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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边上船夫迅速给他在扁担里摞好青砖,洪玄蒙蹲下壮硕的身躯,嘿了一声,将沉甸甸的扁担抬起,与其他苦力一般,就算在冬日的冷风中,它们额角也冒着汗珠。
“赵虎哥力气真大,啥时候我也能吃那么壮就好了。”
“壮有什么用,还不是傻憨憨的,话都不会说几句。”
啪!
洪玄蒙抬着扁担走了几步,工头一鞭子却甩在了他背上,他身子一顿,工头又是一鞭子,骂道:“还敢偷懒,当老子跟你似的瞎了眼!”
洪玄蒙没有回头,担着砖便向前走去。
有人为他鸣不平:“刘哥,傻大个搬得也不比别人少啊。”
“他吃得最多,跟别人搬得砖也一样多,这还不是偷懒?”工头骂道:“要不你来替他?”
午饭时,众苦力蹲在船头端着大海碗的辣椒白米呼哧吃着,一个个吃得满头热汗,手脚也不再冷了。
一人喊了声痛快,放下海碗,对大伙道:“工头见傻大个儿长得憨,独独欺负他一个,唉,他也不晓得反抗一哈子。”船上的人天南地北,种种口音都有。
“咋个说?他要敢反抗,也要搞得过刘哥的嗦。刘哥楞个阴抠抠个人,整的他咋个死的都不晓得。”
洪玄蒙一言不发,吃完端着海碗就走。
船工李大胆追上他:“唉,赵虎哥,你就真愿意受这气啊?”
洪玄蒙停下扫了他一眼,这些人把他当成了普通人,其实那工头的一鞭子对他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至于为何不反抗,也只是不想暴露身手罢了。他要离开越地,从陆上走的话不免要通过许多关卡,麻烦甚多,而且还走得慢,混上这艘船却能在一月间抵达周地。
所以没有必要,他不会暴露出任何破绽。
只不过在洪玄蒙心中那工头已是死人了,他的寿命至多还剩下半月,就在洪玄蒙下船那日,就是他的死期。
李大胆道:“赵虎哥,你是有身体底子的,被这刘工头欺负也不是个事,如今却是你的机会来了。”
洪玄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午时左右,这船上少东家招罗好手的消息已经传开,但他却不会去凑这个热闹,什么灵丹妙药,他万象境的武者,怎会挂心。
李大胆习惯了他寡言少语,继续说道:“少东家如今招罗好手,若能过关,不光当场会得到少东家赐下丹药,日后荣华富贵也定然少不了。赵虎哥,你整日看着那些豪客左拥右抱,花天酒地,难道就不羡慕?咱们怎能把岁月消磨在做苦力活上!他们那些有钱人,难道是生来就有钱的么?若咱们跟了少东家,吃香喝辣还在其次,光船上七家凤楼,里边的姑娘就够咱们一天睡一个不带重样的,要我说男人就该过那样的日子!”
洪玄蒙闷声道:“不去。”
李大胆怔了怔,有些讶异:“赵虎哥,难道你甘愿在此受苦,为什么?”
洪玄蒙摇头,硬梆梆道:“我不会武功,去了,白去。”
李大胆闻言笑了笑:“嗨,你说这个,这你别担心。我也不会武功,但去见少东家时,因为身板底子好,是练武的材料,少东家当时便让我过了。赵虎哥你比我健壮多了,哪有不过的道理。日后咱们两兄弟同在少东家手下做事,也有个照应。”
李大胆心道这傻大个身体强健,天生地就的一把力气,若他也能跟着少东家,自己也不怕争不过别人了。他担心洪玄蒙不信,一边向怀里掏着,一边说:“你看……”
洪玄蒙杀过形形色色的人,对李大胆的想法了然于心,但见到李大胆拿出的那枚赤红色丹药时,他浓厚的眉毛抖了抖:“这是,什么?”
“这就是少东家赐下的丹药。”李大胆小心捏着蛟血丹,“别看闻起来一股子腥臭味儿,药劲儿可大着,少东家说练武有成以后才能服用。”
对那那赤红色的外表以及飘至鼻端的微微腥臭,洪玄蒙再熟悉不过,他心中一凛,这船上怎会有蛟血丹,而且被人明目张胆拿了出来?
没露声色,他闷声闷气问道:“这个东西,管用?”
“当然了,听说是少东家托人在昆南城靖道司重金求得,少说有上百粒。前些日子有件什么事来着?对了,靖道司围剿大承鹰犬,听说这些丹药便是从那出来的,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丹药不打紧,重要的是,咱们有机会跟着少东家做事,刘工头日后还不是任我们摆布?”李大胆冷笑。
洪玄蒙沉吟不语。
他一身武功惊人强大,但有九成实力都是龙气带来的,东荒之中没有龙气,他的肉身境界也会逐渐跌落。其实自离开昆南城以来,他实力已有所下降。
照这样下去不出两年,他便会跌落到练髓境,这还是不出手的前提下,若出手,龙气损耗更加剧烈,只怕几场大战就会让他跌落境界。
对他来说,蛟血丹虽不能增进实力,但却可维持境界,若李大胆所言非虚,那少东家手里真有百枚蛟血丹,他便可借此将实力维持在万象境十年。
十年内,足够他想到别的办法获取龙气。
“赵虎哥……还没想好?”李大胆有些不耐了,这傻大个脑子实在迟钝,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估计是个人都得心动,他却还在发愣。
“我去。”洪玄蒙硬梆梆道。
“如此甚好!”李大胆欢喜不已,“你我兄弟二人日后定能混出个人样来!”
……………………
黄蔻找到谢挺时,谢挺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黄蔻欠身:“昨日是我冒昧了,少东家有自己的计较,我一个小女子实在不该过多操心,还请少东家原谅。”
谢挺皱了皱眉:“你当真知错?”
“嗯……”黄蔻点头,“妻为夫纲,虽然我还未过门,但少东家说日后要娶我,我便该听少东家的,不该多事。”
谢挺倒是被她这态度弄得楞了,难道昨日自己发一通脾气,这女人当真开了窍,百依百顺了?看来女人当真惯不得。至于那句娶她的诺言,谢挺想了一阵,已记不清自己是何时答应的,这句话他还对队少女人说过来着?一个、两个、三个……十八个……记不清了,管他的。
逢场作戏的话,这女人还当真了。
谢挺干着嗓子大笑一声:“你我二人何必这么客气,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东家!”
黄蔻道:“好哥哥,我知错了,你可还生我气么?”
谢挺开怀不已,拉着黄蔻坐下:“小美人儿,你来找我,就只为了道歉?”
黄蔻柔声道:“我还想看看常安的仇家是谁。”
“这有什么可看的。”谢挺道。
黄蔻幽幽道:“少东家不让我指手画脚,还不让我看看么。”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谢挺转头喊了声进来,一劲装武者走入,对谢挺使了个眼色,垂首道:“报少东家,人带来了。”
“带进来。”谢挺点点头,待属下应诺出去后,他转头对黄蔻道:“你不是要看么,人来了,但可记住别多嘴。”
……………………
洪玄蒙被人带到房内,谢挺懒懒坐在主座上,一个护卫围着洪玄蒙,不时捏捏他的大臂,腿骨,肩膀,各处关节,又量了量他的腰胯,口中评论着。
“不错,是好底子,虎背、蜂腰、宽胯、大脚粗腿,下盘稳如磐石。最重要的是,干苦力没把肉练僵硬,啧啧,我若有这身板底子,早该入练髓境了。这气血,没开始练就壮得像头牛啊。”
护卫啪啪拍了拍洪玄蒙的大臂,对谢挺道:“少东家,是好苗子,就让我来带他如何?”
“可以。”谢挺从身侧玉匣里摸出一颗蛟血丹,走到洪玄蒙身边,塞入他掌中,帮他合上,郑重道:“本公子不会亏待人才,若你能勤加习练,这枚丹药只是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等着你,钱,女人,权势,本公子都会给你,明白吗?”
洪玄蒙闷声道:“多谢少东家。”
“听说你此前在船工那边做事,还被人欺压了?”谢挺漫不经心问道。
洪玄蒙还没说话,那护卫就冷笑一声:“还不就是刘岖那厮,仗着跟一层楼的金大掌柜沾些亲故,便胡作非为,这回修船,也不知他吃了多少回扣。”
“好大狗胆!”谢挺大怒一拍桌,“钱珧,把那厮带来本公子面前掌嘴!”
护卫应了一声,不一会儿,那抽过洪玄蒙鞭子的工头鼻青脸肿被押进来,跪倒在地,被狠狠刮了二十个耳光,脸高高肿起,牙都落了几颗。
“此人早该惩治,险些让我错过良才。”谢挺吩咐属下把昏死的刘工头拖走,随后对洪玄蒙笑道:“日后你也不必回去当船工了,今日就先跟钱珧走吧,他会教你武功。”
“是。”洪玄蒙低头跟着护卫就走。
“对了,既然钱珧说你资质不错,我便再赐你一枚丹药………”谢挺顿了顿,将手伸向玉匣,但玉匣却空了,他摆摆手:“罢了,钱珧,两日后,你再带他来寻我。”
……………………
洪玄蒙随钱珧来到青铜船一层。
做船工时,他的住处是六七人挤一间的拥挤小屋,厚重潮湿的被子成日散发出霉味,仅有的一个窗户根本无法散去其中浓郁的体味与脚臭。钱珧给他安排的屋子终是窗明几净,床榻干爽,墙上裱着桑皮纸,壁上有酥油灯,弥漫着淡淡的麝香味道,乃是绝佳的上房。
钱珧走后,隔壁的李大胆找到了洪玄蒙:“怎么样,赵虎哥,我就说吧。以你的身板底子,定能在少东家手下吃开,你看那刘老狗,简直是现世报啊。听说……少东家赐了你两枚丹药?”
洪玄蒙嗯了一声,“还有一枚没给。”
“少东家赐下两枚丹药的,听闻除你之外也就只有三人了,赵虎哥,你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兄弟我,还是我引荐你的呢。”
洪玄蒙应付着李大胆,李大胆与他寒暄许久,心道这傻子虽然体格雄壮,但当真好骗,终于满意回房、
洪玄蒙余光忽的暼到一道身影,蓦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绯衣少女有些慌乱地偏开头去,显然刚才正在看他。
是她?洪玄蒙认得,这是他见谢挺时候,房中的一个女人。
暗暗皱了皱眉,洪玄蒙拉开房门,回到房中。
见到那房门关上,黄蔻心中狂跳不止,刚才洪玄蒙的眼神竟让她产生自己将要被杀死的错觉。
原本按照林怜月所说,探知到常安的仇人身份后,黄蔻便暗中找到那仇人,将此事盘托而出,劝其离开,如此一来,少东家便不会得罪那仇人,而黄蔻暗中行事,常安并不知晓,少东家也不会得罪常安。
但刚才,那人的一个眼神,却让她绝对不敢再次接近。





横刀 第二百二十四章、请君入瓮
黄蔻心神不定回到闺房中,脑海中尽是洪玄蒙冰冷的眼神,她害怕少东家知道自己去找了洪玄蒙,是以也不敢和他讲。回来路上她见到了林怜月,可林怜月却没见着她,不知为何黄蔻觉得林怜月像是看见她了,是故意躲开的,她怎的像是有些心虚?
当夜,黄蔻夜不能寐,窗外风声与汩汩水声不断传入耳中。
少东家此刻在做什么?他身边睡着的又会是谁?黄蔻睁眼望着窗边银色帘钩,一片凄清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清醒了过来。
她在他心中,真的占有一席之地么?
忽的,她耳中似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当即身子一紧,心道:“这么晚了谁还在楼中行走?”
这楼就只有她与黄详居住,她爹就住在隔壁那一间。
她仿佛听到了黄详的屋门轻轻响了响,比老鼠的动静大不了多少,不过此刻她没有半分睡意,所以听得很清楚。
黄蔻心中微微一暖,爹爹他这么晚了还不放心她,起夜回房后,也特地将动作放得这么轻。
随即她心中黯然,抵达金溏关后,爹爹就要下船,可她无论如何却是舍不得走的。
忽的睡意袭来,黄蔻沉睡过去。
隔壁传来低沉的噗呲一声,如刀尖入肉,此刻她没有听到。
……………………
次日清晨李长安到酒楼用膳,酒楼中却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伙计。
所有人都聚集在楼上,层层人头围了一大圈,议论声如轰然浪潮,其中还隐约传来凄厉的哭喊。
李长安皱了皱眉,上楼用巧劲拨开人群,不一会儿便来到黄详的房门前。
只见黄详侧身卧在床上,面朝墙壁,像是在沉睡着,但李长安一眼便发现他身子没有了呼吸的起伏,就像一尊十分逼真的泥塑。
而黄蔻面色煞白,跌坐在床边,哽咽不能语。
李长安走进去,见到黄仲朝着墙壁的胸口有一道极深的伤口,看位置应是贯穿了心室,但造成他死去的应当不是这伤口,因为心室受伤虽然致命,但也无法让人立毙,黄详床铺还非常整齐,并没有挣扎的迹象。
眼睛一扫,李长安见到黄详颈似乎有些淤紫,当即伸手在他颈上捏了捏,登时心中了然。
黄详的脖子已被人扭断了,下手的人将力道控制得十分巧妙,至少在练血境以上。
他的身子已经僵硬冷透,应当死了有三个时辰,算来可能是丑时遇害的,那时船上人应当都入睡了,但青铜船上每层都有巡船的更夫,他们可能会看到些什么?
不过最可能察觉动静的应该是黄蔻,因为她就住在黄详隔壁,但此刻黄蔻却状态不佳。
她失神般哽咽自语:“爹……我跟你走,到金溏关就下船……”
“振作一些。”李长安伸手扶她。
但黄蔻由于悲哀过度,已渐渐气若游丝,快要哭到闭过气去,李长安见状暗叹一声,他当初见到李传垠尸身时心情也跟黄蔻差不多罢,只不过他却忍了下来。
扶着黄蔻坐到一旁,伸手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又在她颈后玉枕穴一推,黄蔻登时昏死过去,但气息顺畅了一些。
知道她者状态是问不出什么了,李长安没有徒劳,他来到门口,极其迅速地扫了围观众人一眼——杀人者极有可能现在就在人群中。
人群之中,他只感到有一人身上散发出血气,是练血境高手,转头看了看,却是一张让他眼熟的脸孔,似乎是谢挺的一个属下。
李长安不动声色,对人群问道:“可有谁知道线索的?黄掌柜有什么仇家,进来可得罪过什么人?”
一时没人回答,许多酒楼伙计的面色发白,终于有人喊道:“康厨子死了,掌柜的也死了,咱们这酒楼还开不开得下去了!”他对房内昏过去的黄蔻喊道:“小姐,这时候您得出来做主,不可让掌柜的枉死啊!”
正这时,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谢挺在数个劲装武者护卫下走上楼。他一来,众人便没再出声,自发让开了。谢挺看到李长安,表情似乎在讶异他为何出现在此,略微点头示意后,他走入黄详房中。
待查探了黄详的死状,谢挺背对着众人,沉声似乎压抑着愤怒道:“是何人敢在我的船上杀人,若被我找出来,定将他碎尸万段。”
李长安瞥见桌上一枚铜镜,却是见到倒影中谢挺嘴角微微勾起。
李长安心中恍然:“是他做的。”
谢挺走到黄蔻身边,俯首担忧道:“蔻儿,你怎么样了?”
黄蔻听到熟悉的声音,悠悠醒转,见到谢挺关怀的面庞,登时呜的一声在他怀中恸哭起来。
“节哀顺变。”谢挺抚着黄蔻的背,叹了一声,又转头对门口众人冷声道:“黄掌柜走得突然,还请诸位暂且散去,还他一个清静。”
众人小声嘀咕着散开,黄详前些日子被谢挺借故命人教训过一顿的事还有许多人没忘,此前李长安问话时,有心人也怀疑到了谢挺身上,只是没人敢说。
李长安意味深长看了谢挺一眼,没有当面点破,也准备离去,谢挺在他背后苦笑一声:“船上的事,让常兄见笑了。”
李长安脚步顿了顿,回头道:“船上的事我不管,但此事不可影响到你我的约定。”他转身离去。
“那是自然。”
当日午时,历练月听闻黄蔻丧父的消息,心中震惊,仿佛也随之一同悲伤起来。她师尊见状道:“这便是为师不愿你与凡人羁绊过深的原因,悲亦是七情,会阻碍道心。”
林怜月却叫道:“师尊,您也太不近人情了,难道修行就连朋友都不能交么!”她愤愤离开,去找黄蔻去了,丧父之初,黄蔻定然十分脆弱,可莫要做出什么傻事来。至于此前哄骗了黄蔻的事,她却来不及多想。
她师尊叹了一声,没有阻止。
林怜月找到八层楼,却从伙计口中得知黄蔻已随着少东家离去,林怜月怔了怔,这回却没去找少东家的麻烦。
“也许姐姐她这时候更需要的是谢挺而不是我吧……”她想着,“唉,就算谢挺是哄她,好歹也能让她度过难怪,罢了。”
又过一日。
午时前后,李长安站在青铜船八层处俯视下方,只见洪玄蒙在谢挺属下的带领下,进入了青铜船底层。
此人既然对蛟血丹动心了,设下的局便至少成功了一半。
李长安松了口气,说实在的,他不确定洪玄蒙会不会在意蛟血丹,若他真的隐忍到底,自己便当真没有万无一失拿下他的办法。
好在洪玄蒙动心了,起了贪欲,人有欲望就有破绽。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她,她爹死的真相么?”
越小玉在李长安身边,转头对他问道,大眼睛里满是疑惑,谢挺那样的人渣,李长安为什么还要帮他隐瞒?
李长安仍看着船下,只是无奈笑了笑,摇了摇头。
“为什么?”越小玉决定刨根问底,她有些担心,李长安往后会不会也像谢挺那样?
“就算告诉她,她也不会信。”李长安道:“她要的不是真相,只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越小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对这答案仿佛有些不满意。
“女子痴情便是毒,小玉,这句话你可得记好了。”姬璇在她身边笑道。
……………………
洪玄蒙被谢挺的两个属下领着走下底层,青铜墙拱卫的甬道有两丈宽,但仍让人感觉有些逼仄。墙上长明的火光兽琉璃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森然无比。
甬道尽头很黑,似乎通向深渊。
钱珧身边一人说道:“竟然要去那个地方,看来少东家不止是赠丹呐。不过这样真的好?者傻子壮是壮了,可脑袋却是憨的,若见到了许多宝贝,保不准会发狂抢夺。”
“说的什么话,咱俩在这,赵虎也闹不出什么动静。”钱珧对洪玄蒙叮嘱道:“听好了,少东家当初对我都没这么器重,待会进去不要乱看,也不要乱问,少东家赐下的东西,你要跪下感谢,别老绷着张死人脸。”
洪玄蒙淡淡点头:“知道了。”
……………………
外密室中,四面墙壁木架上放置着许多古旧书简,瓷瓶,宝匣,古镜,玉壶之类的东西,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值钱东西,值钱的,包括剩下的蛟血丹,都存放在内室当中。
内室的开启之法只有谢挺一人知道。
谢挺瞥了一眼身边黄蔻,压下心中不耐,这个麻烦女人,自从她爹死了以后,便失魂落魄,无论自己走到哪儿都要跟着,让他连喝花酒的兴致都没了。
知道他今日要对洪玄蒙动手,她更是以死相逼都要跟在他身边,无奈之下,只好让她跟来,只要别乱惹麻烦便好。
只不过谢挺又见黄蔻双腿也在发抖,不由皱起眉头:“今日你怎么了?”清早时分,黄蔻服用安神药睡醒后已安定许多,现在却又不平静起来。
心说了一声麻烦,她这样子,若给那人看出了破绽可不好。
……………………
走到青铜甬道尽头,洪玄蒙脚步忽的顿了顿。
钱珧回头笑道:“富贵就在前头等着,怎么反倒停了下来?”
洪玄蒙没有动,他察觉到前面的青铜甬道虽然看起来还是普普通通,但青铜表层下却掩盖着许多玉石,它们散发着微弱的波动,相互勾连,隐约构成了一道阵法。
他直觉有些不安。
此阵威压不凡,不可让自身深陷险境,还是借故离开罢,至于蛟血丹的事,可再行打探。
洪玄蒙忽的捂住下腹,面色痛苦,他运动肠胃,谷道处更是发出噗的一声。
“这小子这时候掉链子!”钱珧边上那护卫叫道:“好险他这屁没在少东家面前放,不然可有他好果子吃。”
钱珧看着洪玄蒙皱了皱眉:“近处可没有茅房,也不能让少东家干等,但你这……可否能忍一忍?”
“我看这傻子是被此地阵法威压吓到了。”钱珧边上的护卫笑道,“当初我来这时,也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我,凉飕飕的。”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钱珧恍然,对洪玄蒙叮嘱道:“赵虎,待会儿到了密室,你可不要随便走动,此处有修行人的阵法禁制,少东家赐给你什么才能拿什么。”
原来此二人知道此处有阵法,洪玄蒙见他们不隐瞒的模样,倒是心中减轻了疑虑,当即面色缓了缓,直起身来。
“不疼了?”钱珧惊喜问道。
洪玄蒙点点头,被二人带领着踏入阵法之中。




横刀 第二百二十五章、入阵
洪玄蒙脚步沉稳,独目之中隐隐有一线金光闪过。
他本天生异瞳血魄金睛,右目被李长安斩灭后,就独剩左目,但纵使如此,他依旧能藉此看到阵法的“势”。
阵法未动,其势先行,借着观势,洪玄蒙便可看清阵法威力与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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