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强奸
作者:兮夕
/
爱上强奸 一、短信息
引子
百合花开了。白色的。一大朵一大朵的。开在一个大玻璃花瓶中。那玻璃花瓶是六角形的。瓶身修长,中间内收。透过玻璃花瓶,可见一根根翠碧的花茎又细又长,浸在清水中,亭亭而立,在曼过瓶颈时,那些碧透的叶子便似喝饱了水的精灵,每一片都清灵的可人,它们从被插入这个玻璃花瓶中的那一天,就开始不舍昼夜地举起细薄的手掌,小心托举着茎端的那一片娇容百合花开了。白色的。有香气幽幽的弥散开去。
花香袭人。她被不容置疑地缠绕了。她心里略有所动。她向来不太喜欢百合,她觉得这花儿太娇贵了。娇贵的出尘绝俗。来自悬崖谷底的梵唱吧。事实上她更喜欢雏菊。一种在油画和生活中可随意拿捏的美。圈圈点点,便浑然天成。
抱着花瓶,她来到了窗前,阳光正好。隔着一层细纱,光线温柔,花瓣上春光饴荡。这花儿是美的呵。所有美的东西我都是喜欢的。她叹道。我怎么能够不喜欢呢。只是不忍罢了。不忍什么?她说不清楚。她记得顾城在《英儿》中说过,“女孩是上天无尘的花朵”。无尘的花朵,除了水中的莲和悬崖上的百合,谁又能够担当得了呢。
坐在窗前的阴影里,她目光悠悠。可惜开了。花开了。还是那未开的好呢。绿绿白白的。总有无限的期待和欣喜在花苞里一层层藏着。可惜呀,花开了,就要面临着败的命运。就象她自己。我开败了么?她自问,败了!还是败了!残花败柳。这四个字是一枚匕首,未出手即疼。她无论在哪里看到这四个字都让她想到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暧昧的词。还有恩斯勒的《yin道独白》。还有张爱玲在《色戒》中那句耐人寻味的话,“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yin道”。
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相对论罢了!她叹息着。却不知何时竟已捻破一朵盛开的百合,心里不由的一疼。望着手心的那朵百合尸体,一滴泪水悄悄滑落……
在窗外的逆光中,她黑色的剪影,却越来越浓了……
第一章
“木木,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可是,有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虽然也喜欢你,可是……我们却是不可能的,你忘了我吧。”
田棉把这条短信编好之后,没有立刻按发送键。她坐在床边,目光悠悠望向窗外。
那个男孩,那个叫方木的男孩!她的脑海里再一次历历浮现出前天晚上与他缠绵的情景……心头不由一热,竟又有些不能自持了。
天哪,我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真对那男孩有什么爱吗?我不能这样子!我这不是害人家吗?我真是tm的过份啊,那样一个单纯的男孩子!
田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一声无耻,并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键。
这外边的天气多好啊,晴光万里,几朵白云缥缈如鸿,远处田野青青如绣,近处楼房错落,农居恬然。听,还有前面那声声火车长鸣……这分明就是那个颠覆了她几年的命运之沫的小镇啊,这不是那天的晴雨如丝,这不是那个陌生无助的大城市,这里也没有那个纤细苍白的男孩!
是的,那个男孩,纤细的、苍白的男孩。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这样的感觉,可是前天晚上,她却觉得他是一只虎!
田棉想到这里,又开始皱眉,右眼皮不自禁地跳了几下。
不不!我是不喜欢他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孩!就当前天是一个奇遇吧,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何必在乎一个小男孩呢。
就在这时,手机短信铃声悄然响起。她拿起,打开,几乎与她想象一样的短信息映入眼帘:“小雾,我爱你,我不管你以前,我只知道我爱你,我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小雾。唉,这个名字怕是以后用不着了。何苦呢,何必呢!田棉心里乱糟糟的,那男孩也太死心眼了吧,不就见了一面,做了一次爱么?怎么就爱上了呢。
田棉叹口气,遂把手机关掉,并随手把手机放在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折缝里。她不想再看到男孩的信息了,她对这样轻易就出口的“我爱你”三个字感到好笑。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却难以相信这三个字。这世上有太多的女人被这三个字蛊惑致残,女人的疼痛不都是因为这三个字才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的吗?那个叫苏东坡的男人说的好“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可是就有那么多人,就有那么多女人守着残缺的人生!这残缺的人生和一个残废的人有什么区别?除非迫不得已,谁又愿意抱残守缺?
什么都别想了,还是好好过日子吧。一个有家,有男人,有孩子的女人还想折腾什么?!
爱上强奸 二、走来走去的女人
唉,张小河要回来了吧,他要是看到我这幅神不守舍的样子,不定要出什么事呢。我还是安分点好,还有天天,天天也快回来了,他老是黏着他爷爷,好想抱抱他啊,人影也看不到一个,我这母亲当的真是失败透顶。
想起天天来,田棉的唇角上扬起好看的弧线。只有天天才是我的宝贝!因为天天,我和张小河貌合神离地还在继续着婚姻交响曲。细细想想,其实自从七年前她与张小河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这首交响曲是勃拉姆斯c小调第一交响曲和巴赫d大调g弦上的咏叹调的轮番协奏,现在,这首交响曲有着随时戛然而止的危险。田棉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过,我还想再继续过下去吗?答案是否定,毫不迟疑的否定。她甚至对她这桩婚姻居然能保持七年长跑感到不可思议。但她也分明清楚的很,一旦她和张小河离婚,张小河断断不会把天天交给她来抚养的。她不想离开天天,或者说她还没有做好离开天天的准备。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家,她却实实在在从内心里对这桩婚姻心灰意冷。
揿下电视机开关,田棉百无聊赖,拿枕头随手撂在被子上,闷闷地斜倚在床边。
各个频道都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看的电视节目。田棉仍下了遥控器,趿拉着拖鞋,来到窗前。
为什么我这么不安呢?田棉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把头伸向窗外,做出深呼吸状。
兴许,是这两天在外奔波导致的吧,有什么不安的呢。如果前天那场激情会让她不安的话,她会把这当做笑话说给自己听的。
田棉离开窗台,在房间里轻轻旋转了一下身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还是纤细如常,不是有人说过吗,女人早结婚早生小孩,身材不容易走形呀。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轻快了不少,于是又轻盈地转了一圈。
转到穿衣镜跟前,田棉停下来,仔细审视自己的脸,那双眼睛还是很好看,虽然不如以前那样明亮,但却多了几分忧郁如雾的美感。曾有人跟她说过,棉棉,你的眼睛是五官里最美的地方,虽然你不爱说话,但你的眼睛会说话。田棉相信那人说的话,不过她只相信那人说的前半句话,即你的眼睛是五官之最,至于眼睛会不会说话她自己就不清楚了。她认为自己的眼睛美在真诚和纯净。
纯净?我还纯净吗?我还纯洁吗?田棉心里喃喃,一时又烦燥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浑然不觉间,人已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
“棉棉,在屋里做啥哩,这大半天的也不见你影儿。”客厅里一戴着花镜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腿上搭了条裤子,向站在客厅门口的棉棉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只见那满头灰白的头发在客厅良好的自然光线折射下倒也不显得刺眼了。
“哦,奶奶,我在屋里看电视呢。奶奶你在做什么啊,这是谁的裤子?”田棉略微怔了怔,轻轻走近老太太,拿起搭在她腿上的裤子摩娑着。
“这是小河的裤子,裤脚脱线了,我缝缀两针补补还好穿呢。”老太太也不抬头,说话做针线两不耽误。
“哦……那……”田棉欲言又止。
爱上强奸 三、暴怒的男人
对这老太太田棉是打心眼里佩服。九十岁了,针线活照样做,人又精神,干干净净,无病无灾,胃口好,能喝酒,能抽烟,自己想吃什么的话照样下厨料理。就是人有点耳背,一口牙也重新换过了,每天要把那幅假牙卸下来,泡在水杯里;想要用的时候再从水杯里捞出来,装上去。田棉心想这不是和隐型眼镜一样的程序吗。不过,老太太泡牙箍的水杯放得蛮隐密的,田棉有一次在客厅的电视机旁边不小心看到了那个泡着牙箍的水杯,有一种说不出的小小恶心。
“棉棉,你去剥些个毛豆来,他们也快回来了吧,等你妈来了刚好就拿去好炒勒。”老太太望了望她。
“嗯,知道了。奶奶。”
田棉转身走进厨房。心道,我怎么这么没眼色呢。
“钉铃铃”一阵门铃声响彻,田棉纳闷,谁这么快就回来了呢。赶紧快步走去开门。
“回来了。”见是张小河,田棉看了看他,绞着手,局促的样子。
“哦。”瘦瘦高高的张小河也瞥了她一眼,这一瞥让田棉看到他一脸的疲惫。
“你去休息一下吧。”田棉顿了顿,又看看他,愣怔了一秒钟,返身自去了厨房。那张小河也不答话,一边脱外衣,一边径自走向卧室,经过客厅门口时,他探头对客厅的老太太大声说道:“奶奶,我回来了!”
“哎,小河回来了。”老太太欣慰的重复着。
“喂!田棉,你过来!”大约过了五分钟,田棉听到张小河的喊叫。那声喊叫实际是极力压低了的,但在田棉听来无异于低压上的高压,阴森森的,潜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信号。田棉闻听心里不由“咯登”一下。
经过客厅门口,田棉不安地望了老太太一眼,见她仍低头做活,便悄悄地走进卧室。
“这个,是怎么回事?!”张小河手里拿着她的那个白色诺基亚手机,一脸的阴沉。
“……”田棉脑袋嗡嗡作响,脸色变得煞白。
“你给我说!”看到田棉那种表情,张小河顿时火冒三丈。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明白你……”田棉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却故作镇静。
“还装的跟人似的!要不要我念你听?亲爱的,你走了之后……”
“你,你……你偷看我的短信!”田棉只觉脸上有如火烧云般,急冲过去,欲抢回手机。
“滚你妈的!还造反了你!”张小河挥手一巴掌打过去,田棉捂着脸一愣,又扑上去抢。
“臭婊子!”张小河反手捉住田棉的手臂,一扭一转,田棉“啊”的一声,登时疼的眼泪迸流。
“你还给我,还给我啊!”不甘心的女人象一个溺水的孩子,哭喊着扑向男人。
张小河冷冷的看着,就凭你?不过一个死到临头的女人垂死前的挣扎罢了。
“再抢我弄死你!”张小河恨恨的吼着,一脚踹到女人的肚子上,田棉立刻“扑通”跌到在地,半天不言语,眼泪哗哗无声的流下来。
“你们吵什么哪?这都才回家,几个月见不了一回面,怎么见面就吵架?”老太太踮着小脚,走到卧室门口,一眼看到田棉跌倒在地上,赶紧上来搀扶。
“奶奶,你别管她!让她去死好了!”
“你把我的手机还我!你还我!”地上的女人泪流满面,啜泣声伴着飞蛾扑火似的执拗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扑向男人。
“滚开,骚货!”张小河鄙夷地斜睨着她,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噼噼叭叭的又扇了她几巴掌。老太太蒙在鼓里,这看阵势又不敢轻易上前。正不知如何是好,张小河已迅速把一白色手机塞到她手里,同时揪住女人的头发要往墙上撞。
“喂,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太婆!”老太太一连声地惊呼起来扯住张小河胳膊,不肯撒手。
有老太太插在中间,张小河不敢动粗,但他蓦然瞥见田棉双眼紧盯着老太太手上的手机,并听她哭喊道:“奶奶,那手机是我的!你快给我!”
“给你?去照照镜子吧,看看你那骚样!”张小河又一巴掌扇到女人脸上,这一巴掌打到了女人的眼睛,那眼睛霎时肿将起来。
“小河!你给我住手!有什么话好好说,打骂能解决什么事?!”老太太仗着自己年迈,力图近前劝拉,无奈使不上力,孙媳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挨了孙子打,看着也不是那回事啊。
唉!老太太扶着门首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时,窗外一只麻雀扑楞着翅膀掠过窗台上的立柱,慢慢飞远了,只留下几声欢快的鸟鸣依然萦绕在窗台上,缺乏必要的真实。在这个这窒闷的下午,夏日的阳光已渐渐疏于炙热的熏蒸,偶尔,它还会偷偷藏到一片树叶底下,聆听知了声嘶力竭的歌唱。
这样的时刻,世间万物都已无法体会“白驹过隙”的无奈,那等同于一片被正午烈日摧残过的树叶,它蜷缩着,耷拉着,慵懒着、倦怠着,就恰似这栋楼房最悠闲的夏日午后,安静的让人不耐,让人昏昏欲睡。但现在,在这最慵懒的时分,几声若隐若无的漫骂声使这栋楼房犹如一池春水风乍起,惊得某一个在楼底下走过的男人不禁竖起耳朵,那嘴角便扯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爱上强奸 四、暴怒的男人
在某一单元的二楼的一扇窗户内,那个引发灾难的手机已被张小河紧紧攥在手里,女人天真的举动此时此刻更接近歇斯底里式的执着,她一次次向男人扑过去抢,却扑上去一次挨一次,弄得她那张曾经有山有水的小脸上,如今是口鼻歪斜,山穷水尽。
张小河更是十二分怄火,一个犯了事的女人局然还如此嚣张!便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对女人一阵拳脚相加,不料用力过猛,一脚踹到女人腰上,女人随即歪倒在地,一动不动。
“你这是要打死她呢。”老太太瞪了孙子一眼,按说张小河是她五个孙子里最得她心、合她意的宝贝疙瘩,这时看着,也恁失分寸,恁让她窝心!便慌了手脚,忙忙地踮着小脚走过去一声声唤:“棉棉,棉棉?好孩子,别怕,奶奶在这哩。”一边扶着棉棉,一边抚她胸。
张小河没料女人这样不经打,说实话他自己觉得还没怎么着她,也就掐了几把,踹了几脚,怎就不哼不哈地扑倒了呢。一时,吓得不敢吱声,只盯着那地上的女人紧张的望着。
棉棉眼角流出泪珠,怎么就没有把我打死呢!刚刚那瞬间的死亡之旅太短暂,就象青春一样短暂!如果真死了,那些爱我的人,我爱的人,我生命中的所有的过客,会在某一个春天,某一片花荫下为她唏嘘慨叹吧,就是这张小河也不会再如此记恨她了!我倒是不如被打死了好呢!地上的女人双肩巨烈耸动着,渐渐的,那悲恸欲绝的哭声便弥漫了整个屋子,老太太关了客厅房门、又关了窗户,摇着头叹息,嘴里也不知嘀咕着什么。
“还真会装死!”张小河不屑一顾,随手把手机抛向半空把玩着,骂声又起:“象你这种破鞋,给脸不要脸!给你一次机会不珍惜,到头来又背着我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你tm臭*老痒痒是不是?嫌痒我来给你挠挠!”
“你给我住嘴!”老太太见他越骂越混,急声喝止,剜了他一眼,骂:“就听你又骂又吼又打的,象什么样子!”
“你把手机给我!你快给我!”张小河和老太太没料到田棉仍然踮记手机,一恍神,那手机早被田棉抢在了手里。
这婊子真不要命了!看来她真是做了那恬不知耻的烂事!张小河心头火窜,跳身而出,猛一推,田棉一下摔出老远,那手机在漆磨地板上翻了几跟头,咕噜噜滚到衣柜底下的缝隙中。
田棉摔倒在卧室门口,只觉脸上一痛,原来撞到了门上的不锈钢圆头插锁上,用手一抹,丝丝血渍染在手心,心里不由冷笑一声。
那张小河却已蹲到地上,头贴着地,手拿着床刷,在衣柜下捣鼓了三两下,手机就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张小河把玩着手机,故意在棉棉跟前亮了几下,啐了她一口,又欲抬腿踢她时,被老太太喝止住了。
田棉跌坐在卧室门口,呜呜哭泣。
“真是作孽呀!小河,我问你,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弄得都跟乌鸡眼似的,两个人床头打架床尾合,怎么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老太太虽不明就里,但也看出来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问她自己!她做的好事!给脸不要脸的货!”
老太太瞪他一眼,深知这个孙子性子火躁,也罢,问问孙媳妇吧。
“棉棉,你别哭,哭能解决什么事?你给奶奶说说,那手机里有什么?小河说它是证据,什么证据?”老太太轻声问着,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这孙媳妇又犯老毛病了么?上次出了那回事,看在重孙子天天的份上,小河忍了你,张家忍了你,我这把老骨头也忍了你,你若是还给张家丢脸,就算是我这老不死的能忍你,我孙子小河也难容你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要拆散了,我说棉棉,可是你骨头里就爱自轻自贱呢!
“就她那样,也就一只母狗,走到哪里骚到哪里!”张小河恨恨地咬牙切齿,在八月下午四点的寂静楼层里,他的吼叫声伴着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分外的暖昧、惊悚。
窗外没一声鸟鸣,昏昏欲睡的时光中,只有八月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涌入人们始料未及的生活,日子一页页翻过,生活像擀面杖一样,面皮一张张的擀,却不晓得一不留神就有一张面皮被那擀面杖戳溜到地上。
田棉嗫嗫着不语,脸红到了耳根,她知道,从此她就如同那被戳溜到地上的面皮一般,被随手丢掉了,狗吃,还是鸟嘬,全凭自己的造化了。
“张小河,你炫耀嗓子哪!大老远听你骂骂咧咧,也不嫌丢人!”一五十左右的男人开门而入,他手上牵着一个大约六岁光景的小男孩,那小男孩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怯慌慌地看着迎面坐在卧室门口痛哭的田棉,田棉抬头一望,视线霎那间模糊了。
爱上强奸 五、如悔,如晦
如果此时有一个地洞,田棉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她多么不希望被天天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他那么小,这以后将要在他幼小的的心灵上留下什么样的阴影!这个孩子,这个从四个月大就和她若即若离的孩子,她如何去告慰他人生道路上一次次突如其来的巨变?他四个月时,她因奶水不足改喂他奶粉,也是从那时起,她不再天天回家,她宁愿在单位住着,为了不想见那一家人,她忍痛割爱,三四天才回家去看一下孩子;他四岁的时候,她惹了祸,她和张小河的婚姻面临绝境,但也是从那时起,他就开始被迫接受父母不在身边的生活,田绵随张小河去了外地,他就这样一直呆在爷爷奶奶的身边,一直到现在,六岁了!却再一次要被迫接受他人生的重重磨难。他有选择吗?他那么小啊,他只有被命运选择!天天,我的孩子啊,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
田棉坐在地上,在她看到天天的霎那,她更是抑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在这个世上,除了她的父母,只有这个孩子是她最亲的亲人了!可是,她没有能够给他完美的母爱,反而一步步把他推向深渊!她算什么母亲?还是她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怎样去做一个母亲?曾经某一天她被推入产房的那一刻,她就喃喃的在心里说过,张小河,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为了生下这个孩子,我哪怕是在生产中死掉了,也不会有遗憾了!然而,一转眼,六年过去了!那个孩子呢?她为他尽了什么责任?付出了多少母爱?孩子!天天!他就在面前,此时此刻,他站在那里,他睁大眼睛,他悄悄地躲到了爷爷的身后。
“你们,闹什么的这是?小河,你给我过来!”门口的男人摸了一把天天的小脑袋,瞥了一眼地上的田棉,满脸怒气地朝着张小河喊。
张小河和老太太从卧室走出来,同那男人去了客厅,随手把客厅门关上了。
“你把她打成那样你是想怎么了的?”男人压低嗓音,推搡了他儿子一把。
“离婚。这种女人我还能要么!”张小河愤愤不平。
“你一说话就打摆咋的?动不动就离婚。到底咋回事?什么事就没见你们俩商量着来过。”男人横了他一眼。
“你自己看好了。”张小河把那白色手机上的信息翻开,递给那男人。
“这也难说,不能凭几条短信就铁板钉钉了,”男人看完了几条信息思忖着,问张小河:“她承认了还是?”
“她死不承认。就她那开水烫不褪毛的拗劲,别想她能吐半个字。”
“什么话!”男人又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你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了。就是你有理,你到她爸妈家也不好说话。”
“有什么不好说的。让她现在就滚!她做了丢人现眼的事,还反倒我有什么端不正的么!”
“永仓呀,这俩冤孽要真离婚的话,天天可怎么办?”老太太看着男人,不无揪心的问道。
那男人顿了顿说:“娘,这事不是你能操心得了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说着就把天天抱在怀里,亲了亲天天的额头,又接着说道,“不管他们离不离,这孩子得留下来的。”
“那是!天天肯定归我的。”张小河捶了捶胸口。
张永仓瞥了他一眼,说:“这事还是弄清楚了再作计议。”
五分钟后,客厅门推开了。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象一条永无歇止的河流,张小河一见又没好气的骂开了:“你tm的哭丧了是不?再哭我跺死你!”说完咬牙切齿地又要上前去踹。
“你干什么你!”张永仓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兔崽子也恁没人性了,再动粗还能收场吗?便喝声朝着张小河吼道,“小孩都被你吓着了!你除了会打人骂人就没个正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