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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这陈凯之……
还真是……
吴佥事冷冷的看着张任,见他怔住了,便慢悠悠的吐出话来:“至于那所谓的皇太子,已经伏诛了,你别指望着,他能为你做什么,没有用的。”
“什么?”张任一呆,忍不住道:“你们敢杀他?”
吴佥事很冷静,淡泊的口吻道:“北静王说了,今日开始,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杀的,还是那句话,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太皇太后想要让皇太子入宫,那么这所谓的皇太子,便误了北静王殿下的事,北静王不喜欢脚下有石头,自然要一脚踢开,现如今,北静王已经带兵入宫,何去何从,张都督自选吧。”
他顿了顿,直勾勾的看着张任,淡淡笑着。
“不过……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北静王殿下历来最爱广结善缘,可对自己的敌人,也绝不会留情,张都督要好生思量才是。”
吴佥事显得不耐烦起来:“都督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张任面上阴晴不定,他竟发现,自己竟犹豫了。
这容不得他不犹豫,他猛地道:“锦衣卫只你一人联络京中各营都督?”
吴佥事只朝他一笑:“都督以为呢?”
没有亲口证实,可张任却明白,自己这一个问题,简直就是废话。
想来现在各营,所有的都督和将军们都在做选择,摆在面前的,既有威胁,也有动人的财帛,以及对未来的许诺。
他真正觉得可怕的,并不是眼下的选择,而在于,别人会如何选?
自己尚且动心,那么其他人呢?张家还算是和杨氏较为亲近的,连自己都犹豫了,那么其他人,还会铁了心和杨氏站在一起吗?
若是其他人都收了银子,自己却选择了和杨氏一条道走到黑,凭着一个三清营,太皇太后能翻盘?
这个肯定是不能的。
何况……皇太子竟已死了,也足显北静王的决心,他敢杀皇太子,谁能保证,已有锦衣卫潜入了自己的万年老家,只等一封快报,便教自己满门俱灭呢。
姓陈的,好狠!
他终是想通了,捡起了案牍上的一沓宝钞,随即塞入自己的袖里,他面无表情的抬眸看了吴佥事一眼,与吴佥事的目光对视,吴佥事一笑:“张都督果然爽快!很好,进来吧。”
说着,他笑了笑,在这帐外,竟有一个副将和游击徐步进来。
张任看着进来的副将和游击,面带错愕之色,这二人,俱都是自己账下的将军,想不到,自己和吴佥事对谈时,他们一直都在外头候着。
见二人朝吴佥事行了个礼,张任一切俱都明白了。
锦衣卫收买的,不只是他这个都督,在这三清营里,还有人被收买。
而且这些人都已经一条心的要跟陈凯之了。
这吴佥事在来时,就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倘若今日自己没有收这银子,那么,可能副将和游击便要趁机杀进来,直接夺得他这都督的军权,控制三清营。
想到此处,张任觉得自己背脊发寒,又不由庆幸,庆幸自己临时想通了,不然自己可能就要成为冤魂了,他轻轻抬眸,却见吴佥事一笑:“还请张都督海涵。”
“你们……”张任不敢恼怒,却还是不由道:“你们真是好手段。”
“哪里。”吴佥事摇摇头,笑道:“只不过这个世上,是人都会有价码,张都督若是不接受这个价码,那么,在这三清营里,自然会有人愿意拿这笔银子,而北静王府别的不多,就是银子要多了一些,而张都督总算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而今,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否则,闹出了营变,总是不免有所遗憾,都督,时候不早,该行事了。”
吴佥事笑吟吟的深看着张任。
张任已是明白,自己已无耍滑头的空间了,收了银子,就要办事,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只能去帮陈凯之了,而不是跟着太皇太后去死。
……………………
奉天殿。
依旧还是沉默,静谧的可怕,明明站满了人,却像是空无一人似的,没一点声息。
所有人都在等。
直到一个佝偻的人影,微颤颤的出现在了殿门前,许多人努力去辨认着这个人,终于,有人低声道:“是杨公公。”
杨公公当初,在宫中也算是春风得意,在十几年前,和不少的大臣有过照面,寻常的臣子不认得他,可那些庙堂里的老臣们,却大多对他有印象。
虽是十几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可杨公公的五官,依旧可以依稀辨认。
他垂垂老矣,头上白发苍苍,便连行走,也是不便,巍巍颤颤的。
于是蹒跚着上了殿,接着拜倒,用阉人特有的尖锐嗓音:“奴才杨立,见过娘娘。”
说罢,叩头。
慕太后豁然而起,身躯打颤,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当初抱走了孩子,而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她一双眼眸瞪的老大,嘴角轻轻咬了咬了,她恨不得将这杨立碎尸万段。
百官们一个个不敢呼吸,他们知道,现在的猜测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一切的真相,至少是一部分的真相,即将要揭晓。
太皇太后面带微笑,眼眸瞥了陈凯之一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面对这些陈凯之则面无表情,连看都不曾看杨立一眼,只是默默的伫立,按着剑柄,不发一言,整个人显得很从容淡定。
太皇太后目光瞥向杨公公,眼眸轻轻一眯,厉声问道:“杨立,你该当何罪?”
杨立老眼,瞬时落下浑浊的泪来,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老奴万死,老奴深受皇恩,更受先帝恩典,委以重任……”
太皇太后冷漠的道:“休要说这些没有用的,哀家只要你将当初做下的事,一一说来。”
“是。”杨立颔首:“老奴当年,在宫中因为得罪了大宦官萧福,处处受他压制,因此心里早有不满,此后,老奴被差遣去了暗香楼。”
“这暗香楼,乃是成嫔的住所,成嫔本是寻常的宫人,却因为先帝临幸,又恰好有了身孕,这才封为了嫔,成嫔当时,待老奴极好,而那时,老奴自觉地看到了希望,当时宫中怀有身孕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而今的慕太后,一个便是成嫔,老奴当初在想,若是成嫔娘娘也生下了一个龙子,至不济,此子也该是个亲王,成嫔总还能为老奴安排一个后路。”
他娓娓道来,而许多人,则凭着记忆,去佐证他的话,比如当初的宫里,确实有一个萧公公,而萧公公也确实和这杨公公关系紧张,这些,俱都是模糊的记忆,可但凡是老臣,多少对宫中的印象会有所了解,毕竟,任谁都清楚,宫中的许多动向,都可能是皇帝传递出来的某种讯号,对许多的大臣而言,这极为重要。
现在经由这杨公公提醒,许多老臣也开始想起了这段往事。
杨立匍匐在地,颤声的继续道:“自此之后,老奴便成了成嫔的心腹,不过陛下并不喜成嫔,因此成嫔虽是有孕,却几乎从不曾去暗香楼,成嫔显得郁郁寡欢,平时,便寻老奴说一些知心话,老奴与她相处的久了,自是和她更为亲近,直到有一日,成品问老奴,倘若皇后娘娘也诞了龙子,该当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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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八百六十三章:尔之生死 皆在吾心
很快那躺在地上的死士竟是不能动了,竟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完全没了生气。
陈凯之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居高临下的看他苍白无血的脸,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本宫的性命,从未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可你们阖族上下的性命,却都在本宫一念之间,再说一遍,所有人统统放下弓弩,否则,杀无赦!”
如潮水一般的羽林卫,已是冲入了殿中。无数人将陈凯之团团围住,将他保护的水泄不通,任何想近身,那都是不可能的。
那手持着弓弩的死士们,虽散落在殿中各处,也虽得到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却无人按动机括。
他们亲眼看到,陈凯之如抽打死狗一般,极尽侮辱着他们的同伴。
他们看到陈凯之脚踩着他们同伴的脸,将他死死的钉在地上,而陈凯之的剑,竟没有出鞘,竟连鞘都不屑于出,一个巴掌就拍死了一个人,可见手劲多大,人有多狠。
他们一个个喉头滚动,竟是不敢出声。
此时,即便是傻子都已明白,大势已去,一切都已完了。
他们固然经历过严苛的操练,被一次次的教育,让他们誓死效忠自己的主人。
可他们毕竟还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正因为他们是人,可还是会思考,他们清楚,自己的主人,已经完了,翻不了身了。
而眼下,这个颐指气使,霸气十足的人,方才还分明被人用弩箭指着,却好似一个疯子,不……这不是疯子,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使人不敢侵犯的君王。
陈凯之眼眸扫视了死士一圈,旋即微微勾了勾唇,厉声大吼:“放下弓弩,赦免你们的罪行,饶你们全家老小的性命!这是最后一次!”
一下子,那本该荣辱不惊的死士,竟是有人禁不住心里咯噔一下,身躯一颤。
他看到那被人重重围着的陈凯之,那一个个年纪老迈的大臣,现在却争先恐后的用躯体要挡住他们的皇太子,而凶神恶煞的羽林卫,亦是浩浩荡荡的汹涌冲进来,拔出刀剑,与之对峙。
甚至是在此刻,那副将王安,虽是面如土色,却也呼喝着,领着禁卫护驾,王安不蠢,他很清楚,他现在一切的命运,再不该寄望于自己身上了,而一切都仰仗在陈凯之的一念之间,他似乎现在更有表现的欲望,将功补过之人,更是直挺挺的什么,这些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的人,朝纲不振,天下不安,这些,都和你不无关系,你是不是棋子,又有什么关系,一个犯了错的人,就该付出代价,是不是?”
太皇太后却是笑了,她竟大大方方的拢了拢云鬓,她抬眸,深深的看了陈凯之一眼,眼里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可毕竟……哀家乃是你的祖母,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你既是先帝之后,而哀家,又恰是哀家的生母,没有哀家,不会有先帝,自然,也就不会有你!所以……”
这想必已是太皇太后最后的杀手锏了。
她说到了所以,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言外之意,却再明显不过,你敢杀哀家吗,怎么样,哀家都是你的长辈,你若是杀了哀家,那你陈凯之成了什么?
所以,即便哀家做了这么多错事,那又如何呢?大不了,让哀家回甘泉宫去罢了,这余生,颐养天年,至少可落一个善终。
陈凯之却是笑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太皇太后微微一愣,显得很是不解。
陈凯之头微微抬起,他下巴带着傲然,眼角只用余光打量着太皇太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你是什么,不在于你到底是什么,而在于本宫,大陈的天下之内,本宫说你是什么,你才是什么,倘若本宫说你什么都不是,你也不过是一个chang妇,一介布衣而已,我既为皇太子,承袭先帝血脉,上承的是天命,也将是列祖列宗的厚望,和你一个妇人,没有一丝半点关系,天命在我,那么我的喜怒哀乐,才至关紧要,而不在于你是什么人,亦或者你是什么东西!”
太皇太后脸色一变,嘴角微微哆嗦起来:“你想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你难道就不怕……被人……”
陈凯之冷冷的看着她,旋即便正色道:“有人非议,本宫可以用对慕太后的至孝来感化天下人;若是有人修史恶言,本宫可以去改,唯独……本宫为了那些曾经死去的人,决不会容你这样的人!宫里既有鸠酒,也有三尺白绫,你自己做一个了断吧。”
身后的百官,个个不发一言,没有人做声。
大殿之中,瞬间的安静,几乎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
陈凯之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按理,他完全可以回到了后宫再做处置,回到了后宫之后,连一场制造病故的机会都不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死死的盯着陈凯之,面带讥讽,朝着他一字一句的顿道:“哀家不想死,为何要哀家自己了断呢?你自称上承天命,那么不妨亲自动手如何?”
她一脸的不屑,仿佛是在说,有本事,你便亲自动手吧,若是你当真不顾名声的话。
陈凯之笑了,他只稍一沉吟,随即拔剑。
三尺剑锋出鞘,剑锋如芒。
太皇太后只是冷笑。
只在这一瞬之间。
就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陈凯之眼眸里已掠过了杀机。
这一刹那的功夫,长剑竟是如毒蛇出洞一般,瞬间朝太皇太后的面门刺去。
嗤……
长剑穿过了颧骨,刺穿了鼻梁,穿透了整个头骨,宛如肉串一般,剑锋生生的自太皇太后后脑穿透而出。
噗……
血水喷涌而出,直接溅在他身上,然而陈凯之目中没有的表情,镇定的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而太皇太后只在最后一刹那之间,双眸里,终是掠过了无尽的恐惧!
…………
哭了,写到了晚上十二点,每天腰酸背痛,这么勤奋,这么努力,却没有人支持。




大文豪 第八百六十四章:万岁
这一剑,毫无拖泥带水,堪称是一气呵成。
当血溅在陈凯之身上时,陈凯之恍若未觉,他握剑的手……很稳,很稳,面容里没有丝毫的变化,平静如水。
与此同时,陈凯之的眸子依旧还是死死的盯着太皇太后,这目光,毫无波澜,他看到太皇太后面上先是诧异,接着恐慌,最终,这张脸上又带着不甘。
是呢,怎么肯甘心呢,原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一个将天下人视为玩偶之人,怎么甘心自己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一剑,直接刺穿,最终,化为尘埃。
太皇太后目中已充斥着血丝,她的眼睛没有合上,那已渐渐没有了神采的眸子,依旧睁着,显得极为恐怖。
陈凯之已是收剑。
长剑回鞘,在半空收剑时,依旧卷起了血雨。
而那面门的伤口处,便如蓬头一般,鲜血激射而出,陈凯之再没有看太皇太后一眼。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太皇太后咎由自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被杀。
陈凯之甚至已经可以用一百种办法来对付太皇太后,他可以制造一起病故,可以让身边的心腹来动手,作为胜利者,陈凯之有许多的选择。
可他依旧亲自动了手,他徐徐旋身,接着便看向了殿中的众臣。
众臣们个个大气不敢出,显然,对此极为不解。
即便太皇太后十恶不赦,似乎……皇太子也不必这样做,毕竟,亲自动手,难免会脏了殿下的手。
可陈凯之冷冷的扫视了众臣一眼,毫无悔意,这显然是告诉所有人,陈凯之这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亲自结果了太皇太后,让人知道,自己与杨家,不共戴天。
更是要告诉所有人,当今的大陈,已经被折腾了十数年,这十数年来,纷纷扰扰,而现在,必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个人,必须得够狠,必须得毫无拖泥带水,这个人必须要有所担当。
陈凯之愿承担一切,所有的一切,他都愿意担着。
他站在这金殿上,看向所有人,这些人中,大多数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
陈凯之接着走到了御座前。
御座上空无一人,这……曾经坐过许多的天子,只是绝大多数,却是庸庸碌碌,无所作为,以至于御座上,在人眼里,已没有了皇帝,剩下的只是图腾,是一种信仰,臣民们只需看到御座还安安稳稳的在这里,才会觉得心安,皇帝是谁,并不重要。
可现在,陈凯之缓缓的升座,御座虽是精美,可坐着,其实并不舒服。
陈凯之这一座,众臣们才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有人拜倒:“万岁!”
“万岁!”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就在这太皇太后的尸首前,陈凯之冷着脸,面上波澜不惊,而在御座之下,无数人高呼万岁的声音,仿佛冲破了云霄。
咔咔咔……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今日所有人都久受惊吓,实是经不起折腾了,一听殿外的动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有人甚至思量,莫非……又有变故吗?
紧接其后,竟是五六个都督带甲进来。
众臣定睛一看,竟是京营的数个都督来了。
他们一个个按剑入殿,却一下子,令殿中气氛紧张起来。
为首之人,乃是三清营都督张任。
京营的人,杀入宫城内了?
张任此人,历来和关中杨家关系匪浅,好不容易大局已定,莫非……
就在所有人惊慌失措之时,张任到了殿中,深吸一口气,便已拜倒:“臣张任,救驾来迟,请皇太子殿下恕罪,臣……万死!”
后头的都督一个个匍匐在地:“臣等……万死……”
一时声音响亮,震撼整个大殿。
百官们这才从惊愕中醒过了神来,见陈凯之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有人顿时反应了过来,太皇太后其实从一开始,竟没有胜算。
方才所有人,都觉得陈凯之入宫可谓是惊心动魄,都以为陈凯之是在冒险,他和太皇太后,各出杀招,旗鼓相当,而陈凯之之所以能够压倒性的完胜,是来自于太皇太后有一个致命的疏忽,那便是她忽略了陈凯之竟是真正的皇子。
可现在……
当看到都督们匍匐在地,一个个将陈凯之敬若神明,许多人恍然大悟起来。
太皇太后行事缜密,处心积虑,谋划深远。可现在看来,太子殿下,竟比之太皇太后更加缜密,表面上,这似乎是在冒险,而事实上,太子在宫中和宫外,竟早已安排妥当了,就等着太皇太后出招,这应该就是最完美的瓮中捉鳖吧。
众人很是吃惊,俱是抬眸,看着一脸威严的陈凯之,心里除了敬佩,更有几分恐惧。
皇太子虽未登基,可克继大统,只是时间问题,无数人的生死,俱都在陈凯之一念之间,而这心思缜密,谋虑深远的新天子,又会如何呢?
陈凯之似乎没有太对的情绪,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淡淡开口道:“不必多礼。”陈凯之顿了顿:“传本宫诏书,立即释放赵王等宗室,使其恢复自由之身,明日,入宫见驾。”
“臣……遵旨。”有人惊喜的挑了挑眉,这是陈凯之的第一个诏令,释放赵王人等,这等于是解除掉此前宗室们的禁锢,这是太子要改弦更张的信号。
这就意味着,从现在起,宗室又将和皇权一体了。
大家原以为,陈凯之和赵王人等,当初势同水火,谁料这第一道诏令,竟是如此。
不少人喜上眉梢,突然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至少不会在有争斗了,大陈朝有了新的局面,新的希望,不会在似从前,像以前那样内忧外患的局面了。
“殿下。”姚文治此时站了出来,他正色道:“老臣以为,太皇太后专权甚久,朝野内外,遍布她的党羽,而今殿下诛杀乱贼,该当除恶务尽为好,老臣恳请殿下下诏,捉拿杨氏余孽。”
陈凯之朝姚文治看了一眼,心里觉得好笑,你姚文治,不也是杨氏余孽吗?
现在还有脸说抓余党,你这是在开玩笑嘛?
现在他站错了队,押错了宝,显然是想要补救,这才忙不迭的想要和杨氏余孽势不两立。
只是姚文治此言一出,许多人便有所顾虑起来。
其实每一次朝廷动荡,许多人心里都觉得仿佛要过一层鬼门关,因为一旦大开杀戒,就难免要有所株连,而人在庙堂上的人,平时难免为了明哲保身,会做一些违心的事,譬如当初赵王落难,就有不少人遭受株连一样,许多人不过是认为赵王优势极大,所以借机讨好,若说他们当真想和赵王一起谋反,这……简直就是笑话。
至于这杨氏,也是一样,这杨家人若是找上你家门来,你敢不客客气气的招待吗?杨家人要托你办点儿事,你敢不尽心尽力吗?
现在一听要株连,这不免令人焦虑起来,一旦牵扯进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陈凯之眯着眼,笑吟吟的看着姚文治,似乎想看透她内心所想。
却在这时,有人捶胸跌足的大喊道:“殿下,老臣万死!”
说话之人的声音,陈凯之再熟悉不过了,自是师叔方吾才。
方吾才这顺国公自然一直都在庙堂上里装孙子,看着这一场好戏,一直都没开口说话。
而现在,就在陈凯之踟蹰之际,方师叔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显然是被人坑骗了一样的。
众臣一看是顺国公,心里就有数了。
方吾才叹了口气,道:“老臣真是万死之罪,因受太皇太后蛊惑,竟与太皇太后朋比为奸,平时向太皇太后出谋划策,老臣是被太皇太后所蒙蔽,竟一时失察,没有看穿这太皇太后的险恶用心,而今太子殿下还朝,普天同庆,老臣自知万死,恳请殿下恕罪。”
陈凯之绷着脸,看着这太皇太后身边头一号的心腹,心里骤然豁然开朗起来。
这师叔……神了。
师叔的身份是什么,是太皇太后心腹的心腹,可以说他可是最大的余党了。
而现在他跑来请罪,自己能惩罚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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