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玉紫狂
正房和西面的厢房黑沉沉的,听不到任何声息,似乎已经空了有些日子。
程宗扬看了小紫一眼,不明白她干嘛要带自己到这里来。
小紫走进柴房,借着柴堆藏好身形,然后小手一翻,多了一只银白的物体,对准旁边的灶厨。
一只光球慢慢亮起,映出厨内的情形。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伏在落满烟灰的地上,她双手被绑在身后,白衣下勾勒出娇躯优美的曲线,那张美艳的面孔被一只沾着雪泥的靴子踩着,宛如一朵白莲花坠入尘埃与污泥之间。
程宗扬心头一沉,认出她的身份:瑶池宗的奉玦仙子,白霓裳。
一个阴恻恻的公鸭嗓道:“要逮住白仙子可不容易。费了咱家多少工夫,才让白仙子上钩。”那人身着紫袍,四方脸,卧蚕眉,这会儿坐在灶台边那张用来烧火的小杌凳上,依然四平八稳,气度不凡。
程宗扬手心捏着一把冷汗,这人自己见过,唐国最顶尖的五位权阉之一,掌管朝廷军事的枢密院左枢密使——王守澄!真正手握实权的大人物。
房内还有四个人,一名内侍将白霓裳那张娇媚的玉脸踩在脚下,阴冷的目光中没有半点怜惜。另一名内侍垂手立在王守澄身后。
另外一个则是熟人:墨枫林!他靠在灶台另一边,正在包裹臂上的伤口。那道伤口长近尺许,深处几可见骨,显然白霓裳发现中计之后,奋力一搏,刺伤了墨枫林。
最后一位立在角落,身姿窈窕,却是一名女子,只是她面上戴着黑纱,只露出明亮的双眼。
“说说吧。”王守澄抬起手,身后的内侍立刻拿出随身的竹筒,右手托着一只玉盏,倒出一盏温热的奶子,小心奉给干爹。
王守澄浅浅饮了一口,抖开一条帕子沾了沾唇,慢条斯理地说道:“当日皇上召你入宫,都说了些什么啊?”踩在白霓裳脸上的内侍微微松开脚,白霓裳立刻低咳起来,唇间溅出几点血沫。
“说说嘛。”王守澄打量着自己的指甲道:“李二不就是想对付我们吗?咱们这位皇上啊,胆子小,心眼儿小。咱们拼死拼活扶他登上皇位,他是一点都不念我们的功劳啊,心心念念就想着揽权。他要是真有本事,咱们也认了,当奴才的,谁能不盼着主子好呢?主子有本事,咱们奴才脸上也光彩不是?可他倒好,想收咱家的兵权,又不敢招惹藩镇。那你收我们的权干嘛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两名内侍躬身谄笑,“爹爹说得是。”“唉……”王守澄慢悠悠叹了口气,“要是把兵权交给他,让他给糟蹋了,咱们对得起顺宗皇帝吗?对得起宪宗皇帝吗?对得起穆宗皇帝、敬宗皇帝吗?”“爹爹说的再对不过了!”“白仙子,你可得看清楚了,咱们皇上啊,靠不住,给他卖命不值。我这当奴才的,说这话该死。可看着白仙子花朵般的美人儿,就这么被皇上给坑了,我这心里头啊,不是个滋味。”白霓裳咳嗽着说道:“当日我只是……咳……去宫中献舞……咳咳……并无他事……”王守澄放下玉盏,指着她道:“你呀你,不老实!”“来吧,让白仙子尝尝咱们宫里的手艺。”王守澄沉下脸道:“既然白仙子前面的嘴不肯张,就让她先张后面的嘴。给她来个后庭芙蓉迎风开。”“咳!咳!”墨枫林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守澄笑眯眯道:“今日也是辛苦你了。能把白仙子引来,得给你记个首功啊。”“不敢。”“选锋营你是回不去了,我在神策军给你找个职位,将来好好干吧。放心,你们奉琼有咱家照看,吃不了亏。”墨枫林抱拳道:“多谢公公。”王守澄挥了挥手。
墨枫林看了白霓裳一眼,然后与那名女子一同离开。
房门打开,几声阴森森的低笑伴着烛光泄出,随即消失不见。程宗扬这才意识到,厨房内不仅用了禁音符,还用了隔光匿形的符箓。
正常人都会以为目标在正房或者厢房,其实两者都是陷阱。谁都不会想到,真正的目标会在那间看似破烂狭小的厨房中。这些太监好生阴险!
那名内侍一脚踩着白霓裳的脸,弯下腰一边扯开她的丝袍,一边狞声笑道:“别以为我们缺了物件就不知道怎么收拾你们。咱家亲手炮制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对付你这种不开口的,咱家有的是手段!先给你来个芙蓉花开,把你的屁眼儿撑到碗口大,然后来个柔肠百结,把肠子抽出来,在屁眼儿外面一点一点打成结。再给你来个怀胎九月,将烧融的烛油灌到你子宫里,浇到婴儿大小。然后是一朝分娩,将你阴门撑开,把那个婴儿大小的蜡团剥出来……白仙子,想尝尝吗?”“嗤”的一声,白色的纨裤连同里面的亵衣从腰间撕开,露出白滑的臀肉。
白霓裳挣扎着双手掩到臀后,一边咳血道:“不……我说……咳咳……皇上想……啊!”白霓裳发出一声痛叫,却那内侍拿着根一头烧得炭黑的烧火棍,在她臀间捣了一记。
“不着急,慢慢说。”王守澄拖着声音道:“皇上怎么说的啊?”“皇上说……只要道门能助他诛除宦官……咳咳……就独尊道门……咳……毁禁浮屠……”“哟,连咱们带光头一块儿杀,诛宦加灭佛,啧啧,皇上这心思不小啊。谁给皇上的胆子?是郑注跟李训,还是秦国那位徐正使啊?”“霓裳……咳咳……不知……”“那你还知道什么?”“没……没有了……”“就知道这么点儿啊,你说咱们花的这番力气!”王守澄咂咂嘴,“得,先不杀你。”“多……多谢……公公……”“客气什么啊,别谢了。瞧见那根烧火棍了吗?自己跪着趴好,拿着那根烧火棍,自己戳到屄里去。白仙子还是处子吧?那正好,就用这烧火棍开个苞,让咱家也乐呵乐呵。”
六朝燕歌行 六朝燕歌行 第十五集 鹿死谁手 第八章 生死一瞬
2020年3月5日第八章·生死一瞬内侍弯下腰,解开她手上的绳索。白霓裳玉脸惨白,连红唇都褪去血色。
“怎么着?不好意思?”王守澄嘿了一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家没有物件,不就过过干瘾吗?这事多简单啊,你就趴好,把屁股撅起来,然后拿着烧火棍对着屄眼儿插进去,当着咱家的面,把你的处女苞开了,一边捅一边唱个曲子,就当是仙子一片孝心,孝敬咱家的,这你都不会?”白霓裳唇瓣发抖,沾着污泥的玉颊白得像冰雪一样。
王守澄勾了勾手指,身后那名内侍从怀里摸出一只铜管,递到公公手里。
王守澄将那只铜管丢到白霓裳面前,阴阴笑了起来,“早知道就不拦你们奉玦的鸽子了。你当我刚才是随便说的吗?你问问他们,你们蓝宗主来拜会咱家,哪次不是脱光了,撅着屁股让咱家插她的屄玩?”白霓裳露出震惊的眼神。
王守澄冷笑道:“就你们奉玦不识时务,以为拿点珠宝钱铢,就能收买我跟老鱼?讨好咱家的多了,心诚不诚,可不在钱上。你要是肯,那就是心诚,万事好说。要是不肯,嘿嘿,往后瑶池宗可就没有奉玦这一支了。”王守澄拿起玉盏,一口喝完,冷冷道:“给她。”“呯”,那根布满烟灰焦痕的烧火棍掉在白霓裳面前。
白霓裳满眼挣扎,唇瓣都咬出血痕。
“白仙子可想清楚了。是你自己的体面要紧,还是奉玦的传承要紧。”白霓裳颤抖着慢慢伸出手,握住烧火棍。
厨内响起一片夜枭般的笑声,王守澄身后的内侍阴笑道:“白仙子,爬起来吧。自己过来,在公公面前趴好,把屄掰开,露出屄眼儿,称给公公看个乐子。然后拿烧火棍捅进去,用力点儿,当着公公的面,把你的屄眼儿搞大。”王守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咱家……”话音未落,他背后的泥胚墙忽然鼓起,一道寒光穿墙而过,刺进那名内侍后心。
异变突起,王守澄坐在杌凳上,身形一晃,连人带凳闪出数尺。
鲜血伴着寒风同时飞起,那名内侍背心中刀,双目往外鼓出,像是充满惊恐一样,朝同伴扑去。
另一名内侍踩着白霓裳的俏脸,见状一记戳心脚,正中那名内侍的心窝,接着怪叫一声,脚底已经被利刃刺穿。
程宗扬拔出珊瑚匕首,身形掠出,匕首贴在肘后,一个错身,将那名内侍腰肋斩出一个尺许长的伤口,鲜血狂飙而出。
眼看他旋风般杀来,王守澄眼中射出妖异的蓝光,从杌凳上长身而起,左手呈鹤形,一把叼住程宗扬的手腕,指力透入,生生将他腕骨拧得错开。同时右手握拳,朝程宗扬裆下击去。
程宗扬屈膝与王守澄硬拼一记,膝骨几乎粉碎。他右手被拧开的腕骨剧痛攻心,五指再也无法握紧,手中的匕首掉落下来。
王守澄紫色的袍袖一卷,反手接住匕首,面无表情地翻腕朝他胸腹切去。程宗扬闪身避让,但右腕被他死死扣住,非但没有避开,反而被他拖得上前一步,就像是主动挺起胸膛,迎向匕首的锋刃一样。
仅仅交手一记,程宗扬心就直沉下去。出手前,他就能感觉到王守澄很强,稳稳有六级中的实力,恐怕比卓云君的修为还深厚一点。但他完全错估了自己这个刚踏入六级修为的新手,与资深六级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在他想来,大家都是六级,并没有无法弥补的境界差距,而自己手持的珊瑚匕首,锋锐冠绝天下,堪比神兵,完全有一战之力。
可一交手,他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仅仅一招,自己的珊瑚匕首就被王守澄夺走,成了对方手中的利器。自己对实力的判断很准,但在差距上的判断却错得离谱,把自己高估得太多了。
尤其是昨晚看着南霁云摧阵破敌,十荡十决,锐不可挡,心驰神往之下,不小心把自己给代入进去了。说到底,还是近来太过顺利,文有贾文和,武有天策府,遇敌破敌,无往不利,让自己在极度的乐观下,失去了必要的谨慎。
两名内侍已经毙命,白霓裳伏在地上,一边咳着血,一边望着正在交手的双方,眼中露出一丝茫然。
程宗扬满心后悔,自己看着白仙子落难,一时忍不住出手,结果却成了送菜上门,这会儿想脱身都晚了。
眼看刀锋就要及体,程宗扬猛呼了口气,身体仿佛突然失去重量,被王守澄拽得向前跌去,接着一个空翻,险之又险地错开锋刃,落在王守澄身后。
程宗扬右腕还被他拧着,这一跃,手臂几乎拧了一圈,痛得他呲牙咧嘴,但他来不及叫痛,王守澄匕首刺空,随即往上一挑,朝他手肘切去。
程宗扬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他拧废了还没能挣脱,这一刀斩下来,简直就是手拿把攥,绝对避不开。
被撞开的墙洞间白影一闪,一条小白狗鱼雷般冲进来,尚在途中,便伸出三只狰狞的头颅,冰、火、毒雾同时喷出。
王守澄轻轻“咦”了一声,然后轻巧地一个转身,将伏在他身后的程宗扬甩了过去。
冰雹、火焰、毒雾同时落在程宗扬背上,程宗扬一口血顿时喷了出来,血雨般浇到王守澄脖颈中。
王守澄又轻轻“咦”了一声,露出一丝讶然,但他手上动作不停,匕首毫无阻碍地斩中程宗扬手肘,破开皮肤,切入肌肉……忽然,一只飞虫落在王守澄颈中,腹部伸出一枚蓝汪汪的细针,笔直刺下。
比发丝还细的针尖刚刺破皮肤,王守澄便暴吼一声,皮肤瞬间绷紧,坚如铁石,那枚细针被卡在皮肤中,进退不得。接着他扬手一掷,匕首没有朝背后的洞口飞去,而是往面前的土墙刺去。
程宗扬双眼顿时血红,吼道:“躲!躲开!”他怕小紫被卷进双方的交手,专门绕到灶厨另一侧的杂物间,破墙而入。没想到王守澄竟然觉察到小紫的存在,突然间出手偷袭。
珊瑚匕首穿墙而过,溅起一片碎土。
程宗扬狂吼声中,丹田处蓦然亮起,几乎隔着王守澄的身体都能透出光芒,接着是胸口、肩头、双腿……王守澄鬼魅般飘开,然后半蹲下身体,双臂交错挡在身前,虽然姿势难看,但防守得滴水不漏,显然对九阳神功知之甚深,知道他拼死自爆的威力。
九阳神功一旦催动自爆,便无可逆转,必然以全身精血为祭,释放出绝大的威力。王守澄虽然杀人如麻,却还没有撞见过已经踏入通幽境的高手,命都不要的玩自爆。毕竟六级修为已经是天下数得着的高手,即使打不过,总能逃得走。也就是这个菜鸟,被自己一把抓住破绽,以分筋错骨手扣住他的手腕,让他脱身不得。饶是如此,自己也没能将他腕骨彻底拧碎,废掉他一条手臂。
出乎他的意料,对面那小子凝聚出来光球竟然没有继续亮下去,而是由明转暗,重新融入体内。
王守澄慢慢放开手臂,盯着面前那个身着黄衫的年轻太监,然后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咱家还当是哪家的小阉奴呢,没想到原来是程侯爷。”“程侯爷不在家里跟那些姬妾取乐,竟然跑到这里来送死。啧啧,年纪轻轻居然这么想不开。”王守澄伸出血红的长舌舔了舔嘴唇,狞声道:“也罢,咱家就先捏死你,再好生炮制你那帮姬妾!”程宗扬一言不发,他用太一经逆转了催发的九阳神功,刚刚吸收的两道死气不再保留,直接转化为生机,手腕受损的筋骨和背上的伤势正在迅速恢复。
面前的太监脸上像涂了一层白垩一样惨白瘆人,抹着胭脂的嘴唇却像毒蛇一样喷着恶毒的汁液,“你那个小妾,闺名叫阮香琳的,听说是临安镖局的夫人,还生养过,桀桀……待咱家拿下她,先玩她一宿,再把她生过娃的子宫掏出来,做成个装火镰的荷包。”“还有你那几个侍奴,蛇娆那贱人奶大腰细,罂粟女细皮嫩肉,那个惊理还是龙宸的叛徒,到时咱家废了她们的修为,剜了她们眼珠,先让孩儿们爽一番,再扔到窑子里去接客。程侯爷,你觉得如何啊?”最新找回程宗扬露出狂怒的神情,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搏杀,其实心下冷静无比,正全力治愈手臂上受创的经脉。这阉狗故意用言辞激怒自己,一是摸不清自己的底细,怀疑是不是暗中埋伏还有援手;二来外面还有墨枫林等人,听到动静,必定会赶来;三是评估自己的实力,决定是生擒还是击杀。
时间在王守澄一边,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程宗扬不等伤势完全恢复,便长吸了一口气,踏前一步。
王守澄阴阴一笑,同样踏前一步,“还有侯爷内宅那些美婢,到时咱家帮侯爷花点钱,找找人,想办法都给她们按个罪名,扔到神策军去当营妓,让程侯爷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程宗扬恨声道:“阉狗!”王守澄打了个哈哈,“我这老阉狗可没想过程侯爷这么大胆子,竟然私带汉国的皇后出行。那位赵皇后国色天香,啧啧,这事儿侯爷还瞒着汉国那边吧?那正好啊,咱家可是有福了。待杀了程侯,咱家就带着孩儿们把赵皇后请到宫里,先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把玩一番,待玩腻了,再一点一点剥了她的皮……”程宗扬忽然纵身而起,与此同时,无数冰锥蜂群般往他背后扑来。
“接住!”墙外一声娇呼。
程宗扬身在半空,蓦然扬手,接住从外面掷来的匕首,顿时心头大定,知道死丫头没事,随即朝王守澄猛扑过去。
王守澄不动声色,皮肤犹如金石,发出“叮叮”的响声,将几只虫蚁弹开,然后双手一托,迎向程宗扬的匕首。
墨枫林像蛇一样游进厨内,他袖中塞满冰雪,双手虚握着一振,雪花迅速凝结,在他掌中化为两支冰铸的短矛。
忽然灶炉内伸出一只狗头,一口咬住墨枫林的大腿。墨枫林压根儿没想到灶炉里居然还藏了条狗,猝不及防下,大腿被生生咬下一块肉,而且伤口发黑,还是一条毒狗!
程宗扬声势凶猛地扑过来,刚一交手,顿时又落在下风。王守澄双掌仿佛带有一股强大的黏性,不仅将他的攻势化解得一干二净,还像蛛丝一样,一道道缠在他手臂上。
程宗扬终于意识到六级是个多大的境界,难怪卢五哥说他一只手能打两个朱殷,原来不是胡吹牛皮。他此时九阳神功和太一经同时施展,面对王守澄也只能勉强支撑。他已经知道,这阉狗是打定主意要擒下自己。以他的阴狠残毒,落到他手中,只有一个下场:生不如死。
程宗扬立刻催动九阳神功,丹田的光球再次亮起。
王守澄阴笑着退后,与他拉开距离,但这一回没有再蹲地护体。
程宗扬丹田的光球越来越亮,然后回身一扑,从墨枫林手中两枚冰刺之间穿过,一记头槌,撞向墨枫林的额头。
昨晚交手时,程宗扬就发现,这厮似乎受过重伤,修为不进反退。墨枫林本来就是以法术见长,此时修为又比程宗扬低了一级,刚才还被三头魔犬狠狠咬了一口,虽然他拼命仰身,还是被程宗扬撞上脑门,鼻血顿时飙飞出来。
程宗扬挥臂斩下,“叮叮”两声,两枚冰铸的短矛被珊瑚匕首齐齐斩断,但也被他一挡,差了少许,没有剖开墨枫林的肚腹。
墨枫林惊出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并非对手,他瘸着腿扑到地上,被刺伤的手臂爆出一团带血的冰针,翻滚着钻到王守澄身后,让王守澄正面对敌,自己在后辅助。
墨枫林正面交手打不过自己,但做起辅助来,顿时将他擅长的法术发挥到极致,虽然他手臂大腿都有伤,但并不妨碍他施展法术,顷刻间,各种冰锥冰刺冰环冰墙层出不穷。
程宗扬心中暗骂,自己运气真是背到家了,如今积雪未融,正给了墨枫林施展的空间,这要是换到七月盛夏,他哪儿那么容易整出这么多冰来?
程宗扬也不是光自己在打,各种的机械虫蚁、蜜蜂、蜻蜓,甚至精钢制作的长蛇,不时从角落里钻出,射向王守澄。
王守澄紫袍鼓荡,将那些虫蚁尽数格开,甚至当场击毁,缠在臂上的长蛇被他袍袖一振,钢环节节崩断,变成一堆废铜烂铁。一只蝎子刚甩出毒钩,就被他挥拳砸下,当场崩碎,嵌在里面的龙睛玉飞溅出来,半空中失去光泽,附在其中的魂魄被彻底摧毁。
破碎声不住传来,虫蚁一只一只掉落。程宗扬心头一直沉了下去,死丫头损失了这么多虫蚁,不知她还能不能支撑下去。虽然死丫头从来不说她是怎么操控这些虫蚁的,但肯定与她神魂相连。损失一两只还不大紧,一连被摧毁这么多,可以想像死丫头受到的冲击。
问题是自己这会儿想走都走不了,王守澄想生擒他,才没有痛下杀手。自己要是露出退意,老阉狗立刻就会缠上,再加上墨枫林的冰墙,自己恐怕连厨房都出不去,就会被他们拿得死死的。
程宗扬此时唯一的倚仗就是催动九阳神功,以不惜同归于尽的姿态让王守澄多一分顾忌。但自己不可能无限制地运转九阳神功,接连催动两次,经脉已经不堪重负。再来一次,说不定还没有催动自爆,自己的经脉就先崩溃了。
看到程宗扬丹田的光球再次暗淡,王守澄一边逼近,一边狞笑道:“程侯爷还能逆转几次?再有一次就顶天了吧?外面那个小姑娘对程侯爷倒是情深意重,这会儿还不肯走。一会儿咱家擒下程侯爷,顺手再拿下她,到时咱家有个不情之请……”王守澄尖笑道:“借程侯爷的鸡巴一用!”王守澄惨白的脸上透出狰狞的血色,“到时咱家割了程侯爷的鸡巴,戴在身上,亲自上阵,跟那小姑娘好生乐乐,程侯以为如何啊?”“去死吧!”程宗扬丹田的光球再次亮起,义无返顾地疯狂攀升。
王守澄这次没有退后躲避,而是飘飞向前,双掌犹如影子一样拍向程宗扬的丹田,要在他自爆之前将他彻底制住。
与此同时,一柄长剑从程宗扬身后的破洞悄然伸来,一直藏在暗处的那名女子终于出现,随着长剑递出,剑锋一点寒光越来越亮,直刺程宗扬的腰背。
程宗扬低吼一声,左拳右匕,攻向迎面而来的王守澄,他这一击倾尽全力,再无任何保留,对背后袭来的长剑只能听天由命。
王守澄猱身上前,与他贴身肉搏,双掌犹如蝴蝶般翻飞,一连数掌,拍在他的拳锋和匕首侧面,角度力道无懈可击,那股阴柔的劲力将程宗扬的拳匕牢牢锁住,再脱身不得。
王守澄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这位程侯连续催动九阳神功,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眼看就要真气耗尽,只能坐以待毙。
王守澄双掌一翻,将程宗扬双臂绞住,两人紧贴在一起,几乎能闻到死太监口中尸臭般的恶香。
程宗扬躲无可躲,“噗”的一声,剑锋从他腰后刺入,接着透体而过。只见剑锋带着一点耀眼的寒光,流星般刺进王守澄腹内。
王守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看看腹中的长剑,又看看那名罩着面纱的女子,嘶声道:“你个贱……人……贱人!贱人啊!”王守澄咆哮着一把抓住长剑,将剑身生生拗断,带血的手掌鹰爪般扬起,掏向那女子腹下。
就在这时,被他掌力缠住的手臂猛然一振,如有神助般重新灌满真气,那柄珊瑚匕首蓦然亮起,从近在咫尺的距离笔直刺进王守澄胸口,然后奋力一拖,王守澄紫袍绽裂,大半个胸膛被齐齐剖开,心臓从胸腔内迸了出来,在体外跳动。
墨枫林怪叫一声,转身想逃,一道蛛丝不知何时缠到他颈中,利刃般切开他的喉咙。墨枫林手一拍,伤口冰雪凝结,仰身避开蛛丝,往后避去。
紧接着眼前一黑,两只飞虫投进他的眼球,锋利的金属翅膀高速振动,将他眼球搅成血浆。
王守澄被切开的上半身斜着后仰,踉跄着向后退去,忽然脚下一跘,被白霓裳咬牙抓住脚踝,整个人跌坐在地。
程宗扬举起匕首,然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体内的经脉像是撕裂一样,真气近乎枯竭。
生死关头,他又一次从珊瑚铁中汲取了那股重新滋生的气息,才挣脱王守澄的掌力,依靠这突如其来地一击,破开了王守澄的胸膛。但他这会儿也已经是油尽灯枯,再支撑不了多久。
一个纤美的身影踏入房内,宛如绝美的精灵,她眼眸透出浓浓的紫色,雪白的小手中握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瓶子。
王守澄像是陷入最恐怖的噩梦一样浑身痉挛,嘶声道:“不……不要……求你……求求你!不要……啊……”小紫张开红唇,发出无声的吟唱,从她唇角淌下一道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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