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弄
冷飕飕,而又清醒,我对自己说,该下车,该回房,该左脚之后,跨出右脚。
只不该,不该再想安燃。
不再被人深ai,却还要直面残忍的人生,太艰难,太绝望。
何况还要这样痛到极点的思念?
我不要阿旗跟随,咬着牙试图自己走过长长回廊,脚步跌跌撞撞,像踩到心上无数裂痕。
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勇气,我不知自己该从哪里寻找勇气,我只知道,没有安燃的地方,我将一直这样悲伤不安,无依无靠;同时,还必须习惯这么一个事实自己的眼泪,因为找不到珍惜的人,而失去流淌的价值。
我隐隐约约想,也许我真的需要振作起来,找个办法,让自己别那么艰难绝望。
不要这样的,艰难,绝望。
因为在这世上,除了已不见的安燃,我不知还有谁,会在乎何君悦的艰难绝望。
思索到太yx阵阵发痛,扶着墙,跌撞向前,直到房门出现在眼前。
走过长廊,像完成了一段征途,我停在门前,大口呼吸着失去安燃温度的空气。
不懂。
人生为何如此惨烈?一段征途后,又是一段漆黑的征途。
想到又一个漫漫长夜在前面等着,我只好再次搜刮骨髓,不惜竭泽而渔,寻出不知还剩多少的勇气,才敢,去推开那扇意味着失去的门。
我吸气,伸手,推门。
门开了。
于是,有光逸入眼底。
我凝了。
是灯光。
书柜旁,淡淡的,晕h的,若隐若现的灯光。
那盏灯,是安燃往日挑书时必然打开的。
光,是光。
我骤然屏住呼吸。
在心底对自己轻声说,看,是光。
那感人的亮,我被震撼至没法反应,站在门前,痴痴看。
浴室门打开,安燃从里面出来。穿着白se的长浴袍,清清爽爽,拿一块g净ao巾搓着头上s发。
看见他,我虚弱地叹气。
只懂叹气。
把肺里所有空气,慢慢,悠长地叹出来,一点不剩,便在心底对自己,很轻很轻地说,看,是安燃。
安燃走过来,朝我打量一眼,微皱起眉,你现在是老大,并非陪酒小姐,何必狂饮如牛,自贬身价?
天上?或人间?
我已不知天上人间。
这熟悉低沉嗓音,前所未有使我想失声痛哭,却又不敢哭。听在耳内,一次一次,只能在心底对自己低低s语,听,安燃的声音。
他把搓好头发的白ao巾递给我,浑身酒气,去洗g净。
我把那白ao巾用十指紧紧抓了,怔怔站着,不放过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神态。
我看着他,目光贪婪,哪怕眨一个眼只要万分之一秒,我也舍不得眨半下。
安燃见我纹丝不动,明白般,轻笑一下,也对,君悦少爷今非昔比,我管不着。转过身去。
我说,安燃。
扑上去,伸出双臂,从后死抱着他,轻轻念这神奇的两字,安燃。
安燃。
安燃,安燃……我喃喃地唤,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激动,唤到自己也心酸,不能自制。
安燃……
热泪涌眶而出。
我终于,能哭出声来。
在值得流泪的人身边,倾尽血泪。从前,我不懂这也算一种幸福。
安燃……
那么多要说的话,要忏悔的告白,要重新说出口的承诺,我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反复念这熟悉名字。
宛如这是一个咒语,全心全意念诵一遍,他就能在我眼前多留一秒。
若真如此,我会不断念下去,直到油尽灯枯。
他回来了。
我的安燃,他回来了。
我紧紧抱着他,脸挨着他宽厚的背,隔着柔软的布料,感觉他浴后散发的肥皂清香。
一点一滴,最微不足道的,也令我感激涕零。
我得到了一生中最好的礼物,这是我一生中最大奇迹,恩赐突如其来,在我痛得最厉害的时候,平平静静出现,仿佛我从未失去这人。
我猛然深深明白,只有安燃,能让我的一切染上意义。
即使我真的拥有很多,如富翁坐拥宝库,但没有光,那珠宝都将沉默于黑暗中。
当失去光,漆黑淹没所有,我身处的,是天下最绝美的庭院,或荒芜墓地,并无差异。
我痛哭。
抱得尽兴,哭得尽兴,不觉有何羞耻。
安燃默默站着,如线条坚毅的雕像,任我紧抱,不置一词。
哭够了,安燃说,君悦,你还是浑身酒气。
我大为内疚,赶紧收拾心情,匆匆去洗澡,关上浴室门,又猛然打开,视线搜索房中。
安燃还在。
我松一口气,打算关上门,却又无法控制地生出惊惶。
我问,安燃,你来不来?
安燃对我笑。
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清淡俊朗,我还是看不出那笑是什么意思,还是只能猜。
大概笑我傻。
是傻,明明知道他才沐浴过,连头也洗了。
可我依旧犹豫,把手按在门上,很久,不敢关门转身。直到看见安燃解开浴袍,翻开被子,上c,头挨上了枕,那暗示着不会立即离开的姿态,才让我稍微放心。
关上门,我抓紧每一秒,拼命地洗。
哗哗水声似在量度时间,不断c促快点快点,我急不可待地洗刷自己,恨极宁舒,和那两瓶酒。
安燃不喜欢酒气。
我从前就知道,不过,未曾如今日这样在乎他的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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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每一个ao孔都仔细刷一遍,仿如一滴烈酒也未沾唇。连自己也不喜欢那个狂放嗜酒的何君悦,我应该是那个gg净净的何君悦,最好毫无瑕疵,完美至无可挑剔,身t到心灵,每寸每寸,都是安燃最ai的何君悦。
将自己上上下下冼去尘垢酒气,宛如初生,还唯恐不周的再三刷牙,笨拙急躁的试着预测亲近时是否仍会让安燃闻到嘴中酒味。
就算有,应该也很淡。
千万要很淡。
做了千万个准备和祈祷,我才调节着最引人好感的笑容走出浴室,却发现一切功夫都是白费。
安燃已经睡了。
他躺在床上,和我进去前j乎相同的姿势,微微侧着身,在薄被下起伏出一组完美线条。
眼前所有,宁静安逸,美如梦境,让人既喜又惧。
我只愣了一秒。
被冷水泼到似的失望还未蔓延得太远,暖热的c水又覆盖上来了,一层迭一层,我默默叹息,却又抑不住那一点安安静静的柔情。
我轻轻走到床边,说,安燃。
声音极低,连自己也听不见。
有些惊奇。
原来自己能用这样j乎等于沉默的声音,两个字,就造出一个温柔海洋,没有风l,海水却能把自己心甘情愿淹没。
我钻进被子,生平仅见的小心冀翼,同一张床上,极想贴近他,又极怕惊醒他。
太珍贵。
束手无策,不知怎么ai他,才能不辜负这生。
安燃已经睡着,被子略略滑下,露出大半赤l肩膀,我想为他把被子拉上来,唯恐自己笨手笨脚,屏住了呼吸,才敢伸手。
捏住被边的瞬间,我呆了一呆。
那赤l的肌肤上,比我看过的有了变化,后背不堪入目的伤痕,又淡了少了。
不能惊醒安燃,我悄悄掀着被子,侧着身,一点一点地观察,确定,然后欣喜,j乎开心得笑出眼泪。
手术,只是手术。
安燃没有抛下我,他只是去了再一次的整容手术。
天经地义,只是一次必须的旅行。
他没有离开我,从不曾。
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偷偷沉浸于快乐,只要没有失去安燃,什么都不重要。
我快乐了很久,凌晨才在快乐中沉沉睡去,睡在安燃身边,即使因为不敢惊醒他而没有彼此接触身躯,但尽量保持最近距离,感觉到空气中散发过来的属于安燃的温度,让我未入眠,已有好梦。
晨曦照耀时睡意正酣,耳边忽然听见有人大叫,安燃!安燃!
我恍惚觉得那是自己过去的声音,任x肆意,带着自知受到宠溺的撒娇,但纵使是自己的声音,这样呱噪,也不会受欢迎。
安燃!安燃!
安燃!
一声一声,从脑海怎也赶不走。
床边的动静越来越大,我不得不愤愤醒来,惊讶地发现,大叫安燃的并不是我。
这是我睡得最甜的觉,却被人用最不能容忍的方式惊醒。
竟有别的人,这样肆无忌惮叫安燃的名字。
不知道他如何进了房间,站在床边,细瘦白皙的手,就那样按在安燃身上,毫不避忌,
安燃,起床。s扰着,像被宠坏的小孩缠着要玩具,对安燃委屈地叫,陪我去玩。你答应过,我来做客,你会chou出时间陪我。
他对安燃撒娇。
对睡在我身边的安燃撒娇!
我震惊过度,翻身坐起,盯着这不速之客,不敢置信。
他却只看了一眼,说,哦,你就是何君悦。
一句带过,眼里就没了我的位置,又低头去叫,安燃,我爹地说了,手术之后可以有适当户外活动,有点紫外线不要紧的,快点起来,我在这里好闷。
安然不堪s扰,终于下床,轻责道,小亮,你这任x脾气,真的要改。
拿起睡衣,覆在结实袒露的身上。
那个叫小亮的抗议,我的脾气有什么不好?爹地就说我这样很好。
安燃苦笑,摇头,无可救y。
我僵在床上,看着他们轻松对白,感觉自己并不存在,连个布景都算不上。
荒诞,无比的不真实。
我喉咙咯咯作响,半日才挤出两字,低声唤,安燃。
安燃转过身,君悦,介绍一下,成宫亮,他父亲是日本著名医师,目前负责我的一系列手术。
他说,小亮很少出国,这次过来,暂时借住j日。
他看看我,问,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小亮在旁边不满地cha一句,安燃,不是j日,我打算整个假期都待这里。
我傻子一样,瞪着他们。
感觉很清晰,我知道,这不是噩梦。
现实,才比噩梦更令人战栗。
我浑身发抖。
不祥!
青天白日下,有人闯入我和安燃的房间。
我那么珍贵的失而复得,被人y生生,放肆地,闯了进来。
而安燃,默许了这一切。
成宫亮的出现,让每一分钟变得比一个世纪更漫长。
这身影印入我眼底,装载天下所有最不可容忍的缺点,肤浅、自大、无聊、不知所谓……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能登堂入室。
在我眼前,依仗着什么似的对安燃跟前跟后。
安燃,这到底是你的房间,还是何君悦的房间?
安燃,有没有更靠近你这里的客房?
我更希望晚上也可以见到你,安燃,你不会怪我太坦白吧?我知道你不会。
成宫亮对我的敌意显而易见,偶尔投过来的眼神总带着胜利般的挑衅。
近乎白痴般的y稚,我根本不屑理会。
我所不能接受的,只是安燃。
他竟能安之若素,允许如此人等靠近他。
还做出不经意的宠溺姿态!
他正把只给我的,分给别人。
我却只能冷眼旁观,如内里沸腾,却被岩石覆盖的火山,看一个不速之客,视我如无物。
安燃,看我身上这件,和你上次穿的同一个牌子。我特意要爹地帮我订的。
安燃,你平时看这么多你都看过?
倒是阿旗十年如一日的认真工作,进房来问我,君悦少爷,今天去不去娱乐中心?
我想也不想,坚决摇头,不去。
凭什么?
安燃已经回来,那灯红酒绿,再不是我的事。
就算多了一个小白痴,也不过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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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另一个惩罚我的方法。
对我的拒绝,阿旗格外识趣,点点头就打算转身出去。
我惊讶他居然就此退出,叫住他,安燃刚刚回来,不知道情况,宁舒的事,你是要和他仔细说说?
从阿旗进来,安燃就没有注意过我们,对镜打着领带,让成宫亮在他旁边呱噪。
阿旗别过头,看着安燃。
安燃说,要j代的事情,我早就j代好了,我辛苦够了,不会再自讨苦吃。
我愕然。
添加了一个新游戏后,他居然还不肯结束前一个。
成宫亮在一旁满眼赞叹,拿得起,放得下,安燃,你真的很威风?
安燃刚好系好领带,扫他一眼,拿得起,放得下?你的中得不错。
成宫亮顿时得意,都说了我真的有努力。
得意之后,又不够高竿地讨好,说起来也是安燃的功劳,是你说只要努力一定会学有所成。没有你的鼓励和激将法,可能我还像从前那样不务正业。
安燃给那家伙一个笑容。
很淡的笑,只是勾起唇角,我x膛却像要裂出血来。
安燃,我问,你今天不去公司?
安燃也对我笑,君悦,我已经没什么公司。
说得越平淡,越令人心惊胆跳。
我竭力从容,带着恳求,安燃,你别这样。
安燃温柔地看着我,君悦,你别这样。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成宫亮兴奋得两眼发光,竟然抱住安燃,欢呼着问,安燃,你这话算不算最后决定?你是认真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做事果断,我喜欢这么果断。
我按捺着,大口大口吸着凉气,妄想熄灭心中怒火。
不该愤怒,经历如此多之后,我应心存感激。
即使这是另一种惩罚。
不管安燃所为如何无情,毕竟他还肯在我身上用心,比起失去安燃,这已是云泥之别。
我想自己应该大度一点。
何君悦从未试过在这方面委曲求全,如果安燃希望开个先例,我会努力配合。
他曾经不断的忍受,忍受,如果现在要求换我忍受,没什么理由拒绝。
好,我忍。
那小子一刻也不愿停,彷佛竭尽所能用自己声波占据我和安燃的房间。
安燃,反正你暂时不须工作,就一定有时间配合我的行程吧?
我难得的假期,很希望有美好的回忆。
我决意忍受,即使恨不得捏死成宫亮。
我能做到。
若这能让安燃感到我的心已意,我必须做到。
我要让安燃明白,何君悦并非无y可救。
这一次,打定主意,不逃避,不放弃,不无理取闹,无论所睹多么令人气恼伤心,找要跟着安燃,不离不弃。
我做好了留在房中,看整整一天吐血剧情的准备。
但我准备我的,他们有别的计划。
爬山!运动一下不错啊。
成宫亮拗着安燃。
安燃答应了,惹出成宫亮一阵呼唤尖叫,他不惮地扑上去,亲吻安燃的脸颊。
我也很奇怪,自己竟能受得了,眼睁睁看着他抱住安燃。
推开他。
我在心底叫,用目光请求,安燃,推开他。
这次玩的太过分,我也许没有你想象中的坚韧。
我那么拼命的无声呼救,却知道安燃不会如我所愿。我一定错的十分厉害,所以安燃无法释然。
我猜他被我伤得过多,失望过多,才总试图寻找种种办法刺激我醒悟。
可悲的是,我痛得醒悟过来,却找不到方法,让他知道我痛醒了。
他不再信我。
安燃让成宫亮把他当所有物一样拥抱,允许成宫亮亲他的脸颊和额头,还要双双出门。
我知道尊严被踩碎,但我不理会。
我不能让这个狂妄无知的小子,夺走安燃。
安燃,我追在他们身后,强作冷静,我也要运动一下,一起吧。
成宫亮灿烂的笑容,顿时不满下沉。
他算什么?不如我脚下一颗沙。
我只在乎安燃的脸se。
我哀求期待地看着他。
安燃说,君悦,一场相识,给你一个中肯建议。你根基未稳,应该回公司工作。
我说,不,我不去。我跟着你。
安燃不以为然,确实,你不缺人手车辆,是可以派个车在后面跟踪我们。
我怔住。
成宫亮眉飞se舞。
我澄清,我要跟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安燃沉默。
半日,他缓和地说,君悦,你别这样傻。
不,不!
我忽然激动起来,拼命摇头。
我要这样,偏要这样。
我本来就傻。
安燃说,君悦,我把公司j给你,但没把自己也j给你。
他说,你是公司的老大,并不是我的老大。
犀利的视线,刺得我好痛。
安燃轻叹,你总以为自己变了,其实你没变。
我讷讷急着分辩:有的,其实有的。
他说,你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却从来没有想过,凭什么我应该是你的所有物。
安燃,我结结巴巴,安燃,我没有,我不知道……
你总是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断摇头,哀求地看着他,安燃,你可以教我,你说清楚,我可以改。
安燃又沉默。
他彷佛不忍心,静静凝望着我。
我记得这目光,每次发怒而心软前,他总这样默默挣扎。
安燃,我走到离他最近的地方,仰起头来,轻轻唤,安燃。
安燃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
听见叹气,我顿时充满莫名信心。我最ai,最ai他的无可奈何。
安燃问,君悦,是不是我教了你,说清楚,你就能记住。
我坚定点头,是,保证。
安燃说,你会用心听?
我j乎喜极而泣,咬着唇,不许唇瓣颤抖,很认真,你说。安燃,只要你说,我会用心,我会记住。
一定,一定。
我真的,值得被你给予最后一次机会。
你说的话,从此都会被我牢牢记住,不再当成耳边风。
安燃对我真的缺乏信心,我说得如此坚决,他仍扫我一眼,沉声再问一次,你真能记住?
我用足全身力气,点了一下头。
安燃沉y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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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了决定般,说,好,我只和你说一句。
我屏息以待。
连成宫亮也露出一脸紧张,等着安燃开口。
于是,安燃总算大发慈悲,给了我一句话。
安燃说,君悦,我不再是你的所有物,再也不是了。
我失去了呼吸。
脑子一下空白,彷佛谁仰天等待着一场甘露,却毫无预兆地被一道闪电劈中。
我僵y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僵y着,空白到极点,连安燃转身走了,也不知道应该去追。
安燃!安燃!成宫亮倒是追去了,临走之前,还扭头提醒我,喂喂,这句话很要紧,你答应过的,千万要用心记住。
我没有答他。
没有知觉。
整个世界都空了。
只剩下一句话。
我亲口答应用心记住的话,安燃送给我的。
安燃,不再是何君悦的所有物。
一句话,足以把我的世界打得七零八落。
我呆立原处,蓦然傻了一样狂笑起来。
他还是那个安燃,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安燃,依然可以一句话,就把何君悦打下地狱。
我越来越悲痛莫名。
却也越来越ai他,越来越发觉,无法失去他。
我不懂,真的不懂了。
站在房前,被寂静包围着,宛如一切不过是梦,大概安燃从未回来,我只是太累了,酒喝得太多,才作了一个结局太伤心的噩梦。
这样一个噩梦,还不如不入梦。
我痴痴迷迷地想,就那样站在房前,懵懂猜着刚刚从眼前消失的背影是否真的是安燃?但明明我昨晚看见他,从浴室里出来,身淡淡的热气,似乎从未离开,让我快乐到放声痛哭……
想起昨晚,我五指勾起狠狠抓住了自己x襟,对自己惊惶的说,不是梦。
因为心疼。
能让我心疼到如此,除了安燃,没有别人。
我艰难地喘x着,受伤野兽似的蛰回床边。双膝都在发软,我坐下,让自己无声无息陷在软软的床垫里。
那是安燃睡过的地方我恍若忽然发现,迟疑着用手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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