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良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山黛
传旨的公公又要自己尽量保全这些女眷的性命,尤其是梅家太夫人林氏。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做,才能获得杨大人的帮助,又不开罪宫里的公公呢?
闵玉山抓抓头发,心道:管它大爷的。今晚老子先去这东昌府最大的勾栏里抱着个小妞慢慢想吧!这一路押运犯人,可没什么艳福可享喽!
文秀摸着徐氏的脉门,脉浮而数,显然是虚弱已极。她只能叫秋淼慢慢的按摩着徐氏的劳宫xué,一边焦急的望向门口,看去取食物的锦衣卫何时回来。刚刚文秀狠了狠心,把院子能搜罗到的枯枝败叶都集中起来,烧了些热水备着。刚刚秋淼也拿汤匙给徐氏guàn了些热水下去,可是光靠热水也没什么用。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sāo动,众女眷都站起身来,把提着两口袋馒头的张虎团团围住。
张虎嚷道:“都给我闪开,一群饿死鬼,见了吃的不要命啦!”
女眷们方才退开几步,眼神渴望的望着装馒头的袋子,拼命嗅着口袋里传出的麦香味。
张虎提起口袋,兜个底朝天的把馒头往地上一倒,梅家女眷们跪的跪,趴的趴去抢这些黑面馒头,全然不顾馒头上已经沾了尘土,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文秀慌忙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们慢点吃,饿胃不能多吃,会出事儿的!”
秋淼也站起来,加入了抢馒头的行列。别的女眷多半是抢着一个就开始吃,不知道孙瑶琴是饿狠了还是怎么的,往怀里抱了六七个馒头,手里也捏着一个开始大口吃。秋淼见地上馒头还有,便捡了几个抱在怀里,拿回来给文秀:“嫂子,我们先吃点吧。”
文秀却是一脸着急:“先不忙,秋淼,你把热水倒出来,叫她们就着热水慢慢吃,不然饿的狠了,空口吃上几个馒头,一会吃完了渴起来,喝了水馒头会在肚子里胀起来,会胀死人的!”
秋淼已经抓着一个馒头啃了一口,听了文秀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忙去倒了热水来,喊着:“大家都慢点吃,都就这热水慢慢吃,我嫂子说饿胃不能多吃,都吃慢点!”
众女眷多半已经疯狂的咽下了一个馒头,此时已经没那么饥饿。听了秋淼的话,都去各自端上一碗热水,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秋淼端水给孙瑶琴时,她怀里的馒头已经没了三个。秋淼见状,欲把热水端走,孙瑶琴却说:“给我!”
原来这几天她喝凉水喝的太多,喝的胃里又冷又难受,此刻见了热水都如同甘霖一般。
秋淼说:“我嫂子说了,吃多了再喝水,馒头会在肚子里胀起来的。”
孙瑶琴说:“胡说,我此刻渴了,快给我水喝。”
秋淼不理她,转身走了。端着水去跟文秀慢慢吃。文秀自己吃了一个馒头,又悄悄揣起来两个。也使眼色给秋淼让秋淼揣起来两个。谁知道路上还会有什么事发生?有点准备总是好的。
孙瑶琴见秋淼不理她,自己去灶台边找到水瓢,去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又掺了些热水在里头,兑成一瓢温水,仰脖子咕咚咕咚guàn下去了。
文秀跟秋淼忙着把馒头掰碎,泡在热水里,用力搅拌,想让馒头化成一碗糊糊。好一点点的给徐氏往嘴里guàn。没注意到孙瑶琴从屋里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徐氏悠悠醒转。见文秀跟秋淼拿着馒头,自是喜从天降,秋淼伺候她吃了大半个。三个人依偎在一起坐在屋角休息,这时女眷们也都吃完了东西各自歇息着。
孙瑶琴的脸色却越发的痛苦起来,一会儿滚在地上杀猪一样的叫,直嚷嚷肚子疼。
秋淼走过去,说:“让你别吃那么多!你不听我的,现在肚子疼起来了罢!”
文秀拦住秋淼说:“秋淼别说了,她现在疼得难受着呢。”
文秀蹲下身子,查看着孙瑶琴的情况。幸好孙瑶琴没有吃太多,否则胀破胃袋,神仙也难救了。
文秀慢慢的给她按摩着肚腹。孙瑶琴疼的冷汗潺潺而下。文秀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梅家这些豪门贵妇,不过是经历了几天的饥饿,就癫狂成了这个样子。
落难良缘 第七十九章 闵玉山另辟蹊径
从绮香院里走出来的闵玉山,浑身舒爽的伸了个懒腰。
他身后依旧跟着张虎跟周豹,还多了一个府衙派给他的公差头目:王子成。府衙里派王子成带着六个公差跟闵玉山一起押运犯人。
于是闵玉山自掏腰包请他们三个在绮香院潇洒了一夜。这是闵玉山惯用的笼络手下的手段。
昨晚来到绮香院的闵玉山,硬是抢了这里的头牌桂香作陪。
为何说是抢?那天城里的张员外在绮香院做生日,提前一个月就约了桂香弹琵琶唱曲儿,还要在酒席上主持行令。
谁知闵玉山在楼下坐着吃酒时,瞧见了桂香的花容月貌,便喊来老鸨,硬是要桂香来陪自己吃酒。老鸨起初赔话谢罪,谁知道闵玉山亮出身份,老鸨不敢得罪他,张员外也不想横生出这一场是非。只好忍痛割爱,把桂香让了出来。
张虎不大好女色,周豹笑话他莫非是个和尚托生的。张虎也不还嘴,只顾喝酒吃肉。王子成倒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往这些烟花女子身上打转。
闵玉山见他的模样,不禁问道:“王兄可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所啊?”
在府衙里做个差人,俸禄并不太高,也不过一家人吃饭生活。王子成平日里哪有闲钱来这里吃喝耍子?
王子成嘿嘿一笑:“叫闵大人见笑了,小人还是第一次来。”闵玉山做出一副豪阔的模样来,笑道:“今儿个的花销全包在我身上,王兄不要跟我客气。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王兄只管说。就怕这里的婊子们模样丑陋,入不了王兄的法眼。”
王子成嘴里说着不敢不敢,眼睛却没少四处乱看。
周豹把老鸨叫来,闵玉山怀里已经搂了桂香,对老鸨说:“还有什么漂亮姑娘都给我叫出来,给我这几个兄弟看看,要是把那些丑八怪叫来,我拆了你的门面!”
老鸨脸上堆笑,对闵玉山连番奉承。使眼色叫了几个妓女来。周豹上前选了一个,拉着手去吃酒了。王子成却看着,也不说话,脸上流露出几分沉吟之色。
闵玉山道:“这些姑娘不漂亮?王兄瞧不上?”王子成说:“不瞒大人,小的不喜欢这些妖冶狂浪的女人。”闵玉山哈哈大笑,说:“看不出来,王兄你喜欢清纯佳人啊!”
老鸨忙在一边说:“有有有,前几日刚收了一个姑娘进来,就是还太生涩了,不会伺候人。大人要是不嫌弃,我叫来看看?”
闵玉山挥手道:“快去快去,啰嗦什么。”不多时,老鸨果然扯了一个姑娘来,不过二十左右年纪,瘦瘦的,一张鹅蛋脸,面容清秀。脸上流露出羞怯畏惧之色。王子成这才面露满意之色。从老鸨手里拉了这姑娘入座,要她倒酒给自己喝。
四人推杯换盏的喝起来。闵玉山虽然嘴上跟三人闲聊着,怀里还抱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他的心里却在不停的回想着这几天以来的所见所闻,不停盘算着将来的计划。
如果能攀上杨大人这层关系,自然是非常好的升迁手段。但是梅家虽然倒了,梅家的势力跟党羽在京城却没有被清除,梅家的男丁也只是下狱不曾问斩。难说梅家还会不会有翻盘的可能。
押运这群女眷的差事并不简单,戚丛峥都因此送掉了性命。现在这块烫手山芋又到了自己的手里
张虎周豹是自己的心腹,这王子成却还不知道是何等的性情。若是路上做了手脚,这人又不爽利,走漏了消息,难免就会得罪梅家在京中的党羽,那自然是大大的不划算。
但是,梅家众女眷的现状,却看起来是一个绝妙的缝隙,让自己从两重党争之中,借到往上爬的助力。
只要稍稍施以压力,稍稍推波助澜,这群各怀鬼胎的女人就会自己窝里斗起来。到时候若是真有人丢了性命,就将杨家小姐的死推在那个人头上便是。
而女眷们因为内斗而杀死的人,与我无关,自然也不会得罪梅家的党羽。我只要保证梅家女眷里的几个主心骨不死就可以了。
妙哇!
闵玉山得意得摸着自己新修剪过的胡子,脸色都似乎因为自己刚刚想到的这条妙计而容光焕发了起来。
“周豹,给我拿地图来。”闵玉山回到府衙中。张虎去采买行装,王子成去跟家人告别顺便收拾盘缠去了。此刻只有周豹跟前伺候着。
周豹取了地图来,又冲了一碗加了甜枣瓜子核桃的茶汤给闵玉山醒酒。闵玉山惬意的啜饮着茶汤,看着地图上的城镇标记。
“冬天了,陆路不好走啊,大人。”周豹在一旁进言,边说边看着闵玉山的脸色:“瞧着天儿,冷飕飕的,怕是没几天就要下雪了。到时候咱们路上怎么行走,车马都难行啊。”
闵玉山斜嘴一笑,嘴chún显得更加扁而薄了:“这不需你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主张。你看”
闵玉山将手指着地图:“从东昌府起,咱们往济南府走,过了济南府,便是周村,之后便进了青州府。这条路线都有官道,路上虽然也要翻山越岭,但是有大城镇的补给。过了青州府之后山路便少了,直接去羊口镇的出海口,坐上海船去营口港。那时候再走一段陆路去黑水格斯。”
周豹道:“大人安排的行程不错,小人近日听闻一件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啊。”
闵玉山抬头看着周豹:“你小子第一天跟我不成?有什么该讲不该讲的,快讲。”
周豹左右瞧了一下,确定窗前屋后没有耳目,方才凑近闵玉山的耳朵说:
“大人,我昨天见之前押运的锦衣卫喝酒赌博耍子,去偷听了一小会儿。他们似乎说之前的海船,沉的有蹊跷,似乎是被人从船底凿沉的。只是属下觉得奇怪,这样大的客船,是怎样才能从底部凿沉呢?”
闵玉山道:“不错,我也有所耳闻,江湖上有些奇人异士,能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这船自然有蹊跷,却不是你我该管的事情。周豹,你当我为什么要将之前那些锦衣卫遣送回京,有些事我们却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即使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落难良缘 第八十章 密使到达黑水格斯
周豹见闵玉山说的神神秘秘的,便凑近了问:“大人的意思是?”
闵玉山咧嘴一笑:“周豹,虽然名义上你是我的下属,可是平日里,我是不是都拿你跟张虎两个当自己的小兄弟一般?虽然你们口里叫我大人,可是我算是个什么大人,不过也是给上头跑腿干活的罢了。”
闵玉山往外瞧一眼,压低声音说:“梅家没获罪之前,梅老爷才算的个有名有号的大人。京都里这些皇亲国戚,高官大员之间的派系之斗,党羽之争。若是你我牵涉进去,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呢!梅家一群流放的女人都有杀手前来追杀,说明这群人身上有干系重大的秘密。你我自然是顺顺利利把她们送到吉王那里最好,其他的事情,却不是你我分内的事了。”
周豹说:“还是大人想的周全,小人真是见识短浅。”
闵玉山嘿嘿一笑:“学着点吧,小子。”
说完后从怀里取出两封火漆封好的密信,交付给周豹,并吩咐道:
“这一封交给去京城的信使快马加鞭,回禀给皇上,报告我们押运犯人的路线。这一封送往黑水格斯,请吉王派一艘大海船给我们,我们押解女眷到黑水格斯,须得走一段海路。”
周豹忙点头称是,才要去,又想起什么来,折回来问闵玉山:“大人,咱们坐船能直达黑水格斯么?”
闵玉山说:“早着呢,从港口下了船还得过雪原,过荒漠才能到黑水格斯。”
周豹吐了吐舌头:“我勒个乖乖。就那群弱不禁风的女人跟一群老太太,不死在半路上才怪呢!”
闵玉山说:“别闲话啦,快去送信吧。送完信你去吩咐张虎,去买些路上给犯人吃的粮食。不用买多了,路上饿不死她们就成了。省下几两银子,咱们到济南府再喝花酒去,听说济南府的妞儿,俊着呢!”
就在闵玉山的信使快马加鞭的赶往黑水格斯时,黑水格斯却迎来了另一个密使。
一行四五人艰难的走在没过小腿厚的雪地上,一脚踏下去要费很大劲才伸出另外一只脚复又踏入。这群人捂得严严实实,头脸俱都包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连眼睫毛上都挂上了一层冰珠子。
只听走到最后的一个惫懒声音的人说道:
“李掌柜c李大叔c我说李大叔,我真的不行了。我感觉我有点喘不上气了,眼前怎么还有点发黑呢?”
走在最头里的男声转头回道:“你喊个pì!再走不过半个时辰就到吉王行宫了,这一路你休息多少次了,再坚持一下就到。“
最后那人不再说话,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倒把李掌柜吓了一跳。赶紧回转过来,一边拍着他的脸一边喊:“小五子c小五子,你可别吓我。”
小五子一睁眼睛拽着李掌柜说:“李大叔,你让我躺上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
他有气无力的把手举起来比了一下。
李掌柜看着他倒也无可奈何,一边让他起来,一边从旁边随从背上的背包里摸出薄羊皮垫子让他坐在垫子上。
待小五子费劲翻身起来,就笑骂道:“我说这趟是苦差,不让你来,你非要跟着来。”
小五子眼睛一翻,口里嚷嚷着:
“我这不是为了避开我娘嘛,成日价喊着让我上进上进,非要我读书,你看我哪点像读书的料了。嘿嘿,李大叔,而且你这趟来吉王行宫,不是要跟你那当管家的兄弟做笔生意嘛,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边虽然苦寒,但各色皮子c人参鹿茸可是一点都不少。我祖母过了年关就是生辰,我也好孝敬她老人家点东西。”
李掌柜哈哈大笑道:
“就你小子会钻营,这边的好东西是多。你也少歇一会儿,咱们得赶赶路,这边日头短,一天黑就更冷了,风又大,找不着方向就危险了。我可跟你说,这边可是有熊的,别没做成生意,再被熊吃了去,我可没法跟你家老太爷交待!”
小五子被他说得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皮袄,慢慢的站了起来,认命的叹了口气,嘴里说着:“走走走。”
几人顶着风,走走停停的,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黑水格斯城门口。
黑水格斯是边关重镇,城高池深,黑灰色的城墙在这酷寒中,冻得如玄铁一般坚硬。厚重的城门旁,全副武装的守军,仔细的察验着每个人的身份。
李掌柜跟小五跟在后边慢慢的排队入城,前面有被疑为jiān细的被揪出来拖到一边先一顿bào打,又被拖了下去。小五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挨李掌柜更近了些。
终于lún到他们了。
为首的一个守军上下打量着李掌柜问道:“干什么的?”
李掌柜脸上马上堆满了生意人的和气的笑容,拱一拱手道:“小民是德亨商行的掌柜,来给吉王府送些丝绸并些百草堂的冰心丸。”
吉王府三个字一出,刚刚还闹哄哄的城门口顿时清静了下来,众人仿佛被掐了脖子的鹅,有女人拽紧了身边的小孩子,连眼神也不敢再瞟他们几个一眼。
感受到周围突变的气氛,小五有点疑惑,看向李掌柜,李掌柜仍是一派憨笑淡然的模样。
为首的守军转过头看了其余守军一眼,见大家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可有信物?”
李掌柜拿出一块黑色云纹牌子,正中一个大大的吉字,正是吉王府的牌子。守军接过来左右翻看了一下,确认之后马上交给李掌柜,像是多拿一刻便烫手一样。
旁边有人咕哝着:“真是胆子大,敢跟吉王府做生意。”
他身后跟着的一个看似外乡人的接话道:“小哥,跟王府做生意不是好事吗?”
旁边那人嗤笑道:“是好事,有钱挣可也得有命拿啊。”
旁边的守军拿刀鞘拍了他一下,喝道:“黄小六!嘴里胡咧咧什么呢!”
又乜斜了眼看了李掌柜,方才悄声道:“你是不是想被吉王府的人削成人棍chā在城外头呢,哪儿这么多怪话!”
声音偏不大不小被李掌柜和小五子听了个正着,小五子顿时懵了,“人人棍?那是什么鬼东西?”
李掌柜扫了一眼那守军,暗暗忖道:“这吉王府怎的连这些流言都不管,就由得守军乱说。”
那守军看没吓住他,倒觉得有点讪讪的,只得一挥手示意放行。
李掌柜就作了个揖,拉着小五往城里走去。
落难良缘 第八十一章 李掌柜口授密旨
虽然黑水格斯地处边疆,但由于朝廷与北方各部族早已签订和平盟约,开放互市,黑水格斯就成了一座胡汉混杂c商旅云集的边境之城。
与京城不同,黑水格斯的一切都给人一种天高云阔之感。高大的城墙,宽广的街道,坚实的房屋,举止粗鲁的奇装异服的路人,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小五无比好奇,进城时的恐慌早被兴奋所代替。
从城门口到吉王行宫的路,是黑水格斯最繁华的路段。两旁的商铺酒肆一家挨着一家,往来人流如织,地面上的雪被踩成了冰,稍有不注意,便会滑个跟头,引来路人的哄笑。
寒风中,人们冻得红彤彤的脸上,都年充满了一种边境的豪放与朝气。
李掌柜找了一家客栈先让人安顿下来,正色对小五说道:“我先去王爷行宫,你放下行李可以先四处看看,不要走太远,等我去办完事就回来找你。”
小五点头答应,开玩笑,他才不要去一个随便把人削成人棍的地方呢。
李掌柜嘘着他的脸色,有点不放心的又交待了几句,小五不耐烦起来:
“李大叔,我知道啦,你怎么比我阿爹还啰嗦。”
李掌柜笑了起来,略交待了几句就自去了。
一边走一边还跟周围商贩打听着皮子的价格,又打听了有没有老参买卖,十足十一个头脑jīng明的生意人。
终于到了吉王行宫,李掌柜上前拍了拍门,门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问道:“谁啊。”
李掌柜扬声道:“在下是京城德亨商行的,是奉你家大总管之命来给王爷送些丝绸药材等一应事务,我这儿有王府牌子为证,烦请通报一声。”
门房开了角门,接过牌子,跟李掌柜说:“请在门外稍后,等我进去回禀一声。”
说罢飞也似的跑去回禀。
过了很久,门子才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对李掌柜说,“你进去吧,大总管刚好这会儿有空。”
李掌柜一点头,跟着前方带路的一人进了吉王府。
他并没有四下张望,垂手恭敬而走,对吉王府的富贵景象只作看不见,可这王府实在是太大了,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了书房等待的大总管。
大总管冲他略一点头,叫他把包袱里的样货拿出来看了看,又问:“冰心丸是百草堂的吗,可是他家老太爷亲手制的?”
李掌柜弯腰十分恭敬的回话道:“正是百草堂老爷子亲制的,除了宫里用的,老爷子也只给咱们吉王爷亲手制了这冰心丸。”
大总管叫下人拿杯净水,用水化开了丸子,拿手指沾点送到嘴中,闭目品了一下,满意的说道:“果然不错,你且坐下,我们来商议一下价格。”
又摆手叫下人带门出去。
二人就静坐了一下,等到下人走远。大总管方才站了起来,在李掌柜身上捶了一下,又激动的抱了他一下,低声说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李掌柜也是满目激动,稍平复了一下,正容道:“兄长,稍后再叙。圣上有密旨,王爷可在?”
大总管一怔,说道:“王爷前些日子出去散心了,现在也不知道走到哪了。”
李掌柜低声说:“是圣上口谕,不用大张旗鼓,兄长代王爷接了也可。”
大总管听完口谕皱眉道:“梅家女眷倒是好安置,只不知圣上这个保护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她们住进王府?”
李掌柜摆手道:“这样太明显了点。圣上如今正在跟朝中太后一党因为梅家的事争斗,此刻倒万万不能生出别的事故。兄长可以另找别院安置,只照顾着别让她们丢了性命,别的倒也无碍。”
说完正事,二人都放松下来。
李掌柜这一路上都担心有人背地跟踪他,到了此地,见着了大总管,不由得松懈下来。跟大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大哥,我说吉王爷那个样子,怎么还敢出门,也不怕把人吓到,不是说”
“噤声!当心祸从口出!”大总管严厉的制止了李掌柜接下来的话,他站起身侧耳在门上听了听,回过头指着李掌柜:
“我看你是在京里安生日子过得太久了,怎的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被有心人听到,你有几个头也不够王爷砍的,还是你想试试王爷的水牢?真等着王爷发怒,我也救不了你!”
李掌柜慌忙自已掌嘴,连连道:“兄长莫要生气,小弟一时口快。”
大总管由得他打了自己几巴掌,才叹气道:“我知你是在我跟前松懈了,只你如今身份隐秘,皇上如此倚重你,你不能忘形才好。就算是在我面前,也不可太过松懈。我们王爷那是什么身份?敢对王爷不敬的人,现在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李掌柜在大总管面前倒如同小辈一样,被教训的头也抬不起,但心里却热哄哄的,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是一心为自己着想。
李掌柜把进城前听守军说的怪话一并告诉了大总管,大总管冷笑一声:“周世翔仗着自己手握兵权,已经越来越跋扈,他手下的兵狗眼看人低也是有的,王爷如今在外没几人知道,倘若让王爷听到这些话,哼,他周世翔这兵权怕是也掌不了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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