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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山尽
老严小严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和未来皇帝开战。
在明朝文官政治中,大臣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君权的。强如嘉靖初年的首辅杨廷和,不也是说罢就罢了。
严党其实要想在在将来获得裕王的信任也容易,那就是福建边功。只要那边的仗打下去,朝廷就必须用他们。
老实说,王府系能打仗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在真实的历史上,未来张居正主政之后也是重用了戚继光等一批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将领才获得了抗倭战争的最终胜利。
而且,严嵩还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擅长理财。这些年福建前线之所以打得顺,全靠老严筹措军费。
相比起严党即便是再朝廷政治斗争中失势,大不了回家做富翁,将来未必没有起复的机会。文官嘛,都是一家人,都按照基本的游戏规则办事。
相比之下,陈洪所在内宫的斗争却是异常残酷。你即便身为司礼监掌印,新君登基,一代新人换旧人,说不好你就被发配去给先帝守陵,搞不好还要被人肉体消灭。
逆水行舟,不进则被人直接打翻到水里,陈洪必须争。
想到这里,周楠豁然开朗,那种穿越者的历史大视野又回来了。
一切尽在掌握。
张居正这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周楠,王府虽然和严党是政治上的对手,可还不想和他们开战。王府系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让裕王平稳接班,至于严党,将来正常新陈代谢就是了。
他们不想和严党撕破脸,可周楠不成行了。无论是阿九的婚事,还是援救师公,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借徐阶的手铲除严嵩。
张居正是在提醒周楠,倒严固然是政治正确,可王府却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想错了。
周楠已经没有退路了。
“多谢张先生指点,周楠已经明白了。不过,严党祸国殃民,学生当为天下先,也不得不为之。”
张居正:“可是为你恩师王元美父亲一案?”
和聪人说话就是简单,周楠点头:“晚生还请先生让李家父子出首,弹劾严家父子私筹军费一罪。”
张居正道只微笑不语。
周楠一咬牙,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刚才晚生说过,天地之间自有公理,这公理就是人心,这才是此事的关键。现在王府所需要做的是告诉天下人,陛下千秋万岁之后让裕王接位之意志不可动摇,警惕别怀心思的歹人打消这个念头。如此,陈洪自然知难而退。没有了陈洪手上力量,景王想不去安陆也不可能了。”
张居正:“还请教。”
周楠郑重地吐出三个字:“好圣孙!”
“这个办法好!”一直面色温和的张居正失惊低呼。
他猛地站起来,朝周楠一揖。
周楠也深深回礼,他知道张居正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再说别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大家心照。
这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对话,言简意赅。
张居正站起身来,匆匆告辞而去,这个王府的第一谋主显然是连夜去见裕王商议此事。至于周楠拿李家父子的告发信做什么,不用问定然是朝堂中有大老要对严嵩发难。裕王党这些年和严党诸多龃龉,势不两立,他自然乐见其成,也愿意助上一把力。
等他一走,周楠绷紧的身体一松坐在椅子上,感觉刚才和张居正的这一席谈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喝了一口浓茶,他面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有李家父子出头做人证,严党证据确凿,接下来就看徐阶的了,龟相这个老狐狸怎肯放过这个良机?
刚才周楠所说的“好圣孙”三字也是基于对未来将要发生的历史的先知先觉,在真实历史上嘉靖因为“二龙不相见”的箴言,十多年不肯见两个儿子。
可他毕竟是一个老人,也需要家庭的温暖,也需要享受天伦之乐。
因此,在后来他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派人将裕王的儿子朱翊钧,也就是未来的万历皇帝接进宫去长住。
万历皇帝是个大胖子,他小时候自然是个小胖子。
不同于成年人,几岁大的孩子胖,显得非常可爱。而且,朱翊钧又生得聪明伶俐,使得嘉靖老怀大畅。爱屋及乌,如此,裕王的“储君”之位才算是彻底地稳固了。
据野史记载,嘉靖甚至动了直接立太孙的念头。只是考虑到朱翊钧年纪实在太小,又顾虑到大臣们的反对这才作罢。
没错“二龙”是不能相见,皇帝和皇子是不能呆在一起,可孙子并不是皇位继承人,见见面,在一起生活倒也无妨。
朱翊钧进宫,就有着很强烈的政治意味,景王也该死心了。就算不死心,人心舆论也不可能站在他那边。
这样的计策,清朝雍正九龙夺嫡的时候也使过一次。康熙皇帝也因为深爱乾隆这个孙儿这才下了决心将大位传给雍亲王,这才有后来的“雍正盛世。”史家所说的“康乾盛世”其实都是沾了雍正的光,雍正才是清朝最伟大的政治家。乾隆,除了六下江南花天酒地,大兴文字狱也没干过什么好事,朽物尔!
周楠倒不担心张居正反悔,这年代的人都注重名节,尤其是老张这么一个杰出之士,他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办。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李家父子的激烈反应,他和严党勾结一事只怕要大白于天下,说不好李妃也要受到裕王的怪罪。
周楠反手就把他们给卖了,可怜这二人属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和周楠的仇怕是要结得更深一层。
不过,周楠并不担心。反在心中嘲讽地笑了一句:两大笨蛋,这辈子只配做外戚!





闲臣风流 第三百零五章 正七品在望
第二日,就有人将一封信交给周楠。
打开来一看,正是李家父子的出首书,下面还签了字画了押。
张居正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周楠心中赞道:“果然是雷厉风行啊!”
可以想象李家父子经历了什么,王府系的人才何其之多,何其之精明,竟出了这么两个利欲熏心没有立场的笨蛋,他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算了算,今天乃是十五,正是朝堂大老们休沐的日子。
周楠就揣了信任去了徐阶府,一问门子,恰好徐阶正好在家。
周楠大喜:“烦劳快去通报,就说周楠有紧急事务求见阁老。”
正在这个时候,一说吧,你究竟是怎么了?”
邹应龙:“今日上午,学生听工部的人说周子木被免去了暂代军器局大使一职,就去过问,却不想……”




闲臣风流 第三百零六章 旧事
徐阶眉头一皱,打断自己学生的话:“云卿,你也休要再老夫面前说这些,我也不爱听。别人要说什么,自说去。”
“可是恩师……”
周楠已经猜出邹应龙遇到什么了,自己被徐阶安插在军器局所谋甚大,这一点邹给事中大约也有所察觉。
再说,周楠这个官职是徐阶一手提拔,关系到徐相一门的脸面,即便是一个小到极处的位置。这回轻易被人毫无理由地免了,这已经是不给徐阶面子了。作为徐阁老的门生,邹应龙自然要过问。若是连个小小的八品大使也保不住,试问今后谁还把次辅当回事。
打个比方,这事就好象是后世一个副国级竟然保护不了一家国营拖拉机厂的厂长,说不出不是笑话吗,权威何在?
工部是小阁老严世蕃的地盘,经营多年,铁板一块。邹应龙不过是一个给事中,遇到事情只能上折弹劾,也没有决策权,结局可想而知。
别人对他邹大人自然是无视加不理,双方一通争执,必然碰撞出真火来。于是,工部的官员对他也没有好话。大约说了些你老师在严阁老面前就像小妾一样听话,你又来废话什么?哪里凉快,呆哪里去吧!
邹应龙性格本就刚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回去之后越想念头越不通达。
今日休沐,心一横,索性跑到徐阶这里来求老师上折弹劾严嵩,对严党全面开火。
以徐阶那稳妥的性格,自然是不肯行险的,只安慰着邹应龙,说了许多圣人之言的道理。
可怜周楠好几次就想开口,偏偏插不进嘴去。
见徐阶谆谆教诲模样,仿佛看到一个唠叨的老妇人。周楠心中叹息:这徐阶果然是满性子,别人说他是严嵩的小妾,我看应该是老妻才对。徐相啊徐相,你不是龟相,你是妪相啊!
他心头急噪,如果让这对师生这么说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且,看徐阶的架势,他既没有心思也没有勇气和严嵩全面开战。一个人隐忍太久,未免瞻前顾后失去了锐气。
等下即便自己拿出李家父子的告发书,只怕徐阶也下不了决心。
是时候帮邹应龙加一把火了。
周楠心中一动,突然喝道:“恩相,难道严氏父子杀害杨继盛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邹应龙也是身子一震,跟着叫道:“对,恩师,难道你忘记了那桩旧事了吗?”
徐阶定住了,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官帽椅上没有说话。
屋中安静下来,能听到三人轻轻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邹应龙见恩师如此神情,心中担忧,小声道:“恩师……”
突然,徐阶往日那张慈祥温和的脸突然绷紧,涣散的眼神凝成一束,如同一根尖刺,叫周楠和邹应龙感觉眉心一疼。
徐阶的脸上浮现出腾腾杀气,变得狰狞了,他一字一句地说:“老夫一刻也没有忘记。”
杨继盛,字仲芳。北直隶容城人氏。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和张居正同科,他会试时的座师是徐阶,两人有师生之情。
中进士之后,杨继盛初任南京吏部主事,后起用为诸城知县,迁南京户部主事、刑部员外郎,调北京中央兵部武选司员外郎。
嘉靖三十二年,上疏力劾严嵩“五奸十大罪,”遭诬陷下狱。在狱中备经拷打,终于嘉靖三十四年遇害,年四十岁。
除了会试中的师生关系之外,杨继盛和徐阶还有另外一层亲密关系。
原来,嘉靖二十五年的时候徐阶曾任国子监祭酒。杨继盛在中举人之后,曾经在国子监读书,徐阶对这个惊才艳绝又品格高尚的监生极为欣赏,管教得极为严格。
在徐阶心目中,杨继盛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是未来徐门最得意的干将。
正因为有这两层关系,两人名为师生,情同父子。
杨继盛被严嵩陷害问斩的时候,他这个做老师的按道理应该全力搭救才对。
可是,徐阶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
也因为有这件事,世人对徐阶颇为不齿,就连张居正也不和他亲近。说起来,张居正也是徐阁老的学生。只不过,张太岳和他之间只有这么一层名义的关系,自入了裕王府之后,两人就没有往来。
这也是徐阶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之一。
说完这句话,徐阶突然眼泪长流:“仲芳啊仲芳,为师对不起你啊!不是老夫不肯救你,实在是当年要杀你的是陛下,陛下一日也离不得严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师若是强出头,不但救你不得,反将自己陪了进去。老夫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待时机为你报仇啊!为师忍受世人的疾讥讽和鄙夷这么多年,心中也苦啊!”
“仲芳啊仲芳,你走了已经九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还想老夫吗?为师每日都在想你,眼睛一闭上就看到你的脸在我面前晃,在叫我的名字。”
“老夫还记得你走的前一晚带信出来对为师说的话。”徐阶面上全是浑浊的老泪肆意流淌:“你说‘恩师你老人家的脾虚之症可好了些,每到秋冬手脚可还觉得冷?学生前阵子买了一双羊毛靴子,可暖和呢!只可惜不能亲手送给恩师。’”
说到这里,徐阶不住地用拳头锤打着自己的胸口。
见恩师悲伤成这样,邹应龙心头大痛,忙一把拉住徐阶的手,哭道:“恩师,保重身子要紧啊!”说着话,又责备地看了周楠一样。
见到徐阶如此激烈的反应,周楠心中大喜:事成了!
实际上,刚才他所说的“难道严氏父子杀害杨继盛的事情你都忘记了?”这句话在真实的历史上出自邹应龙之口。也因为这句话,徐阶吃了这个激将法,才最后下了向严嵩下手的决心。
周楠只不过是抢了邹大人的台词而已。
邹应龙安慰了半天,徐阶才止住悲声。
周楠忙从袖子里逃出李家父子的告发信,递了过去:“铲除严贼一党的时机已经成熟,还请恩相和云卿过目。”




闲臣风流 第三百零七章 还差一个条件
徐阶:“这是什么?”
周楠:“回恩相的话,这是裕王府李妃的父亲李伟和兄长李高的出首,告发严党私募军饷。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了,就是图谋不轨。”
徐、邹二人抽了一口冷气,立即明白周楠这是查出严嵩支援福建前线的资金走向,并拿到证据了。
他们忙低下头去仔细端详。
不片刻,邹应龙面露狂喜:“恩师,这可是铁证,学生马上就写折子弹劾严家父子。”
徐阶面上的喜色一闪而逝,陷入思索。
邹应龙:“恩师,如果天大良机,稍纵即逝,必须把握住了。”
徐阶:“云卿,且容为师思量。”
邹应龙:“恩师,这还有什么可三思的?”
周楠也道:“恩相,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下决心吧!”
徐阶想了想,道:“当凭这封告发信只怕并不足以扳到严分宜,尚需一个条件。”
邹应龙见老夫犹犹豫豫心中大急:“敢问恩师还需什么条件?”
徐阶缓缓道:“正如子木方才所说,严党私募军饷。这事说小也小,说大了,就是图谋不轨。是大,是小,全凭君父量裁。毕竟,为福建前线提供军饷,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陛下的心思,你们大约还不了解,他是一个不耐烦的人,对钱之一物也看得极紧。严嵩之所以圣眷不堕,那是因为他有高超的理财手段。这次严分宜能够为前线筹集军饷,不用花国家一文钱,就算陛下知道了,估计也是龙颜大悦,如何会惩办严首辅?”
“这……”邹应龙呆住了。
周楠也皱起了眉头,确实,这事其实最终还要嘉靖来当裁判,全靠皇帝自由心证,实在不好弄。这事严党显示出极强的筹款能力,而这也是皇帝最看重严嵩的一点:“还请恩相指点。”
徐阶:“此信只能说明严阁老的钱花在什么地方,还差从何而来这条。找出钱的来路,老夫才好做文章。”
周楠忍不住点了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单靠李家父子的告发信,证据链还不完整,也做不成铁案。
至于查钱来路的事情,自然有徐阁老的门生故吏去费神,和他周大人也没有任何关系。
周楠的使命到此刻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等了。
可这究竟要等多长日子,阿九婚期将至,师公也命悬一线,等不起啊!
那么,再加上一把火吧!周楠心中想。
周楠:“恩相,倒严一事现在就可以着手了。仁寿宫走水之后,严阁老已渐渐在陛下那里失去了信任。下官听说蓝道行蓝仙长云游至京师,他是天下有名的道德之士,恩相不妨进于驾前。”
徐阶闻言霍地转头盯着周楠,眼睛亮得要将他看透了:“子木此计大妙!云卿,你下去之后斟酌一下折子该如何写,一旦时机成熟立即上这弹劾严嵩乱政不法。”
是啊,这个法子实在太妙了,我老夫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嘉靖天子笃信道教,尤其是在晚年,更是狂热追求长生。日常除了在西苑打坐练气,就是将所谓的仙丹一把一把地吃。所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道家修行,讲究的是财侣法地四大要素。
法:就是教法,方法。不得法,就是盲修瞎练。
侣:同修、道友;《礼记》曰:独学而无友,必孤陋寡闻也
财:有一定的经济条件;因为在修道的初级阶段,要把心思和时间在最大程度上用来修行,相应的就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治生。如果没有一定的物质基础,是很难修道的。看看出家人和在家人就知道了。古人讲:无财不足以养道。
地:修道的场所,道场。不同的环境,风水是不同的。
财,皇帝不缺钱。
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对皇帝来说,道法和护持通修的道友最为重要。因此,从嘉靖初年起,皇帝就不断让地方官员推荐大德高人入宫。
前有龙虎山祖师邵元节,后有其弟子陈善道。
如今,嘉靖修长生之心愈加迫切,可惜驾前却没有合适的高人随侍,正是将蓝道行推荐进宫的好时机。
蓝道行是道家大宗师,有人说此人是自三丰道人以来最接近神仙的。
此人品德高尚,熟悉道家典籍,上个学者型的修行人。
别的道人为了吸收信众,爱使江湖幻术骗人。这个蓝道人却不,只和人谈玄论理,以学问服人。
也因为如此,他在上流社会的名气极为响亮,如今已经是道家的领袖。
最妙的是,此人深受王阳明心学影响。来京之后,经常参加徐阶组织的心学门人的讲座,和徐阁老这个名义上的“心学掌门”私交甚好。
徐阶自然知道蓝道行对严嵩诸多不满。
嘉靖皇帝对身边方士道人的话深信不疑,如果能够将蓝道行安插到他身边,自然可以深刻地影响到天子,未来也会在倒严的行动中发挥巨大作用。
有这么一个重要人物出首,事情就好办了。
周楠是怎么想出这么个好办法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行人,怎么会对皇帝的心思和性格了若指掌,此人倒是个可用之才啊!
听到徐阶这话,邹应龙大喜:“是,恩师,学生这就下去写。子木此计甚好,佩服,佩服!”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周楠是个小人,心中颇为不屑。
今天一看,周子木果然大才,我不及也!
他朝周楠深深一揖:“子木,以往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周楠慌忙回礼:“同为徐门一脉,你我自当戮力同心为恩相效力。”他很自然地挤进了徐门的队伍。
邹应龙点头:“应当的。”
徐阶:“云卿,另外,尽快查出严党是从什么地方筹的款子,如此才能毕尽全功。”
邹应龙:“是,学生知道。”
周楠见徐阶下了决心,松了一口气,忙道:“阁老,你看下官的安置?”
也是时候问老徐要犒赏了,正七品朝廷命官,我来了。
徐阶忍不住心中一笑,这个周楠,真是热中于官职名禄啊!其实,这个世界上如云卿这样的君子和严家父子这种小人并不多,多的却是如周子木这种烟火气十足的俗人。
他出身贫寒,又吃过那么多苦,有如此性子也可以理解。
就挥了挥袖子:“下去吧,老夫自有见教。”
这让周楠不用担心,尽管去上任就是。
周楠大喜,又要谢。
邹应龙却道:“恩师且慢,子木不可去通政司做官。”




闲臣风流 第三百零八章 弄巧
“什么?”周楠忍不住气恼地叫出声来。
徐阶看了看邹应龙,问:“云卿此言何意?”
事关自己的前程,周楠凝神聆听。
邹应龙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周楠,满面热切地说:“子木,听说你得了顺天府加试头名,一个举人功名十拿九稳,进士科也不在话下。将来自然要依旧做你的行人,进而六科给事中,都察院言官御史,然后六部主事、员外郎,何等光明的前程。如何能够自甘堕落去通政司做经历?一旦离开行人司,以后可就回不去了,我倍感痛心。”
说到这里,邹大人已是痛心疾首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讲,进六部做主事、员外郎之后,下一步就可以考虑到地方做巡抚,有生之年部堂级高官有望。当然,如果你进士科考得好,点了翰林,那就是奔着做宰辅去的。
这才是徐门弟子应该走的从政之路,内心中,邹应龙已经将周楠当成和自己一样的徐党核心人物了。
周楠一心要做一个七品经历,看他架势连科举都不想参加了,堕落成这样简直就是混蛋嘛!
这行为就好象现代社会的一个中央正处级官员,正该好好呆在部院里熬资历,蓄人脉,锻炼工作能力。却空降到地方做个区长、县长,为的就是主政一方的风光?
那不是笑话吗?
邹应龙的想法周楠可以理解,问题是,这科举对他来说实在太悬了。高官老周自然想做,可也可考虑自己的成色。能够以杂流入仕,这辈子能够混个正四品知府他就满意了。至于巡抚、部堂,拜托,我可没这个本事。
周楠微笑:“承蒙云卿教诲,在下……”正要谦虚几句,然后铁了心去做那个经历。
突然,徐阶道:“云卿之言有理,却是老夫考虑不周,如此却怀了子木前程。此事情做罢,就让子木暂时去通政司你的参议判事厅做个代知事,你们二人好好查一查严嵩财源的事情。”
最后又说:“子木,还有半年就是乡试,然后就是会试,好好考。”
是的,周楠以前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人品又不太好,实在入不了他徐阁老的眼。
在徐阶心目中,周楠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连做他门人的资格都不够。当初将周楠派去军器局,也不过是走的一步闲棋。能发挥作用自然是好,如果没用他也没损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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