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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熙禾
“放心,我理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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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今天只能二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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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一百五十七话 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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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嫁,起轿。
亏得孟家就住在火刀村南边,即便是靠着双腿走过去,拢共也花不了一盏茶的时间,花小麦只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坐稳当,屁股还没捂热,就又稀里糊涂地被人从轿子里拽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免不了的一应繁琐程序。
身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衣裳,也不知怎地竟那样啰嗦,步子迈得大一点,仿佛就会踩在裙裾之上,一个不当心,立时就要摔个大马趴,如此一来,这热闹喜庆的新婚场面,只怕就要变成一桩大笑话。花小麦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越是慌张就偏生是越要出错,当真一脚踩在了裙子上,身子往旁边歪了歪,眼看就要摔倒,这当口,便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巧却又有力地扶了她一把。
幸好,幸好……若不是顾忌四周有许多人围观,花小麦真想伸手拍拍那给吓得噗通乱跳的心口,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拉扯着,不由自主跪了下去,硬生生拜了三拜,额头磕得一阵疼。
这之后,便又是一阵喧嚣,她几乎是被人从身后推挤着,跌跌撞撞进了新房,也不知哪个好心的邻居家媳妇搀了她一把,将她送到了铺着大红被褥的床边坐下。
屋子里好像涌进来许多人,都笑哈哈的,又不是他们成亲,也不知在高兴个什么劲儿。花小麦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就看见一双脚走到她跟前。大红色的衣摆随着动作微微飘动,紧接着眼前就忽然一亮,头上顶着的那块红帕子被人给揭开了。
气氛在此时达到了顶点,各种拍巴掌大笑声不绝于耳,花小麦恍惚听见孙大圣的声音远远从屋外飘进来,带着一股戏谑的笑意:“哟,郁槐哥,你媳妇挺好看啊!”
你眼瘸啊?!这张脸都涂得不见本来面目了。你还能认得出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好看?
花小麦在心里狠狠叨咕了一句,一抬头,就终于看见了那张已经一两个月未曾得见的脸。
孟郁槐穿着大红色的喜服,面上刮得很干净,显得面孔愈加棱角分明,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晶亮的光。
在花小麦的印象中,这人平常的衣着非蓝即灰,今日冷不丁见他穿一身红,还打扮得这样齐整,免不了就觉得有点好笑,嘴角才刚刚弯起来,那人便丢过来一个“给我老实点”的眼神。仿佛生怕她一张嘴,又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出来。
她连忙收心敛神,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地坐得端端正正。
屋子里人多得很,孟郁槐也顾不上和花小麦说句话,就被人群簇拥着去院子里吃酒。房门一关,喧嚣吵闹都被隔在了外头,屋子里霎时间一片安静。
花小麦像个鹌鹑似的,探头探脑四周打量了一番。
这大抵就是孟郁槐平日里住的房间,虽然床和柜子都换了新的。窗户上、墙壁上……凡是目光所及之处,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却仍然能轻易便寻到他这么多年来在此生活,所留下的各种痕迹。
好吧,从前这是他一个人生活的地方,但往后,此处就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家了——唔,还得加上那个被花二娘用各种形容词。彻底妖魔化了的孟老娘。
思及此处,花小麦心中就很有点悲喜交加的味道,站起身来在屋里转悠了一圈,顺便透过搁在窗台上的镜子。又将自己那张脸打量了一番,吓得一个激灵,忙四处找水找盆子,想将面上那一层厚厚的墙灰给洗了去。
这屋子还算宽敞,各种家具和器皿也很齐备,且为了成亲,大约之前也曾好好收拾过一番,瞧着挺舒服温馨。花小麦四下张望一番,在靠里的一个角落中发现了一口盖着盖儿的大锅,旁边还有个木盆子,走过去揭开盖儿一瞧,里头是满满一锅热水,温乎乎地还冒着热气,只是不够烫,用来洗脸,倒是极合适。
她也没工夫去想,这到底是孟郁槐放在这里,还是孟老娘拿进来的,赶紧随便找了块布,将脖领和袖口掖好,痛痛快快洗了个脸,见那水里都有些泛白,脸上却终于重新变得干干净净,这才觉得舒服了,将那盛着残水的盆子往大锅后一藏,复又走到床边坐下。
院子里高声的谈笑和互相敬酒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看来,是已然开了席。花小麦摸了摸有点瘪的肚子,不无幽怨地扁扁嘴,虽然极力不许自己大口呼吸,鼻子里却仍旧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唔,这个是清蒸黄鱼吗?海鱼哎,在火刀村可不多见,孟郁槐那家伙是打哪儿弄回来的?不过……姜和葱好像放得多了些,将那股子鲜香气都盖了过去,嗯,要不得,要不得……
她很是瞧不上地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接着闻。
咦,这厨子也做了拌牛肚仁?可是,没有本姑娘那一出手便大杀四方的辣椒油,你这菜怎能好吃?
等等,等等,她怎么好像还闻见了一股海参的味道?孟郁槐这败家子,哪有这样瞎花钱的!况且那海参是用了清烧的手法,芡重了些,将那股鲜味都给压住了,好糟蹋东西!
……虽是觉得厨子的手艺不尽如人意,但光闻见香却半点吃不进嘴里,却愈加让人腹中咕咕直叫。话说,嫁人这种事,外头的一众宾客只管自己喝得热闹,却怎么就没人想到,也应该照应一下房中的新娘子?
花小麦揉了揉眼,越想越觉得委屈,又出不得门,正要站起身来再晃悠一圈,却听得忽然一声门响,一颗小脑袋便从门外探了进来。
“小麦姐……”那小姑娘一闪身便跳了进来,手中捧着三两个碗。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瞅着花小麦。
“月娇?”花小麦霍地站起身,“你怎么在这里?”
“我爹娘来吃酒,我跟着跑来看热闹呀!”罗月娇理所当然地嘿嘿一笑,朝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碗碟尽皆放在桌上,“郁槐哥瞧见我了,便让我去厨房拿两样菜,端来给你吃。他对你可真好。在外头被人灌酒呢,还担心你饿肚子!”
花小麦抿唇冲她假笑了一下,走到桌边朝碗里张了张,果见都是她猜中的那几样菜肴,便也扶起筷子来,毫不客气地吃了两口,含含糊糊地对罗月娇道:“幸亏你来了。我早晨便没吃甚么,这会子真的饿得前心贴后背——不过,你就这样跑进来,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你指孟大娘?”罗月娇只要不涉及做饭问题,在其他方面向来都显得很机灵,俏皮地一歪头,“你在火刀村又没有旁的亲戚。连个送亲的人都没有,我是你的小姐妹,又是郁槐哥叫我进来的,她能说什么?就算她心中不痛快,大喜的日子,却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嚷嚷起来吧?”
花小麦想想也是,也便放下心来,搛起一筷子海参送进口中,皱着眉头咀嚼了两下,吞了下去。
“不好吃吧?”罗月娇呵呵笑了起来。“我吃了好几回你做的菜,嘴也给养刁了,方才吃了一点子,也觉不怎么样哩!不过,你如今嫁了人,趁着眼下还能吃现成的,就赶紧多吃些吧,往后该你做饭。还不知怎样烦呢!”
“我手艺好,至多不过麻烦点,有什么可烦?倒是你,将来还不知是怎生情形。我想想也替你发愁,啧啧啧……”花小麦笑着与她调侃了一句,虽不喜这菜色,为了填饱肚子,仍旧是吃了些许,罗月娇又坐在桌边陪她说了一会子话,便又端起菜碗,悄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
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花小麦无所事事,床边坐一会儿,又在窗口站一晌,实在闲得无聊,便掰着指头,满心里琢磨那饭馆儿该怎样经营,才能更快速地打响名头,让生意真个火爆起来。办法没想出,到把困劲儿给捣腾了出来。
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晚上,其间花小麦打瞌睡数次,每每觉得神智不清明了,肩膀一歪,脑袋便正正撞在床架子上,便疼得龇牙咧嘴。好容易待得天黑透了,院子外头的喧嚣声终于归于平静,她耳朵里便听见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将将抬起头,便见孟郁槐大步走了进来。
花小麦忽然就觉得有点紧张起来。
真是奇了,相识这么久,她从未怕过眼前这男人,可此刻,她手心里竟有点冒汗,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一动也不敢乱动。
孟郁槐是有些酒量的,只是因常要走镖,担心喝多误事,平常基本滴酒不沾。今日大喜,少不得被人多灌了两杯,幸而他是知分寸的人,并未曾醉过去。
他三两步走到花小麦面前,身上那股子清冽的酒香便飘了过来,显然也有些紧张,手掌在身侧团起又放开,许久不曾说话,半晌方抬手碰了碰花小麦那张洗得干干净净的脸颊,微笑了一下:“等久了吧?”
花小麦点点头又摇摇头,抿了一下嘴唇:“还行。”顿了顿,又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这问题在心里已经憋了一整天了,不说出来真不痛快啊!
孟郁槐眼中多了两分探寻之意,却仍是颔首笑道:“你说。”
花小麦深吸一口气:“今日你摆席面,花了不少钱吧?那厨子你是从哪儿请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很不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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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一百五十八话 扑与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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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孟某人在这一瞬之间,忽然就觉得有点头疼,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额头。
这姑娘……不对,现下是他媳妇了。他媳妇惯来甚么话都敢往外吐,但从前至多也不过是令得他陡生尴尬罢了,可这会子,新婚之夜,她问出来的第一个问题,竟这般大煞风景!
吃的、厨子、不靠谱……敢情儿她在这屋子里闷了一整日,就一直在琢磨这些?
花小麦却不知他正在暗暗地咬牙根,见他不做声,便扯着他的袖子拖长了声音:“你说话呀——”
她本不是个爱撒娇的性子,素日也只是在花二娘面前,偶尔露出点娇怯怯的小模样来,还多半是在为了达到目的而耍赖,此刻被那软糯的声音撞进耳里,孟郁槐不由得心口便热了热,指腹在她微微翘起的唇边蹭了蹭,耐着性子笑了一笑。
“我本是想请春风楼的大厨来操办,柯叔也是这样说,但细想一层,如此却是不妥。春风楼中唯独那魏大厨的手艺能上得台面些,你与他之间有不睦,我也瞧不上他为人,既如此,我何必让他赚钱?后来,纸扎铺子的乔大叔说,给他铺子上做饭的赵师傅手艺倒还使得,我便请了他来。”
“原来是他!”花小麦立刻不屑地撇撇嘴,薄带了两分埋怨之意,“他那两把刷子,莫不是你还不清楚?上回我给‘乔记’做团年饭,被乔老太爷刁难,你也在场。是瞧见的呀!他那双手,指甲缝里都是黑泥,我光是看他一眼就觉够了,哪里还吃得下?”
“小麦……”孟郁槐清了一下喉咙,低低叫了一声。
花小麦仿佛浑然未觉,自顾自不停口地道:“还有他那砧板,上面一股子葱蒜的味道……”
“小麦。”孟某人将声音稍稍提高了些,唇边的笑容也收敛了去。
“那么好的食材。你居然真舍得交给他去糟蹋,你……”
“花小麦!”孟郁槐忍无可忍,终究是发出一声怒喝,“你确定要在此刻与我讨论厨子的问题?”特特在“此刻”二字上将语气加重了两分。
他这人平日里虽话少,待人却称得上温和,此时竟露出这样似是要发火一样的表情,花小麦便给唬了一跳。忙死死闭住了嘴,噤声不迭,只睁着一双圆眼睛无辜地瞅他。
孟郁槐稍稍气平了些,许是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许酒气,想了想,便沉声道:“我去洗洗,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不许说话,等我回来。”
言毕,便站了起来,三两步跨出房门,直奔沐房而去。
男人家洗澡本就潦草,此时又惦记着房中人,随随便便冲了两把,便又匆匆跑了回来。再进门的时候,衣裳就不曾穿得太整齐,敞着怀。露出胸前坚硬如石头般的筋肉。
花小麦兀自紧抿着嘴唇,蓦地将眼睛瞪得老大。
这人身上没擦干……衣裳全给浸湿了,紧紧贴在胳膊和腰脊上,更显得蜂腰猿背,四肢修长。
身材真好啊……花小麦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与此同时,一种捡到宝了的窃喜之情油然而生,目光稍稍一错。便落在了他肩膀和肋骨处那几道新新旧旧的伤痕上。
走镖么,哪怕心中始终抱着和气生财的念头,却仍旧难免遇上要与人交手的时候,孟郁槐自然也不能例外。之前遇上水贼。被劫镖那一回,这人就是受了伤的,虽则他只是轻描淡写一句“皮外伤而已”带过,但现在看来,恐怕没他说得那么轻巧。
孟郁槐取了条干帕子在头上胡乱擦了两下,动作很有点不耐烦,猛然觉得这屋子里似乎太过安静了些,便转头朝花小麦这边望过来,就见那姑娘双手于膝上交叠,双唇抿得死死的,只一双眼睛滴溜溜地随着他的动作转来转去。
见他看过来,花小麦不自觉地就缩了缩肩膀,有点想要往床里躲的意思。孟郁槐眉间轻轻拧起,将手中的帕子一抛,大踏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了,伸长胳膊去捞她:“又怎么了?”
花小麦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卷进怀中,脸颊正正贴在他那坚硬的胸膛上,小声道:“你不让我说话……”
那人立刻低笑出声,胸膛也跟着微微震动。
花小麦有点发愣。认识这么久,她好像还是头一次听见他发出这样爽朗的笑声,平日里肯勾一下嘴角都算给面子了好吗?然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却已翻身压了下来,不由分说将她扑倒在床上,铺天盖地的吻立刻落在她唇上。
这吻着实没什么技巧,甚至还有些笨拙,只晓得在她唇上辗转碾压,胳膊将她死死箍住,带了两分急切的意味。花小麦有些慌,身上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心慌意乱又喘不过气,下意识就想去推他,眸子一闪,正对上他深谙的眼睛,不知何故,心中骤然就是一松。
如果这是她想要嫁的人,那么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伸手,在孟郁槐那张刮得干干净净的脸颊上摸了一摸。
“你……”孟某人稍稍一怔,抬起头,紧接着便笑了起来,扭过脖子,在她手心轻吻了一下,然后将她的手指卷入口中,用舌尖试探地碰了一碰。
花小麦脑子里一个激灵,刚刚平复的心跳又乱了起来,那人却已坐了起来,腾出手去解她的衫子。
入了冬,衣裳穿得厚,大红外衫之后还有一层薄薄的小袄,接着又是里衣……仿佛永远没个尽头。偏生那人也不知是手笨还是怎地,动作简直慢得离奇,花小麦先还觉得紧张,渐渐地都有点无语了,抬眼见他脑门上汗都渗了出来,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腰肢一拧,猛地翻了起来将孟郁槐扑在床上。
她趴在他的胸口,晃了两晃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费力地直起身子,拽住他那本来就穿得不大牢靠的袍子用力朝旁边一扯,孟某人胸前和腹部一整片春光便立时袒露无遗。
花小麦很得意,挑衅地冲他扬了扬眉,继而捂住嘴狂笑不止。孟郁槐脸色铁青,狠狠咬了咬牙,再度翻身,将她重新压了回去,从牙缝里迸出来一句话:“这种事,不劳你费心。”
这一回他是使了蛮力了,也不管会不会将衣裳扯破,三两下将花小麦从层层叠叠的衣裳里剥了出来,迅速把自己的衣裳也尽数褪了去。
亲吻如烙铁一般印在肌肤上,从颈项渐渐蔓延到胸前,他那双带着薄茧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落在那发育得并不怎么茁壮的小包子上,花小麦便哆嗦了一下,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叫。
孟郁槐像是受到了鼓励似的,嘴唇顺着她的脖颈滑了下去,仿佛拥有无限的耐性,反复流连。花小麦
腹间抵着一件硬物,身上起了一层密密实实的鸡皮疙瘩,偏生又热得受不了,忽然觉得他的手指蜿蜒向下,去了另一处地方,喉咙里的低吟一声接着一声,一边骂自己丢脸,一边死活就是停不下来。
“你……”孟郁槐自她胸前抬起头来,眸子变得无比幽暗,嗓音也有点哑了,手握住了她的腿。
“你忍一下。”他在她耳边小声道,仿佛有安抚之意,下面却是半点不含糊,硬生生地抵住,猛然冲了进去。
花小麦差点一嗓子喊出来,赶紧死死咬住了嘴唇,差点闭过气去,简直欲哭无泪。这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大木棍子使劲闷了一下,真是会出人命的!
孟郁槐也知这一下必然疼得要命,原本打算先一鼓作气冲进去,然后再慢慢来。然而,甫一那温暖紧窒的所在,立刻令得他倒抽了一口气,哪里还想得起来别的,没头没脑握住她的腰便律动起来。
“你不要……等一下……”花小麦脑门上出了一头的汗,伸手去推他,却哪里推得动?她实在是气得凶了,干脆挠了他两爪子,那人却只当她是在给自己爪痒痒,压根儿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旧横冲直撞,落在她耳畔的呼吸,逐渐混乱急促。
花小麦痛得眼泪也下来了,情知这关无论如何都得过,在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忍忍就好忍忍就好,无奈身体深处那物存在感实在太强,她连闭上眼睛装昏过去都做不到,发出一声声闷哼。
孟郁槐二十多岁的人了方初尝此事,哪里控制得住。嫌她两只爪子碍事,索性用大掌捏住了压在她头顶,一下一下地发狠。快意来得猛烈,顺着脊柱直冲头顶,他一个激灵,卯足劲抱住她狠狠冲了两把,这才伏在她身上,渐渐安静下来。
花小麦又痛又恨,心道这人怎地这样不知分寸,简直像是要夺她的命!有心与他理论一番,无奈浑身像是要散架,累得连张嘴都嫌费劲,索性打定主意不理他,抬脚拼尽全力踹了他一脚,翻过身去沾着枕头就睡。孟郁槐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见她累成这副模样,也懒得再将她折腾起来去洗漱,把人往怀里一裹,阖上眼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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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一百五十九话 第一回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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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麦自觉向来不是个对环境非常挑剔的人,更不认床,无论走到何处,只要有大被一张,便能踏踏实实地一觉睡到大天光。
然而翌日一大早,天才将将放亮,她就一下子醒了过来。
晨光熹微,在窗棂上映出一道浅淡的印子,身边那人仍旧保持着将她紧紧搂住的姿势,睡得很沉实,呼吸悠长。
她动了动胳膊腿,立时觉得全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疼,心中立时再度冒出熊熊怒火,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想一手肘撞过去的冲动,吸着凉气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先随便套上件衣裳,预备赶紧去沐房洗个澡,然后……
然后她好像得负责把早饭给做好是吧?
想想就有气,花小麦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盯着孟郁槐的睡脸看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低低骂了一句:“睡睡睡,狼把你叼走你都不知道!”抬脚便打算走出门去。
哪知她才刚一转身,背后就忽然伸来一条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又拽了回去,重新塞回被窝里。
常年的走镖生涯,令得孟郁槐必须随时保持警醒,因此,方才花小麦才刚刚一动,他便醒了过来。他素日起得也颇早,只不过,自打记事之后,这张床上头一回有了个女人,那种暖烘烘的淡香,使他觉得即便是多躺片刻也没甚么要紧,直到感觉花小麦像是急慌慌地立刻就要出去,他才翻爬坐了起来。
“你撒开!”花小麦扭头没好气地道,“痛死了。你别搭理我!”
又朝他身上打量一眼,面上一红:“你衣裳也不穿!”
孟郁槐亦知自己昨夜是有些狠了,也不理她答不答应,把人扯过来,强拉着看了一回脖颈和腰腿,果见一些青紫痕迹,虽是喉咙里立时一紧,却又不得不勉强按捺住了。忙递了句软话过去:“对不住,我一时……”
一时什么?素了这么多年,昨夜终于开荤,便有些手忙脚乱,无法自制?
他默了默,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总之今晚不会再这样,若还弄疼了你。你只管拧我便是。”
“你以为我昨晚没拧?你皮糙肉厚,压根儿就感觉不到,我都是白费力气!”花小麦原就不是真的和他置气,也知道他不大会哄人,不打算太过为难他,嘀咕了两句便要偃旗息鼓,忽地反应过来。一瞪眼,“不对,什么今天晚上?我才不……”
孟郁槐呵呵笑了起来,低头在她颈间蹭了蹭,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胡茬子扎得她又痒又疼,忙就要躲。两人正拉扯间,陡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咳嗽。
花小麦登时心中一凛,赶紧一把推开他,无声地冲他做着口型道:“你赶紧松开,我要去做饭。”又让他先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确认孟老娘不在外头,迅速抱着换洗衣裳,一溜烟地冲进沐房,动作飞快地将自己洗漱干净,立刻奔进厨房里。
灶下还剩着不少昨日没吃完的菜,那赵师傅手艺实在不行,搁了一宿的残羹冷炙,让人瞧了更是没胃口。花小麦担心若将饭菜倒了,会引来孟老娘叨咕,索性将所有的剩菜都挪到一边,先熬一锅清淡暖肠胃的莴笋菜叶粥。又从盆子里翻出来两张豆腐皮和一块猪里脊肉,想了想,便决定做一道“干炸响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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