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纵使是赵弘润素来对王位并无热切,此刻站在天坛上,看着万民跪拜,心中亦难免澎湃不已。
澎湃之余,他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惶恐与不安。
因为在此之前,有他父皇赵偲在背后为他支撑,而如今,父皇已经过世,他唯有一肩承担。
虽然近两年来,老爹赵偲已逐渐将大权转移给他,让他逐渐适应,但背后突然少了一个支撑,赵弘润难免也有些不适。
惶恐不安之余,他心底也涌现出强烈的责任感。
因为他的父皇赵偲,将偌大的国家交给了他,自此之后,将由他来守护这个国家,守护国内的子民。
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道政令,都将直接影响到整个国家、以及整个国家的臣民。
“呼……”
长长吐了口气,赵弘润目视着天坛底下的臣民,沉声说道:“诸卿——平身!”
“谢陛下——”
天坛下,传来了臣民们的谢声。
魏洪德二十七年八月二十四日,由于旧王赵偲驾崩,二十五岁的太子赵润仓促继位,继承大统,成为魏国第九代国君。
此后,新君赵润为先王赵偲、禹王赵佲发丧,举国哀悼。
大魏宫廷 第130章:丧办【二合一】
新君继位之后,紧挨着就是国丧。
往年,新君继立时留下的庆贺之物,在城内会放置许久,但此次,这些庆贺之物很快就换上了白绫,以至于放眼全城,到处飘白,一副肃穆气象。
而此时,朝廷亦以新君赵润的名义正式发布檄文,悼念先王。
对于先王赵偲的驾崩,要说举国魏人痛哭流涕,这当然不现实,但相信绝大多数的魏人都会对这位君王的过世而感到悲伤,尤其是国内的平民阶层。
要知道,先王赵偲那可是一位将「国家」排在「宗族」前头的君王,虽然不能说在此之前就没有历代哪位魏王那样做过,但绝对没有赵偲来得彻底、来得纯粹。
也正因为如此,赵偲在位时,与国内的贵族势力始终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甚至于在某些时候,贵族势力还会通过宗府作为媒介,与王权抗争,为的就是谋取更大的利益。
而这些赵偲从贵族势力手中好不容易夺过来的利益,最后又是摊薄到了哪方手中呢?无疑正是魏国的平民。
相比较「魏王赵慷」时期,动辄从平民征收税收,赵偲虽然仍被不少人——尤其是当年因为南燕萧氏一事而被牵连的家族幸存者——称作暴君,但在民间,这位君王的拥趸倒也不少。
而除此之外,先王赵偲亦不忘约束贵族势力的特权,虽然在某些程度上还是难免出现「金赎替罪」这种妥协,即被定罪的贵族,十有八九最终都能以通过支付大笔赔偿为代价而逃脱刑罚,但相比较楚国那种贵族视平民如草芥般的国情,魏国这边无疑要好得多。
总得来说,先王赵偲是一位功大于过、对魏国影响至深的国君。
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无论是朝廷草拟这位君王的谥号,还是朝中史官归拢这位君王的评价,最终还是以正面居多。
“陛下,这是礼部草拟的先王谥号,请陛下裁定。”
八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赵润继位后的第二日,礼部左侍郎朱瑾,便将一份他们所拟写的谥号词表,交由赵弘润这位新君过目。
所谓谥号,大抵来说就是后人对先人生前功绩与品德的评价,一般来说都是「美谥」,最差也是「平」,不过也有例外。
就比如赵弘润他父皇赵偲当年继位时,由于深恨其父赵慷,便大逆不道地裁定了「炀」作为赵慷的谥号。
「炀」乃恶谥,即不好的谥号,有批评的意思,字意大概就是好内远礼、去礼远众、逆天虐民、好大殆政、薄情寡义、离德荒国等等。
用炀作为一位君王的谥号,等同于直白说这是一位暴虐的昏君了。
而这次情况不同,新君赵润与先王赵偲的关系有目共睹,因此,礼部的官员们尽可能地拣好字作为先王的谥号,像什么德、庄、文、穆、昭等等等等,只要是历代魏国君王未曾使用过的谥号,几乎皆在这份词表中,看得赵弘润是眼花缭乱。
“「德」字居然留着?”
坐在甘露殿侧殿内,手持着这份谥号词表,赵弘润颇感意外地询问道。
要知道,他父亲赵偲是魏国的第八代君王,在其前面还有七位君王,按理来说,在这个重视名声、重视德品的年代,似「德」这种美谥,应该早已经用掉了,没想到却仍然留着。
听闻此言,礼部左侍郎朱瑾遂表情古怪地做出了解释:想来不是历代君王不用德这个美谥,而是不好意思用。
赵弘润闻言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历代不好意思,那本……唔,那朕就不客气了,朱爱卿,就拟定这个德字。……德、德,唔,单字不太好听啊,再加个「文」吧,文德!”
所谓的文,亦是美谥,大抵就肯定君王内治,褒赞对于这位君王治国有方、爱民如子等等。
『两字?』
礼部左侍郎朱瑾愣了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要知道,如今世上的谥号几乎都是单字,可眼前这位殿下倒好,拣了德作为先王的谥号不算,居然还加了一个文字,这可真是前所未有。
“这……不合祖制吧?”朱瑾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什么?”赵弘润微微皱眉瞥了一眼朱瑾。
也不晓得是新君继立的威势所致,礼部左侍郎朱瑾被赵弘润看了一眼,心跳骤然加剧,连忙改口说道:“陛下息怒,臣的意思是,宫内有文德殿,与谥号……”
“改了!”
还没等朱瑾说完,就听赵弘润淡淡说道:“从即日起,文德殿改成「昭武殿」!”
『……』
朱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心中,文德殿的殿号,那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有什么问题么?朱爱卿。”赵弘润问道。
朱瑾暗暗苦笑,自忖无法改变眼前这位新君的意志,只好领命:“臣……遵命。”
此时在殿外,燕王赵疆与桓王赵宣就站在殿门外,听着赵弘润与朱瑾的对话,大概是二人前来寻找赵弘润时,见后者正与朱瑾这位礼部左侍郎商议谥号的事,就没有打搅,站在殿外等候着。
待等礼部左侍郎朱瑾离开之后,燕王赵疆与桓王赵宣走了进来,带着几分微笑向赵弘润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你们两个也来这套?”赵弘润随意地摆了摆手,随即说道:“方才,我给咱们父皇拟定了「文德」两字作为谥号。”
“我俩在殿外听到了。”桓王赵宣苦笑一声,欲言又止地说道:“皇兄,这个谥号合适么?臣弟恐怕有人会说三道四……”
要知道,美谥的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若是与该位君王的生平不符,很难保证不会遭到天下人的攻击。
“说三道四?谁敢?”赵弘润轻哼一声。
他知道的,他父皇赵偲这辈子的心愿,就是有功于国家社稷、无愧于历代祖宗,事实上,他父皇也做到了,虽说功绩不见得能盖过他魏国历代的某几位君王,但作为儿子,赵润肯定是要支持他老子的对不对?
至少在祖父赵慷与父亲赵偲之间,赵润肯定是站在他父皇这边的。
倘若这世上果真有在天之灵这个说法的话,他完全支持他父皇赵偲回来,先王赵偲过世的时候,其实也并无什么不甘心。
这两位,皆是在达成心中夙愿后平平稳稳地过世,从某度角度来说,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跟着赵成宜来到后院主屋内的灵堂,赵弘润一眼就瞧见南梁王赵元佐坐在一条板凳上,面似枯槁、目光呆滞。
“他……似这样多久了?”远远指了指南梁王赵元佐,赵弘润询问赵成宜道。
赵成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南梁王赵元佐,压低声音在赵弘润耳边说道:“大概四五天前回到大梁的,闯入府邸见过家父的遗容后,就一副失神模样,家母叫我搬了个凳子,他大概已经坐了三四天了,每逢用饭时我都去问他,他说都没有胃口……”
在向赵弘润解释的时候,赵成宜的表情异常的古怪。
因为在赵成宜看来,他父亲赵元佲可谓是在毫无遗憾、毫无不甘的情况下安然过世,虽然当晚有咳血的迹象,但那只是老父亲不听劝告、喝了一些酒的原因。
因此,赵成宜心中虽然悲伤,但并不痛苦。
可南梁王赵元佐这位三伯倒好,闯入他家府邸看到他老父亲的遗体后,就失神落魄,双目呆滞,这让赵成宜实在难以置信。
要知道据赵成宜所知,南梁王赵元佐对他父亲赵元佲那可是深恨已久,很难想想这位三伯在得知他父亲过世后,竟会如此的哀伤。
『枯坐了三四日?水米不进?好家伙,这是要再走一个啊……』
在听完赵成宜的讲述后,赵弘润表情古怪地看着远处的南梁王赵元佐,低声对赵成宜说道:“堂兄,要不你再去劝劝?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两日,怕是南梁王府也要开始办白事了……”
“我劝了,奈何不听啊。”赵成宜无奈地说道。
想了想,赵弘润最后还是自己出马,迈步走到南梁王身边,在咳嗽一声后,轻声唤道:“南梁王?”
南梁王赵元佐毫无反应,直到赵弘润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他这才反应过来,用一双眼眶凹陷的双目看向赵弘润,声音沙哑地说道:“是太子啊……哦,不对,如今应该称作陛下了。”
“这算是嘲讽?”赵弘润轻笑着问道。
瞥了一眼赵弘润,南梁王赵元佐淡淡说道:“没这心情。”
“我觉得也是。”
赵弘润点点头,随即示意在屋内的一名门人搬来一把凳子,就坐在南梁王赵元佐身边。
注意到这个举动,南梁王赵元佐不解地看向赵弘润。
毕竟就他们俩的关系,可远远没有到坐在一起的地步。
“听说你在这里枯坐了三日,不眠不休、水米不进……怎么?你是打算跟先王、禹王一同葬入王陵?我跟你明说,父皇临终前嘱咐过,务必使他与五叔、六叔同葬,可没有你的位置……”赵弘润半开玩笑地说道。
“嘁!”南梁王赵元佐冷哼一声,大概是想表达对赵弘润的玩笑不屑一顾。
随即,他冷冷说道:“陛下放心,我还能活上许久……”
看着南梁王赵元佐那蜡黄的面色,赵弘润表情古怪地说道:“未见得。”
南梁王赵元佐面色一滞,随即亦古怪地问道:“你在担心我?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早点死。”
“那就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赵弘润淡然说道:“正如我当年所言,我并不觉得你是隐患,故而也没有忌惮你的道理……就目前而言,我倒是希望你能活上许久,否则,我大魏一口气损失三个大人物,那可真是……”
“……”
南梁王赵元佐默然不语。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正如赵弘润所言,似他这般数日不眠不休、水米不进,以他的岁数来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只是他实在是难以成眠,茶饭也没有那个心情。
魏王赵偲的过世不用多说,在南梁王赵元佐心中,这位四兄弟的死,简直就是大快人心,虽然他从未敢在外人面前提过,但他心中,对赵元偲那可是充斥着深深的恨意的。
被流放南梁十七年,不得不亲手溺死亲子,这一桩桩仇恨,岂是那么轻易就能一笔勾销的?
正因为如此,哪怕得知天子驾崩,南梁王赵元佐也没有前往皇宫悼念,仿佛完全将这件事忽视。
但禹王赵元佲的过世,却让南梁王赵元佐无法忽视。
在彼此年轻时,两人就是劲敌,在「赵偲谋逆夺位」先后,他俩又是立场鲜明、分处敌我的敌人。
而在那场内乱的最终,赵元佲击败了他,让他堂堂靖王,被流放南梁十七年;而他呢,亦重创了前者,让当时正值壮年的禹王赵元佲,终身告别武事,一辈子只能拄着拐杖行动,稍微有点大动作便咳嗽不止,甚至于咳血不止。
可以说,他俩是两败俱伤,都未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当年,怡王赵元俼暗中联络他时,透露出有办法使他再次返回大梁的事时,南梁王赵元佐不单单只是想报复赵偲,他更想见见,那位阔别了十几年的劲敌——五弟赵佲。
到时候,在分个高下。
虽然当时禹王赵元佲早已退出朝廷、隐居田园,但赵元佐相信,只要赵元佲得到他重返大梁的消息,必定会再次出面。
果然,在「五方伐魏战役」前,在他魏国最危难的时候,禹王赵元佲终究还是毅然出山,拖着病重的身体返回大梁。
当年「大梁内战」,是他赵元佐略逊一筹,不幸战败。
而前些年「五方伐魏战役」中,却是他赵元佐略胜一筹,比赵元佲更早击退了韩国的军队。
在这彼此「一胜一败」的平局下,南梁王赵元佐还期待着二人下一次的交锋,使他能彻彻底底击败那个他一生的宿敌,却万万没有料到,禹王赵元佲就这样过世了。
赵弘润猜得没错,在南梁王赵元佐心中,禹王赵元佲的分量确实不一般,当日在得知后者的死讯后,南梁王赵元佐仿佛感觉天塌了。
而眼下,赵偲这个想要报复的对象死了,视为此生宿敌的禹王赵元佲也过世了,纵使狡智如南梁王赵元佐,此刻心中亦万般茫然。
更要紧的是,在他魏国,无论是新君赵润,还是国内那些年轻的将领们,小一辈们已经足以接过国家的重担,而似他这些旧时代的残留,似乎一下子就成了可有可无的添头。
这种种,让心高气傲的赵元佐难以接受。
『……』
看着南梁王赵元佐失魂落魄的样子,赵弘润心中涌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不会真要再走一个吧?』
大魏宫廷 第131章:新君执政【二合一】
按照先王赵偲的遗嘱,待其下葬之后,宗府的人不单单将禹王赵元佲紧挨着这位君王的尸骨合葬,更将怡王赵元俼的棺材也移至赵偲身边,与禹王赵元佲一左一右,仍旧陪侍他们的四王兄两旁。
此后,赵弘润以新君的名义发布诏文,按照历代的规矩,禁三个月的婚喜嫁娶,亦不得沾酒,以悼念先王。
三个月之后,一切照旧。
美中不足的是,无论是赵弘润的六哥赵弘昭,还是禹王赵元佲的二子赵成岳,皆由于所在地与大梁相隔千里之遥,未能及时赶回来——当赵成岳击退进犯朔方郡的林胡,火急火燎赶回大梁时,那已经是两个月后,而赵弘昭返回大梁,更是在半年之后,这两位姬赵氏的子弟,皆未能赶上亲眼目睹其父下葬,实为遗憾。
为了表彰禹王赵元佲对国家的贡献,赵弘润在思考之后,决定保留「禹」这个王号,削一级封赏于其子赵成宜,简单说就是册封后者为「禹侯」,且允许世袭罔替,永不削爵。
除非禹王赵元佲的后人谋国作乱,那另当别论。
国丧之事礼成之后,接下来的一些繁琐事,便交由礼部全权代理,比如说给先王赵偲、禹王赵佲、怡王赵俼三人合盖庙宇,享受香火等等。
关于守陵一事,在国丧之后,现禁卫军大统领李钲、内侍监大太监童宪,二者联袂来到赵弘润面前,向这位新君请辞,说是乞骸骨、为先王守陵,免得无知宵小冒犯王陵。
临辞前,李钲与童宪分别推荐了继任者。
李钲举荐的,无疑正是赵弘润的前宗卫长卫骄,后者这段日子跟随着李钲,逐渐亦能独当一面,哪怕一时半会还有些不适应,自有李钲提拔的禁卫军将领们辅佐,倒也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
而童宪,则亦举荐了赵弘润身边的小太监高力、高和两兄弟,由这两兄弟执掌内侍监。
在这件事上,赵弘润也做出了他的决定:他将这兄弟俩当中性格比较稳重、刻板的哥哥「高力」打发到内造局,而将弟弟「高和」留在身边。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赵弘润看来,高力那家伙太过于刻板,一点都不懂得幽默,而弟弟高和虽然反应慢半拍,但最终还是能理解赵弘润平日里开的那些玩笑,虽然大多其实并不怎么好笑。
不过严格来说,反而是执掌内造局的高力权柄更大,毕竟是掌握着一切宫造的司署。
对此,赵弘润感慨颇多。
因为无论李钲也好,童宪也罢,皆可以称得上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如今看着这两位告老前去守陵,赵弘润心中亦有诸般不舍,在几番挽留未果后,他对李钲、童宪二人分别赐了一块出入城门的令牌,叫二人手持这块令牌,随时可以出入大梁,见令如见君王。
不得不说,这是莫大的荣誉,那块令牌,足以成为李钲、童宪二人的传家宝。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赵弘润觉得,李钲与童宪二人这一走,这一生大概是都不会再离开王陵了。
“陛下,那我等就告退了。”
李钲与童宪拱手施礼后离开了。
禁卫军与内侍监分别交替了权柄,剩下的,就只有拱卫司了。
不过这个司署,赵弘润并不打算改动,毕竟拱卫司的人,皆是先王赵偲亲手提拔的人,是值得信赖的,而且这些人大多正值壮年,若是将其闲置,实在是可惜。
相比之下,赵弘润更在意他身边宗卫们的去留。
因此在九月初的某一日,赵弘润将宗卫们都召到垂拱殿的侧殿,询问他们各自的打算——除前前宗卫长沈彧仍在商水县替赵弘润与秦少君未来的儿子守着这块采邑外,其余宗卫皆齐聚在此,包括已经贵为十万禁卫总统领的卫骄。
在这些宗卫中,除了卫骄以外,高括也已经有瞩意的司职,毕竟他以前就是青鸦众的直属上司,日后必定是挂在「天策府」下,负责为赵弘润打探各种消息。
与张启功统率的黑鸦众不同,黑鸦众专门负责干一些朝廷以及君王不太好出面的事,至于寻常的,就由高括属下的青鸦众出面——两者职权相当,井水不犯河水。
“殿下……不,陛下,前几日高括邀请我担任他的副职……”
宗卫种招,率先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高括故作不满地说道:“少自抬身价说什么邀请,高爷我纯粹就是见兄弟一场,赏你一口饭吃……”
这话,听着赵弘润与诸宗卫们皆乐不可支。
还别说,高括在大梁一带的三教九流都颇有威信,如今简直就是地头蛇中的地头蛇,倒也确实有资格说这话。
只可惜,种招丝毫没有买账的意思,撇撇嘴不屑说道:“投靠你?那我还不如投靠卫骄,十万禁军总统领,这职位怎么看都比你这小小的「天策府左都尉」来得高吧?”说罢,他转头看向卫骄,笑着说道:“卫骄,兄弟我投奔你,你提拔我弄个统领当当呗?”
卫骄闻言笑着说道:“我禁卫军目前正缺人手……”
一听这话,高括先着急了,毕竟种招跟他一直以来都是关系极好的搭档,并且种招做事也谨慎,高括早就惦记着将这个兄弟忽悠到自己这边担任副职,哪甘心被卫骄抢走。
他连忙说道:“种招,我劝你再考虑考虑,禁卫军的统领只是表面上风光,论权柄,哪有我「天策府都尉署」来得重?”
卫骄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喂喂喂,高括,你这话什么意思?”
“事实如此。”高括撇撇嘴说道。
不过还别说,除了卫骄的身份特殊这一点外,禁卫军确实没有天策府的势头来的重,毕竟赵弘润对天策府的定义是「督魏国一概兵戈之事」,可以代替军方两字,严格来说,禁卫军亦是隶属于天策府的监督下。
只不过论品秩,高括没办法命令卫骄而已——能命令卫骄的,唯有作为君王的赵润。
对于卫骄与高括相互玩笑,赵弘润看得亦是心中好笑。
好笑之余,他也有些感慨,感慨于当初跟随在他身边的诸宗卫们,一个个总算是能开始立业了。
“种招,你怎么想?”赵弘润询问种招道。
只见种招闻言瞅着高括嘿嘿一笑,怪声怪气地说道:“那就要看……高都尉的态度了。”
听闻此言,高括扁了扁嘴,生怕好搭档种招被卫骄抢走,无可奈何地说道:“邀请,是邀请,行了吧?”
种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此,其实众人毫不意外,毕竟在宗卫们当中,高括与种招平日里关系最好,怎么可能会分开。
“嘿嘿。”
见种招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高括得意地瞅了一眼卫骄。
对此,卫骄翻了翻白眼,不予理会,事实上,他早就说动了目前的宗卫长吕牧担任他的副职,因此,高括得意洋洋的模样完全打击不到他。
在笑着摇了摇头后,赵弘润又看向其余宗卫们,问道:“你们呢?”
果然,现任宗卫长吕牧笑着说道:“陛下,卫骄有意让我担任「东宫校尉」,我想想还不错,准备在禁卫军就职。……这样的话,卑职也无需离开陛下身边。”
赵弘润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彧、卫骄、吕牧,这三任宗卫长,赵弘润最是倾向于吕牧跟随在身边,原因就是吕牧的幽默感很好,总能跟得上他的思维。
而在吕牧之后,朱桂与何苗在对视了一眼后,说道:“陛下,我俩希望能调到商水军……商水军此番在与韩国的战事中折损过半,目前正缺人手,听说我等宗卫准备就职,商水军的翟璜盛情邀请,我俩也有些心动……作为男儿,还是应当在沙场上建立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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