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玉紫狂
看向小紫的目光,除了敬畏,就剩下崇慕。
作为紫妈妈收服的第一批侍奴,她们与女主人相处时间最长,对女主人各种
出人意料的手段也见识得最多。起初她们对紫妈妈的手段还能看懂一二,便佩服
得五体投地,但在洛都重逢之后,紫妈妈修为的长进她们无缘得睹,可使用的手
段,已经是她们完全陌生,甚至无法理解的了。在她们眼里,自家女主人比之天
上的神明也毫不逊色。
方才与那位仇尊者会面时,仇雍洋洋洒洒说了不少话,而紫妈妈只笑吟吟听
着,只偶尔插上一言。仇雍越说越多,甚至拍着胸口声称,只要找到魔尊,便以
自家人头担保,必让紫妈妈列入门墙。紫妈妈不紧不慢听着,最后只作出一个泛
泛的承诺:如果在秘境发现魔尊,她应诺将魔尊交给仇尊者供祭。
紫妈妈的承诺显然说到了仇雍的心坎里,那位仇尊者喜不自胜,当场表示,
只要毒宗不试图独占魔尊,大家什么都好商量。最后为了表示善意,还私下透露
了一些与武帝秘境开启有关的秘辛。
仇雍这么高兴,让两名侍奴都有些吃惊,仔细一想才发现紫妈妈许下的承诺
与此前有着微妙的不同,这一次她许诺的对象并不是巫宗,而是仇雍。
仇雍离开时心满意足,显然顺利达成目的,大有收获。但惊理和罂粟女看得
清楚,就在仇雍离开的同时,女主人的宠物雪雪张口吐出一只黝黑的铁箱,紧接
着,几只蜘蛛一样的小东西从箱中爬出,与几只类似于昆虫的会飞物体一道,悄
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中。
她们不知道那些虫子大小的机关物件有什么用途,但亲眼目睹之后,两女同
时生出一种危机感,自己这些侍奴若再无进境,只怕连那些机关虫豸都不如了。
小紫边走边道:「你们看出来了?」。
惊理与罂粟女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道:「仇尊者这次来访,似乎,那位仙
姬并不知情?」。
罂粟女道:「奴婢听着,这位巫宗元老的目的,好像和剑玉姬不太一样」。
「只是不一样吗?」。
罂粟女大着胆子道:「他说到秘境之事,好像在给剑玉姬拆台?」。
「为什么呢?」。
惊理试探道:「利益?」。
小紫笑道:「也许他只是傻呢」。
两人都有些不解,巫宗有剑玉姬那样惊才绝艳的才智之士,仇雍身为尊者怎
么会是傻瓜?
小紫轻轻吐出四个字,「利令智昏」。
第二章、帝王之师。
罂粟女接过雪雪,惊理服侍着女主人换下狐裘,又递上一方锦帕,帮女主人
抹净手指。
踏进内殿,眼前的灯火犹如星河。主人靠在榻上,半仰着头,似乎在想着什
么。在他身前,摆着一团白滑如脂的美肉。
寿奴身上一丝不挂,白生生的胴体柔软得仿佛没有骨骼,扭曲出不可思议的
姿势。她屈膝跪伏在主人膝上,头颈后仰,光洁的腰背弯如玉环,后脑几乎枕在
纤腰上。一条雪白的美腿挑向前方,从后搭在肩上,小巧的玉足弯钩一样垂在胸
前,涂着丹蔻的趾尖夹着自己红嫩的乳头。
孙寿红唇微张,妖媚的玉颊上红晕密布,白生生的肢体交织在一起,仿佛一
件精美的玩具,被主人摆在膝上把玩。她一只丰腻的乳球被主人握在手中,捏得
时圆时扁,不住变形。雪滑的臀肉颤微微抖动着,臀沟内淫汁淋漓,被拨开的艳
穴内,敞露着红嫩欲滴的蜜肉,柔腻的穴口仿佛一张小嘴,吞吐着主人的食指和
中指,被戳弄得不停抽动。那只充满弹性的嫩肛同样也被侵入,主人的拇指此时
正插在里面,一边把玩,一边捻动着她肛阴之间的肉壁。
下体从未有过的刺激,让孙寿几乎魂飞魄散,她眼睛上翻,香舌伸到唇外,
口水不可抑制地流淌出来,随着粉颊流到腮旁,又滴到腰臀上。
孙寿淫艳的妖态让罂粟女禁不住暗暗啐了一口。果然是狐族的贱婢,惯会作
妖,摆出这副模样来勾引主子。
听到脚步声,程宗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随手把膝上的艳奴丢到一边,起
身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天子寝宫全面封闭,没有我的允许,严
禁外人出入,尤其是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其次,重新遴选宫人,不管任何时候,都必须保证天子身边至少有两名我
们的人。外面送来的衣食用具,都必须由我们的人检查。包括问安,也由我们的
人传话。总之,不允许天子与我们以外的人有任何交流」。
这样做已经是犯忌了,但程宗扬此时顾不了许多,必须先把剑玉姬可能伸来
的黑手全部杜绝掉。
「最后一点,」程宗扬道:「为了使定陶王能成为一个圣明的天子,必须要
让天子接受最优质、最科学、最系统的教育——罂奴。我说,你来写」。
与其他几名侍奴一样,罂粟女识字也不太多,但主子已经吩咐了,她只能硬
着头皮拿起朱笔。
「从明天开始,天子每天要上三个时辰的课」。程宗扬边走边道:「学习内
容包括语文、数学这些基本科目,还要练习琴棋书画,好培养天子高尚的情操和
优雅的艺术品位。每天授课结束之后,要安排足质足量的家庭作业——保证不少
于一个时辰。另外还要练一个时辰的内功心法,就用太乙真宗的正派玄功,具体
功法让卓美人儿来选,进度快慢不要紧,基础必须打得牢」。
程宗扬道:「天子年方三岁,前三年属于幼稚园教育,课业要求不高。从六
岁开始,就算是小学生了」。他大手一挥,「每天的学习时间增加到四个时辰,
课程内容增加历史、地理、政治,还有自然科学,比如动植物知识之类,学一些
生活常识」。
「九岁开始,开设物理和化学课程——科学教育一定要趁早。十二岁小学毕
业,进入中学,授课内容也要进一步增加,为了不加重负担,暂时先增添天文、
高等数学和四夷语;十五岁之后开始高等教育,课程增加法律、经济学、医学,
对了,还有军事,兵法这些也要学。另外还有包括射箭、马术、蹴踘、捶丸、格
斗、兵刃器械在内的各项体育课。每天家庭作业不少于两个时辰——份量必须要
足。我每天都要检查」。
「如果还有空闲,晚上加一个时辰的智力开发课程,动动脑子,晚上睡个好
觉。最后——」程宗扬恶狠狠道:「所有的功课,每半个月考核一次。九十分及
格。考核不及格,每天加一个时辰的补习课」。
「主子,」罂粟女小心提醒道:「时间只怕不够」。
「什么时间不够?」。
「四个时辰的课程,一个时辰的内功心法,一个时辰的智力开发,两个时辰
的作业——如果再加一个时辰的补习课,这就九个时辰了。可一天只有十二个时
辰」。
「不是还剩三个时辰吗?吃吃饭,睡睡觉,差不多够了」。
十几门课程一起上,把小天子每天的时间全部占完,程宗扬就不信剑玉姬还
有找出多少空隙,给小家伙灌输她的理念。这种教育方式的威力,自己可是有过
切身体会的,可以保证小天子一天到晚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只有学习,从而
深刻体会到学习带来的快乐。
罂粟女一边为小天子捏了把汗,一边勉强写完,捧给主人。
程宗扬一眼看去,「你这写的什么玩意儿?什么屋里?是物理。从九岁就开
始教天子房中术吗?」。
罂粟女苦着脸道:「主子说的那些课程,奴婢听都没听说过」。
「这有什么不好懂的?物理就是物质之理,学习自然规律。比如大地为什么
是圆的,星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
罂粟女奇道:「大地是圆的?」。
程宗扬一阵无语,半晌道:「这课你也跟着上」。
小紫看着绢上的字迹道:「数学呢?」。
「数学就是算术」。
「算术也要开课?不是术数吗?」。
「你以为数学就是扳着指头数数吗?一元一次方程懂不懂?」。
「不懂哦」。
「鸡兔同笼呢?」。程宗扬道:「把鸡和兔子放在一个笼子里,上面有三十五
个头,下面有九十四条腿,有多少鸡和兔子?」。
「十二只兔子和二十三只鸡啊」。小紫连眼都不眨就报出答案。
程宗扬又是一阵无语,半晌道:「你怎么算的?」。
「抬腿啊。鸡和兔子同时抬起两条腿,剩下的二十四条腿就是兔子了。正好
十二只兔子,剩下的二十三只就是鸡了」。
程宗扬咳了一声,「其实我们可以列个方程……」。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列出公式,「……这样求解,就可以得出未知数」。
「好麻烦啊」。
「但它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罂粟女为难地说道:「这么难的课程,谁来教呢?」。
「你们去找找,有没有个叫刘徽的,数学让他来讲。还有,看朝廷里面有没
有一个叫张衡的文官,天文、地理他都很在行」。
罂粟女赶紧记下人名。
小紫道:「剩下还有这么多呢?难道你来教吗?」。
自己来教那是不可能的,累都能累死。
「这样」。程宗扬一击掌,「我们成立一个专门的天子教育委员会。把汉国
各行的权威名宿全都请来,专门教授天子。帝师啊,这么响亮的名头,那些人还
不抢着来?比如语文、历史这一类的文科,从太学里找些博士来讲;音乐找黄门
鼓吹;绘画好说,毛延寿就能教;骑马、射箭让期门武士来干;军事兵法,有霍
少和赵充国啊」。
一整个顶级团队,几十位各行业顶级名师,全都围着小天子一个人转,这学
习环境,非让小天子感动得哭出来不可。
「还有物理、化学和经济学呢?」。
程宗扬胸有成竹,「这些课程的教材我来编写。还有,所有教材和课程的编
排,都必须由我来审核」。
程宗扬信心满满,整个课程编排从幼稚园一直到大学,等全部课程学完,天
子也该成人了。想想,一整套最优质的填鸭式教育,培养出一位精通各类知识的
天子,将会是何等圣贤。
「这么好玩?」。小紫道:「我也要学大地为什么圆的」。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莫名一阵心虚。自己一个文科生,理科那点知识差不多
早就喂狗了,糊弄一下小孩子还能凑合,要教死丫头这种智商变态的妖精那是找
虐呢还是找虐呢?再则说了,天子学会这些将会是圣贤,死丫头要是精通了各类
知识,那该是什么样的妖孽?。
德育。一定要把道德教育放在最高等级。程宗扬一拍脑袋,主要是自己太不
缺德了,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这茬。
程宗扬亲手在绢上添上德育二字,一边在心里道:这算是给死丫头专门开的
课程吧。
小紫皱了皱鼻尖,「这个太无聊了,我才不要学」。
惊理帮腔道:「紫妈妈向来是以德服人,哪里还用学德育?」。
小紫微微一笑,惊理受宠若惊。
「这马屁拍得——佞臣」。程宗扬说着,用笔杆点了点小紫的鼻尖,「这课
你必须得上。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
「公子目光如炬」。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剑玉姬柔声道:「士有百行,以德
为先——这德育之课,可否由妾身来教导天子?」。
程宗扬霍然变色,「死都别想」。
「程少主如此关爱天子,」剑玉姬道:「就不怕别人说你囚禁天子,隔绝中
外吗?」。
「我隔绝的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
剑玉姬叹道:「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难道妾身会教天子祸国殃民,
专以杀戮为乐吗?」。
剑玉姬出现之后,殿中的气氛就斗然一变。程宗扬眼睛微微眯起,紧盯着这
个杀死郭解的凶手,良久才按下心底澎湃的杀意。剑玉姬白衣如雪的身影虽然维
妙维肖,但从微微飘动的发丝能够看出,仍只是个虚影,天知道这贱人的真身躲
在何处。
「你居然还有脸说以德为先?」。程宗扬冷笑道:「那些御姬奴在你们眼里是
人还是工具?」。
「敢问公子,旁边那位身无寸缕的襄城君,寿夫人,在公子眼里是人呢?还
是一介玩物?」。
「你不用给我设套」。程宗扬抬起下巴,「你可以挨个去问,我身边这些侍
奴哪个不是先来惹我,才自找苦吃的?有哪个是良家女子被我用强的?至于你那
些御姬奴,当初可是无辜的吧?」。
「举世滔滔,岂有无辜之人?」。剑玉姬道:「天子乃上天之子,世间圣贤。
公子可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你是来给我讲课的?」。程宗扬道:「你就是说出花来,也是白搭」。
剑玉姬俯身看着绢上的文字,然后嫣然一笑,「公子尽可放心。尊者已经答
应过紫姑娘,不再插手天子之事。尊者有诺,妾身自当依从。只是这些课程……
公子若不介意,编好教材之后,还请赐妾身一份」。
程宗扬一把收起绢书,板着脸道:「这些是考试秘籍,概不外传」。
「听说公子名下的商会,在江州开了一所书院,里面的术算教材,也是出自
公子之手——」剑玉姬轻笑道:「既然不是秘密,公子又何必敝帚自珍呢?」。
程宗扬冷哼一声。
剑玉姬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含笑柔声说道:「公子可曾休息好了?」。
程宗扬打了个呵欠,「没有。还困着呢」。
剑玉姬浅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不妨多休息几日,待妾身先赴秘境,为君
前驱」。
程宗扬当时就清醒了。定陶王的漏子还没有补上,赵飞燕再落到她手里,自
己就不用混了。
「好吧」。小紫道:「你把秘境打开,我们就去」。
剑玉姬抬起手,白玉般的指尖流淌出一抹细小的光芒。手指刚举到中途,流
光忽然演灭。剑玉姬笑容渐渐收起,她凝视着小紫,良久说道:「魔尊非止我巫
宗一家之事。紫姑娘何必如此?」。
小紫笑道:「因为我生病啦」。
剑玉姬深深看了小紫一眼,然后身形微微闪动,化为无数细碎的光影,缓缓
消散。
程宗扬摸了摸小紫的脑袋,「你哪儿生病了?」。
「骗她的」。
「你就骗我吧」。程宗扬压根儿不信,「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明白,剑玉
姬那贱人怎么连个屁都没放,就这么走了?
「可能是秘境的入口打不开了」。
「打不开?」。程宗扬疑惑地说道:「秘境怎么打不开了?」。
「谁知道呢」。小紫道:「也许是巫宗那些傻瓜太笨了」。
程宗扬猛地一惊,「秘境打不开——那皇后殿下呢?」。
小紫抚着雪雪笑道:「只好自求多福啰」。
看着程宗扬眉头拧起,小紫安慰道:「骗你的。只是暂时无法进入,要出来
的话,随时都能出。放心好了,你的皇后娘娘在里面比在外面还安全呢」。
浓绿色的苔藓仿佛厚厚的茵毯,覆盖着黑色的岩石。一道溪水从石间流过,
发出「淙淙」的水声。一名美妇半跪在溪涧畔,掬起一捧溪水,仔细看了半晌。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不合身的男式外衫,小腿和玉足都光溜溜的,白艳的肌肤上沾
着星星点点的污泥,看上去颇为狼狈。
她伸出舌尖,小心舔舔了手中的溪水,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然后满脸不情
愿地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松了口气,「没有毒,是甜水」。
蛇夫人扶着赵飞燕在溪畔坐下,一边帮她除下鞋袜,一边笑道:「皇后娘娘
倒是个不喜欢麻烦人的性子,受了伤也不言语,还跟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
她一边说,一边托起赵飞燕红肿的脚踝,浸在溪水中。
赵飞燕低低吸了口气,「都是我的不是,麻烦你们了」。
那些苔藓奇滑无比,饶是赵飞燕身轻如燕,还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扭伤了脚
踝。她没有作声,只勉强跟着两人行走,直到疼痛难忍,才不得不停下来。
蛇夫人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娘娘性子这么好,难怪会被人欺负」。
赵飞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己从小失去父母,与妹妹一起被人收养,即便
入宫为后,也没有家世可以倚仗,遇事唯有忍让。
她抬眼四处张望,「这秘境……不应该是在地下么?」。
蛇夫人唤道:「兰奴,你去过太泉,给娘娘解说解说」。
尹馥兰道:「奴婢也弄不清楚。不过有传闻说,世间秘境是上古大能所留,
看似在地下,实则自成一界,山泽河水与世间无异,却多有奇异之处」。
赵飞燕美目中露出向往的神色,「与世隔绝,自成天地,倒是避世归隐的好
去处」。
「秘境住不得人的」。尹馥兰道:「虽然有山有水,但生灵久居其中,必死
无疑。即便能活下来,也会变异——我听苍澜那边人说的」。
赵飞燕目光黯淡下来。
「就算不会死人,这种鬼地方又有什么好玩的?」。蛇夫人道:「纵然好山好
水,却无半点人气,哪里比得上万丈红尘,花花世界?」。
赵飞燕笑了笑,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歇了片刻,赵飞燕说道:「我已经好多了」。
蛇夫人道:「兰奴,你来背着娘娘」。
尹馥兰应了一声,扭着腰过来。
赵飞燕连连摆手,「我可以自己走」。
「娘娘就别推让了」。蛇夫人道:「你伤了脚踝,走也走不快,不知道什么
时候才能找到主人与合德姑娘呢」。
赵飞燕心头揪紧,被白光吞没时,自己紧紧抱着妹妹,谁知落入这片陌生的
天地之后,蛇夫人与尹馥兰都在,唯独不见了妹妹的身影。不知她是留在原地,
还是被送入某个未知的空间里。
赵飞燕并不信什么神佛,但此时还是双手合什,默默祈佑各路神佛,能保佑
妹妹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原本空无一物的溪水中忽然多了一条黑色的细线,它像是被血食
吸引一样,箭矢般笔直射来,正中赵飞燕的脚踝。
赵飞燕脚踝微微一麻,伤处的肿痛迅速消失。她怔了一下,刚要开口,身子
便软绵绵往后倒去,像朵凋零的花瓣,落在溪水中。
斯明信如同一个虚幻的影子,在丛林般的石柱间时隐时现,忽然他身形略一
停顿,像轻烟一样消失。
几名兽蛮武士从石柱穿过,最前面两名兽蛮武士已经化为狼形,行走中不时
嗅探。忽然他们放慢脚步,然后摆成扇形的阵势,往一根石柱围去。
一道人影从石柱后跃出,可只奔出数步,就被狼形的兽蛮武士追上,双方立
刻爆发出一场短暂而血腥的冲突。
那名剑客只抵挡片刻,就被兽蛮武士击杀,连肢体都被吞食,尸骨无存。
这已经是斯明信遇到的第三起冲突,失败一方都是逃亡的内侍和叛乱者。斯
明信对此并不意外,武帝秘境开启时的入口并不只有湖底一处,其中一处正好位
于增喜观内。当时刘建军已经开始出现混乱,不少心思灵动的内侍和叛军摸到宫
中藏宝的库房,指望趁乱发上一笔横财,然后逃出宫去,却误打误撞落入秘境。
斯明信很有耐性地观察那处光阵,判断它是否危险,出人意料的是,一队兽
蛮武士突然出现,并且毫不犹豫地闯进光阵中。
随着大量兽蛮武士闯入,增喜观内的光阵迅速变得紊乱,斯明信眼见形势不
对,于是冒险进入阵中。
与程宗扬一样,斯明信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岳帅留下的痕迹,这下让斯明信出
去,他也不肯再出去。不管任何时候,有关岳帅的任何线索,都是星月湖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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