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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兼祧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才下眉头
这话才说完,附和之声不少。
花晋龙忙摆手谦让,“不可,不可,我何德何能。”
五叔公听了很是得意的,轻佻地瞥了一眼六叔公,作为回敬。
六叔公绷着脸,沉着气。
这时,就见花景途站了起来,“我以为族长之于我族,不外乎引领我族成就鼎盛之家,名望之族。可此举着实是任重而道远,非有高瞻远瞩者不能成。纵观古今,流芳千古之名门望族,必定以诗书传家,方能教育后人发愤图强,光宗耀祖。”
“就是这道理。”一位耆老大为赞同道,“无知则愚昧,博学方有智慧。以诗书教化后人,方能传承我花氏千年万年不衰之族。”
花景途向那位耆老一揖,“九叔公正说到点子上了。我族中正有这么一人,他胸中有沟壑,腹内藏锦绣,早有此远见卓识,并早四处筹谋建族学。这人便是卿叔。此乃我族百年大计,若得以建成,必是我族之大幸,所以我以为族长非卿叔莫属。”
话音刚落,花景怀便领头大声喝彩,为花晋卿助威。
六叔公抿嘴一笑,不甘示弱地向五叔公处一挑眼。
两老头又打了个平手。
就在六叔公和五叔公两人明枪暗箭,你来我往之时,花晋明见目的得逞,便悄悄溜走了,家去回花老太了。
今日花氏祠堂里热闹,花羡鱼他们家里也不得安宁。
只待花景途他们一走,花老太怨气冲天地从园子里出来,作威作福了。
花老太一路先奔大房院子而来,进了上房坐下,就拿楚氏骂开了,“平日里你少言寡语,我只当你是个口拙心笨,憨厚老诚的。今日才知道,原来你竟是个外饰淳良,内藏奸狡的,又教出花景途这么个不孝不悌的东西,做下这等让人万年唾骂的阴险之事来作践我这个嫡母。不说天地神明,就是花家列祖列宗亦不容你。你还有何脸面以我花家媳妇自居的,如今我只给你两条路走,一是你一头碰死去,以保全我们家的名声,二是我让族中写休书一封,你即刻滚回你娘家去。”
楚氏素日就是个胆小怯弱的人,那里经得住这样的话,待到康大奶奶听闻赶来,楚氏已当场昏死过去了。
花羡鱼知晓后赶至,花老太已走,康大奶奶正在里屋劝慰哭得几乎气绝的楚氏。
外间厅堂里,花渊鱼面上亦带了泪痕,两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无血,手背之上青筋直跳。
若非花渊鱼此时手中抓的是椅子扶手,旁的怕是都要被捏碎了。
而韩束正在一旁劝说花渊鱼。
“哥哥。”花羡鱼唤道。
这时,屋里众人才瞧见了花羡鱼。
韩束见花羡鱼来,两眼顿时闪过明亮,道:“羡鱼妹妹你身上还未大好,怎么过来了?”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韩束只觉几日不见的花羡鱼,眉梢间似乎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思,令其油然生出一段天然的风流态度来,让韩束不禁有些失神。
花羡鱼愤然道:“都出这样的事儿了,我如何还能安心养着的。”这话多少都有迁怒之意了,口气自然不会有多好。
韩束面上暗了暗,到底没再多话。
康大奶奶服侍楚氏安歇下后,出来对花羡鱼道:“就算如此,你来又有什么用?”
花羡鱼道:“我……我……”此时才想起,她也是没个主意的,顿时就急了。
张三奶奶这时候从外头进来,对他们道:“我看见她又出园子来了。”
无需细说,也知道张三奶奶口中的“她”是谁。
就见里屋的楚氏一听,吓得险些从榻上跌下来的。
一屋子人都忙围了过去。
花羡鱼正因束手无策,再见这般情景,那里还能冷静的,只道要跟花老太同归于尽,亦不能再让那老虔婆再欺辱她的家人的。
想罢,花羡鱼银牙一咬,恨道:“来得正好。她当她还是什么身份,还能让她住园子里那是不愿多生事端,没想却让人以为我们家是好拿捏的。今儿我就让她明白明白,她不过是个连体面下人都不如的通房侍妾。”
花渊鱼听了就知道要不好了,忙问道:“妹妹,你要做什么?”
说着,花羡鱼也不答话,只让顾妈把大房的人都叫来,“都给我拿上趁手的东西。只要她敢来,你们就跟我绕前头去,把那园子里的人都给我撵出来。敢赖着不走的,还手的,只管打。打伤了,打死了,一概都算我的。”
“胡闹。”花渊鱼道。
韩束也是急得直阻拦的。
可花羡鱼已怒不可遏,那里还能听他们两个劝的。
“花羡鱼,你给我站住。”康大奶奶听到动静,出来喝道。
别人就罢了,康大奶奶的话花羡鱼不敢不听的。
康大奶奶又对韩束道:“束哥和阿渊看紧你妹妹,别让她做出傻事来。”
说毕,康大奶奶又转身回里屋去。
楚氏在里屋,只一气地说:“罢了,罢了,不要再生事端了,我还受得住。”
花羡鱼被韩束和花渊鱼拉着按坐在椅子上,心里是又气恼,又委屈的。
想到梦中花老太对他们家得寸进尺的欺辱,花羡鱼一时不禁潸然,道:“你们是不知道的,今日我们家要是有半分伏低容让的,日后就别想再有安生日子了。”





重生之兼祧 第五回三房人各怀心思傅泽明报恩情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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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束见花羡鱼哭了,一时也心酸的,可不知该怎么劝解,也没多想顺势就坐花羡鱼身边,拿着帕子给她拭泪。
花羡鱼怔了一会子,忙一把夺过韩束的帕子,“要死了,你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韩束这才惊觉是自己孟浪了,讷讷道:“我见你哭了,也难过得很,就顾不上死活了。”
说毕,不说韩束,就是花羡鱼听了,也不禁觉着脸面上一阵滚烫的。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挨着坐一处都没动的。
康大奶奶安抚好楚氏,这才有功夫抽*出身来,道:“束哥,阿渊你们且回厢房去,没我的话都不许出房门一步。”回头又对花羡鱼道:“阿羡,进去陪你们太太。”
“妈,表兄就罢了,到底是外人,还需我留下才好,虽是小辈但到底是男儿,她们也有个顾忌。”花渊鱼道。
康大奶奶道;“都去,少在这误我的事儿。”
花羡鱼绞着韩束的帕子,沉思默默地进里屋去和花玄鱼一块陪着楚氏,花渊鱼这才被韩束推走了。
这时张三奶奶劝道:“我看也罢,我们不能同他们家比的,什么没头没脸的招儿都使得出来。大不了她们来了,就同我一样把大门一关,权当不知道就是了。凭她在外头叫骂的,也不能如何了去。”
康大奶奶却拍案而起,道:“不可,是可忍,孰不可忍。阿羡有句话是说对了,今日我们若是有半分的服低容让,就别想再有安生的时候了。”
张三奶奶道:“那大嫂想如何?”
康大奶奶冷哼一声,让张三奶奶府耳过来。
妯娌两人低声商议了片刻,张三奶奶冷笑道:“大嫂稍等,我这就去请了来。”
毕,张三奶奶就只身往他们家院子的公背屋去了。
这厢,花老太因早上在大房里的逞了一回威风,出了口恶气,心里十分痛快了,早饭都多进了半碗。
待到饭饱汤足,花老太又要到楚氏屋里走动走动,消消食了。
花老太也知道,她不能把大房如何的,就只是逞口舌之快,但能出一出心里的恶气也是好的。
一旁立规矩的邓三太太听花老太说又要到大房去,她也有意跟随去看大房二房倒霉的。
这婆媳二人,一路由后往前头两进院子去。
到二房院子时,只见依旧门户紧闭,花老太便道:“别以为关了门,躲里头就不能如何了你去,有我治你的时候。”罢了,又往大房院子里去了。
只是这婆媳二人一进大房院子,就发觉也不同了。
大房院里静悄悄的,一人没有,就连平日里在上房门外服侍的人也都不见了。
邓三太太讥笑道:“可是学张招娣那样装死,不肯出来了。”
花老太十分肯定道:“楚氏她不敢。”说着,花老太向上房门处一挑下巴,道:“你去敲门,若不开就给我撞开。”
邓三太太正愁没机会逞威风的,自然不推辞,亲自上前去一掀帘栊,发现里头并未关门,反而是大敞的,便道:“没关门呢,老太太快请。”
花老太冷笑道:“就说她不敢的。”
但说来也奇,就是进了上房里头也是悄无人声的。
花老太才要呼喝道:“楚氏,少给我装死,出来。”,没想却突然听闻有人断喝起她来,“刘氏,还不跪下。”
登时,花老太和邓三太太就是一惊,扭头看去,就见康大奶奶和张三奶奶从里屋出来。
花老太怒道:“放肆,竟敢叫我跪下,你受得起吗?果然是有什么样不成体统的婆婆,就有什么样没规矩的媳妇。既然楚氏她无能,教导不好你,我就代为管教了你。”说着,举起手中的拐杖,作势要打康大奶奶和张三奶奶的。
康大奶奶不慌不忙地往正间堂上一蹲福,道“我们自然是受不得,但有受得的。”
花老太循着康大奶奶所向之处,往堂上一看,面上的颜色登时一变。
只见正间当中墙下的翘头条案上头,香火供奉着一个黑漆的牌位。
牌位上金漆书——花门封氏之灵,六字。
正是花老太爷的元配——封氏——封老太太的灵位。
在这位元配的面前,不论是你刘氏是正经明媒正娶的填房,还是上不得台盘的妾室,见封氏都得执妾礼。
也正因不管有理没理,她刘氏必得在封氏面前生生低一个头,所以花老太很少到公背屋去祭祖,更不许她屋里人提封氏的。
见花老太呆愣在那里不动了,张三奶奶道:“果然是轻狂没家教的破落户才能出来这样不懂礼数的。”
花老太见那灵位早浑身不自在了,再听张三奶奶的话火气又平添了几分,“放肆……”
只是不待花老太话都说出口,康大奶奶又断喝,“刘氏大胆,祖父元配在此,你竟敢不跪。”
“你们……”花老太一时又气恼,又憋闷的,进退不得。
康大奶奶今日就是越性要给花老太一个教训,让她今后知难而退,故而见花老太依旧不动,便再肃整了颜面,向灵位出一拜沉声道:“刘氏大逆不敬,藐视先祖元配,请家法。”
这下花老太和邓三太太着实吓得不轻了。
少时,就见花羡鱼两手高捧戒尺一柄,从里屋出来。
康大奶奶取过戒尺,再问道:“刘氏,你跪还是不跪?”
这下不说花老太,就是邓三太太也知道康大奶奶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不待花老太动作,邓三太太就自己先跪下了。
花老太还想强作颜面,大骂康大奶奶的,可回头一看,只见从外头涌进几个体壮的婆子来,大有她若还不俯首跪下,便强行按住执家法了。
花老太自觉这是有生以来最为耻辱之时,她恨大房,更恨排在她前头的封氏。
然,纵使花老太心中有多少恨意滔天,只要她在花家一日,就必定要在封氏面前低头就范。
而这时节,正是回南天,返潮得厉害,加之他们镇又极近海边,就越发不得了。
墙还好些,当地人家都是里生外熟的勾缝清水墙,但地面却是打磨过青砖。
这一日里多少人进出的,故而地上就被踩踏得有些泥泞了。
就是这样,她花老太也得往上跪。
花老太知道大房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一咬牙,将屈辱咽下,两眼一闭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都这年纪的人,花老太早有腿脚不好的毛病,如今又这么跪在又硬,又湿,又冷的地面上,顿觉阵阵冷气直往腿脚上渗的。
那感觉不说花老太了,就是邓三太太这样正壮年的都不能长久受得。
“上香,敬茶。”康大奶奶道。
花羡鱼点香递来。
花老太死瞪着两眼,牙关紧咬,一时竟咬破了嘴角,渗出血来。
就是如此,花老太她也要把这血又咽下肚里去。
花老太接过香来哆嗦着佝偻的身子,曲身拜了三拜,花羡鱼接回香火,敬于封氏灵位前。
罢了,花玄鱼端茶上来。
花老太瞪着那茶碗,想起当年新婚次日,三叔婆也是这样要她毕恭毕敬给封氏这个死去多年的人敬茶的。
再她刘氏看来,不过是因先来后到罢了,封氏有幸比她刘氏早几年进的花家门,若当日有她刘氏,如何还封氏立足之地的,如今却要她一再给这短命的敬茶叩头,伏低做小,让她刘氏如何心甘情愿的。
别人都不知的,花老太和三叔婆闹成如今这般形景,多少也由此而起的。
想起当年,再看如今,花老太一副含恨忍辱的样子,两手接过茶碗高举过头,再拜,献上。
就在邓三太太和花老太以为这就完了,要起身时,康大奶奶又道:“诵家规。”
张三奶奶捧出一本小册子,一字一顿的开始念诵起来。
如今虽是春季了,却最是乍暖还寒之时,花老太和邓三太太就这么跪在湿冷的地上,生受了两刻钟的寒气。
再加上花老太并非心甘情愿的,一时就郁气堵塞在心,难以纾解了。
待到起身时那里还能站得住的,花老太就觉眼前只一阵天旋地转,腿脚更是针扎骨头一样的疼。
经这一轮,花老太和邓三太太什么要强的心思都顾不上了,被人搀扶着回了园子。
花如香和梅子清一听说,就赶紧过来了请安。
看花老太和邓三太太那情景,梅子青不禁要问缘故的。
一听完,着实把姑嫂俩人都吓了一跳。
不说邓三太太,就花老太这样的,辈分高且在家中握大权,最是不能吃亏的主,没想到这两人竟在大房那里却吃了那么大一亏。
梅子清只敢惊呼的,“好厉害的大嫂,今日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事儿,就是敢和她做一回的,也有劲儿使不出来的。”
此时,花老太已稍缓过来了,哭天抢地的直哭嚎,“我要哭老太爷去,让老太爷他瞧瞧,这些个不肖子孙是怎么作践的我。”
邓三太太觉着就更委屈了,她还什么都没干呢,就陪着受了一回罪,没有不闹心的。
花老太哭喊了好一会子,近午时时觉着身上越发不痛快了,家里人赶紧去请大夫的。
大夫来一瞧,说前有痰症,今儿还受了风寒,邪风入体便又发了风痛症了。
罢了,大夫开方调服,便不去细说了。
到了午时,正好花晋明从祠堂回来,兴高采烈地到花老太跟前回话。
花晋明说得那是一个眉飞色舞的,全然没瞧见花老太的脸上是越听越发不成颜色了。




重生之兼祧 第五回三房人各怀心思傅泽明报恩情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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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花晋明还想向花老太请功的,没想却见花老太气得一头一脸的红涨。
花晋明才要近前去问缘故,得花老太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蠢货。”骂罢,花老太因一时气急,激得肺腑气息不顺,好一阵喘嗽才缓了过来,但又因这顿咳,把才吃下去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吐了出来,让去找漱盂的邓三太太,接都接不及的。
花晋明一时也慌了手脚的,可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一处了。
待花老太缓过气来,指着花晋明的鼻子又骂道:“真是扶不上墙的蠢才,我只说让你去传他们的不是,没让你去同他们分证的,你这么三口六面的一对,岂不是坐实了……咳咳……”花老太后头要说的是,这是在人前坐实了她妾的名分了。
只是越说到后头,花老太的气息越发不能顺畅,便不能说完了。
可花晋明还是领会不过来,便道:“妈妈别急,儿子虽在口舌之上不得上风,但到底搅了六叔他们的好事儿,要另选族长了。”
“呸。”花老太一口连唾沫带汤药的,都啐花晋明脸上了,“好个不知深浅顾头不顾尾的蠢东西,倘若没你多事,我还有五成把握恢复名分,如今你公然被他们逼要凭证,便都知道我是无凭无据的了,日后我还如何恢复名分。”
花晋明拿袖子一抹脸,委屈道:“可他们都这样逼问上了,我如何还能不答的。”
花老太又气道:“你就不会说不知道。难不成还有人撬开了你的嘴不成。只要你含糊着,有老五他们这些想当族长的在,不怕他们自己闹不起来。”
花晋明这时才想明白了,可已迟了。
这时候花景途也从花氏祠堂回来了。
花景途将另选族长一事一说,康大奶奶便明白了,一日不选出新族长来,家里怕是还有得闹的,便同花景途商议,将几个孩子暂且先安置到康家去住几日,免得都搅得读书的无心读书了,要安养的不能安养了。
这会子,花景途也知道花老太来欺逼楚氏的事儿了,康大奶奶要照料楚氏,又要应对三房,那里还能分心去顾及花羡鱼他们几个小的,就怕他们又冲动,生出事端来,所以花景途便答应。
傍晚时,花羡鱼兄妹三人和韩束便去了康家。
一得了信儿,康家舅父在家门外迎的他们了。
到了康家,花羡鱼就忙忙去找康老太太。
康老太太搂着花羡鱼,笑道:“我们羡姐儿长大啰。”
就见花羡鱼和韩束竟同时桃红染腮,只是除了康舅父的长女康是巧外,无一人察觉。
康家也知道花羡鱼他们家出事儿了的,正悬心的,自然要问的。
花渊鱼是作为长子,便由他回的话。
听完,康舅父叹了一气,让他们兄妹直管住下的。
舅母黄氏虽不乐意,却也不好说什么的,就作罢了。
花羡鱼就住康老太太跟前了。
是夜,都洗漱了,要安歇的。
花羡鱼靠在康老太太怀里道:“外婆,我担心我妈。”
康老太太却笑道:“傻孩子,就这点事儿你妈她如何应付不来的。你直管放心就是了,你妈可是我□□出来,她的能耐我比你清楚。”
花羡鱼轻声应道:“嗯。”
康老太太又道:“但你在旁可瞧清楚了,瞧明白了,你妈这样的才叫手段。”
花羡鱼回头细细一想,可不是。
康大奶奶这招十分高明,整治威吓住了花老太这样倚老卖老,仗着辈分名分欺压人的不说,最要紧的一件就是站得住脚,凭告到天皇老子那里也没有她康大奶奶的不是。
康老太太又道:“若是你妈被她们给激得失了理智,以下犯上的,纵占了上风,也落了下乘了。”
花羡鱼想起自己的鲁莽冲动,不禁又羞,又愧的。
在康老太太的引导下,花羡鱼细细忖度这里头的要害,只觉受益匪浅。
待要吹灯歇去时,花羡鱼又想起自己的南柯梦来。
花羡鱼记得梦里,花晋明暗中筹备建成族学,在推选之日才抖了出来,可谓是惊艳四座,及时将花晋龙一举推上了族长之位。
今世也到了这步田地了,想来也该是花晋明开始要为花晋龙筹备的时候了,该怎么揭破才好?
她花羡鱼一个女孩子诸多不便,最好还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行事才方便。
但如何让花景途知晓,便成了关键。
花羡鱼便问康老太太道:“外婆,倘若有一人在暗暗助另一人,如何才能让先头那人暴露其行径?”
康老太太并未急着答,只问道:“那人助人,可是有所求的?”
花羡鱼道:“自然,那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康老太太笑道:“那你可要记住了,这样的人总有个毛病,便是心里藏不住话,特别是当他对别人有恩之时,那就更巴不得人早知道的。”
花羡鱼一听茅塞顿开,笑着抱着康老太太的手臂,直叫唤,“外婆你真厉害,阿羡记住了。”
花羡鱼心下就有了主意,暗道:“这事儿,还得是面口生些的人为好。如今看来非傅泽明不可了。”想罢,才吹灯睡去了。
这厢康老太太和花羡鱼睡下了,那厢舅母黄氏和康是巧,却未曾睡。
这夜康舅父在侍妾屋里安歇了,黄氏和康是巧说了好一会子的体己话。
康是巧坐榻上,一面就着灯火做着针黹,一面道:“韩公子是个有心的,年前他家从南都送来年礼,他记挂着我们家送来不算,就连我和妹妹的东西也巴巴地打发人来说明仔细的。今日来,我们姊妹还不及谢他的,他便谦称是土物不值什么,反谢我们姊妹肯笑纳了的。”
黄氏在另一边榻上看着账,耳朵里听了一晚上女儿有意无意地提韩束。
都说知女莫若母的。
康是巧是黄氏生养的,黄氏就更清楚了。
黄氏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康是巧好一会子,想道:“过了年,巧儿也十五了,今年生日也是巧儿行及笄礼的时候了,转眼就成大姑娘了。”
再看女儿的模样,月眉星眼,桃腮含春,柔骨纤形,只嘴唇有她黄氏的影儿,其余一概都不同。
都说是像极了康老太太年轻的时候。
康老太太自己也曾说过,“形似,神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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