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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京沧海

    李存勖问道:“能让杨师载都动了心,那究竟是什么高明的武功”

    肖俞伸出右手:“首先,那东西不是武功秘籍,而是阴阳宗的传承心法。”

    李存勖恍然大悟:“怪不得了。杨师载在武道一途已经走到了瓶颈,便想着要别出心裁。”

    肖俞继续道:“第二,那心法究竟有多神奇,今日怕是不能给殿下展示了。”

    李存勖奇道:“却是为何”

    肖俞目示自己那只摆在桌上的右手,道:“那东西我连一眼都没看,就钻到我手心里去了。”

    李存勖一怔,下意识地抓起肖俞的手腕,仔仔细细看了一回,道:“二郎,你莫不是昏了头了”

    肖俞缩回手,道:“殿下有些失态了啊,这要是被旁人看了去,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李存勖讪讪地道:“我只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钻到手中去了,居然一丝伤痕都没留下。阴阳宗的玩意儿,果然玄妙得很。哎,既然云龙剑派有阴阳宗的传承之宝,那鹿家难道也是阴阳术师不成”

    肖俞道:“我与鹿老头儿深谈过一次,他们祖上出过一位了不得的阴阳大宗师,只是后来人才凋零,据说是体质不宜修炼天道,故而只能靠习武安身立命。只是没想到几百年下来,居然被人欺上门来,连老窝都保不住。”

    李存勖叹了口气:“君子之泽,三世而斩。鹿家能绵延这许多代,其实也算是祖上保佑了。”

    肖俞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但他们祖上还是留下了这么个祸害。饶是云龙剑派武道再高,他们祖上修炼心法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立时就是毁派灭门的大祸。”

    李存勖笑道:“现在好了,他们的大祸,转到你身上了。”

    肖俞道:“那我可要斗胆一回了,这次咱们有难同当。按说这秘籍也算是旷世奇宝了,我没有独吞,愿意与殿下共享,那您说,万一将来有人来抢,您是不是得帮着挡一挡”

    李存勖道:“共享我怎么一点诚意都没看出来。那东西不是自己钻到你手心里了吗,看情形,你还没能耐自己弄出来。只怕空守着一座宝山,不得其门而入吧”

    肖俞道:“这个倒是不怕。等收拾完南漕,我潜心闭关一段时日,想必还是能找到窍门弄出来的。到时候这堪破生死、长生不老的要诀,我是不会独享的。”

    李存勖有些没精打采:“好吧,望你早日成功。对了,那鹿老头儿可知道自家的宝贝被你偷了去”

    肖俞道:“自然是知道的。主人家知道,我这就不算是偷了。鹿掌门深明大义,将这心法赠送与我,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

    李存勖道:“深明大义是你趁火打劫吧”

    肖俞道:“我岂能做杨师载那样的事。真的是鹿掌门自愿送给我的。”

    李存勖眼睛转了转:“那他向你提了什么条件”

    肖俞道:“他嘛托我说个媒”

    李存勖手一抬:“打住!”

    肖俞促狭一笑:“燕儿姑娘不是蛮好的吗”

    李存勖道:“此事我自有主张。”

    肖俞道:“好好好,我就不多嘴了,殿下自己斟酌就是了。”

    李存勖赶紧换个话题:“方才骆希夷说他是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向孙趋庭要人手。我看你一脸的高深莫测,怕也是不信他说的吧”

    肖俞道:“殿下说我‘也’不信,看来您也是不信的。”见李存勖点头,肖俞继续道:“这位骆先生,其实我一直觉得他气味有些不太对,虽然孙趋庭视他为股肱,但他对孙趋庭究竟有几分忠心,我觉得是存疑的。只是他掩饰得实在太好,我也说不出破绽在哪里。就拿这回来说,万一后续的人手接不上,北漕南下的势头很容易就会受挫。但骆希夷丝毫不提加派人手的事,就很可疑了。以他的才智,真的会在这件大事上疏忽吗但话说回来,除了一时大意这个解释之外,他还大可以说信得过双花堂的实力,认为没有必要多要人。反正是能够自圆其说。”

    李存勖道:“是啊,还真有些老虎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肖俞道:“以殿下的手段,还会怕无处下嘴吗直接抓来严刑拷打一顿,还怕问不出他的心肝脾肺咱们谍子房的三十六桩刑罚,还降不住他”

    李存勖笑道:“要谍子房来伺候他,那还真是给他脸了。横竖他现在看起来还有点用,先容他再蹦跶几日。我还就不信了,他那点花花肠子真就能瞒过我去”

    肖俞也莞尔一笑,随即收了笑容,正色道:“万剑谷不会轻易放过鹿清远,我虽然出手惊退了一股蒙山盗匪,又在扬州安排了人手,但鹿清远重伤之下,自保之力还是很弱。万一万剑谷撕破脸直接动手,鹿清远的老命难保。这边骆希夷要是知道了咱们一直在和万剑谷作对,只怕会立刻撂挑子。所以,我建议殿下您再派些老成的谍子,暗中保护鹿清远。”

    李存勖也收敛了笑容,沉思了一下,缓缓道:“不可。”

    肖俞一怔:“有何不可”

    李存勖道:“咱们和万剑谷作对,是私下的,见不得光。那杨老儿曾经亲赴河东说要在咱们这边下注,想来不是说说而已,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我河东的一大助力。这段时间杨老儿到处生事,又博来一个天下第二剑客的名头,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可不是明智之举。”

    肖俞叹道:“那当初何苦要管云龙剑派这码子闲事!”

    李存勖斜了肖俞一眼:“当时一帮山贼欺负一个老头一个少女,你肖二郎真能坐视不管”

    肖俞嘿嘿一笑,并不说话。

    李存勖道:“咱们还是一码归一码啊。杨师载有意与河东合作,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把他往外推。但是呢,我着实看那老儿不顺眼,暗中给他添点堵,不过分吧”

    这回肖俞“嗯”了一声,嘟囔道:“添堵,不过分,不过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样的主子 不要也罢
    肖俞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就不管鹿清远死活了”

    李存勖道:“谁说不管了,只是不能由谍子房来管而已。回头你和骆希夷说一声,让他给扬州那边送个信儿,多加派人手保护也就是了。”

    肖俞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了。

    接下来的几天,北漕并没有急着继续南下。刚刚收服三处分舵,当务之急是快速稳定局势,将南漕的生意尽数收入囊中。况且北漕总舵的援兵还未赶到,一时之间倒也不好轻举妄动。

    有这几天空闲,李存勖往刺史府跑了好几趟,徐温对这位世子殿下也客气得很,将小吴王迁都扬州的种种安排都尽数告诉了李存勖。其间还说到扬州大明寺佛祖显灵,朝野上下一片歌功颂德之声,都说是迁都之举顺应天意,实在是利国利民之举。李存勖早已从肖俞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不由得心中暗笑,也不揭破,任由杨吴君臣自娱自乐。

    这一日李存勖又来到刺史府,却见府中下人正在整备车马,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来到后堂,见到徐温时,李存勖便问道:“大都督这是要出门么”

    徐温道:“迁都之事,千头万绪,王府里那些废物,一个个都指望不上。前日小吴王给我传令,让我到庐州主持迁都大局。唉,也不知我倒了什么霉,只要是苦差事啊,都往我身上堆,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散架。”

    李存勖捧了一句:“能者多劳,古今一理。大都督是淮南的中流砥柱,架海金梁,要是没有你在场,小吴王怕是吃不下睡不香呢。”

    徐温道:“有我在,小吴王才会真的吃不下睡不香吧。”

    这话就有些露骨了,李存勖不由得微微一愣。这头老狐狸想来滑不溜手,说话也是四平八稳滴水不漏,今日怎么冒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一句话来

    李存勖马上顺着徐温的话茬接了一句:“大都督忠心耿耿,为淮南基业那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就差没死而后已了。要是这样都要招来小吴王猜忌,那这样的主子,不要也罢!”

    徐温道:“终究我与老吴王君臣一场,又得老吴王托孤之重,也只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了。”

    李存勖道:“恕小侄斗胆说一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愚也。您的一片忠心,就是愚忠。这几年您治理淮南,百姓有口皆碑。天下诸镇,有哪一出比得了淮南富庶繁华依小侄之见,莫说迁都,就是别的东西,也尽可以换换的。若有用得着小侄的地方,您只管吩咐,小侄尽力就是了。”

    这回李存勖一口一个“小侄”,再次以晚辈自居。但并未成徐温为“徐叔父”,倒也不至于让徐温过于难为情。但对李存勖以晚辈自居的口吻,徐温这次并未过分客气。李存勖敏锐地意识到,从自己首次来见徐温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这老家伙必然暗中做了布署,底气也比从前足了。平白得了河东世子这么一位强援,想必许多过去缩手缩脚的事情,徐温现在也敢放开手脚去做了。这次迁都之后,这位淮南第一权臣的位置,十有**是坐稳了。而且李存勖也明白,徐温这趟去庐州,手上怕是要沾点血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敲寡妇门
    周富贵其实并不富,也不贵。相反,他穷得很,而且只是庐州城一名的苦力。

    他并没有一技傍身,不像木匠、铁匠、泥瓦匠还有一份长久的营生。他有的只是自己两膀子力气,每日只能在人市上寻趁,找点零活,帮人家抬抬东西,搬运粗笨物件。即便有活计的日子,一天也挣不下几个铜板。

    一般来说,做苦力的,每日下了工,总会找个地方喝两杯。倒不是好酒,而是为了解乏,顺带着睡个好觉。

    可周富贵几乎从不喝酒。他挣的铜板,除了一日两餐,其余的大都仔仔细细拿一块已经辨不出原本颜色的手帕包好,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住的那间窗户都漏风的破屋子的炕洞里。

    人市上的爷们,说话往往荤素不禁。总会有人问他:“富贵,你挣这许多铜板,一个都舍不得花,是留着娶媳妇吗看好哪家的小娘子了啊”

    每当这时,周富贵都会嘿嘿一笑,并不作声。

    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己苦苦攒下的这点钱,正儿八经娶媳妇儿,那是远远不够的。

    不够正儿八经娶媳妇,但至少够娶一宿。

    周富贵对城里的半掩门,那是熟门熟路。哪家徐娘半老,哪家是少妇新寡,哪家温柔可人,哪家大胆泼辣,周富贵自问能讲上一天一夜。

    但周富贵不会往外讲。人市上的伙计,也没有一人知道周富贵的钱私底下都用到了这上面。对周富贵来说,只有当自己怀里揣着一包铜板,关上某一扇虚掩了半天的门时,自己才真的又富又贵了。在自己怀里的铜板花光之前,屋内的那个女人,无论姿色如何,秉性怎样,都只能是自己的媳妇儿。而自己在这个时候,想必与皇帝也不差多少了。

    近来人市上的行情不错,城里都传说小吴王要迁都了,有些鼻子灵敏的大商贾已经开始着手向“新都”搬运财货,人市上扛活的、拉脚的一时间紧俏起来。周富贵身高体壮,力气也不亏,连着做了三四天,帮着城里的大商号往码头上运货,每日都有五十文的酒钱,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这一日收了工,周富贵破例和一同扛活的汉子到城门边小酒肆花八文钱喝了两碗空心酒,而后独自一人微醺着寻摸到常去的一条小巷子。这里住着刚死了第二个男人的王寡妇,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小模样也俊俏的很。只是命苦了些,先后嫁了两家,男人都短命,没有孩子,又没有娘家人照应,妇道人家衣食无着,三个月前偷偷摸摸学人家开了门。可巧开门第一天就被周富贵赶上了,两人倒也投缘,这几个月周富贵的工钱,大半都花在了王寡妇身上。

    只是今日不巧得很,周富贵进了小巷子,远远看到王寡妇家大门紧闭,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几日应该不是王寡妇的月事,那么大门紧闭,就说明有人先光顾了。虽说都是“钱货两讫”的买卖,但周富贵觉得自己既然赶上了王寡妇的第一桩生意,多少也就与别的主顾不同,似乎应该与我王寡妇更亲厚些的。故而一看到有人捷足先登,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但他又终究不能过去砸门。城里顶尖的青楼里,公子哥儿们争风吃醋的事儿时有耳闻,下等窑子里也总有喝酒打架的,但这事不能发生在周富贵身上。不痛快归不痛快,天涯何处无芳草啊这句话周富贵应该不晓得,但这道理他是懂的。

    喃喃骂了几句,周富贵摇摇晃晃转了身,向别处走去。心里盘算着离得最近的暗门子还有多久能到。

    快走到巷口的时候,两个身穿灰色缮丝长衫的人急匆匆与他擦肩而过,险些撞个满怀。周富贵虽然混迹在市井,但多少也有些见识,知道穿缮丝长衫的必定不是自己这样的出力人。往常人市上的主顾,譬如哪家商号的执事,哪家大人附上的管家,大都穿这样的衣服。所以在周富贵想来,能穿这样衣服的人,出入的都得是体面地方。哪能到这样的陋巷里来呢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好奇地转身看了两眼。

    那两人警惕性甚高,周富贵这边刚一转身,那两人便有了察觉,立刻停住脚步恶狠狠地看了过来。周富贵一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两碗酒立刻醒得差不多了。不敢再多看,忙转身走了。

    身后那其中一人道:“原来是个醉汉!”

    另一人道:“要不要”

    先前那人压低声音道:“不要节外生枝!”

    周富贵断断续续听到这么几句,也不解其意。虽然自己觉得自己没喝醉,但也不敢回身去辩驳。那两人看身材都不如自己壮硕,但方才那眼神,让周富贵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再山里遇到恶狼的情形,又哪里敢生事。

    走到巷口,转入大街的时候,周富贵下意识地用余光又向巷子里扫了一眼。巧得很,那两人也刚好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脚步,开始敲门。

    周富贵本来已经走出去几步,忽然又站住了。

    那两人敲的门,似乎正是王寡妇家。



第二百四十章 杀身之祸
    周富贵踌躇了一下。

    按照暗门子里的“规矩”,后客不扰前客。后来的人,不管与里面的女子多么相熟,都得等前面的“客人”尽兴离去,方可再去光顾。方才周富贵没有贸然打门,也是这个缘故。此时见这两人居然不管不顾直接砸门,周富贵不由得有些担心,可别两边打起来,王寡妇遭了池鱼之殃。

    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人也许原本就和里面的“客人”相识呢人市上的兄弟说荤故事的时候,总会讲到大户人家喜欢“人多一起上”的调调儿,不管谁讲到这一节都会两眼放光,恨不能以身代之。难道王寡妇今日竟是接了个大买卖

    想到这里,周富贵不由得兴奋起来,一股好奇心也油然而起。这种场面,那是久闻其名,不曾得见。今日若是有幸,哪怕只能听一听也是三生有幸啊。周富贵停下脚步,靠在墙边侧耳细听。似乎王寡妇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两名穿长衫的男子走了进去,大门很快关闭,并无口角之声。周富贵更加确定这两人也都是王寡妇今日的恩客。

    周富贵轻轻走回小巷,四下里打量。这里已经来过多次,环境熟悉得很了。周富贵转到院子东首,这边的墙矮些。他道远处寻了几块碎石垫在脚下,仗着身高臂长,扒着墙头上了墙。

    正房里亮着灯,几道人影打在窗纸上,看样子,的确是三男一女。周富贵暗暗盘算,先前屋中有一人,再加上后来进去的两名长衫男子,看来今夜王寡妇有的忙了。

    墙边离正房还有一丈多的远,周富贵仅能隐隐听到房中几人在说话,却听不真切。便轻轻溜到墙根下,蹑手蹑脚往正房走去。

    刚走到一半,房中几人忽然住了声,有一人霍然起身,随后房门被打开。周富贵吓得进退不得,就这么僵在院中,与那人打了个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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