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说了半日闲话,两个人难得心情畅快,也就开始吃起了团圆餐。
红衣司御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些菜都是自己亲手准备的,做的不好。可叛徒圣女哪里会在意这些,每道菜都细细的品尝,含泪赞扬。
就这样,夫妻二人慢慢的吃完了一餐,说了无穷无尽的思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秋团圆佳节的缘故,居然一直没有人来催促他们,两人自然不舍分别,哪怕吃完饭,也手牵手的坐着,依依不舍。
可当月上中天的时候,叛徒圣女作为母亲,还是担心夜露寒凉,会让孩子受寒。所以恋恋不舍的放开爱人的手,拎过篮子,抱起孩子查探。
这一看之下,却魂飞魄散。
睡篮里的小宝宝依然酣睡,可薄毯之下的孩子,胸腹之处却坍塌了下去,陷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叛徒圣女疯狂的扯开孩子的襁褓,袒露出来的小宝宝,腹腔被人割开,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都不见了,只有一枚花纹古怪的蛊虫趴在心口的空腔内,一鼓一鼓的,不断振动。
也正因为这个蛊虫的存在,小宝宝才能维系面色红润,宛若酣睡的模样。
可这样小的一个孩子,灵根都未能长成,还没有引气入体,却五脏六腑皆失,怎么可能活下去。
叛徒圣女疯狂的扯着红衣司御的衣襟,嘶吼的问他怎么回事。小宝宝分明是跟他一起来的,怎么会变成了今天这样。
红衣司御也不知所措,他下午刚刚见到小宝宝的时候,还跟孩子玩了一会,那时候小宝宝一切都正常。
然后他就一直跟孩子一起,从未分离……
不,还是有一段时间分开过的。当时有人把他引入厨房,示意他可以自己准备今天的团圆餐。他把篮子放在灶台旁边,可当油烟升起的时候,小宝宝就开始哇哇大哭。
就有白衣圣女进来,把孩子抱起来带到院子里哄着。
红衣司御听着孩子逐渐低沉下去的哭成,然后也听见那女人一直抱着孩子在院子里兜圈,就没有在意。
可然后,然后……是了……然后就有人给他送了一小盘肉糜,说是雪兔之肉,是额外给他们的中秋食材。
他还因此欣喜万分,特意把那份小小的肉糜,亲手做成了肉饼。
想到这一切,红衣司御立刻伏地,疯狂的呕吐起来。
叛徒圣女尚未知道红衣司御经历的一切,可她原本就是泽星殿里最为聪敏的一个圣女,看到红衣司御的反应,已经有了最为恐怖的猜测。
她恨,恨极了眼前这个男人。
为什么不看好孩子!
为什么会这么粗心!
为什么还会把孩子的五脏六腑做成肉饼!!!
疯狂的叛徒圣女恨自己,但更恨红衣司御。刚刚还满心爱意的两个爱人,如今已经变成了彼此痛恨和憎恶的仇人。
哪怕有禁灵环的压制,叛徒圣女依然用指甲,牙齿疯狂的撕咬红衣司御。红衣司御最初还试图抵抗两下,可当他看到地上篮子里胸腹大开的孩子后,他放弃了抵抗。就这样,硬生生被叛徒圣女咬破血管,血尽而亡。
而当叛徒圣女想要自戕的时候,早就在外面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泽星殿圣女们,终于出手阻止了她。
那个叛徒圣女,最后的结局是被容枚带走了,将用于培养?卵。大宫主的原话是——既然她那么爱生,就让她生个够好了。
而当日中秋,叛徒圣女和红衣司御的团聚、崩溃,反目,仇杀,这一切的过程,都被大宫主用水镜,投放给所有的白衣圣女还有红衣司御围观。
这才是大宫主真正的惩罚,恶毒又残忍。
他就像是一个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一直隐忍不动。当你以为一切都安全了,一切都过去了,才会在你最松弛最幸福的时候,用最毛骨悚然的方式,狠狠的撕咬。
类似的惩治叛徒的过程,还有过几次。
虽然具体的方式都不同,可让人痛苦后悔的程度,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容与在看见天魔女成为母蛊的那一瞬间,直觉的认为,这才是大宫主对自己最为狠辣的报复。
你不是一心想救你的母亲吗?
你不是跟我作对吗?
你不是暗中筹谋了无数要脱身的手段吗?
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
……
天魔女目不转瞬的看着容与,眸光专注又充满了柔情。
此刻,天魔女的情形并不算好。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蛊母正对她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天魔女既不能彻底把蛊母绞杀,那样的话,通过这个蛊母孵化出来的百万子母蛊虫都会瞬间暴虐而起。
但同时,也不能放任体内的蛊母吞噬自己的神识,彻底取而代之。
天魔女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了,她等到了自己的孩子,亲眼看到了他长得这么大,这么好。
而起能够传承她所有记忆的天魔角也已经交付给了最信任的人。
现在,她需要这个孩子带着她的记忆,趁着她还能维系神志,远远的,远远的离开这里,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重新打破了六感封觉的天魔女,几乎已经完成了跟母蛊的融合。所以她更是清醒的认知到,由这个母蛊催生出来的子母蛊虫有多么多,而这些难以计数的蛊虫覆盖的范围,是她神识都无法一下子感应得完全的。
它们,似乎覆盖了这整片区域,铺天盖地,漫无边际。
天魔女恨吗?
当然恨!
可她现在,却有比仇恨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保护好眼前的这个孩子,保护他平安远去,保护他余生都要自由,安全。
“你,走。”天魔女从牙缝里挤压出来这两个字,随着她气息的外露,蛊母再一次阴险的对她发起了冲击,想伺机吞噬天魔女的元神,直接成为完全体的蛊母。
滚开!
天魔女身上的魔息骤然暴涨,仿佛若一座山峰一样,凌空出现。
随着她身上澎湃的气势,鼓噪挣扎的蛊母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这个岌岌可危的宿主,依然强悍,它要徐徐谋之。
走啊,快走。天魔女深深的注视着容与,她用眼神催促着,刚刚还强悍宛如飓风一样的魔息,此刻变得轻柔无比,轻轻的拍打着容与的肩膀,往外驱赶他。
容与明白天魔女的意思吗?他自然是明白的。
他甚至能理解天魔女对自己的催促,这里,就是百万蛊虫的老巢,此刻尚有母亲压制,一旦失控,别说是他自己,怕是一个化神真君在这里,都未见的能全身而退。
容与能够清楚的明白天魔女的催促和驱赶的意思。
可他不愿意。
容与同样凝视着天魔女,这个如此漂亮,又如此强韧的女子,就是他的生身之母。她是那么好,那么的爱自己,如果可以,他想好好的跟娘亲生活在一起,照顾她、看护她,然后也让她照顾自己。
可现在,却因为无法解除的蛊母,他要抛弃她。
不,容与做不到。
他怎么可能抛下天魔女?!
容与选择跟这些蛊虫同归于尽。
吃掉我的血肉吧,让我跟天地同归。
结束这悲惨又恶心的一生。
……
……
容与用力的摇摇头,强硬的拒绝了天魔女的驱离。
此刻的容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多年前那个背叛了极堃殿,又被残忍欺骗的叛徒圣女。
当她知晓自己吃掉了孩子的脏腑血肉之后,那惨烈绝望的嘶吼,一声又一声,回荡在禁地囚牢的小院上方。
那一刻,叛徒圣女一定恨毒了所有的人,可她却又那么的无助,灵脉被封印的她,连自爆都没有了机会。
最终,她只能百倍、千倍的惩罚自己,才能缓解那极致到没有尽头的痛苦。
活着,却被无穷无尽的悔恨凌迟,这也许就是比虐杀还有惨烈的下场吧。
容与忽然顿悟了。
天魔女的魔息依然轻柔却稳定的推动着容与,希望他可以尽快的离开。
可就在下一瞬,容与身上无尽低沉哀婉的魔息,却疯狂的暴涨起来。
这股魔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膨胀着,远远超出了容与本身可以承受的极限,却依然不断的膨胀,仿佛要连带躯体一起,焚烧毁灭。
容与,几近走火入魔。
修真之人,最忌情绪不稳,连带内息癫狂失控,焚烧经络,道基就算毁了。
而容与的天魔之体,更是容易催动魔息运转,此番心境大起大落之下,容与的魔息早就不复平稳。
当容与决定跟天魔女一起赴死之时,他周身的魔息快速在天魔体内旋转暴涨起来,转瞬间,就有了燎原之势。
照这样下去,暴涨的魔息会完全点燃天魔体,容与的魔功会疯狂增长,就像一座新兴的火山。
酝酿。
蓄积。
不断膨胀。
最终爆裂释放……
容与会跟天魔体一起,爆体而亡。
明夷于飞 章节569 匕现
容与突如其来的无尽懊悔,引发了自暴自弃的走火入魔。他的魔息变得肆无忌惮的暴涨。
他的变化,立刻被天魔女察觉到了。
天魔女试图用眼神阻止容与——停下!
容与只是对着天魔女轻轻的笑了一下,他也不去管魔息暴涨的威胁,反而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天魔女的眉眼。
“我跟您一起,不怕。”容与轻声的说道。
他想要跟天魔女同生共死的意愿,表露无疑。
可这绝不是天魔女的心愿,她想自己的孩子,可以健康平安,一生无忧无患。
孩子,快走!
天魔女用魔息轻轻的推动着容与的肩膀,可这种推动,就好像是最温存的抚摸,轻轻柔柔,稍不留神就会感受不到。
容与感受到了天魔女魔息的推搡,他却反身体前倾,微微晃动身体,就如一个赖皮的小孩童那样。
天魔女开始焦急起来,她跟蛊母斗智斗勇了这么久,自然能感受到蛊母对彻底同化的凶残渴望。
随着天魔女醒来后体内生机的衰败,她的魔息越来越衰弱,蛊母则会不断伺机对她的神识发起冲击。
一波更比一波强,直到彻底吞噬天魔女的神识,完成同化。
到那个时候,天魔女将彻底失去了意识,而在蛊母主控的巢穴里,不会允许有容与的存在,它会让这里数以万计的蛊虫活活吞噬容与,分食殆尽,成为这些恶心虫豸的养分。
天魔女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必须走!
快,听话。
走啊,你快走啊……
天魔女用魔息更为快速的催促着,着急的表情溢于言表。这种频次密集的调用魔息,会极大的消耗天魔女的意志力,而意志力则是天魔女跟蛊母进行识海争夺的最后的底线。
天魔女顾不得压抑再一次蠢蠢欲动的蛊母,她只想让容与尽快的离开。
可容与的不为所动,以及暴涨的魔息,充分的展示了他的固执。
别说天魔女根本四肢无力,根本无法抬手。就她已经恢复到可以自由行动的状态,对于故意放任魔息暴走的容与,也是根本无济于事的。
此刻,如果容与不主动控制引导魔息,这世间已经没有人能替他压抑魔息失控,爆体只在片刻之间。
从小就跟魔息一起共存的天魔女,远比没有经过接受全部魔功传承的容与更清楚魔息失控的恐怖。
天魔女内心焦急不已,试图用魔息去引导容与压抑,她加大了自己魔息跟容与的纠缠。
这种魔息的纠缠,跟元炁大陆灵力的牵引是有些类似的。
毕竟原本的魔修,就是十万年前元炁大陆修士们分化出去的。只不过经过了这么多代的传承更改,魔功从本源上已经彻底跟灵气划清了界限。
但万法改变,其源趋同。
魔息的运转,本也跟灵力有非常接近的一面。至少在相互牵引的相吸性上,几乎跟灵力一模一样,但是一旦相吸之后,灵力往往是引导,而魔息着是吞噬,强者为王。
故而,在魔修当中,哪怕亲如父子师徒,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用魔息彼此纠缠。强者就算控制着自己的魔息不去吞噬弱者,也没办法保证徒弟们会不会失控吞下自己的魔息。
这种吞噬一个不小心,还会导致弱者的灵力暴动,后患无穷。
但现在天魔女的魔息反而因为躯体几乎被蛊母完全占据,非常衰弱。那么她主动去引导容与的魔息,最可能的后果,就是自己的魔息被容与吞噬。
可一个母亲,哪怕明知道这样会导致自己魔息被同化吞噬,但只要能多出一丝帮助孩子的可能,只要有一丝,她也不会放弃的。
天魔女的魔息凶猛的扑向了容与,跟他暴涨的魔息缠绕到了一起。
果然,容与暴涨的魔息快速的同化起天魔女的魔息,那感觉,就像在容与身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息漏斗,它疯狂的开始抽取天魔女本来就变得荏弱的魔息。
嘶嘶!
这是蛊母兴奋的鸣叫,这叫声无声无息,可在天魔女的神识里,却充满了高昂的欢悦。蛊母察觉了天魔女魔息的荏弱,再次凶狠的开始夺取天魔女的神志,开启了再一次的同化。
对于蛊母来说,趁你弱,取你命。乃是它的生存本能。
蛊母这次的反扑格外凶残,天魔女一边被容与的魔息疯狂抽取,一边要抵抗蛊母的同化,她的魔息快速的流逝,甚至有一种生命都飞快褪色的感觉。
容与此刻全心全意的在观察着天魔女,他珍惜跟母亲的每一个瞬间。似乎想把天魔女的容貌刻录到自己的灵魂里。
当他的魔息开始吞噬天魔女的魔息时,因为放任魔息的暴动,容与并没有立刻发现异常。
然而当天魔女被容与魔息吞噬抽取,同时还要抵御蛊母的同化时,她的脸色越发惨白,整个人又一种要淡入虚无的感觉。
紧紧盯着的容与立刻察觉不秒,他本能的想去探知天魔女的状况,这就不得不调用魔息。
这样从放任到主动的转化,容与就发现了自己魔息自发干的“好事”!
你敢!
容与的怒火几乎要把自己烧化了,他在瞬息之间,甚至不知道应该恨谁才好。
来不及多想,容与强行逆转魔息,想要对天魔女反哺。
先不说他自己原本的魔功都是通过大宫主给的玉简自修的,很多高等魔功的禁忌和传承都没有拿到。
就算是再菜鸟,这种把正在运转的内息强行逆转,都是功法大忌。
容与操纵魔息狠狠压抑,并强行反向灌注给天魔女,那魔息骤然翻转,就像一根阴狠粗暴的长针,狠狠刺向了偷袭天魔女的蛊母。
嗷!
毫无准备的蛊母别突如其来的同源魔息贯穿了躯体,以及蛊母的识海。蛊母发出了无声又凄厉的惨叫——嗷!
咕!
咕嘎!
这片巨大的地下坑洞里,所有的蛊虫都发出了巨大的噪音,凄厉狰狞,跟蛊母无声鸣叫几乎同时鼓噪起来。
容与虽然处于坑洞中心,却完全没有听见它们的鼓噪威胁。
“噗!”一口鲜血从容与口中喷出,星星点点的沾染到了天魔女的前襟。可口鲜血没有让蛊母兴奋,刚刚受到重伤的蛊母甚至被这口包含了浓郁混合魔息的鲜血给“烫”了一般。
在天魔女体内,它萎靡的蜷缩了一下。
刚刚的魔息转换只是瞬息发生的事情,却让天魔女在生死之间历经了几个来回。
而此刻容与强行逆转魔息,更是导致体内魔息失控。
跟刚刚的魔息暴走相反,他体内的魔息此刻才真正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开始弥漫,这是容与强行逆转魔息后导致天魔体重创,魔息失控所致。
如果不立刻开始用辰钧宫的秘法天魔锻体功进行魔息梳理,怕是会造成天魔体解体。
辰钧宫之所以能成为虞渊大陆最顶级的魔门,归根结底是万神点将牌太过强势。
而虞渊大陆的魔修都知道,要想练就万神点将牌,必须要有天魔体。
其实这些魔修不知道,万神点将牌的根本是天魔锻体功,天魔锻体功才能让天魔体发挥最大的潜能,从而铸成万神点将牌。
不过这套功法是辰钧宫不外传的机密,“那个人”用尽了心机,以情为饵,欺骗了情窦初开的天魔女,但天魔女最终还是没有告诉过他。
天魔女判断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必须要想办法让容与接触到天魔锻体功。
幸亏,这套功法她是练过的。
在她的天魔角里,是有关于天魔锻体功的完整传承的。
容与的魔息失控,连带他的身体和魔息都不受自己控制,这个时候反而是天魔女的魔息又占据了片刻上风。
这不是最好的时候,但却是唯一的契机。
她狠狠心,就要引导容与的魔息往天魔角探去。
“哒、哒。”轻轻的脚步声,从坑洞外的隧道里传来,脚步声不急不缓,却在无比黑暗寂静的空间里,发出了隐隐的回声。
有人,在靠近这里。
……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无论是昆仑,还是翼洲琨城,此刻都陷入了慌乱之中。
先是在昆仑兼岐剑郡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惨案,两名昆仑内门弟子居然被人暗杀,且无人知晓真凶是谁。
是的,廖秦和庞景清的尸体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虽然容与动手时候的动作极快,而且强行启动了传送枢纽让自己传送成功。
在他离开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匆匆赶回来的值守弟子就发现了此处惨绝人寰场景。
他们悲愤震惊,也立刻上报昆仑望舒峰的轮值执事。
而这次轮值在此地的,恰好是望舒峰离龛司的领队金誉——陵替圣君的小弟子,方忌的师弟。
金誉一边安排人手封控周围所有的道路,一边立刻传递了消息给望舒峰的大执事们。
有人居然敢在昆仑剑郡杀害两名内门弟子,这相当于要对昆仑宣战!
兹事体大,必须立刻上报。
然而就算金誉这种十万火急的传讯剑符,也依然因为中转大阵过于拥堵,被排到了非常靠后的地方。
金誉等啊,等啊。
怎么也等不到上面的回执消息。
倒是在半日后,两名极堃殿的白衣圣女手持望舒峰介立仙君的手令前来,她们要立刻通过跨境大阵回到琨城去。
正常来说,仙君的手令是绝对的通行证,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抗命的。可这次轮值到兼岐剑郡的偏偏是金誉。
他反复的查验了两个极堃殿白衣圣女的手令,确认是介立仙君的手令无误。
可金誉依然拒绝开启跨境传送阵。
这让两个一直冷冰冰的白衣圣女勃然大怒,她们喝令金誉立刻传送她们前往琨城,这不仅仅是介立仙君的手令,更是星御仙君的钧旨。
但凡换一个人,被这两大仙君的命令压下来,都会承受不住。
可金誉却在等回执,他早就把此地发生的内门弟子的殒命惨案通告了上去,偏偏因为剑符控制的缘故,迟迟得不到回信。
而金誉认定,介立仙君尚且不知道传送大阵这边出事了的。不然以他们峰主对昆仑弟子的重视,此刻已经亲自过来了。
为什么会有人冒着偷袭谋杀昆仑内门弟子的弥天大罪,也要通过传送阵去琨城。
琨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誉认定这背后一定有个不可告人的密谋。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不能放任何人通过昆仑的传送阵去琨城,尤其是非昆仑的弟子。
其实在金誉传递上的去剑符里,还有他自己的判断,金誉提议由昆仑元婴执事单独组队去琨城。
而除了昆仑长老,他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去的。
金誉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显然激怒了白衣圣女。
她们这些白衣圣女对星御仙君的恐惧和服从,可远超过昆仑弟子对于仙君们的敬畏。
再三争辩之后,一个圆脸的白衣圣女冷声说,“你不过是区区昆仑执事而已,竟然连我极堃殿钧旨都不放在眼里了么?”
这种话在两个目前关系尚可的大宗门之中,已经是极重的了。
金誉摇头,“没有我望舒峰介立仙君的回执,谁也不能开启跨境大阵。”
另外一个高髻白衣圣女急的跺脚,“你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怎么的?!我们的手令也给你看了,带我们来的人也是你们昆仑内门的弟子吧,这就是介立仙君本人亲自下达的命令!”
“别废话,我们跟你不一样,星御仙君的钧旨,在我这里是不容耽搁的。你再要阻挠,就是跟我极堃殿为敌!”圆脸白衣圣女厉声说。
金誉刚想争辩,站在他身后的同袍小师弟田雨却轻轻拉扯金誉的袖子,低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这个时候跟极堃殿的人对上,小心峰主都保不住你。”
金誉还是不服,小师弟田雨又赶紧说,“如今方忌师兄可不在昆仑,你要真把天捅破了,没人保你。”
方忌是跟着猎龙队一起去的龙渊,他们这队龛离司本是归方忌掌管的,田雨搬出了方忌的名头,倒终于压制住了金誉的暴躁。
金誉用力搓搓脸,转身换了个笑脸,“两位见谅,适才我这边有难言之隐,如今也不瞒着二位了。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我昆仑两位看守内门的弟子被人偷袭毙命。这件事不查清之前,哪怕你们拿了介立仙君的手令,我也是不能让你们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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