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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一旁的赵王陈贽敬笑了笑,似是无心地道:“娘娘,也要三思啊,北海郡王所说的不错,盐贩的问题若是再不解决,只怕……”
太后凝眉,冷面不语。
却在这时,竟听到一声打破气氛的呼喊:“娘娘,娘娘……大喜……大喜来了……”
远处的陈正道依旧在策马飞驰,弯弓搭箭。
太后等人则惊愕地朝声源处看去,竟见姚文治手中高举奏报,一瘸一拐地朝着这方向奔来,口里边道:“娘娘,大喜,大喜……大捷,三眼天王已经……已经擒获了。”
那头的陈正道已是弯弓,凝神静气地看着目标,搭箭欲射,可姚文治那一句三眼天王被擒获之声恰好传来,他的脸微微一愣,手竟微微一颤,手中利箭已经飞射出去,可那山猪,却嚎叫着去远,飞快地狂奔。
笃的一声,箭矢无力的只是没入了土中。





大文豪 第一百四十六章:凤颜动容(5更求月票)
“娘娘……”
姚文治嘶声歇底地喊着,却是满心的欣喜若狂,这一路进了内宫,反而更加激动,太后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了,虽是太后面上没有表露,只怕比自己更加期待这一场捷报。
他欢喜地高声大呼:“大捷啊,金陵生员陈凯之,还有东山郡王陈德行,孤身入狼穴,诛贼七十九人,擒获三眼天王……”
他的声音不小,最重要的是,他先前一嗓子,已将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来了。
陈正道这一次没有射中山猪,心里甚是懊恼,策马想要继续追赶,可他的耳朵却没有闲着,凝神想去听一听这所谓的捷报。
等听到一个秀才,还有一人……他没听得太清楚,可居然只两个少年,竟杀贼七十九,还生擒了三眼天王?陈正道的脑子顿时要炸开了一样。
今日自己下军令状的事,想必很快就会流传出去,到时不免天下人都要夸赞自己乃是为国为民的贤王,更显得自己精明强干。
可是……现在只两个少年就能诛贼?可自己却夸下海口,带五百精卒即可……
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这些话都传出宫了,自己岂不是反成笑话了?
陈正道心里一闷,坐在马上竟有些恍惚,坐下的宝马烈得很,他竟是一时失察,双腿没有夹住坐下宝马,却是整个人直接翻下了马来。
砰……
身子狠狠地落在泥地上,这泥地上有不少碎石,陈正道顿时感觉自己的身子要散架了,下一刻,他突的感觉胸闷无比,拼命咳嗽,随之一口血自口中喷出。
“啊……殿下……殿下……”
这里顿时混乱起来,许多宫娥和宦官纷纷涌上来。
陈正道狼狈不堪,勉强地让人搀起自己,嘴角依旧溢血,却还是强撑着五脏六腑所传来的不适,一瘸一拐地到了太后的面前。
而此时,姚文治已到了,双手高高拱起捷报,激动地道:“娘娘,大捷,是大捷啊。”
这位三朝老臣,此刻竟是热泪盈眶,哽咽道:“大捷啊,盐贼不堪一击,生员陈凯之,郡王陈德行……”
听到陈凯之三字,太后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面上,却是露出了震惊。
这一时的失态,倒是很快平复下来,幸好这时候,震惊的并不只是太后一个,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呢?
简直就是笑话,这盐贼若是当真有这般的不堪一击,何以会为祸数十年而屡禁不绝?还有那三眼天王,没有人会相信,他会这般轻易被生擒!当初为了捉拿这三眼天王,费了多少的心思,可有人曾抓住此人的毫毛吗?
赵王的脸色微沉,目光阴晴不定,最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陈正道此时已一瘸一拐地来了,他听了个真切,慢慢的,他已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这绝无可能,三眼天王,是何等的悍匪,臣专程研究过他近十年来的行踪,此人狡猾如狐,聚众近千人,甚至还与官府中的人私通,身边高手如云,这……定是金陵府冒功吧。”
他话音落下,也算是把大家从震惊中拉了回来,许多人才露出恍然大悟之态。
冒功……对,是冒功,一定是的!
毕竟,这样的战绩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若不是冒功,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太后心里一沉,冒功吗?若是冒功,怎么凯之会牵扯进去?
她此时竟有些顾忌不上所谓的三眼天王了,唯一值得担心的便是陈凯之的安危。
倒是姚文治道:“三眼天王,已在奏疏发出后,紧急押赴京来,多半也就这几日便会抵达,若是冒功,岂不是不打自招?请娘娘看奏疏后的陈述。”
太后已忙不迭地拿着奏疏翻下去,果然看到一篇文牍格式的陈述,她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眼波迅速地扫下去。
陈凯之竟和东山郡王混在一起了?嗯?他们与友人愉快地玩耍……捉迷藏……躲猫猫……
这样大的人,还捉迷藏……
太后突然眼中噙泪,竟是有一种温馨和感动。
随后,话锋一转,情势徒然地紧张,‘友人’死了,而当这陈述里写道,陈凯之与陈德行被无数的弓弩和刀剑抵住的时候,太后顿然面若冰山,双眉一凝,微微狞笑:“恶贼该死!”
短短四个字,铿锵有力而出,很有君王一怒,血流滂沱的气势。
凯之……他临危不惧。
太后若有所思了,这家伙,不像先帝,先帝没有这样镇定,倒是像……太祖高皇帝……据说太祖高皇帝,便是天塌下来,也能吃能睡的人。
太后突的有几分欣慰,她一手拿着文牍,一手忙要掩住口,以至于这轻微的动作,令她方才微红的眼眸里落出一行泪迹来。
太后猛地醒悟什么,面色又恢复了寻常的样子,眼角余光扫视赵王等人一眼,却默不作声,继续看下去。
制盐……
这家伙……哪里学来的制盐呢?
居然……如此……那些盐贩,还真是百密一疏,居然被这小子骗过去了。
当看到陈凯之与陈德行裹着湿被褥冲出火场,太后心里一紧。
呼……
当最后一个字看完,太后长出了一口气,才道:“并非冒功,人证物证俱在,这逆贼也即将押解入京,看来这是真的大捷了。”
陈正道却依旧难以相信地骇然道:“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连太后也一口咬定,陈正道大惊失色,心里却很是不甘。
太后抬眸,心里居然变得惬意起来,仿佛身上千斤的担子,一下子自肩上落下来,浑身轻盈不少,她面容如融化的冰山,不禁笑了:“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如此顽疾,竟是被人轻巧地解决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众人一头雾水。
可是大家都明白,太后娘娘确定了的事,那么此事便算是板上钉钉了。要知道太后娘娘历来谨慎,若是没有把握,是断然不会否决掉冒功的。
众人面上的震撼,可想而知,真的……解决了。
他们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接受。




大文豪 第一百四十七章:护子情深(6更求月票)
太后心里自是高兴的,却是正色道:“此事,立即传抄邸报吧,当然,也不必大张旗鼓的,毕竟……朝廷不过是剿了一些小贼而已。”
是啊,小贼而已,虽然站在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三眼天王惹来了多大的麻烦,可是对外而言,总不能因为只是剿了一伙盐贩,便像是打了天大的胜仗的吧。
既是要扬眉吐气,作为朝廷,反而要显得举重若轻。
看了众人的神色一眼,太后随即又道:“至于此事如何善后,如何论功行赏,都等钦犯押解到了京师再来论处,本宫……乏了,你们且退下。”
到了现在,陈贽敬等人亦是无奈,只好拱手道:“臣等告辞。”
太后见他们退去,却是加急了脚步朝凉亭而去,一面吩咐道:“让张敬来伺候,其余人,尽都告退吧,传张敬,快!”
语如连珠,脚步如迅雷,待她上了凉亭,屈身坐下,自这向下眺望,宫人和宦官们都已远远后退,便见张敬气喘吁吁地小跑着来。
一口气走到了太后的跟前,张敬便顺势拜倒道:“奴才……”
才字未出口,太后却将奏疏直接丢给他,不给他问安的机会:“快看!”
张敬从未见过太后如此急躁过,在他的印象中,太后娘娘总是处变不惊的,事有反常啊,张敬哪里敢怠慢,急忙将奏疏打开,这一看,眼珠子都差点要落下来了。
“怎么看,你说。”太后的语速极快。
“奴……奴才……”张敬反而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了。
太后却是蹙眉道:“好生生的和友人愉快地玩耍,耍着耍着,就进了贼窝,这让哀家怎么放得下心。”
呃……
张敬也是哭笑不得,是啊,这耍着耍着,怎么就进了贼窝呢?
他看到了奏疏里写着陈凯之剿贼,还觉得匪夷所思呢,可太后这么一句,反让他后怕起来。
是啊,若不是皇子殿下谋略过人,一旦有个什么好歹,这可让自己还怎么活?
“哎……”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辛苦了他,哀家方才竟是失态,差一些在赵王那些人跟前没能忍不住自己的心思了。想想那孩子,在宫外那么多年,不知遭了多少的罪,受了多少的委屈,哀家先是孩子的母亲,才是太后,怎么不揪心?不难受……”
张敬不禁道:“娘娘,那么就不如……”
太后无力地垂坐,摇了摇头道:“不可以,一旦相认,就是天下大乱,对无极也是无益,现在不是有利的时机啊!张敬啊张敬,现在咱们大陈,可是有一个天子的啊。”
是啊,张敬的心里亦叹了口气,赵王的儿子都已经登基了,即便认了又如何,还能克继大统吗?给了宗室的身份,那么赵王和他的党羽,甚至一些和赵王等人交好的地方镇守,会肯这样罢休吗?
现在的局势是,小皇帝已经登基了,不少人认为,大陈的未来是小皇帝,是赵王,娘娘虽然秉政,可毕竟,她已经无后了,这朝野内外,多少人将宝押在了赵王的身上,便是希望不久的将来,自己这个赵王党,能够从小皇帝和赵王身上得到应有的回报。
一旦太后突然寻回了自己的儿子,赵王会怎么样呢?他势必会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皇子殿下在一天,他便要寝食难安一天,而他的党羽们呢?这些曾经投靠了赵王的党羽,身上已有了赵王的烙印,最担心的,就是出现变数啊。
所以认回陈凯之,陈凯之才是真正的陷入最危险的境地,因为届时将会有无数人,想要除掉这个眼中钉。
张敬颌首点头道:“娘娘思虑的周全。”
太后强忍着即将涌出来的情绪,娇躯微微颤抖,嚅嗫了一下,才道:“忍一忍吧,再忍一忍,等剪除掉了朝中的某些人,局面祥和一些了,哀家再接这个孩子回宫,让他回宫里来,哀家真想好好看着他,真想好生将他抱在怀里,哎……”
“还有……”太后突然眼眸眯成了一条缝隙,那本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却被长长的睫毛如帘一般覆住,她突然道:“人犯押解入京之后,立即让明镜司接手,不可经过任何人,审讯的事,交你来办,审出什么,立即呈送哀家过目,不要让人插手进来,明白了吗?”
张敬谨慎地道:“奴才知道了。”
太后瞬间又陷入了且忧且喜的样子,柳眉微沉,又渐渐舒展,一会儿道:“吃了那么多的苦,他的身子骨还好吗?”一会儿,那眼眸里又似是蒙起了一层薄雾:“幸亏他有这样的急智,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太后偶尔回过神,却见张敬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道:“张敬,你在想什么?”
“奴……奴才没想什么。”
太后吁了口气:“去吧,哀家也乏了,该回去歇一歇了。”
张敬告退而去,穿过了无数的宫墙和亭台楼榭,张敬脸上依旧还是阴晴不定的样子,他的心里,一直都在琢磨着一件事。
‘友人’愉快地玩耍……
愉快地玩耍?
“友人”!
这友人,在奏疏里是叫张如玉的,张如玉……他是皇子殿下的友人吗?他怎么记得此人和皇子殿下很是不和睦来着,在选俊那一日……痛斥皇子殿下的人,便是他吧。
这就奇了,既然二人水火不容,又哪里来的愉快玩耍呢?
当然,这不排除有两种可能,前者是,皇子殿下宅心仁厚,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固然是被那张如玉费尽心机的伤害,也一笑置之,依旧和张如玉做了‘友人’。
后者便是,所谓地愉快玩耍,恐怕并非事实这样简单,这位‘张友人’死得可能有些蹊跷。
张敬凭着自己多年的人生经验,自然更相信是后者。
若是后者的话,‘友人’平白和他们玩耍,闯入了贼窝,结果就死了。
那么……
张敬这时突然打了个寒颤,他觉得有些冷。
皇子殿下,可不是简单人呢。
自然,这些话,他是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即便是太后娘娘,他也不能说。




大文豪 第一百四十八章:定亲(7更求月票)
冬风瑟瑟,大地上,万物萧条,又是一个寒冬。
可对陈凯之来说,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年,眼看着就是结束了。
庭院之外,那枝头上一片光秃秃的,处处银装素裹,便连隔壁的黑网吧,在这寒天下,生意也变得冷清了许多。
陈凯之披上了一件新买的披肩,遥看着院落内外的积雪,还有那天上飘起的雪絮,很有感触,南方的雪,总如少女一般含蓄,如柳絮一般的飘飞,轻轻柔柔的。
陈凯之又穿上了新买的蓑衣,缓步走出家门,自那郡王府送了诊金,陈凯之的手头宽裕不少,也舍得给自己添置了一些御寒的衣物。
他身子没入了冰雪的天地间,在一炷香之后,便赶到了县学。
照例,他如往常一般寻到了方先生的住处,到了书斋,方先生正在书斋里,移了炭盆在脚下,抱着书读。
陈凯之上前谦和地道:“学生见过先生。”
方先生抬眸看了他一眼,才将书搁下:“有两桩喜事,你想听大喜还是小喜?”
恩师居然学会卖关子了?陈凯之不由含笑道:“自然先苦后甜,先听小喜。”
方先生便捋须道:“老夫昨日应邀去了荀家,你的婚事,已有眉目了,你和荀小姐的八字,老夫亲自算过,和荀家夫人也仔细商讨过了,这门亲事,算是定下了,不过这成亲,却还要等两年。”
陈凯之其实也不是很急着成亲,却还是疑惑地道:“为何要两年?”
“八字嘛,这两年不宜婚娶。”方先生板着脸孔道:“这是天意,你问为师做什么?”
陈凯之觉得这不像天意,更像人为,不禁一脸狐疑地仔细端详着方先生。
方先生却是一脸肃然地道:“少拿这种眼光看为师,为师难道还故意如此不成?真真岂有此理,不懂礼数,何况你现在正是读书的好时候,现在趁着这两年功夫,赶紧读书,岂不妙哉?”
就知道!
陈凯之也是服了这恩师了,他肯定当着荀家夫人的面胡扯了,不过方先生是大儒,江南名士,他说的算,荀家不信也得信,何况八字这玩意是玄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真寻了其他人测字,可以立即成婚,可这种事历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陈凯之想了想,他和荀小姐年纪也还小,觉得过两年也未必是坏事,便作揖道:“倒是有劳恩师了。”
方先生这才露出笑容,很是欣慰地道:“倒是不辛苦,就是每次登那荀家的门,见了荀夫人,心里不免有些哆嗦,恶妇猛于虎也。罢,为师也不诽谤那妇人了,人后说人是非,终究不好。”
陈凯之心里说,恩师你尽管说,不打紧。
却又想到,还有一桩大喜事呢,倒是稀奇了,自己的婚事只是小喜,这大喜得有多大啊,莫非恩师也要成亲了?
陈凯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恩师,大喜是什么?”
一说到大喜,方先生便眉开眼笑地道:“你师兄来书信了。”
纳尼……
陈凯之要跪了。
这就是大喜?
看着恩师眉飞色舞的样子,倒像是在拷问自己:“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陈凯之的脸色顿时很不好看,只噢了一声:“这敢情好啊,师兄也要成亲?”
方先生摇头道:“这倒不是,他只是近来忙里偷闲,好生琢磨了几首琴谱,润色了一番,来向为师讨教;噢,他在书信中还问了你,说是金陵现在不太平,让你多多小心。”
“呀,这倒是多谢师兄了,不过学生还得赶着去府学读书,就不叨扰了,恩师,告辞。”
陈凯之作揖,直接告辞而去。
这态度,很不服气的样子。
陈凯之一走,方先生却是忧郁了,怎么这激将法,却是没有效果?难道套路不该是凯之听了师兄醉心于琴谱,也改编几首琴谱来一争高下吗?
哎……幽幽的方先生只能无可奈何地一声叹息。
那头陈凯之出了书斋,却恰好见到吾才师叔,吾才师叔见了陈凯之,捋须道:“凯之啊,大清早就见完了家兄?吃了早膳没有?师叔带你去吃碗混沌,不要客气,这一次师叔带了钱。”
陈凯之来得急,也是没有吃早膳,可听了吾才师叔的话,心里却是满是疑窦。
心里忍不住地想,师叔这又是玩什么花样?
可听他说带了钱,便道:“这敢情好,那学生就却之不恭了。”
吾才师叔的脸色顿时绿了,方才还笑吟吟的,却是一下子无措起来,他以为陈凯之赶着去府学读书呢,何况按理他来这儿,难道不该吃了早膳来吗?自己本是随口一说,随便给一个顺水人情而已,呀,你还真想吃我的馄饨?
他便忙打了个哈哈道:“呀,还是算了,正巧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再会。”
就这么……走了。
陈凯之目瞪口呆,方才恍然醒悟,这铁公鸡……
陈凯之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了,同是两兄弟,恩师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弟弟?可见天下无奇不有呀!
最后他也只能哂然一笑,继续赶去府学。
在府学里读了一日的书,天上的雪停了,天近傍晚,雪后的金陵,却是升腾起一团白雾,陈凯之踩着雪,一深一浅地往回家的路上走,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听到有人在身后唤他。
“凯之,近来可好?”
陈凯之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竟是精神奕奕的陈德行,此时,他正骑着高头大马,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正要去寻你,谁晓得半途就遇到了。”陈德行看陈凯之背着书箱:“下学回来?读书有个什么意思,来来来,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走,先去你家。”
见到了陈德行这家伙,陈凯之倒是显得颇为开心的,毕竟经过了从盐贼手下逃出生天,二人也算结下了过命的情谊了。
陈凯之领着陈德行到了家里,陈德行左看看,右看看,居然也不嫌弃,反而是啧啧称奇的样子,感叹道:“哎呀,我若是能像你一样,不必住在王府里,处处被人管教,该有多好啊。”




大文豪 第一百四十九章:高人(8更求月票)
听了陈德行的话,陈凯之又一次用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他,这位东山郡王总是能语出惊人呀。
忍了好半天,陈凯之才好不容易地把吐糟吞回了肚子里,终是道:“殿下要让学生看什么?”
“看这个。”陈德行打起了精神,从袖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来,他显宝似地道:“你看看。”
陈凯之见他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支短剑。
这短剑倒是精巧得很,陈凯之接过,发现这短剑精良无比,尤其是锋刃处,更是吹毛断发。
陈凯之眼露欣赏之色,不禁道:“这短剑不错。”
“当然不错。”陈德行龇牙道:“这叫清泉匕,是本王的私藏,上一次无端端的遇到了盐贼,本王现在想想,也觉得后怕啊,还好你机灵,不然咱们早已死了一百回了,往后本王可要小心一些,若是本王有个好歹,母妃可要伤心死了。回头想想,若是当时有个匕首防身,估计也不至如此狼狈了,至于你嘛,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就更该小心了,本王琢磨了一二,觉得该给你一样防身之物,如何,很不错吧,送你了。”
“送我?”陈凯之有些惊讶,试了试这匕首,匕首长两寸,匕身更像是指头粗的短刺,由一个小皮套封着,确实很好藏匿在身。
二人现在关系非比寻常了,既然东山郡王要送,陈凯之看了也颇为喜欢,便也不客气,坦然地道:“既如此,那么学生却之不恭了。”
“小意思。”陈德行笑了笑道:“本王的命算是因你才活了下来,再说本王的母妃也是你救的呢,咱们不分彼此的,这一次遇险,本王真是感慨良多啊,原来这天底下,蛮力也未必是可靠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又接着道:“脑袋也很重要。所以本王想好了……”
陈凯之将匕首收了,不由道:“殿下也要读书?”
“读书?”陈德行打了个寒颤,脸露惊恐之色:“书就不读了,本王想的是,身边得有几个用得上的读书人出谋划策才好,这不,不是来礼贤下士,三顾茅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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