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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山尽
于是,师娘子心中就起了疑惑,和母亲一合计,就向余二提出,将房契和地契交给她们保管。
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这厮不过是个小管家。这两百亩地和三进的大宅都是他姐姐的,自己每月也就二两银子月份,还要种地才足够养活一家四口。
这对母女就恼了。
谈婆心道:想不到自己八十岁老娘今日倒绷了孩儿,叫眼前这个面带猪相的女婿给骗了。
师娘子心中暗想:苦也,奴家虽然年纪大了也没人看得上,可真想嫁也不至于嫁这么个胡子拉茬的庄稼汉。想我舒服日子过了一辈子,难不成下半生还要下地干农活?
她们越想越气,平日里对余二也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余二人老实,又深爱自己的老婆,每次都是逆来顺受息事宁人了事,为的就是维持这得之不易的家庭。
谁料他步步退让,落到这一队母女眼中,却觉得他懦弱好欺,越发地过分了。
这个时候,我们的武新化武员外出场了,他之所以跑白各庄来,也是发现最近京城地价感人,参加炒房团大军,想挣一笔快钱。
不过,京城周围的地价格都已经上去,获利空间不大,他在市场上跑了一段时间,发现风险有些大,迟疑着不敢下手。
偶然间,他听人说到白各庄的地价比较低,还没有被人炒高,就揣了银子过来住下,准备干上一票。
这厮腰中有钱,常年在外行商,自然免不了学其他商贾在外花天酒地,对于女色也上心。
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武新化认识了师娘子,觉得这妇人还算不错,便去勾搭。
勾搭不成,就来个曲线救国,使钱讨好师娘子的母亲谈婆。
谈婆得了钱,就在女儿面前说项。道,人家毕竟是个盐商,两淮盐商富甲天下,你若是跟了他,就算是做个小妾,也有一世也使不完的银钱,岂不强似给人做苦哈哈的农妇大妻?你这是再醮,也别跟老娘我说什么三贞五烈,有意思吗?
再说了,姓余的欺瞒咱们一家三口在先,他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
师娘子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又想起那武新化也算是白白胖胖一表人才,经不母亲的纠缠,便有点动心。说,若是余二死活不肯休妻,又如何奈何得了他?
谈婆子闻言咯咯大笑,说,乖女,他就是一个赘婿,要休也是咱们休他。
师娘子这才醒悟,是啊,一个赘婿,说撵了也就撵了。
于是,母女俩就和余二进行了一场亲切的交谈,请老余放自家娘子自由之身。
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她想要的生活。
余二自是不肯,谈婆和师娘子就翻脸了,如往常一样朝他动起手来。
往常余二之所以不还手,那是爱惜自家娘子。现在老婆都要飞了,自己脑袋上又绿油油一片,如何按捺得住心中的怒火,就伸手推了谈婆子一把,将她推翻在地。
又提着菜刀喊,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反正我光棍一个,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牵挂。
余二是个老实人不假,可老实人一发起火来却相当的可怕。他若死活不肯解除这桩婚姻,别人拿他也没有办法。
母女二人一心向往新生活,见余二死活不肯,又扬言杀人,恶向胆边生,一纸诉状投到军器局,告赘婿忤逆。
“原来是这样。”周楠听完,点了点头,这还真是巧了。武新化之所以到白各庄来炒地,一来这里的土地还算便宜,二来有他周大人和同乡照应。
这厮的商业嗅觉倒是灵敏。
周楠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个主意。
车行了一气,就到了军器局。
老郭一看到周楠,就问:“行人,那个武新化是不是你的同乡?”
周楠:“想不到你也问同样的问题,同乡不假,却没有任何交道。对了,余二何在?”
老郭:“已经关押在监牢中。”
周楠突然喝道:“关什么关,不过是家务纠纷,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嫌本大人的麻烦还不够多?”
周行人突然翻脸,老郭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属下愚钝,还请大老爷明示。”
“这事你不要管。”周楠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签儿扔到地上:“马上着人去将武新化给我捉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书办跑来禀告:“大老爷,一个叫武新化的求见。”
周楠冷冷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升堂,本官要办案。”
……
一阵“威武”,然后是衙役木杖整齐敲在地上的声音,惊得刚进大堂的武新化脖子一缩。
抬头看去,却见周楠身着草绿色官府威严地坐在大案后面,在他身边则是一脸疑惑的郭副使。
武新化既然来白各庄炒地皮,文书契约往来必然要和官府打交道。如今的衙门黑啊,你一个外乡人不小心就会被人连皮带骨给吞了。因此,他这几日一直琢磨着再去周楠家和白各庄权势最大之人沟通。
刚才听人说周大人回衙了,就兴冲冲跑过来讨好。
可眼前的情形让他有种落进了虎狼窝的感觉。
他小心地一作揖到地:“武新化见过行人。”
周楠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武新化你来得正好,拿下问罪。”
武新化大惊:“周大人,晚生何罪?”
“嘿嘿,好个刁民,还敢欺瞒本官,你这个卑贱的商贾,竟然勾引良家妇人,与余二浑家通奸,被苦主拿了现场。还不快快从世招来,认罪伏法!”
武新化心中剧震,忙叫起屈来:“大人,我冤枉啊!晚生是动过念头要纳余二浑家,可这也得你情我愿。别人不肯,我也不能用强。况且,大人说我和人通奸,被拿了现场,那么,人证物证何在?”
周楠怒喝:“你承认和余二浑家有私情就好办了,余二就是人证。对了,按照《大明律》直接相关利益人不可佐证。你要人证,好说,在场的人都可以佐证。郭副使,那日捉奸你在不在场?”
见郭副使一脸的迷糊,周楠暗骂了一声“蠢东西”继续呵斥道:“武新化,枉你也读过几年书,那书却读在狗肚子里去了。分明是你和师娘子有私情,欲要害余二,让谈婆告苦主忤逆,就连本官也要被你牵累。你用心何其之毒,真是禽兽不如!”
听到周楠这一段话,郭副使猛地醒悟过来,几乎忍不住要给自己一记耳光: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地方上若出了忤逆案子,当地正印官也要问责。哎,这次我可是给周行人惹了个大麻烦。
完了,完了,将来也不知道周大老爷要如何整治于我。
周行人之所以一口咬定武新化和师娘子私通,那是要将忤逆案办成通奸案。
如此,不但无过,反而是一桩人民群众和上级机关喜闻乐见的政绩。
高,实在是高!
当即,老郭就叫道:“没错,那日下官正带着衙役巡街,听到余家在喊捉奸,就带人冲了进去抓了现场。武姓人犯被当场捉拿,关押在军器局班房,在场的衙役们都可以做人证。”
“好,既然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你和师娘子通奸,这就是铁案。武新化,你抵赖也没有任何用处。来人,打他二十棍,用心些。”
着实打和用心打是两个概念。
用心打的意思是,你们打人的时候多动些脑筋,做个样子,差不多得了。
着实打,那可是要真打了。
这二十棍一下去,管叫你筋断骨折。
不服,打服为止,打到你承认自己破坏别人家庭,在供状上签字画押按手印为止。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又急于表现的老郭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厉之色。
黑,真他妈黑!武新化有心来讨好周楠,却不想竟是羊入虎口,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怒气攻心,高声叫道:“我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你们不能打我!”
正要动手的衙役愣住了。





闲臣风流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别开生面郭副使
没错,这个武新化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这一点从他罩在外面的谰衫就能看出来。
中国古代因科学技术落后,生产力落后。有个奇怪的理论:天下财富自有定数,不增不减。商人在物资流通环节并没有为社会增加任何财富,对于国家毫无用处。
也因为商人囤积居奇,低进高出,简直就是道德败坏的小人。
如此,才有义不从行贾之说。
历朝历代,国家有事都会严厉打击商贾。
在明朝,一个单纯的商人简直就是头行走的肥猪,谁都能宰上一刀。
作为商人,要想不被抢劫,你就得拿到功名,挤进读书人、士大夫的队伍。
读书人在明朝可是享有政治特权的,就算你犯了案,被地方官捉了,也不能用刑。在审讯的时候,得有学政官在场旁听监督。待到罪名确定,革除功名之后,才能走下一步司法程序。
武新化是淮安人士,他在京城遇到事,难不成军器局还万里迢迢去将淮安学政请来?
这么说,还真拿他没辙了。
老郭犯了大错,急于在周大人面前表现挽回恶劣印象,这才急吼吼地喊打喊杀。吃武员外这一声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得一张脸变得通红。
周楠冷笑一声:“武秀才,真以为你有功名,官府拿你就没个奈何,还真要无法无天了?按照我朝制度,你长期寓居京城,当归顺天提学衙门管辖。这二十棍先寄下,等到录了口供,判决之后,报学政衙门革除了功名再打。来人,先将这无行书生关押进班房。”
听到周行人这话,武新化面色大变。看样子,这姓周的不但要硬栽给自己一个通奸罪名,还要革除他的功名。没有功名,别说做盐商,以后只怕连小贩也做不成,还得牵累子孙无法科举。
这问题就严重了。
忙叫道:“大老爷,你我好歹也是同乡,还请看到同为淮安人的份上网开一面,武新化自有一份心意逢上。”
再也管不了那许多,破财免灾。
他心中计算了一下,这次要想平安过关,几百两银子是逃不掉的,那也是没奈何的事情。
闻言周楠心中一笑,这厮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行贿,实在是太赤裸裸了。本大人若是应了你,吃相实在太难看,成何体统,以后还有什么脸带这个团队?你这鸟人真是愚蠢,难道还看不出本官要的是自己的顶戴花翎,可不是冲着钱去的。
他将脸一板,回头对老郭道:“郭副使,你记下来,武新化欲贿赂本官,下来之后报到学政衙门,一并论罪。”
武新化知道周楠一心要整治自己,凄厉地大叫:“狗官,狗官,本秀才是借了你的谷子还你的糠,还是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竟下如此毒手?苍天啊,苍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大明朝还有天理吗?”
周楠一拍大案:“再加一条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的罪,押下去!”
将武员外关进班房之后,周楠就让老郭写了状词,让衙役们录了口供。
想了想,这个证据链还不完整,还需要补充三个材料。
首先得让武新化写一份口供,然后在上面签字画押;其二,通奸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还需要师娘子的配合,师娘子那边的口供也要录了;其三,捉奸现场全是衙役毕竟不妥当,还需要隔壁邻居的佐证。
这三个材料备齐,这案子才能做成铁案。
周楠本欲派人去将师娘子提来,可转念一想,这事也不太妥当。今日忙了半天,时间已经很晚。再审讯女犯,只怕就要拖延到夜里,对人家的名节有损。
虽说师娘子出生娼家,可现在不是从良了吗?如果因为在衙门里走一躺坏了名节,上司过问下来须不好解释,还得防备李高借题发挥。
于是,他就对老郭道:“郭副使,晚上你想办法拿到武新化的供状。另外,明日一早你去余二家把师娘子给我提来,再想办法让余家邻居做人证。”
老郭:“余家邻居的口供好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先前那姓武的喊苍天,究竟有没有苍天这东西咱也不晓得,但卑职知道在大老爷你就是这白各庄的天。”一个普通老百姓敢不跟军器局配合,弹指间就能叫他混不下去:“只是,武新化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打又打不得,碰也碰不得,叫他招供只怕难。”
周楠:“如果饿上几顿呢?”
郭书办:“这案子得尽快了结,所谓夜一长梦就多,若是叫李高知道,那小人如何肯放过这个板倒行人的机会。看武秀才白白胖胖的样子,十天半月还是坚持得下来的。再说,若真将读书人饿死了,如何了局?”
周楠心中烦躁,破口骂道:“此案纯粹就是那谈婆子诬告老实人,明天将谈婆一并给本大人抓来,叫她撤诉。你这厮好歹也是在各衙门行走多年,难道不知道忤逆罪是何等要紧,你的政治嗅觉呢?本官若是有个好歹,绝不与你甘休。我不管,今天晚上本大人就要看到武新化认罪伏法。滚下去!”
郭副使有心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他也知道自己和周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失。若周行人过不了这一关,自己的前程也完了。
忙应了一声,跑下去安排。
到周楠睡到半夜的时候,老郭兴冲冲地跑来叫醒他:“大老爷,招了,招了,武秀才招了。”
周楠定睛看去,却见他一脸通红,摇晃着手中的状纸,道:“大老爷,这是武新化亲笔所写,还按了手印。”
这下周大人彻底清醒过来,“你什么怎么让他招认的,可不许用刑?”
“大老爷放心,下官知道轻重。不但没有虐待武秀才,反好饭好菜地侍侯。想来是姓武的感受到大老爷的恩德,幡然悔悟。”
周楠:“可能吗?”
郭副使:“当然,卑职不但好饭好菜侍侯着,又怕武员外在班房寂寞,还给他找了个同伴。大老爷可记得《酥玉楼》的小七,那个龟公?”
原来,酥玉楼的小七虽然生得粗豪,身健如牛,满面虬髯,简直就是猛张飞转世,在搂子一坐,很能镇住堂子。
可其实他的内心却异常温柔。平生只喜结交英俊相公,对于女色丝毫不放在心上。
没错,他就是个兔儿爷,楼子里的姑娘们的闺蜜。
先前老郭去酥玉楼寻了个由头将小七给拿了,丢进班房和武新化关在一起。
小七一看,这位相公皮薄肉嫩,白白胖胖,正是我喜欢的型儿。今夜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爽歪歪。
先前被郭副使缉拿的时候,他本吓得厉害。现在一看,原来是发福利啊!
这个郭大人还真是,吓煞奴心。
小七笑得合不拢腿,便出言撩拨武员外。
武新化一看不妙,急忙高声呼救,又答应认罪才将同房的痴情男儿弄走。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若是被这猛张飞坏了身子,以后我武秀才还怎么见人?以往和我相好的女子又该怎么看我?
听完,周楠张开嘴荷荷有声。
半天才赞道:“独辟蹊径,老郭你这个思路真是别开生面啊,做得好!”




闲臣风流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仇恨让人意志强大
第二日一大早,周楠乐呵呵地起床,随手将前阵子积压的公务处理了。
刚做完,就有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这人周楠认识,正是老郭手下的兵丁,得力打手,先前正随着郭副使去提谈婆和师娘子。现在一个人回来,难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心中突觉不妙,问:“郭大人呢?”
“正在余家,那边好象有些不妥。郭副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派小的过来请大老爷过去看看。”
周楠霍一声站起来,整理好衣冠,也顾不得摆仪仗,疾步出了衙门。
白各庄也就是后世一个乡镇的规模,横平竖直各一条街,不片刻就到。
却见,眼前是一座大宅子,白墙碧瓦,看起来甚是气派。
早有衙役过来将周大老爷迎进去,里面甚是宽敞干净,典型的地主宅院。光这座宅子,怎么也值上百两银子,难怪谈婆和师娘子会将余二当成有钱人。
进得堂屋,却见里面挤满了人,乱糟糟都是人在说话。
老郭的声音尤其响亮,显得气急败坏:“谈婆,你给本官起来,直娘贼,少装蒜。”
“大老爷到!”
随着衙役的一声喊,屋中的人同时安静下来。
周楠定睛看去,心中一凛。只见,地上跪着一个丰腴白皙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另外,在旁边的长椅上还躺在一个眼斜口歪正不住流着口水的光脚老太婆。
那妇人匍匐于地,颤声道:“民妇师氏,携母亲谈氏,幼子师义,给大老爷磕头了。”
周楠:“民妇师氏,抬起头来。”
那妇人相貌倒是不错,五官端正,樱桃小口,就是眉间距宽了些,眼睛里有春水荡漾,显然是一个不正经的人。
周楠哼了一声,又将目光落到长椅上的老妇人身上,问:“这婆子就是谈婆,郭大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郭道:“卑职如何知道,据说这样已经两天了。”
“什么?”周楠忍不住叫出声来。
看谈婆这模样,应该是中风了。也对,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据说,自从住进这里之后,每顿都是大鱼大肉,每天还要喝一斤黄酒。估计是生活没有节制,被女婿推了一交,跌成脑中风。
这恶毒的婆子已经彻底废了。
“大老爷,说不好是装的。”郭副使说罢,他就朝谈婆喝道:“谈婆子,你少装病。你诬陷余二的事发了,惊动了我家大老爷。国法须饶你不得,还不从实招来。识相的,马上写供词。”
谈婆子依旧一脸痴呆地流着口水,只是不理。
“还装,还装?”老郭大怒,猛地抽那婆子头发上抽出发簪,就朝老太婆的脚心刺去,直刺出血来。
周楠惊道:“老郭,别乱来。”
吃了这一刺,谈婆子脚心顿时沁出了血,疼得叫出声来。
见郭副使如此凶狠,跪在地上的师娘子和那孩子都吓得哭起来。
谈婆疼得满脸的皱纹一抽筋,翕动着嘴唇,语音含糊地说道:“老婆子现在只剩下一条命吊着,落到今天这般光景全拜余二所赐。我就是要告的忤逆,我要他死!”
说到这里,她面上全是仇恨:“请大老爷为民妇做主!”
郭副使又急又怒,继续刺下去:“好个又臭又硬的东西,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也忍心?”不但是一条命,还关系着周大老爷和我郭二老爷的前程啊!
转眼就将这恶毒婆子的脚心刺得稀烂。
谈婆子疼得不住惨嘶,语音含糊地叫着什么。
听了好半天,周楠才听明白她是在说:“我要姓余的死,我要姓余的死!”
看着她血红的眼睛和拖在下巴处半尺长的涎水,周大老爷后退两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老郭,罢了,没用的,你不知道仇恨可以让一个人的意志力强大到什么程度。”
……
“这次遇到疯子了!”回到衙门之后,我们的周大人气得摔了心爱的高仿鸡缸杯。
原本以为这事也简单,将证据做全了,办武新化和师娘子一个通奸罪。到时候,谈婆子和师娘子如果识相,撤回诉讼,或许可以考虑放她们一马。否则,将他们通通流放三千里。
自然,衙门里的办案经费还是要让他们出些的。
至于余二的家务事,周楠也懒得过问,只要不牵连到本大人就好。
谁想,谈婆子这一交跌下去,竟摔成中风。余二的忤逆罪算是坐实了,就算周楠有心维护,纸也包不住火。
忤逆罪实在太大,严重程度甚至超过凶杀案。他也只能拖延几日,迟早都要上报有司。否则,就是渎职。
完了,难道本官的前程真要陪着这恶毒婆子一道付之东流了吗?
想了一日,周楠还是想不出一个妥善解决的法子。
有司那边要尽早上报,不能拖。
对了,本官还得参加顺天府的乡试加试,这一日一夜尽顾着忙,还没摸过呢!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来报:“大老爷,外面有一位公子在签押房,叫你去见他。”
周楠大怒,这谁如此狂妄,竟叫本大人亲自去迎,谁给你的勇气?
等见到了人,周行人才不得不承认,这人是有勇气叫自己去迎,惹不起,惹不起。
来的正是阿九,正一脸焦急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
周楠啊哈一声,拱手道:“原来是九公子,究竟是哪一道风把你吹来的?”
阿九“唰”一声将手中的折扇合起,重重地敲在周楠的肩膀上,骂道:“姓周的,我一向拿你当至交好友看,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本公子真真是瞎了眼。”
好重的一记,正好敲到周楠的锁骨上,疼得他低呼一声。
签押房的两个书办大骇,这书生连个功名也无,竟敢殴打周大人,吃熊心豹子胆了。
周楠朝二人一挥手:“你们都出去,带上门,没我话不许进来。”
等二人退下,周楠道:“九公子,你这是做什么,见面就打人?”
“打的就是你。”
“还打,再打我翻脸了,有事说事。”
阿九:“姓周的,你竟然以忤逆罪拿了我舅舅,要治他于死地?你好狠毒的心肠,本公子今日和你割袍断交。”
周楠:“啊,余二是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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