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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张敬的脑海,却像是一切的意识已经空了。
只有一张画面定格住,便是方才,太后那俏皮露出笑容的样子。





大文豪 第二百七十二章:夜夜笙歌(4更求月票)
张敬记得,在娘娘入宫时,这样俏皮的样子是时常可见的,那时候,自己不过是神宫监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打扫宦官,平日所做,就是为太后清理寝殿。
现在,他依旧记得,那个时候,虽是辛苦,却是苦中带甜,因为太后,不,那时候的皇后娘娘,总喜欢这般俏皮笑着,就像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烦恼,甚至偶尔,还会捉弄一下他这样的小宦官。
张敬记得,正因为她这笑,使年轻时的自己,竟也放肆了起来,也跟着呵呵的笑,刚好被掌事的大太监看到了,那大太监顿时就面如土色,狠狠的给了他一鞭子,随即磕头如捣蒜,请求皇后娘娘的原谅。
张敬那时刻,方才惶恐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招致来了杀身之祸,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就在他惊慌得身如筛糠的时候,却有人将他搀起,他抬眸,再次看到了那一脸俏皮的笑,接着便是这张笑脸的主人,轻声问他被鞭挞的地方疼不疼。
这个笑,张敬一辈子都记得,后来,他慢慢地成为了太后的腹心,慢慢地开始帮着娘娘做了许多事,只是,自皇子不见踪影之后,那带着几分少女般含羞的俏皮,便再无影踪了。
而今日……
夜风飕飕,吹得张敬自眼眶里落下了一行泪,这泪,如珠子一般的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而今,十三年了,已经十三年了……
花了十三年,终于寻到了皇子,那么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而这接下来要做的事,随时可能使自己粉身碎骨。
只是……今日,当再见到娘娘这一笑,张敬沉甸甸的心,便突然轻松起来,他突然觉得,无论明日醒来,张开眼时所遭遇的是什么,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保护……皇子殿下!
这将是他这残障且日益老迈之躯,唯一要去做的事。
他略带惆怅地缓缓抬头,用着他那双满带泪意的眼睛,迷蒙地望着那灯火的源头,那灯火只照出微光,在风中摇曳,似乎随时,都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可……光就是光,当它亮起,便不能说黑暗。
他心里坚定地相信,只要有光便有希望,只要有希望,那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直到胜利到来的那一天。
………………
相较于那太后寝殿中的幽暗,市井之中,这时却还在灯火辉煌之中。
在这灯光耀眼的夜里,陈凯之这师兄弟二人,正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逛着关帝庙外的夜市。
此时,邓健边走,边絮絮叨叨地传授着他的人生经验:“有了学爵,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了,你是读书人的精华,是身体力行的表率,这就如我这翰林一般,不过我这翰林,是大陈百姓的表率,可是你不同,你是杏林的典范,是礼教和纲纪以及道统的维护者,从此以后,少来这个地方了,丢人,我们是读书人啊,还是读书人中的精华,除了读书,就该去梅林,去山上,或是泛舟湖上,弹琴也好,对弈也罢,见了人,要发感慨,比如:‘哎,人之寿数有限,而学海无涯,吾恨光阴……’,又或:‘朝闻道、夕死可矣’,总而言之,模棱两可,要随时告诉别人,你在读书,你读的还是好书……”
陈凯之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觉得邓健是不是有些装逼过头了,却也不忍心打扰他,只是一边走着,一边听着。
“师弟从明日开始……”邓健依旧自言自语地说着,似乎他突的发现自己说的不对,连忙改口道:“不对,不对,是从现在开始,你得表现出……”
“师兄,那儿有烧鸭。”邓健的话还没说完,陈凯之便忍不住出声打断道:“我想吃烧鸭。”
邓健的眼睛猛地一张,惊道:“嗯,哪里,哪里?”
无论如何,此时陈凯之的心情是愉快的,二人买了吃食,便又很是愉快地步行原路返回,只是待到了天香坊的时候,这里人烟倒是显得相对稀少了一些。
说到这个地儿,则是洛阳城出名的销金窟,花费只是不小的,寻常的百姓,是不敢在此驻足的。
邓健到了这里,脚步却是放慢了一些,手里提着烧鸭,却是突的抬眸,看向不远处金碧辉煌的一处歌楼:“那是天香楼,天香坊里,最好的歌楼,整个洛阳城,此处最佳。”
此刻,阵阵笙箫声从歌楼里传出来,在这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而令人沉醉。
陈凯之只是噢了一声,表示没什么兴趣,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在金陵的时候,他就和歌楼比邻而居,早已免疫了,自然也就没任何兴趣了。
邓健则是眯着眼继续道:“这天香楼,有许多的有才情女子,只是卖艺不卖身的。”
陈凯之笑了笑道:“师兄,现在我该来给你传授一些人生经验了。”
邓健鄙夷地看着他,满意的怀疑:“你?”
面对邓健一脸的鄙夷之色,陈凯之却是不恼火,而是不徐不慢地道:“师兄,在这个世上,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噢!”邓健显然没什么兴趣和陈凯之争论,眼睛盯着这天香楼,二人与这天香楼擦身而过。
突的,邓健驻足了。
陈凯之惊疑地看着邓健,满是不解地问道:“师兄,又怎么了?”
此刻,莹莹灯火正笼罩着邓健的脸,显得他格外清秀,陈凯之看着他,他却没看陈凯之,双眸依旧紧紧地盯着那歌坊,一脸遗憾地道:“师兄……我……我……还没进去过这等地方。”
“嗯?”
这回,倒是陈凯之鄙夷地看他了,双眉微微一挑,淡淡反驳道:“你少来了,当日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说让我见一见世面,你平时哼的曲儿,也显然是歌楼里来的,你现在跟我说没去过?”
邓健变得局促不安起来,脸红到了耳根,嘴角轻轻抽了抽,嗫嚅着开口道。
“呃……那不是你初来乍到吗?师兄想着给你接风洗尘,何况……何况……哎……一言难尽啊,其实……是怕被人瞧不起……”
陈凯之无语,师兄这官,算是做在狗的身上了,你特么的也配做官,你特么的简直就是政界之耻啊!
来了这么多年的京城了,竟是这样的穷逼,日子过得这样憋气,还要……
哎……
陈凯之无力吐槽了。
却见邓健的眼睛一直落在那勾栏上,满腔遗憾的样子。
陈凯之不禁摇摇头,叹气道:“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这……不好。”邓健忙摇摇头:“虽说这天香楼不是寻常歌楼,许多官员和读书人也都时常出入,说起来反而是美事,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邓健深深地皱着眉头,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只是……算了吧,进去了丢人,不是钱的事,是去了,又不晓得规矩,被人瞧不起。”
师兄还是很爱面子的啊。
陈凯之看他这样子,摇摇头,罢了,反正这儿也不是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不过是进去找艺ji吹吹牛bi,谈谈情怀而已,陈凯之便自信满满地道:“你跟着我就是。”
拉扯着邓健要进去,邓健却是急道:“烧鸭,烧鸭,手里有烧鸭。”
可现在已迟了,门口龟奴眼尖,见到二人到了门口,已是迎了上来,笑嘻嘻地道:“二位公子,里头请。”
陈凯之只抿嘴一笑,淡定从容,只略略点头,便阔步进去,邓健却是显得有些畏手畏脚的,看陈凯之已经进去了,才加快脚步追上。
等进了这天香楼,方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这里的堂皇,远比陈凯之隔壁的那些歌楼高级多了。
他们一进来,便有迎客的龟奴上前。
陈凯之只朝他轻轻一笑:“可有雅座?”
“有的,有的,二楼就有。”
陈凯之微微皱眉:“二楼?去三楼吧,那儿理当清静一些。”
龟奴微微一呆,他本见陈凯之和邓健二人的装扮,理应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也就是在二楼里和一些寻常歌女作乐就心满意足,谁晓得这陈凯之轻描淡写的说要上三楼,便晓得自己看漏眼了。
他忙堆笑道:“请,客官楼上请,客官一定也是想要参加臻臻小姐文会的吧,就请上楼。”
他在前领头,已率先上了木梯。
陈凯之徐徐拾阶而上,走的却不快,邓健快步上前,和陈凯之咬着耳朵:“师弟,还道你天天用心读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对这里竟是这样的熟,难怪你总是早出晚归,你……你背着我夜夜笙歌。”
他很生气,一副好像被陈凯之欺骗了的样子,被烛火照耀的面容里满是痛色,似乎非常的难过,感觉自己被陈凯之抛弃了一般。
陈凯之见他一脸你没义气的表情,甚至露出难过之色,却也不解释。
解释什么呢,解释自己特么的在金陵有丰富的经验,每天观摩各色人等歌楼,每日听着歌女们说着各地歌楼的行情,还有许多歌楼里或明或暗的规矩?




大文豪 第二百七十三章:很不简单(5更求月票)
陈凯之不理身后气咻咻的邓健,淡定地走到了三楼。
只见这里,竟是临江的一处阔厅,此时,一排的纸窗都打了开来,可遥看对面的洛河,那河面在月色和近河的灯烛照耀下,闪耀着点点的光芒。
陈凯之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这阔厅里,只见这里的装饰,倒不再是堂皇,非要形容的话,那理应该叫考究。
表面上古朴的一个小物件,若是仔细去看,便可发现细节上的巧夺天工,又或者……有着什么来历。
而在这里,早有几人在此闲坐了,左右各有丫头伺候着,斟茶递水。
大厅是隔断的,中间是一层珠帘,珠帘里隐隐约约的,似有一个风姿绰绰的身影。
而来客,却只好坐在前厅,他们似乎都很愉快,脸上带着或深或浅的笑意,神色间显得精神奕奕的。
只是,当陈凯之与这些人的目光交错之时,却发现……遇到熟人了。
只见李文彬和郑宏正坐在靠近珠帘的位置,李文彬此时显得风度翩翩,再加上他相貌本还说得过去,因此在这厅中,显得鹤立鸡群,器宇轩昂。
而郑宏只是堆着笑,手上抱着茶盏。
其他几个宾客,非富即贵,却都表现得很正经。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学宫呢。
陈凯之一看到李文彬,顿时大倒胃口,什么好心情都一下消失无踪,不待多思索,便直接旋身想要走。
李文彬倒也注意到刚来的陈凯之了,先是略有错愕,可见陈凯之转身,顿时笑了:“陈子先生,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在座的其他人动容,有人道:“这位便是今日封了子爵的陈凯之?”
陈凯之心里郁闷,却只好驻足,回过身,朝诸人作揖:“打扰了,噢,李子先生也在?”
现在李文彬最恨人叫他李子了,听着陈凯之叫他,心里直恨得咬牙切齿的,极力的隐忍后,面上才不露声色地道:“既然来了,不妨来坐坐?方才臻臻小姐恰好说到你了呢。”
陈凯之只是笑了笑,说到自己,倒未必是格外青睐,毕竟自己在朝堂上封了爵,此时一些消息灵通的地方,理应已经开始谈论。
不过依着李文彬的尿性,肯定没少说自己的坏话吧。这种人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应该是不能。
好吧,虽然他的确不想跟这个李子呆在一起,不过现在……既来之则安之吧。
他和邓健上前,早有丫头给陈凯之和邓健安排了位置,陈凯之和邓健跪坐下,便有人殷勤地端茶递水来了。
珠帘之后,那女子颇为高傲,却是淡淡道:“方才听李翰林说,陈子先生是大陈第一才子,失敬,公子相貌非凡,举手投足,倒像是书中的人一般。”
后头的恭维,陈凯之直接略了过去,这等恭维,对于歌楼里的头牌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出身此处的女子,早已是人精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她们的长处。
倒是前一句,这女子称呼李文彬为李翰林,却令陈凯之心里不禁警惕。
李文彬今日在文楼里吃了亏,被自己以讲故事的方式骂了一通,所以他对李子二字,肯定是极反感了,可这毕竟是糗事,难道李文彬跑来这儿,会和臻臻小姐说,你以后别叫我李子了,改叫李翰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就等于是李文彬形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了。
可是……既然李文彬没有说,白日的事也不过才发生不久,而这臻臻显然是和李文彬熟络的,从前必定是叫李子先生,可今日却是改了称谓。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天香楼,亦或者是这臻臻,很不简单!
甚至可以想象,她们一定有一个异常快捷的渠道,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最新的消息。
可是这件事发生在朝堂,就更不简单了,那完全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了,第一时间传来消息的人,不是宦官,想来就理应是某个翰林了。
可问题又出来了,宫中每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若只是有人跑来这里玩乐,随口一说,被她们听了去,记在心里,显然这个概率极低。除非……
除非是有专门的人将宫中事无巨细的消息,随时都会通过某种网络,传到这里来。
陈凯之在心里猜测着,面上却是一副清闲自在的样子:“哪里,学生惭愧得很,愧不敢当,久仰臻臻小姐芳名,今日有闲,和师兄来坐坐。”
他说得平淡,从容坐着,一张清隽的面容在莹莹烛火下格外耀人眼眸。
可那珠帘后,臻臻道:“是吗,奴刚从南越来此不久,陈子先生竟耳目这样灵通,就知道奴的名字了?”
呃……
这下尴尬了。
陈凯之一时无语,卧槽,不按常理出牌啊。
好在他总是淡定,倒也不以为意的样子,只笑了笑,便算略了过去。
李文彬此时瞪了陈凯之一眼,强笑道:“陈子先生来此,倒是让我们此前的话题不能继续了,真是遗憾。”
陈凯之微笑,双眸挑了起来:“噢,不知什么话题?”
李文彬笑吟吟的看了一眼珠帘,也不知他能否看清里头的那所谓臻臻小姐,却是道:“臻臻小姐问,我等近来读什么书,我读的是开平年间,梁子健先生的春秋新注,这位梁子健先生,对春秋的理解极深,世所罕见,此书想来世人所知的不多,在我看来,实是精彩绝伦,尤其是《无骇帅师入极》中的解析,更堪称绝唱……”
他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这家伙水平确实不低,说得天花乱坠的,那珠帘之后的臻臻小姐,似乎对于春秋也颇有涉猎,好几次附和他,至于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机会插口了。
李文彬此刻觉得自己大放异彩,心里畅快到了极点,待说得差不多了,呷了口茶,却是挑衅般地看向陈凯之道:“陈子先生,近来读的什么书?”
李文彬笑嘻嘻地看着陈凯之,面带着谐趣之色。
陈凯之岂不明白,这家伙是想找回白日的场子?何况,美人在此,也想压一压自己,显出自己的不凡。
而这句话里,显然是有陷阱的,若陈凯之说自己看了四书五经,就显得平淡无味了,也难以讲出什么来。可若是说自己看了其他的书,自己毕竟还在学宫学习,就不免让李文彬找到口实,说自己不务正业。
李文彬朝自己挑挑眉,似乎想陈凯之赶紧跳进他的坑里去。
陈凯之却是不咸不淡地道:“近来,也没读什么书,倒是李子先生所说的梁子健先生,学生上月,倒是看过他的《说齐》,梁先生故去了两百年,却有无数经典传世,这部《说齐》,更是他的精髓所在,说的乃是齐桓公争霸的典故,不过知道此书的人,凤毛麟角,李子先生想来没有看过吧。”
众人一听《说齐》,都不由到底摇头,都对这本书没什么印象。
这李文彬眼眸一闪,却见陈凯之朝着他笑。
他便冷冷道:“《说齐》而已,无非说的是齐桓公与管仲之事,分析管仲变法之利弊,此书,倒也不算冷,我早已看过了。”
众人听罢,纷纷看向李文彬,不得不佩服李文彬博览群书。
要知道,这个时代,书籍可不是写出之后,就可以动辄印刷数万数十万册的,绝大多数书,都只能靠抄写,抄写之后,再进行收藏,正因为如此,书籍才属于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想要寻访一部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臻臻小姐在珠帘后,也不禁感慨道:“李翰林果然博古通今,教人佩服啊。”
李文彬微微一笑:“惭愧,其实不过是嗜书如命而已,这是李家的祖训,我为人子弟的,岂敢相忘。毕竟,这世上的学问,靠的是刻苦用功的读书,才能扎实根基,单靠一些小聪明,固然可以风sao一时,可迟早,还是会露出马脚,学海无涯苦作舟,正是此理。”
其他几个宾客亦是称赞不已。
那臻臻小姐借机道:“李家的家学渊源如此,实是佩服,奴在此,也见过不少书香门第的子弟,却都远不如李翰林。”
李文彬听的很受用,满面红光,他挑衅似得看向陈凯之,意思是,你这个小子,也配和我斗?
陈凯之感受到他的挑衅,却是面色平淡如水,然后,他一字一句道:“李子先生博览群书,让人佩服,不过……我方才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李文彬鄙视的看了陈凯之一眼。
陈凯之面色古怪起来:“学生好像记错了,梁子健先生,根本就没有一部叫《说齐》的书,最近想来是学业繁重,所以……记忆产生了混淆,学生想说的是,何休所提的《公羊传》,哎,你瞧瞧我这记性。”
没……有……说齐这部书……
特么的你压根记错了!
李文彬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气力都像被抽离了般,整个人一瘫,方才还跪坐的笔直的样子,却是瞬间瘫坐于此。
你特么的逗我!




大文豪 第二百七十四章:语不惊人死不休(1更求月票)
其实这的确是个坑,是一个陈凯之蓄意为之的坑。
对于这李文彬的性子,陈凯之早就摸透了。
此人心胸狭窄,还好面子,爱出风头!
一次次的吃了陈凯之的亏,若是遇到机会,又怎么会肯让陈凯之好过。
当然,他也有出风头的本钱,如今在这天香楼,在美人面前,更是想要趁机表现。
读书人嘛,吹吹牛也没什么。
陈凯之随口一说,自己看过《说齐》这本书,其实就是一个诱饵。因为这本书的书名,就大致的揭示了书里的内容。
说……齐,不就是说齐国的旧事吗?
无非是分析齐国成败的原因。
而且陈凯之还给李文彬提供了一个极有用的信息,那便是这部书,也是梁子健先生的大作。
李文彬是看过梁子健的书的,对梁子健颇为推崇,陈凯之给他的信息,就足以他自行的脑补了。
梁子健先生最大的成就在于经史,而且最喜的便是春秋之中的霸道人物,比如梁子健先生曾撰写过关于楚庄王的解析,这……便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李文彬了解梁子健,陈凯之则给了他足够的暗示,书名叫《说齐》,作者是梁子健,那么李文彬自然而然,也就自行脑补,认为这部书自己是有把握说出点子丑寅卯的,这必定是一本关乎于齐桓公的书,而一旦牵涉到了齐桓公,那么肯定少不了齐国贤相管仲的身影。
除此之外,陈凯之询问李文彬的时候,那一句‘这本书李子先生不曾看过吧’,刻意之间,带着挑衅。
李文彬是个极傲慢的人,此时便彻底的陷入圈套了,他白日才在陈凯之那儿吃了亏,又怎么容忍得了现在再逊陈凯之一筹。
李文彬简直不可能忍了,轻轻咬着牙齿,面容里掠过恨意,不过仅是片刻间,那恨意便散去。
三番五次的败在陈凯之手里,李文彬很不甘心,今日的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
而此时,陈凯之得逞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说齐这本书。
陈凯之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文彬,用一种看天上神仙一般的眼神,接着轻飘飘地道:“那么……李子先生是怎么看过这部书的?”
伤口上撒盐啊。
李文彬眼眸呆滞,满脸震色。
因为他无法回答,他没法去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谎言。
此时,他的脸变得殷红起来,红到了耳根,他失措地看着陈凯之,除此之外,其余所有人都看着他,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已从最初的震惊里回过了劲来。
方才李文彬过于出彩,表现得过了头,大家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现在免不得一副调侃的样子看着李文彬。
便连与他同来的那位师兄郑宏,这个时候的心情,大抵就是心头被一万头***奔过了。
丢人啊,这脸真是从皇宫丢到了闹市了。他真是一万个后悔跟了这李文彬来此,现在只恨不得离李文彬远一些,巴不得面前有个地缝可以钻,这样自己便可以保住颜面。
他轻轻皱着眉头,冷淡地看着李文彬,目光里透着几分不悦。
陈凯之则是徐徐地端起了茶盏,吹开了茶盏中那碧绿茶水上飘起的茶沫,随即他才笑吟吟地抬眸道:“李子先生,何故一言不发?”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是给了李文彬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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