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悍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乌鸦大婶
忍冬没动,眼巴巴的看着陈华。
此时的她多么希望陈虎啊能够站出来说一句我要带她一起走,可想到自己的出身和身份,她心中一片黯然。
这个想法,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过了半晌,陈华缓缓站起来,很自然的拉住了忍冬有些发凉的小手:“掌柜的好生无情呐!晚辈好不容易在宝月楼立足,而今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了,掌柜的忽然敢晚辈走,晚辈可不走。”
杜八娘脸上隐有怒色,正欲发怒,盼春已经率先发难:“小伙子,你的脏爪子最好离忍冬妹妹远一些,否则我的剑,可不认人。”
盼春说这话的时候犹自往口中塞着扣肉,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般。
莫千秋没说话,埋头大吃大喝。
炎夏一脸看好戏的姿态,而知秋看向陈华的目光则有些森然。
陈华紧了紧手中柔夷:“陈某人的爪子就在这里,姑娘如果有本事,便砍了去。既然宝月楼不欢迎我,我回乞活军便是。
但谁要是敢阻挡我带忍冬走,那就试试看!”
盼春猛地一拍桌子,手中的筷子如利箭一般飞射出去,这筷子飞来的角度有些刁钻,一只朝陈华的眼睛,另外一只针对的却是他的喉咙。
“不要!”
看到盼春动作,忍冬忍不住惊呼出声。
杜八娘继续吃菜,没有阻止的意思。
陈华脑袋微微一偏,躲过了射向眼睛的筷子,但是已经来不及避开喉咙位置的筷子,无奈之下,他急促伸手,用手掌挡在喉咙前,体内那少得可怜的内劲往外一吐,将筷子打飞出去。
饶是如此,夹带着的内劲的筷子还是让他手掌生疼,才一会功夫,他的手掌就红肿得跟包子一般。
“内劲才练了几日便有这等功效,也算你是个练武之才,哼,想从宝月楼把人带走,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盼春先是赞了陈华一句,但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却在空中甩了甩。
九根细如毫毛的银针从指间飞出,速度比之前的那筷子要快了三倍不止,以陈华的速度,避无可避。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忍冬竟然推了陈华一把,意图用自己的身体替陈华挡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银针快要射向忍冬的那一刻,陈华抱着忍冬打了个转,九根银针尽数没入陈华体内。
陈华闷哼一声,身体一软,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杜八娘放下筷子淡淡道:“一场酒宴吃成这个样子,无趣,老莫,人扔乞活军去,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忍冬痛苦出声,抓着陈华的衣服死命摇晃着他的身体。
大齐悍卒 第28章 我还没死
盼春跟没事人一样,重新拿了双筷子,坐下继续吃饭。
莫千秋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打算把陈华带走,但是忍冬死死拽着,他一下竟然没有扯开。
其他几个女人都跟没看到一样,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大快朵颐,这阵势跟牢里面那些饿了三天的死囚有得一拼。
莫千秋叹了口气道:“冬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忍冬痛哭流涕,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莫千秋脖子位置,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老莫,我还没死呢!”陈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莫千秋脸上惊骇莫名,他万万没想,陈华竟然没有被盼春一击杀死,而是装作中招躺在地上,目的就是等自己过来。
除杜八娘外,其他三女尽数站起,目光森然的看着陈华。
盼春手持短剑,剑指陈华脑袋:“马上放了莫叔,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陈华嘿嘿冷笑,紧了紧手中的匕首,然后慢慢站起来:“臭娘们,别在那大呼小叫的吓唬爷,小爷的手抖,被你吓着了一个不小心把老莫的脖子给抹了就不好了。
现在,马上,立刻,让人给老子准备快马两匹,我要带忍冬走。
谁要是敢阻拦,我马上上了老莫。”
几女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贸然动手,大家的目光都停在杜八娘脸上。
只见杜八娘慢条斯理的吃下最后一口菜,用纱巾擦了擦嘴,站起来直视前方:“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身受重伤,妄动内劲会让你死得更快。”
陈华恨声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我跟忍冬情投意合,你们硬要拆散我们,竟敢对我下次毒手,这笔账我记下了。
都别过来,给我准备快马,否则,你们就等着给老莫收尸吧!”
知秋喝道:“陈华,你要知道你在做什么,宝月楼为你洗髓,教你内劲之法,莫先生平素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忘恩负义。”
陈华桀桀笑出声:“呵哈哈哈...待我不薄?这老家伙从我进宝月楼第一天开始就想着杀了我,有什么彼此厚薄之分。
掌柜的,你要是不肯让我走,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是一碎瓦片,莫大先生可是瓷器。”
“按他说的办。”杜八娘缓缓道。
没多久,快马备好,陈华挟持着莫千秋朝外面走去,并且言明不得有任何人跟随。
几女都没动,但那目光,一个个都能杀人。
忍冬跪在地上给杜八娘磕了三个响头:“阿娘,女儿喜欢他,女儿愿意跟他离开。多谢阿娘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忍冬此生无以为报,来是结草衔环,再报阿娘恩德。”
对忍冬,杜八娘的情感是十分复杂的,身边的四女几乎都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这么多年朝夕相处,早已将那种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变成的亲情。
而今忍冬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小子要离开宝月楼,她心中不忿的同时,又有些不舍。
干脆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直到陈华挟持莫千秋离开了宝月楼有一阵了,她才颓然瘫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
炎夏扶着杜八娘温声安慰道:“阿娘,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当的。忍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就当这些年白养她了。”
盼春没说话,神色复杂的看向杜八娘。
今天的忍冬,所作所为,跟当年的自己何曾相似,至于为什么会出手,连她自己都解释不通。
也许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夹杂在其中。
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面容冷峻的青年来,一袭青衫,倒持长剑,冷如秋霜。在她面前,一概往昔本色,成为一个腼腆大男孩。
而如今,那人远在漠北草原,许是搂着哪个好客的北狄人送出来借种的闺女暖被窝,许是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原上纵情驰骋,也不知那负心人,是否还记得自己。
杜八娘无意中看到盼春的表情,知道勾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素手搭在盼春肩上轻轻拍了拍:“丫头,当年是阿娘做错了,悔之晚矣,这番,便让忍冬这丫头跟着去吧!只希望,若干年之后,这丫头能够跟你有不一样的结局。”
盼春勉强笑了笑:“阿娘不必自责,当年只是一点小小的考验,那负心汉就受不了,若是坚持到今日,怕是女儿早已伤心死了。
我看这陈华跟刑昭一点都不一样,做事十分果敢,忍冬这丫头跟了他,想来这辈子应该不会受苦。
也好,我们四姐妹中心底最善良的便是忍冬的,她不适合在咱们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让她早点离开也是好的。”
杜八娘叹了口气:“唉...这些年你也受苦了,往后就留在阿娘身边吧!阿娘年纪大了,不想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外面奔波。找时间我跑一趟乞活军,让范无咎把他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你这脸上的疤,总得治治才行。”
说到这道疤痕,盼春忍不住摸了摸,这是她心中的隐痛。
当年因为刑昭意志力不够坚定,一怒之下自请前往漠北草原,跟北狄一个部落首领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不敌被擒。
因为心里还有一个人,而那个北狄的贵族意图娶她,她狠下心来用刀子将自己的脸划破,这才觉得那个人的想法。
而之后能够在北狄立足,又多亏了那个人。
“无妨,反正又不是给人看的,不用治的。”她算是几人中比较清楚杜八娘跟范无咎之间的情感纠葛的,所以她宁可自己的脸毁容,也不希望杜八娘去求范无咎。
杜八娘没说话,看着门外怔怔出神。
出了宝月楼之后上了马背疾驰而去的陈华紧紧的抱着忍冬,两世为人,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莫千秋没打算把他留下,而是告诉他不要怪杜八娘,说八娘有不得已的苦衷,至于陈华是否听进去,他一点都不关心。
行到半途,陈华突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换换跌下马背。
大齐悍卒 第29章 京中来使
忍冬口中发出惊呼,一个箭步从马背上跃下,保住陈华询问情况。
奈何此刻陈华半句话都说不出,腹部绞痛让他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流,捂着腹部的手恨不得将腹部的肌肉给抓下一块来。
忍冬当机立断,重新抱着陈华放上马背,然后疾驰而去。
乞活军大营外两个暗哨隔了老远便看见有人骑着快马而来,待到近前,他们两才一跃而出拦住去路:“军事重地,闲人免入。”
忍冬急道:“马背上的陈华是你们乞活军的人,还请二位通报一声,就说范先生的徒弟身受重伤,请范先生救治。”
“什么范先生蔡先生,军事重地,姑娘你还是赶紧走吧!”左边一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皮肤黝黑,说话也算客气。
右边那个年轻人却一脸不屑的道:“你们这种细作我见的多了,给你三息时间,立马消失,否则,以奸细论处。”
忍冬急了:“这是范先生的弟子,耽误治疗,你担待得起么!”
年轻人斥道:“你个小娘皮一口一个范先生干什么,老子不认识什么范先生,赶紧滚蛋!”
说罢,抽刀作势要动手。
年长的暗哨拉住他的胳膊,缓缓摇头:“姑娘稍后,某去去就来。”
“王叔...这...”年轻人没搞明白为什么年长暗哨会去通报,一时有些急了。
年长暗哨摇了摇头,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大雪地里,剩下两人干瞪眼。
忍冬的心情是十分急切的,陈华的主动给足了她勇气,这才让她铁了心离开宝月楼这个将她养大的地方,远离范无咎这个如同母亲一般的人。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爱情面前奋不顾身,这才导致千百年来出现无数渣男。
自始至终,忍冬的柔夷都握着陈华的腕脉,她生怕陈华会就这么睡过去,生怕陈华会有闪失。
乞活军大营内,范无咎和冉闵还有白武安三人坐在帅帐中品茗,对面坐着一个头戴鹅冠的老者,老者衣着十分华丽,长长的袍袖拖在地上,脚上是一双千层底官靴,面白无须,正端着一杯茶水轻轻吹着。
“杂...”老者刚要开口,话头便被打断了。
“禀督帅,营外有漂亮女子自称将范先生弟子送回,请范先生赶紧前往救治。”说话的是冉闵的亲卫,而传话的,则正是那个中年暗哨。
范无咎很平常的跟冉闵拱了拱手:“我去看看。”
见他如此傲慢随意,本就有些不太开心的老者微微皱了皱眉,细长的眸子扫了范无咎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待范无咎离开之后,冉闵才哈哈一笑:“黄公公不要见怪,无咎是我的老大哥,在军中之职也是医官,自由散漫了些。”
黄靖是大齐司礼监秉笔太监,上头比他职位高的人有三个,分别是掌印太监徐有谋、第一秉笔太监李宝平、第二秉笔太监芃计。
他平素掌管御马监,去江南宣旨要么就是下边小太监的活计,要么便是上面两个秉笔太监的活计,轮不到他。
只有来漠北苦寒之地宣旨,皇帝才会想到他。
一镇督帅都帮范无咎说好话,黄靖也不好太过小器,微笑着用他那太监独有的阴柔嗓音道:“冉督帅说的这是哪里话,杂家跟冉督帅也打了三年多交道,冉督帅该知道杂家的为人才是。
咱大齐的规矩是内宦不得跟外臣勾结,杂家上头那几位,或多或少都跟豪门大族有些牵连,唯独杂家孑然一身,这也是为何每次来西北宣旨,陛下都会选择杂家的缘故。
乞活军的军卒都是战乱中侥幸活下来的勇士,每一个都是大齐的宝贝,杂家若是为了一点小事便怪罪,那就太不是人了。”
冉闵笑呵呵的跟黄靖聊起来,二人相谈甚欢。
另外一边范无咎火急火燎的跟年长暗哨来到营门外,正好看见陈华趴在马背上,而骑在马背上的是宝月楼的忍冬。
他忍着怒气先检查了一下陈华身上的情况,发现陈华脉搏十分紊乱,心肺有暗伤存在。
也顾不得大冷天,直接当着忍冬的面撕开陈华衣物,发现陈华背上赫然有一排小孔。
“春丫头的手段,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范无咎本有一腔怒火,但是看到陈华背上呈现出梅花形状的针孔,他的怒火化作惊讶。
忍冬焦急道:“先生,还请你救救陈郎!”
范无咎被他这个称呼给弄懵了:“你难道不是奉命送他回来?”
他这就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在其中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忍冬是因为陈华的缘故才会出现在这里,但一定不是奉命护送这么简单。
宝月楼的小厮不少,护院也很多,随便叫个人送过来就行,根本没必要劳动忍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出面。
见忍冬不说话,范无咎才反应过来,笑了笑道:“无妨,盼春那小丫头的手段不致命,最多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针是冰针,用的是千年寒冰,入体之后马上化为血水,不会对内脏造成进一步伤害,他休息个十天八个月,又能生龙活虎。”
听范无咎这么说,忍冬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她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陈华没名没分的出现在乞活军大营内,多少有些不像话。
杜八娘麾下的四朵金花是不接客的,她们顶多就是弹弹曲子,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人能够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
而军中都是大老爷们,特别是乞活军敢死营,那都是一帮犯了律法的人,她要是进去,岂不等于羊入虎口?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范无咎为她解了围:“王平,你把陈华先带回敢死营,我去安顿好这位姑娘。”
王平领命:“末将遵命!”
那年轻的暗哨暗暗咋舌,心道这马背上的年轻人怎的是这位爷的徒弟,他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是范先生的徒弟,我干嘛要阻拦呐!
范无咎没有追究他的责任,拉着忍冬离开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
大齐悍卒 第30章 情敌面谈
把忍冬在朔方城的客栈中安顿好之后,范无咎犯了难,一个大姑娘被陈华从宝月楼带走,杜八娘会如何?
那掌柜的一看范无咎的装束便立马低头哈腰的表示会照顾好忍冬,不敢有丝毫忤逆。
乞活军的人在朔方城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几大边军,老百姓们都知道,如果不是乞活军的人在前面用人肉当盾牌,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安稳的日子。
曾几何时,朔方城还在北凉手中的时候,北狄人每年春秋入侵,弄得朔方城内一贫如洗,壮丁死伤殆尽,直到乞活军来了,他们才有安稳日子过。
满怀心事的范无咎丢了十两银子给掌柜就出了客栈,这十两银子足够忍冬在这里住一年以上。
不觉之中,他竟然走到了宝月楼。
护卫隔了老远便看到范无咎的身影跑进去汇报,得知范无咎前来,在秀榻上揉着眉心一脸头痛模样的杜八娘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莫千秋颇为吃味的道:“一听说范无咎来了你就这么开心,干脆让他常住宝月楼算了。”
杜八娘翻了个白眼,纤纤素指替莫千秋整了整衣裳:“走,跟我一起出去看看,这老家伙八成是为了忍冬的事来的。”
二人一前一后下楼,在护卫带领下进入雅间,范无咎正端着一杯清茶哈着气。
莫千秋老实不客气的走过去往对面一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如果当年你也是如今这副落魄模样,八娘说什么也不会看上你一个江湖游侠的。”
他动作极快,杜八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说完之后,杜八娘羞愤之余又十分好奇,她很想知道范无咎会怎么回答,也很想知道这么多年自己都放不下的男人,到底会有一种怎样的态度。
时光荏苒,他们现在年纪都已经大了,范无咎不再是那个仗剑江湖饮马江北的青年侠客,莫千秋也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潇洒倜傥的漠北王子,而她,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骄矜自傲的北凉公主。
范无咎差点没把嘴给烫了,放下茶杯后淡淡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还谈这许多作甚。有时候倒是挺羡慕你的,能够陪在她身边。不像我,只能在乞活军缝皮肉。”
莫千秋眉头一挑,心道这老家伙没有发现是两人进来的,遂朝杜八娘使了个眼色。他想看看,范无咎到底值不值得杜八娘魂牵梦萦。
不用他使眼色,杜八娘已经自己调整好内息,尽量不让范无咎发现她的行踪。
“啧啧,如果不是我很早就认识你了,说不定还真以为你是个落魄的军中老卒。你在乞活军的地位可不低,怎的如此颓丧?”莫千秋问道。
范无咎摇摇头,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想当年意气风发,仗剑江湖,一言不合就抽刀动手,也在江湖上弄出了点名头。
最后如果不是受鬼谷先生点化,说不定现在依旧是浑浑噩噩的莽夫一个。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弱水,我也想让她好好找个人过日子,几次想要开口都打消了念头,谁劝她都行,唯独我不行。
其实,你还是有机会的。”
莫千秋有些窘迫:“范无咎,今天的你话有点多啊!”
范无咎淡淡道:“我什么时候都话多,有时候只是我不愿意说罢了。你放弃了北狄部落王子的身份,跟在弱水身边当一个护卫,这么多年了,便是铁石都融化了,更何况弱水本身便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她之所以不愿意接受你,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某未死。”
莫千秋急了,反口就是一句:“那你的意思是你快要死了?”
他不喜欢范无咎用这种前辈对晚辈的口气跟自己说话,故而说话有点冲。
杜八娘听到这话,顿时心乱如麻。
据她对范无咎的了解,这个曾经的江湖侠客不是一个喜欢絮絮叨叨的人,可偏偏今日,他絮叨的话语有些多,还是跟莫千秋说。
范无咎不置可否,沉默半晌才道:“盼春那丫头,是不是回来了?”
莫千秋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她回不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范无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没什么,问问而已,我不日便要前往京城,到时候会带陈华一起过去,忍冬在来福客栈,你们有空的话去道个别罢!”
莫千秋看了看范无咎蛇猴,这回他的目光被范无咎给捕捉到了,跟着回头一看,发现杜八娘站在身后,范无咎不由老脸一红。
杜八娘笑意盈盈:“每年你都只来一次,今年有些特别,来了两次,可是去京城有危险?”
范无咎憋了半天才道:“危险也谈不上,就是有些麻烦而已,去年秋天一场大战,乞活军不菲一兵一卒歼灭北狄八千铁骑,圣上嫌奏折内容不够真实,想要问问具体情况。”
“回京述职,以往不都是冉帅的事么?”杜八娘奇道。
本能的。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将这不对劲跟范无咎的反常联系到一起,她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范无咎笑了笑道:“寄奴有他自己的事,马上就要融雪,北狄即将再次发动战争,刑昭从那边来信说要我们早做准备,寄奴离开不得。再说了,我那不成器的徒弟长这么大也没去过龙城那么繁华富庶的地方,带他去京城看看也好。”
杜八娘脸色一沉:“那你去就是了,何必来我这里。”
气氛有些尴尬,最为尴尬的便是莫千秋。
他们两个在那里打情骂俏,搞得他就跟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角色一般。
范无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站起来朝两人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语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宝月楼,留下两人在雅间面面相觑。
良久,莫千秋摇头晃脑道:“不对劲不对劲,范无咎何等洒脱的一个人,为了一个承诺可以把到了谈婚论嫁地步的爱人抛弃,这次京城之行,只怕危险。”
杜八娘沉声道:“我要救他。”
大齐悍卒 第31章 京城之行
范无咎本意是去看看杜八娘,因为他不知道这次去京城到底能不能回来,本想借着忍冬的事说几句,没想到出来的是莫千秋,出了宝月楼的门他就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
这种没必要的担心,他并不希望杜八娘承受。
用力拍了拍自己已经满是皱纹的脸,将鬓角那一缕有些花白的头发缠到耳后,范无咎在大街上发足狂奔,一小会功夫便到了来福客栈。
骑马回到营地,陈华已经醒来,正拿着从小旗蒋子义那里借来的大刀单手劈刀,一招一式看上去平平无奇,其中蕴藏的力量却无穷无尽。
范无咎微微颔首,心说莫千秋还算给面子,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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