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臣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山尽
李高这才突然发现,自己手头虽然有兵丁,可财政大权却捏在周楠手头。
钱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失误了,我应该一到就先抢财政权的。”李高心中闪过这句话。
周楠看到满面气恼的样子,心中得意:李兄,军器局权力争夺战第二波,你输了。别忙,第三波马上就来,别人报仇不隔夜,咱老周报仇只隔一夜。
闲臣风流 第二百四十八章 第三波马上到
衙门里的衙役兵丁是李高赖以立足的根本,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在军器局也呆不下去,他就急眼了。
李高从来没有在机关衙门呆过,根本就不明白底层人士的心思,眼前的情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以前仗着王府的势骄纵惯了,加上又心胸狭窄,如何受得了这种气。
顿时热血上头,一把扭住身边那个正要去领钱的衙役,骂道:“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站住,给劳资站住!”
说罢,就一记耳光抽去,正打中那人的眼睛。
人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衙役哎哟一声,捂着脸蹲了下去。
李高还不肯罢休,抢过一根棍子就夹头夹脑地猛抽,只打得那人在地上滚个不停。
“什么叫吃里扒外,我与李副使一正一副,同衙为官,究竟谁是内,谁是外?”李家人行事卤莽冲动周楠是见识过的,眼前的一切早在预料中。他见火候已到,给早已经安排好的人递过去一个眼色,大喝:“住手,李高,你要反了吗,给本大人住手!”
突然间,有人悲叫一声:“老二兄弟,你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你又做错了什么?”
话音落下,有个大个子兵丁冲上来,一把抢过李高手中的棍子,顺手将李大人拖了个趔趄。破口骂道:“姓李的,你好威风好杀气。自从你一到衙门就对咱们喊打喊杀的,视我等如奴仆。你算什么东西,蓟辽总督,还是总兵、参将?”
以下犯上,好大胆子,这是疯了吗?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李高吃他推了一记,暴跳如雷,大声吼道:“来人,把这狗东西给了捆了。”
周楠插嘴:“休要造次,李大人,你要体恤士卒。都是妈生爹养,如何能够乱打人,再说他也没什么错。”
李高红着眼怒啸:“对上司动手,目无尊长,也叫没错?”
两个兵丁迟疑地走过来,大个子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开,厉声骂道:“滚开,你们两个混蛋,平日间一口一个兄弟喊得亲热,今日却帮着别人来捆劳资。姓李的狗官又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平日里天天被操得半死,动辄打骂,他是你们的爹啊?劳资今天大不了不当这个衙役,被派到军器营造那边做工,左右也有酒肉吃,有婊子玩,总好过给姓李的当灰孙子。”
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周楠身前大声道:“周大老爷,小人愿意去军器营造那边干活。”
说罢,又昂首对众人喊道:“不想做李高孙子的就跟我去投靠郭副使。怎么,没胆子,周行人自然会为我等做主。”
听他这么说,大家心中都是一动,想起周楠这边的好处,又记起李高的凶残,就有人乱糟糟地跪在周楠面前:“我等愿意去军器营造那边。”
“就是,在李高这里除了干活,就是挨打,咱们不干了。”
“我等再不受姓李的气了。”
“姓李的,不许打人!”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家别怕,这衙门是周大老爷说了算,还轮不到他李高。”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亮,顿时,呼啦啦整齐一地人,所有衙役兵丁看李高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怒火。
兵变,军惊,营啸?
李高终于畏惧了,他知道一个不好自己说不定就会被愤怒的士卒撕成碎片。
法不责众,自己被被大伙儿一顿暴锤,即便报到上头去又能如何,难不成将这一百人马都杀了。他李高也免不了被上司斥责胡作为乱作为,激起群体事件,不堪大用,这官儿可就当到头了。
李高本是个纨绔子弟,什么时候遇到过如此危险,顿时惊得面容煞白,身子颤个不停。
老郭忙走到他身边,道:“李大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局面已不可控制,还是快走吧!”
“是是是……快走,快走……”李高惊叫一声一跃而出,闪电般地逃回判事厅,砰一声将大门关上。
众士卒发出一阵轰笑。
周楠心中大乐,学着李高的语气,朗声道:“众儿郎听着,你们以后就去军器营造那边听郭副使管辖好了。不过,那边自有匠人,干活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们。依旧如常,负责地方治安,缉私、捕盗、捉逃。今日休假一日,预支了工食银子回家去吧!”
“是,多谢大老爷。”众人起身,领了半月工资喜滋滋地散了。
就这样,这一百号人马顺利地成为老郭的部下,周楠彻底控制了整个军器局,也彻底将李高变成了摆设。
后衙中,老郭朝周楠竖起了拇指:“大老爷高明,轻易将将李大人的权柄剥夺了。现在李高那厮要人没人要权没权,就是个摆设。他如今又犯了众怒,将来这日子只怕难过了。行人心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属下佩服,佩服啊!”
周楠心中得意:“我也是从衙役出身的,下面人的心思最是清楚。你要想人心归附,既要有雷霆手段,又得怀菩萨心肠。所谓打一棍子给个枣,如此别人才会畏威怀德。姓李的一味在衙役兵丁那里逞威,遇到事抬手就打,又不给任何好处。别人又不是受虐狂,谁肯服气?对比之下,跟着本大人的却是吃香喝辣,美气得紧。世上的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老郭笑道:“确实,换我老郭是衙役,也不尿李高那一壶。不过,前天夜里巡检司钱巡检班房里发生的事得想办法封口,不然传出去,须是一场风波。”
周楠听他这么说,心中不觉气恼,骂道:“送去老钱那里的十几个匠户直娘贼都是饿狼,竟将女囚给叉叉了,这不是给老爷我寻麻烦吗?”想了想,道:“老郭你去给老钱说一声,叫他给那两个妇人银子,把人远远地带去保定府扔在那边。”
说完,他还是不太安心,补充一句:“多给些,务必要让那两个妇人满意。”
事情是这样,前天晚上,为了应付钱巡检年考的差事,周楠让老郭从军器营造那边点了十几个人当着囚犯送过去关在牢房里,又吩咐老钱要好生款待他们。
钱巡检被周楠晾了几日,此刻见到人,心中欢喜。给十几个匠人录了口供定完罪之后,就关进班房里,又叫人杀了一腔羊,筛了几坛酒款待。
匠人们在班房里大碗酒大块肉受用,好生快活,不觉大醉,就生起事来,竟看上了关在隔壁栅栏里的两个乞丐婆子。
原来,钱巡检被年考逼得快要疯了。周楠这头死活没有解人犯过去,他一想,不行,本官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总归要挣扎一下。
本官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于是,这两日他就带着手下到处巡逻,准备抓几个不开眼的做奸犯科之辈凑个数。
也是钱大人运气不好,各地都在应付年考。各地竭泽而渔,小偷窃贼都被官府捉光了,要想捡漏谈何容易。
没个奈何,老钱就随手抓了两个四十来岁的乞丐婆子回去,胡乱定了个盲流罪。加上周楠送过来的十几个匠人,在年考的时候总算得了个中中的考语,过了这道难关。
老钱的巡检司经费不足,人手不足,班房年久失修,牢门就几根腐朽到摇摇欲坠的木栅栏。
一个胆子大的匠人见对面的班房里关着两个乞丐婆子,酒意上头,就出言撩拨。说你两个妇人好手好脚的,干什么不能糊口?实在不行,嫁个好人家,生一大堆娃娃,也算是为国家做贡献。做讨口子,也不怕丢人?
又调笑着说,看你们一把年纪了,估计也不能生。否则,劳资倒可以纳了做小老婆。
一个乞丐婆子吃他调戏,心中气恼,回嘴说,老娘能不能生你够胆就过来试试,整不死你?看你那干精瘦猴模样,估计也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吃。
“啊哈,这可是对男人尊严的挑战,不能忍!”那匠人酒意上头,勃然大怒,伸手将栅栏一摇,门竟然倒下了。
于是,匠人就顺利起冲进女囚牢房。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可描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禽兽不如。
那十几个匠人都是猛男,一点就炸,怎么忍得住,都从破门,破门而入。
接下来的事自然更加不可描述。
巡检司看守班房的两个兵丁见此情形,大惊,急忙上前制止,可又如何制止得了这群荷尔蒙旺盛到爆炸的壮汉。加上巡检大人吩咐过,不可慢待了这十几个客人,吃了几拳之后就溜了。
到天明,汉子们瘫软了一地,两个乞丐婆子被轮番侍侯,身心得到极大满足。心中暗道:老娘我被捉的时候还吓得要命,想不竟是如此畅快,真是菩萨保佑啊!
应付完年考之后,匠人们领了一钱银子的茶水,餍足地回了军器局。
这次去巡检司当犯人,好酒好肉管够,还有妇女,简直就是欢乐假期。
要知道军器局的匠人们每月也就三五钱银子工食,还得养活一家人。从年头到年尾,也吃不了几次肉。这次巡检司之行,宛若一梦。想来帝王富贵,也不过如此吧?
人生苦闷,做匠户和衙役的,尤其苦闷。这一夜过得爽利,自然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必然会传到兵丁们耳朵里去。
这事乃是匠人们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自然要往大里吹。于是,在他们口中,一腔羊变成了酒楼里上等宴席,一钱银子的茶水变成一两。至于那两个浑身破烂的肮脏的乞丐婆子则摇身一变,变成二八佳人仙女下凡。
那些什长们听到这事,心中嫉妒得发狂。要知道,去巡检司的事周楠可是先找到他们的,这好事本应该落到自己头上的。
可这事怪得了谁呢,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要拒绝这种美事。
人之秉性,一遇到事总不肯自省,喜欢迁怒他人。
于是,大家自然而然就恨上了李高。若不是你李高和周大老爷闹,咱们怎么可能错过这个美差。
人家跟着周大老爷,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跟了你李高,除了被打被罚,操得跟牛一样,又得过什么好处?
被周楠预先安排好的人一挑拨,今日,兵丁们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彻底暴发。全体反水,投到老郭麾下。
听到周楠的吩咐,老郭也觉得这事都好生善后,急忙跑到钱巡检那里。
钱巡检听老郭说完话,吓了一大跳。自己管辖的巡检司里竟然出了这种事,真传出去,别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窑子吗?上头一追究,自己别说这个官做不成,只怕要被下到大牢里了此残生。
案情重大,他也不敢耽搁,许了两个乞丐婆子各自五十两银子堵了她们的嘴。然后派了心腹押着二人,日行千里,扔到了保定府的地界里了事。
这事成为钱巡检心中的一根刺,事后他一想起来还是不安心,又派人去保定那边查访。
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妇人得了这笔钱之后,洗了脸换上干净衣裳在保定府定兴县支了个棚子买起了茶水。又过得两年,各自寻了个老实人嫁了,倒也算是得了个不错的归宿。
那一夜,彻底地改变了两个乞丐婆子的命运。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最可气的是,两个妇人还在家里给老钱这个大恩人立了长生牌位,每日烧香祈福。
钱巡检事后又想了想,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板着手指算了算,给周楠的感谢花了二十两,给匠人买酒肉并茶水钱,五两。打发两个乞丐婆子,一百两。
一百二十五两是不是太多了点。这笔钱,直接用来讨好知县难道还怕年考?
亏,亏大发了!
最操蛋的是,自己还被周楠捏了把柄。
钱巡检心中给周大人下了一个评语:此人就他娘是个笑面虎,把你给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
周楠是不知道老钱心里是怎么想的,若知道,绝对会大喊冤枉:老钱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如果不抓那两个乞丐婆子,不就没这事吗?这属于是非人力可以控制的因素,本官也不想的。
老郭办完差事回来复命:“行人,李高那厮呢?”
周楠撇了撇嘴:“还把自己关在判事厅里呢,估计是怕出来被愤怒的群众打。民意如水,水可载舟,也能覆舟。”
老郭哈哈大笑:“李高吃了这个教训,以后也老实了。”
周楠淡淡一笑:姓李的不过是一个副职,所依仗的不过是裕王府的势力。他现在在衙门里既没有财政权又没有兵丁,且犯了众怒。就算心怀怨毒,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这军器局权力斗争第三波就这么结束。
周楠大获全胜,彻底控制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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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 第二百四十九章 美丑论(求票)
当然,周楠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以他对李家人的了解,这对父子都是不是省油的灯,心胸狭窄,行事简单粗暴,必然不会甘愿吃这个大亏。
周楠想了想,李高若想报复,只能走上层路线,用上头的人来压自己。
而这恰好是周楠最不担心的。
工部说到底是小阁老严世蕃的地盘,老严和王府是政敌,那边还插不进手来。况且,工部给事中邹应龙又是徐阶的得意门生。徐阁老将周楠安插在军器局所谋甚大,邹应龙必然会死保周楠。
最最要紧的是,王府插手政务可是大忌。若是传到嘉靖耳朵里,天子心中必然犯嘀咕:老子都还没死,你裕王就要有所作为。你是谁,连储君都不是,如此勇猛精进,是不是想效仿唐朝的李二郎李世民让我退位当太上皇?
接下来几日,房山那边又送来一次刚冶炼的生铁,老郭也不客气,直接就以质量不合格为由退了回去。
李高也没个奈何,硬生生忍了。
他只每日躲在判事厅里喝茶看书,身边连个服侍的书办也没有,日子过得凄惨,估计也是彻底认命了。
“老郭,本大人今日要回城探亲,估计会在京城住上几日,局里的事情你照应一下。实在有事,可派人来报。”这一天周楠难得地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完毕。
“放心好了,就隔壁那鸟人,也翻不了天。”老郭鄙夷地看了看李高的房门。
周楠想了想,道:“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可是,我不是吏部文选司郎中,又不可能把李高赶走。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将来还是要处的。将来若李高服软,他家矿上的生铁还是得收的,这回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未来的李国丈和李国舅还是不能得罪得太狠。
老郭嘿嘿笑道:“再说吧!”
周楠提着包袱出了衙门,上了马车,又回头说:“老郭你也是一把年纪了,事行有度,过犹不及,林宝宝那边少去些,要有节制。君子执身要正,要慎独。”
老郭不以为然,好你个周大人可是名声在外的,现在却教训起我来,做人不可太徐阁老。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周楠这一走,郭二老爷就抖起来了。
年末营造那边也没多少事,加上地方上的年考已经结束。地痞流氓小偷窃贼都放了回来,地方治安开始紧张。
老郭就带上几个兵丁开始巡街,顺便收税作为衙门来年的日常开支。
忙乎了一气,殴打了几个不开眼的小贩,抢了一手推车的芦苇席,转手变卖之后,又钻进了林宝宝的房间,爽歪歪。
不觉,周楠来白各庄已经十日,也到了回家看望荀芳语的日子。王世贞也应该回来,作业需要交过去,还得在他那边上几堂课。
想起家人,周楠归心似箭。
十几里地,加上城里几路路的距离转眼就到。
回到家中,荀芳语却不在。一问,黄豆回答说,王世贞已经回京城了,派人过来问老爷什么时候过去上课,如夫人这才知道老爷你拜王大老爷为师。
同时,王世贞老爷的家眷也从太仓来京与他团聚过年。
如夫人说她应该过去拜见王家的夫人,执弟子礼。
“今日一大早,如夫人就备了礼物,带着安婆子和几个丫鬟去了王大老爷府上。”
周楠欢喜:“师母来了,我倒是要过去拜见一下。”心中又赞,荀芳语不愧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礼数倒是周到。得此贤内助,夫复何求。就是……稍微丑了些……咳,我纠结这个做什么。好看的皮囊千千万,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芳语是我的亲人,你还能嫌自己的亲人生得不好看?
再说了,她身材好啊!
兴冲冲地奔赴王家,周楠拜见了王世贞。
王世贞见到自己的学生,问他怎么去军器局做大使。
周楠自然不会说这是徐阶的安排,苦着脸道:“回恩师的话,司里指派,学生也只能听命行事。行人行人,就是要到处跑腿。学生只是郁闷不能天天到你这里聆听教诲,生怕耽误了学业。”
王世贞:“也对,公事要紧。其实你的文章也算是入门了,自己平日里多读多背多写,自然会有进益。再说,你在军器局行走估计也不会很长。到时候回行人司,再到我这里读书就是。你的作业呢,给我看看。”
周楠恭敬地将自己的作文递过去,他这阵子忙着跟李高斗法,学业有些荒废,这几篇文章也做得潦草。
见王世贞微皱眉头,周楠忙打岔:“师尊,不知道府中老太爷的事情怎么了,可有需要学生效力的地方?”
听周楠问起自己父亲的案子,王世贞将稿子放到几上。叹息一声:“哪里有那么快就下定论的,已经是年底,三法司都不受理公务,一切要等到来年开春。你一个小小的行人,又能帮得着我什么?好好读书,别叫为师操心就好。”
叹完,他又一脸的欣慰:“子木,你能有这份心,为师非常高兴。好了,好了,你我师生这么多日子才得以重聚,已是午时,就留在这里吃顿饭吧,顺便见见你师娘。”
说起自己的妻子,王世贞非常高兴。
很快,一桌酒菜摆好,王世贞娘子和荀芳语牵着手出来。
王家是太仓豪门望族,可说来也怪,王元美却没有纳妾。
做为王世贞的关门弟子,周楠已是王家最亲近的人,自然没那么多避讳。
就上前给师娘磕了头。
师娘大约四十多岁,相貌非常普通,甚至有点丑,但给人一种亲和力。
周楠心中啧啧称奇,心道:想不到写出了《金瓶梅》这种绝世奇书的王世贞娘子相貌如此普通,还不纳妾。可见,娶妻这种事情关键是看人品,相貌真不重要。
夫妻在一起生活,关键是那种舒适的生活状态,那种浓浓的亲情。至于美丑,其实和真实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关系。
哈,下一篇作业有了,题目就叫《君子如玉》或者《论美德》。
王老师写起小说来虽然天马行空,风流不羁,但在生活中却是一个严肃的人。太仓王家的家规也严,讲究食不严,寝不语。
一顿饭竟吃得悄无声息,叫喜欢热闹的周楠甚是难受。
好不容易等用完饭,开始上茶点,王世贞夫人才展颜一笑,和周楠夫妻拉起家常来。问荀芳语这次来京城和周子木团聚,北地的生活还习惯不习惯。又抱怨说京城天气实在太干燥,这两日只感觉面皮发紧,心中也是烦恶。
周楠回答说师娘是江南人氏,怕是不服水土,平日间可多吃些素菜水果。
师娘又苦恼地说,这京城除了大白菜还是大白菜,哪里去寻素菜水果,总比不过江南,这个季节正是橘子上市的时候。
周楠道:“师娘,学生倒是有个法子。若真身子觉得不稳妥,可带信给老家,叫家里人寄一些泥土过来,冲水喝,包治百病。”
王世贞夫妻大为惊讶,说想不到还有这个法子,到是可以试试,这就写信回家去。
两家人说了半天话儿,王世贞又要叫周楠读书。师娘道:“老爷,子木在外当值,好不容易回京城一趟,如何能留,未免不近人情。”
王世贞一笑:“也罢,周楠你回去吧,改日再来上课。”
周楠如蒙大赦,忙和荀芳语告辞而去。
出了王府,坐进马车,周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荀芳语说:“今日的作业做得不成,怕是要受责罚。还好有芳语你在,不然今天非被折腾到半夜不可。也是,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如何能这般耽搁。娘子,想煞为夫了。”
说着,再顾不得其他,就伸手抱住她的纤腰。
荀芳语大惊:“老爷不要。”她话少,只低呼一声,红着脸不住摇头
一路风光旖旎,不觉回到家中。
荀芳语实在是怕了丈夫的禄山之爪,忙叫过黄豆和窝头,吩咐他们明日出城到乡下寻一下,看能不能买写梨给师娘送过去。
周楠大喜,说夫人真是细心,连这都能想到。
荀芳语:“这是做学生的应尽的孝心,不但师娘,就连妾身也觉得有些水土不服。”
周楠吃了一惊:“娘子有什么不妥,可需要找郎中回来看看。”
“不用了,也不是生病。”荀芳语有些苦恼:“就是天太干,感觉浑身都在发痒,尤其是面上。”
她不说还好,一说,周楠在留意到荀芳语的脸出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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