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京沧海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蒙山群盗本就是惯常出口伤人出手更伤人的性子,见到鹿清远这个昔日的“手下败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听的。彭勇冲虽然知道此刻攻守之势异也,但已经来不及喝止那些口无遮拦的手下。杜平原同样是一点就炸的炮仗性子,哪里会任由这些人肆意侮辱师门,便直截了当地出手先打翻了两名山贼。而后彭勇冲自然要出头,两人打成一团,鹿清远反倒成了看客。
彭勇冲的身手本就在杜平原之下,忽然发觉对方又来了两人,看上去也都不好好对付的,更是心虚,一时不防,被杜平原重重一脚踢在当胸,败下阵去。围观的山贼喽啰发一声喊,将杜平原围在垓心,杜平原也是忍了多日的腌臜气,恶狠狠地叫道:“一帮混账东西,只知道倚多为胜,爷爷可不怕你们,尽管来啊。”
肖俞看得好笑,这杜平原摆威风也摆得是时候,眼见着对方虽然人多,但实在是乌合之众,己方立于不败之地,就这么叫嚣。若是对方真有几位高手在此坐镇,不知这位兄台还会不会这般英雄气概。
喽啰们齐声呐喊,各色兵器向杜平原身手招呼过去。鹿清远父子二人自然不会看着杜平原吃亏,几乎同时加入了战团。肖俞见无人注意自己,便悄悄闪身退回了大门内,施展身法,片刻间来到了方才注意道的小楼前。
鹿凤举说这里是对方杂物的,肖俞是一百二十个不信。
这里距离正堂如此之近,虽说看上去年头不短了,但丝毫没有鹿凤举所说的“年久失修”之相,所以用来堆放杂物云云,自是搪塞之语。
肖俞立在小楼前,见两扇门半开半合,显然已经被蒙山群盗搜过了。不由得暗笑鹿凤举枉做小人。就算里面有什么要紧的传家宝,怕也是早就被蒙山群盗抬回山寨了,他还要在这里和自己遮遮掩掩。
不过谨慎的性子使然,肖俞还是举步进了小楼。
假如自己的猜测不错,云龙剑派真有阴阳术师的传承,那么这座看起来有些神秘的小楼,就应该与之有关。
其实肖俞想到过初见鹿燕儿之时,蒙山群盗的大当家陈鸾多次提及云龙剑典,会不会那剑典中暗藏阴阳宗的修炼心法。若真是那样,云龙剑典还被鹿燕儿带出去藏了起来,那自己来此岂非画蛇添足外加舍近求远。他更倾向于认定当年云龙散人的衣钵传承还在云龙剑派宗门内,只是后世弟子不识货,那些宝贝还在某处蒙尘。这一点他的推测与杨师载恰好相左,只是眼下两人谁也没见过云龙剑典,倒也不知道谁的猜测更合理一些。
可以看得出小楼中是一直被精心打理的,陈设布局暗合五行,规矩严整。只是近来无人问津了,地上薄薄落了一层灰。
肖俞细细地四下打量,希图这能从某处看出点机关暗道,或许就能让云龙散人的传承之宝重见天日。
只是既然叫做机关暗道,自然不会让肖俞这么轻易发现。看了半晌,毫无所获,肖俞在墙壁上一寸寸地摸过去,总算发现一处木板较别处要松动些。心下一喜,用力按下去,却毫无反应。肖俞凝神看去,这块木板质地纹路与别处初看毫无二致,但其实并非浑然一体,只不过接缝处与木料纹路重合,还真不易发现破绽。
既然按不下去,肖俞掌心运力,轻轻向外一吸,木板下发出“咯”地一声轻响,应声被揭下。
肖俞将这块顺着纹路切割得很是精细的木板轻轻放在地上,取出木板后面暗格里的一个木匣,暗搓搓地笑了。蒙山群盗还真是不枉山贼之名,只知道打打杀杀,在云龙剑派混吃混喝这么久,居然没法现这里暗藏玄机。想来是被云龙剑派三百年积攒的金银财帛晃瞎了眼,顾不得其他了。这也看出绝大多数蒙山盗贼其实不知道自己攻打云龙剑派的真实原因。若是他们知道几位当家的其实是在给万剑谷做马前卒,那他们早就在云龙剑派内挖地三尺了,就算发现不了这楼里的机关,在他们摧枯拉朽的破坏式搜索之下,这暗格怕也是无所遁形。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问自取,曰之为偷
木匣入手,沉甸甸很有分量。肖俞双手捧住木匣,小心翼翼地左右晃了晃,毫无声响,显然若非木匣内空无一物,便是固定得甚好,不曾滚动。肖俞将木匣举在眼前,只见四外严丝合缝,竟是无从打开。再端详片刻,肖俞发觉这个木匣本身竟是个鲁班锁,接榫甚是高明,若非他手上感觉灵敏,还真不易发觉接缝。
好在肖俞自幼对这些小巧机关并不陌生,沉下心来仔细摆弄了片刻,很快便找到了榫头。一边小心翼翼地开锁,肖俞一边暗自腹诽,这云龙剑派的先人也实在有些不可理喻,就算是稀世珍宝,藏在云龙剑派深宅大院之中,弄了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格,这还不算,又加上一道鲁班锁。说实话鲁班锁的功用并不在于藏物,再高明的鲁班锁,斧子一劈也就碎了。难道这云龙剑派先祖的用意,是要后世有缘的弟子先得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才有资格一窥这不知是何物的宝贝
肖俞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拆开鲁班锁,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零碎部件,居然是二十四柱鲁班锁,中间留出一个小小凹槽,嵌着一块龙形玉佩。制作这只鲁班锁的匠人,也真称得上是神乎其技了。
肖俞本以为匣中会藏有古本秘籍之类,自己断不会将之盗走,只求观阅一遍,也就是了。谁知里面竟藏着这么个东西,肖俞自是不能将之据为己有。但好奇之下,肖俞将玉佩举起,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虚。门外阳光正盛,肖俞向外走了几步,对着阳光眯起眼睛。忽然玉佩上光华一闪,肖俞微微一惊,下意识运起了腾龙诀,将玉佩牢牢握在手里。不料玉佩上光华大炽,并迅速变得灼热。肖俞手一抖,几乎拿捏不住。
室内的天地元气急剧地翻腾起来,肖俞这才注意到这小小斗室之中,元气之盛远胜外面数十倍。难道是因为这块玉佩的存在,才将如此浓厚的天地元气凝聚在小楼内
一念未了,手中的玉佩发出一阵清鸣,似乎要腾空而去。肖俞手上再加力,好容易将玉佩稳住。而后肖俞发誓自己没有眼花,虽然玉佩外面笼罩着一层白色光华,但肖俞千真万确看到了龙形玉佩上“扭头”看了自己一眼。见鬼了,难不成玉佩还能活过来不成
下一刻,玉佩在肖俞手中扭了几下,一头扎进肖俞掌心,就此消失不见。
肖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一点破皮也没有,可就在方才,分明有一只龙形玉佩从这里钻了进去。
他想起丹田里那块不知跟了自己多少年的乾坤玺,忽然苦笑起来。难道自己五行缺玉,所以总能能遇上一些很神奇的玉器非要在自己体内栖身
龙形玉佩隐入手掌之后,并未出现“沿着胳膊”向上行走的情形,而是就此在肖俞右手上安顿下来。肖俞五指不断屈伸,又舒展了几下手臂,确信没有什么不适之感,这才稍稍放心。左右身体里已经有过一件异物了,虱子多了不怕咬,这回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肖俞稳了稳心神,对这事倒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算是结结实实背上了蟊贼的包袱。蒙山群盗在这里坐镇良久没能发现的云龙剑派传家宝,就这么被自己偷了去。虽说自己万万没有偷的打算,可眼下也是无力归还,那么肖俞此刻的行径就是不问自取,曰之为“偷”。
既然还不回去,那么肖俞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掩盖现场。他把地上散落的鲁班锁部件一一捡起,凭着自己方才的记忆迅速拼装回去,放回墙上的暗格,恢复了原状,而后走出小楼,飞快地向大门掠去。
肖俞重返门前的时候,一场打斗刚刚结束。
鹿清远师徒二人虽然势单力孤,可蒙山群盗留守的这帮人也着实不争气,开打没多久就被鹿清远使徒放倒一片。领头的副舵主本就受了伤,此时既没力气也没胆气敢和鹿清远继续叫嚣,只能暗中发狠要找机会一雪前耻。
看到肖俞回来,鹿清远自然不便追问方才他做什么去了,向肖俞点点头,而后对着地上的蒙山群盗喝道:“今日老夫只是给你们带点小教训,以后早晚打上蒙山,也让你们常常背井离乡的滋味儿!老夫这山门,权且再让你们看守几日,待老夫再回来时,你们一个个统统都得滚蛋!可有一条得先说在前头,谁要是敢坏了我家一草一木,老夫定不轻饶!”
说完,鹿清远一甩衣袖,转身离去,杜平原狐假虎威地瞪了蒙山群盗一眼,而后快步跟上。
肖俞暗想,这鹿掌门来之前还忧心忡忡,谁知重回山门之后,竟是豪情大发,什么狠话都刚往外扔。哼,虚伪的老家伙。
一行三人离了云龙剑派,顺着云龙湖湖岸往回走,不多时便消失在蒙山群盗的视野中。鹿清远今日出了气,又扔下一堆狠话,这下里子面子全有了,虽说一时还没能收复失地,但已经是个好的开头啦。
肖俞心怀鬼胎,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让鹿家师徒发现了自己夹带似火,好在异宝不会轻动,在潜入肖俞体内之后,至少得个一天两天的去稳固境界,鹿家师徒又都是标准的世俗武夫,并无半点慧根,故而三人同行之下,也没被发现什么异样。
回到住处,肖俞接到洛阳的飞鸽传书,说是后续的人马已经距离徐州不远,接收城里的江湖势力应该不是难事。有冯大虎牵线,行事事半功倍。肖俞便决意早早继续南下,以免漕帮的大计夜长梦多。其实是因为他对小巷中所见的那位自称“老祖”的年轻人着实忌惮得很,能早一日离开徐州,便早一日安心。
肖俞去九里庄找程敬思辞行的时候,程敬思便有意无意问起肖俞下一步的去处。肖俞老老实实说要去楚州,程敬思说道他们在徐州小住几日后,便要南下金陵。三绝剑客与杨师载的一战,程老夫子被邀请前去观战。而金陵也是肖俞南下绕不开的一站,或许在金陵还能再见。肖俞自然心中暗喜。
第二日一早,肖俞与鹿家三人出了徐州城,乘船南下,赶奔楚州。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以理服人
楚州,旧称淮阴,乃是前汉开国重臣淮阴侯韩信故里,因建城在淮水之南,故而得名。后因是楚国故地,便改名为楚州。此处是运河腰臀之地,承南接北,在漕运中地位显要。
楚州在地理上已经很接近江南,不像武宁那般是南北漕帮夹缝中的真空地带,而是实打实的南漕重镇,南漕在楚州地面可谓是叶茂根深。旁的不说,南漕楚州分舵就设在距离州城不远的清江浦,出了大门就能看到运河码头。河面里舻舳相接,码头上熙来攘往,大大小小的客商,多半要看南漕的脸色行事。楚州又与洛阳、金陵那样的大城不同,洛阳好歹是天子脚下,金陵又有能臣强将镇守,帮会的势力再强,也要仰官府鼻息。而楚州山高皇帝远,当地的刺史想要地方安宁,少不得借重漕帮之力。故而在这一亩三分地,南漕的规矩倒比官府的号令管用。
到了楚州,便到了吴王治下。虽说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俗,但换了个主君,风土民情便大相径庭,这倒是让肖俞感慨得很。中原之地,硝烟不断,民风尚武。而到了楚州,仅仅隔了一道淮河,便似乎听不到战马嘶鸣,只见民生安定,百业兴旺,虽只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城池,但商业之盛,不下于晋阳。看来老吴王二十年来保境安民的善政,当真是遗泽无穷。又想起时下自己的身份应该是淮南幕后掌权人徐温的小公子,不由得一阵心虚。随着第二代吴王的继位,已经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了“吴国”这个称谓。过去老吴王杨行密是在淮南节度使的位置上发迹的,老一辈的人叫的口滑,习惯地将老吴王打下的地盘统称为淮南。而如今世易时移,无论眼下吴王事实上控制的疆域,还是吴国君臣的心气儿,都不是“淮南”两个字能够容纳的了。不管是形同傀儡的杨渥,还是仍在扮猪吃老虎的徐温,也都不乐意仅作“淮南”之主。
肖俞踏上楚州地面后,很快便发现的就是当地人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提到“咱吴国如何如何”,既不做旧唐的忠臣孝子,也不做朱梁的顺民,而是自成一家,自认一国。过去张承业总说国家兴亡在于民心,若看此地的民心,大唐立不住倒也合情合理。
因南漕在此地根基甚深,孙趋庭自然不能让肖俞和鹿清远这两位新晋的客卿如在武宁一般孤军奋战,而是早早地派了两名心腹长老,各率领三十名精干子弟,分两路赶赴楚州。他们和肖俞前后脚离开洛阳,肖俞在徐州城里耀武扬威的时候,这两路人马已化整为零,悄悄在楚州地面上安顿下来。一拨到了涟水县,一拨进了山阳县,只待徐大客卿一声号令,两拨人马便即刻能够杀到清江浦。
肖俞却没有急着和两位长老联络,而是在清江浦先住了下来。他早就在北漕的谍报上得知南漕楚州分舵的舵主苏远扬虽然做生意是把好手,但武功低微得紧,自己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非大善。在肖俞看来。商人言利,这苏远扬未见得对南漕有多么赤胆忠心。只要北漕能开出足够的价码,相信还是可谈的。
所以肖俞在夜色降临之后,独自一人潜入了南漕楚州分舵的大院。
苏舵主此时烦心得很。
北漕南下的风声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作为南漕十三处分舵中最靠近北端的分舵,要说苏远扬不焦虑,那真是骗人。出头的椽子先烂,古有明训。这回苏远扬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做这个出头的椽子,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没有合理的理由往后缩。虽然如今中年发福的苏舵主开口闭口在商言商,但骨子里还有些江湖人的血性。那畏敌如虎的事情,可万万没脸干。
但随着武宁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由探子送到楚州,苏舵主所剩不多的那点血性又打了折扣。今天已经派人前往总舵送信了,希图总舵那些大人物们能体谅一下自己的难处,即便不把自己召回去,好歹也派几名高手来坐镇,免得回头北漕大队人马杀到,自己多半要呜呼哀哉。虽说南漕在楚州地面混得风生水起,官府和黑道都平趟,但苏远扬知道这里面大半是“南漕”两个字招牌管用,一旦北漕显露出足以压倒南漕的优势,昔日那些人对自己如何恭顺有礼,将来就会对北漕的人如何恭顺有礼。
晚饭时分苏舵主和手下几位堂主提及北漕的动向,这几位平日里牛皮吹得山响的下属也都像霜打的茄子,再也不敢吹嘘自己身手如何了得。苏远扬原本也不指望他们能为自己解决这个头等难题,不过是宣泄一下郁闷的心情而已。但一看到这几张苦瓜脸,心情更是郁郁。回房后独自喝了半壶闷酒,倦意上来,就要和衣而卧。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苏远扬有些奇怪,下人们都看得出自己心情不佳,等闲不敢随意过来触霉头。心腹管家若是有急事倒有可能过来,但也不会默不作声干敲门。一瞬间苏舵主想起一个可能,顿时酒意荡然无存。难道是北漕的高手到了苏远扬暗暗在袖中笼了一柄匕首,假装醉意朦胧道:“谁啊”
来人自然是肖俞。在潜入这座院子之后,肖俞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苏远扬的住处。怪只怪苏舵主过于讲究吃穿住用,自己住的小跨院硬是比别处高出数尺,晚上点的灯笼颜色、形制都显眼得很,肖俞即便事先不知道这时什么地方,也会首先过来探查一番。
在制住一名下人确认这里住的苏舵主后,肖俞便客客气气地来敲门了
既然是先礼后兵嘛,姿态还是要讲的。肖俞不想像在徐州对付冯大虎那般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对待苏舵主这类不以功夫见长的对手,肖俞还是愿意以理服人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做反骨仔
其实,就肖俞本心来讲,他是不想与苏舵主为敌的。
虽然掌控着南漕最北端的一个分舵已经五年时光,但苏远扬从来没有和北漕起过正面冲突,他手下的漕船即便到了北边,也是低调行事,只把货物、货主安全送到地头,就万事大吉。总之一句话,至少在表面上看,苏远扬像一个务实的商人更多于像一个江湖帮会的头目。对待这样的人,真要是动起手来,肖俞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苏远扬强作镇定地开了门,肖俞笑吟吟地立在门外看着他。
苏远扬后退一步,虽然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嘴上还得不输场面:“阁下是从北边过来的吧来得好快。”
肖俞笑道:“过奖。军情急如星火,由不得我迁延时日。苏舵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和来意,那么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眼下摆在你眼前的鹿就两条,你选吧。”
苏远扬犹豫半晌,忽然长叹一声:“阁下既然敢孤身前来,怕是我也没有可选的余地了。”
肖俞道:“我这人做事公道,绝不强人所难。”
苏远扬问道:“我若是选了你这边,以后会怎样”
肖俞反问道:“会怎样若是苏舵主就此反正,那就是首义功臣,将过来到了洛阳,就是孙帮主的座上宾。将来的职位,远不是一个小小分舵舵主可比的。”
苏远扬缓缓踱开两步,似乎在天人交战。
肖俞迈过门槛,向苏远扬靠近了些,语声带上了三分煽动的意味:“孙帮主既然高调宣称要南下,自然有了十足的把握拿下南漕。江南承平日久,南漕虽说是江湖帮会,可如今哪里还有江湖好汉刀头舔血的豪气了到时候咱们北漕摧枯拉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苏舵主眼下这一步,可关键得很呐。”
苏远扬看了肖俞一眼,低头不语。
肖俞似乎有些心急,又上前了一步。正要开口继续说话,苏远扬衣袖微振,一点寒芒自袖中飞出,直刺肖俞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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