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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冯知节看着孙洛,眼珠通红,他恨孙洛,可也知道,这种恨是一种移情,他更恨的是杀害冯家满门的凶手。
金誉问了孙洛一个问题,“那你在买香之前,可有见过秦朗?他当时是否也在冯家?”
孙洛想了想,“我没见过,不过秦公子应该在。”
“你既然没见过,如何又能断定秦朗在冯家?”
“三老爷找了我之后,我拿着三老爷的对牌,要去找管家兑零食。在回廊下,娉婷小姐的侍女莲香曾经托着一匣子喜糕要去送给秦姑爷吃,说是小姐怕姑爷因为结缘庆典而饿肚子。当时我着急出门,肚子又饿,就伸手拿了一块珠枣灵糕。莲香还因为这个骂了我几句,说这是小姐单独拿给姑爷的。后来我在丁管家那里拿到了灵石准备从后门出去,又看见莲香空着手回来了,还跟我显摆说喜糕都给了姑爷,姑爷赏了她个红封。所以我想,当初莲香一定见过秦姑爷。”
金誉又问, “那你跟秦朗是否在冯家接触过?”
孙洛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是负责外院日常采办和迎客的。自从秦公子跟冯家诸位少爷交好,搬到了东苑之后,小人日常就见不到秦公子了。”
“那你一直没见过他么?”金誉追问,同时又说,“孙洛,如今你是冯家唯一的幸存者,在昆仑我们望舒执事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你现在不把真相说出来,日后再要遇到危险,可没有人能护着你了!”
孙洛听到这里,才说,“不,小人其实后来还见过秦公子几次。”
冯知节和金誉一起盯着他。
孙洛顿了顿又说,“是娉婷小姐。自从回到了家里,秦公子就由五少爷,九少爷和清雨少爷,采荷小姐等人作陪。而娉婷小姐则被三夫人束着不许她总跟少爷们混在一起。毕竟那时候,家里还是打算跟郭家结亲的,三夫人是怕这个名声传出去,以后对小姐不利。”
“可那时候娉婷小姐又特别想念秦公子,于是,她私下里找到小人,每每都让我去给秦公子送一些东西。有时候是灵糕,有时候果子,还有时候是她做的手绢和信笺。所以那时候,小人经常私下里见过秦公子。秦公子,也给了我不少打赏。”
听到这里,站在角落里的杜陆离,就轻轻的捅了捅香茅子,“这冯小姐怎么这么笨,还让个下人传递消息。放个剑符或偷偷发个通闻灵鹤不就完了么!”
香茅子摇摇头,“三师姐,别说是外面的修真世家了,就算在剑州的剑坞里,还有很多弟子都不会做通闻灵鹤,都要自己去买的。”连通闻灵鹤都罕见异常,更不要说剑符了,不是峰头的核心弟子,有几个能没事就放着玩的?那都是高价买来保命用的。
金誉就问,“那娉婷小姐为什么找到你?”
孙洛苦笑着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后来我自己琢磨,可能是因为我等阶低,人又是新来冯家的,没有什么根底。万一要是小姐觉得我不可靠,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让三夫人和三老爷把我撵出去。这样我这个外地低阶修士,不会对小姐有任何的威胁吧。”
金誉点点头,这个理由说得过去。
金誉最后说,“既然你跟秦朗有过接触,那么我要请你去望舒峰认一认人,指正他就是那个跟你家小姐有私情,而且还给你打赏过的人。”
孙洛这个时候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金誉就跟冯知节说,“冯公子,请吧。我们其他的执事已经从邈云峰把秦朗师兄也接到了望舒峰。现在他们已经在望舒峰禁微楼的正堂。是非公道,我昆仑绝不徇私。”
冯知节把棺材交给望舒执事抬着,他自己双手举着灵幡,跟着金誉就往度空楼的传送阵走去。
方忌此时就要告辞,御剑直接去望舒峰。
杜陆离立刻祭出灵剑,叮嘱扶摇跟香茅子,“快点,快点,赶紧的。”
香茅子惊讶的问,“三师姐,你要干嘛?”
杜陆离说,“我要跟上去看看。如果我不能知道后面的事情,我连觉都睡不着了!”
说完,也不管香茅子和扶摇的意见,急三火四的扯着他们,就冲向了望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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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峰,禁微楼,三楼舒继堂。
杜陆离带着香茅子和扶摇,熟门熟路的从禁微楼三楼的平台落下。
舒继堂里空阔明亮,顶篷上挂满了不燃灯,把这里照得纤毫毕露。在大堂内测的上方,有一个小小的丹墀台阶,后面屏风陈罗,两侧有金鹤吐香。丹墀的正中央摆放了三套灵韵浮台,下方则陈列了若干蒲团。
香茅子跟着杜陆离从后面悄悄的绕了过去,这里大部分人都穿了黑色的执事服,他们几个进去了,真是明晃晃的扎眼。
其实落华峰的人跟望舒峰关系可真说不上好,尤其杜陆离,更是经常被望舒峰的执事们追着抓包。
此刻她进来,很多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不过杜陆离为了凑热闹,也不管这些往日的“恩怨情仇”了,她领着扶摇跟香茅子站在右侧人群的后面,踩着灵剑把自己垫高,露出了半个脑袋。香茅子觉得她这样也太张扬了,死命的扯了她好几下,才勉强算把她从灵剑上揪了下来。
这么一番磨蹭,金誉也带着执事队伍,并冯知节和孙洛从刑天塔传送阵那边过来。
当他们进来后,香茅子就看见陵替圣君从丹墀后面绕了过来,走上去盘膝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
当陵替圣君坐稳之后,全体都躬身像陵替圣君问好。
陵替圣君表情严肃,微微颔首,示意大家免礼,“人都到齐了么?”
方忌出列,躬身回答,“启禀圣君,原告方冯知节、孙洛;被告方秦朗,均已带到。”
陵替圣君就说,“那开始吧。”
方忌开始主持这次望舒台断。
他先请原告方冯知节讲述案情,冯知节字字血泪的痛诉回荡在舒继堂中。
杜陆离踮脚看了半天,就低声跟香茅子说,“闻璎师姐也来了。”
香茅子问,“在哪里呢?”
杜陆离就指给她看,“你看,在我们对面最前面那三个人,淡红色衣衫的那个就是闻璎师姐。”
香茅子顺着人群中的缝隙看过去,在他们对面站了三个修士,一个紫衫男修,一个青衫男修,还有一个是淡红色衣衫的女修。其余的都是黑色执事服的望舒修士,只不过是袍角袖口的纹理不同,代表不同的等阶级别。
香茅子看了半天,又低声问三师姐,“那两个男修都是谁啊?”
“穿青衫的是秦朗,那个紫衫的是闻璎师姐的同门师弟,叫做莆纫。”
哦,香茅子点点头。
而这个时候,冯知节的控诉已经完毕了,他满门一百九十八口的血债定要秦朗血偿!
陵替圣君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只要查证无误,我昆仑定然不会包庇纵容。”
冯知节躬身应下。
陵替圣君就转头问向秦朗,“秦朗,你对冯知节的控诉,可有什么应辩的么?”
秦朗上前两步,站在中间,“我只有一句话:荒唐可笑!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黔陵郡,青叶城。我更是没有见过什么冯娉婷。”
冯知节暴怒,“你这个禽兽!到现在你还敢矢口否认,难道我全家满门的血案是假的不成?”
秦朗堂堂正正的回眸看着他,“你家血案是不是假的,我并不清楚。但凶手肯定不是我,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胞姐。我敢发心魔誓。”
“我满门血案,岂能是一个心魔誓能做抵的?”
“可你也不能空口诬我清白,就这样红口白牙的说我害了你满门!”
冯知节惨笑着,一把扯过未曾开口过的孙洛,“你不承认!你还记得他么?那个暗中给你传递消息,帮你牵线拉人的小管事!”
秦朗就看向孙洛,一脸迷惑。
孙洛脸色惨白,额头上全部都是豆大的汗珠,似乎吓坏了。
陵替圣君发了一道轻柔的灵力过去,带着一点安抚的威压,也算是警告一下即将失控的冯知节,“这位小修士尽管放心,在这里有本座给你做主。说吧,是不是这个人诱惑了你家小姐,还在冯家做下这十恶不赦的罪孽?”
孙洛开始疯狂的摇头,眼珠里都是震惊和错愕。
冯知节暴怒,他双手狠狠扯住孙洛的衣襟,“你刚刚在度空楼下还亲口说过,自己给秦朗送过消息,传递过私情物品!”
孙洛点头,“是,是啊。”
“那你现在为何反口?”
“小人不敢。可,可住在冯家,跟小姐要结缘的秦朗,不,不是他啊!”孙洛哭着喊了出来,“那位秦公子,跟这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狐狸有话——
我到底是多喜欢冯劲草这个名字啊,居然一下就起了。经过朋友们提醒,这个名字以前在小筑里用过,不好意思,统一改成冯劲节。又及,今天是真的真的没起来,后来又被朋友找出去锻炼了,所以下午才开始写。晚了,抱歉。





明夷于飞 章节389:得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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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峰,禁微楼,舒继堂。
孙洛带着哭音说,“可这个人,这个人和那个秦公子一点也不像啊!”
听了这种话,冯知节如何能忍得了?!他认定是昆仑必然暗中使了什么手段,当面让孙洛反了口供。
故而当场抓住孙洛,就要使出刑法手段,逼迫他说出实话来。
这可是唯一的人证,又在望舒峰的大本营,众位执事要是让魂寰一个外门弟子当着他们的面把人证给伤了,那么昆仑的剑修执事们也不用混了,都脱了衣服去当散修好了。
在众位执事的拦截下,冯知节和孙洛很快就被分开了。
冯知节双目通红的看着昆仑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恨意,这些恨意里的九成,都是对着秦朗的。
秦朗叹息一声,对着冯知节说,“害你全家的人,真的不是我。虽不知此人是谁,可他即害了你,也害了我,我焉能与他善罢甘休!这是你冯家管事之言,总要听一句吧。”
冯知节狠狠唾了一口,“呸!不过是个背主的小人。定是被你们昆仑收买了!”
秦朗见跟他说不通,只能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孙洛,“你刚刚说曾经见过那位秦公子几面,那你仔细看看我跟他,有多少相似之处,又有多少不同之处?不妨说来让大家听听。”
孙洛不得已,揉揉眼睛,认真的上下打量秦朗,“你,你们长得不一样,声音也不太一样,那位秦公子的声音比你更高一些,听起来好听。不过你们身高差不多,从背面看身形也很像。都是左手使剑。”再多的,他这个只是在外院伺候的小管事,也说不出来了。
秦朗就看向冯知节。
冯知节呵呵的冷笑起来,“这又能证明什么?!身材体型都一致,还都是左手使剑。只有容貌和声音不一样,可这世上有多少灵丹和法器是能改变人的容貌和声音的?再说用左手剑的人十人之中不过一二,这才真是凑巧了!”
秦朗这次真的无话可说了,冯知节算是认准了他,他自己也满腹的委屈牢骚无处释放。因为冯家这件事,他的结缘伴侣闻璎师妹,已经不怎么搭理自己了。倘若自己不能洗清罪名,恐怕跟闻璎结缘这件事,就要作罢!一想到这里,秦朗自己都恨不得去杀人,他找谁说理去?!
方忌想了想,再次启发着孙洛,“这位秦公子的身份真是不能有半点含混之处。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比如这位秦公子的一些习惯、不为人注意的特征,旁人容易忽视的地方。这些事情,普通人其实很难注意到。反而是日常贴身伺候的人才容易发现。不要怕,好好想想。”
孙洛用力抓着头发,忽然,他眼睛瞪大,似乎想起来什么,“有,有一个地方,但,但我不确定。”
“是什么?”所有人都很迫切。
孙洛就说,“那时候小姐还被三夫人拘着不许出屋。三小姐就让丫头把我找过去,偷偷的叮嘱我,让我偷秦公子的一件内衣出来。我当时也问过娉婷小姐,干嘛要偷别人的内衣。莲香那丫头就呵斥我多管闲事。”
“还是小姐拦住了她,又温声给我解释,说她自己以前存了有些天蛛金线,想用这些蛛丝在秦公子的内衣上绣上一个防护隔热的阵法。”
“小人当初也问过娉婷小姐,干嘛自己去要。小姐就说,一来现在见面不方便,二来也想着给秦公子一个惊喜。就同意了。”
方忌忽然傻乎乎的问了句,“什么惊喜,这有什么可惊喜的?”
噗,杜陆离一个没忍住,在后面不小心笑出声。
周围望舒执事也都奇怪的扭头看她,杜陆离不得不抬高声音说,“这就是你们望舒峰很难明白的了。很多修士在两情相悦之后,女修都会想办法,或用符箓、或者用织锦或者用炼器的办法,在自己心上人的贴身衣物上做出标记。这个标记多半都是一些小的防护阵符,但是里面却嵌着女修特有的独门印记。这往往就是一种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也代表这种一种宣告——此人有主。”杜陆离心说,这件事筑基以上的修士都是知道的,不过望舒峰乃是有名的万年单身峰,峰头上从仙君到下面的执事,全都是一群千百岁的大龄孤身灵犬,他们不懂这些却也不奇怪。
方忌被杜陆离暗搓搓的怼了一下,也不生气,继续追问孙洛,“那然后呢?”
孙洛就说,“小人收了娉婷小姐的两枚中品灵石,自然要卖力气。那天我特意跟内院的冯安换了班,挑了一个秦公子练剑的日子,好去上门堵着。平日里这些公子们的衣服都装在储物袋里,很难能拿到手。只有在他们沐浴更衣的时候,小人才有机会。等到冯公子去了浴桶泡澡,小人连忙用了轻身符去偷衣服,可,可……”
孙洛的牙齿轻轻的又嗑哒起来,“秦公子的衣服搭在了浴桶外面的藤椅上,小人凑过去的时候,秦公子正站在浴桶里,往身后浇水。可他口中却发出了非常痛苦的呻吟声。小人好奇心起,就探头过去瞅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就看到,”他顿了顿,仿佛在鼓足勇气一般,才开口说道,“就看见秦公子的腰眼上,生了一张嘴。”
一张嘴?!大家都不能理解。
孙洛就比着自己的腰,“就在这里,有张嘴,就是人嘴,血红血红的。当时我看的时候,那嘴张着,里面还长着牙!我害怕极了,连忙特别小心的退了出去,也没敢拿衣服。后来小人就娉婷小姐说,没找到机会,要退回那两枚灵石。可小姐也没在意,说没拿到就算了,那两枚灵石就赏了我。再后来小人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就不敢再收小姐的灵石和任务,好在后面婚期就定了,小姐和公子的关系挑明了,很多事情可以直接做得,也就没再找过我。”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方忌就问,“你确定看到了那个人身上长了一张嘴?”
孙洛连连点头。
香茅子觉得怪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这个时候,她就听见身边的扶摇声音极低的说 两个字,“言咒。”
而这个时候,云台上一只端坐的陵替圣君也轻声说了两个字,“言咒。”
“圣君,这又是什么?”金誉追问。
陵替圣君没有过多解释,却对着冯知节说,“这长在腰背上的嘴,应该是一种禁忌的邪恶咒术,叫做言咒。先不说它有多么恶毒残忍,这种禁咒是不可能轻易消除的,就算由圣君以上的人出手铲除,这个人的身上也会留有明显的瘢痕。你信不信?”
冯知节听到这里,却是信了。不过他不甘心的追问孙洛,“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既然知道那秦公子如此邪魅,为何不说与家里听?”
孙洛欲哭无泪的说,“我是什么人?我是老爷的心腹吗?我是小姐的跟班吗?我说了谁能听!十七少你自然不知道,在那之后的几天,一直伺候秦公子的冯安忽然在水边练功发生意外,功法逆行而落水身亡。冯安可是内院总管事的儿子,他死了又怎么样?秦公子给了五枚极品灵石,冯家满门上下人人都说这位秦公子出手大方,是个一等一的好人。您让我跟谁说?!”
冯知节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件事再怪不到孙洛的身上,他闭目流泪,任凭泪水滑过他的脸颊脖颈。
而陵替圣君则严肃的说,“秦朗,你当众宽去上衣。”修士之间的男女大妨可比世俗界要宽松很多,这件事如今成了判断身份的关键点,自然不用忌讳那么多。
秦朗也不扭捏,点点头,就动手解开自己的法袍外衣,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
秦朗白色的中衣上用桃红色的丝线修满了樱花图文,而这些图文又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防尘阵。这一看就是闻璎师姐的手笔,众人不禁低头莞尔。只有闻璎师姐,这种暧昧的小心思如今被大家都看了去,她先是狠狠瞪了秦朗师兄一眼,又扭头不看,一双耳朵被羞得通红。
秦朗很快又把这件中衣也褪去了。
露出了一身紧致而雪白的背脊。他慢慢转动身体,把背脊露给冯知节和孙洛看。
孙洛看着十七少那通红的双眼,颤声说,“那个秦公子的嘴,就在,这个位置。”他对着秦朗的光滑的后背某处点了点。
自然,在秦朗的身上,空无一物,连一点瘢痕印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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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瑶台峰,青竹林海。
瑶台峰号称百座莲花峰,其中有一组峰头上种满了青色、紫色的灵竹,被称为青竹林海。乃是瑶台九老简竹圣君修行的洞府居所。
青竹林海被无数挺拔清脆的灵竹包围,从远处看,这些灵竹就像是天然的一道道屏障,陈列展开在瑶台峰的这个峰头上,让外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妙所在。
在青竹林海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遮掩阵法。
遮掩阵法的中心,一位身穿青色法袍的修士,满手是血的在符阵面前惨叫,“没用,怎么会没用!啊,哪里去了,流云龙麒兽,哪里去了?”
在这位修士的周围,有不少灵兽被割开了喉咙,浑身沾满了血污的被丢弃在一旁。它们有的体型极大,有的身材玲珑精致,粗略的数一数,周围居然散落了十来头不同的灵兽。它们都是被割开脖颈放血而亡,而这些灵兽的鲜血却全部都汇聚在他面前的符阵中。
这是一个以鲜血为基的符阵,上面的符文跟通常所见的灵符纹路完全不同,它带着一个个张扬的尖刺,就好像是一粒粒锋利的牙齿一般。
在符阵的中间,盘着一团看不清楚的黑色雾气,这团雾气如今只有小小一团,似乎用双手就能捧起来,而且颜色黯淡,一动也不动。
这个青衣修士以鲜血为祭的阵盘显然就是为了这团黑雾。然而他找来的这些灵兽,效果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毫无作用。
青衣修士垂头丧气的在阵盘旁边又待了一会,然后他站起来,随手凝聚了一团水灵气,将自己双手的血污清洗干净。又施展翻土决,将周围满地的灵兽尸身都深掩在林地深处。这才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这青衣就是就离开了青竹林海,御剑而行,向徂徕峰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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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徂徕峰。
徂徕峰乃是昆仑八地峰之一,也是昆仑以豢养高阶灵禽和灵兽为主的峰头。
近期随着各地修士的到来,来徂徕峰参观和交易的修士数量也逐日增多,往日里空荡荡的徂徕峰汅台里面,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原本徂徕峰的小修士们都忙得足不沾地,来回的招呼着来宾。
这青衣修士刚刚一落下,就有小修士含笑问好,“贾久勉师兄,您今天怎么也来了?”
青衣贾久勉含笑说,“听说最近徂徕峰有不少珍禽异兽,我来开开眼界。”
那小修士就谦虚的说,“什么珍禽能比得过瑶台峰的凤凰们。不过就是看个热闹吧。贾师兄,今天外客多来,我得去招呼他们,您请随便看,就恕我不周之罪了。”
贾久勉拱了拱手,“我自己看看就行,你忙去吧。”
随手打发了迎客的小修士,贾久勉低调的在汅台上来回转圈。大概是为了欢迎各大门派的宾客们就近观赏,除了猛兽还装在笼子里,大部分的灵兽和灵禽,都是不设任何防护的放在一列列的台案和架子上的。当然,这些台案上都有一些小小的禁制,修士们伸手过去摸一模,逗一逗这些灵兽们,自然无伤大雅。
可灵兽本身的脖颈上,都带着一个禁制的项圈,无法自己通过禁制跳下来。所以整个徂徕峰的汅台虽然人数众多,可里面的情形并不特别杂乱。很多女修都会围着一些小乔和可爱的灵兽转个不停,试图去摸灵兽的耳朵,或者用比较高阶的灵草逗它们。
贾久勉绕着汅台慢慢的转圈,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般。他慢慢的绕着这些台案架子,专门循着人少的地方晃荡。渐渐的,就到了猛兽区,这里的猛兽除了禁制,还有一些法器链条进行束缚,有的野性难驯的,更是直接关在笼子里。
贾久勉在一个笼子面前停了下来,这个笼子里装了一头银斑蝎尾狼,它身体并不十分庞大,可全身却展现着一股浓郁的煞气,尾巴上一共九节,末端带着一根猩红色的大钩子。。
当贾久勉在笼子前挺住的时候,那蝎尾狼压低身子,对着他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威胁声音,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贾久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忆蝎尾狼的相关信息,多在荒滩出没,独居,性情残暴而桀骜,极难驯服,据说有洪荒血脉传承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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