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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乔医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是落落
“我有亲戚在这边,今晚可以住她那。”
苏夏其实存了些自我防范的小戒备,可见对方憨厚的笑,心底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他帮苏夏推行李,这会日落了大半,天色变得混沌。一路上都有孩子追着他们跑,边跑边回头各个笑,顺带好奇地打量她。
甚至还有村民站在门口来看,一个个露出很友善的笑容。
“很nice,是不?”男人腼腆地主动说话:“这里很少见到歪国人,大家都很好奇也很喜欢。哦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默罕默德,我们那边的男人好多都叫默罕默德,但是这边我是第一个说自己的名字,所以我是默罕默德,其他人是默罕默德12345。”
苏夏很应景地配合笑了下,对方很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缝。
堤坝在有些远的地方,只能看见一道水泥线,夕阳下这边阳光明媚,河对岸却是滚滚乌云。
“前阵子暴雨预警,这边处于危险区的人已经被转移走。我们正着急联系不上河对岸,没想到你们自己已经帮着让人转移了。”
“那这个地方呢?”
“这里没事儿,政.府没把这里列入危险区。”
苏夏松了口气。
“我姐姐嫁到这里来,已经十年了。”
难怪他对这里挺熟悉。
“她就住在这前面,喏,有没有看见门口晾着一排布的?”
苏夏眯起眼睛,不远处的村屋前晾了好几排五彩斑斓的布。默罕默德很骄傲:“我姐姐伊思是出了名的勤劳,她织出的布是最漂亮的。”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正弓着身子在整理梭子,当默罕默德在背后喊了句什么,她站起来,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又惊又喜。
一通热络的吻面礼后,默罕默德介绍:“这是……”
“我是苏夏。”
“苏,这是我姐姐伊思。”
伊思的五官很漂亮,眼睛大而深邃,鼻梁提拔鼻端微窄,鹅蛋脸上带着腼腆干净的笑,她的身材是喜欢的丰.乳.肥.臀,一个臀围能敌苏夏3个。
门口站着一排孩子,从大到小挨边5个,大的约莫8、9岁,小的……还在门槛边颤颤巍巍地往外爬。
这是她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村落,宁静美好。
“阿里呢?”
“去安置区帮忙了,那边需要搭建很多临时住宿的棚子。”
默罕默德顿了顿。扫了眼苏夏和不怎么宽裕的房间:“安置区在哪?要不我也去帮忙?”
“顺着继续往上游走,在牧场背后。”伊思笑得温柔:“你从小就热心,去吧,顺便帮我把食物带给你姐夫,天晚太黑就别回来。”
“你要走?”
男人带上东西出去的动作引来苏夏的注意,男人笑着点头:“今晚就你们两个女人住一起,放心,有小默罕默德保护你。”
一头卷发的5岁小男孩举手:“嗷嗷嗷。”
苏夏瞬间明白她的意图,感激中带着感动:“谢谢你。”
他开心地挥手。
晚餐是精心烤制的饼和尼罗河鱼,伊思弄得很浓重,生怕委屈了苏夏。
饼子一入肚,再喝了碗鱼汤,伊思又从屋里抱出个孩子。
还是个没满周岁的小婴儿递给苏夏。
苏夏被她热情的待客方式吓了一跳,没怎么抱过孩子的她有些不知怎么下手。
小宝宝的身上还带着奶香,她小心翼翼把她枕在怀里,细小的五官薄薄的皮肤,清澈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
孩子软软的手抓着她的手指,用了些力气。
仿佛也有只小手在抓她的心,一下又一下地痒。
忽然好想有个孩子。
也是这么小小的,软软的,还没乔越的一条胳膊长。
像她,像他?还是两个都有些像?
光想着都有些微醺,嘿嘿嘿嘿嘿。
想法还没落,孩子咯咯笑了下,噗地往外吐.奶了。
日沉月升,苏夏躺在屋里很久都没睡着。
昨晚上还躺在乔越怀里,今晚就开始独守空闺,按照这个速度明晚在飞机上呆一夜,后天就到家了。
短短两天,生活翻天覆地。
当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地面震了下。
闷闷的轰隆声夹杂着细微颤抖,虽然只是几秒的时间,她却敏锐地从床上爬起。
仿佛整个村子的狗都在叫,此起彼伏,苏夏心中狂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伊思!”
她猛地跳起来,隔壁也有了动静,年龄小的几个孩子被动静惊得哭。
“你有感觉到吗?”苏夏结结巴巴,可漆黑的环境下她比划别人都开不见。
伊思点了煤油灯,她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举着灯快步往外走。
“震了一下。”她说:“但是不像地震。”
火苗在风中跳动,外边一片漆黑,没有任何路灯的环境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狗叫还没有停,什么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
轰隆,轰隆,夹杂着倾.泻而出的震动,像是从高处往下的瀑布声。
瀑布?
她猛地失声尖叫:“我的天,是堤坝!!!”





嫁给乔医生 第53章 隔河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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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快到了。
飞行三小时,估摸还有半小时到达喀土穆,乔越掐准时间起身去拿车钥匙。
手放在门口时有那么一瞬的犹豫,电筒扫过,光圈下桌椅整齐。
仿佛又回到那些阳光明媚的清晨,某人像乖学生一样坐在这里奋笔疾书,然后抬头冲他笑了下,露出嘴角浅浅梨涡。
“呵。”
黑暗里响起一声轻笑,短促收尾。乔越拉开抽屉,车钥匙不见了。
“喂,”列夫靠在门口,手里晃动着一抹银色:“我拿了,走吧。”
看来早有准备。
“你说怪不怪,明明就少了两个女人,可总感觉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车你开还是我开?”
他把钥匙抛出去,乔越扬手握住看也不看地扔回去:“你来。”
心情不怎么好,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车速。
而这辆老得不能再老的吉普车是唯一的代步工具,上了80码就浑身作响,一百以上绝对身首四离。
列夫干脆地开门发车:“上次找到信号的点在哪?”
“村东边缘。”
乔越上车后就一言不发,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舍不得?”
男人轻笑,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承认得大方:“是啊,舍不得。”
习惯真是种很可怕的力量。
“好在这次项目时间不长,等这里的人接手完毕,到时候……”人熊嘿嘿笑:“提前能走也说不定。”
手指无意识地碾动。
提前走,回家好好过日子。这还真是个诱.惑力十足的条件。
乔越摸了下鼻尖:“工作量加倍?”
“怎么,不愿意?”
男人勾起嘴角:“有舍有得。”
人熊忍笑。
外面一片漆黑,吉普车行驶在辽阔的平原上,上空夜幕无边,星野四垂。有种时间和空间都被抽空的错觉。
有点迷失。
“就在这附近。”
列夫迟疑地停车,高大的俄罗斯男人把衣服撩起来扇风:“这里乌漆墨黑的,又没个灯,也没标牌,你怎么知道是这?”
乔越指着星空:“东西南北。”
说了当没说。
或许这边是另一个基站覆盖的范围区,两人摸出手机边走边找。
列夫兴高采烈:“有了!有了有了!”
恭喜啊,几个月了?
乔越看着自己信号网络全无的提示界面,闷不做声继续找。心想着该死的全球通,偏偏这时候没通全球。
人熊眉飞色舞地开始拨号码,电话一通乔越快速夺过。
男人涨红了脸:“喂!”
听筒里:“。”(俄语,你好。偏亲昵。)
乔越愣了下:“你没打给左微?”
红色人熊把手机抢过去,粗着脖子道:“我当然先打给我妈妈!”
乔医生:“……”
列夫和家里聊得热络,乔医生频频看时间,这一聊就快半小时。最后还用很稚气的口吻对话筒里说着什么,应该是在逗孩子。
欢乐的背景之外是乔越略冷的气场。
他依旧没找到信号。
乔医生放下手机,以表面的沉寂来掩饰内心的……隐隐发狂。
列夫逗着逗着忽感觉脊背凉透,像是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瞄了眼,乔越正盯着手机,莹莹屏幕光反在轮廓分明的脸上,一脸认真的表情。
不是他啊。
他继续逗孩子,一口气将几个月不见的相思情全部表达出来,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挂了。
人熊舒心后意识到什么:“你怎么不打?”
乔越盯着他没说话,眼神却让人瘆的慌。
“啊!”他叫了声,最后嘿嘿笑:“那再等等啊,我再给左微打一个。”
乔越手揣裤包里,继而无奈轻笑。
也是,两个都在一起。
没想到电话一打就通了,列夫没准备好有些紧张,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你左好微。”
左微:“……”
“微……你还好——”
电话那头的左微哑着嗓子:“给乔越。”
“恩?”当着他的面找乔越?
女人不耐烦:“我说电话给乔越,苏夏没跟我在一起!”
人熊被吼得有些懵:“苏夏怎么没跟你一起?”
乔越抬头的动作僵了下:“什么意思?”
列夫把电话给他,他慢慢举起放在耳边,声音低的可怕:“苏夏没跟你在一起,怎么回事?”
左微把前因后果说了,空旷静谧的环境下声音清楚地从听筒中飘出。列夫偷偷打量乔越的脸色,明明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一股子冷厉。
“那他们明天几点去?”
“大概10点。”
“早上出发给这个手机打电话。”乔越一字一句:“我会在这里等着。”
乔越拨通苏夏的电话,熟悉的无法连接,看来那边的信号也没了,一时有些烦躁。
列夫忍不住安慰:“空中救援队的人不也在么?再说明天直升机就来接,应该不会有问题。”
乔越沉默。
他有些后悔,后悔在苏夏上飞机前说了句“乖乖听话”,那家伙嘴软心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想给人添麻烦的包子性格。
现在乔越恨不得苏夏变得死皮赖脸一点,插科打诨要求上去,那种承载6人的退役军用直升机未必带不走她。
他望着河对面站了会,最后:“算了,走吧。明天再来。”
此时是当地时间9点32分,尚未决堤。
只有等明天。
只是入睡的时候并不安稳,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呼吸中透着气短。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摇他。
“……阿越,阿越,醒醒。”
乔越的耳朵像是隔着一层雾。
“阿越,再不醒我就走了啊。”
像是久违的娇嗔,软绵而沮丧。
他伸手,那道身影却渐行渐远。远去的女人无声地流泪,回头时黑白分明的眼,让他的心蓦然收紧。
“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乔越刚要追上去,身影就散了。他猛地从床上翻起,呼吸急促。
平时不怎么做梦的,竟然梦到了苏夏,他不迷信,可这时候偏偏觉得有些邪门。
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23点25分左右,地面忽然轻微震动,连带着乔越他们这边都惊醒了几个。
“地震了?”
“没感觉啊。”
“挺弱的,等等啊,再震就跑……”
乔越第一个冲出房门,望着寂静的夜空,心底沉得厉害。
当地时间23点25分,南科尔多凡州阿卜耶伊附近(11.3°n,28.7°e)出现一处决口。
万顷白尼罗河水倾.泻而下,村庄淹没。而决口在水流冲击下坍塌出更大的范围,受灾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
当初划定的安全区不再安全,然而苏夏他们尚不知情。
这会不少人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听着远处滚滚浪声,有些还拿出扇子一边扇风一边感叹:“今晚挺凉快啊,风都比以前大。”
苏夏浑身冷汗,伊思心很宽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这里是安全区。”
别的她没听懂,但是“没事”这个词苏夏听明白了。
真的没事吗?
“河离这里远着呢。”
动静惊醒了孩子,床上的两个小不点一声盖过一声,卯足力气比谁哭的嗓音大。伊思匆匆进屋哄,最后只剩下苏夏一个人站在门口。
心跳的有些发慌,她下意识捂着。不远处几只土狗在路上跳着吼,甚至有的用牙咬主人的衣角,想把他们拖着走。
苏夏看了会,转身掀帘子:“安置区在哪?”
女人正在喂.奶,昏黄的煤油灯下,女人的脸色恬静而慈祥。小婴儿抱着她的胸脯吮.吸,发出阵阵香甜的咕嘟声。
她没有听懂:“什么?”
苏夏换了个词:“你老公,还有默罕默德,我们去找他们好不好?”
“为什么?”
“你不担心吗?”苏夏在煤油灯下比划:“那里决堤了。”
怀中的小塔里察觉母亲在动,生怕有抢走“口粮”的她用牙根又磨又扯。
伊思疼得吸气,不住摆手:“现在很晚,你看我有这么多孩子,怎么走?”
头疼。劝不动的头疼,语言不通还要硬生生沟通的头疼,意识不一样还得互相融合的头疼。
想着就更疼了。
外面有脚步声和马蹄声,伊思偏头听了会,陷入沉默。
“有人离开了。”
“恩?”
她忽然有些慌,把塔里往床上一放开始团团转:“看来是该走了。可是我有这么多孩子,我还有这么多东西,我的布也在外面,还有家里祖传的织布机……”
苏夏见她满屋走着念叨,忽然凑过来握着自己的手:“苏,你得帮帮我。”
“你能不能说慢点……”苏夏欲哭无泪。
这里的语言太复杂了,小单词都是一串稀奇古怪的发音,说慢点一些常用的单词她能明白,可说快了真的就跟一只猫不停在喉咙里咕噜咕噜一样。
她是真的一个字都没听懂。
“帮我带几个孩子,我们一起走。”
伊思把塔里包起来,软绵绵的小婴儿才睡着又被闹醒,哭得气势汹汹。她递给苏夏,见她抱孩子的手法太生疏,干脆绑在她胸前。
“走。”
这个词她听懂了。伊思挨着让孩子起床,一个个梦中被吵醒,大点的懵懵懂懂,小些的不依不饶。
苏夏将晚上剩下的饼全部倒进背包里,从行李箱中抽了件外套系在腰间,再一手拎着一个孩子跟着往外。
这时候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左右手的小屁孩们见状一个个都不配合地到处扭,要么蹲地上不肯走。
苏夏气得一人屁股上小踢了下,搬起脸很严肃:“走。”
顿时老实了不少。
伊思跑过去想去收拾晾着的布,苏夏忙拉着她往外,好不容易拉出门后对方又想着自己那个祖传的织布机。
得得得。
后边传来急促的马蹄音,条件好的开始用马车。
这个时候准备撤离的人并不多,苏夏看着只装了一半的马车眼睛一亮:“嘿,嘿!”
来人停下。
苏夏把伊思往前推,意思是沟通沟通,让她们蹭个马车。
可对方却皱眉:“我只有一匹马,带不走这么多人。”
“我们不重的,又都是孩子,您能不能试试?”伊思祈求,苏夏忙拍了拍几个小滑头,给了个眼神暗示。
于是一排星星眼齐刷刷望着马车主。
对方心软:“都上来吧。”
苏夏跟着爬上马车,上面拥挤得快要坐不稳,胸口的孩子被挤得哭,她忙低头亲吻额头软语哄:“乖乖,不哭。”
小身子在她怀里软软地靠着,顺带委屈地抽噎了好几下,最终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心底一片柔软。
马儿试了几次,终于慢慢迈开步子,滚滚车轮声响,苏夏望着渐去渐远的住处松了口气。




嫁给乔医生 第54章 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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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乡间烂路,苏夏被抖得七晕八素。
说实话,加上伊思一家七口和自己这群拖油瓶,马车的负荷实在是太重了。她一路担心车主会不会把她们赶下来,一边又恨不得化身八爪鱼紧紧攀。
求生的矛盾。
好在那人全程吆喝马车没多说什么,她松了口气。旁边的伊思美人全程感激地看着车主,对方也时不时也瞄过一眼,干瘦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
原来被邀请上车不是因为看她们可怜,而是因为伊思的美貌。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转移的部队越来越大。
大家的速度都是不紧不慢,甚至有人头顶大圆簸箕边走边笑,感觉不是避难,而是去避暑。
直到有人举着火把飞驰靠近,打破了“安全区永远安全”的幻想。
穆罕穆德策马从村口沿途跑,火把下本来就黑的脸上又急又紧张。他吹一口勺子喊一声:“起来!都起来!这个地方不安全了,快跟我走!”
仿佛一滴水滴进了热油中,哄地一声,整个村都炸了。
苏夏见他在往这边跑,站在马车上不住招手:“嘿——!!!”
“苏!”男人跑得满头汗,在看见她们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你们都在,太好了!”
“现在情况怎样?”
“我刚接到消息,说河坝出现一道50米的缺口!村落淹没了两个,水在往这里来,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苏夏心底一震:“会冲过来?!”
“谁知道呢!这里不安全,房子全是土堆的一冲就散!”默罕默德继续骑马挨着吼:“都起来,离开这,离开——”
伊思这会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一把握住苏夏的手,手心全是冷汗:“天呐,天呐!是真神发怒了?”
真神怒没怒不知道,反正河神已经怒了。
水来得比想象中快,当苏夏听出马蹄踏地的异样后,地面已经有一层浅浅的水位。
局势忽然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这些水刚刚没过脚背,却引起巨大的恐慌。人群开始尖叫,跑动的也不少,但这些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更多人把目标锁定了马车。
伊思察觉不对,忙拍打身后的箱子催促:“快,我们快走!”
可载了很多人,又只有一匹马,怎么走得快?
周围的人争先恐后想往上面挤,孩子被挤得嚎啕大哭。马儿扬头嘶鸣,站在原地不安地刨蹄子。
它拉不动了。
伊思开启疯狂模式来保护孩子,卯足力气把人往下面推。苏夏紧紧攀着背后的箱子,怀中的孩子被挤得哭声都弱下来了,她只得弓着身子把她保护好,整个人没法动弹。
尖叫,推搡,哭喊,愤怒。
一车人密密麻麻地推来推去,苏夏跟夹心饼按一样夹在中间,别说反驳,她脸上全是横着的胳膊,整个人连动弹的空间都没有。
就这样原地停留僵持了很久很久,水已经没过脚踝。
“走,都走!这样下去我们谁都跑不了!”车主气得发狂,扬起马鞭往那些人身上打,一边打一边骂,个子干瘦的他发疯像不要命。
或许是见实在上不去,再加上鞭子挥得密集,被打下去的人终于不再靠近,却骂骂咧咧地诅咒。
其实爬车的几乎都是女人,和伊思一样带着孩子又没钱养马的家庭。
马车重新往前,苏夏心底的滋味却一点也不好受。她还没来得及回想刚才的一幕,手边一暖。
“求求你,求求你。”
一个妇女举着孩子追马车,见她看过来眼神更加炙热。
她身上背着两个,胸前还绑着一个。而现在手里这个她实在是带不动了。
车主气得甩鞭子,她硬生生地全部接下,一双眼睛渴求地看着她。
苏夏眼底一热,忍不住去接。
“不!”伊思很严厉地打开她的手,面色凶狠:“不行!这样我们没法走!”
可那个母亲还是执着地追着车,一声又一声:“求求你带他走,我跟着跑。”
苏夏看着她,看着周围,看着火把交接下一闪而逝的光景。
村里的男人大多去帮助修缮安置点,留下的多半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身强力壮的女人带着孩子跑,能走动的也跟着走。而那些老得走不得的人却只站在门口看,苏夏清晰看见他们脸上的认命。
他们走不动,也没人带着跑。身壮的母亲带走孩子,可母亲再也顾不了年迈的父母。
苏夏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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