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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京沧海

    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儒生面色赤红,双目充血,发髻下隐约可见热气腾腾而起。

    井飞蓬一惊,知道那神秘的药丸已经开始起效。一时倒也不敢贸贸然进攻,便向地面挥挥手,喊了一声“放箭”

    那儒生为了让药力散发而刻意与井飞蓬拉开了距离,也给了地面上步弓手足够的空间。随着井飞蓬一声喊,百十枝劲箭呼啸着射向儒生。

    那儒生格格一笑,隐然露出疯癫之色。双掌齐出,劲风飒然,第一排箭矢为气墙所阻,居然都落到了脚下。

    李存勖和肖俞面面相觑。方才看那儒生的功夫,顶多也就是洞玄境初期,面对这样的攒射,只有抱头鼠窜的余地。谁知一颗药丸下去,居然功力暴涨到这种程度。

    李存勖低声问道“二郎,你能做到吗”

    肖俞沉吟了一下“我虽然已经是入微境,但底子薄。不敢尝试。”

    李存勖看了面色发白的井飞蓬一眼“这下真要鱼死网破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打死你不偿命
    井飞蓬自然看得出,那儒生药丸入口之后,潜能被大大激发出来,功力提升了不知多少。这种药物霸道异常,那儒生肯定命不久矣。但这样的对手才更可怕。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穷途末路,那还不撒开性子,能杀多少人杀多杀人

    若井飞蓬是真正冷心冷面的人,则不必在意那儒生会杀多杀人。可他偏偏还是金陵城的捕快班头,于公于私,势必不能认有那儒生狂性大发。井飞蓬四下看了看,大声喝道“官府抓捕要犯,闲杂人等速速退去胆敢逗留者,视为犯人一党,一体锁拿。”

    衙差们很有默契地向围观的路人亮出兵器,众人纷纷退开。

    井飞蓬喊这一声大有学问。他知道百姓们遇上个吃屎的热闹都要围上去看个够,若是说“为了他们的安全”,请速速离开,谁不走则视为要犯一党,那么众百姓权衡利弊,便觉得没必要继续围观了。

    片刻间,方圆百丈内便只剩下步弓手、衙差、儒生和李存勖、肖俞二人。

    儒生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喝,飞身跃下,落到步弓手的队列之中。

    步弓手原本就不长于近战,这一下被冲进阵中,登时大乱。

    儒生双手如铁钩,左右连环挥出,每一下都有步弓手惨叫着倒下。井飞蓬大急,这队步弓手是自己磨了王司马好半天,那老家活才答应从城防营借来的。若是在此战种折损过多,王司马没法向城防营的梁大统领交待,少不得要迁怒于自己。想到这里,井飞蓬也飞身掠下,落到人群中时,顺手夺过一把箭矢。以箭矢做剑,向儒生后背刺去。

    这一刺无论速度、角度还是后手变化,都堪称绝妙。那儒生背对着井飞蓬,除非他有铁布衫金钟罩的功夫,否则必定会中招见红。

    谁知儒生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转过了身,似乎原本就是面朝井飞蓬站着一般。双手紧紧夹住箭矢,与井飞蓬又形成了角力之势。

    井飞蓬忙大声叫道“快,继续放箭”

    众步弓手从惊慌中缓了过来,却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射人的经验。还好,内中有几个机灵点的,站到井飞蓬身旁,弓成满月,箭上弓弦,说时迟,那时快,三支箭矢刺入儒生身上。

    由于离得太近,箭矢刚刚离弦还未飞起来便刺到了儒生,所以这几支箭刺入并不甚深,只没入了一寸有余,但准头是不差的,两支射入心口,一支射入胸膈。那儒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手中的箭矢霎那间寸寸断开,井飞蓬虎口被震裂,鲜血直流,不由得松开了手。其实不松手也是无用,他自己手中握住的箭矢也已经被震碎,一股大力自箭矢上传来,除了虎口被震裂之外,双臂也瞬间失去知觉,气息也有些翻腾不稳。

    对方的这最后一击,是什么境界的功力,井飞蓬已经不敢去想了。要是对方乘势扑上来,自己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

    不过没等井飞蓬恢复战力,儒生忽然原地站住,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

    他的胸前,除了插着方才射来的几支箭矢,又冒出一截刀尖。血迹正沿着刀锋一点点滴到地上。

    远处传来李存勖懒洋洋的声音“二郎啊,你这一招飞刀暗算伤人,可算出神入化啊。”

    肖俞道“情急之下,暗算就暗算了吧。好在出手还算及时,咱们井捕头还什么大碍。”

    两人走得很快,两句话说完,已经来到儒生身旁。

    肖俞将行路难从儒生后背抽出,那儒生眼神开始已经开始涣散。肖俞这一刀掷出,挟了六成内力,儒生的脏腑其实已被震碎,生机断绝。居然还能强撑着不倒,倒也是稀奇。

    李存勖斜眼看了儒生一眼,揶揄道“怎么,还不肯倒下,是不服气吗告诉你,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得罪了井捕头,打死你都不用偿命”又回头看了看井飞蓬“井大捕头,是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 结怨
    李存勖说话皮里阳秋,井飞蓬听得出不是好话,没有接话的心思。只是向肖俞叉手为礼,淡淡道“多谢阁下援手之德。”

    肖俞正在用儒生的衣服擦拭刀上的血迹,单手摆了摆,示意井飞蓬不必挂心。行路难本就刃口光洁,沾血极少,来回蹭了几下,便洁净如初。肖俞反手插刀入鞘,井飞蓬一眼看出这把刀绝非凡品,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肖俞笑道“井捕头也是用刀的”

    井飞蓬摇摇头,也并未与肖俞在这个话题上深聊。其实在他心里,对这俩人还是存着深深的戒心的。尤其是时至今日,这俩人还是以面具示人,这就可见不是什么至诚君子。

    李存勖踢了一脚儒生的尸体,确认没有了声息,便问井飞蓬道“井大捕头,王司马可曾告诉你,这人是什么来路”

    井飞蓬老老实实摇摇头“未曾。”

    李存勖想了想,低声道“那我便告诉你,你好心里有个数。这人,是天行苑的暗桩。今日你直接杀了天行苑的人,这就算是和他们结怨啦。以后可得多加小心,千万别被他们暗算了。我是看你为人不错,不忍心你稀里糊涂送命,这才告你的。你可要念我的好啊。”

    井飞蓬微微一惊,倒也没有过多骇异。天行苑的名头,别的捕快也许不清楚,但井飞蓬是知晓的。但即便如此,艺高人胆大的井捕头也会真怕了那个见不得天日的猎手团。虽说方才致命一击不是自己出手的,但井飞蓬自觉自己作为捕头,既然带队来捉人,现在人犯死了,算到自己头上也是合情合理的,也就不会计较李存勖的语病。

    现在他只是好奇,这位神秘的李大郎,他怎么知道这儒生是天行苑的人呢

    而这边厢,肖俞虽然与李存勖有说有笑,面色如常,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懊恼的。

    自己大费周章让刺史府派人来抓那儒生,为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今日这场抓捕,其实最好的结局是儒生带伤逃跑,肖俞暗中追踪,这样就能揪出天行苑在金陵埋下的其他人手。只是没想到天行苑居然还有能激发人的潜能、强行提升功力的逆天的秘药,肖俞不能眼睁睁看着井飞蓬送命,情急之下出手干掉那儒生,虽然解了井飞蓬之危,可这条线索也断了。自己白白绕了个圈子,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李存勖方才见肖俞出手,虽然知道他的心思,却有些不以为然。从李存勖的本心想来,自然也是暗中追踪儒生顺藤摸瓜。至于井飞蓬的生死,他是不放在心上的。抓捕刚开始时,儒生摆脱了井飞蓬,李存勖就要追上去,是肖俞拦了一把,因为肖俞信得过井飞蓬的能力。而井飞蓬果然还安排了步弓手,从而再度将儒生围住,以这二人的武功,拼到最后自然大有可能实现肖俞的设想。只是没想到儒生功力暴增,场面失控。肖俞出手救人,李存勖不好拦着,但心下着实对井飞蓬有些不满,故而对他说话时也就夹枪带棒。



第三百二十章 何时出手
    井飞蓬指挥手下衙差将儒生的尸体运回了刺史府,又协助将死伤的步弓手安置好,街面上很快恢复了方才的熙攘热闹。

    李存勖也懒得和井飞蓬多说什么,冷眼看他善后,而后与井飞蓬一起回了了刺史府。

    王司马正坐在签押房敬候佳音,忽见衙差们先送回来一具尸首,顿时吓了一跳。抓过一名衙差细细询问,得知是人犯拒捕,被井捕头和李大郎他们携手击毙,这才放下心来。虽说李大郎事先有交代,最好留个活口,但是非得已,最后致命一击还是李大郎那边的人出的手,怪不到王司马头上,王司马也算是不负所托。及至听到步弓手死伤十几人,王司马便有些惆怅。这下可要欠下城防营一个人情了。不过好在今日这事儿还是因李大郎而起,过后即便城防营的梁统领来找后账,自己也能推得出去,大不了多费些唇舌,再由府里多出些抚恤金罢了。

    不久之后,井飞蓬三人联袂回来。王司马笑容满面得迎了出去,抢先恭喜李存勖“马到成功、格毙人犯”,震慑了那些暗中不安分的宵小之辈。王大人出口成章,将今日一场抓捕说得直如野战大胜之功。不过后来慢慢发现李大郎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甚至连和自己客套一下的意思都欠奉,这才意识到李大郎对结局有多不满意。不过王司马也不忐忑,反正犯人是你们的人杀的,不关我的事。

    李存勖让王司马给自己安排了一间净室,带着肖俞去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追查天行苑。

    两人坐定,肖俞讪讪笑道“殿下,今日我出手有失分寸,请您责罚。”

    李存勖长出一口气“二郎,其实你若不主动提起,我还真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肖俞道“我知道,咱们事前打定主意要留那儒生的活口,要跟着他顺藤摸瓜。结果我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往大了说,这叫不顾大局。要是在战场上,您可以治我的阵前抗命之罪。”

    李存勖摆摆手“说这话,可就显得我没气量了。临阵机变,原本就是为将之道。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怪你的。”

    顿了一下,李存勖继续道“我之所以有小小不快,是因为你所谓坏了大局的举动,居然是为了救井飞蓬。你救的若是河东将士,我倒兴许会乐见其成。”

    肖俞嘿嘿一笑,静静地听着。

    李存勖继续道“但我知道你此举发自本心,只是不忍井飞蓬死在你眼前。而且你心底会隐隐觉得,无论是井飞蓬还是河东将士,都是一条人命,你都会出手相救。世子殿下的想法,有些狭隘了,是也不是”

    肖俞依旧傻笑。

    李存勖沉吟了一下,郑重地问出一个问题“那么,在井飞蓬之前,十几名步弓手死伤在那儒生手下,你为什么不出手”

    肖俞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是啊,自己不忍井飞蓬死在那儒生手上,可为什么就忍心看着那些步弓手死在自己眼前同样的生死关头,自己出手为什么还挑时间



第三百二十一章 黄雀在后
    李存勖见肖俞沉思,便替他作了答“因为咱们和井飞蓬相识,虽然交情说不上多好,可你下意识已经将他看作自己人。而那些步弓手今日虽然也是来帮场的,但都与我们素无瓜葛,说白了,他们的死伤,还未激起你的同情心。这么说起来,其实你与我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李存勖这番话,隐然已经有些诛心的意味了。过去李存勖曾开玩笑地说肖俞是“妇人之仁”,而今日这话,则是在说肖俞的仁善其实有些糊涂不明。

    肖俞沉默了片刻,道“殿下这番话,我会好好思索。”

    李存勖点点头。响鼓不用重锤敲,肖俞心思活络,一点就透,不用深说,说多了反倒无用。李存勖又哈哈一笑“这些都是闲话,我随口一说,你随便一听,倒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什么河东兵、淮南兵,不都是大唐子民原本也不必分得那么清楚。好了,咱们说说正事,天行苑那帮兔崽子,会藏到哪里呢”他原本想说“这条线索断了,咱们该从哪里再下手”,又怕肖俞往心里去,便没说出口。

    肖俞不假思索答道“无论过去他们藏在何处,今日那儒生被击毙的消息传开,他们一定会远远遁去。再找,就费劲了。”

    李存勖想了想,道“其实,咱们有法子可以引他们出来”

    肖俞道“您是说,用北漕那些人引他们出来”

    李存勖笑着点点头。既然天行苑总舵派出来好几拨人行刺北漕高手,那么现在人物既然还没取消,刺客仍旧还在暗中窥视。即便他们换了住处,隐藏得更深,但这件事却是不能不办。至少在孙敬轩有进一步的指示之前,对北漕的刺杀不能停。

    前些日子是因为骆希夷防得紧,暗中又有谍子房出力,天行苑无处下口。现在看来,倒是有必要放放水了。只是这么一来,就不知哪位北漕弟子要认倒霉,去做这诱饵了。肖俞本有些不忍,但想到李存勖方才的那番话,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当日,在北漕驻地四周活动的河东谍子全部奉命撤回,北漕驻地成了一片孤岛。

    李存勖还嫌这样不够有诚意,又给骆希夷寻了几件看上去十万火急的差事,派了好几拨弟子外出。骆希夷虽然心底犯嘀咕,但连日无事,他也觉得那些神秘刺客似乎已经偃旗息鼓了,何况李大郎派的差事,还真不好拒绝。若说因为害怕不敢外出,咱漕帮弟子可丢不起这人。

    当天晚上骆希夷照例清查人数,便发现今日外出的弟子,有两人未回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一定是又出事了。忙让人去请李大郎和徐客卿,却被告知那两位爷下午便外出了,也是至今未归。

    骆希夷有些发急,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位大爷居然找不到了,他又不敢派人外出寻找,要是再搭上几条人命,其余弟子的心气儿可就要散了。无奈之下,骆希夷只得安排人手再度加强驻地的防守,前后院灯球火把通明,犄角旮旯都照得有如白昼,免得有人悄悄摸进来而不自知。

    这一切安排好,骆希夷静下心来想了想,一个念头便冒了出来“李大郎今日派的差事有些突兀,这两人又消失不见了,前后连起来一想,他们莫不是故意将北漕弟子派出去,引蛇出洞,他们好来个黄雀在后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险些被割喉
    想到这一层,骆希夷非但未心生怨恨,反倒有些佩服那两人的手段了。这叫什么这便是艺高人胆大。既然想能擒住对手,自家难免要搭上点代价。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若是迟迟找不出对手,兄弟们只怕还要死伤更多。

    只要今日那两位爷能擒下一两名刺客,那么即便今日被派出去做诱饵的弟子都回不来了,骆希夷也觉得不亏本。

    但骆希夷没想到的那是,他寄予厚望的那两位爷,居然也是一夜未归。

    骆希夷虽然对徐客卿的武功很是信服,但隐隐也有些担心。这次来袭的刺客,搞不好就出自那传说中令人闻名而丧胆的练杀谷。谁知道里面有多少上品高手万一徐客卿流年不利,在这里遇上了硬茬子

    却说肖俞和李存勖,确实分别尾随外出办事的漕帮弟子出了门。肖俞跟的这一拨,去的是牛首山下、故秦淮河边的一个小码头。这个码头距城较远,也只在初一、十五之类的日子会有周围乡民聚集。平日里冷清得很。李存勖装神弄鬼,非说这里住了一位武林前辈,据传南漕已经暗中派人语气接触,要请这位老前辈出山助拳,参加与北漕的最后一场比武。为了抢得先机,骆希夷派了两名格外能说会道的弟子,带上自己的亲笔信,来到了牛首山下。

    码头左近,稀稀拉拉有二十几户人家。两名弟子走到一户民宅前,正要敲开门打听有没有一位“庄老先生”住在这里。忽然远处传来破风之声,一名弟子已经应声倒地。

    另一人反应甚是机敏,马上撞开门躲到了墙后。

    屋中立刻响起一阵叫喊声,一名中年汉子斜披着外衣走到院中,问道“你啥人啊到这里做啥”

    那北漕弟子赶紧杀鸡抹脖子地向他比划手势,示意那人赶紧退回屋中。中年汉子浑然不知何意一般,继续上前几步“你到底啥人啊大白天的,闯到我家里做啥啦还把我家门撞坏啦,你不要走,我拉你去见保正”

    一面说,一面毛手毛脚去拉这名北漕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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