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仁宗之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关键是,郁闷了几十年,终于有机会当着北辽国相的面扬眉吐气,富弼也不想就这样浪费了是他耶律乙辛先没话找话的。
“假天之威,必受天之罚”
耶律乙辛还没回话,随同却抢先开口了。
“尔又是何人看你装扮,也算是文臣吧连基本尊卑都不懂吗与贵国大相议事,又是你可以随意掺合的无礼”
耶律乙辛听富弼的呵斥,嘴脸一阵抽抽,心里倒也没被激怒。
要说富弼不认识,纯粹是瞎扯。当初他富弼出使北辽,接伴使就是此人。
可见此人被富弼呵斥,还连带着认同自己谈判的主导者,让耶律乙辛也有畅快感。
绝对的辽帝亲信、死忠。耶律乙辛也曾抛过橄榄枝,可人家压根不搭理。
被富弼这样训斥,耶律乙辛有种莫名的快感
“富相,此乃去年荣升为大辽南院枢密使的耶律楚河你可能不认识。其祖为耶律隆运”
富弼又怎么不知道耶律隆运应该叫韩德让,被辽圣宗赐姓耶律,赐名隆运,辽圣宗耶律隆绪以兄弟待之,还是萧太后的入幕之宾,北辽朝廷汉人职位最高者。
也是这一家人,给整个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做了榜样,让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对北辽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认同,甚至说有了一定的归心。
富弼敷衍的拱拱手,好像是致歉的意思,脸却根本没看过去。仿佛对着空气说道“上天应该更乐意惩罚背祖忘典之辈,认罪做父之徒耶律枢密使多虑了”
耶律楚河憋红了脸,咬牙切齿的怒视富弼,也只有这样来表达一下愤怒。
他还不能去反驳,毕竟现在他的祖已经是大辽了,而不是宋国。
他知道,在整个北辽,都认为他韩家是因为萧太后的原因,是靠其祖做了个面首,才有了五世昌盛。更何况,整个谈判团队里,多数是倾向于耶律乙辛的。
那怕不是耶律乙辛的爪牙,同样不会与他感同身受
富弼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那怕是曾经的屈辱,富弼在处理国事时,也不会被情绪左右。
的确,当年这耶律楚河做接伴使,明里暗里的让富弼很是憋屈。
可惜,当年的形势不由人,富弼为不让北辽翻倍增加岁币,不得不受着各种侮辱,偏偏还是北辽的汉臣加在自己身上的。
富弼不会忘,但绝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合如此不留情面。
富弼真实的想法,只是想看看这北辽是否真的像传闻中那样耶律乙辛有了不臣之心,与一些坚定的死忠在别着苗头。
如此看来,传言倒是有几分真实,富弼不介意添些柴火
“耶律大相,谈判已经收尾,我等只是为君王签约敲定一些细节而已,贵国倒是慎重了些。”
“你看,我大宋除了我的随同书吏,无一股肱之臣,没想到贵国居然连南院枢密使也成了陪同。倒是显得我富弼失礼了”
“你我虽是老相识,但各为其主,自然不会另有龌蹉”
富弼突然收声了,话好像并没有说完。
耶律乙辛脸色稍微变了变说道“我大辽皇帝陛下确实对此次谈判慎重,是为缔结两国下一个百年承平。”
并无他意就是他耶律乙辛也不信。
这一次联合西夏对宋开战,虽然大辽从西夏得到了好处,可他耶律乙辛得到的好处并不比大辽朝廷少。
这也让大辽皇帝陛下有了些心思,否则,只是个敲定议程,没必要还把耶律楚河派过来。
说是汉人更懂汉人,谁知道是不是来懂他耶律乙辛的。
这种话不宜多数,点一下足够了。
富弼不会继续纠缠这个,耶律乙辛已经配合他羞辱了耶律楚河,富弼自然知道见好就收。
接下来,不管是富弼,还是耶律乙辛,都忽略了耶律楚河的存在
第五七二章 针锋相对
盟约签订,一种是胜负分明,一种是势均力敌。像宋辽现在这种情况的很少。
富弼很清楚,国朝之所以挟大胜还与北辽签订这看似还算公平的盟约,是因为国朝还需要时间。
对于西北两地的边防,朝廷曾有过商议在没有准备好全面收复兴庆和燕云十六州之前,国朝并没有想过打大战,不想过早暴露实力。
结果,这一战还是来了。大宋新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也必然会引起北辽的警觉,这会增加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难度。
事实证明,大宋也确实没准备好。在收复云应四州后,用兵上确实捉襟见肘了。
不管是相互排兵布阵也好,还是针锋相对也罢,双方都清楚,这次的盟约跟檀渊之盟不同,别看如此这般的大张旗鼓兴师动众,根本不可能如同檀渊之盟那样,让宋辽有百年承平这次签订的,很可能是一个可以单方面随时撕毁的盟约。
还不得不签
这是一场戏,表演给将士们,表演给臣工,表演给天下百姓,甚至还表演给西夏
“听闻你的卫队是你亲自训练”
这是第一次双方君王的见面,可以称为初步接触。
耶律洪基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面这个比自己小一代的宋国皇帝。干脆就不称呼了。
“是”
赵曦也别扭。琐事用不着他们帝王介入,这个初步接触更像一次见面会,特尴尬的见面会,没话说。
要说恨意没有,说好感,更没有。双方的立场决定了永远的对立关系,彼此心知肚明,还得虚以委蛇。
“初闻仁宗皇弟噩耗,朕也是悲痛欲绝”
“国与国不是江湖,签订盟约也不是结义,谈不上兄弟称呼。朕很感激辽帝对朕父亲的缅怀。不过,此时并不是适合说这些。”
赵曦没有给耶律洪基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又玩这种伎俩偏偏还是借着缅怀自己老爹的名义,驳斥不是,受着也不是。
所以,赵曦干脆让他说不下去。
扯这些玩什么难不成真的要谈感情
“你的卫队是你训练的,我的宫卫也是我亲自挑选的。不知谁更强些”
赵曦有点不适应耶律洪基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聊天方式,茫无边际,不切正题,让他心里做的一些准备一点用没有。
后世有很多关于两国元首谈判的案例,那怕是跟新闻报道不同,也不应该是这样吧
赵曦有双方唇枪舌战、针锋相对的准备,可没想到这辽帝压根不按套路来谁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人家的套路。
赵曦愣了愣,认真想了想辽帝的问话还是需要接茬的。
“若论骑射,我的卫队不行。若说团队对战,你的宫卫会被全歼”
即便是辽皇要扯淡,赵曦也没想过客气。
他很客观的告诉了辽帝你不行
不是说汉人谦虚嘛这宋国的皇帝倒还真不客气。耶律洪基看着赵曦感觉不像是作伪。
虽然云应四州败了,耶律洪基并不认为宋国真的就比他大辽强。
因为皇太叔耶律重元的谋反,他不再敢让精锐宫卫分散驻扎了,他宁愿耗费钱粮,带着精锐宫卫军四季捺钵来锻炼。
之所以同意这次谈判,是因为北边的女真有些不好的苗头,而被西夏出卖,大辽也需要有所反应。
至于云应四州,只要大辽将女真平定了,教训一下西夏,云应四州大辽可以随时收回来。
至于盟约,随时可以撕毁的。
没想到这宋国皇帝居然大言不惭的说团队对战会全歼北辽勇士
“那就让五百人卫队打一场,也算为我二人做君前嬉戏”
这赵曦愣了一下。看来这北辽衰败的原因找到了。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作为汉化程度比较高的北辽,赵曦不相信他耶律洪基不知道这些话。
自己已经明说了会被全歼,他居然还让对战,还说这是作为君前嬉戏。
赵曦不相信耶律洪基没有关于雁门决战的奏报,更不会没有对火器的评估。即便是不太相信全歼,压倒性胜利对大宋新军而言,真不是难事。
就这样让自己亲卫去送死耶律洪基也就那样。
赵曦也清楚,他的三观跟这时代不同,但他不觉得人不惜命,更不觉得北辽对将士的思想教育强于他的新军。
“大宋军卒的使命是保家卫国,开疆扩土。他们不缺勇气,更不缺战死沙场的情怀,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嬉戏”
赵曦说的很平淡,没有慷慨激昂的声调,仿佛在说很平常的事。
但这几句话在狄青、种鄂、郭逵这些陪伴的武将心里,以及身边的近卫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尽管韩琦这帮文臣不介意让双方去打一场,也不得不说官家的话在理。
“哦,那就是怕了”
“辽皇,这不是怕倘若北辽要开战,别说五百,就是五万五十万,大宋的军卒不会有一丝犹豫。”
“可这算怎么回事本该战死沙场的将士,却因为让人看个热闹而丧命,就是留于子孙讲述都耻于出口。”
“我是他们的君父,他们是我的子民,我有责任让他们活的有目的,死的有意义。”
赵曦说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能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的三观来源于后世,可是不是有意无意的挤兑耶律洪基,那就看北辽那些陪同的臣工怎样想了。
“宋帝,君前演武自古有之,否则也不会有项庄舞剑之说法。我大辽将士也不是为取悦君王而设,只不过我大辽乃传承正统王朝,是故继承了古之王朝礼节”
耶律洪基也不是吃素的,虽不擅辩,也懂得针锋相对。
“辽皇,项庄舞剑可是成建制对轰今日签订盟约可是鸿门宴倘若不是,那么既然停战谈判,又为何让将士徒增死伤”
“是不是传承正统王朝,并不是偷梁换柱的说辞来决定的,是从礼仪、文化,甚至包括服饰、饮食、生活习性等等全面继承来决定的。”
“况且,继承本就该是选择性继承,而不是囫囵吞枣。祖先茹毛饮血、餐风沐雨、穴居野处,难不成为证明继承,如今天下四民也需要如此般”
“去芜存菁,继承发展,才是最正确的继承”
第五七三章 比斗
兵者,凶器也。更何况还是被人称为假天之威的火器。
富弼和耶律乙辛接触的过程,赵曦了解了。耶律楚河的观点,在大宋也不是没有市场,甚至有比耶律楚河更执着的。
或许耶律洪基没有这样的考虑,但赵曦必须把他言外之意给堵上,避免形成共鸣。
对于谁家是传承正统的王朝,这是关乎根骨的问题,赵曦不准备有一丝退让。
“宋皇,不争口舌,不谈对攻,甚至可以撇开你们宋人骑射缺陷。就以火器与弓箭相比吧该不是这样也不敢吧”
耶律洪基很了解雁门之战,知道火器之利在于密集性无差别的打击。无论是射程还是准头,都无法跟弓箭相比。
战打输了,就这样灰溜溜的认输,谁也不想。
确实挺被动,被人逼到墙角了。赵曦很不想陪耶律洪基玩这种孩子置气性质的游戏。
云应四州已经打下来了,签订盟约又是很扯淡的事,偏偏要搞这斗气争面子的闲事
自己这还有一堆事呢不管是云应四州矿产资源和土地的分配,还是国朝进行到一半的官制改革,都是事。谁有闲工夫陪他们玩这小孩子家家的游戏
可能拒绝吗不能
赵曦看了看左右,从富弼到狄青,文臣武将都一脸的焦急。应该不是担心自己答应,是担心自己不答应。
双方君王的对话,臣子没有资格去掺合,更何况自认为是继承了礼节的中原正统王朝。
“准了”
赵曦这话,就感觉是耶律洪基跟他奏请什么事一般,压根没管耶律洪基僵硬的面部肌肉。
“臣领旨”
狄青很兴奋,富弼以及整个陪同的文臣武将也仿佛长出了一口气。
狄青是兴奋了,可赵曦相当不踏实。他是真知道火枪没谱到什么地步。
说是锰钢的枪管,但是他知道,在没有化学科学的支持下,锰的纯度有限。也就决定了,现在的火枪根本无法跟后世的相比,甚至连后世那种土喷子都不如。
赵曦跟苏颂提过膛线的概念,讨论过螺旋推进的假象这一点好像不难理解,毕竟老护卫营的搏击术中有旋转出拳以确保出拳轨迹稳定的做法,就是枪术也有这样的招式。
但赵曦不确定以现在的工艺能做到,没有车床,全靠模范铸造后打磨的做法,想做出膛线来不容易。
由于朝廷的事务繁多,赵曦对工坊城又相当信任,关注的也很少,并不知道是不是有大进展。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一直主导这时代的发展,而是尽量去引导。把一切交给这个被后世称为科技大发展的时代。
这些事用不着君王去掺合,就是文臣也继续陪着,双方都如此,继续扯淡。
北辽见难以在言辞上占上风,也不再故意找茬了国朝的臣工好像还不适应现在的地位转换,深入骨髓的谦恭让此时的礼台上气氛缓和了不少。
赵曦也没有特别想斗嘴的玉望,只想利索的把这过场走完了。
不过,看北辽的意思,是把希望寄托在君前较量上了
一百步赵曦看了看清理出来的比斗场,两条线之间一百步。五十米的距离,也就是后世手枪的有效射程,可对于现在的火枪,赵曦没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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