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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贞天
李令月阖了眸子,圣神皇帝的话确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那时她的解决方法是做霸君,将一切不服从她的人通通换掉。可这种方法需要时间。李令月叹了口气,圣神皇帝又抚了抚她的发髻,“梁王是武家势力最重的人,他若在,李家那边也会顾忌几分。”
李令月倏然明了母亲的用意,抬起头,用那双闪着亮光的眸子一瞬不眨地望着母亲,感激道:“阿娘,女儿……”她确是想过登基后,改国号为唐。那时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李家人,是大唐人,可重生后历经种种,这种执念渐渐淡了,她开始醒悟,她是父亲的孩子,也是母亲的孩子,随父姓随母姓又有甚么差别?到如今,听了母亲这番话,她对母亲的感激之情更重,更是不想再改国号了。
目露坚毅,李令月对着母亲颔首笑道:“女儿不会将国号改为唐。女儿要让大周的名号响彻宇内,八方归附,四夷来王。”
圣神皇帝听着欣慰,笑着抚了抚女儿的头,“好孩子,确是有志气,娘的心都要叫你搅乱了。”
“阿娘?”李令月听得几分诧异,圣神皇帝见了,又笑了笑,“娘既然同你说这些,便是认定你的储君位置。你无需担心。”倏然叹了口气,圣神皇帝的眸子越发深远起来,她看着李令月,却好像透过女儿在思念他人,过了片刻,她方回过神,问:“是了,你在这,婉儿呢?”
“婉儿在我府上照看玄儿,此时应当睡了。”李令月恭声回着,心里却禁不住犹疑,母亲此时提婉儿作何?莫不是另有打算?
见女儿面露忧虑,圣神皇帝心下微涩,却不点破,只点点头,便又道:“阿月,方才外间不是传什么‘清君侧,除二张’么?既如此,你便帮他们清了吧。”
“阿娘?”李令月愕然,早先她便想将这二人杀了,但为了母亲颐养天年时能有个照应,才忍住这个念头,眼下母亲居然主动提出让她杀了那两人,却是令她讶异。不过转念一想她倒也明白母亲用意,这是在讨好□□派,也是在彰显她未来明主的趋势,不由对母亲感激起来,反握住圣神皇帝的手道:“娘,你若怜惜这两位郎君,留下他们也无妨。”
圣神皇帝叹息一声,摆了摆手,“他二人确是我纵容了,你若心疼娘无人相伴,便将婉儿借与娘吧。”
李令月的头嗡了一声,她诧异地望着母亲,好似未听懂母亲的话。圣神皇帝攒着她的手,柔和笑道:“你不要多想,娘如今的模样,你也瞧见了。我只想着她来解解闷,过不了多久她便可以回去了。”
这话是说自己命不久矣。李令月听得潸然,她默了片刻方才缓缓点头,应了声,“好。娘若欢喜,女儿便让婉儿陪您。”
圣神皇帝莞尔,虽是在笑,却看得李令月一阵怅惘,她方想说些宽慰的话,便见着一宫婢从外间走来,禀告说武三思在外面候着。
圣神皇帝听罢,挥挥手,未让武三思即刻进来,而是同女儿问起玄儿的事,母女二人唠着家常,唠了近半个时辰,圣神皇帝方才让李令月回去歇息。李令月踟蹰,她担心武三思会挟天子令诸侯,但却拗不过母亲坚持,只得怏怏退去。
圣神皇帝看着女儿的背景,眸色渐渐复杂起来,有惆怅,有遗憾,也有不舍,坐惯高位的人都不可能轻而易举地下来,她眷着皇位,可她亦担心自己临死都没一个儿女真心待她。她的孩子丢的太多了,实在是不想让这最后的几个也先她一步去了啊。
眸子阖上,圣神皇帝幽幽叹了口气。

李令月出门的时候,恰遇到武三思,奴颜婢膝诚惶诚恐的模样实在令她厌恶,可想起母亲的叮嘱,她还是扯着嘴角唤了声梁王。
武三思喜出望外,咧着嘴想要同李令月套近乎,只是话还没开口,便见着李令月转身走了。心中惆怅不已,武三思凄然冷笑,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宫殿。正座与他处在一个地面,座上的圣神皇帝业已垂垂老矣,可不知为何他见着却觉那人若处云霄,高不可攀,他颤巍巍地跪拜,自称有罪,阖了眸等着宣判,未料等了刹那,却听圣神皇帝沉声道了句,“三思,你清楚眼下的情势吧。”

从长生殿出来,李令月踏着月色便回了公主府,府内灯火阑珊,如以往那些平常的夜不尽相同,她不顾着夜禁从宫内赶来,为得就是将心中喜悦诉与最爱的人听,眼瞧着寝殿还燃着烛火,她眉梢一喜,推开门便唤了声,“婉儿!”
上官婉儿从内间走出,比着手指示意她噤声,李令月顺着里间望去,正觑见小玄儿睡得香甜,她点点头,牵着上官婉儿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两人寻了偏殿坐下,李令月把今夜的事同上官婉儿一一诉过。上官婉儿听罢,倒也为李令月欢喜,就连李令月邀吻她也没拒绝,对着那俏丽的脸颊便亲了上去。李令月勾着唇角别过脸,示意她另一边也要,上官婉儿竟也未拒绝,李令月餍足不已,一把将婉儿揽入怀里,礼尚往来般吻了朱唇。
这一吻极深,足有须臾。李令月慢慢起了身,望着怀中婉娈的佳人,她想起母亲的话,眉梢不经意得蹙了。上官婉儿抚着她的眉头,柔声问:“阿月,怎么了?”
李令月叹了口气,“婉儿,阿娘同我说,想让你陪她。”
上官婉儿眸色微怔,俄而却是淡然,“我是宅家的女官,宅家想让我陪伴,我从命便是。”
李令月搂着她,贴着她的额首,轻声安慰着,“婉儿,娘的意思是想让你陪她到最后,她不是想为难我们,我感觉她是真寂寞了。婉儿,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娘曾经恋过一位小娘子,那位小娘子应当如你这般秀外慧中,风华绝代。”
上官婉儿噗的一笑,抬手轻推向李令月,打趣道:“你倒真是有根三寸不烂舌。好了,我没有不虞,我清楚宅家的打算,她从高位上下来,定然吃闷。你也不要多想,宅家这个年岁,于我也只是当女儿,并没有些其他念想。”
李令月抚着婉儿面颊,娇嗔道:“什么女儿,应当是新妇、儿媳。”
“是,是,是。新妇,儿媳。”上官婉儿顺着她连连应着。李令月听得欢喜,微勾了唇角,暧昧地笑,“方才你好像说了我的舌头,你想不想知道除了说话外,它还能做些什么?”
上官婉儿面颊泛红,不置可否,李令月却当做默许,倾身贴了过去。

这厢芙蓉帐暖,那厢苏慕蓁几人却也未眠。
“姐姐,这就是你信上说的阿史那郡主么?”苏慕凝揽着苏慕蓁的臂膀,好奇地看着身前褐发碧眼的突厥美人。
苏慕蓁颔首,正待让妹妹见礼,哪想不见外的阿史那郡主前行两步,勾着苏慕凝的下巴便端详起来,“小凝儿,确是个俏生生的小娘子,难怪你姐姐眷着你,我看着也欢喜。你也唤我姐姐吧,反正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馥离!”
苏慕凝的疑问与苏慕蓁的呵斥一齐蹦了出来,阿史那馥离瞧了瞧险些恼羞成怒的苏慕蓁,撇撇嘴,又笑着逗苏慕凝,“来,唤声姐姐让我听听。”
苏慕凝看向苏慕蓁,见姐姐应允,方才浅浅一笑,唤了声,“馥离姐姐。”
“乖。”阿史那馥离拍了拍苏慕凝的头,很是欣喜。
苏慕蓁扶额,她将妹妹护在身后,催促阿史那馥离去歇息,阿史那馥离不肯,苏慕蓁更是无奈,只好揽着妹妹另寻房间。
到了苏慕凝在公主府内的房间后,苏慕蓁舒了口气,苏慕凝许久未见姐姐,心里正是雀跃,她斟了杯水给姐姐,又帮姐姐褪了沉重盔甲,揉起了肩膀。
妹妹的贴心让苏慕蓁欣慰不已,她心疼妹妹,又牵了苏慕凝的手拉她入座,细细打量起来,俄而,更是欢喜一笑,“我的凝儿长大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快要及笄了吧?”
苏慕凝听得赧然,声音也小了下去,她禁不住撒起了娇,“凝儿不想及笄,不要出嫁,要一辈子陪着姐姐。”
“傻丫头。”苏慕蓁抚了抚这个不喑世事的小丫头,嗤的一笑也不当真,苏慕凝却撅起了嘴,“姐姐,你是不是有阿史那郡主,便不要凝儿了?”
苏慕蓁一怔,讶异地问她,“怎么这么说?”
“方才阿史那郡主说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姐姐你是不是答应了人家什么?”苏慕凝望着姐姐,模样委屈透着几分可怜。
苏慕蓁却有些不好回答,她避而不谈,只尴尬地笑了笑,“凝儿不要乱想,你馥离姐姐不止是突厥的郡主,也是我大周的将军,她帮了姐姐不少忙。”
“所以,你和她便如同公主与先生么?”
在沙场攻无不克的苏将军听了妹妹的话,整个人僵在原地,风还没吹,她便已经懵了。





重生之女帝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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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天将明未明。
公主府内,李令月依然酣睡着,上官婉儿见了轻轻揪了揪她的耳廓,呼气如兰道:“阿月,五更了,该起身准备早朝了。”
李令月探出手把婉儿捣乱的柔荑攒在掌中,眸子依旧阖着,她搂着婉儿道:“娘子莫不是忘了,如今还是太子监国,我们此时应当还在长安,没有宅家的敕令是上不了早朝的。”
“那你便甘心将今早的热闹错过?”上官婉儿盯着李令月的睡颜道。
“错不过的。”李令月笑得狡黠,她倏尔睁开了眸,暧昧道,“昨夜那番娘子竟也不倦,不如今夜我们依旧如此?”
上官婉儿面颊微红,对着李令月嗔道:“没个正经,还不快睡。”
“诺。”李令月低首在上官婉儿的额头落下一吻,阖上眸子搂着美人睡了。

与此同时,惯于晨起的苏慕蓁业已早早醒来,此时她正持着柄银枪在院内挥练。
“哟,苏将军起了?”
阿史那馥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股酸意,苏慕蓁没回应,而是做出防御阵势,果不其然,下一霎那她的准备便派上了用场。两柄弯刀顺势砍来,阿史那馥离的身影跃至身前,模样依旧明媚,只是一双眸子却染上嗔意,被这么一个美人直勾勾地盯着,苏慕蓁不由有些胆颤,她讪讪笑笑,唤了声,“馥离。”
阿史那馥离哼了声,又一刀砍在枪身上,“还知道我呢。我初来这个地方,你也不知道关心,晚上也不来寻我。说,昨夜你同谁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
“馥离……”苏慕蓁笑得涩然,她将长|枪收回,轻拍了拍阿史那馥离的肩,哄道,“昨夜未去寻你,是我的不是。只是凝儿还小,她自幼读圣贤书,我担心她接受不了。你不知,她昨夜竟问我,你同我可是公主与赞德那样的关系。”
阿史那馥离拨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非但不同情,反而好奇地开了口,“那你怎样回的?”
苏慕蓁叹了口气,“还能怎样,自然是含糊其辞,硬生生地转了话题,还好凝儿乖巧,没有一直逼问,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阿史那馥离不懂她为何这么多顾忌,但苏慕蓁坚持,她便也顺着对方,腹诽了句,“中原人的心思真多。”
“姐姐!”
两人正聊着,就听走廊那厢传来苏慕凝的声音,苏慕蓁下意识向后退去,阿史那馥离见状却嗤了一声,抬手搭上了她的肩,亲昵地蹭在一起。
“凝儿。”苏慕蓁心弦紧绷,分外发虚。阿史那馥离却很是大方,咧着嘴冲苏慕凝挥了挥手,“小凝儿早啊。”
“馥离姐姐。”苏慕凝看了眼两人贴在一起的脸颊,不露声色地向阿史那馥离见礼。
阿史那馥离暗道:“这小丫头果然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这么多礼数。”她笑着挥挥手,苏慕凝却已兀自免礼,径直走向苏慕蓁,拈着帕子为她拭了拭额上的汗,“起风了,姐姐小心受凉。”
苏慕凝体贴姐姐,苏慕蓁亦心疼妹妹,伸手为妹妹理了理衣衫,柔声道:“你也是。穿得这样单薄,小心受风,快回去添些衣服。”
苏慕凝颔首,揽着姐姐的臂膀道:“凝儿方才着人准备了早膳,姐姐一起吧。”
“好。”苏慕蓁喜爱妹妹的贴心,笑着应了。
两人一齐迈开步子,这时却听身侧传来一声轻咳,苏慕蓁一怔,连忙回过头,带着几分歉意道:“馥离,一起去吧。”
阿史那馥离睃了她一眼,呼之欲出的不虞,“不必了,中原菜我吃不惯!”说罢,兀自转身回了屋。
苏慕蓁僵在原地,苏慕凝看着姐姐脸上浮现出的懊恼,悄悄撇了嘴角。

“阿娘阿娘,快瞧,玄儿画好了。”
午歇过后,李令月便同着上官婉儿在书房教导女儿,听女儿这样雀跃,李令月起身向玄儿书桌走去,她看见案上铺着张画,说是画也不过是孩童拿着墨笔在宣纸上随意游走罢了。
李令月不想扰了女儿的兴,便仔仔细细瞧过,头上竖着三根毛,身子是个一边三道杠的椭圆,尾处好几条长道,李令月心想这大抵是一只两条腿的简笔鸡,秉着鼓励女儿的念头,她违心称赞道:“不愧是小玄儿,这只山鸡画的真形象。”说罢,她便等待女儿欣喜的神情,她想她这样昧着良心,小玄儿一定会亲昵地搂着她吻她脸颊。
岂料,事实是残酷的,小玄儿听她这么说,非但没有忻悦,反而扁了小嘴,拿起画纸踏着小步伐哒哒地跑了。
竟是连句话都不同她说。李令月挫败不已,她默默跟在女儿身后,看见女儿停在上官婉儿身前,扬着张小脸,甜甜笑道:“上官娘亲,玄儿作了幅画。”
上官婉儿将书卷置下,抬起头婉娈笑道:“是凤凰啊。”没有称赞的话语,可小玄儿听了却是笑得灿烂,她连连点头,“嗯!还是上官娘亲好。”
李令月愕然,无奈地抚了抚小玄儿的脑袋,正当小玄儿嫌弃,想将身子挪开时,屋外走进一名府卫,那府卫禀告道:“公主,萧御史来了。”
萧御史也便是萧至忠,当年李令月提拔上来的宰相之一,虽然名唤至忠,但却是个为了功名利禄可随意换主的人。李令月不喜奸诈小人,可目前形势却是这类人最易利用,她轻道:“着他去正殿候着。”又转过头对着上官婉儿揶揄笑道:“说热闹的人来了。”

李令月在正殿接见萧至忠,萧至忠态度殷勤,对着她恭维一番,方才道出今日朝堂上的大事——
太子李旦于朝堂请辞,惊动圣驾,圣神皇帝卧在榻上被人抬入观风殿,当着朝臣的面询问是否执意退位,太子表态意决,圣神皇帝便允了他的请求。朝堂乱作一团,有人请她三思,有人询问新储君应当立谁。圣神皇帝不做回复,反而问群臣心中的储君是谁。
这一下,倒是较之前更令群臣诧异。百官顾忌太子仍在堂上,不敢开口,他们有的等待张柬之等宰辅先言,有的则在等待梁王的党羽出声。只是等了片刻,这些人都未开口,俄而,竟是武三思主动提出,说是太平公主平定突厥,于大周功不可没,理应立为储君。朝臣怔忪,却也有一部分人响应,但大部分人还是持观望态度,不做言语。圣神皇帝亦未置可否,只点点头,便散了朝。
萧至忠道过这些,不忘说自己是支持李令月那方的,又一阵殷勤,这之后方才告辞。
上官婉儿自偏殿漫步走近,李令月回头觑她,她亦微笑已对,温婉道:“看来,你这公主怕是做不了几日了。”
李令月向她的方向迈了两步,咫尺之间,她倏然挽起对方的手,促狭道:“你这赞德也做不久了。”

自萧至忠走后,朝臣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李令月一一见过,虚与委蛇了一番后,竟把昔日的劲敌武三思给等来了。经过那夜宫变,武三思在李令月面前再无气焰,他垂头拱手走进,那模样不似位王爷,倒更似名家仆。
人家卑躬屈膝地来了,李令月不好赶人,便处在那里又将早堂之事听了一遍。不得不说当朝一品大员奴颜媚骨地站在自己面前,确是令人惬意。李令月静静听着那些讨好言语,态度疏远却不失笑意,一口一个堂兄唤着,可那看人的神色却怎么看都不像看亲戚,反而更像看自己的臣属。
武三思心中会意,银牙暗咬,他依旧带着谄媚的笑同李令月表着忠心,他说了近一个时辰,可李令月对此却只回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武三思怏怏告退,上官婉儿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轻声问道:“宅家派给你的人,你便这样冷淡?”
李令月嗤了一声,“我留他一命便已是他的造化了。不说他了,叫上玄儿,我们一家去用膳。”

翌日,圣神皇帝便已太子无心朝政为由,命太平公主赶至洛阳监国,李令月不顾洛阳与长安的距离,收到敕令后,转天便从府上去了洛阳宫。外间谣言太子辞位缘由宫变败落。她来的这样快,更是让那些未参与宫变的群臣对这事信了几分,只是女人当权,他们终究存有不服,残留的□□为了令太子东山再起,开始抹黑她。
未过几天,太平公主逼宫残害太子与梁王之事,在洛阳城内竟是人尽皆知。
武三思想要当着朝臣解释,却被李令月拦住,李令月反问朝臣,若她真要逼宫,如何留得那几人性命?
群臣想到太宗皇帝,纷纷止了言语。这事未过多时便平息了,可不满公主当权者甚多,一次不行,他们还有下一次,这一次他们说太平公主贪恋美色,多番纵容张氏兄弟作恶,太子想要为民除害灭了二张,却因此被她记恨,丢了储君之位。
风言风语传到李令月的耳中,只听得她哂然冷笑,回过头瞥着一旁挥墨的上官婉儿,李令月道:“婉儿,他们说我沉湎美色。”
上官婉儿想着这几日的芙蓉*,腹诽了一声,“确实如此。”




重生之女帝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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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止于智者,平于事实。未过几日,李令月便列出张氏兄弟的罪责交由司刑寺审理,确认无误后依律法对张氏兄弟处以极刑。
施刑那日,天津桥下观者云集。二张久居宫中,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氏族仗着二人的势多番欺压百姓,早已是民声载道,此时看新君要斩首张氏几兄弟,均额手称庆称赞公主圣明。
天津桥上几名着污色囚服的犯人哀恸哭鸣,为首的张氏兄弟却异常安静,张易之眉峰深锁,眼眸微阖,似是无可奈何也似从容赴死,他身旁的张昌宗却没他那般冷静,原先是不信圣神皇帝当真将他两兄弟交由李令月处置而怔楞失神,如今一见刽子手向其走近,想到之后的血腥场面,他再也忍不住嗷地一声嚎了出来,“宅家,宅家!哥,我不想死!”
张易之撩起眼皮瞥他一眼,目光沉如死水,“六郎,宅家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么?连太子两位后妃之死也算在我们身上了,呵,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兄弟死。清君侧,除二张。”嗤然哂笑,张易之转过头复又将眼皮垂下。
张昌宗目光怔然,过了须臾方才回过神,不信命般得凄声求着,“公主,公主,昌宗错了,求您饶了我!宅家,宅家救我!”
“时辰已到,行刑!”
监斩官一声令下,数把大刀齐齐举起,刹那间,哭喊声戛然而止,数个头颅落地,几场说不清是喜是悲的人生就此落下帷幕。

“公主,张氏一干逆贼已斩讫,百姓无不欢喜,纷纷啖其肉已解昔日苦恨。”
听过下属回禀,李令月挥了挥手,那人施了一礼退去,李令月转身寻了上官婉儿,“婉儿,二张除了,不知为何我竟有些感伤。”
上官婉儿抬眸觑她,神色似笑非笑,李令月瞧了,未等她开口便揽过她的手哄道:“他二人去了,我阿娘身边便缺不得你了。”
上官婉儿哑然,嗔道:“便知晓你会这么说。阿家1患疾,做新妇的理应服侍。你也无需担忧,合着我也未出皇城,待宅家歇息,我大抵还可以回去陪你。”
圣神皇帝处在上阳宫修养,李令月本应住在东宫,但因皇帝未下令,便只得暂居在长生院。长生院是皇帝寝宫,亦是上官婉儿的原住处,只是距上阳宫较远,步行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即便上官婉儿言语带了丝讨好,李令月也还是舍不得她来回奔波,扼腕道:“婉儿,要不我也搬到上阳宫去吧。”
“又说胡话。”上官婉儿用食指点了点了李令月的唇,柔声道,“你是真不晓得宅家的用意么?我过去了,宫里的谣言会少,你也会时不时地去上阳宫看看。宅家这是一举两得。”
只怕不止如此。李令月撇了撇嘴,她总觉得母亲另有用意。思虑再三,终有了两全之计,“这样好了,你把玄儿带过去,便说玄儿关心阿婆且离不开你。”
上官婉儿看出李令月面上吃味,倩笑着道了声,“好。我将玄儿带去,她这样可爱,兴许宅家见了欢喜,便允你一直住在长生院了。”
一直住在长生院的是皇帝,李令月听她打趣,便也揶揄道:“如此,我便为娘子的小嘴添添蜜。”说罢,她手臂一揽,倾下|身向上官婉儿的樱唇吻了上去。

不知是否因上官婉儿讨了圣神皇帝的欢喜,一个月后圣神皇帝竟真将皇位让位给了李令月。
那日李令月散过早朝,念及许久未见的妻女,策着马便急急赶去了上阳宫。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初入殿内,李令月就听女儿用尚且稚嫩的童声念着古书,料想此时上官婉儿大抵正在教女儿读书。再向里走近,这念头却又变了,书案处空无一人,她料想中的二人均处在内殿,玄儿正背对着她一板一眼地诵着经书,上官婉儿站在玄儿身边模样温婉,而她的母亲圣神皇帝则倚在榻上带着慈祥笑意默默看着自己的小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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