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为夫之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佳杏
李如风不知道的是,其实是因为陆希源写字太慢了。
要想把毛笔字写好,那靠的是经年累月的练习,不是像他这样,不过用毛笔数十日就想把毛笔字写的又快又好?那不可能!
快和好,只能取其一。
也幸亏他懂得一些统筹方法,在磨墨的同时审题。磨墨是机械匀速的运动,并不需要费脑力,所以他的注意力其实全部都集中在审题上,并不是李如风以为的那样一心二用。
这样才终于让陆希源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测验。
待他把卷子交上去,李如风最先拿过他的卷子,上下全部通览了一遍。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全部写完了,而且这样粗粗看了一遍,回答的还行。
李如风当然是想不到,现代生活节奏快捷,需要一心二用的地方太多了。现在只不过是磨墨和审题一起来而已,这对于陆希源这样从现代来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李如风,如此慢节奏生活的古人来说,这倒是一个新奇的经验。
李如风收了卷子,就放他们吃午饭,午饭过后是正常的上课时间。
待到下课,陆希源在学堂门口没有见到陆亦盛和谢小灵,于是跟赵东海说:“东海,我去知府大人那里找找我爹和小灵,你去帮我跟李大爷说一声,麻烦他等等我们,知府大人别院离得不远,我很快就回来。”
早上他们一起来的,赵东海自然知晓他们的约定,也听到了知府大人别院的地址,要是陆希源总不来,他也知道去那里寻他,便道:“行,你放心吧,我一定让李大爷等你们一块儿回村。”
“谢谢了!”
陆希源这下放心地朝知府别院一路小跑而去。
他想要一鼓作气到达便一路没停,可却在下一瞬间,在跑到第三个街口将将要拐弯时,脚步突然停住了。
陆希源站在那里微微喘着气,眼睛却直直地看向对面。
正对着街口的是一家绣坊。
绣坊门前,站着三个人,有两位他认识,正是陆亦盛和谢小灵。而另外一位少年,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此时却让他觉得扎眼。
少年身穿月白色长衫,色泽莹润的碧玉簪束发,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却眉目清俊身量挺拔,与谢小灵中间间隔几乎要有两人的距离,仍然将谢小灵衬托的娇小可人。
特别是她抬头与他说话时,还面带微笑的样子。
陆希源特别不喜欢。
科举之为夫之道 25.“你可是禾下村谢姑娘?”
陆希源站在那里,直到呼吸平复下来,也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面。
只见绣坊门前,谢小灵想要走的样子,可少年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她就停了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谢小灵和陆亦盛终于离开了绣坊。
他们神色有些着急,从陆希源的面前匆匆而过竟然没有发现他。
“你们去哪儿?”陆希源忍不住叫住他们,“我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你们都没看到?”
谢小灵和陆亦盛同时听见他熟悉的声音,猛然停下来,两人一并转身,发现真的是他,正站在那里一脸的不满。
陆亦盛哈哈大笑,折返回来一把搂过陆希源,“你怎么在这?我们还说动作得快点,你可能下学了。”
“我早就下学了,要是等你们,李大爷怕是早都走了,你们还在这里磨蹭。”
说完,陆希源抬眸看向对面绣坊。
那少年还站在那里,视线一直追随谢小灵而来,此时也看见了陆希源,他朝他点点头,微笑。
陆希源忍了又忍,总算扯出一个微笑。
不管心里多不高兴,风度不能丢。
他又看向谢小灵,她也正看着他。
还好,她并没有看那少年。
陆希源见谢小灵的眼里只有自己,刚刚的那些不高兴总算消散了些。
待到他们在驴车上坐稳,陆希源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是说去看木头的吗?你们怎么会去了绣坊?”
谢小灵并没有说她要送花样去绣坊,陆希源当然不知道,于是她就简单解释了一下。陆希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问:“刚刚跟你说话那人是谁?”
“肖沣,肖家的大少爷。”
“大少爷没事跑绣坊做什么?”
“那是他家的铺子。”
陆希源便没再多问,转而和赵东海一起说起上午测验的事,等到了禾下村,陆希源说有事找谢小灵,陆亦盛也没说什么,让他早些回家吃晚饭,叮嘱一番后,便自己先走了。
陆希源带着谢小灵爬上田埂旁的草垛,那里位置比较高,不容易被人发现。
两人并排躺在草垛上,看天。
傍晚的天空,光线并不强烈,深深浅浅的蓝让人内心渐渐安宁。
过了好一会儿,陆希源问:“上午去看木头,还顺利吗?”
“顺利。”
谢小灵知道陆希源也关心陆亦盛,担心他这圈椅要是做不好,会被知府大人责罚,便将上午的事情,捡重要的跟他说。
早上陆希源去了学堂之后,谢小灵就与陆亦盛去了知府大人的别院。
知府大人并未露面,而是派了管家接待他们。
陆亦盛看过紫檀木后,心中大致有了底,之后又问管家是否能看看其他的圈椅,管家便把他们带到了花厅,那里有一对三年前打好的圈椅。
在征询过管家同意后,两人都试着坐了一下,圈椅很舒适,一点不硌。陆亦盛还拿出曲尺量了量,谢小灵在一旁把数据都记录下来。
两人正在工作时,有人进来花厅,是两位少年,见里面有人,便也没有留下。
后来管家介绍,那两位少年其中一位是知府大人的长公子,另外一位是他的同窗好友,却没有介绍他的名讳,两人也没有多问。
待他们从知府别院出来时,已经是午饭时分,谢小灵本来是打算就吃早上带出来的一个粗粮馍馍,但陆亦盛说谢小灵帮了他这么多的忙,怎么也要请她吃一餐,谢小灵推拒不了,便随陆亦盛去了一家小饭馆。
吃饭时,谢小灵把刚刚记录的圈椅数据交给陆亦盛,他接过来比对一番,发现和自己平时做的椅子数据真的不一样,相差还是挺大的,想来这就是为何他做出的圈椅会硌的原因了。
而且谢小灵还记录了那幅圈椅的图案和花纹,相对来说比较质朴,想来那圈椅应该是雅士们所做。
雅士们的心性都比较淡泊,所做之物也尽显简洁。这不是坏事,只不过简洁不能用在所有的作品上。
圈椅本就是权势的象征,繁复的雕刻花纹才更加能衬托出它主人的气势。
这些正是陆亦盛擅长的。
找出原因才能对症下单,陆亦盛这下心中有数,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有信心,能做的比那副更好。今日一行收获满满,陆亦盛心中高兴,便热情地招呼谢小灵多吃点,还举起茶水,以茶代酒要敬她一杯。
谢小灵并没有推却,举起茶盏,落落大方地与陆亦盛碰了碰,竟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陆亦盛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欢谢小灵这样直爽不扭捏的性格。
吃饭时,他把自己对于制作圈椅的一些想法都说了,谢小灵又提了一点建议,两人聊的很投机。陆亦盛又说:“丫头,还有一件事我要感谢你,就是那个篱笆,亏得你有这么一个翻新篱笆的法子,你知道吗?昨日就有好几名同村跟我定了要翻修篱笆。”
陆亦盛笑着道:“这篱笆做起来快捷还省力,基本上不到一天就能做完一户,不像我做家具,时间太长,有时做的真的挺烦闷的。现在可好,做的烦闷了,可以做做篱笆换换脑子。也让我多了一个进项,压力减轻不少。”
谢小灵也知道陆家并不富裕,但吃穿用度已经是村里算好的了,可他现在说有压力了,她想了想问:“是因为陆希源上学吗?”
陆亦盛点点头,“不上学不知道学费贵啊!光是先生的束脩便要一两银子一期,一年两期就是二两银,还有笔墨纸砚,用起来飞快。这些都算了,真正的大头是来年的县试,我家狗蛋定是要下场试上一试,那是决定他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第一步,这一步可得走好。到那时,还要找保人。”
陆亦盛对谢小灵伸出四个手指,后又把大拇指也竖了起来,说道:“要找四名同村的人,还要再加一名秀才作保,这些人你不得塞点银子,人家哪里会给你做保人呢?不得担风险吗?”
陆亦盛摇了摇头叹道:“这些都是大头呐!然而这些不过是第一步而已,后面还有府试,院试,乡试会试,这一路考上去,不都得靠银子堆上去吗?而且老大参加科举了,老二你能不让吗?都是亲生的,手心手背哪个都得疼,啧啧”
谢小灵听着都觉得压力大。
她现在才清楚认识到,这在古代读书,跟现代也差不多,都要靠银子堆起来,甚至比现代还要艰难,至少他们还有九年义务教育,可在这里,除非亲爹是个秀才否则想认字都不容易。
谢小灵听了之后隐隐有些担心,这万一要是陆亦盛生意不景气了,就不能供陆希源上学了。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暗暗在想,她要做点什么能赚钱的,才能供陆希源一直读下去。
以防万一。
陆亦盛并不知道谢小灵的隐忧,他犹自又叹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儿子,再难我也得供他好好读书,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他将来能离了我这匠人的身份,就对得起老陆家了。”
谢小灵安慰道:“陆叔,你别担心,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她一定会尽全力的。
午饭过后,谢小灵还有花样子要送到绣坊,陆亦盛不放心她一人在镇上走,便与她一起去,却不想,在绣坊里又巧遇熟人,就是上午在知府大人别院里见到的那位少年。
他本来见到他们也只是点了点头,谢小灵与陆亦盛也不是愿意攀附权贵之人,他们回应过后更是站着没动。
直到谢小灵拿出她画的样子,递给绣坊掌柜的,那少年忽然走过来,问道:“你可是禾下村谢家的姑娘?”
科举之为夫之道 26.内含入V公告
谢小灵怔了一下,她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年竟然认识她。
“我是禾下村的谢小灵,请问你是?”
“在下肖沣,是这间绣坊的少东家。”
“肖?”陆亦盛听见他的自称,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又见他通身气度不凡,便问道:“可是瑶里县肖富言老爷家?”
“正是家父。”
“竟不知是肖大少爷,”陆亦盛立即与他拱手道:“失礼失礼。”又跟谢小灵解释道:“他不光是这间绣坊的少东家,也是你们谢家的少东家。”
见谢小灵一脸疑惑的模样,陆亦盛笑着道:“瑶里县肖家是这江淮道上百年的大家族,这琴亭镇,还有下面的好几个村子,都有肖家的商铺和田地,你爹也是在肖家的田地里做活。”
陆亦盛这样一解释,谢小灵就明白了,原来谢福是这位肖少爷家的佃农。
可又与她何干?
于是谢小灵问道:“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肖沣暗暗有些惊讶。
她身上并没有佃农家子女,见到东家时的唯喏。
佃农虽然不是卖身的奴婢,但也是要靠着东家吃饭的,所以看见他们时多少都有些讨好的意味在,肖沣都已经习惯了,现在乍一看见她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他不自觉地也收敛了几分傲气。
“前几日你母亲来了绣坊,我见她绣的帕子,上面只有一株向阳花,很别致,是你画的花样子吗?”
“对。”
肖沣笑了笑问:“你今日来,可是来送花样子的?”
谢小灵点了点头,指着掌柜的手中,道:“这几天有点忙,画的不多,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掌柜的立即双手将花样奉上。
肖沣接过来,一张一张慢慢翻着,看得仔细。
大约七、八张,有几张花卉的图样,另外一些是云朵,甚至还有树木的简笔画。
并不是多么复杂的图案,但胜在鲜活,简单的几笔就把神韵全部勾勒出来了,看着灵气十足。
肖沣很喜欢。
他自yòu学画,学的是水墨和工笔,他的画技得到过当世大儒曲汾的称赞。
曲汾不但画技高超,学问也是一等一的好,能得到他的称赞,肖沣也对自己的画技很有信心,可当他第一次看到谢张氏那块绣帕上的向阳花时,他微微怔了怔,绣帕上的向阳花栩栩如生,已经绣到帕子上的都如此bī真,那原画不知更是要好上几倍。
所以他才要谢张氏下次送原画来。
今日也是碰巧,竟然两次都遇见谢家这姑娘,第一回他没注意,第二次在自家铺子里,他看见她手中那一叠画才注意到这姑娘,这才冒昧上前相询。
肖沣翻看着手中的画,心中喜欢便没有多加注意,直接问道:“这些画寥寥数笔就把神~韵勾勒出来了,你是怎样做到的?”
问完才觉有些不妥,“抱歉,我不是有心的。”
谢小灵笑了笑,说:“没事。”
她问掌柜的要来一支炭笔,就在纸上画起来,边画边解释道:“我是拿炭笔画的,相对于毛笔来说,它的质地硬,线条比较好掌控,另外要注意找到你所要画的物品的特点,在画的时候把它放大,剩下的,就靠不断地练习。”
肖沣不过是随口一问,他万万没想到谢小灵竟然告诉他了,还说的这样详细,他立时作揖道:“多谢姑娘指教。”
“肖少爷客气了。”谢小灵笑笑,心里却想着陆希源要下学了,于是又说道:“绣样已经给你们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肖沣立刻让掌柜的拿了钱过来,亲自交给她。
谢小灵说了声多谢,便与陆亦盛正要走,肖沣却又在后面叫住了她,“谢姑娘,不知你何时,再送花样子过来?”
“你们需要那么多吗?”这批才刚送到。
“需要!”
“好,那我抽空画几个。”
听她说还要再画了送过来,肖沣很高兴,“我也可以试着画画,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帮我看看,指点一二吗?”
陆希源听谢小灵讲到这里,忍不住转过身,问道:“所以你答应了?”
谢小灵嗯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当然答应了。”
陆希源不吭声了。
他默默地盯着她的侧颜。
半晌,谢小灵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转过头,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遂也转过身来,问:“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
“看是不是有人在墙头等红杏。”
谢小灵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又看见他一副哀怨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坐起身捏了捏他脸颊,“看来还是作业太少了啊,让你还有脑容量在这里胡思乱想!”
陆希源确实不喜欢谢小灵太接近肖沣,可这些也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不想限制她交朋友,开开玩笑也就算了,他并不想说太多,便也坐起来说道:“作业多着呢,来跟你说一会儿话,就得回家用功去了。”
谢小灵自是知道,他原来最不爱做功课的,于是想了想说:“是要好好学,你看陆叔,他那么好的手艺,要是在现代,肯定会是很有名气的工匠师傅,可他今天却跟我说,他要供你读书,不让你也成为匠人。”她看着他,认真道:“在这里,除了读书没有别的出路,再难也要坚持。”
“知道了!”陆希源长叹一口气,“走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去!”
陆希源照例先把谢小灵送回去,自己才回家。
一进院门,陆李氏便过来问:“今日你首次测验,考得如何?”
陆希源认真想了想,说:“我是觉得还行,先生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李氏拍了他肩膀一下,道:“你这孩子!”她又说:“马上就是你生辰了,又是端阳节,若是你这次考的好,娘给你做你最爱的红烧猪蹄!”
“”
红!烧!猪!蹄?!
这么油腻的食物他怎么会碰?
还吃?那根本是不存在的!
明明他就是这么想的,可为什么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想吃想吃超级想吃呢?
科举之为夫之道 27.陆希源一旦认真起来,进步可见。
两日后, 李如风把学生们首次测验的卷子全部批改完毕,像以往一样,把他们每人叫上去单独讲解, 指出错误,该如何修改, 字写错的该如何修写。
待到下午时, lún到陆希源。
李如风拿着他的试卷, 又通看了一遍,才说:“陆希源,你的问题基本上都回答出来了, 只有这里和这里, ”他点了两处, “回答的不算太详细,但也不能说错, 若是能再完善一下会更好,”李如风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你最大的问题, 是字。”
他把卷子放到陆希源的面前, 又拿了白峰的给他看,“想来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你自己都能看出差距来。”
陆希源看了之后,有点气馁。
说实话, 白峰的字写的挺一般的, 谢小灵都比他要好上百倍, 可就是白峰这样写的不怎么样的字, 也比他的要好上很多。
陆希源其实也知道,毛笔字是他的硬伤。
“先生,毛笔字我原来真的是没有写过,起初我只会写斗大的字,这不过开学十来日的时间,我能写成这样,我自己还觉得挺满意的。”
“咳咳”
陆希源话音才刚落下,李如风忽然咳嗽起来。
李如风突如其来一阵急咳,用力的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了。
陆希源赶紧上前一步,在他背上轻轻拍,“先生,你你别急啊。”
陆希源心里一阵紧张,不会是听自己说觉得还挺满意的,气的吧!
咳了好一会儿,李如风才平息下来,“抱歉,有没有吓着你?”
“没有,先生,我看你老是咳嗽,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一直在看大夫,这是娘胎里带出的,老毛病了。别说我了,”李如风道:“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练字,要知道,若是以你现在这样的字去参加县试,那肯定是不行的,考官连看都不会看。现在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陆希源,你要抓紧时间。”
陆希源退了回去,手上拿过卷子,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皱着眉头显得为难又有些无措,小声说:“知道了先生。”
李如风看见他那个模样,猜测他对于写字还是有疑虑,于是指了指其中几个格外繁复的字,“像这几个字,你首先要拆分了来练习,最后再组合在一起写,现在你要加大练字的时间,我们现在学的内容还算简单,只需要你背诵即可,再往下去,要学诗文,策论,你便要花更多的时间在作诗写文章上面,更加没有练字的时间了。你若是在写字上有疑惑,也可以来问我。”
“知道了,谢谢先生。”
虽然这次考试考的还是挺不错的,但陆希源因为毛笔字,情绪低落。他觉得自己已经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在练字上面,怎么进步这么不显著吗?
陆希源对毛笔字是真心不喜欢,对于不喜欢的事物,学习起来的时候就不甚用心,所以他练字时就总是摸鱼,不是总在那里磨墨,就是老给砚台加水。总归他要是说练了一个时辰的字,那肯定有半个多时辰是在摸鱼。
看起来很勤奋,其实都是低效的努力。
偏他还觉得自己很努力,心里挺满足的。
现在李如风因为字批评他,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付出了却没有收获呢?
陆希源下学回去,一路情绪都不高,直到快要到家里的院门口,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他停下脚步闻了闻,真的是肉香,好像是红烧猪脚的味道。
他想起前两日,陆李氏说要是这次考的好,就给他做红烧猪脚,可他还没回家报告成绩,她就已经烧好了。
真的是陆李氏心疼儿子。
这段时间,陆希源的用功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嘴上是那么说的,要考的好才给他烧好吃的,但实际上,在他生辰这日,陆李氏早早地就已经用小火煨着猪脚,就等着儿子回来可以吃了。
陆希源推开院门,肉香味更加浓郁,他顺着香味走到厨房,就看见陆希茂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腮眼巴巴地盯着正袅袅向上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呀,狗蛋回来了!”陆李氏瞧见大儿子回来,立刻把木头锅盖掀开,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蹄,“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猪蹄的酱油色泽鲜亮,在筷子上颤颤巍巍的,看了就让人口舌生津。陆希源上了一天的学,用脑过度,早已经饿的前xiōng贴后背了,他紧紧地盯着那块肉。
“快来吃啊,娘刚刚自己尝了,可好吃了。”
陆希源犹豫了好一会儿,在吃与不吃之间徘徊,最终还是上前两步,张嘴一口把那肉给吃了。
他嚼了两下,低头看见陆希茂这下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便道:“娘,你给小狗子吃点。”
陆李氏掰了一小块给小儿子,“你还小吃不得大荤,就让你尝个味道。”
陆希源现在才知道,今天是他这个原身的生辰,实岁九岁,过虚岁整十岁,是个大生辰,所以陆李氏去买了半只猪蹄回来。
这里没有生日蛋糕,就吃点平日里吃不到的好东西,也算是过生日了。虽然每人都只能吃一点点,但好歹也尝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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