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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大……大人……江宁县的朱大人……正在深刻……深刻检讨,说是这一次考的不好,兴学不利,教化不彰,所以……要深刻反省……”
郑县令身子一震,就差没有一口老血喷在这明伦堂上。
这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江宁县如果说去年考了六十分,今年考了八十分,现在姓朱的还深刻要检讨,要反省;那么这去年考了八十分,今年只考了七十分的玄武县算什么。
“老匹夫,这老匹夫……”
猛地,他脸色蜡黄,终是颓然地坐在了椅上,道:“撰写公文啊,以本县的名义,请罪,要请罪,本官要请罪,你们……”他手乱指着下头灰头土脸的学官:“你们也都要请罪!”
是呢,敢不请罪吗?人家考了第一名的,还要检讨呢,玄武县这不如人家的,除了请罪,还能做什么?难道还等着上官拿着江宁县的先进事迹来打你的脸吗?





大文豪 第五十四章:人生赢家
陈凯之的表现算是相对低调的,两个县学闹得不可开交了,他却趁着还没被人认出来,匆匆地和郁郁不乐的师叔话别,赶紧回家。
现在开始,必须低调。
案首啊!
人人瞩目的对象,不低调谦虚也不成,陈凯之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当你籍籍无名,就一定要创造机会表现自己,可一旦你出了名,就一定要谦虚。
这为人处世的道理,都是另一个平行世界里,陈凯之用血泪换来的。
刚刚到家,对面的歌楼里姑娘们也才刚刚起来,正在梳妆,听人说陈凯之回来了,忙开了轩窗,问道:“陈生员,可中榜了吗?”
陈凯之站在楼下,讪讪一笑,却不好回答。
低调,低调……
那问话的姑娘却得来责骂,只听另一个姑娘骂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早先不是说了吗?陈生员交了白卷,是绝不可能高中的,嘘,莫要问了。”
有人透窗朝下看,却见陈凯之已是脚步匆匆地进了院子,闭了门。
“真可怜。”歌楼上的女人们不免同情:“平时读书这样刻苦,据说在学里学问也好,很受人青睐呢,谁晓得……”
“他德行好,别人来歌楼里寻欢作乐,他躲在墙角看书。”
这样低声一议论,不免教人唏嘘。
却在这时,街尾传来铜锣声。
哐当……哐当……
整条街便惊动了。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只听这铜锣响,就晓得是有人来报喜了,却不知这一次是哪个人有这运气。
大陈朝人崇敬读书人,而金陵更是文风鼎盛之地,只到锣响,顿时万人空巷,男人们跟在报喜的差役后头,女人们羞答答的推开了轩窗。
报喜的是周差役,周差役头上披着红带,红光满面地领着乌压压的人到了陈凯之的门前站定。
一下子,喧闹停止了。
是陈生员家?难道……陈生员高中了?
许多人不禁疑窦起来,这些都是左右的街坊,多少在之前都听到过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周差役取了红纸,扯开嗓子道:“县学生员陈凯之,高中金陵府试头榜头名,提学亲点案首……”
声音悠扬,顿时震撼全场。
案首……
原以为只是高中,谁料竟是案首……
在顷刻的安静之下,顿时人群沸腾了,有人急急地拍门:“陈案首,陈案首………快出来。”
陈凯之在屋里早听到了,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整了衣冠出来。
到了院落前,见外头人山人海的,不禁咋舌,周差役等人已朝他作揖:“恭喜,恭喜……”
一旁的歌楼,更是沸腾了,那些个歌女,原料陈凯之必定要落榜的,结果听到了高中案首,也不禁站在勾栏上卖弄风骚,那秋相姐,更是在勾栏上拉起了自己的长裙,顿时露出两条光洁的美腿。
下头的好事者顿时吹起了口哨,有爆发出了一股高潮。
陈凯之看她拉到了臀部的位置,忙错开了目光,要矜持啊。
哎呀,现在都是陈案首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这……真的很重要。
陈凯之不想中个案首还要出这样的风头,可现在看是想要低调也不成了。
这时却听人道:“陈案首,喜钱……喜钱……”
陈凯之方才醒悟,看着这人海中的人都是满怀期待的样子,往袖里一抹,顿时额上大汗淋漓。
深入袖里的手,什么都掏不到,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把自己的最后那点银钱都给了那个可怜的小乞儿了,学里的钱粮要过几天才能发呢,别说现在要拿出赏钱了,就是这几天吃饭都是个大问题呢。
看着这挤在院里乌压压的人群,就算陈凯之再足智多谋,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倒是这时,隔壁歌楼的龟奴二喜却是出来,高声叫道:“喜钱来了,喜钱来了!”
在无数人报喜和恭维之下,二喜提着簸箕出来,那簸箕上堆满了铜钱,他笑嘻嘻地道:“陈案首有劳诸位,有劳……”说着,直接抓了簸箕里满当当的铜钱,当空抛洒。
众人见案首大方,纷纷去捡,恭维声就更加络绎不绝了。
陈凯之很感激地看了二喜一眼,心里却有点小小的痛,钱哪………
等这报喜之人终是走了,陈凯之长出了一口气,方才笑得有些肌肉发酸,却还忍不住要感激二喜:“二喜兄,多谢,这钱,容缓一缓,我想方设法奉还。”
“陈案首。”二喜却是眉开眼笑的样子,羡慕地看了陈凯之一眼,道:“这是三娘送你的,还就不必还了,是三娘的心意。”
三娘是歌楼的老鸨,陈凯之并不曾见过。
陈凯之却是被二喜的话吓了一跳,才刚中了案首,就有人来送钱?
案首这么吃香吗?
他忙摇头道:“无功不受禄,你将我当什么人?”
“哪里是无功不受禄!”二喜喜滋滋地道:“三娘特意吩咐了,咱们歌楼要发财了,这是小意思,算是谢礼。”
陈凯之呆了一下:“谢礼?”
“陈案首莫非不知道吗?你想想看,陈案首住在这里是不是,歌楼与你比邻而居是不是?陈案首高中,高居榜首,这说明什么?”
陈凯之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也不想谦虚,因为标准答案是:凯哥文采斐然,读书刻苦,是个好苗子。
当然,他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二喜却是眉飞色舞地继续道:“这说明咱们这里有文气啊!”
纳尼?原来中案首是因为文气……跟我陈凯之没关系的?
陈凯之尴尬地道:“是啊,是啊,有文气。”
二喜喜笑颜开道:“这就对了,文气便是生意啊,你想想看,届时多少人要沾这个光,多少读书人要来歌楼,这是圣地啊,就如……就如……”他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什么:“就如孔庙一般,读书人总要去拜一拜孔庙的,江宁县的读书人,也总要来这儿,沾一点文气。往后,歌楼的生意,能不好吗?岂是这点钱能换来的,三娘说了,咱们歌楼多谢陈案首都来不及,这是谢礼。”
居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么……好吧,陈凯之也不好再继续客气了,含蓄地一笑:“那学生预祝三娘生意兴隆。”
喧闹过后,傍晚时分,天上乌云竟是翻滚,陈凯之的门庭终于冷清起来,可就在此时,那些得了赏钱的人却为数不少涌入了一旁的歌楼,于是丝竹阵阵,欢声笑语,千金买笑,那莺声燕语伴便随之传来。
陈凯之则是孤零零地站在院落里,遥看着灯影,阴沉沉的夜空下,心里感慨万千。
真不容易啊,虽是冷清,可是很快,荣誉便要加身了,陈生员成了陈案首,一条光辉的坦途已到了脚下。
他不禁失笑,为自己感动。
此时,那歌楼里传来了歌声:“劝君今宵醉,劝君把愁消,劝君今日一盏酒,劝君明日莫相负……”
歌很好听,那婉转的音调使陈凯之也随之微醉,却有不和谐的音调大笑道:“莫来劝君,劝本公子沾了这文气,来年高中,哈哈……”
陈凯之微楞,不禁从这和谐的气氛中醒来,他抬头仰面,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自嘲,低声呢喃:“原来我竟忘了,这还是俗世呢。”
他旋身回房,灯影下的背影有些孤零,人生赢家的路,想必定是有孤寂相伴的吧。
现在还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时候呢。
合上了门,将那五彩斑斓的灯火,独挡在了门外。
小轩窗里,陈凯之的身影坐下,一盏油灯冉冉,青灯之下,剩下带着墨香的书卷。
…………
现在还是新书期,一切的开始都是艰难的,但是谢谢还有这么多人支持老虎,想到这些,就算每天熬夜都是值得了。天气越来越热了,大家也多注意点!




大文豪 第五十五章:一女不事二夫
三日之后,便是入畔之礼,所有新晋的府试生员,也就是大陈朝俗称的所谓秀才们,要入府学,随金陵府学学正祭拜孔庙。
这是一个大典,完成大礼之后,今年高中的生员,便算是正式的秀才了。
为此,所有人都需沐浴更衣,最紧要的是,陈凯之需要定制一件儒衫,还要预备好纶巾。
纶巾、儒衫,乃是秀才的装束,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因为无论你有再多的银子,可是没有秀才功名,敢穿儒衫戴纶巾,便也算是犯罪。
据说有许多富户,家里都私藏着儒衫,夜里偷偷的穿,为的就是享受这种感觉。
靠着街尾,就是裁缝店,二喜已经过去打了招呼,会给陈凯之一个很大的优惠,歌楼本就是这家店主人的大客户,毕竟这么多姑娘的衣裙都在这里定制和缝补呢,所以店主满口答应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案首在这附近的名气已经急剧增高,谁不想炫耀一下这陈案首的儒衫是在自己这里定制的?
这天,陈凯之清早便上街,要去裁缝店里量身,刚关上了柴门,却有一,我便来说,一女不事二夫……”
“且慢!”陈凯之先是愕然了一下,而后惊讶地道:“荀小姐已经嫁人了?”
荀小姐微楞,不由道:“你……你坏了我的名节,现在还说这样的话……”
陈凯之总算明白了,原来即便只是在人家的榻上,在这时代,便已算是夫了,有些怪怪的,这理论他也有些难懂,不过……陈凯之心里倒是豁然开朗了起来,毕竟有美丽女子垂爱是一件愉快的事,陈凯之笑道:“学生真是三生有幸。”
荀小姐的脸色倒是微微好看了一些:“我……我的意思是,若是再这样,母亲就要同意了和表哥的亲事,你……你该提亲了。”
提亲?
陈凯之又愣住了,甚至稍稍分神,想了想,似有点懂荀小姐的意思了。
陈凯之道:“敢问荀小姐,你让学生提亲,是不是想借此拒绝张如玉的亲事?两项其害选其轻?”
荀小姐又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倒是不曾想过:“我只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辈子,只与你有过肌肤之亲,自然……”
果然如此啊。
陈凯之有些失望,却是笑了笑道:“那……我得想一想,好了,我要去裁衣服了,告辞!”
是呢,只因为自己曾和她有过莫名其妙的肌肤之亲,而且这个过程之中,也不过是身体的少许触碰,就要成亲?
陈凯之的心里,并不太愿意接受。
虽然荀小姐生得很美,性子也还算是温良,家世,自然是自己不可攀比的,可这对陈凯之来说,并不是成亲的理由。
就因为这样,两个人过一辈子?逗我呢?
他说了告辞,就绝不肯留,转过身,便踏步往裁缝铺方向去了。
只留下了一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久久没有移动脚步的荀小姐。
而陈凯之则快步赶去裁缝铺,只是刚到了铺子外头,冷不防的听到里头传出惊呼:“小贼,莫走。”
说着,一个少年便从里冲出来,和陈凯之撞了个满怀。陈凯之刚要说小心一些,抬起眼来,却是微微一愣,竟是上一次自己遇到的乞儿,噢,他有了新的名字,叫陈无极。
陈无极见了陈凯之,一时失神,这时铺子里跑出气喘吁吁的裁缝和一个伙计,那裁缝厉声道:“陈生员,小心这小贼伤人。”
陈无极脸色一变,他手里扯着一匹布,转身要逃,陈凯之一把扯住他的后襟,厉声道:“你做了贼?”
陈无极吓得脸色青紫,身躯瑟瑟发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道:“见过大哥。”
陈凯之却是冷冷看他。
当初救这陈无极,是因为看他无依无靠,同病相怜,万万料不到他竟是做贼来了。
陈凯之厉声质问道:“你偷了什么?”
“不,不是偷的,他们……他们让我来做工,我做了半个月,却借故要赶我走,又不肯给我薪水,我情急了……”
“可还是偷!”陈凯之火冒三丈,无论什么,都不是偷窃的理由。
陈凯之从他手里抢过布匹,徐徐走到裁缝的面前,奉还给他。
裁缝收了布,晓得陈凯之和陈无极似乎是相熟的,却还是不忿,骂骂咧咧道:“这贼骨头,早晓得他手脚不干净……”
那伙计只抱着拳,在旁冷笑。
陈无极一脸不忿的样子,却还是跪着,一言不发。
陈凯之对裁缝道:“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倒是麻烦张裁缝了。”
这裁缝姓张,他扯着嗓子道:“不知哪里来的杂种,当初可怜他,让他在这铺子里打下手,谁料是这样的人。”
陈凯之听他骂得难听,嘴角一撇:“张裁缝,告辞。”
“呀。”这裁缝柜却是晓得陈凯之乃是本县案首,何况和歌楼也很熟,那歌楼是自己的大客户,忙堆笑道:“陈案首不是来裁衣的吗?我……”
今日真是走霉运啊,陈凯之虽然对陈无极恨铁不成钢,可心里也能明白出大概,多半是这姓张的裁缝见陈无极年纪小,便糊弄他来这里做工,仗着陈无极无亲无靠,多半是不肯给付事先说好的薪水,现在又骂骂咧咧的,令陈凯之心里很是不喜,陈凯之只一笑:“不必了,张裁缝,再会。”
说罢,转身便走,走了没几步,还跪在地上的陈无极失声道:“大哥。”
陈凯之心里只是摇头,偷窃终究是恶行,他对陈无极失望至极,并不理他。
一路回到家里,却见荀小姐的轿子还在,再一回头,发现陈无极战战兢兢的跟了来,见陈凯之驻足回头来看,却立即止步,踟蹰着不敢上前。
这还真是前狼后虎啊。
陈凯之心里感慨,开了柴门,径直回家,便干脆收起心思,认真读书起来。




大文豪 第五十六章:预支嫁妆
见陈凯之进了屋里,陈无极到了柴门前,呆呆立着,想了片刻,噗通一声跪在了门外,便不吭声了。
那荀家的轿子,还停在那里,荀小姐卷开了帘子,她心里也有怨气,她自幼虽也读过一些诗书,可还是无法理解陈凯之无端的拒绝,心里不免有些难受,见了陈凯之去而复返,荀小姐还当他自知了错误,便端坐在轿里等陈凯之来认错,谁料这家伙却是气冲冲的回了屋里。
吃了枪药吗?
荀小姐心里愈发的委屈,却见一个少年跪在门前的泥地里,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荀小姐一时倒是反应不过来。
她叫了随从,吩咐几句,那随从上前去问了话,便回来禀告。
陈凯之关门读书,倒也平心静气起来。到了晌午,才忙不迭的下米做饭,心里又想,自己的纶巾和儒衫还没有准备呢,只怕又要寻一家裁缝铺才成了,他苦笑摇头,到院里去寻柴禾,冷不防见陈无极还在那里跪着。
陈凯之心里一软,厉声道:“吃了饭没有?”
“没吃。”陈无极见陈凯之开始搭理他了,然后加重了语气:“清早也没吃。”
陈凯之又气又笑:“进来,帮我烧柴。”
“噢。”陈无极一骨碌翻身而起,却是揣着包袱,匆匆进来。
“这是谁的东西?”见他提着包袱,陈凯之皱眉。
“是刚才在轿子里的那位小姐叫我交给大哥的,说是纶巾和儒衫。晓得你没置办,怕也来不及,所以……”
“拿我看看。”
接过了包袱,回屋解开一看,果然是一套用料极好、针工细致的衣衫。
陈凯之不由摇摇头:“她和你说什么了?”
陈无极歪着头想了想,才道:“只说把这送你。”
哎……这是糖衣炮弹啊。
可现在再寻裁缝,确实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是……穷!
陈凯之摇头苦笑,却也能体会到荀小姐的心意,他道:“你谢了她没有?”
“又不是送我的。”陈无极嚅嗫着道,他显然有点害怕陈凯之。
话糙理不糙啊,陈凯之很能理解,给人跑腿已经很辛酸了,这就好像上一世界,学堂里专门给人代送书信的小逗比一样,为人做嫁衣就已经很忧伤了,谢个毛线。
陈凯之索性将衣衫试了试,将儒衫披着身上,纶巾戴头,家里没有铜镜,朝陈无极道:“合身吗?”
“好看。”陈无极赞叹道。
这倒是实话,这纶巾和儒衫剪裁得体,陈凯之身材本就好,眉清目秀,此时穿在身上,翩翩如玉。
“噢,我想起荀小姐还交代了一句话。”陈无极道。
陈凯之自我感觉也还不错:“什么话,但说无妨。”
“荀小姐说,若是陈大哥收了,便算是预支了嫁妆……”
为何不早说?
陈凯之目瞪口呆,逗我呢,这就是嫁妆?
他忍不住瞥了陈无极一眼,这厮肯定是故意的,先前为何不说,等自己试过了才实言相告。
陈无极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怕是没少被人嬉笑怒骂,到了陈凯之面前,方才显出一些少年人的俏皮,这时他识趣地忙道:“我去烧柴。”
用过了饭,陈无极主动去帮着洗了碗筷,陈凯之的气已消了,等陈无极讨好的样子到了自己面前,陈凯之便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我想跟着陈大哥。”陈无极的脸上显得有些忐忑。
陈凯之不禁苦笑道:“跟着我?你也该知道我穷啊。”
“这不打紧,我可以做工。”陈无极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凯之:“我没处可去了,所有人都欺负我。”
陈凯之又感到心软了,这少年其实并不坏,只是处境糟糕罢了,他心里想,等入泮礼完成之后,自己便算是秀才,官府给自己的钱粮会增加不少,生活也会比从前宽裕一些了。
他便道:“好吧,你就暂住这里,不过有一条,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该做的事,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做,应该做的事,就算千万人阻挠,也非做不可。我不求你做什么君子,但愿你遵纪守法,知道了嘛?你读过书没有?”
听到陈凯之肯收留自己,陈无极喜上眉梢,忙道:“读过一些,杨道士在的时候,曾教我认过字,可惜……他几年前便去世了。”
陈凯之唏嘘了一声,道:“那你也别去做工了,我想想办法,你先在这里读读书,我督促你的功课。”
陈无极便道:“是,一切听陈大哥的。”
陈凯之让他梳洗干净,接着出去赊了一床被褥,案首的身份很好用的,附近街坊的人都晓得陈凯之是案首老爷,陈凯之只说过些日子给钱,对方并不介意,只说:“小相公不必急着还的。”
陈无极便算在这里住下了,他开了一个床铺在厅里,平时起得也早,陈凯之起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烧柴下米了,这倒令陈凯之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日之后,陈凯之到了府学,此时新晋的秀才们,都戴着纶巾,穿着儒衫,一个个踌躇满志的样子,可等到陈凯之一来,众人便自惭形秽起来,
案首便是案首,何况陈凯之年轻,又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颜如冠玉,风采翩翩。
众人纷纷前来见礼,当然也不无嫉妒的人,陈凯之一一含笑回礼,等到学正出来,集结了人马,接着便是铜锣开道,一行新晋秀才,在学官的带领之下,径直往学庙去,沿途自然免不了有人围看,热闹非凡。
陈凯之因是案首,走在队伍之前,不禁显得有些尴尬,这种像猴子一般的出来展览,还真令他有点不太适应啊。
等到了学庙,学正主祭,诸生跨过了泮池,便向孔圣人行弟子礼,一场大礼下来,已到了日落,学正大人唱喏道:“路漫漫其修远兮。”
众人附和:“吾当上下求索。”
学正满意点头,道:“放鱼袋吧。”
所谓的鱼袋,乃是相公的标志,朝中的高级官员,大多佩戴玉鱼袋,寻常的官员,大多是金鱼袋,若是举人,则是银鱼袋,而小秀才们逼格不太高,当然,既然已经算正式入了学,大家都是孔圣人的子弟了,这就好像另一世界,你拜了大哥,即便只是泊车小弟,无论再怎样不起眼,也会给你一个信物。
鱼袋就是信物,虽然特么的是铜的。
有文吏先取了鱼袋,恭送至陈凯之面前,这鱼袋上还铭刻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入学的年龄和体貌特征。
陈凯之接过,将其系在腰上,往后行走于江湖,这便是一个身份,没饭吃了,靠着这个,多少还能得到一些读书人的帮助,甚至可以去文庙里讨一些米,若是遇到了官司,也可以在当地的官府,寻一些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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