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寝女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暮雪翎
皇帝却丝毫都不怜香惜玉。
“朕差人叫你来,你不会以为,朕只是为了让你在这儿哭闹吧?”
姮妩忙不迭的跪下,止了哭,却是朦胧着眼,不解的问皇帝,“万岁爷召奴婢前来,可是为了蘅言妹妹的身世?”
她见皇帝点头,便叹了口气,苦笑道:“请万岁爷饶了秦家吧,当年那萧从景那一出真假姨娘,奴婢的父亲和母亲并不知情。至于言妹妹的身世,奴婢记得母亲曾说过,当初言妹妹是早产而生,所以这胎儿究竟是不是秦家的,恐怕也只有覃姨娘知晓了。”
“你说什么?”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姮妩心中大笑,畅快,从没有哪一天这么畅快过!
可她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如今覃姨娘早已经离世,祖父和祖母也已过世,知道这事儿的人,早已不存在了,奴婢也——不知者无罪,奴婢恳求万岁爷饶了秦家吧。”
这可真是死无对证了!
外面崔吉祥进来传话,说是太医已经到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后,抱着蘅言出了偏殿。
姮妩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那一眼,就像是能将她推往地狱的利剑一般,几乎能将她一点一点的凌迟了。
既入地狱,又何惧生死?
恩宠既得不到——她望着手腕上湛绿青碧的凤求凰镯子——那她便要这世间女子至尊之位。
用过晚膳后,姮妩略略拾掇一番,带着侍婢前往建章宫,求见皇帝和那位夫人。
蘅言刚从阵痛中醒过来,这会儿正靠在凉塌上歇着,皇帝在无倦斋里批折子。
姮妩听了吴进忠这么一传话,顿时笑了。呵!这建章宫多像人家小夫妻的爱巢,她这赫然闯入,可真是对不住了。
“吴谙达,传吧,就说绛珠宫的姮妃求见两位主子。”
吴进忠点头哈腰的,说这不行,“夫人身子骨不好,这才用了药,止住了疼,”他朝四周瞧瞧,见守卫离得也远,就小声同姮妩说:“奴才说个不该说的话,姮妃主子就不要同夫人一般见识了。奴才听太医院的裘太医说,夫人腹中的胎儿,说不定还保不住呢。”
姮妩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瞧着吴进忠,“谙达说笑呢,夫人身子骨向来不错,怎么就保不住了?”
吴进忠哎了一声,“还不是万岁爷带姮妃主子南下,夫人逃出宫去,在外面这不遭了罪么?听说是在庄亲王妃名下的思齐堂,被几个粗手笨脚的丫头给撞了,若不是郗家神医,孩子那可就保不住了。”
“思齐堂?”姮妩有点儿惊讶,“怎么会在这种地儿?”
“这话说来话长,夫人出宫的那段日子,可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后来遇上纪大人,那可真是见不到万岁爷了。”
姮妩话语微滞,哼道:“有得必有失,那是她活该。”
话至此,吴进忠不再说什么,便客客气气的请姮妩到无倦斋去见皇帝。
烛火摇曳,昏昏暗暗,姮妩跪在冰凉的刻着番莲纹盛开的大理石地面上,绛红纱衣抵不住刺骨的冰凉。
她伏地跪拜,“奴婢愿意将蘅言的身世告诉老祖宗,只求万岁爷答应奴婢两件事。”
皇帝手里面,拿着的,是那幅名花倾国两相欢的画,他头也不抬的“嗯”了声。
姮妩手脚冰凉,额头触在地面上,痛极,疼极。
她说,“奴婢自知今生求子无望,只求万岁爷垂怜奴婢,给奴婢一个至尊的名分。”皇帝不答话,她继续说道:“这是其一,其二,万岁爷既要废黜太子,那子詹就认在奴婢的名下。”
皇帝眷恋的瞧着手中的画卷,无声笑了,“这世间事,都很公平,在你要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必须得失去一样东西。朕若给你后位,你拿什么来换呢?”
她一无所有,除了这条命,还能拿什么来换?
“不过,朕确实得给前朝一个交代——吴进忠,”他道,“传旨,晋封绛珠宫姮妃为姮皇贵妃,统管六宫,董贵妃和淑妃协理。”皇帝瞧着她手腕上的那只镯子,轻笑了几声,“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到了年岁出宫,所以求朕给你留个孩子,求朕给你一宫之主的位子。可是你呢,你自己想想,你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怨谁?”
姮妩呆在原地,久久不动弹,像是没魂儿了一样。
蘅言原本给皇帝送茶点,在外面远远瞧见这一幕,无声叹息,转身又回体顺堂去了。
走到这一步,众叛亲离,谁对,谁错?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结束。
下章第三卷:待浮花浪蕊俱尽,伴君幽独。
下卷就是终卷了,好激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今儿居然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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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说的是子詹没了,然后留下了姮妩的儿子。
不过当时设这个桥段的时候,衡言的第一个孩子没了,恒妩的儿子是认在了衡言名下。后来觉得这样设定有点儿矫情,不大合理,所以就舍了那个设定,重新设成子詹活着。
司寝女官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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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
自打废后,又晋姮妃为姮皇贵妃,后宫里面就刮起了一股参禅礼佛之风。
首当其冲的是姮皇贵妃,不仅日日到寿康宫里面陪太皇太后念佛,在皇贵妃所居的长乐宫里也设立了佛堂,以供静心之用。
阖宫上下,可真是除了蘅言,人人都遁入空门了。
不过倒不是蘅言不乐意随大流参禅念佛,主要是她这身子实在是受不住。皇帝虽每日在她面前强颜欢笑的,可她再傻也能瞧出来皇帝浮笑背地里的那点子伤感。
这几日无事,向吴进忠详细询问了大理寺卿华章的案子,听完之后,也觉得挺犯难的。这华章,他确实是罪不可恕,就因为他罪不可恕,所以连累他家人也一并押赴刑场了。这虽然有点子说不过去,可是古代不是流行连坐么,一着不慎,诛九族。
而那个华雁卿,她曾有耳闻,是同秦姮妩一南一北,在文学上都有很高造诣的俩人——换句话说,她俩都是才女,且还是才貌双全那种。
不过有一点儿可惜的是,当年秦家为顺天府府尹,举家皆在京城,而华家,华章带着小妾和小妾的儿子到京城赴任,原配和嫡长女却远在姑苏老家。
后来华章被斩首,除了京城的妾和儿子受到牵连外,远在姑苏,华章不闻不问的老妻长女也一并受到牵连。不过所幸的是,当年郗泽连番上书,皇帝这才恩准赦华雁卿免于死罪,但是要贬入贱籍。华妻自尽,华雁卿被郗泽赎走,安置在慈安寺。
华雁卿生来清傲,哪儿容得下自己是罪臣之女,贱籍之身?所以不论这郗泽如何的对她好,她就是不愿下嫁,更不愿从慈安寺回来。
郗泽无奈,就在纪尧风托人请他为蘅言治病的时候,他动了那个以蘅言为筹码来威胁皇帝的心思。
这倒霉催的。
蘅言每天都是要疼上那么一阵子,时不时的,还得担忧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出事儿,可真是够心力憔悴的。
入了秋,天儿一日比一日凉了。
蘅言也越发懒得动弹,除了每天去寿康宫里陪太皇太后说点儿话,其他时间都是窝在房里看书,临摹大家书法。
这日里,她刚起,皇帝就已经下朝回来了,抱着她缠绵了一阵子,才喘着气将她放下,瞧蘅言桃面绯红,娇喘低嗔,不由得又血脉贲张,可又怕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可真是憋屈死了。
他偎在她身边,慢慢抚着她已经鼓起的腹部,对着那小东西嚷嚷:“你瞧瞧你,还没出生,就能将你老子给憋屈得差点儿这辈子都不能再展雄风了,可真是够有本事的!”
蘅言几乎被这怨念至深的话笑得憋到内伤,哪有当老子的,这么同自己儿子说话的,他可真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蘅言推了他一把,“你那臣工都还在两仪殿候着呢,你这会儿在我这瞎忙活什么。再这么下去,那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谏官们,又该上折子说我误君祸国了。”
皇帝又在她脸上亲了两口,依依不舍的同她话别:“你可真够狠心的,朕扔下一大群等着回话的人赶回来瞧你们母子,这还没同你说上话呢,你就赶我走了?算了,那朕还是去皇贵妃或是董贵妃那儿去好了。”
他这说着要去什么姮皇贵妃和董贵妃那处去,手又不老实的顺着她粗壮的腰腹往上揉了,揉到那处柔软,又开始魂不守舍起来。
心肝儿宝贝的叫着,恨不得肚子里的那个坏东西赶紧爬出来,好让他好好的伺候伺候她。
蘅言被他揉得浑身酥软,就像是油锅里刚出来的煎饼果子一样,一碰就能碎了。她这妆容未理,又别有一番风情,皇帝那是一上手就又刹不住车了,拉着她的手让她怜惜怜惜早已蓄势待发的九千岁。蘅言瞧他实在是可怜的很,只好用手帮助九千岁活动活动,这一运动,可真是累到手抽筋。
待他心满意足的躺倒在床上,蘅言累得香汗淋漓,动都不想动了,皇帝又抱着她吻了许久,才传了沐浴。
自打回宫,他许久不曾这般热情了。
略奇怪。
皇帝抱着她去沐浴洗漱,等到两人都收拾齐整,又陪着她用了点儿清淡的粥食,伺候得挺周到。蘅言索性也就不再自己动手,由着他舀粥夹菜,再将粥吹凉了喂到嘴里。
除了杯盏相碰的声响,这用膳的次间里,实在是静得有点子瘆人。
蘅言一口吞下他夹来的那筷子青笋,咽下,瞧他又夹了一筷子杏鲍菇,抬手止了,直直的瞧着他的双眼,问他:“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皇帝将筷子放下,知道瞒她不住。
“申时初,御驾将前往凤台行宫,朕得有一阵子不在宫里面……”
才相聚,又要相离。
蘅言拽着他的衣袖,甚是不舍:“就不能不去吗?”
皇帝揉着她的柔软发丝轻笑:“每年九月末,北疆的朝贡会呈上来,朕得前往木兰围场那边的凤台行宫接见使臣,这是打建国就起的老规矩,所以必须得去。”
“那得多久——”蘅言掰着手指头算,“我不想离开你那么长时间。”
皇帝说不好说,“按照往年的情况来瞧,朕在那儿估约莫会呆月余,也就是到十月末的时候才能回銮。”他又在她额头吻了吻,低声安慰她,“朕给你写信,让御林军八百里加急往回送,好不好?”
蘅言无比怀念手机和电脑——
“好。”她柔声应下,歪在他怀里,再贪恋一丝的温暖。
圣元十一年秋末,御驾前往承德凤台行宫,后妃宫女全未随行,圣元帝只带了皇二子夏侯子焱前往,并命庄亲王留京监国,宝亲王已先行前往凤台行宫。
都说之前万岁爷废除宝亲王爵位,是对他失至极,及至后来剿灭逆党时,宝亲王立下大功,复又恢复爵位。坊间都在传言,那宝亲王随前朝的淑阳公主前往江淮,不过是万岁爷同宝亲王的一出反间计,目的就是为了打入逆党内部,好一举歼灭逆党。
实际上呢?
御驾离京后的第二天,姮妩做了蘅言爱吃的八珍糕,来建章宫里瞧她。姐妹俩难得的暂时放下心结,在一块儿絮叨几句。
“实际上,兰轩对萧朝歌倒真是动了心的。”蘅言朝姮妩眨了眨眼,问她,“当年你在听说宝亲王为了那个女人而推了同你的亲事,你是如何想的?”
“还能如何想?”姮妩自嘲的笑笑,“尧风哥哥送我那么多诗词,都被我弃之不理,一心放在那人身上。他也曾许我一世白首,今生不离的。只是后来他奉旨南下查办逆党一案,遇上那个命中会给他带来劫难的女人,回京后就一心要万岁爷给他们赐婚,非卿不娶了。呵——君若无心我便休,我只好再为自己寻门好姻缘了。”
蘅言道:“以你的性子,并不适合在这方寸之地活着。当年,母亲并没有逼迫你,你为何要入宫?而且,当初你的年龄,似是并不适合选秀的最佳年龄了。”
“既然不能嫁给最爱的人,那就嫁给这世上最优秀的那个人。放眼这世间,除了万岁爷,还有哪个更为适合我?”
蘅言撇撇嘴,不甚赞同:“那倒不尽然。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无论如何都不属于你自己,你生来孤傲,怕是当年盛宠的时候也从不曾对万岁爷倾心过吧,这样的日子,称得上什么合适?”
姮妩却兀自笑了。
怎么会没有倾心过呢?
初侍寝的那晚,于昏黄的光影下,瞧见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她便沉沦了。侍寝后,她须得回到东围房去歇着——从没有妃子在万岁爷床上过夜的惯例——临走前,他说,天凉,穿好衣服。
就那一句话,她躺在东围房的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他俊朗才高,看似多情却最无情,看似有心却是最无心。
可就是这样的他,让她欲罢不能。
这一世的沉沦就是从那晚那句话起的。
若非心甘情愿臣服于他,她岂会按下一颗比天高的心,岂会放下高门正妻的位子,在这深深后宫,成为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
女人一旦死心塌地的爱了,可真是能够卑微到尘埃里去的。
“我这一生至此,已经到了尽头。子詹虽是认在我的名下,可他绝不会叫我一声母妃,他恨我,恨万岁爷,甚至是恨窦家。他恨世间人对他不公平——也罢,此生死后还能有个儿子为我守孝,我此生足矣。”
蘅言一时无话。
说到兰轩,姮妩的话便多了起来:“他对萧朝歌倒也称不上是实打实的真心相爱,萧朝歌的存在,不过恰能证明在先帝爷活着的时候,他比万岁爷受宠。兰轩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论在外人面前,他如何英勇,在万岁爷跟前,他还是那个幼年抢走自己哥子的玩具的小孩子。当初他拧着性子离京,想来不过是同万岁爷赌一口气。待到他一离京,万岁爷即刻派了庄亲王追他,这对于兰轩来说,足以让他抱着庄亲王哭上三天三夜。”
“万岁爷——”姮妩又想起什么,说到他,止不住唇角有浅淡笑意,“其实初入宫的时候,我就猜测过,我能入选,是因为我像那个被万岁爷留了牌子却又没规没距跑出宫的小丫头。后来万岁爷赐我‘姮’字,那个猜测愈发的明显了。可就因为那晚那句话,让我傻傻的骗了自己那么久,我想,他或许也是爱过我的吧。”
蘅言咬了口八珍糕,没答话。
停了半晌,她道:“其实,在掖庭局的时候,万岁爷去找过我一次,不过我躲着,没敢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又过了十二点了orz
最近在准备毕业论文,还有找工作,以及四月份五月份会有两个重要的考试……所以经常早出晚归的,更新时间也不稳定,大家多多包涵,一有时间我就会加更的!鞠躬!!有看到的妹纸……娇宠夜话最近暂停更新,实在是精力不够,睡觉时间挤出来码字也不够qaq
司寝女官 第54章 司寝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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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玄
子玄是个只有爹没有娘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每次去他娘亲身边儿闹腾,都会被他爹爹连吓唬带哄骗的给弄走,除非是规规矩矩是站在他娘亲身边儿,远远儿的,他爹爹才不会冷着脸。
当然,并不是从他出生起他爹爹就不耐烦瞧见他。
这事儿还得从他五岁时偶然闯进他爹爹的寝宫所起。
他五岁的时候,还是个虎头虎脑挺惹人喜的孩子。他的夫子,大邺第一大才子纪尧风,十分的喜欢他,见人就夸他天资聪颖,比他的两个哥哥要聪明多了。
子玄十分的开怀。
有天上午,他随夫子读了一上午的诗经,夫子又读到那首汉广,然后神思飘忽的出了南书房,将子玄一个人扔在了书房里。
子玄倒捧着本儿《帝范》,目瞪口呆。
好吧,提前下学了,他决定去找他哥哥玩。
出了太极宫,往内廷走的时候,他又改了主意,决定先去问问他娘这首诗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夫子每次都这么失魂落魄的……
子玄一直挺奇怪的,他有两个哥哥,他们的哥哥每次见他爹的时候都叫父皇,只有他每次见他爹的时候叫爹爹。他觉得这不公平,于是他也试着叫父皇,结果他爹差点儿将嘴里的茶喷出来,白了他一眼,打那儿以后,他再也没叫过父皇。
还有还有,子玄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两个哥哥的娘亲,都住在别的地儿,每次来见他爹的时候,都恭恭敬敬的,从来不像他娘,他爹总是求着哄着,他娘才肯让他爹抱抱。
子玄觉得他娘真不乖。
可是他爹却当宝贝一样宠着,真是的。下雪的时候,他爹带着他们娘儿俩出去玩儿,雪那么深,他爹抱着他娘,恐怕他娘冻着了,而他,只能一个人在后面灰溜溜的跟着。子玄觉得,爹爹真讨厌。
子玄喜欢娘亲,非常非常喜欢。娘亲总是喜欢给他讲故事,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讲海的女儿,讲豌豆姑娘……
娘亲的故事里,每个人都幸福的生活。可是呢,每次爹爹听了娘亲的故事,就会再加上几句话,加完之后,故事的意味整个都变了。
比如,娘亲讲白雪公主的故事。
那里面的皇后那么讨厌,最后皇后死了呀。白雪公主和别国的太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子玄想着,自己以后也要做个能拯救公主的好太子——好吧,他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的哥哥里面,没人叫太子,他问夫子,夫子也不告诉他。
可是他那个讨厌的爹爹听了这个故事后,又重新给他讲了一遍,他爹说,那个故事里的太子和公主的继母皇后其实是姑侄关系。坏皇后为了复国,嫁给了公主的爹爹,然后设计将公主逼出宫。那七个小矮人都是太子的属下,他们是太子派来监视公主的。
太子将宫中杂事处理完后,继母皇后给公主送去了假死药,然后让太子途中救了她。公主感念太子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了。最后,在公主的恳求下,公主的父皇帮助太子完成了复国大任。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从那儿以后,子玄再也没有提过这个白雪公主的故事。
子玄就这么怀着对他爹的怨念,到了他爹的寝宫体顺堂。其实这个点儿,他爹应该在两仪殿召见臣工或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再不济,也是在无倦斋里呀。他这个点儿往体顺堂去,就只有娘亲一个人,多好。
他这么想着,就晃晃悠悠到了建章宫,过了双凤阙,直接去长生殿找他娘亲去了。
建章宫里守卫很多,大家见了小皇子,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子玄步子端的四四方方的,昂首挺胸的,过了穿堂,直直去了体顺堂。在穿堂的廊子里,远远的就瞧见爹爹跟前儿的吴进忠在离体顺堂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站着。
吴进忠是爹爹身边儿的大总管,对爹爹最是忠心耿耿了。子玄记得,每次爹爹惹了娘亲生气,娘亲不理爹爹的时候,都是吴进忠帮爹爹说好话儿。
跟在小皇子身边儿的小苏拉早被他打发走了。体顺堂这地儿,没皇帝的旨意,一般人是不能随随便便进来的。
小皇子高高兴兴的朝体顺堂跑去。吴进忠眼尖,忙跟小皇子行礼请安。
小皇子摆摆手,让他起来:“谙达,你怎么在这儿?我爹爹回来了吗?”
吴进忠听着里面儿的动静,擦了把汗,想要拦住小皇子,于是说道:“万岁爷下了朝有点儿累,就回了体顺堂,这会儿想必刚歇下吧。”
小皇子果然停了下来,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既然爹爹累了,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吴进忠心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那奴才伺候小皇子先去长歌殿里玩儿?”
小皇子摆摆手:“正巧爹爹累了在歇着,那娘亲正好闲着,我去找娘亲去,我有话儿问娘亲。”他想起今儿个夫子又表扬他了,于是说道:“是好事儿,我要给娘亲个惊喜,谙达你甭通传啦,在外面儿候着。”
吴进忠急得满头大汗,想要阻止他,可又不敢。这个小皇子,是万岁爷的心肝儿宝贝,那可是不能受一点儿点儿委屈的,谁有那个胆子让他不爽,立马就脑袋落地。
不说别的,就是前次宫里面儿的淑妃娘娘不小心将小皇子给碰倒了,磕着头了,那万岁爷气得,要立马打入冷宫的。亏得言姑姑——倒也不能称呼言姑姑了,小皇子的生母,这怎么称呼呢?夏侯夫人——万岁爷是这么说的,叫称夫人。夫人对小皇子可是一点儿都不宠着,规矩严着呢。这次听说淑妃是“不小心”碰倒了小皇子,夫人那话,打入冷宫多不好,没的让人说小皇子娇生惯养。
后来,万岁爷不管了,直接让夫人处置。
中宫无后,夫人独尊。
夫人道,好歹淑妃主子也生下了二皇子,不如就降为最末等的才人,二皇子年岁也不小了,以后没有夫人的首肯,淑才人断然不能见二皇子。
入了冷宫,尚且有复位的可能。降为才人,那是这辈子都毁了。更何况,一辈子不能见自己的儿子,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吴进忠道,这位夫人,可真不是个善主儿。
吴进忠不敢拦着,小皇子已经猫着步子进了体顺堂。
刚进了门儿,就听见里面儿传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娘亲的声音,娘亲好像在哭,好像很疼很疼的样子。
子玄每次被娘亲打屁股的时候,就会疼得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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