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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京沧海

    这回肖俞终于睁开了眼,微微点头。

    寒月上人满意地笑了,右手食指一伸,肖俞浑身剧震,一道蓝光自眉心飞出,落到寒月上人指尖。

    下一刻,肖俞顿时觉得身上松快了不少。虽然四肢的禁制还没有完全放开,但体内真气已经可以运转自如了。

    肖俞深吸了一口气,内息运转,初时觉得还好,正要揶揄寒月上人的蚀骨幽蓝不过如此,忽然目瞪口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经脉真的收窄了。

    这大半年来,肖俞由中品巅峰跃升到入微境界,一路高歌猛进,也由于进境快,故而对这几个大境界的差距感受颇为清晰。最直接的感觉,便是入微境界脉络宽博,真气流转有如长江大河,涛涛不息,只要丹田还有一口气在,肖俞便可以随心所以地施展出自己想要的招式。可现在经脉竟然收窄了,自己不过就是吐纳一口真气,便险些无以为继。那是跌落到什么境界了

    肖俞有些不敢想。

    寒月上人“呵呵”笑着又靠近了些:“怎么样啊,小兔崽子,这回不硬撑了吧”

    肖俞叹了口气:“阴阳宗的手段,果然不是我一个凡夫俗子能想象的。不过您的功夫,还是白费了。我若是真能操控您说的哪个什么见鬼的神器,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下场说句不好听的,那神器要是真有您所说的那威能,我自己去帮晋王吸纳龙气抵定天下,岂不是好犯得着夹着尾巴到朱温眼皮子底下做这些细作的勾当吗”

    寒月上人咧嘴一笑:“你说得很有道理。”肖俞心头一喜,寒月上人紧接着说道:“但是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信。”




第五百零四章 猫和老鼠
    肖俞心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信,但是您老人家也没有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叹了口气,继续胡扯:“师父,您看我长得也不是什么奸诈狡猾的摸样儿,您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我”

    一言未了,寒月上人忽然道:“我让你走。”

    肖俞愣住,眨眨眼,试探着问道:“您说什么”

    寒月上人笑道:“让你走啊,怎么,你还舍不得吗”

    肖俞闭口不语,心中在快速盘算着,这老妖怪会有什么打算。

    寒月上人道:“聚灵阵已经完成,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小忙,我是不会太为难你的。不过,待会儿我会知会当地官府,说有个晋王府的重要人物在汴梁城内出现,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说,接下来你该如何应对呢”

    肖俞一惊,若自己的行踪真的被汴梁的官府知晓,麻烦事可就接踵而至了。更要命的是自己修为大打折扣,也不知能发挥出几分实力,一旦和大梁官兵遭遇上,想脱身直只怕很困难。想到这里,肖俞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道:“师父,徒儿可没有想走的意思徒儿还想在您跟前多多请益呢”

    寒月上人笑道:“等你活下来,有的是时间向为师请教。对了,再给你一个小惊喜,中过蚀骨幽蓝的人,一月之内,体内会有一股特别的气息——你不用探查,本人是觉察不到的——我会将探查这股气息的法门告知汴梁城的捕盗官儿,到那时,你就是小黑屋里的一支火把,瞎子都能一把抓个正着。哈哈,哈哈哈。好徒儿,你就好好享受吧。什么时候想说实话了,为师还在这里等你。”

    说完,寒月上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随后,两名粗莽汉子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肖俞架起来,走到大门口,两人齐齐喊了一声,用力将肖俞丢了出去。

    两人手上都着实有些力气,这一下肖俞飞出一丈多,结结实实撞上街道对面人家的山墙,又落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好在肖俞百忙之中运功护体,这才不至于头破血流。

    说来也奇,落地之后,肖俞呲牙咧嘴疼了半晌,忽然发现四肢已伸展自如,看来寒月上人的禁制已经解除了。肖俞自嘲地一笑,老妖怪的手段,果然是高。

    肖俞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这条小街并不热闹,但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活人被丢了出来,还是很引人注意的,三三两两的行人已经再远处聚集,冲着这边指指点点。肖俞尴尬地重人群笑了笑,低头匆匆溜掉了。

    一边跑,肖俞一边尝试着将内息运转到极限,最终懊恼地发现,经脉收窄之后,自己能使出来的功力,又回到了洞玄之下。临敌之时,若是拼尽全力一搏,兴许能发挥出刚刚站上洞玄境界的水平,但到时候会不会经脉爆裂,就不好说了。

    也不知寒月上人那老家伙是故意给自己留下这点余地,还是那所谓的蚀骨幽蓝效用仅止于此。总之现在肖俞要以中品巅峰的修为,即将要面对的是大梁都缉捕司、汴梁刺史府以及大梁其他负有缉私捕盗职责的官衙,还他娘的无处躲无处藏。

    想一想,要是活捉一名晋王府的六品副尉,也算一件不小的功劳呢,那些人还不得像发了情的兔子一样蜂拥而出啊

    肖俞感觉此刻自己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小老鼠,被无数只大花猫紧紧盯着,瑟瑟发抖。



第五百零五章 一筷子饼
    不上半个时辰,汴梁城各个衙门口都热闹了起来,穿着各色官府的差役、官兵一个个神情严肃,全副披挂地穿街过巷,城中百姓见了无不议论纷纷,自然也要退避三舍,生怕惹祸上身。

    而真正惹了祸的肖俞,此时却并没有东躲西藏,更没有落荒而逃——经历了短暂的慌乱,肖俞想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个时候,跑是没用的。且不说自己身上被下了记号,谁都可以轻松发现自己的行迹,就算侥幸逃出城去,这里是大梁腹地,以自己眼下的修为,出城之后又能应付得了多少明枪暗箭

    还是在城里和这些官差们周旋一下吧。肖俞决定赌一把,赌寒月上人舍不得让自己真去死。

    最先发现肖俞的,是巡城卫的五十名兵丁,领头的是一名孔武有力、看上去有中品驭物境界的标长。

    肖俞正坐在一个小摊子前,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

    那标长倒也不心急,指挥手下人将小摊团团围住,抽刀在手,立在肖俞面前,斜着眼看着他。

    肖俞半碗羊肉汤下肚,额角微微见汗。说来惭愧,这竟是他来汴梁之后吃得最舒心的一餐饭。“你是来抓我的”肖俞温言问道。

    标长冷冷地点点头。

    肖俞又笑道:“看样子大哥不是性急的人,那你索性好人做到底,容小弟把这顿饭吃完,咱们再动手不迟。”

    标长道:“废话少说,要吃便吃,老子不差这一时半刻。你也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面救你。”

    肖俞点头道:“省得,省得。”扭头叫道:“老板,再来一盘饼。”

    摊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筛糠,瘫倒在炉灶后面不敢出声。肖俞叫了两声,不见回音,无奈地摇摇头:“汴梁百姓不好客啊,还得让我自己动手。”起身走到摊主的桌案后面,将盛了一尺多高面饼的竹箩捧了起来,又回到了饭桌前。

    标长忍不住出声喝道:“就你这身板儿,吃得下这许多吗”

    肖俞脑袋一歪:“吃不了,吃不了。方才已经半饱了,现子么还能再吃一筷子饼。”

    标长一愣,从来只听说一块饼、一张饼、一盘饼,这“一筷子饼”,是多少饼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

    肖俞单手握住一根竹筷,高高举起,向面饼中间插了下去。再举起时,筷子上穿了半尺厚的一摞饼。“再吃这些吧,勉强七分饱。”

    标长道:“你若真吃得下,我便敬你是条汉子!”

    肖俞失笑道:“敢情再汴梁,做汉子的门槛如此之低。”将一张面饼从筷子上取下,双手微微用力,松软的面饼被揉成一团,在嘴上一按一抹,腮帮动了几下,一张饼便不见了踪影。

    肖俞如法炮制,顷刻之间,半尺厚的饼尽数下肚。而后单手端起汤碗,连汤带肉一口气灌下去,咂摸几下嘴,另一手抚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舒坦!”



第五百零六章 废了双臂
    那标长皮笑肉不笑低上前两步,道:“舒坦咱们兄弟这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舒坦!”手一挥,十几柄横刀同时向肖俞招呼过去。

    肖俞一拍桌子,桌面上竹筒里的筷子跳起一尺多高。手一挥,筷子向四外飞出,如同箭矢一般,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纷纷惨叫着向后倒去。

    标长眉头一皱,知道这家伙手底下很硬实,当下低吼一声,右臂屈起,竖在胸前,一个箭步冲到肖俞桌前。原本听厚实的一张木桌被标长一撞之下,像纸糊的一般应声粉碎。撞碎了木桌,标长与肖俞中间无遮无挡,右肘狠狠向肖俞心口撞去。

    肖俞“噫”了一声,微微闪身,毫不费力低躲过了这一撞。方才这标长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看出这人的修为在驭物境界。原本这个境界的武夫做一个巡城的标长,就有些屈才了。谁知这表彰一出手更是声势不凡,大出肖俞意料。

    标长一肘撞空,后招紧接着就上来了。肖俞并未躲出很远,只是侧身到了标长左边。标长左肩一振,拿自己的上半身做了摆锤,重重向肖俞撞了过来。

    肖俞再度闪避,标长这一下又撞了个空。

    未受伤的兵士自然不会眼睁睁低看热闹,有七八人默不作声挺刀而上,从不同角度向肖俞攻来。这几人虽然是连中,瞧上去也很是吓人。

    肖俞探手一抓,将标长的肩甲揪住,向身后一甩,拿标长做了人肉盾牌。

    那几名抢攻的兵士见自家上官的脑袋凑了过来,虽然是戴着头盔的,但要是一刀劈下来,怕是也要丢半条命,便齐刷刷止住了刀势。

    那标长心下不忿,又大喝一声,缠丝叠手一招十字冲拳,向肖俞面门击出。肖俞这回没有闪避,一拳毫无花巧地迎上去,“嘭”地一声,那标长变了脸色,呲牙咧嘴收回了拳头,显然指骨、腕骨都折断了。

    肖俞松开标长的肩甲,道:“你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咱们没有死仇,我不与你为难,看在你身手不错,习武不易,就放你去吧。”

    那标长后退几步,活动了几下手下,浑身铁甲哗啦作响,道:“好大的口气,老子可没说打不过你!”右手显然已经不再灵光,左臂屈起,又要贴身撞过来。

    肖俞笑道:“摧心肘,靠山肩,你这一路贴身短打练得倒是纯熟,下了不少苦功吧要是今日给你废了,你这下半辈子可就完了。你别逼我。”

    标长哪里会被肖俞几句大话唬住,定定神,依旧举肘撞来。

    肖俞出手如电,一把扣住标长小臂,用上了分筋错骨的手法,“咔咔”几声轻响,标长的左臂废得比右臂还彻底。

    周围又有十几名兵士攻来,肖俞腾身而起,一脚一个尽数踢倒在地,拧身上了房完,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屋脊之中。



第五百零七章 硬点子
    城西有座七里坊。

    七里坊的坊门很是气派,汉白玉雕琢的骨架,虽经数百年风雨而不蚀。正中刻着三个大字状元坊。相传不知是哪一朝哪一代,出了一位状元郎,衣锦还乡的时候,留下了这座牌坊,并且亲笔手书了“状元坊”三个大字。既然是出过状元的地方,这里的街坊自然也就眼高于顶,将官府不太放在眼里,事事都要出头露脸,一言不合就闹将起来,还出过一年换了七位里正的闹剧,外面人嘴上艳羡这是一块风水宝地,而私底下都将其戏称为“七里坊”。日月轮转,昔日的状元郎早已不知化作哪里的枯骨,但这个七里坊的名号确实经久不衰。即便状元郎亲笔题字的坊门还在,但汴梁城里的百姓,还是不依不饶地将此地叫做七里坊。

    此时,那座汉白玉的坊门上,坐着一人。

    坊门下,围着一群人。

    上坐的那人,身材颀长,眉清目秀,一只脚支在横梁上,一只脚在空中晃啊晃的,一脸悠然自得之色,正是刚刚从巡城官兵包围下逃脱的肖俞。

    下面的那群人,身穿黑色袍服,腰系大红板带,头戴黑底红边短硬脚襥头,一望可知,是刺史府的捕役。

    当先一人仰着脑袋叫喊道“那小子好生听了,你已经无路可逃,还是赶紧乖乖底下来束手就擒,少受皮肉之苦。要是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待会儿弓箭手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肖俞眼望远方,毫不在意地笑道“那就等弓箭手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哎,方才你说话还有些漏风,怎的现在好了”

    领头的差役一捂脸,有些恼羞成怒“小子,你别猖狂,有你吃苦头的时候!”脸上一左一右各有一记红彤彤的掌印,嘴角还有些血迹,当时方才与肖俞遭遇之际,吃了点小小苦头。不过肖俞也不为己甚,只是打落了他几颗大牙,而后便“避其锋芒”坐到了牌坊上。这些捕役只是些小角色,肖俞知道,后面还有不知多少高手在盯着自己,实在没必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气力。

    众捕役鼓噪起来,各举着兵器向肖俞破口大骂。中州之地,汇聚了五方人口,骂人的话更是洋洋大观。汴梁人又大多性直,一时气恼之下,将肖俞祖上十几代统统翻出来问候一遍。

    肖俞再怎么好脾气,也不禁有些着恼。从汉白玉的横梁上掰下几块碎屑,随手丢了出去,几名骂得最狠的捕役纷纷中招,被砸得满脸是血,嗷嗷叫唤着向后退去。骂声登时弱了不少。

    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肖俞不用举目去望,也知道这是一只至少五十人的小队,听脚步和甲胄碰撞的声音,应该就是方才捕役说的弓箭手了。

    过去宣武军中的弓箭手,肖俞可没少领教。若是五年以上的野战精锐,配上黄杨大弓狼牙箭,五十人便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战力了。但这队人马,肖俞从脚步便判断出来,成军不会超过三年;再看背着的长弓,也只是寻常蜀地竹弓,不至于让肖俞落荒而逃。

    弓箭手开到距离牌坊三十丈的地方,呈雁翅状散开,只待队正一声令下,便要拉弓搭箭。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轻飘飘地落在街心,头也不回地向身后的弓箭手小队摆摆手,弓箭手队正定睛看了看,忙下令自己的兄弟不可妄动。而原本已经焦躁起来的众捕役,已都在一霎那安静了下来。

    肖俞心里微微一震,知道硬点子终于来了。



第五百零八章 外廷监
    新到的那人倒背着手走到牌坊附近,头也不抬,沉声道“阁下好大的面子,这么多兄弟来请你,你还安坐不动,是瞧不起大梁朝廷吗”

    肖俞笑道“谁说有人来请就一定要动。我是什么人,你们心知肚明,我瞧不瞧得起你们这个狗屁朝廷,难道你此刻还不知道”

    那人翻了翻眼皮“就冲你这两句话,我也不能留你全尸。”

    肖俞大惊小怪道“怎么,这就要我性命啊你们不应该将我生擒下来,好生拷问我来汴梁的目的吗”

    那人冷笑道“即便将你生擒,你会乖乖与我们合作吗”

    肖俞想了想“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诚意了。”

    那人问道“要什么样的诚意,你才会老实招供”

    肖俞道“我的要求不过分,只要你们那位狗屁皇帝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告诉你们我来汴梁的目的,如何”

    那人眼中闪过杀意“找死!”

    一言甫出,身如雨燕一般,向牌坊上的肖俞弹射过去。

    肖俞虽然嘴上没各正经,但一刻没有放松戒备。见那人动了,肖俞一拍横梁,弹身而起,掠过数丈宽的街道,落到对面的房顶上。尔后撒开双腿,玩命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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