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歌一片
初念嗯了声。对苏世独道了别。夫妇俩约好邀她做客,有空带她出去游玩后,徐若麟便送初念回九华楼去。
苏世独怔怔望着前头他夫妇俩并肩离去背影,叹了口气:“唉,要是原来那个司家姐姐也,我便有了两个这样美人姐姐,多好。”
赵无恙目光微微闪烁,从初念渐渐远去背影上收回,斜睨她一眼,哼道:“你知道什么……”话说一半,猝然停了下来。
苏世独倒并未留意他口气,见他应自己话,促狭地用肩膀撞了下他,喂了一声,“你方才为什么打我?你老实说,是不是妒忌我抱她了?”
赵无恙一张顿时又黑成一片,拳头她脸上晃了下,咬牙道:“野丫头,你再胡说一句……”
苏世独哼了一声,朝他翘起尖尖下巴,叉腰道:“你怎么样?打架吗?你当我怕你!”
赵无恙狠狠盯她。目光从她眉眼鼻唇一直往下,落到她平坦胸部,扫了两眼,后鄙夷地勾了下唇角,一语不发地掉头便走。留下苏世独一人愣了下,忍不住低头看一眼自己胸,觉得并无异常,翘了下嘴,朝他背影暗暗呸了一声:“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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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被徐若麟送至九华楼下后,复登楼返座。此时楼下诸般杂戏正至□。她位置靠窗边,看下去时候,忽见一个宫人急匆匆登楼往霞天阁去。片刻后,便见萧荣被人簇拥着下来,往坤宁宫方向而去。众人正疑惑不解,萧荣身边大太监安俊回来了,笑容满面传话道:“春和宫娘娘十月胎满,方才正巧有了诞相,皇后娘娘亲自过去照应,怕是无暇分-身了。诸位座太夫人以及夫人,但请自便。”
众人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么巧,竟是皇帝另位妃子这时候要生了。生孩子事大。怪不得皇后不顾自己寿筵未竟,撇下众多命妇们便先行离去了。知道今日这场寿筵就此便完了,当下纷纷起身,议论片刻过后,也就先后出宫离去。
初念一行人,仍坐舆轿从东安门出,回了国公府。当晚徐若麟回来得果然很迟,亥时中才到家。初念这晚,倒没像先前几晚那样自己先睡,一直等。见他回了,当即便朝他打听柔妃生产之事。
“听说不大顺利。仿似一直喊疼,喊得嗓子都哑了。连皇上都过去了。”
徐若麟一边自己解衣,一边道。
初念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他立刻看向她,问道。
初念再叹一声。
“我想起今日皇后母仪天下样子了。只转个身,她也要操各种各样心。真当难为……但愿过去吧。”
“你放心。你,绝不会遇到这样事。”
他挑了下眉,似是随口,又似是认真地道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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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宫柔妃生产之事,很便取代皇后萧荣寿辰,成了整个后宫,乃至朝臣都关注大事。她一直熬了三天三夜,后终于生出了个小皇子。连日一直不停过问此事赵琚闻讯,欣喜若狂。只可惜还没高兴多久,生出来小皇子便脸色发黑,任太医如何抢救,也是回天无力,当晚便夭折了。赵琚自然难过,柔妃是伤心欲绝,不顾产后大忌,哀哀痛哭不已。
赵琚一边心痛夭折皇子,一边也是怜惜柔妃,已经接连几个晚上都陪春和宫了。坤宁宫顶盘龙衔珠藻井虽辉灿依旧,只或许是入了十一月冬缘故,阳光照耀不到角落之处,瞧着总似有那么几分寂寂。连一向神经大条苏世独也仿佛觉察到了气氛压抑,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
萧荣当初命人将她召入京时候,原就对苏家人说过要留她些时日。这几日,萧荣自然也听到了苏世独和自己儿子相处不消息。问清那日原委后,把赵无恙训斥了一顿,命他好生相待。自此太子见了苏世独,必定笑容可掬。连她经人提点后,装模作样要向他行礼时,也被他避过,口中连说不敢当。本来这样好不过。但凭了苏世独第六感,总觉得这个太子没表面那么简单。他越是对她笑,她便越觉毛骨悚然。尤其每回遇见时,他后必定不忘扫一眼她胸口,留给她一个疑似鄙夷眼神。一回也就罢了,三回四回,难免让她印象深刻,到了后,让她觉得这样住宫中极其郁闷。这日想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去找皇后萧荣,说自己想去和司家那位姐姐作伴。
萧荣问她原委,她自然不提赵无恙,只说自己闷了,且也事先约好了。萧荣一来知道她和初念关系,二来,觉得宫中接下来可能会有事要发生。便应了下来,派人去向魏国公府传递消息后,当天便用宫车载她送了过去。初念到二门处亲自迎她进去,领她拜望了司国太和廖氏。
苏世独仍是一身男装,初入国公府时,难免惊世骇俗,引得府里众人围观。连司国太起先见到这俊俏后生时,也被吓了一跳。等晓得她祖上来历后,这才释疑,忙命初念好生款待,又叫阖府上下不许怠慢了女将军后人。虽有司国太这样吩咐了,只府里丫头婆子们见了她,难免仍或掩嘴笑,或背过身去嘀咕几声。不过苏世独早习惯这些了,混不意,见完了人,跟着初念到了嘉木院,被安排住果儿旁上一间屋里,拨了两个丫头过去伺候。
苏世独见这里规矩没宫里多,有初念、青莺和另个如花似玉小姑娘果儿陪伴,又徐若麟先前也答应过有空会陪她出游,虽则也看出来了,当家国公夫人廖氏似乎不喜欢自己。但反正不用她跟前晃,这完全不影响她心情。她便如老鼠掉进了米缸里,活得很,简直乐不思蜀。
这日,恰徐若麟正好出了个短差,打发人回来说晚间不能回了。掌灯之后,苏世独和果儿青莺一道初念屋里四人凑台打起了叶子牌,说说笑笑至戌时中,果儿和青莺各自回房歇了,苏世独却仍不肯走,说要和她睡一起。初念便应了。待各自盥洗过后,初念换了睡衣爬上床,却见苏世独坐床边还不上来,眼睛只盯着自己胸口处,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下,并无异常。便笑问道:“怎么了?”
苏世独听她发问,竟破天荒地现出了丝忸怩之色。哼了半晌,才低声道:“司姐姐,你看我……前面是不是和你们不一样啊?”
初念一怔过后,才明白过来她所指为何。看了眼她胸部。虽被宽松睡衣遮着,但看起来确实嫌平。按说,她也十五岁了,胸部不该这样仍这个样子。见她开口问了,想了下,便低声问:“你里头穿了什么?”
苏世独哼哼唧唧地道:“布条裹着……”
“晚上也裹着?”
苏世独她惊讶目光注视之下,愈发忸怩。后终于点了点头,道:“去年起,我见仿似鼓出来了……不习惯……白日晚间都裹着……”
初念哑然失笑。
她从前苏家住过些日子,知道她没亲娘。便问道:“你家里便没年长人跟你说,不能这么一直裹着胸口吗?”
苏世独摇了摇头。
初念又问道:“那你都这样束着,每月月事来时,不会胀痛?”
“月事?”
苏世独茫然重复了一遍。
初念见她仿佛连月事也不晓得,便凑到她耳边提醒了下,不料她听了,好奇睁大了眼,啊了一声:“流血?我从没有啊!”
初念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迄今月事竟还没来。想来家中,她没了亲母,父亲虽宠爱,却也照顾不到这种事,她又一向以男人自居,这才到了这年纪还这样糊里糊涂。禁不住又是好笑,又是怜惜。想了下,便叫她上了床,躺自己里头,放下了帐幔,把女人之事细细地说给她听。见她一惊一乍万分诧异样子,忍住了笑,道:“傻丫头!你十五了,分明是个女孩儿,哪能真一辈子把自己当男人?把裹胸布条扯了,明日我给你做两件肚兜穿,比你裹得紧紧透不出气要舒服得多。”
苏世独嗫嚅着道:“我不习惯……要是我一直裹着呢?”
初念道:“那和男人有什么两样?趁早,听我,赶紧拆了!”
苏世独眼前浮现出赵无恙看着自己胸口时露出鄙夷目光,心里又一阵窝火。终于勉勉强强伸手到衣服里,把紧紧绑着布条一圈圈给拆了,后自己揉了揉两边倏弹出来胸,长长地吁了口气。无意扭头,却看见初念望着自己笑,一阵心慌,脱口道:“司姐姐你别乱想!这和那个太子可完全无关!”
初念被她突然冒出来这句没头没脑话给吓了一跳,啊了一声,“什么太子?他又欺负你了?”
苏世独脸便如火烧。
她先前对女人之事懵懵懂懂,此刻被初念这样叙述,茅塞顿开。一下也明白了过来赵无恙每回看自己胸口时那种鄙夷眼神是什么意思了。越想越羞,越想越气,忍不住一头扑到初念怀里,呜呜地诉苦道:“司姐姐你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他有多坏!宫里每回遇到我时,他就……就……”
她“就”了几声,后头话实羞于启齿,只把头埋初念怀里不肯拿出来。
初念联想到她方才那句话,又见她忽然关注起胸部事,隐约便也有些猜出来了。知道赵无恙一向便顽皮,想是有气没处撒,故意这般惹她不。忍俊不禁,忙抱住了安慰,一直陪她熬到了半夜,求知若渴小姑娘这才睡了过去。
次日,初念与苏世独起身。初念梳妆完毕,正想先找件自己内衫给她穿,忽然听到正边上水房里苏世独发出一声惊天动地惨叫之声,被吓得不轻,和丫头们跑了过去慌忙拍门。半晌,才见她开了条门缝,露出半张惨白脸,拉了初念进去,颤声道:“司姐姐……我……我流血了……”
初念恍然。没想到竟会这么巧。昨晚刚提到这个,今早她便来了初潮。忙叫她等着,自己去取了月事带等物递给她,教导了一番后退了出去。半晌,才见她佝偻着腰身夹着腿出来,脸色还是惨白一片。
这一天,苏世独一改往日活蹦乱跳,一直病恹恹地躺她自己屋里床上。初念一直陪着。到了晚间,喂她喝了红糖水,吩咐她早些睡,自己才回了房。刚洗过澡换了衣服,却见她又摸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眼泪便掉了出来,呜咽着道:“司姐姐,我肚子疼,又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掉……我还想睡你边上。”
初念见她样子可怜,心立时便软下来,哪里会拒绝,忙扶她上了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躺她外头,一边低声和她说话,一边伸手轻轻抚她小腹。
苏世独自小失母,和姨娘关系也一般,虽一直把自己当男人看,骨子里,毕竟还是个女孩。这短短一天一夜间,先是从初念那里听到了先前闻所未闻女孩秘事,后又恰亲身经历,内心惶恐自是一般普通养大女孩所不能比拟。若说先前还只把初念当个贴心姐姐话,此刻她简直便成了亲娘一般存。此刻这样躺她身边,听她细细地和自己说话,又这样轻柔地抚摸自己肚子,这才安心了许多。加上这一天折腾下来,人也疲累了,很便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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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麟这晚回家。入了房,才发现自己床上位置竟被苏世独占了。小姑娘正盖了被,趴床上呼呼大睡。一时进退不得,愣了门口。
初念还没睡着。见他回来了,忙起身披衣,放下了帐子后,到他跟前,压低声歉然道:“她昨天过来,今日身子正好不适。晚上便摸过来叫我陪她睡。我见她可怜,便留下她了。你要么委屈下,去边上厢房里先睡一夜?”
徐若麟这才恍然。问苏世独病情。见初念含含糊糊只说女孩儿病,便也明白了过来。爽点头道:“也好。那你陪她。我去厢房过夜吧。”
徐若麟厢房里独自睡了一夜,本以为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后面接连数日,小姑娘竟似睡出了味道,天天晚上准点过去报到,霸着初念不放。等徐若麟回去时,她都已经睡了过去。徐若麟只好一口气跟着接连睡了数夜厢房。到了第五天晚上,徐若麟留了个心眼,特意紧赶着处理完当日毕公务,早早便回去。一进房,没见到苏世独,终于松了口气。
这接连数日,因了苏世独横插中间缘故,别说和初念同床共枕,便是连亲一下抱一下也没机会。房里既没旁人,美人又灯下,徐若麟伸手过去将她抓入怀里,抱住低头正要偷个香时候,门外廊上又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便是苏世独欢声音:“司家姐姐,我又来陪你睡啦!”
徐若麟心里叫苦一声,忙不迭松开了初念,后退一大步。刚站稳脚,见苏世独抱了她枕头,一只脚已经跨了进来,看到了自己,面上竟露出讶色,睁大了眼,道:“徐大人,你怎么这里?”
徐若麟胸口一滞。面无表情地道:“这里就是我卧房。”
苏世独一拍额头,啊了一声:“瞧我,怎么这么笨!连这都要问!你是司家姐姐男人,自然会这里了!”
徐若麟一阵感激涕零。心想这丫头呆虽呆了些,可算不至于无药可救。看着她,正等她自己退出去,没想到她人已经继续往里,一直到了床边,把抱着枕头往床上一放,拍了拍。
徐若麟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过来,这丫头竟反客为主,瞧这架势,是要赶自己走了。他不好开口,只好看向初念,朝她丢了个眼色。她咬唇,似乎还踌躇间,眼看那丫头就要大喇喇把自己枕头给挪开了,急忙抢上前去,笑道:“丫头,我和你司家姐姐还另有事。”
苏世独一屁股坐了床沿上,看着他茫然道:“徐大人,你有事就说好了。要是不方便我听,我回避下,等下你们说好了,我再回来。”
徐若麟瞥了眼一边初念,见她此刻一副极力憋着笑样子,显然是不可能指望她开口能帮自己说话。咳嗽了下,只好量和颜悦色地道:“是这样,我晚上要睡这里,你能不能回你自己屋里去睡?”
苏世独啊了一声,看向初念,挠了下头,道:“司姐姐,怎么办?他说要睡这里,要不然你陪我去我屋里睡?”
初念再也忍不住,噗一声地笑出来。徐若麟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转过脸,对着苏世独又勉强笑道:“不是,丫头你误会了。我是说,你自己一个人回房,你司家姐姐还睡她这里屋。”
苏世独这才恍然大悟。哎了一声,起身朝徐若麟而来,一脸谄媚地央求道:“徐大人,我再过些时日就要回山东了,又不是一辈子都住你家。我想她陪我睡。我知道你好了。你就行行好,把她再让给我几天好不好?”
苏世独虽刚晓得了女孩之事,但对夫妻之事,却是半点也不通。她想来,他二人睡一块儿,也就不过与自己和初念睡一块儿一样,多抱住,说说话而已,让给自己也没什么。正是这般做想,这才如此大大咧咧,毫无顾忌想什么便说什么了。
饶是徐若麟脸皮再厚,碰到这样天真又一根筋苏世独,也是毫无办法了。再看一眼初念,见她已经背过了身去,此刻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僵了片刻,终于败下阵来,长叹口气,转身怏怏往外而去。到门边时,实心有不甘,转头再看一眼初念,正见她也望向了自己,不但抿嘴笑,连一双眼睛都似笑,灯影里艳光溶溶,看得一阵心旌荡漾,心头顿时又热又痒,转身便重到了她身边,也不管苏世独侧,附耳过去低声道:“等她睡着了,你就到我厢房里来。你要是不来……”
他威胁般地哼了一声。说完这带了几分命令口气话后,站直了身。见她不过睫毛微颤了下,面上仍是方才那盈盈笑,仿似便没听到一般。忍不住咳嗽了声,吸引她看向自己后,朝她又做了个严肃表情,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司姐姐,他刚才做什么?我仿似瞧见他朝你瞪眼皱眉?”
苏世独等他走了,扯了下初念衣袖,问道,一脸莫名其妙。
初念这才收回目送他背影目光,道:“没什么。你肚子不疼了吧?”
苏世独脸微微一热,低头嗯了声:“今天不怎么疼了。”
初念笑了下,望着她柔声道:“那早些睡了吧。再过一夜,明日就会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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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 74第七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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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冬霜冽寒,屋里炉暖温香。苏世独与初念并头而睡,絮叨说着话。初念见她沉沉睡去了,坐起身,将她被头拢好,隔着帐子侧耳听了下外头动静,四下里静悄悄一片。踌躇了下,终于慢慢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初念正觉一阵朦胧困意时,忽然听到外头传来轻微叩门声,格一下,又格格两下。听着似乎带了些犹疑。一个激灵,立刻便睁开了眼。起身披了件外衣,轻手轻脚地下床,趿鞋悄悄朝门靠近了些。
“谁?”
“奶奶,大爷方才说,他那屋里被褥不暖,冻醒了——”
丫头碧霭低低声音传了过来。今夜是她轮值。
初念借着微红炉火之光,返身到了靠墙那架拢纳棉服衣柜前,抱出先前收起来他那床衾褥,开了门。
“拿去吧。”她低声道。
碧霭瞧着有些为难,低声道;“大爷还说,要奶奶你亲自送去——”
初念看一眼厢房方向,见窗里还有灯火透出来。唔了声,抱紧被子往他那屋去。推开虚掩门进去,拐过用作隔间屏风,见里头床榻上却没人。她一怔间,忽觉身后似有一道暗影压来,忽地回头,看见那男人身着松松一件玉色中衣,正悄无声息地立自己身后。
她刚啊了声,连人带被地已经被他扛了起来大步往里,丢到了床上,下一刻,他沉重身体便压坐到了她大腿上,整个人跟着俯身下去,与她四目相对。
“不把我话放心上,嗯?”他表情瞧不出喜怒。只慢吞吞地这么道了一句,然后伸手摸了下他还没来得刮生出了层青色胡茬下巴颏,目光微闪。
初念扭着被他压住身子,发现挣脱不开,终于放弃了。哼了声,脸红红地道:“她刚睡着。叫我怎么过来?况且,太医不是叫你和我分房睡吗?这不正好!”
徐若麟盯着她,忽然抽出她发间拢住了松松发髻那枚簪子,随手抛了枕边。脸也慢慢压到了她胸口,完全压了下去。片刻过后,他用齿叼住她胸口中衣襟子和里头肚兜往边上拨扯,扯开之后,埋脸下去,深深闻了口那片盈软肌肤上散出幽幽暖香,然后,用他生了胡茬下巴颏惩罚般地再狠狠蹭几下,立刻,丰盈雪白肌肤上被磨出了一片浅浅红痕。
“造吧,你就可着劲地造吧!”
他一边毫不留情地惩罚着她,一边含含糊糊地这么说了一句。
这是北地燕京方言,他长居那里多年,此时随口道了出来,初念却也听懂了他意思。
她胸口裸-露了冰凉空气里,泛出一层细细疙瘩,遭他这样磨蹭,又是刺痛又是麻痒,整个人刚打了个哆嗦,又听到他这样话,心中一下嗔恼起来。手抱着他头,用力把他脸从自己胸口推开,绷着脸道:“我就是造!何时叫你忍我了?你不是说少床被冻醒了吗?我送了来。你请自便吧。我也回去了。”
他低声呵呵笑了起来,挥掌拂灭近旁那盏灯火后,扯过被衾,将自己连同身下她蒙头盖住。一片漆黑中,她觉他唇溜到了自己耳畔,贴着轻轻吸吮了下。
“你都过来了,还回去做什么……”
他开始和她亲昵。不是起先那种惩罚般亲昵。
西窗透入了一道月冷清辉。床榻之上,微微起伏翻动如同一片细浪衾褥里,男人唇舌和指掌她滑若凝脂身子上肆意上下游移,后停了那处花般娇软之地,弄得她纤指不停抓握着身下锦缎。松开了,再抓住。
“不要……”
她一声声地拒绝,听着却凌乱而破碎,完全挡不住他继续反复地试探,耐心地撩拨。她光着两条腿后无力地搭缠了他阔背之上,随了自己不安扭动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蹬踢着。
“嗯……”
她缠他身躯上那只纤足忽然弓了起来,脚趾紧紧地蜷了一块,喉咙里发出一声模模糊糊闷哼声,像是绷紧了那根琴弦后终于彻底被拨至高-潮,虽那拨弦之手已停,琴弦余韵却久久震颤不歇。6zz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蜷缩他身侧,还没从方才那阵叫她陷入无比羞窘境地折磨中缓过来时,他已经起身与她再次并头而卧,搂住了她,便如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地微微挑起她下巴,迫她睁开眼后,笑吟吟问:“说,往后是要跟我睡?还是跟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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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后发现床上少了初念苏世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到了晚上,徐若麟未回。她照旧抱了自己枕头要去找初念时,被宋氏给拦了门口。
“姑娘,来来,回屋去,咱们说几句话。”
宋氏亲切笑着,关了门,然后领她进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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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拦了苏世独房里细细说话时候,皇宫里春和殿,此刻寝殿被宫灯正照得亮堂一片。宋碧瑶额头包了块帕,披散着发,躺榻上,对着前来探视自己赵琚默默流泪。
“万岁,娘娘这两日食不下咽,奴劝了也没用……您瞧,人都瘦成纸片了……”
春和宫大太监孙永是从旧日燕京平王府里跟随来,此刻站一边这样小声地道,神情里满是愁苦。
“爱妃……”
赵琚坐到了她身侧,轻轻拍了下她露被衾外那只冰冷手,叹道:“朕晓得你心中难过。朕也是。只是你不可如此糟践自己。”
宋碧瑶呜咽了声,颤声道:“万岁,碧瑶有幸伴驾至今,得万岁如此厚爱,便是死了也甘心。唯一放心不下,便是年幼衡儿……”
赵琚摇了摇头。皱眉看向孙永:“林太医呢?叫他过来再瞧下。这样如何使得?”
林太医是太医院正六品院判,擅妇人之症,宋碧瑶自入宫后,日常安胎诊脉都是他经手。
赵琚话问完,见孙永呆立不动,面上露出惶恐之色,心中疑虑,斥道:“怎么回事?朕叫你去把他唤来!”
孙永小声道:“万岁……林太医他,他数日前,便暴毙于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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