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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越
安大娘点头:“不错。姑娘身份不同,原本应当用丝缎的,但公子节俭,不喜欢那些,也只有委屈姑娘了。”虽然石越说自己用棉布是因为自己喜欢,但石安等人尽皆不信,自动解读为节俭。
阿旺见安大娘对自己如此有礼,不由脸红,安大娘在石府的地位必定不低,对自己这样一个新来的奴婢有礼,意味着什么?难道,石大人真的要……一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心中却是一阵颤栗。自己的终身幸福,真的要寄托在这位石大人身上了吗?
阿旺心中忐忑,心不在焉地等到晚间,吃过晚饭后,便见安大娘指挥两个小厮抬来一个大浴桶、送来热水、花露等沐浴用品,她更是慌张——看这阵式,今晚就得去服侍那个石大人吗?
梳洗完毕,换上一身崭新的桃色衣裙,安大娘便领着阿旺来到石越的卧室,此时石越的卧室也已有些不同,月白系的帷帐被换成了粉色系的,石越原来的素色棉被也被换成了一床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超大锦被。不过石越此时尚在书房与李丁文等人议事,安大娘便嘱咐阿旺在房中静心等候,等公子回来便服侍公子安歇。
阿旺一直坐立不安地等到深夜,才听到石越一边和侍剑说话,一边走回房中。自从宝玉调到了司马梦求那里,侍候石越梳洗的工作便没人再抢,只是侍剑早上又要习武又要读报,已没有时间帮石越备水,便由一个小厮接手这项工作,但每日晚间,侍剑却坚持要伺候石越洗漱,待石越睡下后才回房休息。
此时侍剑随石越走进房中,见一个女子立中房中,吃了一惊,随即想起这就是石安所说的阿旺了。他心中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虽然阿旺垂着头看不清容貌,却似乎果真与寻常女子长得不一样,这就是要给公子做妾的人?侍剑转头看看石越,却见他一脸恍然,似乎刚想起这么回事。
“不必多礼!起来吧!”石越招呼阿旺坐下,又上下打量她一番,觉得这女子今日的打扮不及那日素雅,但也不想多说什么,便笑道:“那日在金明池见了你后,便想问问你家乡的情况,只是你是王府侍婢,多有不便,便跟郡王换了你来,希望没给你造成太大困扰。”
阿旺吃了一惊,不由抬头看看石越,哪有主人这样和婢女说话的?!不过阿旺久历世情,自然也不会被一句话所左右,吃惊过后,便也恢复宁定,道:“公子言重了!”
石越笑笑,又问道:“都安顿妥当了吗?”
阿旺道:“都妥当了。”
石越点点头,又道:“在我家里,你不必过于拘束,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有什么话也尽管说,明白吗?”
阿旺道:“明白了。多谢公子。”
石越见阿旺甚是紧张,便道:“那你回房休息吧。今日太晚了,改日再找你问话。”
阿旺听到这话,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
侍剑看着阿旺的背影,颇为纳闷。他本以为自己当初的身价已是高得离谱,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公子竟拿几件稀世之珍换回了这个阿旺,若真如石安所说是换回来做妾的,那便也理所当然,可看公子形色,不像是看上了这位阿旺姑娘,那公子换她回来做什么?真的只为了问几句话?
石越却没有注意到侍剑的神色,只在休息时发觉床帐的颜色颇为怪异,那床大被子他倒喜欢,只是被面过于俗艳,明日叫安大娘换了吧。
第二天早上阿旺到石越房中侍候梳洗后,石越便将她带到花厅,此时唐甘南、唐康、李丁文、司马梦求等人正等着吃早饭,见他二人进来便一齐看过来。
唐甘南甚是心疼那几件稀世之珍,此时有机会见到这个身价奇高的婢女,自然是上上下下看个仔细,越看越替石越不值——也未见得如何出众,这笔买卖真是亏大发了!
李丁文既轻视夷人,又向来无视女色,打量阿旺的目光便带着几分挑剔,心想这女子长得怪里怪气,全无一点娇柔妩媚,公子会看上她?
司马梦求对阿旺倒没有偏见,静静地观察她片刻,便觉得这女子虽是夷人,但举手投足间不见半分粗俗,神情中反有一种令人不敢轻亵的孤高之意,不由对这女子生出几分好感。
唐康看着阿旺的高鼻深目,颇为惊奇,细细打量一回,觉得这女子的长相虽与中原女子不同,但看上去也甚是赏心悦目,颇得“眉目如画”四个字的真髓。
阿旺流落异邦,早已习惯了宋人的各种目光,此时被十余道目光注视,竟是泰然自若,并无半点局促之态。她半垂着头,沉着地回答石越等人的问话,说些家乡的风土人情,可惜她自幼便被当作一件商品教养,这方面所知有限。
当天晚上,侍剑托辞自己累了,一反常态地没有跟去石越房中,石越不以为意,回房时发现阿旺,也是随口说几句话便打发她出去。如此数日后,石越便吩咐阿旺不必再去他房中,阿旺将此事回禀安大娘,安大娘无奈,便又吩咐小厮回去侍候石越,并将阿旺从石越旁边的一间厢房迁至后院。这番变故,令高度关注这名夷人婢女的石府下人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
李丁文颇觉好笑地注视着这一切,有一天早上吃早饭时,他问石越:“那个阿旺犯了什么错?”
石越讶道:“犯错?应该没有吧?我不知道。”
李丁文扯扯嘴角,挑眉道:“不是她开罪了公子,公子不再见她吗?”
石越失笑:“怎么会!我一向不用婢女侍候,便叫她不必再去了。……真是的!这流言怎么传的?!”
李丁文咧开嘴,笑道:“流言说:这阿旺还真是命苦,还没飞上枝头就被打落了架,怕是做不成凤凰了;又有人说,这阿旺毕竟是夷人,如何入得了公子的眼,公子再怎么抬举她她也成不了凤凰……”他话未说完,便见一口粥从石越嘴里喷出来,满桌食物大半遭秧。
司马梦求、陈良等人正在吃饭,见状不得不停下筷子,颇为郁闷地看看满桌食物,又看看李丁文和石越,无语;侍剑见石越呛咳不止,连忙过来服侍,石安则指挥下人将桌上的食物撤下去,换上干净的来。
石越骇然道:“那几天,我只跟阿旺说了几句话便打发她出去了,怎么会传出这种谣言?”他听李丁文说“凤凰”之类的话,原本也并没有在意,可他突然想起初见阿旺那晚的大红鸳鸯锦被,又想起阿旺那晚的紧张,侍剑不再跟去他房间伺候……把前前后后的事连起一想,他豁然明白这些个人都在想些什么!
李丁文笑而不语。司马梦求便道:“内院原本就只有公子、侍剑和两个小厮,因为阿旺要来,侍剑他们前几日便已尽数迁出,现在住在内宅的只有公子和阿旺。”
无需司马梦求多言,石越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所谓瓜田李下,如何不惹人闲话?可那些家丁小厮也真够八卦的,以前怎么不知道男人也如此长舌?!他又想起大学时代寝室里的卧谈会,颇觉无力——异性相吸是天性,这些小子注意阿旺、议论阿旺也是很自然的事,只是阿旺毕竟是女儿家,被这些流言毁了闺誉还怎么嫁人?
他想了想,便叫过石安,吩咐道:“你叫安大娘把阿旺送到桑府,交给桑家小姐安置。”
司马梦求笑道:“公子这又何必?便把阿旺留在身边侍候,也是一段佳话。”
石越摇头道:“我换阿旺回来,不过想问问她家乡的情况,岂有它意!”
李丁文嗤道:“纯父何必多言,公子眼高于顶,这等女子他岂会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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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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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春风裹挟着青草和野花的芬芳,穿过淡绿纱帷的缝隙,轻轻吹在梓儿光洁的面庞上,宛如母亲温柔的手,欲抚平她微锁的眉心。
善解人意的阿旺正在演奏她随身携带的乌德,袅袅的琴音,和着辚辚的车声洒落一路,令车外众人饱足耳福,也令擦身而过的路人不时驻足观望。
但梓儿却无心欣赏她绝妙的琴艺,只因她此时正担着一件心事。
在阿旺来到桑府的第二天下午,她母亲身边一个管事娘子将她叫到正房,她匆匆赶去时,竟发现她母亲正低头垂泪,桑俞楚则在一边低声安慰妻子。她向父母请了安,正欲问发生了什么事,母亲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笑中带泪地向她说起了原委。
桑夫人心里悲喜交集,喜的是石越对自家女儿果然情深意重,为了与自家女儿成婚,竟不惜花费这许多心思,连郡主和宰相之女也不动心;悲的是自己辛辛苦苦生下来、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竟要拜他人为母!竟要从别人家里出嫁!
梓儿听后全然呆住,抑制不住的泪水奔涌而出,她不敢相信自己日日悬心的事,竟要以这种方式解决!能嫁给石大哥为妻,她自是万般喜悦,但不能以桑家女儿的身份出嫁,又让她万分不舍,也万分不忍!
这世间,竟真的没有两全其美之事!
那个下午,她伏在母亲怀里,听母亲絮絮叨叨地嘱咐这嘱咐那,听父亲一边叹息一边劝慰,泣不成声。
如今,离大名府只有半天的路程了,再过半天,她就要以商人之女的身份走进簪缨世家的高门大宅之内。
自幼及长,她从未因自己的门户而自卑过,而此时,她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怕自己不够聪明讨喜,不能得韩家大小的欢心,怕自己出丑犯错,连累得石大哥也被人耻笑,也怕那些大家女子对自已心存偏见,刻意为难自己。以前,与她来往的都是商人家的太太小姐,在那些人中间,她容貌不俗、才识出众,她能够自信而自若,但到了那些名宦世家,她又算得了什么?
未末时分,一行人终于进了大名府,司马梦求策马来到车旁,隔着车窗说道:“桑姑娘,韩府就要到了,请你准备一下。”
阿旺闻言放下了乌德,与阿菡一起为梓儿整理衣妆,梓儿心中更是忐忑。
阿菡温柔地微笑,道:“小姐的品貌,连石公子那样的人都倾慕不已,料来也绝不会比韩府的夫人小姐差!此番去韩府,小姐只需镇定些,拿出平时的气度,便断不致让韩府的人小瞧了。”阿菡不是饶舌的人,但她自幼与梓儿一同长大,知梓儿甚深,此时见梓儿神情紧张,便拿些好话给她打气。
阿旺也是久历世情的,见阿菡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来,也笑道:“正是!就算与公主比,小姐也不差!”
梓儿笑笑,心里对她们的鼓励很是感激,一面任她们摆布,一面把韩府重要人事迅速回忆一遍——此前司马梦求曾给了她几张单子,上面写明韩府重要内眷的来历和一些事迹、传闻,梓儿一路上早已将单子上的内容记得甚熟。
由于冯京的书信和石越的面子,司马梦求和桑梓儿在韩受到了热情地欢迎。梓儿装束清雅,学识不俗,言行中常有一种沉静娴雅的气度,虽有时会露出一点稚嫩羞涩,但总体来说也算可亲可爱,韩府的姑娘奶奶们与她甫一接触,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她的热情中便也多了一点真诚和甘愿。一方面,这些世家大族的姑嫂们自有其清高和傲慢,即便韩府向以勤俭持家,即便梓儿送给她们的礼物完完全全称得上重礼,她们也不会就此向一个商人之女付出真心;而另一方面,她们对梓儿也不无嫉妒之心——一个商人之女,却可以嫁给名满天下、前途无量的石子明,压在她们这些世族大家出身的闺秀头上!
初步排除了“梓儿是一个粗鄙的商人之女”这种可能性后,韩府的姑嫂们便对这个即将成为石九变夫人的小姑娘好奇起来,各种场合中时时不忘观察和试探梓儿——若梓儿配得上“韩府千金”的名份,自是再好不过;若梓儿只是个庸碌女子,她们便虚与委蛇一番,送走便算了事!
到韩府第二天,梓儿便被请去品茶会文。
司马梦求虽然本事,但仓促之间,却也没能弄到韩府的闺阁诗词附在那份单子后,梓儿既不愿拔尖,也不愿丢脸,在弄不清韩府女眷整体水平的情况下,便不愿参与。
韩琦三女韩桑道:“桑公子名满天下,梓儿妹妹是他的嫡亲妹妹,自当不是俗人。你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嫌我们无才无德,不配拜读你的大作?”
韩府女眷与外面的士子一样,相信文品看人品,要考察梓儿的才华品格,只需她一两首诗词便可略知一二,是以她们不惜冒着自取其辱的风险,也要软硬兼施地逼着梓儿写诗填词。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梓儿只得连连告罪,依言填了一阙《西江月》交差:
汉苑零星有限,隋堤点缀无穷,三春事业付东风,明月梅花一梦。
几处落红庭院,谁家香雪帘栊?江南江北一般同,偏是离人恨重!(注)
众女眷上前看罢,便道:“别的不说,单以这声调气度,便已稳稳压过其余之作,今日自当以此为魁。”
又听韩忠彦之继室苏氏叹道:“梓儿妹妹之才华,实非余姐妹能及!便是这笔字,也只有平丫头和三丫头可匹敌……”她说的平丫头,却是指韩琦次子韩端彦之妻向氏。
梓儿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众女眷的词作她刚才也看过了,的确不如自己的,不由有些懊恼。她刚谦虚了几句,便听韩桑笑问:“听说石九变学问超卓,一手字却有如蒙童,可是真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移过来,梓儿不由得愣了一愣,脸微微有些红,忍笑道:“石公子的字……的确不太工整。”
韩桑便问:“那你这儿有他的字吗?可否让我们一观?”
梓儿道:“石公子自知书法不好,极少将手书予人,家兄守朋友之道,自不会揭他短处,将他的手书流传出来,是以我这里并无石公子的字。”梓儿说起石越来处处透着生疏,却是为了避免引起韩府众女眷的反感,毕竟,她与石越没有血缘关系,是不应当太熟络的。
那边韩桑又若有意似无意地问:“那梓儿妹妹可曾亲眼见过石公子的字?”
梓儿谨慎地答道:“曾在哥哥那里见过。”
韩桑闻言不再追问。
又有一天,阿旺当众演奏一曲之后,韩琦次子韩端彦之妻向氏便笑道:“梓儿,我想向你讨一件宝贝,不知你肯不肯给?”众女眷听到这话,便一齐望向梓儿,想看她如何应对。
梓儿察其形色,便知道向氏是要讨阿旺,不禁有些犯疑——向氏真看上阿旺了,还是在试探她?
阿旺是石越所赠,梓儿自然格外看重,又不知石越高价换来阿旺是否另有深意,便不愿把阿旺送人。桑夫人曾劝她不要带阿旺,以免有显摆之意,也省得万一有人讨要她不好应对。梓儿想了一下,还是带了阿旺来,倒不是她有意招摇,而是怕韩府之人知道阿旺之事后,诘问起来她难以回答——既然她想不到完美的托词,便不宜将阿旺深藏,以免徒显小器;她只能相信以韩府的家风,不会有人做出如此令她为难之事。
况且,阿旺的存在也可以分散一些韩府之人的注意,减轻自己的压力。
阿旺的确吸引了韩府众人的注意力,为她了解韩府赢得了时间;她没有想到的是,还真有人向她要阿旺!
进了韩府后,梓儿一直秉持“多听多看少说话”的原则,对众人细加观察,很快对韩府人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自然知道向氏虽不好惹,却是极有分寸的。为何会是她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在梓儿早有应对之策,便不慌不忙地谦虚道:“二嫂说笑了,我身边能有什么宝贝?!”此时梓儿已拜韩琦为父,虽然尚未正式祭拜家庙,但合府之人却已将称谓改了过来。
向氏笑道:“石学士用那样的稀世之珍换回阿旺,她还不算宝贝吗?”
梓儿笑道:“如此说来,阿旺倒也的确是个宝贝。二嫂慧眼识珠,梓儿自愧不如,便将阿旺送给二嫂,也好让她报答二嫂的知遇之恩。阿旺——”此时拒绝实非明智之举,不如暂时退让,免得让这一屋子女人小瞧了。等阿旺跟向氏一段时间,新鲜劲儿过了,自己再设法讨回来——向氏也未必想真要阿旺。
阿旺心里有些抑郁,可身为一个女奴,却也无能为力,她应一声,按照梓儿的吩咐上前拜见向氏,然后侍立向氏身后。
众女眷一直笑容可掬地旁观,此时却听三姑娘韩桑似笑非笑地说道:“梓儿妹妹,你是不是大方过头了?石公子将他的宝贝寄在你身边,你却送了人,将来怎么跟他交待?”韩桑是司马梦求单子上另一个需要小心应对的人。
梓儿暗自苦笑,却道:“听我哥哥说,石公子向来轻财重义,想来他若知道此事,必也不吝以阿旺相赠。况且,以二嫂的为人品性,又岂会当真看重什么宝贝?若石公子真有用得到阿旺处,二嫂必也不会舍不得,我又何必担心?”
韩桑见她一面吹捧向氏,一面留下后路,颇觉有趣,便道:“梓儿妹妹才来三日,与二嫂不过匆匆见了几次面,便知道她为人品性如何了?这份‘慧眼识人’的本事,愚姐真是望尘莫及!”她顿一顿,又对向氏道:“二嫂,你那‘慧眼识珠’的本事,只怕也万万比不上吧?”
向氏大笑不语。
梓儿简直想尖叫,这姑奶奶怎么这么难缠啊?!她见旁边众女眷有的捂着嘴低笑,有的饶有兴味地看着,绝无一人有站出来为自己解围的迹象,不禁暗自叹息,是自己惹人厌了还是韩府之人欺生?她努力压住情绪,含笑道:“三姐谬赞了!小妹哪有什么慧眼识人的本事,不过依常理推之:想二嫂出身名门,又与众姐妹相处融洽,自然不是贪利悭吝的俗人!”
她短短一句话,不仅送了向氏一顶高帽,夯实了要回阿旺的退路,还顺带捧了众女眷一把,堵住了韩桑的嘴,众女眷听在耳里,当下便有人笑道:“三丫头平时老仗着那张嘴为难人,今儿总算碰钉子了,真是大快人心!”
向氏也走过来拉着梓儿的手,笑道:“不想妹妹竟是个锋芒不露的人物,我今儿算是见识了!得了,你那阿旺我也不敢要了,暂时借我几日,过几日便还你吧!莺儿——”
一名十六七岁的婢女应声上前,向氏道:“等一下你就到梓姑娘那里去伺候,等我把阿旺还回去再回来。好好服伺,若是丢了我的脸,回头绝不饶你!可记住了?”
那婢女应了,梓儿连忙谦辞,向氏笑道:“妹妹本就只带了两个丫头来,如今我借了阿旺,剩下一个如何服侍得过来?我这丫头虽然不能与阿旺相比,到底对府里熟悉些,让她跑跑腿也是好的。”
梓儿和阿旺都暗自舒了一口气。
在这些希奇古怪的考验中,梓儿迅速成长,当她离开韩府时,她已能圆熟地处理韩府大宅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这对于自幼及长生活环境一直十分单纯的梓儿来说,是十分可贵的经历。
注:这一阙《西江月》是《红楼梦》里宝琴所填的那阙柳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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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 影中影之《新宋妖人排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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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妖人排行榜》作者:影中影
鲁迅批三国时曾说:状诸葛之多智而类妖。闲来无事,拈出新宋中诸人亦作一妖人排行榜,但本榜与鲁迅的妖人相比亦略有不同,除才智谋略外,最重要的是此人令人觉得冷觉得森,仿佛是带有地狱中的阴寒。
妖人姓名:何畏之
妖人身世:大理贵族,国破家亡流落大宋草野,经李丁文引荐给石越献蒸馏酒、汤头丸、毒箭数技而成富家翁,后朝廷有事于西夏,得石越所助建环州义勇乡兵,战功赫赫。西夏事终后事迹不详。
妖人类型:怨愤灼天
妖人指数:★★★
入妖原因:家破国危,欲为五陵少年不可得。
入妖表现:心狠手辣;视人命如尘土。例证:“‘大宋广南东西路、梓州路附近,以及大理国,有一种树汁巨毒无比,见血封喉。若将此种树汁与砒石煅烧后一同投入烈酒之中,淘去渣滓,然后将澄清之毒酒在沸水上隔锅加热,酒蒸发之后,便只余下潮湿的褐色粉末,再行加热,便成药粉。又取蛇毒液浸泡后阴干。凡一千五百斤药材,可得十斤药粉。此药粉可随军携带,要使用时,加水冲兑,以箭簇沾水即可。一分药末加水一斤调开,可浸箭簇一千。十斤药末,可浸箭簇数百万。浸药之毒箭,一旦见血,十步封喉,料辽夏二国,没有这么许多兵马好杀。唯药材得来不易,参政须下得本钱。’何畏之娓娓说来,倒似乎他说的事情,不过在如何杀鸡宰牛。”这般心狠手辣,视人命如尘土,比之铁木真、希特勒亦是毫不逊色。连书中都说“眉宇间却有一股阴戾之气,让人不寒而懔。”
阴寒指数:★★★★★(注:阴寒指数与妖人指数呈反比,道行越高的越能隐藏身上的阴寒)
绝学:排兵布阵
例证:奇袭讲宗岭
必杀技:封喉毒箭(似乎从未用过)
罩门:身为大理人,不得不受排斥
例证:“人们更容易相信一个宋人,但却难以相信一个大理人对宋朝的忠诚。那怕他曾经为宋朝立下过卓著的功勋。“
危害指数:★(石头划下结界,何妖不得出)
妖运走势:入妖后,至少十二年不得志,后遇石头,妖气得以散发一二,旋被圈于结界内,然目下天下不稳,结界有望略减
妖人姓名:唐康
妖人身世:四川富商唐甘南之子,曾求学于西湖书院,后进汴京为石越收为义弟,求学于白水潭书院。曾随蔡京出使高丽,说得高丽出兵辽东。归,娶文彦博孙女为妻,纳高丽女金兰为妾。进枢密院沿海制置使司。西夏事终,出任戎州知州,为改土归流事诱杀夷人数千。进京叙职,途中适会渭南兵变,说得致果校尉田烈武调禁军平之。
妖人类型:笑里藏刀
妖人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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