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蓝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priest
许如崇见没人理他,为了寻找存感,于是嚷嚷起来:“胡队,你不能一意孤行,一定会被抓住,被抓住了以后……”
胡不归扫了他一眼,闷闷地说:“又没说让你去。”
许如崇哑然片刻,反应过来这句话言外之意,感觉到自己被深深地鄙视了,缩回墙角默默伤心。
胡不归干脆利落地说:“按计划二,行动。”
他一声令下,归零队立刻极有效率地行动起来,方修背起枪,扫了一眼许如崇,拍了拍他头,安慰说:“好啦,你一个技术人员,搞好你技术就行了。”
许如崇抬起头,幽幽地对他说:“你相信么?总有一天我会变成超人,我有这个预感!”
方修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顿了顿,违心地点点头。许如崇叹了口气,继续投入地做梦:“这中间一定需要一个契机,你觉得会是什么呢?被陨石砸中,还是……”
方修对他竖起一个手指,异常严肃正经地说:“我知道。”
许如崇充满希冀地看着他,方修说:“你只需要一片安眠药。”说完,忍着笑步跟上了秦落他们。
三秒钟以后,许如崇反应过来,一脚踢翻了一把椅子,怒吼:“像你们这种……像你们这种没来得及进化出大脑史前生物,是不能理解高等动物精神世界!”
当苏轻再次见到程教授时候,就体会到了当年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延安会师时心情了。陈林带他回到了灰房子里,径直越过守卫,把他送回以前和程未止住一起房间里。
程未止正带着花镜,窗户边上看一本书,听见动静抬起头,立刻张大了眼睛,半晌,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盛宴已经结束三天了,其他几个回来人都一副浑浑噩噩模样,而苏轻干脆就一直没回来,程未止知道二型灰印死亡率高,还以为对方已经……
那么好一个孩子,跟他做了一个多月伴。
“苏……苏轻?”
苏轻很想嚎一嗓子“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可看了一眼仍旁边站着赖着不走陈林,就又给憋了回去,露出一个大大笑脸:“程大叔!”
“哎……哎好,回来就行,回来就……”程未止拉过苏轻,这才注意到陈林,立刻从激动转为戒备,“你?”
陈林竖起一只手,转身关上门,背靠门上,对程未止说:“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放心,问完我立刻就走。”
程未止像个护崽母鸡似,把苏轻拉到身后,皱起眉看着陈林:“你要问什么?”
“蓝印是不是和灰印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一种……半成品?你觉得怎么样能量系统才是自然呢?”
程未止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苏轻原来念书时候,本来是讨厌生物化学这些玩意,找了好几个家教给补,高考才勉强过关,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对他们这些对话感兴趣起来,一边竖着耳朵听着,这时就忍不住低声给程未止提了一句:“他说蓝印也是被人为激发,不是天然生成。”
程未止“啊”了一声,推了推眼镜:“那就对了。你可以参考人体八大系统,真正自然东西,应该是有一个完整机制,可以利用什么东西,如何补充这种东西,如何身体里发生生化反应,反应过后物质如何处理,怎样排除,都是相辅相成,能保持一种长时间稳定状态。”
他说到“长时间稳定状态”时,苏轻注意到陈林眼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程未止却接着说:“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为什么蓝印一定需要对应型号灰印?开始我得到解释是,被吸收情绪人如果只被吸走单一情绪,相反情绪会无限增大,从而导致对方危险失控,但这个解释很牵强,蓝印身体和力量比普通人不知道强多少,即使对方失控又能怎么样呢?”
陈林说:“不能这么说,蓝印所谓‘强化’,本身就是被大量能量激发出来一种人体潜能,危机状态下普通人或者是疯子也可能会爆发出同等力量。”
程未止摇摇头:“不,一定不只是这样,比如被吸收能量人群如果范围很大,对每个人影响就都不会太严重。情绪失控疯子或许因为被激发出潜力而获得力量,却绝对不是你们这些神志正常、知道怎么样运用自己力量人对手……再者,即使蓝印间因为不是被动吸取情绪,所以很难相互协作,起码也有能让一个情绪失控疯子停下来本事。”
陈林沉默。
程未止尖锐地说:“我有一个猜想,灰印必须存,是因为相反情绪会彼此粘连,你们无法从一个人身上抽取单一情绪,它们像两条螺旋形基因链一样,必须是成对出现,是不是?”
室内只剩下三个人压抑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陈林才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摘下眼镜,轻轻地揉了揉鼻梁,程未止目光就落到了他眼镜上,想起了什么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陈林。
“是,你猜对了。”陈林点点头,重戴上眼镜,看向程未止,“这么一个闭目塞听地方,你凭着一点线索推断出这么多事,你是个天才。”
程未止并不理会他恭维,接着说:“吸收‘物质’时候需要外力辅助,又无法排除‘物质’,蓝印只能转化能量和利用能量。别说是生物体,就算机器,也要比你们精密一些。”
苏轻立刻紧张起来,生怕这个“缺了件机器”性能不稳定,突然发飙,于是微微侧了下身,把戴了电戒一边对准了陈林。
陈林却只是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蓝印是另一种试验品,可笑是他们自己都还不知道。”
程未止却迟疑了一下,忽然说:“除非……”
“什么?”陈林飞地抬起头,眼神炽热得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你说除非什么?”
程未止顿了顿:“除非,一个人能有一对能量晶,它们能彼此相互撬动,而使用情绪是自身。相反情绪之间关系很玄妙,一方面越少,另一方面就越多,相生相克,彼此依存,两个能量晶,就好比产生了一个生物永动机……”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好像已经忘了陈林是谁,明显进入授课状态:“不,这样说不对,永动机是不存,应该说这样能量系统来源是生物体自身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归根到底,是来自于摄入食物化学能,这样被型能量系统强化过器官可以吸收多食物,以供给系统运作,经过这环节,产生大、纯粹能容易被人体利用能量,这才应该是一个完整东西!”
苏轻和陈林都愣住了,苏轻就算不能完全理解,也知道程教授说是个了不起东西,他想乌托邦科研人员一定都是饭桶,还没有一个闭门造车老头子想得多。
陈林反应却一点,他轻轻地、好像用了全部力量一样说:“可是……一个人是不可能有两个能量晶,否则就违反了蓝印能量系统赖以存‘情绪引力定律’……”
程未止眼睛里光暗淡下来,像是一个美梦被打破了一样,随后默默地点点头——他设想,是基于一个“不可能假设”上。
陈林嘴角忽然往上提起了一点,又提起了一点,然后他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到后几乎歇斯底里起来——让蓝印完整设想只能基于一个蓝印不能存前提——原来他们存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那么长时间以来,他一个人挣扎人性和**中间,像一个清醒又痛苦探索者,同伴猜忌、痛恨和浑浑噩噩里,摸索寻觅着黑暗头——而他终于跌跌撞撞地看到了曙光,不顾一切地想要扑上去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被禁足一个玻璃罩子里。
陈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他猛地拉开门,逃也似离开了。
终极蓝印 第二十一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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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受强冷空气影响,全国大范围内有降雨——胡不归那里,严格来说就是雨夹雪。已经进入了冬天,夜晚气温很低。对于室外人来说,这场雨到来是雪上加霜。
胡不归整个人裹雨衣里,感觉自己脸上冰凉冰凉。他人凄风苦雨里艰难行走,鼻梁上再架一副眼镜,就难受了,即使带着手套,手指也冻得有些麻木了。他独自这片区域内,已经走了三个小时,即使穿着雨衣,人也都湿透了。
这个被他们命名为“一号区域”地方特别偏僻,离城市很远,偏偏还是平原地区,后备人员担心暴露,不敢太靠近,只能让他一个人骑着一辆溅满了泥点子破车长途跋涉。
直到他听见一声轻响,接到来自总部请求联络信号,胡不归才停下来,摘下手套,往自己手里呵了口气,搓了搓,又把眼镜摘下来,粗糙地用手指抹了一把,警觉地原地站了一会,没有异动,又低头看了一眼腕子上能量指示表,确认没有异常能量反应以后,他才从自行车上下来,按了一下眼镜腿,转到了总部,谨慎起见,他仍然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额前乱发拨了一下,指甲另一条眼镜腿上划了三次——这是他们事先约好暗号。
许如崇立刻报告:“胡队,你现所位置基本疑似一区中心部位,不要再动了,目前看来没有可疑现象,你身上探测器检测到你三点钟方向五百米地方,有一个能量坐标器,你现立刻原路返回,注意不要惊动它,能量坐标器上很可能有警报系统——我现基本能确认,就是那东西干扰你那位朋友传回来信号。”
胡不归点点头,调转自行车车头,许如崇继续汇报说:“你们探查期间,七号区域通过技术手段也基本可以排除——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这样太冒险……”
胡不归翻身骑上车,哆哆嗦嗦但气势不减地说:“闭嘴。”
许如崇顿了顿,忽然有些凝重地说:“胡队,这个事不对劲,你知道那个能量坐标器是什么东西么?”
胡不归没吱声,等着他接着说,许如崇推推他那夸张大眼镜,眉头皱起来:“这是一种型反追踪信号干扰器,你朋友信号刚传过来时候,因为这些干扰器,我接收端显示了至少四五十个可能点,遍布全球,整整折腾了三天,才排除了一部分,剩下这七个难啃骨头。打个比方说,它们就像网络上代理服务器,可是远比那个要复杂多,可是了不得东西。”
胡不归停顿了片刻——许如崇不靠谱惯了,一向自视甚高,思路是天马行空,很少能从他嘴里听到“了不得”三个字:“怎么回事?”
“这个是我**用,还没有对外公开,归零队里其实也有一个,半个月前熊头才给签字批下来——我知道这个,是因为我也是参与研制科研人员。”
剩下话不用说了,胡不归听到这里,已经比他心里有数了——蓝印也好,那虚无缥缈乌托邦也好,说简单了,不过是一群目不明、身份不明**武装,为什么会有这样科技力量?
是什么人他们身后?
“胡队……”
胡不归打断他,压低声音,一阵风雪中对他说:“你先不要和别人宣扬,给熊将军专门打个报告,如果真是上面出乱子,他会处理,别多想,做好你自己事。”
“是。”
胡不归又把频道转到特警队那边,交代了一下清理完毕,命令他们随时待命。然后他骑着车,又把左眼镜片抹了一下,把频道调回苏轻那边,他就发现,刚刚还躺那里老老实实睡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他那个上了年纪室友睡得很熟,而此时时钟已经指到了凌晨两点半。
胡不归一愣,觉着苏轻状态有点不大对劲,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自从苏轻回到蓝印基地,不管白天怎么精神百倍、怎么看起来像吃得饱睡得着那么一个人,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准会醒过来。胡不归观察了他好几天,陈林那里时候还好理解,因为害怕或者精神紧张什么,可能会失眠,可灰房子他不是已经住了很久么?怎么还是这样?
苏轻就黑洞洞房间里直挺挺地坐床边,动也不动一下,盯着自己手。
胡不归刚想说话,又怕突然出声再次吓着他,于是把自己这边音量慢慢地调大了一点,让这边风雨声音慢慢地增大,好叫他听清楚。
果然,片刻,苏轻动了一下。
胡不归把音量调回去,这才问他:“你怎么了?”
苏轻好像反应有些迟钝,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别什么原因,听见问,足有四五秒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扫了程未止一眼,轻手轻脚地起身去了卫生间,把门带上,然后靠着墙坐下来,这才低声说:“就是睡不着。”
胡不归皱起眉来,量把他声音放柔了——管听起来还是很粗声粗气:“是一直睡不着,还是突然惊醒?做恶梦了么?”
苏轻又半天没回答,好像坐那发呆似,联络器能大致检测到他精神状况,即使胡不归不是专业医护人员,也看出他现所有指标值都处于一个特别低状态,忍不住叫了他一声:“苏轻?”
苏轻茫然地应了一声,伸手掐了掐自己鼻梁:“嗯,太晚了,我不大清醒,你刚才说什么?”
胡不归听出他说话语速明显比白天慢了不少,带了一点鼻音,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问题,苏轻无意识地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水汽镜子上画着,镜子里年轻人好像被抽掉了一半灵魂似,眼神显得有些游移,脸颊苍白,额前碎发长得压住了眉毛,显得加萎靡不振。
“都……有吧。”他说,“我想到一些事,也不知道是自己想,还是做梦梦,有点迷糊。”
“你想到了什么?”胡不归问,问完了又自觉还是有些生硬,于是硬生生地后面加了一句,“方便跟我说么?”
苏轻先是点点头,随后好像有些费力地想了一会,苦笑了一下:“你一说我又忘了,刚才大概是睡着了吧?”
胡不归透过镜子,观察了一下苏轻,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好像换了个人似,从白天里那么积极、胆大得让人头疼、又贫又缺心少肺小孩,变成了一个跟他说句什么都半天才反应过来瓷娃娃。
苏轻眼神恹恹,带着一点说不出茫然和厌倦,不跟他说话,他就能盯着一个地方看半天,动也不动,不知道他想什么,也不去睡觉。
胡不归心里一沉——知道这是出问题了,陆青柏警告过他,即使苏轻看上去像是经过一次“盛宴”什么事都没有,显得罕见牛掰,可他们都知道,对灰印,特别是二型灰印,那是基本不可能,他精神上必然还是会受到创伤,只不过不像其他人表现得那么明显。
胡不归就停下车,把眼镜上挂着水擦干净,再次搓了搓冻得麻木手,深吸一口气,像哄孩子似说:“你去床上躺着,我讲个故事给你听,一会就睡着了,好不好?”
苏轻“哦”了一声,却连动也没动,仍然直眉楞眼地坐那,跟镜子里自己大眼瞪小眼,被傻帽衰神附身了似。
胡不归又耐心地跟他说了一遍:“你回床上躺着。”
苏轻打了个哈欠,他现没有一个动作不慢,连眨眼都好像放慢镜头似:“……你说吧,我懒得动。”
胡不归想了想,切断了和其他地方联系,省得队友们晚上做恶梦,然后放慢语速,十分老土地说了个《龟兔赛跑》故事,这是个特别无聊故事,无论原来版本还是后来演绎版本,所以根据胡不归经验,哄孩子睡觉说这个故事,说完原版,基本上第一个演绎版本说一半,小孩就被无聊得睡着了。
可是苏轻也没说不听,也没睡着,听了两句,从他表情上看,就不知道走神走到哪去了,完全不捧场。
胡不归就停下来,又叫了他两声:“苏轻?苏轻?”
苏轻就像个系统故障、动一动就沙漏半天反应不过来电脑似,戳他好几下不一定给一个反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胡不归一看,这肯定不行,于是语气放重了一点:“你站起来,立刻回到床上去,闭上眼,不要说话,不行话我找队医联系你,你需要治疗。”
苏轻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又不吱声了,就胡不归打算再说一遍时候,苏轻忽然眼神飘忽地问:“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胡不归一愣,不知道他又怎么转到了这个话题上,只得也跟着转过来:“是。”
“你还外面呢?”
“蓝印基地使用了一些屏蔽手段,我们人工排除干扰器。”
苏轻“哦”了一声,慢慢地站起来,刚把手放卫生间门把手上,就忽然停下了动作,背对着镜子,低着头,肩膀有些弯,又毫无预兆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上:“……我想起我刚才梦见什么了。”
胡不归一不留神,前轮陷一个泥坑里,他赶紧刹住车,一只脚撑住地,可没想到野外夜晚实坑爹,他踩地上一只脚也陷进了泥里,冰冷泥水很没过了他雨靴,涌进了他鞋里。
胡不归摇摇头,一边把自己和车轮从泥里拔/出来,一边也顾不上被泥水浸泡右腿,生怕苏轻一会又忘了,赶紧问:“你梦见什么了?”
苏轻极短暂地笑了一下,一展即收:“梦见……我小时候,我爸带我回老家,祭拜我们家祖坟,他往坟前插了根香,点着了,坟上就冒青烟了——虽然是人为,他还是指着那缕青烟跟我妈显摆说,祖坟上冒青烟,将来我肯定能光宗耀祖。”
胡不归没吱声,艰难地越来越大寒雨里推着车,听着苏轻声音断断续续从那边传过来,心里忽然疼起来。
“结果呢,他肯定没想到,二十年以后,我领了个男人回家气他——所以说,祖坟上冒青烟这事啊,可遇不可求,自己点肯定不管用,那是假冒伪劣,各路大神小仙才没那么好糊弄,才不像……”
“苏轻。”
“……嗯?”
“从基地回来,叫陆青柏好好给你看看,队里住一段时间,然后……去我那吧?”胡不归顿了顿,才说,“你别误会,我没别意思,对方背后人可能来头很大,我们必须保护好你,去我那相对安全,再者……也是我对不起你。”
苏轻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这句话,又愣上神了。
胡不归叹了口气:“回床上躺好。”
苏轻像牵线木偶一样老老实实地走回卧室,把自己横过来,胡不归又说:“闭眼。”——简直是弱智儿童生活指导,他人行动起来雷厉风行,疾风骤雨似,可耐性却出奇好……除了对许如崇那个话痨。
苏轻就闭上眼睛,胡不归一片风雨交加背景音里,说完《三只小猪》,说《小蝌蚪找妈妈》,发现人还没睡着,就一路把经典儿童睡前童话讲了下去,到他已经远远地看见了特警队潜伏地点,天已经要破晓了,苏轻才没了声息。
此时雨停了,胡不归身上还湿着,清汤带水地找到了组织,草草地把自己身上泥水擦了擦,换了身衣服,灌了一大瓶矿泉水,喘了口气:“通知总部,调集直升机,去下一个目标区域。”
终极蓝印 第二十二章 田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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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队风雨里室外作业,苏轻则第二天过上了和原来一样日子。
他凌晨才睡着,也没睡多久——程未止上了年纪,觉少,一清早就起来了,苏轻以前属于只要睡着了,雷打都不动,可不知为什么,现格外容易惊醒,一点风吹草动也能叫他草木皆兵地睁开眼。
他们按时到了大厅里,苏轻这才发现,大厅里多了几张生面孔,当中甚至还有个六七岁小男孩。
程未止叹了口气:“作孽啊。”
苏轻没应声,他头有些晕,夜里那种懒得说话感觉还没过去,于是自行诊断是没睡好引起低血压。他跟程未止身后,越过一班守卫,走进大厅里,等着早饭。
一进去,就有几道不大友好地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因为实是太不友好了,被苏轻感觉到,他皱皱眉,放出目光扫过去,正好看见那少了一个人四型小团队站墙角里,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苏轻那点没睡醒迷糊,就变成火大了,心里想,大家同这里,都是朝不保夕,也都努力地活着,不说抱成一团好好商量商量前途,还这唯恐天下不乱地当搅屎棍,他奶奶,那么多人都受过精神创伤,怎么就你们特殊?宣泄不会去找蓝印,凭什么柿子找软捏,专门跟一帮小灰过不去?
他于是面无表情地瞪回去,同时低声问程教授:“这些日子他们找过你麻烦么?”
程未止沉默不言语。
“行,我明白了。”
苏轻说这句话时候垂下眼,一只手插外衣兜里,脖子上还裹着绷带,头发盖住眼睛,乱七八糟地散着,和刚进来时候那战战兢兢、把自己收拾得整齐好看青年简直判若两人。
程未止敏锐地从他话里听出一丝狠意,赶紧拉住他,低声说:“你别惹事。”
随后程未止用力把他推向饭桌,把餐具塞他手上,发现苏轻注意力还那几个四型身上,老教授就皱了皱眉:“苏轻……苏轻!”
叫了他两声,苏轻才有些心不焉地转过头来:“啊?”
程未止给他碗里夹了点菜,小声问:“你想干什么?”
苏轻低下头,吃了一片菜叶,又习惯性地拿着筷子开始咬,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没想什么……”
程未止就说:“你别糊弄我!我这么大年纪了,学生都是你这岁数,你们想什么我看不出来,你就是……”
苏轻抬起眼,一本正经地问程未止:“程老师,你说这杀人犯法么?”
“……”程未止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苏轻。”通讯器里忽然传来陆青柏声音,苏轻这才想起还有官方人看着他呢,就低低地笑了一声,他这么一笑,程未止就胆战心惊了,觉得这年轻人笑起来样子说不出冷,还带了点鬼气似。
陆青柏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你情况,胡队昨天跟我说了,你没发现自己精神状态不对么?”
程未止也说:“孩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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