之,眼睛已经血红起来,一下子的朝陈凯之冲去,厉声着道:“你……胡说,胡说,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要杀官造反,这是谋反!”
事到如今,他万念俱焚,唯一想到的,便是和陈凯之同归于尽。
他说着,却是很快地想起了什么,反接着疯狂地拜倒在了地上,朝太后哭诉道:“娘娘,娘娘……陈凯之谋反,谋反啊,国朝五百年,谁敢在天子脚下杀兵马司的官兵……娘娘……”
太后皱眉,她先是震惊,接着是惊喜。
勇士营……竟是强横到了这个地步?她记得,这勇士营从前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可哪里想到,现在简直就是精兵中的精兵啊,凭着区区三百人,便可短时间内尽歼上千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这是何其精锐?
可现在,似乎又来了一个麻烦。
一旁的陈贽敬诸人,也是骇然得不知所以,他们万万想不到,勇士营的实力,竟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便是羽林卫,只怕也做不到如此,这陈凯之,莫非是神仙不成?
可震惊归震惊,猛地,陈贽敬不由的忌惮起来,三百人的勇士营竟可以全歼千人,固然相比于数十万驻扎在京畿内外的大军而言,只是沧海一粟,何况五城兵马司确实不算什么精兵,可这一个勇士营,若是跟着陈凯之彻底投靠了太后,这便是一颗带刺的钉子,令人不得不安。
他的目光在这月色下飞快地闪了闪,随即忙道:“王侍郎所言甚是,历来杀官便是谋反,陈凯之一夜之间,尽杀兵马司救援的官兵,这和谋反无异,恳请娘娘做主给兵马司的官兵一个公道。”
太后心里冷笑,正想说什么。
却听陈凯之镇定自若地道:“臣这是尊奉祖宗之法行事,如何是谋反?”
“祖宗之法,什么祖宗之法!”王甫恩像是疯了一样,大吼道:“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你杀了这样多的人,这么多的官兵……”
陈凯之看着这歇斯底里的王甫恩,心里摇头,显然这王甫恩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
他冷冷地道:“太祖高皇帝在时曾下令,入天人榜者,赐予土地,此山便是太祖高皇帝所赐,山中一切,尽归臣所有,乃是王法所不能辖制之地,既如此,臣好端端的在飞鱼峰,王养信却带一队官兵,气势汹汹的要杀上山去,臣尊奉祖法,带勇士营坚守飞鱼峰,有何不可?何况,他们冲杀的范围,俱都在飞鱼峰辖地之内,他们擅自闯入,大动干戈,视太祖高皇帝的祖法于不顾,这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是谋反!”
陈凯之说的义正言辞,这太祖高皇帝的祖法直接砸下来,威力十足。
陈凯之说罢,随即厉声道:“臣没有状告这些人大逆不道倒也罢了,想不到他们竟是恶人先告状,这……是什么缘故?王侍郎,你是王校尉的父亲,这王校尉大逆不道,你也难辞其咎!”
好厉害的口舌。
这便是读书人的好处。
王甫恩脸色铁青,可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主,随即便冷笑道:“什么大逆不道,他们是要上山救火,你却趁机杀人,这才是大逆不道,你杀了这么多官兵,到了现在,却还想强词夺理……”
他咬着牙,索性再次拜倒在地,将自己的梁冠摘下,正色道:“此等十恶不赦之徒,若是太后娘娘想要包庇他,老臣无言以对,若如此,臣愿死谏!”
死谏!
这是铁了心要和陈凯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了。
大陈朝历来有死谏的规矩,有大臣若是坚持己见,便脱了自己的衣冠帽,发动死谏,若是天子依旧一意孤行,那么便要杀身成仁,显示自己的刚直,所谓文死谏、武死战,便是此理。
一旦大臣如此,往往作为天子的,大多都会妥协,这是臣子对付君主的最后手段。
君主若是不接受,他就去死。可一旦如此,君主还不接受,那么天下的臣民会如何看待他?百姓们又会如何非议?
所以,通常是非接受不可。
众人凛然,一个个的看着王甫恩,其实他们心里,也大抵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侍郎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这陈凯之,还有退路吗?
若是死谏成功,陈凯之便是谋逆大罪,自不待言。可即便失败,有人因为进言抨击陈凯之而死,在天下人眼里,这陈凯之反而成了罪魁祸首,倘若陈凯之是权臣倒也罢了,大可以厚着脸皮无视这些建议,可他是清流,一个清流,声名狼藉,将来还如何立足?
所以大陈发生过许多死谏或者是以死来弹劾官员的事,即便皇帝不愿惩罚这些官员,这些官员最终也选择了请辞致士,因为实在没有颜面继续待下去了。
众人看向陈凯之,有人心里冷笑,有人心里惋惜,俱知道,这陈凯之只怕……已是骑虎难下了。
事到如今,似乎谁也保不住他。
陈凯之却是突然道:“臣也要死谏!”
太后皱眉,事实上,她是打定了主意保陈凯之的,只是就算保下来,陈凯之的名声怕也很不好听,现在听到他也要死谏,心里既担心,又是好笑。
却听陈凯之道:“王甫恩父子,试图谋害微臣,微臣不得已,这才被迫反击,如今王养信自食其果,而这王甫恩却是丧心病狂,竟想还想谋害微臣,臣请娘娘明察,为臣做主。”
王甫恩冷笑道:“到了如今,你还想狡辩?吾儿是为了上山救火,何来的谋害?”
陈凯之道:“哪里失火了?”
王甫恩毫不迟疑地道:“自是飞鱼峰。”
在这一点上,王甫恩倒是极为自信的,无论如何,只要咬死了兵马司上山是为了救火,陈凯之便永远逃不掉干系。
陈凯之却是奇怪地看着他道:“山中何来的火?明明我在飞鱼峰升起了篝火,何须兵马司来救火?”
“你……胡说,多少人看见了那熊熊大火,岂是篝火?”王甫恩心里冷笑,这事,可由不得你抵赖。
陈凯之叹了口气,才道:“若是王侍郎不信,大可以上山一看便知,今夜山上杀羊,确实是生了一团大篝火,而且兵马司的人来时,我也已经讲明,可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便要冲上山去,我想请问,你们这是什么居心?”
篝火?
对,现在所有人想了起来,现在这飞鱼峰上的火光早已不见了踪影,若当真是失火,那么兵马司的人也不曾上山救火,这火怎么可能自己灭了?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不曾有火。
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甫恩心里一冷,却还是狡辩道:“无论是不是篝火,或许吾儿是救火心切,兵马司负有……”
“王甫恩!”陈凯之突然厉声呵斥。
他毫不客气地直呼兵部右侍郎之名:“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胡言乱语?你以为你们父子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吗?那么我来问你,江洋是怎么回事?”
江洋……
王甫恩打了个冷颤,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慌,忙道:“我不认得他。”




大文豪 第四百七十章:可堪大用(4更求月票)
“可他认得你!”陈凯之目中杀气腾腾:“这个人,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竟还敢说你不认得他?”
王甫恩道:“他……在府中犯了规矩,老夫早将他赶出去了。”
“是赶出去,然后让他上山,就是为了纵火,而后,给你们父子二人创造机会,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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