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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封山水镜乃是上九品的顶级幻杀阵,只要麾角雷犀进去了,用里面九转的各种天灾地动,慢慢的诱导雷犀释放雷系攻法,直到它在水镜里无法补充灵能,一点点耗死它。这个做法是最最安全的,毕竟麾角雷犀是个灵智不高的大畜,根本无法识别幻阵,只要它在幻阵中,也就是个时日长短的区分,早晚一天得束手就擒。
可偏偏在雷犀已经进入幻境之后,云修开启了第一次的山崩之境,那雷犀在幻境中惧怕天地威力,对着环境中滚动的大块山石和树木接连不断的释放着雷击,就在它不断消耗着自己的灵能之时,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外跑,全然不顾眼前泥石流爆发,山洪咆哮的巨浪。
拼命的向着最危险最可怕的地方一味冲撞,居然让这个麾角雷犀从封山水镜中挣扎了出来。当然,这也是庄天瑞他们的修为太低,玄阶幻阵也不过就能挥发出迷幻和绞杀的水平,其中拦截和地变他们还没有办法完全掌控,这才让雷犀有机会逃脱。
然后庄天瑞等人跟在后面,就看到雷犀玩命的追杀香茅子等人。
当跟杜陆离对过消息,这才弄懂了,原来是麾角雷犀母子连心,当小雷犀被吞吞夺丹杀亡之后,大雷犀心有所感,痛忧之际竟然全然不看前路危险,才能从水镜幻阵中夺路而出。也幸亏是云修操控幻阵消耗了一轮,不然就凭香茅子等人再怎么机变百出,估计也都成了雷犀怒火下的齑粉了。
恍然大悟的杜陆离不由轻轻点头,这也真是阴差阳错,她又想起一事,“庄师兄,这次贵派狩猎雷犀,那必得之物可曾斩获?”
庄天瑞轻轻点头,“我等此行也是为了家母配药所需,主要是雷犀之血、还有雷犀角。不过那雷犀的大旗角居然被你们斩碎,灵气溃散。幸好那小旗角还完备,入药也够了。”顿了顿,他还是说了出来,“幸亏我要的不是雷犀内丹,不然真要空手而归了。”
当雷犀死后,魂寰诸子负责收拾残局。就有人发现那大雷犀的内丹却已经不见了,看那雷犀体内被撕咬的痕迹,不难猜是吞吞的干的。然而这小东西似乎也在重伤之中,它趁乱偷偷钻到大雷犀的肚中偷取了灵丹,又趁人不备跟着回到黑塔,万般挣扎的爬到香茅子身上,不肯离开。
众人见它这般摸样,也不好强行搬动,就只能由着它留在了顶层空间里。
凌恒一直面色苍白的坐在一边,忽然问道,“庄师兄,那我小师妹不要紧吗?”
庄天瑞不欲说些无用的安慰假话,“她身体伤势甚重,目前先用和灵阵将其安抚下来,只要经脉没有继续溃败,就是好事。至于具体怎么开始修复,还是要等苏麒骥回来再说。”香茅子毕竟是落华峰的人,而此时落华峰掌令大师兄就在周近之处,没有越俎代庖的定下进一步的医案,也是庄天瑞看似粗放,其实细致的地方。
杜陆离也知道这个道理,而且她更相信自己二师姐的医术,可是她焦急的转头看向西北方向,“大师兄他们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都没有回来?”
从早上苏子越带队离开龙渊驻地,到现在连影子都没有一个。而且杜陆离不知道大师兄这次带队出去,只是去周围尝试列队练习阵法,还是真的要对龙渊进行探查。要是前者,估计一会就差不多回来了。但倘若是后者,那可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了,有时候他们这些剑修外出历练,连续出去小半年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杜陆离恨不得能飞出去循着大队伍留下的印记去找人了!
但是她不能,经过了麾角雷系等一系列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在这里,自己是寸步难行的。更何况真正能探查风险的吞吞,也已经昏迷不醒了。
大师兄,你在哪里啊?!杜陆离望眼欲穿的盯着西北方向,在内心不断的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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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西北,断崖海边。
龙渊整体狭长,周围列岛分峙。从昆仑最初的驻地向西北方大概百里处,出现了一处水流湍急,水纹异常的断崖峭壁,这次苏子越带领猎龙小队前往的目的地,就是此处水渊深崖。别看只是百里距离,可这段路他们走了差不多整整一天。
依着筑基后期的高阶修士,这百里的距离倘若御剑飞行也不过就是几盏茶的功夫。倘若不是自己御剑,而是乘坐灵兽,哪怕是驾驭最慢的纸鸢纸鹤之流,晃悠悠有两个时辰,怕也游荡到了。
然而这里是龙渊,灵气暴烈而且充满了诡异的裂隙。如果在高空飞行,恐怕一个不察就自己送到裂隙上,到时候任凭你多高明的修为,也会在空间法则的力量下身首异处。除非是神识强大的元婴修士,才能在高速飞行的时候,依然能够洞察到各种规则之间的差异,规避那些无处不在的空间裂隙。
碍于这样的情况,苏资源自然是带着大家沿途贴着地面一路推进过去。
可这样,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幸亏,伏龙剑阵比想象的还要好用。三人一组,六人一队。每当昆仑猎龙精英团遇见各种猛兽的时候,一个完整的小队就会轮流冲上去,三人一组,左右夹击。一个小队就相当于金丹大圆满期修士,三个小队合起来的威力,甚至不逊于元婴修士。
完整的猎龙精英团,有三十六个小队,相当于十多位元婴大能同时出手。在这样强力的击杀攻防下,昆仑的猎龙小队虽然不快,可却毫不停留的碾压式推行着进程。
一路横扫,所向披靡。
龙渊遍地是宝,昆仑小队又以这样几乎无敌的姿态一路横扫,这一路收获的各种珍稀物资不知道有多少,到最后每个队员身上的乾坤袋,都似乎鼓了起来。不过苏子越一直严格要求大家不能久留,每到一地遇到猛兽,合力击杀。猛兽由各个小队队长先行收纳,等到了驻地安全之后再进行重新分配交换。
另外,每次猎杀猛兽之后,只能停留一炷香的时间进行周围灵植、灵石等物资的采集,一旦哨声响起,即刻归位,不得有误。
因此哪怕有些昆仑弟子明明已经看到了七百年的清心草,九百年的化枯丝叶,在听到哨音之后,也不得不立刻转身归队,只能放弃眼前这唾手可得的天大好处。也因此,就便宜了后面的散修团队。
是的,在昆仑剑修整齐的队伍后面,还坠着稀稀落落有上百人的散修团队。这些天,随着陆陆续续的散修团队到来之后,大家都发现了跟着门派精英的好处。昆仑列队开路的地方,算得上是鸡犬不留,任凭你龙渊何等猛兽,也架不住昆仑诸仙上百道飞剑,以大型剑阵的方式落雨般袭杀。
偏昆仑还跟那些傲慢和小气的门派不一样,他们即不驱赶尾随的散修,也不会阻止散修们捡剩。只要远远的跟着昆仑,等他们清除障碍袭杀猛兽,然后一炷香后,昆仑就会重新列队继续前行。
所有猛兽都有一个相对范围的生活空间,昆仑把这一路最凶悍的猛兽都杀光了,而跟着昆仑的那些散修就可以在后面把剩下的地方如刮地皮一样捡干净。这就好像跟着高手去了某些灵境洞府,遍地是好物而且毫无危险。散修们都是苦惯了的,这样的好事哪里能错过。因此几乎全部都跟在昆仑后面,远远的等着捡漏。
这期间有不少散修受伤,却不是因为龙渊凶险,猛兽残暴,而是为了争抢昆仑遗留的好处大打出手,相互斗殴所致。
到了傍晚时分,昆仑猎龙精英团终于抵达了滨海崖边,鏖战了一天,纵然没有遇到堪比元婴后期的灵兽,不过揽胜阶初期的灵兽他们却也斩杀了几只,因此每个人的身上,都隐约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
苏子越见队伍阵型依然完整,不过也有几个师弟师妹在下午对战的时候受了轻伤,就吩咐他们先去布置阵法,安排轮值。今夜他们将在此休息。然后,他就来到悬边,负着手看向远处的海面。
此处是个高崖,距离水面十丈不止。
崖下应该还有一道深深的海沟,映衬得此处海水比远方要黑上许多,在他们眼前的这道深渊罅隙处,海水还显得略微平静,只是隐隐有白色的浪花连成一道道水墙,用力击打着山崖,发出轰隆的拍打之声。
而远处海面却隐隐有三个巨大的气旋,或正或反的旋转着,在海面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原型漏斗摸样。
“苏大师兄,那是什么?”安置好自己的小队,方忌也走过来探看。
苏子越说,“那是海下的灵力气旋,据说如果洋面下有裂隙和灵脉交合的地方,就会形成灵力气旋。虽然明知道下面有裸露的灵脉,但却没有办法靠近,因为那洋流所及之处,全部都是移动的裂隙。”
“苏师兄,你知道的真多。”
“是师父给的玉简里记着的。”苏子越轻轻摇头没有收下这个恭维。
再过一会,晏暖也揉着眉心过来,看了看逐渐昏沉的天色,汇报起队伍的情况,“临时防护大阵已经设置好了,轮值也已安排妥当。对了,那些散修也陆陆续续的到了,他们很是自觉,没有靠近,就在我们身后三里的林地中扎营。今天的来路完全是扫地皮式的清理,没有一定时日,应该不会形成新的狩猎区,估计他们暂时还安全。”
苏子越看晏暖的一直皱眉揉额角,不由放低声音,“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用力过竭么?”今天的来时路上,晏暖两次轮值首袭,其中还有一次面对的是揽胜初阶的铁甲熊龟,很是耗力。因此苏子越叮嘱她,“赶紧服用清灵丹,然后运转大周天三次以上。”
晏暖却摇头否认,“不是用力过度,我们这组小队配合得非常好,作为队长并没有承受太多灵压。相反是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心里说不出的慌,就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苏子越看了看远处已经安札好的营地,有的师弟在周围组队巡视,有的已经席地而坐,抓紧时间恢复灵力。他用极低的声音说,“放心,今天还不是时候,真要有大事发生,也是明后两天。”
苏子越的计划瞒着大家,但是几个小队的队长却是知晓的。晏暖长长吐息了两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试图压下心中的烦躁。
希望,今晚能是一个平安夜吧。也许,这是在龙渊最后一个安静的夜晚了,她静静的想着。





明夷于飞 章节428: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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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西北,断崖海边。
昆仑诸人选择好临时宿地,按照小队分组休息,阵列整齐,森然有序。
而各个小队的副队长却和苏子越一起,御剑从悬崖上飞过,勘察海面悬崖的情况。一来是要认真检查周围的环境,探查它们是否有一些隐匿的空间裂隙;二来要找出明日刻录阵法的地段,这部分的勘测以闵苒为主,他驾驭驾驭着飞剑,在悬崖上找了几个适合布置阵棋的地方做了标记。
甚至闵苒还用了分水符,拿了太玄峰几个水晶炼化的赤阳珠往海渊深处扔去,尽量探查了水面下的环境。最终确定在崖底靠近北侧的水域,是比较适宜布阵的位置。
对此,方忌有些不太理解,“既然是要设诱兽阵,那为啥不干脆把这个阵法拉长了布置?这样就可以把入口设在水中,然后用来绞杀的迷阵置于崖顶,到时候动手也更方便一些。管它什么海兽什么龙,到了上面可就由不得它们了。”
苏子越用双手抱出一个托举的形状,“我们要把海兽引诱过来,一定要做出个小口大肚子的伏击阵。倘若把这个阵腹设在悬崖上,到时候我们攻击海兽,倘若有人在后面围攻我们,那可就被人套了包。所以才要调转阵型,把阵腹设在水上。”
这个伏龙阵的大致的样子,有点类似一个小口大肚子的花瓶。其中入口狭窄便于放置诱饵,腹内中空便于缠斗。现在大家讨论的就是这个花瓶的肚子部位,摆放在哪里更为适宜。
尚织师姐看了看,指着另一侧的悬崖,“完全依附崖壁如何?”
闵苒否决了这个提议,“目前我们这个伏龙阵还差一个生门,我打算在崖壁上做一个隐匿的颠倒五行大阵,用来主做防御。真的遇到了意外,这里也是我们最后的一个屏障。”
在符阵一道上,大家都是以闵苒的意见为主。故而又经过了一些细节的推敲,商议好了明天布阵的细节,就一起往营地方向飞去。
飞回去的过程中,苏子越叮嘱几位副队长,“明日开始,恐怕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大家都各自提高警惕,不仅要注意水下的变异灵兽,更要注意来自背后的危机。”
他这话意有所指,可几位副队长却都明白他话中未尽之意,纷纷低声应下了。
就在诸位昆仑精英靠近营地的时候,忽然从前方传来凄惨又断续的惨叫。
那叫声撕破了静谧的夜色,在黝黑中传递着无尽的惊恐。
情况有变!
苏子越低声说,“保持队形,尽快归队。方忌殿后!”他的命令得到了极好的执行,哪怕只有六个人,他们依然保持了一个完整的战斗队形在前进着,没有丝毫慌乱。来时他们已经探查了这段路径,规避了空间裂隙的风险,故而归途极快。
当苏子越等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却见整个营地的诸位昆仑子弟,以六人为组,六组为队,集结完毕,相互交叉站立,做好了充分的防御姿态。
不过那凄厉的惨叫却更加清晰的从他们后方的丛林中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苏子越问晏暖。
“是那些散修的营地,”晏暖冷静的回答,“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他们那边一直有惨叫声接连不断的传来,但是却没有人过来求救。”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能知道吗?”
晏暖轻轻摇头,“用了窥灵镜,但这里灵气太乱,无法探察。如果想要知道具体情况,需要派人过去探查。”
苏子越沉吟了一下,但却很快做出了决定,“方忌,闵苒。你们二人带全队过去探查。切记,以探查为主,自保为辅,宁可慢,勿要险。”顿了顿,他又定叮嘱,“一定要互为照应,提防对方设下什么圈套陷阱。”
方忌和闵苒同时应是,两个人归队整顿队伍,带着整整12小组的人手,离开的驻地。
“大师兄,我们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晏暖小声提议。
苏子越摇头,“他们是完整的两队,纵然是遇到了元婴圣君也有一战之力。安排剩下的人轮值,抓紧时间打坐休息,从明天开始恐怕更不得清闲了。”
晏暖顿了顿,还是转身下去布置轮值和休息的命令。昆仑诸剑修都是苦修惯了的,立刻按照分组,抓紧时间打坐。
苏子越就站在队伍阵眼的位置,静静默立,似乎在想着什么的摸样。
在昆仑的营地中,有个女修在自己的小队中盘膝打坐,她双目微微和是,面色有些苍白。过了片刻,仿佛有些难受的站了起来,举步往营地外面走去。
见她出来,立刻有值夜的队员过来询问,“黄师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位黄师妹,姓黄名姵,乃是昆仑子鼎峰的一位真传弟子。在今日上午开路清理猛兽之时,轮到她们这队主攻,她因为退开的步子错了半步,被地行夔甲龙龟狠狠的用尾巴扫了一下,胳膊当时就几乎被砸断了。
虽然立刻有师姐帮忙上了顶级的生肌润骨膏,可这又麻又痒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有擅长炼丹的师姐也说了,纵然是肉白骨的灵药,总也要三天功夫才能彻底好起来,这些天会有些麻痒,需要她熬过来才行。
此刻她就是痛痒难耐,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清洗一番,顺便给自己换药。
见有值夜的队员问起,她就拿出一小瓶生肌膏,“我就去前面换洗一下灵药。”
那弟子见状连忙问,“你一个人去?要不我找个师姐配你吧。”
黄姵连忙阻止了,“我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师兄可千万别张扬,不然大家还以为我多娇气呢。再说了,我也不走远,就在这石头后面,主要是肩膀的地方有些不方便,不然我都不用背着人啦。”
那值夜弟子听了黄姵再三要自己做,他也是昆仑弟子,知道剑修往往比较要强,就怕别人认为自己娇气做作,吃不得苦。而且那石头也就在前方不到一丈的地方,约有一人高的模样。
于是点点头,还叮嘱黄姵,“那师妹你警醒些,有问题立刻示警,我就在这边帮你瞧着。”
黄姵笑着谢了,“那也好,师兄多费心。”说着慢慢的走到石头后面,还浅浅的又对那弟子笑了一下,才转过去。不久之后,那石头后面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那值夜弟子也是个老实头,安静的等在外面静待。
转到了石头后面,黄姵褪下外袍,却没有换药。而是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摸出了一个玉色令牌。那令牌只有巴掌大,通体翠绿且灵气逼人。在玉色令牌的一面写着两个古篆“姑射”二字,而玉牌的另外一面则是个圆形的凸起的图腾。
图腾是个圆圆的形状,上面纹理细腻玄奥,细看又似某种神秘的符文一般。在图腾正中有个浅浅的凹处,仿佛缺了什么似的样子。
黄姵的神色有些紧张,她快速的左右探查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迅速的又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枚不太规则的碎片,那材质非铜非金,纹路极为古怪。黄姵快速的把那碎片按向令牌的中间位置。
无声无息的,这两种完全不同材质的东西竟然融合在一起,一丝缝隙都没有,浑然一体。
然后,黄姵将合为一体的玉色令牌贴近额头,将神识沉浸其中。
那值夜的弟子在石头的另外一边站了一会,又无聊的来回踱步,恰好在他足尖前面有一枚圆润的小石头,他就无聊的用足尖来回踢着石头走路。每次,他都能把石头准确的送到意念指向之地。
当他不知道走了几个来回的时候,跟他交叉而过的另外一个值夜弟子素来跟他要好,假装不经意的从他身边晃过,却一下子把那枚小石头劫走了,顺便一脚就踢到远处。
值夜弟子的石头被抢,只能对着那人的背影比了个挑衅的手势,却也只能作罢。
无聊的他这才想起,咦,师妹去换药去了多久,怎么还没有换完?!
于是他站在石头后面轻声呼唤,“黄师妹,师妹你换完了么?”
此时,黄姵满脸都是虚汗,仿佛耗了极大的力气才把那玉色令牌从额头上取了下来,几乎瞬间就把玉令收入乾坤袋。
当值夜弟子担心的往石头后面走过去的时候,黄姵正慢慢的走出来,同时还单手缓慢的系着衣带。见那值夜弟子满脸担心,她略带歉意的笑着,“让师兄费心了,我这一只手做事,就是太慢了。”
值夜弟子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了,“师妹也不用担心,这种事我以前也遭过。最多三天,你肯定就能行动自如,这些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师妹只管开口。”
黄姵笑得有些羞涩,“那就先谢谢师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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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渊东北的一处海岬,有一艘类似无尾怪鱼的黑色船只。
侍女紫羽匆匆进来禀告,“公子,姑射山人令有消息了。”
容与正一个人坐在上层的船舱当中,他面前摆放着一副残局棋盘,上面犬牙交错,正是一副杀得难分难解的生死局,“说了什么?”
“有白令九传讯,说棋已入局。”
容与听了,却不为所动。伸手从棋盒中拈了一枚白子,放在一处后,才问,“希濂之过去了么?”
紫羽轻声回禀,“郄光圣君已经带着四位长老过去了。”
容与依然冷静从容的继续跟自己对局,仿佛浑然不在意。
紫羽算得上自幼陪伴容与,胆子原比旁人要来得大些,等了半日不见他有其他的安排,不由多嘴问了一句,“公子,你不担心郄光圣君他们么?”
容与稍微侧头思考了一下,伸手又把自己刚刚放上去的两枚棋子都摘了下来,恐怕对刚刚走的那两步不甚满意,想了片刻才问,“担心什么?”
紫羽看他这幅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更加好奇,“既然公子对今晚的行动如此放心,那定是觉得郄光圣君会大胜而归。”
容与“呵呵”笑了一声,重新把棋子扔回旗盒,“他们的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重要么?”
紫羽不明白了,可她又不敢追问,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容与用眼角瞥到她的神色,反过来问她,“你觉得希濂之跟苏子越相比,谁更强?”
紫羽顿了一下才说,“郄光圣君进阶元婴已有百年。那苏麒骥虽然名声大振,如今也不过才晋金丹而已。昆仑剑修的战力纵然在同级修士当中高出一阶,我觉得他顶多就是金丹中期的战力水准。把郄光圣君跟苏子越放在一起,那肯定是郄光圣君更强大。”
容与见小侍女振振有词,淡淡的说,“我跟你相反,倘若他们两个生死局,我肯定要赌苏子越胜。希濂之不过是个用药物催上来的废物而已,更何况被言咒所控,失去了本心,焉能算是修士,他早已经成为仆役一流。”
紫羽听公子这么说,自然不敢跟他犟嘴,不过内心却不甚服气。她也知道公子对郄光圣君这些被契约所控的长老是极为蔑视的,以紫羽所知,除了自家公子那神鬼莫测功法,要说别家的金丹能力抗元婴,她可不怎么相信。
不过紫羽聪明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公子觉得郄光圣君今夜会输,那么怎么不多做安排。咱们手里不是还有很多战力可以用么?”
容与终于在棋局上找到了一个破绽之处,他重新拈起白子放入了一处四连环气眼当中,“今晚的输赢有什么意义么?倘若那苏麒骥徒有虚名,让希濂之那厮得手,是昆仑大不幸,于我却毫无影响。倘若希濂之失手,那昆仑却正好因此步步踏入我的布局。至于损失几个像希濂之那样的废物,反而让我们少一些掣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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