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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漂
大姐姐披衣进来看他,点了灯,看他一额头的汗,也似慌了神,要出去寻大夫。
被他拉住了,他用力摇头,眼中恳求。
大姐姐只好坐下来,握住他的手。
为他擦着汗,大姐姐忽而轻声道,“阿礼,你这样难过……可是因为那个人?”
他咬住嘴唇,嘴唇已经被咬的发白了,却并不吭声。
大姐姐道:“从前我总以为,那人是将你当作玩物,你提起他,又总是不甘的神色……我便也一直都以为,你是恨他的。”
指尖轻柔地拂过他汗湿的鬓发。
“想来你也很为难,本来你就是个有傲气的,又被我们逼着……”大姐姐声音温柔,“你恐怕从来未肯承认过,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吧。”
夜色里有湿润的花香气,他伏在大姐姐的手中,像是疼得厉害了,肩膀微微有些发抖。
“阿礼,其实有些事,我从未同你说过,我不知该不该。”
“我们出来之后,太子其实来过一回。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放过我们。”
李疏桐还记得那一日,天色很好。
那人背着光,站在窗边,他不肯让李疏桐看见他此时神色,便只看着窗外梨花树。
他说:“从前我杀了他的奶母,他便开始恨我。若我再杀了你们,恐怕他就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像是极反感自己露出示弱姿态,他嗤笑一声。
“反正我,总是比不过你们的。”
登基大典在一月之后。
四姐姐说起的时候,三姐姐瞪了她一眼。
四姐姐便捂着嘴,小心看他一眼,垂下头去。
只是季文礼并无太多额外反应,只垂头翻书,竟像是漠不关心一般。
只除了第二日起来,眼下青影又更重一些。人也越加疲乏,看着看着书,便闭上眼睡着了。
偶尔梦里会呓语,唤一个人的名字。
然他自己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连他自己也快以为,他是不在意了。
他的姐姐们,亦不忍心戳破他。
这日有感恩寺的姑子下山来。
直敲开他们的小院,神色间对大姐她们倒是很恭敬,说出来的却是:“三位女施主,尘缘事已了,该随贫尼上山了。”
姐姐们向那姑子服了一服,道:“弟子明白,容弟子与舍弟告别。”
那姑子点点头:“去罢。”
“多谢师太。”
季文礼站在门下,微微抿唇,看着他的姐姐们,好薄薄的包裹。
大姐走到他面前来,温柔地看着他:“阿礼,从今往后,你就是一个人了。”
季文礼喊她:“大姐……”
大姐摇摇头,笑一笑:“原本是我们想要他的命,他要杀我们,也是理所当然。我们不是输不起。”
“你也知,他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不杀我们,已算是他难得仁慈一回了。”
三姐姐跟在大姐姐后头:“感恩寺到底在京城,比流放千里已是优容许多了。”
四姐也说:“虽则平时不许香客出入,但节庆之日也是开放的。阿礼,你可以来看我们。”
季文礼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姐姐们是在宽慰他,让他不要生出不实际的想法。
其实他自己也知,就算他想求那个人,如今那人,怕也是再不愿看见他了。
那人已经要登基,要封后了。
他曾经杀过那人两次,还留他一条命在。
就像大姐姐说的那样,已是那人为数不多的仁慈了。
三位姐姐走了之后,当日夜里。
便有一顶小轿,将季文礼也带走了。
季文礼全程被蒙着眼睛,只隐约觉得中间上坡下坡,越走越静。
最后停下来,是一处极僻静,又极冷清的小院。却不知道究竟是在何处。
从那日起,季文礼便似被软禁起来。
小院周围守了两层带刀的守卫,季文礼的卧室外也守了一层。
平日有两名年迈的老妇照顾他起居,每日有一名大夫被守卫一左一右,像是看押着进来为他看脉。
那个人,却一次也未出现过。
一日两日下来,那些微冒出头来的一些念头,便被他自己压下去了。
只是偶尔清晨起来,看见自己颈项上有淡淡痕迹。
想来是最近天气渐热,蚊虫叮咬之故。他最近睡得很好,想来是托了陈大夫给开的安眠香的福,一宿无梦,安枕到天明,被虫子咬了也无甚知觉。
便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过了小半个月。
有一日突然发现堂前门匾挂上了红绸,几处房门前都挂上了。
季文礼懵了一刻,唤来平日为他洗衣打扫的老妇,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妇道:“太子明日便要登基封后了,自然处处都要热热闹闹的。”
季文礼这次懵了更久,才发出声音来:“这里,是在宫里?”
那老妇诡异地偷觑他一眼,又像是有些怜悯:“主子,冷宫虽说是冷清了些,但再冷清,终归是还在宫里的。”
季文礼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他才终于恍然似的,笑了一下。
崇宴留他一命,原是为了要将他打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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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自生自灭的。
崇宴过来的时候,小院已经乱成一团。
季文礼要见崇宴,服侍他的老妇以为他得了失心疯,看守的侍卫则当什么也不看见不听见。
没有人理他,他就要自己闯出去。
崇宴面色阴沉地踏进院门,便看见季文礼手中握着趁乱从守卫腰中拔出来的钢刀,神色紧绷地与一群守卫对峙。
“我要见崇宴。”
他的头发凌乱,衣襟也有些松了,肚腹处有微微凸起的形状。守卫们不敢动他,却将小院守得很死,这是他硬闯时挣出来的。
崇宴见他如此模样,面色更阴几分。
“都滚出去!”
却是对将人团团围住的守卫们说的。
两人进到屋子里。
真正见到了人,季文礼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有些紧张。
崇宴脸色还是难看,目光在季文礼露出一些些的颈项处逡巡不定,那上面有淡淡的青痕。
触到他仿佛是不耐的阴沉目光,季文礼微微一滞。
袖里轻轻攥住了手指。
崇宴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神色语气间都颇不耐烦。
“见本宫要做什么?”
季文礼抿抿唇,轻声说:“明日你要封后,是不是?”
崇宴微一挑眉,看他一眼,道:“是,那又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脸上阴郁之色都微微散开,是真心喜悦的模样。
季文礼早便知道,崇宴多喜欢张明玉。甚至不顾她反臣之女的身份,还要一意立她为后。
只是心里知道,到底不如亲眼见到那样惊心,胸口像是闷住了,又有很尖锐的痛感。
缓了一缓,他才稳住了自己,声音涩然地,道:“那你,能不能放过我了?”
脸上些微的愉悦即刻僵住了,崇宴盯着他,面无表情地:“你说什么?”
季文礼攥攥手指,又说了一遍:“你放过我吧,再不然
他脸上隐隐显出灰败之色,“你也拿一杯毒酒,我喝下就是了。”
他们走到这步田地,季文礼自知已是绝境。
就像他曾经以为崇宴杀了他的亲人,因为崇宴侮辱自己,而恨他,要他去死那样,崇宴因为自己害过他两次,而恨得想杀了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无论崇宴怎样处置他,要杀他要怎样,都是他该受的。他也以为他都受得住。
可唯独这个,他是真的受不住。
他怎么受得了呢?
即便是从前那样恨崇宴,他都受不了。想到崇宴要娶妃,用侮辱他的唇,抚摸他的手,插入他的那根东西,去同样地对待另一个人。
他就恨不得把那个无辜的女子也杀了。
崇宴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多么疯狂地恨他,就有多么疯狂地爱他。
当时动手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恨,甚至也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快意。
崇宴。
你这辈子到死,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但是崇宴不仅娶了妃,还要封她为后。
甚至还要他旁观他的深情。
他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崇宴的脸色在他的话下渐渐变得难看了。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压抑着什么,濒临崩溃的气息。
“你想死?”
他死死地盯住他。
“你宁愿死,也要摆脱我?”
在万念俱灰里,季文礼也只隐约感到这句话里有些奇怪,竟像是含着怨恨一般。
但未及深想,崇宴已经站了起来。
他走到他的面前,捏住他的下巴,用那双阴沉的,不辨情绪的眼睛,俯视着他,几乎是含着恶意的:“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过你吗?”
摔门离去之前,崇宴最后对他说的是
“季文礼,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罢。”
“你的姐姐,你千里之外的族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都还捏在我的手里。你敢死,或者敢跑,我就让他们一起给你陪葬。”
季文礼坐在床上。
脸上是一种介乎空白与麻木的神情。
崇宴实在太小心了,为防他真的不顾一切地寻死,竟还把他从冷宫,关到了东宫。
还是在他从前所住的西暖阁。
只是如今的西暖阁,同他从前所居的西暖阁,自然是很不一样了。
美华丽,满目鲜红。全是为了明日所准备的。
屏风前还挂了皇后朝服,想来这就是未来皇后平时所居了。
也是,西暖阁与崇宴的寝殿直接相通,自然是比在别处显得亲昵许多。
而崇宴还将他弄回到西暖阁来看押,就是为了要让他亲眼见证皇后明日如何从这里走出去,与崇宴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吗?
这确实是比杀了他要狠得多了。
季文礼只能承认,崇宴果然一直都知道,如何才能最深,最狠地羞辱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到掌灯时分,眼前暗下去的,又陡然明亮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推开门的两名嬷嬷,和尾随在身后的24名宫女。
她们左右各站一列,每人端着一盘用红绸盖上的托盘。
季文礼麻木地看着她们,知道这就是要准备明日皇后的礼服冠冕了。
想的却是,现在把皇后朝服撕坏了,不知来不来得及。
那两名嬷嬷走到他身前,恭敬地行一礼。
“太子妃殿下,该为您沐浴了。”
如何瞠目结舌,张口解释她们认错了人,却被强按进浴池里淹了一通的,暂且不提。
等他湿淋淋地被从浴池里捞出来,两名宫女为他穿上衣裳,又为他擦发梳发时,崇宴终于走了进来。
季文礼立转过身,看着他,面无表情地:“你跟她们讲,她们搞错人了,我不是太子妃。”
崇宴像是也才沐浴过,漆黑的眼珠里,像是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他看着季文礼,说:“这种事情,她们怎么敢搞错?”
季文礼越发无表情地看着他,像等他的下文。
崇宴果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的太子妃,不就是你吗?”
崇宴摆摆手,室内的人便都服一服,一言不发地退出去了。
季文礼还站在原处,面上仍无表情。
只袖里的双手慢慢地,越攥越紧。
他道:“崇宴,你不要发疯。”
“发疯?”崇宴低笑一声,“是,我是在发疯。”
“我如果不是疯了,”崇宴盯着他,目中像是痴缠,又像是绝望,他道,“怎么会让一个恨自己入骨,杀过自己两回,还怀着别人的孩子的男人,留在我的身边,”“我若不是疯了,怎么会还想要封他为后,让他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季文礼这下终于彻底僵住了,他看着面上隐隐露出癫狂之色的崇宴,竟为他神色所惊,有些站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
但他一时像是不能听懂崇宴的话似的,张张嘴,喉咙却一阵发哑。
片刻,他才发出了声音:“你想娶的,不是张家小姐,你想立为后的,不也是张家小姐吗?”
“张明玉?”崇宴扯起讥讽一笑,“她算是什么东西。”
“所以,你是说……”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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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看着他,像是不能相信地,脊背僵硬,脸上也微微抽搐了,“你原本的意思,就是要立我……?”
但他终究是说不出口似的,这该是多么荒谬和不可置信,即便崇宴亲自说了,他也仍旧不相信。
“……为什么?”
最终,他只能发出这样一声,嘶哑的疑问。
“哈你居然问为什么。”
“季文礼,你说我不知真心二字如何写,那我倒想问问你,”他扯起嘴角,那笑里竟有一种惨然似的,“你是不是没有心的?”
可紧接着,他已经自己摇了摇头,说:“你怎么会没有心呢?你的心全用来恨我了……你不肯怀我的孩子,宁肯给别人生,也不肯为我生……你恨得要杀死我,杀不死我,就干脆连自己也要杀了……你总是知道,如何才能让我最难过的……你怎么会如此狠心呢?”
他喃喃一阵,又点点头:“……是了,因为我曾经待你不好,所以你要报复我……”
季文礼看着他自言自语,竟似有些神经质了,心中一慌,不由出口唤他:“殿下……”
崇宴像是被这一声唤回了神,他目光重新定住了季文礼,像是反应片刻,那张脸上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而后化出了平日季文礼最熟悉的,阴郁而冷酷的神色。
他看着他,冷冷地说:“季文礼,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你活着,你所在乎的所有的人,都会活着。我还会让你生下那个孽种,我会教养他,会让他成为天下最尊贵的人。”
“但如果你敢”他脸上隐隐露出扭曲而残暴的神色,道,“我就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太子登基当日,仪仗先行天坛,拜祭天神。
神官捧读天文诏书,赐其天命。
随后仪仗回宫,于太一殿前受太上皇禅位之礼,太上皇卧榻不能起,由他指定一名侍中,代为皇帝加冕,赐印,宣读诏书。
然后钟鼓齐鸣。百官皆拜,宫外百姓向王宫的方向跪拜,山呼万岁。
皇帝宣读诏书,大赦天下。
登基之礼到此并未结束,还要去太庙祭拜。
只因还有一项大典,同样也要去太庙,当初制定章程,已将两项典礼合到一处举行。
太一殿前,皇帝仪仗身侧,亦早已备了一副仪仗。
随着礼官宣读诏书,自太一门后,在浩荡的随从下,身穿皇后朝服,头戴皇后珠冠的太子妃,入太一门,向皇帝走来。
崇宴远远看着对方向自己走来,他的面容微微紧绷,十二旒珠下,谁也看不见他的眼眶微微有发红的迹象。
等待着那个人走向他,就像是等待去拥抱住一个,耗尽一生,也未能完成的梦想。
那人终于走到了他身前。
向他行大礼。
崇宴就这样,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才在礼官的第二遍提醒下,宣读了封后诏书。
“……受天命,赐以金册金宝,中居于深宫。顾命有宠,永绥后福。钦哉。”
面前的人向他行跪拜大礼,双手高举头顶,从他手中接过诏书。
“臣,遵旨。”
然后赐金册金印,登銮驾。
帝后乘銮驾,往太庙,告太祖,禀皇考。
至此。
登基大典,礼成。
封后大典,礼成。
帝居养元殿。
入夜。
天地合一,帝后同寝。
季文礼坐在养元殿里的龙凤床上。
他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的朝服,硕大而沉重的百鸟朝凤后冠,几乎压得他快要抬不起来。
崇宴也坐在床上。
宫侍们本应该服侍他们宽衣沐浴的,但都被崇宴挥退下去。
在一室融融辉光里,两人并肩而坐。
倒又有些像当时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时候。
只是季文礼比上回又更紧张一些,还有些雀跃的期待。
昨夜太过吃惊,崇宴又不给他机会,说完转身便走,他甚至来不及拉住他。
直到刚才,两人才有了独处的机会。
他心中想着,总该也要将自己的心迹剖白给崇宴听一听才好。他从来不知道,一直以来,崇宴竟是那样想的,那样地受委屈让他也感到心疼了。
只是他于此也很不通,不知该从何处入手,又很紧张,一时只默默地坐着。
崇宴也不说话,是以两人都默然不语,静静地并肩而坐,倒像是初次见面的,一双羞涩小夫妻一般。
两人默默坐了片刻。
崇宴先站起来,他走到桌前。
因皇后才是皇帝的正经嫡妻,之前的都不算数,两人这算是又大婚了一遍。
是以桌上仍摆了一壶酒,与两只金杯。
同上回一样,崇宴又斟了两杯酒。
季文礼睁着眼睛,看他走回自己身边,递给自己一杯。
他接住了,却因紧张和羞怯,而不敢直视他,微微垂下了眼睫。
崇宴见他到如今,仍不愿看着自己,也只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再显出郁怒之色。
人心太难得。
他恐怕永远也得不到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将人留住了。
这或许是他唯一可得的安慰然而也并没有多少安慰之感。
他执起酒杯,要同季文礼交杯,两人的手勾住,作出了一种缱绻的姿势。
看着睫毛微微颤抖的,闭上眼皮的季文礼的脸到如今他仍是不看自己崇宴顿住了,全身陡然有一种筋疲力尽之感,他回手。
季文礼微微张开了眼,眼中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小声地问。
崇宴看着他,忽而道:“事不过三。”
季文礼显出疑惑的神色。
“做一件事,如果头两次都失败了。”崇宴说,“第三次,就不会失败了。”
季文礼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他说什么,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杀过我两次,都失败了。”崇宴说,忽而歪歪头,近乎于天真地笑了一下,“但如果再来一次,再来两次……你总会成功的。”
季文礼心中一急,刚想开口,崇宴却先道:“我不可能时时都防着你,防不住的。”
季文礼眼见得他陡然站起来,转了一圈,再回来时,手中却握了一把匕首。
而后抓住他的手,把匕首塞给了他。
季文礼瞪大眼睛,失声地喊:“阿宴你做什么?!”
“我不想防你,也不想你离开我。”崇宴说,脸上豁然开朗似的,甚至有些愉悦,“反正上回我就不想活了的,我不如将这条命直接送给你,岂不更好?”
季文礼张大嘴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崇宴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心口上送。
“在这里刺一刀,你也解了恨。”崇宴含笑,“我也不必为此而受折磨了。”
从手腕被捉住的力度,季文礼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因此心也更像是被揪住了,疼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刀尖刺破礼服的那一刻,季文礼用力挣扎着把匕首扔开了。
在崇宴怔住的那一瞬,他扑上去,用力抱住了崇宴。
怀中的人像是僵住了,被他以那样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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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紧了,却连一点挣扎也没有。
季文礼抱着他,一张嘴,声音就带上了哽咽:“阿宴……”
这个人,竟然还以为,自己是要伺机谋害他吗?
就算如此,也还是要把他留在身边吗?
胸口几乎为对方这样的偏执,或者说直白的傻气而发烫了,手足也阵阵发麻,脑中一片空白,让他不知如何才好。
只声声地,含了哭腔地喊他阿宴,眼中也有了泪意。
面前的人的神情如何,却是看不大清楚了。
只是他像再难以克制住一般,心中陡然生出许多热切的渴望。
他凑上去,去亲吻崇宴的脸,亲到了哪里也不清楚,只那样莽撞地,用嘴唇和舌头,去亲近他,去爱他。
去将自己全部也献给他。
崇宴似乎是被这突然的热烈给惊得不会动了。
双手僵硬地放在身侧,由着他急切地亲吻自己。
在脸上胡乱舔了一通,季文礼终于找到了对方的嘴唇,笨拙地含住,像崇宴曾经对他做的那样,去吮吸那两片唇瓣,用力太大,好像连自己的嘴皮也发麻了一般。
可是却停不下来。那种渴望好像是从心里聚积起来的,堆积已久,终于可以爆发出来。
只是贴住嘴唇而已,这样,就已经很有反应。身体发热,心脏颤抖,像是随时要昏死过去那样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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