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京沧海
朱友贞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这才确定寒月上人说的“你们的太宗皇帝”,说的是大唐太宗皇帝。而大梁才建国区区两月,自然没有“太宗”这个庙号。只是这么一来必然要犯了父皇的忌讳。朱友贞又偷偷看了父皇一眼,居然面色如常。不由得大是佩服。
朱全忠心中雪亮。寒月上人借题发挥,说出一大番人间帝王不可求长生的到底,自然是怕自己见猎心喜,要探问他如何青春永驻,故而提前拿话堵死。其实自己在听到禀报说玄幽子的师叔看上去像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的时候,倒是有过那么一番期盼。但眼下就不太好开口了。好在眼下自己所求的,是如何一统天下。至于寿命嘛,自己才五十余岁,体格强健,暂时还不用担心。以后再找机会请教便是。思量清楚,朱全忠轻轻一甩衣袖,对寒月上人道:“仙师所言,字字珠玑,朕记下了。今日仙师纡尊驾临,想必是有以教我”
寒月上人道:“废话!如今洛阳气数破败,我等修行之人正应敬而远之。老祖我不怕损了修为,巴巴儿跑到你这儿,自然是有正事。先前我这几个师侄不知天高地厚,上赶着来帮你聚拢天下气运。结果丢了手艺,脸没露成,倒把屁股露了出去。我这也是没法子,做晚辈的跑到我那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老祖我出山找回这个面子。所以我就过来问问,大梁皇帝你能不能在给次机会。”
朱全忠道:“仙师说哪里话。几位国师为了天下一统的大业殚精竭虑,朕铭感五内。更有两位国师鞠躬尽瘁,殒身不恤,朕自责不已。只是不忍天下百姓继续忍受战乱之苦,这等逆天之事,朕还是要做下去。天可怜见,仙师愿意出山相助,朕代天下百姓感谢仙师。”
寒月上人仔细地看着朱全忠的面相,对这位大梁皇帝的脸皮倒有些由衷的敬佩了。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要有一张能把自己都骗住的嘴。或许当今的天下,这位朱皇帝真的有份
想到这里,寒月上人站起身,对朱全忠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废话。洛阳这地方是不成了,譬如银瓶乍裂,我这个匠人也修补不好了,即便给你收拢了气运,也留不长久。给你指两条路,要是能做,老祖我继续留下帮你参谋。要是不行,我这就拍屁股走人,从此龙涎山和你朱家再无瓜葛,你看可好”
朱全忠道:“不知仙师所说的两条路是”
寒月上人竖起两根手指,盯着朱全忠的眼睛,道:“一是迁都,二是改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手了
朱全忠点点头,又微微蹙眉,问道:“仙师所说迁都,朕也有考虑,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迁往何处。至于改名,是何意”
寒月上人道:“做生不如做熟,迁都自然要迁往你的根基之地。改名的意思,就是你皇帝陛下的名讳要改上一改。”
朱全忠有些迷惑地看着寒月上人。
寒月上人道:“姓名,乃人一生气运所系。改名如同改命。这个你是知道的。你做节度使,做梁王,现在的名讳是够用了。可要做皇帝么,弱了些。”
朱全忠微微一笑。昔年他由黄巢军中转投唐廷,被皇帝赐名,由“朱温”改为“朱全忠”,从后一路青云之上,最终代唐建梁。只是逼小皇帝禅位之后,这个“忠”字留着总觉得不是滋味。但立国之初百业待举,一时还没想到要换个名字。
寒月上人继续道:“皇帝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帮你想个好名字,保管罩得住。”
朱全忠道:“还请仙师费心。”
寒月上人走到大殿门外,双臂一振,大红的外氅无风自动,在身后猎猎作响。那外氅不知是什么织物织就,在夕照下熠熠生辉,晃得殿中诸人眼花缭乱。
寒月上人轻笑道:“我赠皇帝一个‘晃’字。晃者,明也,从日,光华普照天下,万民景仰,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朱全忠沉吟着踱了几步,看看殿外夕阳,又看看寒月上人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手一挥,道:“就依仙师。”
第二日一早,数道圣旨自大政殿发出,第一道,昭告天下登基大典定于下月十五在洛阳宫举行,各地四品以上官吏,包括各镇藩帅,都要入京观礼。第二道,洛阳被定为陪都,皇帝陛下暂住于此;改汴梁为汴京,征发民夫修筑汴京宫室,明年迁都汴京。第三道,皇帝陛下顺天应人,改名讳为朱晃,以后百姓用到“晃”字,要加以避讳。
中间还有一短小插曲,朱友贞性子温良,言语直率,寒月上人看得甚是顺眼,便夸赞了几句。朱全忠见缝插针,要自己这位三儿子“以后跟在仙师身边多多请益”。寒月上人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说自己习惯了独来独往,耐不得身边跟个累赘。但也没让朱全忠太多难堪,吩咐玄幽子“得便的时候给三殿下讲讲强筋健骨的法门”,朱友贞自然喜不自胜。
三道圣旨发出,坊市之间自是看不到原文,只能听那些衙门里的官老爷们口口相传,由胥吏而市井,最终人尽皆知。但坐拥神通广大谍子房的李存勖与别人不同,圣旨发出后不久,三份抄本就放到了他的眼前。李存勖咂摸着其中意味,正要找肖俞调侃几句,忽然想起肖俞躲到漕帮当起了缩头乌龟,这两天没有大事是不会出现了。不由得自言自语地笑骂几句,随手将三份抄本撕得粉碎,燃起火折子,仔仔细细烧作灰烬。
对朱全忠的这几步走法,李存勖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些预判。三道圣旨中,第一道大半是废话。且不说眼下的大梁政令出不出得了中原,就算能送到江南、河东、陇西各镇,那些草头王愿意奉朱皇帝为主,在下月十五之前也来不及赶到洛阳观礼。所谓登基大典,说白了就像民间百姓之嫁娶,有没有这道典礼,其实不耽误人家新人洞房。只是你家得了好事,若不请左邻右舍喝顿酒,难免招人议论,显得名不正言不顺。虽说朱皇帝本就逃不脱名不正言不顺的嫌疑,但面子总是要做足的。第二道自然是题中应有之义,天下人并不觉得奇怪;若是皇帝陛下踏踏实实地在洛阳待下去,那才叫胆色过人。至于第三道,朝野市井议论纷纷,这些议论分为泾渭分明的三派:一派自然是拍手叫好,说“一个晃字占尽古今风流”;另一派悄悄议论是皇帝陛下继续沿用“全忠”之名心中有愧,故而改个名字,也算掩耳盗铃了;第三派则说古有三姓家奴,仅有“三名皇帝”,就看这做派,朱家天下长久不了。自然,这最后一派大逆不道的说法,没人敢拿到台面上来。
而在李存勖看来,“改名”这一着,也许暗含着不可告人的深意。他虽然不知道通天浮屠下发生的种种波折,更不知道隐世百年的阴阳宗门龙涎山为此送掉了两条人命,但以他在父王李克用、监军张承业口中听来的朱全忠种种行状来看,这位梁王断不会为了仅仅为了好听好看就改名。或许应该在洛阳多停留些时日,这样就能打探到朱全忠暗中憋着什么宝了。
只是自己和肖俞在首阳镇上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庞均扩带人去善后,却连镇子都没敢进去,远远地便觉察到了大梁缉捕司和外廷监在首阳镇里三层外三层布下了密密麻麻的明岗暗哨,看样子是非要在宋金祥身上找出点蛛丝马迹才甘心。那些狗腿子一个个鼻子都挺灵,肖俞稍微干净一些,可自己那日出城未做太多掩护,早晚会被查到的。
听说外廷监的监正朱友文下了狱,可偏偏就一点都没影响手下人干活儿。这一点倒是值得李存勖钦佩。船夫谢大成的尸身也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估计是好不了。李存勖想,扔到首阳山上喂狼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而且自己昨夜就已经吩咐侯永健去秘药监盗取药材,那厮至今未回来复命,不知是不是被人发觉。李存勖倒不担心侯永健失手被擒牵连出自己,以他对侯永健的了解,只要侯永健想跑,入微境界以下的高手还真没有几人留得下他。当然,肖俞那样的怪胎除外。即便不幸被擒,他也会第一时间自决——都不用牵连出李存勖,只要是不小心泄漏了河东的丁点儿机密,侯永健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想安生了。河东谍子房会不计代价地去收拾他。至今未归的原因,多半是多年老贼养成的谨慎习性,在洛阳城里兜圈子呢。
说起来也真是不禁念叨,李存勖这里正想到侯永健,就听到窗外一声鹧鸪叫。李存勖面露微笑,双掌交击,后面的窗棂无声地被挑开,侯永健干瘦的身躯一闪而入,对李存勖行了一礼,露齿而笑:“公子,得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麻烦找上门
李存勖接过侯永健手中的一个小包裹,问道:“确认没有问题”
侯永健道:“来之前我找戴夫子瞧过了,没有问题。”
李存勖道:“朱老贼行事周密,爱留后手。万一在解药上做点手脚,那可就糟了糕了。虽说戴夫子眼力不差,但稳妥起见,回头还是要让柳郎中看上一看。”
侯永健道:“那是自然。”
李存勖便让侯永健带上包裹去找柳三郎,叮嘱他最好让柳三郎请秘药监的莫副监一起鉴别一下。侯永健得令而去,暂且不提。
肖俞住到漕帮,本来是想缩起头来躲几天,谁知事与愿违,越是怕事,事情越要找上门来。
杜平原自那日被肖俞轻描淡写地击败,也着实消沉,连着好几天借酒消愁。这一日忽然听说“徐客卿”大摇大摆地住进了漕帮总舵,而自己师徒三人落魄来投,就给随随便便在外面找了间宅子,这差距何啻于天上地下。杜平原在武宁一带也是有头有脸出门可以横着走的角色,眼下被人这么瞧不上,心里的火那是越烧越旺,便决意再找徐客卿一次晦气。
但杜平原终究不是只知蛮干的莽夫。自己与徐客卿的功夫,差得是十万八千里,傻子都看得出来。自己再去找人家打一架,只能是是自取其辱。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杜平原打听到就在不久前,老帮主的弟子祝言同被肖俞一脚踢得卧床不起,于是大起同仇敌忾之心,趁着师父不注意,上街买了坛酒就去探望祝言同了,巴望着能拉上个盟友,寻机在徐客卿那里找回场子。
祝言同自得了肖俞的伤药,伤势恢复地很快,对“徐客卿”的恨意也不觉淡了几分。这一日忽见一个陌生人托着一坛酒贸贸然登门造访,先是不解,待听清来意,着实犯了踌躇。他虽看似粗鲁,但心思比杜平原还要够用些。徐客卿自己的身手就不多说了,要命的孙趋庭对他客客气气,穗安还没到毕恭毕敬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了。这样一号人物,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何况人家夤夜来访,已经大大方方表明了立场,不会与自己为敌。这样的话,自己再搀和进去,岂非不明智而且更会给自己的师傅招来非议。思来想去,祝言同没与杜平原往正事上聊,只是扯些天南海北江湖好汉的勾当,顺带着自吹自擂一下。杜平原听得无趣,很快就告辞离去。离去时心下忿忿,心道:“都说漕帮里都是血性汉子,谁知一见之下,名不副实啊。被人打了一顿就认怂,哪里有江湖好汉骨气”
谁知小半日后祝言同主动找上了杜平原,表示自己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决意和这位来路不明的徐客卿周旋周旋。杜平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祝言同这么快就“想通了”,但多了一位同路人,自然是好事。鹿清远不知道祝言同的来意,只是看都来客是一名漕帮舵主,一番客气自然是少不了的。后来见这位舵主只与自己的徒弟有悄悄话要说,还以为杜平原交友有道,来洛阳短短几日,便与当地朋友打成一片,心下多少是有些欣慰的。
杜平原的意见,自己的师父既然也是客卿,自然与徐客卿平起平坐,师父也说起漕帮要南下,必须要借重武宁人,那么自己师徒三人的分量也就水涨船高。只要师父主动请缨带队武宁执行个任务,顺便带上徐客卿,自己就有办法让徐客卿吃个哑巴亏。
而祝言同更了解漕帮内幕,不同意这个明显是关门打狗的计划。徐客卿不是癞皮狗,而是山中猛虎。就算到了杜平原的地盘上,也不见得就能吃亏。倒不如让帮主夫人出马,再找徐客卿谈谈铁霸王被打废的事儿。
对于孙夫人当街拦路的壮举,祝言同是清楚的。虽然不敌徐客卿和那名不知来历的公子哥儿,可那也可归咎为带了一群乌合之众,都帮不上忙。而现如今,徐客卿不知死活住进了漕帮总舵,这时候要是孙夫人去找麻烦,想必姓徐的不敢真还手。更何况还有一帮护院家丁,只要这两人打一架,徐客卿必然吃亏。
所谓天道有循环,本来肖俞是想挑唆孙夫人到温柔乡里去闹一闹,结果被李存勖制止。谁知短短几日后,孙夫人便在别人的挑唆下气势汹汹地杀到了肖俞的住处。
孙夫人上次当街拦截李存勖二人时,虽然霸王会的帮众没认出换了人皮面具的肖俞。但打人的两人其中之一做了漕帮的客卿,这事孙夫人是知道的,故而直接找上肖俞,也不怕认错了人。
面对手持长剑咄咄逼人的孙夫人,肖俞一脸的无所谓,道:“令弟横行街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欺负百姓的事儿怕是做了不少,伤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怎地,就许他伤人,不许别人修理他”
孙夫人道:“多少人伤在他手下,我不管。那些人不是我兄弟。如今你伤了我兄弟,做姐姐的不闻不问,哪有这个道理”
肖俞道:“如今你夫君孙大帮主已经和我家公子捐弃前嫌,共谋大业,这事儿夫人你是知道的。可仍然这么喊打喊杀,却不是拆自家夫君的台这又是哪里的道理”
一提孙帮主,孙夫人更是气往上撞。要不是这个怂包男人见利忘义,自己又怎会赌气自己一人带着一帮市井流氓去为弟弟出头到头来反倒是自取其辱。好容易现在又得了个出气的机会,万万不能放过。
剑拔弩张之际,骆希夷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祖奶奶长、祖奶奶短地劝解孙夫人,好话说了一大车,孙夫人只是不为所动。骆希夷便转而去求“徐客卿”,说人已经被打坏了,咱们现在也不是外人了,您多少陪个不是,夫人气儿顺了,接下里也好见面。
肖俞不为所动,只说自己打了姓铁的傻大个儿是替天行道,不知道错在哪里,更不知道为何要陪不是。即便是自己一家人,万事也要抬出个“理”字。骆希夷两边都全劝不服,只好派人去找孙趋庭。
孙趋庭本来躲都唯恐躲的不够远,这下被拽来做和事佬,自然大是为难。徐客卿这边万万开罪不起,何况自己早就与“杨使君”击掌盟誓,打人的事儿既往不咎。为今之计,也只能一振夫纲,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大体的婆娘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抢地盘,不简单
孙趋庭板着脸对夫人呵斥了几句,大约是平日里帮主大人很少这么有一家之主的范儿,孙夫人先是一怔,随后眼圈泛红,恨恨地丢下一句:“狼心狗肺的东西!”便扭头离去。肖俞还笑眯眯地在后面追着喊道:“嫂夫人慢走!”而后与孙趋庭相视一笑,各自散去。所不同的是肖俞的笑明白无误地传递着善意,而孙趋庭多少带着些无奈。离开时见肖俞所住的跨院外早围满了人,一个个虽然看上去很是关切帮主大人,但脸上分明都写着“我是来看热闹的”。孙趋庭气不打一处来,目光转冷扫视了一周,众人心头一凛,纷纷各自散去。
回到住处,肖俞有些忧心。
对于孙趋庭的家务事,肖俞其实一点都不关心。关上门孙夫人如何撒泼放肆,更与肖俞无关。肖俞关心的是,事情有些过于巧合了。
自己住到漕帮,原本低调得很,知情的不过聊聊数人。而且自己也顾忌着孙夫人,特意叮嘱孙趋庭莫要声张。可这么快,孙夫人就得了实信,跑上门来喊打喊杀。虽说漕帮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但总舵这么大,就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这里的风也透得太快了。若说无人牵线搭桥煽风点火,肖俞是不信的。
再说骆希夷,作为帮主跟前数得着的得力心腹,在漕帮即将南下的紧要关头,本该是忙得焦头烂额才对,怎么就有闲情逸致逛到自己这里,又恰好赶上孙夫人来闹事。若不是他后来将孙趋庭请来,那么即便自己打发掉孙夫人要多费一番手脚,但事情绝不会闹得这样大,引得这么多帮中弟子来围观。说到这一点最为蹊跷,漕帮号令极严,帮中弟子即便有些好奇心,又怎会这么明目张胆来围观帮主的家务事
想到前几日自己在祝言同那里套出来的信息,肖俞越发觉得这位孙帮主实在是应该多加小心。只是自己虽然旁观者清,却实在不好出言提醒。万一说多了,倒像是自己在挑拨离间了。反正不管他们怎么狗咬狗,只要不耽误李存勖的计划,肖俞也懒得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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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肖俞一个人到背着双手看似悠闲地溜达到漕帮总舵大门外,
在距离大门几百丈远的地方,有个卖干果的小贩,挑着一盏红灯。肖俞走过去买了半斤杏仁。往回走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小纸团。
小贩给肖俞传递完消息,并没有急着离开。事实上,他已经在这条街摆摊很久了。如果没有意外,还会继续摆下去。只是他不会再给肖俞传递消息了。河东谍子房行事,历来就是这般严谨。
纸条上的信息很简单,字迹遒劲有力:“药已得,疾可愈。”肖俞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不仅侯永健盗取药材很顺利,炼制成药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很有可能是秘药监的莫副监出手了,解药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这趟洛阳之行总算是有了成果。只是没想到节外生了个枝,自己怕是不能和李存勖一起回晋阳了。
按照事先的约定,一俟解药到手,李存勖就会立刻离开离开洛阳。一来他以晋王世子之尊潜伏在洛阳,,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危险;二来小皇帝李柷那边也着实不能耽搁。万一解药到手却没及时送到,岂不是天大的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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