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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越小四的暗器手法本来就相当不俗,再加上距离大公主又不远,这一下正正好好打在了大公主的右手腕上。而闻声回头的三皇子眼见得那明晃晃的匕首朝自己刺来,大骇的情绪刚刚上头,就只见大公主手腕被玉佩击中,痛呼一声之后匕首落地。
如果是从前,三皇子一定会先怨恨越小四为何不来救自己,为何只是击落了大公主手中的匕首,可刚刚听到父皇那一番狗和狼的区别,他福至心灵,意识到这会儿唯有靠自己把局面扳过来,这才能够建立起相应的威信。
想到那次在金陵城,他在越千秋的蛊惑又或者说鼓励下,将那牙朱一剑穿心,他猛然生出了一股勇气。他右手一撑地面猛然站起身,随即便扬起右手,竟是重重地一巴掌甩在了大公主的脸上。眼见这位气势汹汹的皇长女一下子被打懵了,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振奋起来。
昔日大公主仗着是先皇后的女儿,横行霸道,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却惹怒了皇帝,所谓高贵的出身被完全撕开,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姐你闹够了没有!”他愤怒地一甩袖子,厉声呵斥道,“这么多年来,父皇可曾少过你一分皇长女的尊荣?无论什么赏赐,你都是头一份的;就连你看中的男人,哪怕是到姊妹那里去抢,父皇也不曾怪罪过你。你扪心自问,父皇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不知道好好过日子,宽慰父皇他老人家也就罢了,反而变本加厉,我行我素,这些年有多少忠臣良将被你坑得愤而辞官,又或者左迁罢官?好,就算这些不全是你的责任,你自己屈指数一数,你去祭拜过母后几次?你既然执着于是母后的亲生女儿,可连这最起码的孝道都做不到,你看重的只不过是母后之女这一层皮,根本就不曾想过应该负起的责任!”
越小四刚刚只是打落匕首,却留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大公主,本来就是想看看三皇子是不是知道借题发挥,借人立威,如今见人领悟能力果然还不错,他不禁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可听着听着,他那笑容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越千秋那小子的风格?这么快就找到了道义制高点?
而大公主只见过三皇子逆来顺受,何尝见过他如此翻脸?在吃了一顿疾言厉色的训斥之后,她登时恼羞成怒,可还没等她重振旗鼓,便只见三皇子转身再不看她,而是往前疾行数步,就在最靠近御座的台阶前跪了下来。
“父皇,大姐历来唯我独尊惯了,所以一时失心疯,还请父皇网开一面。”
这样轻飘飘没有半点诚意的求情,在大公主看来比怜悯更让人愤怒。气得直发抖的她下意识就想扑上去捡拾地上的匕首,可眼前人影一闪,她就只看到一只脚踩在了那把如同自己希望似的匕首上。她抬头看清楚那张脸之后,一时如遭雷击,说不清是绝望还是愤怒。
“萧!长!珙!”
“是我。”越小四脚下微微用劲,巧妙地将那匕首往后一挑,就犹如脚上长了眼睛似的将那匕首勾起,将这凶器朝甄容的方向踢去。当匕首被甄容轻轻巧巧用双指夹住的时候,越小四已经逼近了大公主面前。
“何苦呢?身为皇上长女,就算你最不喜欢的人成了太子,要出手对付他,你也不应该随随便便任性而为,被别人当成了枪使。”见大公主倔强地嘴唇紧抿,一言不发,他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轻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双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是楼英长吧?是他告诉你,只要在今天这册封后的太子朝拜皇上大典上发难,揭开新太子殿下的软弱无能,到时候这就是一场闹剧。再配合他在外头发动一场兵谏,皇上一定会从善如流地收回成命。届时小十二那个安国公主也就成了笑话,你的威名也能重新树起来。”
大公主只觉得后背的所有汗毛都几乎一根根竖起,竟是难以抑制地尖叫道:“你怎么可能偷窥到我和他见面?”
“我当然不用去偷窥。”越小四笑容可掬地耸了耸肩,“我只是凭借对你的了解猜一猜。”
他一面说,一面扫了满朝文武一眼,脸上那笑容越发灿烂:“而且楼英长必定还对你说,今天来观礼的那么多达官显贵,有的是人对新太子殿下不满,只要你第一个站出来,那么就有的是人跟着出来反对,是不是?嗯,我说,各位都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让大公主一个女人冲在前面当靶子,是不是不太厚道?有不满就出来,既然想逼宫,就别藏着掖着了。”
随着他这似揶揄,似诱导,似挑唆的话,刚刚暂时安静下来的大殿上顿时如同表面波澜不惊的油锅里被人浇上了一瓢水,瞬间完全炸裂了开来。
顷刻之间,就已经有七八个大臣从队列中出来,有人朝越小四扑了上去,仿佛要找其理论,也有人扑通一跪,犹如最忠心臣子似的泣血陈情。
总而言之,三皇子窝囊无能,兰陵郡王萧长珙奸佞无耻……至于甄容,好吧,新封了晋王还不到一个半月的他华丽丽地被无视了。因为每个人都非常清楚,把人安了个晋王萧敬先之子的名头,然后给人封了个晋王的主谋,不是萧长珙,是皇帝。
而因为甄容肩膀上的刺青,很多人甚至在人封了晋王之后私底下议论过,说甄容是皇帝的私生子。可既然人封的是晋王,改姓的是萧不是姬,大多数人只能选择沉默。少之又少的反对者,也在皇帝将那些反对的奏章束之高阁之后,渐渐消失了。
所以,见自己的“义父大人”被围攻,甄容犹豫了一下,就发现越小四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摇了摇,最终就没有上前解围。可就是这样一会儿功夫,他便只见越小四身后也被人围住了。仿佛那些原本打算冲着三皇子来的官员因为三皇子就俯伏在皇帝脚下而偃旗息鼓,转而围攻越小四,捏起了那个实则并不算软的柿子。
而在那声声控诉和痛骂声中,他看到原本该是众人目光中心的大公主渐渐被人排挤了出来。只见她面色恍惚,一只右手还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仿佛还沉浸在刚刚和人说话时的情景。他就是这么微微一分神,便只听一声闷哼,慌忙回神朝人群中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甄容赫然瞧见越小四的肩头竟然深深扎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慌忙一声怒喝扑了上去。然而,几乎就是在他前去援救越小四,飞扑上去的一瞬间,站在文武百官前列的两个官员闪身出来,一个跃向三皇子,一个赫然冲向了皇帝!
而甄容在扶住越小四的肩膀时,就察觉到了对方体内犹如大河奔腾一般,生生不息,毫无滞涩的真气。那一瞬间,他的心头就犹如爆开一朵灯花似的,瞬间一片敞亮。
这家伙根本就是装的,天知道那匕首怎么回事!
尽管不怎么擅长做戏,可甄容还是厉声暴喝之后,一个旋踢将周围几人暂时逼退。
在甄容扶着自己疾退的当口,越小四突然挣脱了他,脚尖点地,整个人就保持后退之势朝三皇子的方向激射而去,在空中一个利落的旋转,竟是凌空一个泰山压顶,直接弓背砸向了那个短刀劈刺,将三皇子逼入死角的宗室亲贵。
两人脊背碰撞之际,哪怕在这嘈杂的地方,耳力好的人仍然能够听清楚那一声清脆的爆响,继而便是一声极力压抑的惨呼。毫无疑问,那惨呼绝对不是越小四发出来的,而是属于那个被他这一下压断了脊椎的某个可怜人。
而甄容有心想要退去对付一下皇帝面前那个刺客,奈何背后那七八个文武官员犹如不要命似的死缠上来,本来只想应付应付的他顿时动了真怒。当分神注意到飞坠砸人奏效的越小四已经转头看向了另一个直奔皇帝的刺客时,他终于不再想着别处,一个利落的动作将袍角掖在了腰里,手上终于用了真功夫。
“昏君受死!”
面对行刺者这一声昏君,北燕皇帝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将那把连鞘的天子剑举到了身前,仿佛有充足的自信能够凭着这不曾出鞘的宝剑击倒刺客。
果不其然,那出身宗室的刺客动作极其笨拙,甚至及不上之前去杀三皇子的人,疯狂挥舞匕首两下刺空之后,就被皇帝一剑磕飞了手中凶器,整个人仆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皇帝为这刺客的拙劣而眉头微皱时,他突然捕捉到了一声机簧扳动的微微响声,他下意识地霍然弹起退避。然而就是腾空的这么一刹那,他就看到了那近在咫尺的小箭,仿佛是他主动朝那凶器来处迎上去似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想起了当年曾经和人斗剑时的种种经历。知道他所有招式习惯,知道他所有喜好偏爱,几乎洞悉他身上每一个角落和细节的,这天底下只有一个她
在失踪了十五年之后,难道是她终于回到这个人间了吗?
上元团圆日,她竟是在此时突然出现了?





公子千秋 第六百四十八章 刺字为罚
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出的一大堆事情,足以让金陵城里的官民百姓整整一个月都不愁找不出话题。然而,街头巷尾的议论只不过是持续到正月十六上午,就被另外一件原本谈不上多大的事情给盖了过去。
晋王萧敬先竟然准备在今天堂而皇之地把裴旭当众声明逐出宗谱,甚至不肯承认是自己女儿的裴宝儿纳进门!请注意,是纳侧,而不是娶妻!那可是堂堂裴氏,据说传了两百年的名门,现如今竟然要被一个从北边过来还没几个月就封了晋王的北虏给纳为侧室?
所以,从昨天晚上朝云楼传出消息开始,晋王府门前那条本来人人绕着走的大街上,就有不少假装路过的人,说句不夸张的话,仅仅是一个时辰路过的人,比往日十天半个月路过的人都多。等到门前侍卫开始出来清场,这些看热闹的人就退到了街口继续张头探脑。
“你们去看过告示没有?之前那些失踪的家伙,不少都是北燕密谍,现如今罪状和口供都张贴在了各处闹市。听说昨儿个裴相……咳,习惯了都改不过口,听说裴旭昨天在玄刀堂的时候,亲口承认和那个罗中书是知己密友,得知实情就气昏了,现在还起不了床。”
“只怕今天这晋王纳侧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会被活活气死都不一定!”
“就算这裴家丑闻一桩接一桩,眼看这世家门庭就要败落了,那位人在晋王府的裴小姐也不过是庶女,可直接就这么住在了人家里等着上杆子给人做侧室,也未免太不要脸面了!”
“脸面值几个钱?现如今裴家那些个看似金尊玉贵的嫡出女孩儿,等过了一年之后,是不是及得上人家还未必可知!就凭那位从北燕刚过来之后没两天,皇上就册封人为晋王的胸怀,你怎么确定皇上这次不会大手笔地再给那裴家庶女一个诰命?”
“好好的裴家小姐不做,要去给人做小!就算现在风光,将来正室王妃一进门……呵呵。”
街口好些闲汉众说纷纭,可当发现之前在晋王府门前大街上清场的侍卫们竟然到街口来撵人,他们顿时不乐意了。
毕竟,虽说裴家的姑娘怎么都轮不到他们这样阶层的人,可萧敬先不论在北燕身份地位如何尊贵,在他们眼中却不过就是个北虏,北虏纳高门庶女,这在不少人眼中也是间接贬低吴人,再加上这其中有好几个裴家买通的闹事者,少不得鼓噪了起来。
然而,晋王府的侍卫们手段却不比那些官府的衙役差,眼睛又尖,只要发现是谁的叫嚣有挑事的倾向,那就瞅准了人下手猛揍一顿,让人短时间说不出话来。以至于好几个收了裴家的钱躲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的闲汉竟是头皮发麻,悄悄溜了。
当有几个少年嘻嘻哈哈骑马经过这里时,眼见这么一副景象,为首的一个就忍不住问道:“这是干什么?虽说今天晋王不是正儿八经的成亲,可大好日子晋王府的侍卫在街头打人,这像什么话?”
萧敬先之前招募的这些侍卫,不少本来就都是他的王府旧人,被暗中放在大吴多年,他们从以前开始就不见主子安生娶个女人在王府里,如今没能看到他娶妻,可至少正儿八经纳侧了,因此今天人都自发出来清场,恨不得把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全都给揍得半身不遂。
所以,听说有人质疑,立刻有人面露凶光看了过去。然后……那就没有然后了。能呆在晋王府的人至少都有一双还算亮的招子,还不至于认不出来过自家晋王府好几次的某位熟人。当下凶神恶煞的凶徒转眼间变成了笑容可掬的迎宾,恭恭敬敬给来人行了礼。
“九公子这么早就来了?”
“还没到时辰,我就是特意绕过来看个热闹的。”越千秋骑在马上笑眯眯地看着那说话的侍卫面色陡变,随即很有些气恼的样子,他就耸了耸肩。
“晋王纳侧我们当然都会来喝一杯喜酒。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带着大伙儿去玄龙司那边走一趟,把某些证词录一下。等过几天,里通北燕的官员,朝廷会依法处置,剩下的没造成太大危害的平民,则是直接脸上刺了北燕密谍四个字,流放到北燕去,永世不得回大吴。”
“就算有人故意损毁刺字,可既然知道叛国贼们刺字的地方是哪,那块地方就算是烧伤损毁要蒙混过去,想来也难糊弄人。”
这种从未有过的密谍处置方法从越千秋口中说出来,一时间别说那些侍卫瞠目结舌,就连看热闹的闲汉们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侍卫们中间有不少北燕人,但忠诚的与其说是国家,还不如说是萧敬先这个人,故而听了只觉得太促狭。可闲汉们就不一样了。
寻常百姓去给北燕当密谍,周霁月等人没来,但所谓的登记,只不过是严诩这个玄龙将军需要给实习校尉们登记一本名册——哪怕所有信息他这儿都齐全,可签字按指印,然后领自己的一份东西,这却是需要本人的,严诩甚至铁面无私地禁止代领。于是,少年郎们只能怏怏领了自己的冠服。
这是九品武官的冠服,虽说品级低,可用严诩的话来说,因为这次捉拿的那一批密谍基本上没有任何难度,所以奖赏自然就不可能很高,可原本少年们只是实习校尉,这就马上转正,便是堂堂正正的武官了,仍然喜出望外。
再加上金银表里,哪怕是朝廷抄家慷他人之慨,还是足以让少年们心满意足。
毕竟,各大门派之前被总捕司钳制得狠了,弟子们大多苦哈哈,他们在武英馆固然每个月有补贴,可何尝有过那么多私人财产?
一时兴起的小猴子甚至嚷嚷是不是换上新衣服去晋王府喝喜酒,结果被越千秋一句闲闲的话给说得立时打消了这炫耀的主意。
“小猴子你可想好了,晋王是超品亲王,你这是九品校尉,到了地头你算是下属来给上司纳侧磕头贺喜,还是单纯只是作为晋王下辖武英馆学生的身份去喝喜酒?”
眼见得慕冉也立刻停下了拆包袱试新衣的动作,越千秋这才看着笑眯眯看热闹的严诩道:“师父,我看霁月她们几个女孩子未必会去晋王府凑这个热闹,我可带着小猴子庆师兄他们几个过去了。你确定真的不去晋王府看看?”
“不去!”严诩不耐烦地大手一挥道,“萧敬先要是娶王妃我还不得不去,他只是纳侧我去干什么?你这个玄刀堂掌门做代表就行了,没看阿圆和阿宁也懒得去?对了,如果那个死小胖子溜过去,你记住给我揪住他的领子把人拽回来。北燕都立太子了,我们大吴也快了。这种关键时刻,他要是还乱跑,看我不收拾他!”
见严诩那口气不像小胖子的表哥,而是很有了点老师的派头,越千秋不禁莞尔,随即装模作样拱手作揖道:“师父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可要是小胖子坚持要观礼,难道只能动粗?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公子千秋 第六百四十九章 重礼和拖走
正如严诩说的,正月十六这天的晋王府绝不是门庭若市。尽管裴旭帷薄不修,又在最关键的时候犯了最大的错误,但裴家好歹也是传承百年的世家,女儿宁可被逐出宗谱,宁可不惜名分,也要跟着晋王萧敬先,这并不算是很光彩的事。于是,高官们没一个捧场的。
反正,萧敬先也没送给他们喜宴的帖子,对吧?
而之前只是被口头邀请的武英馆的少男少女们,则是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少女们多数不感兴趣。小姑娘们敢爱敢恨,在她们看来,裴宝儿离家出走和人形同私奔似的住在一起,这没关系,可萧敬先你要喜欢人家就明媒正娶,不喜欢人家就另外想法安置,纳什么侧!
少年们却在那天见过裴宝儿,只觉得人还算大方,性格也不错,和他们的山长大人瞧着还挺般配的,再说萧敬先都邀请过了,多数人就打算去贺一贺,怎么也得给人一个面子吧?
至于礼物嘛……在问过萧敬先之后,打算去的几个人问过越千秋之后,越千秋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搬来了很多套新书。
于是,晋王府门前收礼的人看着少少的几个客人送来的礼物,忍不住眼皮子直跳。
第一个送的是《李太白集》一卷——毕竟,指望越千秋把李白那众多诗篇全都背出来是不可能的,于是如今卫朝大诗人李白就只剩下了可怜巴巴二十多首诗。
第二个送的是《杜工部集》。
第三个是《出塞诗选集》。这就更膈应人了,不是摆明了说大吴想要北伐吗?不过这也还真应景,自家晋王府里还有征北堂呢!
收了八部诗集,眼看着八个少年兴高采烈进去喝喜酒了,临时被派来收礼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可紧跟着就听到门前有人高声说话。当听到其中一个称呼赫然是越九哥时,他们就立刻露出了非常慎重的表情。因为谁都清楚,刚刚那些少年送的书来自何处。
鼎鼎有名的鹤鸣轩出品,那可都是越千秋联合越家姻亲秦家捣腾出来的!
现在越千秋本人到来,又会送什么诡异的礼物?
随着外头的说话声,回到金陵后胖了一点,但又窜高了一点,于是仍然显得干瘦的小猴子就第一个窜了进来。他笑吟吟地对两个侍卫拱手打了招呼,随即就奉上了自己的贺礼。和前头那几个少年的裸包装书籍不同,他送的是……精装版——精装版大吴会典第一卷。
然后,接下来几个人送的是第二卷,第三卷……以此类推。等到了越千秋时,双手空空的他却是笑眯眯地点点头道:“我的贺礼比较多,一会儿会用车送来,得劳烦两位到时候帮忙搬一下东西了。”
两个侍卫满脸堆笑地连声答应,把越千秋接了进去,可等到这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两个人顿时苦巴巴地认命叹了一口气。
能用车来装的贺礼……这位越九公子还真想要把晋王府变成书山文海不成?要不是他们知道当初自家晋王为了笼络这位越九公子,送下常人根本无法抗拒的一笔豪礼,越千秋却奏请吴帝将那些产业一一赐还,丝毫不贪,他们这会儿肯定把越千秋当一毛不拔的吝啬鬼了!
可越千秋不过前脚刚进去没一会儿,他提到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晋王府门口。两个侍卫闻讯慌忙迎出去,见车夫从座上跳下,紧跟着便先后搬下来四个贴着大红喜字的箱子,两人正要说话,来人却拍拍双手抹了一把汗珠:“这是九公子的贺礼,原样送到。”
车夫撂下这话立刻转回车前,策马扬鞭就走。眼看原地撂着四个箱子,两个侍卫也只能无奈地上前搬运。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四个箱子两个沉重,两个轻飘飘的。等到都搬进晋王府,想着要书写礼单然后入库,他们见箱子既没有封条也没有上锁,就大胆将其打开。
这一打开,两人顿时傻了眼。第一个沉重的箱子里是上好的冬衣以及皮裘,第二个沉重的箱子里是一个构造繁复的妆奁匣子,打开之后,从各种首饰到梳蓖应有尽有,极尽华美,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家造办的。第三个第四个轻飘飘的箱子里里,是春夏秋的几套行头。
发现这绝对是送给新人的,两人再不敢造次,慌忙带上箱子去请示上峰,又是懊恼又是后悔——这要是回头丢什么东西,他们就是有嘴都说不清。
就是两人急急忙忙先去找人的时候,一个胖墩墩穿着王府侍卫服色的少年瞅准机会闪进了门。见两个负责收礼的侍卫果然消失了,他就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不枉我备了这么一份厚礼用越千秋的名义送来,果然你们都猜不到。唔,刚刚街口那个陈深说了,让我去东院找郭二,他到时候会带我去后头找个地方猫着,我远远看一眼就走。”
小胖子确实很懊恼。皇帝竟然不让他来,他只好绞尽脑汁找了借口说见严诩而出宫,甩下侍卫独自过来了,还换了一套提早就和晋王府侍卫陈深说好的侍卫服色。至于回头怎么向皇帝交待的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好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跑这一趟,可对于这座晋王府,来过几次的他也不算太陌生,此时趁着前院小小骚乱,他顺顺利利找到了之前刻意笼络的那个郭二。见人认出他之后露出了极其惊骇的表情,小胖子正要开口宽解两句,对方就苦笑了起来。
“英王殿下您还真来了……”
“什么叫真来!我昨天晚上不就和你们说过,让你们预备行头和接应我,我要观礼吗?”
见小胖子有些生气,郭二不禁苦笑道:“可这事儿已经被人发现了啊!”
话音刚落,心中一紧的小胖子就只见屋:“九公子,人都被引走了。”
“很好,你在前头帮我看着点,我带着英小胖跟着你。”
小胖子已经气得肺都要炸了,奈何越千秋的手法不轻不重,他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死命挣扎更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最后只能非常郁闷地被人拖着走。就在他下定决心,宁可暴露行踪也要阻止越千秋把他给原路带回去的时候,就听到耳畔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刚刚我可没骗你,我之前才去了一趟玄龙司,师父说,让我拦着你,不许你来晋王府。如果你来了,我就算揪着领子也要把你拽回去。昨天晚上,师父给皇上带去了一个消息,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那个你从来都瞧不起的北燕三皇子,据说已经要被册立为北燕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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