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太凶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深裔
閔七问完安,便很自觉的走向一旁的空位,一撩袍,坐了下来。
齐攸宁眉一挑,有些无奈,得,这又是个面皮厚的,正要移开视线,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个黑白的物件,她顿了顿,眼神状似不经意的划过閔七的腰间,这是,八卦佩?
她斟了杯酒,放在閔七面前,“裕丰承昭三年,西北大旱,粮草短缺,成国联合玮澍,二十万大军压境,樾王以十万大军迎敌,大胜,自此得了战号。如此战局,以少胜多,且粮草不济,将士更是良莠不齐,若无阵法相辅,实难取胜,观先生年岁尚轻,不知可否参与当年的恶战?”
裕丰男子素有佩戴玉饰的习惯,只是一般人不会以yīn阳八卦玉为随身饰物,若她猜得不错,閔七必是玄门遁甲的个中好手,此等人物,若是用于排兵布阵,将是一把利剑,秦子言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离不开身边之人相辅,若真是閔七在其背后出谋划策,那此人也未免太惊悚了些。
閔七深深的看着齐攸宁,半晌,拿起手中的玉盏,一饮而尽,齐大人当真可怕,短短几句言语间,便将他的底细掏了个七七八八,“齐公子配我家主子,閔七服气。”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玉杯,“先生二字閔七怕是当不起,主子手下另有谋士,小的尚在修习之中,当年战事激烈,閔七虽身在其中,却做学艺之事,昔日战果,于小的并无关系,待他日独挑大梁之时,閔七再来向公子讨句先生过过瘾。”
齐攸宁恍然,閔三今年二十又三,他们兄弟以岁数排行,閔七既是最末,年纪该最轻,承昭三年,也只是个半大小子罢了。
她耸耸肩,拿起竹筷,夹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好说好说,如此才智,必成大器,只是有些话齐某不得不提,这人生在世啊,只短短数十年,及时行乐才不辜负到这世上走一遭,你也是来这寻乐子的?”
閔七皱起眉,“齐公子,今日这一行,你我都知是为何,目的即已达到,该回去了。”
话刚说完,齐攸宁正要回话,他接下来的举动成功的堵住了她的嘴。
她有些呆愣的看着閔七拿过桌上刚上都瓜子,一口一个嗑得还挺快,一副打算看戏的模样。
听他的语气倒是情真意切,只是,他是真心在劝她回去的?
齐攸宁甩了甩头,樾王府的人她就没几个是看得懂的,扭过头去,看向窗外的明月,也不知他如何了。
“他经常如昨日那般犯蠢?”
閔七嘴巴动来动去,醉乐坊的瓜子还挺香的,“不多不多,在西北时约莫三次,自束发以来,逢三年一次四国大比,主子不想出战,都会来上这么一刀,包括今年这次,也是三次。”
齐攸宁冷笑,“你们也不拦着?”
閔七无奈,“无人会料到爷也有犯傻的时候。”
瓜子嗑多了,有些口干,閔七为自己倒了杯酒,在嘴里前后晃荡了几下才吞下肚,“四哥五哥和六哥已在路上。”
哈?她扶额,“他是把閔家兄弟给我聚齐了。”
閔七嘴里叼着一块螺肉,口齿不清的说道:“爷只派了二哥和三哥过来,我是自个儿跟过来的,其余三个估摸着也是来瞧个热闹。”
一旁的閔二已两眼呆滞,难怪閔七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敢情齐大人回不回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合着焦心上火的只有他一个不成?
齐攸宁也有些呆,“你们主子平时会打你们吗?”
这群人貌似不怎么听话啊
閔七点头,“兄弟们都打不过爷,每回都得挂点彩。”
齐攸宁扯了下嘴角,“皮厚果然是有缘由的,蠢病也能传染,长见识了”
閔七只当没听见,他拿起筷子敲了敲桌面,“齐公子,菜不够了。”
***
樾王府
前院,洛河抱着一坛酒,仰头便往嘴里guàn,一道黑影闪过,洛河只眨了眨眼,未有其他反应。
片刻后,秦子言穿戴整齐,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去。
洛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吞下口中的美酒,闪身挡在门前,“王爷这是要去哪?”
秦子言抬起头,双眼尽是隐忍,“让开。”
他的声音冷硬,那是喉间紧到极致所憋出来的声线,洛河眼底笑意更浓,“閔家那几个小子会看好她。”
秦子言闭上眼,暗卫的回报已将他的耐心耗尽,她竟敢摸别人的手?
“本王告诫过他,不可再去那等烟花之地!”
洛河身子摇晃了下,靠在一旁的雕花柱上,“王爷可想好了,齐大人向来言出必行。”
闻言,秦子言双拳紧握,她的威胁对他来说再管用不过,忍了又忍,心中酸气难平,他还是没忍住,抬手一挥,转身而去。
洛河眼中jīng光一闪,极速向旁掠去,酒坛碎裂的声音响彻云霄,原本站的位置上一片狼籍,他嘴里啧啧有声,还好躲得快。
“王爷自个儿打翻了醋坛子,也不允小的酒坛安好,委实霸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洛河蹲在草丛里,止不住笑了开来。
皇叔太凶猛 17.第十七章(修+捉虫)
月黑风高,齐攸宁牵着依依的小手悠闲的晃荡在路边,嘴里嗯嗯啊啊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
依依却没她这般心境,一脸不安的被拉着往家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迟缓,拖两步才走一步,齐攸宁费劲的拖着,没有不耐,反而有些乐此不疲。
依依摸了摸xiōng|口,久违的感受到良心这东西的存在。
在醉乐坊走一遭可不便宜,她哆哆嗦嗦的开口,“公子,咱们似乎没有结账”
齐攸宁淡淡的嗯了一声,一脸的无所谓,樾王府家底丰厚,以閔七的性子,没带个几百两,他是不会出门的。
修习奇门遁甲,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材料,有些东西更是可遇不可求,为方便随时购买,閔七身上备着的银子铁定不少。
“不是还有人在吗?”
依依忍不住吞了下分泌过多的唾液,她就知道,公子怎么可能如此慷慨的请人喝花酒,弄了半天,原来是慷他人之慨,难怪点菜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咱们还多点了好多菜”
“閔七一副没吃饭的样子,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多吃点。”
依依又呆了呆,坑人就坑人嘛,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忍不住轻轻的踢了她一脚,“说得真有道理。”
***
几日后
辰时刚过不久,齐攸宁捧着瓣大西瓜,翘着脚,舒适的坐在游廊的石阶上,一口一口的啃着西瓜。
瓜是秦子言派人送来的,用冰冻过,丝丝凉气透过果肉传来,最是消暑。
一阵风吹过,齐攸宁吃瓜的动作顿了顿,斜眼看向身旁忽然出现的某人,面露嫌弃。
来人是多日不见的余统,在通州蹲了几天,待查清线索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谁知一翻墙进来,正巧赶上齐攸宁对月吃瓜,他胡乱的擦了擦手,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瓜,也学着她的姿势,挨着她,在石阶上坐了下来,排排坐,吃瓜。
吞下口中的果肉,齐攸宁用衣袖将嘴边的果汁擦干,手中的果皮随手便放在地上,整个人向后躺倒,挺着肚皮,晒晒月光,“回来的倒是快。”
余统咔嗤一声咬在西瓜上,口齿不清的回道:“陈思文命陈习在通州打点胡姬身世之事,如你所料,通州刺史早已与陈家狼狈为jiān,此次更是与那陈习合力糊弄圣上亲信,将胡姬之事圆了过去。”
齐攸宁冷笑一声,陈家做事向来如此,“本就不指望能用此事翻出什么花来,我们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那通州刺史。”
余统也学着她用袖子抹嘴,手上果皮一丢,挪了挪位置,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通州刺史柳瑛,他的背景我查过,两榜进士出身,地道的裕丰人,怕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齐攸宁沉默,半晌没回话,余统等了一会儿,没忍住,轻轻踢了她一脚,“你别不说话。”
她将双手垫在脑后,看着满天繁星,不知该如何回他,双腿慢慢抖了起来,想了想,回道:“算了,不找了。”
余统一楞,坐起身子,有些诧异,“梓观可是放弃了?”
齐攸宁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粘上的灰,“当年之事,陈肃早已将证据毁了个干净,咱们花费诸多时间寻找漏网之鱼,却连只虾都没捞着,又何必再浪费功夫?”
余统眉头皱得死紧,深怕她甩手不干,“自梓观入朝以来,已拔除陈氏党羽数十名,在我看来,这并不是白费功夫,梓观何必说此丧气话?”
她回头,背着月光,双眼明亮,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我何曾说过要放弃?只不过此路不通,咱们不能等撞了墙才知回头,不过是换条路子罢了。”
将脚边的西瓜皮用力踢向他,见他顺利避开,不满的撇了撇嘴,“你且看着吧,半月后的四国大比,陈肃定不会安分。”
余统挠了把脸,一脸懵然的看着她,“你是说,陈家会动手?”
动手?还为时过早,她摇了摇头,问道: “陈肃为人谨慎,若无万全之策,他不会出手,你就不曾想过,为何其余亲王皆已就番,唯独剩了个樾王在允都?”
余统摇头,有齐攸宁在,他向来懒得费脑子。
叹口气,她实在不明白,余将军怎会生出余统这样的呆子?
“樾王手握重兵,实力深不可测,留他在允都,实为圣上的最后一道屏障,陈肃若想成事,必先除去樾王。”
余统冷笑出声,“就凭他?”
“也不必置樾王于死地,只需用计使其就番即可,樾王封地远在西北,若是允都生变,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够他成事了。”
余统有些佩服的看着齐攸宁,这些弯弯绕绕,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未必能理清,也亏得是她,才能如此透彻。
“不知陈肃有何yīn谋?”
齐攸宁哼了一声,银牙紧咬,说出口的话带着股狠意,“能有什么yīn谋,四国大比牵涉多方势力,他只需将水搅浑,随意塞个豪门贵女入王府,无论正妃侧妃皆可,到时樾王已成家,再留在允都于理不合,就番便势在必行。”
余统看着眼前森冷无比的齐攸宁,忍不住抖了抖,“你与樾王”
齐攸宁瞪他一眼,“小爷我已把樾王收服,他现在是我的人,余督军有何异议?”
余统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虽然他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并不认可,但不知为何,他竟觉得齐攸宁和樾王甚是相配,他摇着头,很识相的说道:“没有,没有。”
齐攸宁冷哼一声,握紧拳头,“樾王是何许人也,想bī他娶亲,比登天还难,更何况还有本公子在,此事绝不能成,若陈家识相,不动樾王,尚还得一喘息的机会,若他真不开眼,那就别怪爷手黑,给他们家长子嫡孙塞个烫手山芋玩玩!”
余统僵着脖子,齐攸宁切开了看就是个黑的,敢打她的人的主意,还得掂量掂量,况且樾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两人凑一起,能坑死个人!
他深吸口气,不忘为自个儿这几天的努力讨个结果, “那通州刺史”
齐攸宁目光一闪,“留其罪证,必要时顺手帮他一把,爬得越高,经他手的事便越多,待他大权在握,便一锅端了,省事儿!”
余统乖巧的哦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弱弱试着挣扎一句,“太上皇说过,不能将樾王卷进来”
齐攸宁舔了下chún,“非是小爷我拉他下水,实在是他那人树大招风,我也无法”
余统眨巴着眼,这话,没毛病。
皇叔太凶猛 18.第十八章
巳时三刻,日头已开始毒了起来,齐攸宁身着深色朝服,仿佛置身蒸笼,这等颜色能把所有的热量都往身上引,她木着脸,生无可恋,身后的衣料湿哒哒的贴在背上,一阵热风吹过,传来丝丝凉意。
今日是四国使臣入宫之日,圣上命樾王携众臣于王宫午门迎接四国来使,很不幸的,齐攸宁恰巧是众臣的一员。
她瞄了眼站在她隔壁的余统,他的颈部光亮一片,额头上汗水如注,身上的铠甲估计都快被晒化了,齐攸宁有些心下平衡了些,有人比她凄惨,那身盔甲,就是光看着都觉得热。
脚下偷偷挪了挪,让自己踩进余统的影子里,他的体格高大,照出的影子能将她从头盖到尾,她松了口气,脸上的热度总算降了下来,虽还是热,但至少没那么晒。
余统注意到她的动作,眨了下眼,前后看了眼,也学着她往后挪了半步,走进旁边那位同僚的影子里,心下忍不住暗赞齐攸宁一声,这乌泱泱一片的人里,就数她脑子好使,胆子也大,敢这般动来动去的躲日头。
眼睁睁的看着他有样学样,重新bào露在阳光下的齐攸宁愤恨的咬着牙,怒瞪过去,“站回去!”
余统双眼看向地面,当作没听到,大庭广众的,她总不能打他,私底下被她欺压惯了,他现在是逮着机会就想翻个身。
玄武大道的转角处传来一阵高亢的号角声,脚下的石板都在震动,他们晒了半个时辰的太阳,终于把四国使臣给等来了!
齐攸宁感激涕零,将余统抛在脑后,双眼充满希冀的看了过去,入眼的是一行声势浩大的车队,为首的是一辆红黄相间的四骑马车,宽大的车厢,走动间铃声脆响,仔细一瞧,才发现每个车角皆挂着暗纹jīng巧的金铃,紫白车帘随风飘荡,隐约可见车内女子的玲珑lún廓,身姿窈窕,美不胜收。
“那是玮澍的蘅宁公主。”
大约是见她一脸茫然,余统凑了过来,好心的为她解惑。
蘅宁公主?她自然有所耳闻,玮澍君主的掌上明珠,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只是性子有些泼辣。
“那后面的呢?”
她偏过头,不耻下问。使臣的名号她都懂,只是对不上脸,余统在西北呆过两年,至少对玮澍和成国还是熟悉的,而她,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后面的,不知。”
齐攸宁翻了个白眼,“要你有何用?竟只认得美人,怕不是府里小妾没伺候好,尽想着外边儿的?”
余统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这人胡说八道起来,能自个儿编本话本子出来,他哪来的小妾?真不知他是造了什么孽,才认识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余统叹口气,自那日清晨知晓她与樾王的关系之后,他仔细回想,约莫是年前与她透露家父嫁女意图之后,她才变成这幅死样子,他无奈至极,樾王又不只招他一家惦记,允都里不知多少世家在打王爷的主意,为何她就只记恨他?
“家中小妹日前便订了亲,齐大人今后可好好说话。”
她楞了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待思索过后,点点头,干巴巴的道了声恭喜,便噤了声。
余统翻了个白眼,她这人有时根本不讲什么道理,霸道的很。
说话间,四国使臣皆已入了宫门,大臣们如获重释,抹汗的抹汗,扇风的扇风,与周边同僚告了辞,便迫不及待的往自家赶。
接下来是一品大员与皇戚的陪同面圣,他们品阶不够,乐的清净。
齐攸宁摇摇晃晃的走到yīn凉处,双眼乱逛,正盘算着怎么蹭车回去,忽闻身旁同僚的问安声,她僵了僵,挺直腰背,转过身,恭恭敬敬行礼,“参见樾王殿下。”
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脸,便只能在她的官帽上打圈,眉头轻蹙,他沉声道:“免礼。”
感受到他的灼人视线,齐攸宁心中暖意满满,这人信守承诺,当真是大半个月未见她,今日于朝堂之上匆匆一眼,不曾有过多交集,她原以为,两人今日遥遥数眼便罢了,谁知他竟丢下使臣,出现在她面前。
“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微哑,说话的语气里夹着委屈,她就是个没良心的,说不见他就真的将他晾了大半个月,如今他好不容易觑了空,她还低着头不让看!
待她抬起头,他一解相思之后,这人跟余统交头接耳的亲密画面便跃进脑海,秦子言冷哼一声,面色难看。
“齐大人不愧是国之栋梁,礼迎使臣之际,还不忘与同僚商讨国事。”
他的目光锋利无比,就这么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戳出两个洞,语气更是冷硬,明眼人都瞧得出他的不悦。
齐攸宁眼角抽了抽,她和余统说小话被他瞧见了?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她跟余统的动作已经够隐秘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真不知他是怎么发觉的,这下可好,这人的醋坛子大概是翻了,二去醉乐坊之事他尚未找她清算,如今又来个余统,旧怨未了,又添新仇,她得怎么哄?
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她脑子一梗,为避免他们的关系惹疑,齐攸宁干脆一撩袍,啪的一声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微臣知错。”
他没料到她会如此光棍,平日里巧舌如簧,就是有错她也能辩出一番理来,何时这般乖巧认错过?她这一跪,可是扯了他的心随着她一起跪下去,地面粗沥灼热,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还心疼呢!
男儿膝下有黄金,她的膝下可是他的心!
“起来!”
他蹙眉低吼,气息已然不稳,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将目光撇开,指节弯曲收紧,他真想敲她,这人就是知道该如何治他,只要她拿自己做筏子,他便无计可施!
他咬着牙,伸手扯了她一把,放手前,还用力握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声念叨了一句,便放开她,扭头便走。
樾王名声在外,无人敢惹,她今天情急之下的这一跪,倒显得是樾王有意为难,齐攸宁呼出一口气,特意露出淡淡的忧伤,在同僚敬佩的目光中,缓步离开。
皇叔太凶猛 19.第十九章
亥时,齐府只留了几盏烛火,一片昏暗中,两个不速之客悄然而。
身为齐府唯一的侍卫,青云从未像今日这般兴奋过,跟在齐攸宁身边多年,守夜守得了无生趣,齐大人的身边一直都安静得很,小猫小狗都不愿光顾,他一度认为,这是齐大人的人缘儿不好。
手中的剑瞬间出鞘,足尖轻点,青云早就的了齐攸宁的吩咐,不会对越王出手,他准确的越过秦子言,剑气直指一旁的閔二。
閔二一脸迷茫,手忙脚乱的与青云交起了手,嘴里哇哇叫个不停,“诶诶!兄台!咱们是自己人!自己人!”
青云蒙着面,让人瞧不清他的脸色,只是从他越来越凌厉的招式里,丝毫都感受不到所谓的自己人。
拆了几招之后,閔二目光渐渐凌厉,险险的避过剑锋,手中佩剑出鞘,收起嬉皮笑脸,正正经经的拆起招来。心下暗赞此人身手不错,跟王府里的弟兄们早就打腻了,有个新鲜的对手,他也来劲。
秦子言只当没瞧见,面不改色的朝着正房走去,在房门前停了下来,房内似乎并无光亮,眉头微皱,她睡了?
院子里的动静不小,齐攸宁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拍拍身上睡得皱巴巴的薄衫,她站起身,光着脚,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后,摸索着将门打开。
硬睁着睡眼,齐攸宁特意看了眼空中的皎月,呦,这得有二更天了吧,心下冷笑,随即面无表情的看向秦子言,“殿下向来守时,想必是臣自个儿听岔了时辰。”
秦子言看着她,眼底升起一阵笑意。
手中传来温热的触感,她低头,他又对她的爪子出手了,翻了个白眼,用力挣扎一下,他反而还握得更紧了。
齐攸宁被他带进房里,在榆木凳上坐下,看着他取下灯罩,将烛火点亮,将屋内照得朦朦胧胧,“有事耽搁,梓观莫恼。”
齐攸宁又打了个哈欠,本也未真的怪他,只是这张嘴还是忍不住说几句。
用指尖擦干眼角憋出的湿意,她站起身,走至床边,胡乱的将鞋套上,拉起秦子言的手便往外走。
齐府戌时息,游廊内的指路灯隔着老远才有一盏,不为其他,烛火也是要用银子的,她穷,能少点就少点。
齐攸宁看不清路,脚步却大,她倒不怕摔着,身边跟着他,安心的很。
她带着他来到灶房,搬了张方凳放在灶台前,“坐这儿。”
秦子言也不矫情,挨着灶台便坐了下来。
见他安分的坐好,她转过身去,随手拿了两块厚布垫手,将炉上的砂锅抱了下来,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味传出。
她拿起木勺,将锅内的粥打进碗里,端到他的面前,“晚些来也是好的,与晚膳隔开这几个时辰,还能多吃一碗,这锅粥煨含量许久,该有些烂了,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尝尝。”
半晌没见他动,她疑惑的抬起头,毫无预警的,便陷进他的柔软的目光里,她面上一热,抬手捂住他的眼,“别这么看着我。”
他的嘴角翘起,伸手捂住她,喉节滚动,说出的话里有明显的笑意,他问:“为何?”
他深夜来寻她,只是因着许久未见,心下想念,未成想她竟为他备着吃食。
齐攸宁也不回话,将春心荡漾的脸收了起来,她抽回手,看着他,“伤好了?”
秦子言目光一闪,将目光移向那碗粥,一句话也不多说,乖巧的吃了起来。
她注意到,当他将粥送入口中后,眼神亮了一下,“味道如何?”
秦子言抬起头,眼里光芒更盛,“梓观做的?”
对上他如此期待的眼,齐攸宁干咳一声,面上的温度渐渐攀升,“你喜欢就好。”
秦子言拿起空碗,递给她,“自然是喜欢的,若是梓观亲手所做,会更加喜欢,再赏一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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