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更感觉自己无地自容了,堂堂衍圣公府的子爵,竟闹出这等笑话,这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瞬间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打了一般,格外疼痛。
那……他必须得挽回面子,不然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因此他迎视陈凯之的目光,支支吾吾地道:“或许记错了吧。”
陈凯之呷了口茶,徐徐地将茶盏放到了案上,翩翩少年,显得极为淡定,没有那种拿捏了别人七寸便张狂的样子,却是宠辱不惊,令人不禁感觉感觉气度非凡。
此时,他嘴角微勾,抿了抿嘴道:“是吗?我还以为李子先生当真对梁子健先生很是了解呢。”
噗……
一旁的一个客人终是忍不住了,噗嗤一笑。
方才李文彬表达了对那梁子健先生的推崇,若是梁子健先生当真有这部书,李文彬怎么会说错?
这等轻描淡写暗藏着机锋的讽刺,实是高明。
李文彬双目无神,面色煞白,口里嚅嗫着,却不知说什么好。此刻他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也挽回不了自己的错误,因此只能保持沉默。
李文彬的心里其实是羞愤的,整个人被气坏了,心口像是一口巨石压在那里,呼吸都急促了,可是心里就算多厌恶陈凯之,此刻他拿陈凯之一点办法也没,只能怔怔地看着陈凯之,目光之中带着恨意。
那帘中的臻臻小姐也是微微愕然。
显然她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这卷帘之后,是一盏冉冉的红灯,臻臻便欠身优雅的坐在胡凳上,红烛冉冉,照得她的肤色宛如凝脂一般剔透,峨眉明眸,玉面之上,没有施什么庸俗的粉黛,颦笑之间,都显得楚楚动人。
臻臻起初对于这个来访的少年人,是没有太多在意的,虽然据说是个无双才子,可对于才子,她虽在此敷衍,却并没有太大的兴致,反而对于李文彬,她倒是高看了几分,这是因为李文彬背后,是一个经学世家,还有他身上的这个官身。
这李文彬的前途,将来必定是扶摇直上。
可万万料不到,就这么一个小小少年,看上去倒还稚嫩,却是反手之间,竟让李文彬直接陷入了最尴尬的境地,甚至让李文彬毫无反驳之地。
这份心思,还有那不露声色之后的城府,真是让人觉得罕见。
臻臻这才意识到,自己产生了严重的误判,她忍不住透着珠帘,打量着隐约的陈凯之。
这是一个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罢了,面如冠玉,长眉下,眼睛微垂,似是敛藏了光华在其中,除了俊秀,似乎很难看出这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便嫣然一笑,道:“前几日,我听人说北燕国与倭人在乐浪大战,北燕国大获全胜,真是可喜可贺的事啊。”
她突然说起了当今天下的时局,转移了话题,这是有为李文彬解围的意思。
李文彬在方才的话题上,分明已被陈凯之直接打倒在地,无论如何解释也翻不了身,臻臻善解人意,不管怎样,李文彬也是天香楼里的贵客,怎么也不能让李文彬太难堪了。
陈凯之似乎也没有追究,面色淡淡一副懒得继续计较的意思。
倒是臻臻开了这个头,许多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纷纷附和着。
“不错,倭人被斩首三千余,伤者无数,不得不遁逃海外,我大陈虽与燕人并不和睦,可毕竟俱都是大汉之人,非蛮夷可比,此番大捷,扬眉吐气,大涨士气。”
“倭人可恶,四处掠夺,现在燕人挫了他们的锐气,估计倭人有一阵不敢来骚扰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应着。
论起来,其实大陈人并不喜欢燕人,当初北燕可是袭入洛阳,差点捣毁了大陈的宗庙。
可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所谓汉夷有别,这倭人,就权当是禽兽了,燕人是可以联合或者是商谈的对象,可是蛮夷就是蛮夷。
众人从骨子里厌恶倭人。
臻臻抿嘴而笑,见众人热议起来,余光瞥向陈凯之,却见陈凯之只顾着喝茶,不发一言,她不禁轻声开口问道:“陈子先生,为何只顾垂头喝茶?”
陈凯之这才放下了茶盏,抬眸看了一眼,冉冉烛火下美若极致的臻臻,浅浅笑了起来,“因为茶很好喝呀。”
呃……
臻臻不得不佩服陈凯之是个格外有个性的人,而且他的回答……嗯……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她不得不嫣然一笑:“奴想问的是,难道陈子先生对于这场大捷并没什么触动吗?”
连一旁的邓健,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确实是喜事,师弟的情商真是太低了,这个时候,不是该表现出点高兴?
于是他忍不住拉了拉陈凯之的袖摆,朝陈凯之使了个眼色。
李文彬好不容易解脱出来,此时真是将陈凯之恨之入骨了,他一双眼眸微眯着,冷冷地看着陈凯之,嘲讽一笑道:“陈子先生是怜悯倭寇吗?”
怜悯倭寇?这话里的意思是他支持蛮夷入侵,若是让人以为他站在蛮夷这边,那恐怕全天下人的口水会将他给淹没。
他以后恐怕寸步难行。
我靠。
那他岂不是毁了?
这个李文彬真不是什么好人,但凡捉摸到一点点的机会,都能什么屎盆子都想着往他的身上扣。
陈凯之本来是不想参与这个讨论的,可对于李文彬还想作死,这种如蟑螂性质一般的人,他最大的兴致就是,见一次,踩死一次!
此时,陈凯之便微微一笑道:“因为根本没有大捷。”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愕然。
连臻臻也错愕地隔着帘子看向陈凯之。
………………
谢谢大家的支持,可是还有不到两天,这月结束,眼看月票榜的激烈,老虎心急如焚,码字很累,这创伤更痛,好吧,老虎只能继续求助于大家了,可还有支持的吗?





大文豪 第二百七十五章:文华无双(2更求月票)
陈凯之这话的确语出惊人,又顿时吸引了足够的注目。
“呵……”
此时,李文彬嘲弄地看着陈凯之,冷笑道:“陈子先生可要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那捷报黑纸白字,一分不差,我乃待诏翰林,北燕向大陈报捷的奏疏,我是亲眼所见的,你在此胡说八道什么?”
陈凯之懒得理他,徐徐道:“那么敢问,北燕军俘获了多少倭寇?”
“这……”
捷报上没有说。
陈凯之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他嘴上略略带着嘲讽,继续道:“能歼贼三千的大捷,竟没有俘虏吗?”
“或……或者并不曾写在捷报里?”
有人激动地反驳。
陈凯之却是淡淡地道:“若是真有俘虏,为何不写在捷报上?这等报捷的文书,绝不会藏私遮掩,有多大的功,便报多大。没有俘虏,那么就是倭寇死伤了,却能保持建制完好的遁入汪洋大海?”
“再者,北燕军是在年初时宣布对倭寇的讨伐,倭寇主要盘踞和袭击的,乃是乐浪一线的军镇和一些重要的通衢之地,这才过去不过短短一两月的功夫而已,大军讨伐,劳师远征,还需粮草先行,集结各路军马,更需等待水师,两路并进,这些,需要多少时间?可是莫名其妙的,竟转眼来了个捷报,这……是笑话吧?”
“倭寇的作战方式,历来是游袭为主,除非主动袭击,否则绝不会轻易集结数千上万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乐浪一线,北燕军分布于各处军镇,根本无力主动出击,现在正等着北燕的援军,可是北燕的援军尚未抵达,他们哪里来的军马,对突然袭击来的倭寇进行反制?”
“所以,以我之见,理应是北燕军在热浪,经历了极大的挫败,死伤惨重,为了稳定军心民气,这才将这场惨败,转为了所谓的大捷,为的,不过是保住北燕君臣的颜面罢了。”
李文彬鼻翼微微一耸,满是不屑地看着陈凯之,冷冷质问:“你如何证明?”
陈凯之却是一副慵懒的样子道:“无法证明,爱信不信。”
臻臻心念一动,似乎怕二人又要争执起来,便忙道:“无论是真是假,陈子先生的一番高论,实是教人佩服,陈子先生,据闻你才学无双,文章更是列入了地榜,文名天下,不知陈子先生什么时候有闲,可至这里天香楼来,奴与陈子先生,有许多事尚需请教。”
这意思是……入幕之宾?
众人听罢,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用着羡慕的目光看着陈凯之。
这臻臻小姐自从来了这天香楼,就一下成为了这天香楼的香饽饽,据说也是个满腹经纶的女才子,才貌双全,不知令多少男子为之倾慕,可就从不曾听说过臻臻小姐邀请过哪个男人私下请教的,而今儿……竟想将陈凯之留下来?
真是羡煞旁人啊。
那李文彬,更是错愕,显然,他对这位臻臻小姐已垂涎已久,谁料竟让陈凯之抢了自己所有风头不说,竟还……
他面容微微一抽,狠狠地咬了咬牙,却默不作声。
陈凯之眼中带笑,朝卷帘中的人看了一眼。
他的目力可用变态来形容,其实虽没有和臻臻相对,却早已看清了这位臻臻小姐的花容月貌。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相貌,可谓是沉鱼落雁般的美人,若是单身的男子,和一个这样的女子同处一室,私下里请教,若是再发生点什么,那真是人间佳话,更是一件极为快意的事。
只是……陈凯之突然做出了一脸愚笨的样子:“请教?我看不必了,今日是师兄带我来见世面的,师兄的才华高我十倍,若是小姐要请教,不妨请教我师兄吧。”
邓健坐在一旁,一直都是局促不安,感觉很不自在,心里恼恨自己没出息,让师弟带着来见世面,本是一件很尴尬的事,谁知,陈凯之居然说是自己带他来见世面的,后头的吹捧,自然不提了,见此时,许多人都朝自己看来,用一副原来这才是老司机的眼神看着自己,邓健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面上却是一红。
心里不禁在想,师弟对我这师兄,还是不错的。
臻臻则是吁了口气,似有些失望,却没有再深究下去,便露出浅笑的样子:“陈子先生的文章,可谓是文华无双,能否请陈子先生留下一幅墨宝吗?”
文华无双四字,可谓是极致的赞美了。
陈凯之没说什么,却注意到不只是李文彬,还有那郑宏,又或者在座的其他人,都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是啊,大家巴巴的跑来,就想出出风头,吹吹牛逼,谁料风头都给你陈凯之盖住了。
何况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大家虽佩服你的才学,可是一句文华无双,可能是臻臻发自肺腑的赞美,可对于其他读书人来说,若是听了去,只怕不服气的人不少。
这臻臻小姐,显然是有想要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节奏啊!
你妹的,我特么的只是跟别人的惯有反应有点不一样,只是不给你面子,不做你的入幕之宾而已,虽让你折了面子,可你也别这样坑我啊?
他完全可以想象,今日的事,一旦流传出去,不晓得的人,还以为他陈凯之不知天高地厚,鄙视了天下的读书人呢!
陈凯之其实并不在乎一些虚名,两世为人,他深知闷声发大财的重要,至于所谓的名气,某种意义来说,其实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带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烦恼。
他所追求的,反而是更实在的东西,这也不是他俗,实在是两辈子摔了太多的跤,吃了太多的亏,才知道脚踏实地的重要,说真的,如果文华无双可以卖钱,陈凯之会毫不犹豫的将这四个字卖个一两百银子。
嗯,一两百银子,在陈凯之眼里,这文华无双也只值这个价了。
何况在自己之上,还有天人阁的诸学士,有衍圣公府,世上更不知有多少高人,自己算老几?若是被她的吹捧吹得晕头转向的,那我陈凯之就真是傻缺了。
陈凯之心里吐糟着这个臻臻小姐的万恶用心,脸上则是含笑道:“真要写吗?”
臻臻小姐在帘后,略显讶异,她倒是料不到,陈凯之似乎答应得很干脆。
随即,她的眼眸闪过一丝鄙夷。心里不禁取笑,读书人就是这样子,给他戴一顶高帽子,吹捧几句,顿时就不知所以然,便恨不得的立即挥毫泼墨,好告诉天下人,自己的文章如何了得?
即便是方才表现得如此有城府的陈子先生,看来……也不过如此啊。还不是轻轻松松的被自己拿下了,和其他的读书人也没什么区别罢了。
她透过珠帘,看着陈凯之的眼眸,不禁多了几分轻视,薄唇轻轻地咬着,带着几分似乎掌握了天下人心的智珠在握感。
臻臻旋即道:“是呢,就请陈公子不要辜负了奴的心意。”
众人一听臻臻求着陈凯之要写文章,以这陈凯之的实力,势必又是一篇惊艳之作,心里真是羡慕到了极点,只是内心深处,又不禁有一点莫名的妒忌。
陈凯之却是淡淡一笑:“既如此,那么我就试一试吧。”
臻臻似早有预料,朝身侧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于是过不多时,那丫头便自卷帘后出来,取了笔墨纸砚,送至陈凯之的身前。
陈凯之想了想,接着提笔,他笔走得很快,这些日子,行书练得不错,笔走龙蛇之下,似乎过不多时,一篇文章便已作成了。
墨迹未干,他将文章放在一旁晾着,随即道:“好了,文章也作成了,学生惭愧得很,夜已深,学生还有功课,今日就到这里吧,若有机会,学生还会来拜访的。”
此地,再留下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其实若不是带着师兄来见世面,陈凯之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一群文人为了女人在此喷吐着口水,而这女子,多半也早已熟谙了控制男人的手段,穿梭在‘才子’们之间,少不得各种添油加醋,宛如戏猴一般。
最可恨的是,特么的戏猴人家耍猴人还给猴子管饭呢。可在这里,猴子却都得自带香蕉来的。
陈凯之只躬身一礼,便不作停留,留下这篇文章,就已足够了,朝师兄使了个眼色,便和邓健离席而去。
这贸然的一走,倒是显得很没礼貌。
李文彬自也不错这个讽刺陈凯之的机会,立即道:“这个陈凯之,真是放肆,以为自己有一些斤两,卖弄他的文采,却如此的傲慢无礼,冷落佳人!”
其他人纷纷颔首,想来这多半都是出于妒忌的心理。
其实,现在陈凯之走了,倒是令他们松了口气,总算可以轮到自己表现了,只是此时的兴致却比方才要差了许多,心里不免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臻臻似乎熟谙人心,又这么不明白众人的心思,也只是微笑不语。
顿了一下,她才徐徐道:“珠儿,这文章里写了什么?”




大文豪 第二百七十六章:钦佩(3更求月票)
那丫头款款取了文章。
臻臻便道:“念来听听,陈公子的文章,必定是文采斐然的。”
好不容易那个抢走所有人风头的陈凯之走了,可从臻臻的口中听到文采斐然四字,就又令在座之人,一个个的心里极不舒服了。
却还是有人尴尬地道:“是啊,这陈凯之为了讨得臻臻小姐的欢喜,一定在这文章上费了不少心,赶紧念来听听。”
这话,绵里藏针。
那叫珠儿的丫头缳首点头,接着便照着文章念道:“陈康肃公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释担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
听到此处,众人不禁笑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作呢,这文章……也不过如此嘛。
文字其实还算是恰到好处的,却是远没有陈凯之当初的文章惊艳。
这样的文章,在座之人,谁写不出呢?
这样也称得上文华无双?
而且这显然是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个人善于射箭,认为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了,他也以此而自傲,有一次,他正在家中射箭,有个卖油的老翁放下担子,站在一边看,见他几乎百发百中,却也只是微微点头。
这……故事似乎了无新意。
差评。
难怪了,这就难怪了。
大家这个时候恍然大悟起来,难怪这陈凯之写了文章后就告辞要走了,估计也觉得这文章不过是泛泛之作,生怕被人取笑,所以赶紧溜之大吉了吧。
李文彬打断那丫头,嘲笑道:“不过尔尔。”
文人嘛,总是自傲的,自以为自己牛x,至少现在李文彬已从方才《说齐》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反正现在陈凯之不在这里了,少不得在所有人跟前讥笑一番。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一副,其实论起来,我也不比陈凯之差多少的样子。
卷帘后的臻臻,似乎也对此显得有些错愕,她显然也不曾想到,陈凯之的这篇文章,竟如此的平平无奇。
虽是带着些许的失望,可她终究耐住性子道:“继续念。”
那珠儿便继续念道:“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康肃笑而遣之。此与庄生所谓解牛斫轮者何异?”
这是说,那射箭的高人便问卖油翁,你也知道射箭,我箭法难道不好吗?卖油翁却说到,这有什么,不过是因为手熟而已。这人愤怒了,你居然敢轻视于我?卖油翁便说,我斟油给你看看,于是他取了一个葫芦放在地上,用一枚铜钱放在葫芦口,接着徐徐的将油倒进葫芦里,这油自钱的方孔中流入,却没有一滴油溅在铜钱上,之后,他对此人说,我这本事也没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熟练而已。
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平淡的故事。
除了文笔较为精炼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李文彬将嘴角一撇,正待要讽刺,可……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
一下子,方才还绷着脸想忍住嘲笑的人,此刻却都沉默了。
这是死一般的沉默。
手熟而已,这和庖丁解牛,又有什么分别呢?
并不是因为射箭比卖油的人高尚,射箭射得再好,和最卑贱的卖油翁倒油入葫芦,而不湿铜钱,又有是什么分别?
这……
所有人终于回味了过来,皆是面面相觑,此时但凡还有一点羞耻心的人,多半也已露出了惭愧之色。
这篇文章,分明是针对臻臻小姐的那一句‘文华无双’啊!
什么文华无双!我陈凯之虽然文章作得好,侥幸得了一些虚名,引来人的倾慕,可这又如何,射箭的人,以自己高明的箭术而自夸,其实和卖油翁也没有分别,同样的道理,文章作的好,又有是什么可以夸耀的呢?
不过是因为我陈凯之平时用的功多一些,读的书多了,所以手熟罢了。
我陈凯之,不过是那个卖油翁,实在没是值得可以夸耀的。
当所有人在嘲笑陈凯之卖弄的时候,陈凯之却遗下了这么一篇文章!
方才李文彬还嘲笑他傲慢无礼,可这哪里是傲慢啊。
世上可有将自己自比为卖油翁的傲慢吗?
这篇文章,看上去泛泛无奇,却是寓意深刻,意有所指,文章的背后所蕴含的深意,瞬间将此文拔高了。
你以为我陈凯之在炫耀,可实际上,我陈凯之压根只是想低调,你们争抢着这所谓的虚名,拼了命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
可事实上,我陈凯之却是为盛名所累,你们以自己的心来度我陈凯之之心,你们在乎的事,我陈凯之并不在乎。
这一走的意思就更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厅中,如死一般的沉寂。
此时,即便是李文彬,也无法厚颜说三道四了。
现在说任何话,都犹如是自取其辱。
臻臻也是呆住了,她自以为自己控制男人的手段,如何的高明,以为自己能够看透人心,以为她的那些‘花样’总能屡试不爽,可是……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一场单方面屠杀式的挫败。
她晶莹的眼眸里带着不解,却也多了几分钦佩,那个小小少年,到底有多深的城府啊,看起来,分明是个毛头小子,却为何……有这般的心志?
臻臻深吸一口气,突有一种被人鄙视的感觉。
这种鄙视,绝不是那种道德先生们对她这样出身的人的所谓轻蔑。而是……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臻臻的目光略显复杂,抿了抿唇,便道:“奴乏了,身子有所不适,只怕不能继续会客了,还请诸位公子自便。”
直接下了逐客令。
而事实上,李文彬这些人,虽都好面子,好出风头,可也有着读书人的另一个特质,那就是羞耻心。
此时,他们又怎么还有心思继续在这儿呆,这得多厚颜无耻的人,才好意思继续在此高谈阔论,继续想着展现自己的才学啊。
臻臻的一句逐客令,却是令众人都是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纷纷起身告辞。
等到所有人都徐步而去,厅里终于彻底的安静了。
臻臻这才赤足下地,缓缓地步出了帘子。
只见她面容精致,修长的身段显得轻盈,她款款地走到了窗台,靠着这窗台,目光在这窗外的景色的流转。
1...9293949596...3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