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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剑诛魔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空留尘缘叹

    地强星颜丙强,在五人之中便显得没有那么出类拔萃了,虽然,他的功夫确实不差,但比起地煞六虎来却要略输一筹,若论狠,也比不上可以拼到不要命的勾勒,若说此人的脑袋好使,可在临场打斗上,还真不如宋鲁达进退自如,但不管如何,他也是地煞门中排位靠前的堂主之一,他的啸风斧还是无往不利,不可轻易小觑的。

    打斗中,姜逸尘一心二用,将听澜公子告知于他的相关信息在脑海中梳理了一番,并非是他的实力足矣匹敌五个地煞门堂主,反而是委实招架不住五人的攻势,不得不主动求变。

    虽说柳莫寒和勾勒二人,一人耗费大半功力去抵御寒气,一人是干脆任由寒气废了一只手以保全性命,两人之力只算得上一份功,可在修恺的主持调度下,五人的短兵长刃进退有度,攻势连绵不绝,一时将姜逸尘逼得险象环生。

    眼下情势大好,可地煞门五个堂主非但没有喜上眉梢,反倒是加紧了攻势,更加急于将姜逸尘的性命拿下。

    且不说晋州城里的情况如何,单是副门主毕鄂之死和他们这支近三十人队伍仅余五人之数,实在不是什么可喜可贺之事。

    五人恨不得将这白衣剑客碎尸万段,生啖其肉方才能解心头之恨,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告慰众多弟兄的在天之灵。

    五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添了些伤痕,而姜逸尘身上便是千疮百孔了。

    白衣已见不到几处白,好在多为皮外伤,唯有左肩的伤稍重。

    他毫不吝惜地吞下一整瓶补血丸,但这般气血的消耗可不是轻易能补得回来的,他深知这般情况再进行下去自己迟早要完。

    力敌不过,只得智取,而言语有时便是最为简单的智取方式。

    “你们就不想知道为何我对你们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么”姜逸尘奋力拼出空当,以从嘴里挤出话来。

    此言一出,果然有效,当即便有两个人的动作缓了下来。

    颜丙强道:“为何”

    宋鲁达道:“是听澜公子”

    修恺见状当即叱道:“临敌之际,莫要多言,他已到了强弩之末,再加把劲儿,他便垮了。”

    可姜逸尘哪会错过这空隙,趁此良机以颜丙强为突破口,一记流星式绝尘而去,从五人的包围圈中窜出去四五丈远,拉开了距离,赢得了稍许喘息之机,或说是更多说话的机会。

    姜逸尘微微一笑,淡淡道:“是不是听澜公子难道你们心中没数”

    天色已暗了不少,但五丈外,白衣剑客脸上那抹轻松淡然的微笑在地煞门五个堂主看来却是那般清晰而刺眼,他的笑似乎已告诉了众人答案。

    这下便是连修恺的动作都顿住了,咬牙狠厉道:“听澜公子不参与江湖之事,和我地煞门也算得上朋友,休要妖言惑众!”

    五人中有三人愣住,柳莫寒见状也迟疑了一番,不急于追身上前,唯独杀红眼的勾勒止不住势头,一马当先朝着姜逸尘扑杀过去。

    “朋友你们竟妄自与听澜公子以朋友称道听澜公子是高不可攀的天上来人,在她眼中众生皆同相,何来朋友之说”姜逸尘一边应着话,一边应对只剩单钩奋战的勾勒。

    被极寒气息冻住一臂的勾勒哪还是姜逸尘的对手,不过是凭着一股狠劲,强行纠缠姜逸尘。

    姜逸尘不急于取其性命,而是故作疲态,意图再诱一人上钩。

    见修恺情绪不对,宋鲁达便不再言语,冲柳莫寒使了个神色,动身去相助勾勒。

    未从听澜公子这话题中挣脱出来的颜丙强讷讷道:“难不成你威胁听澜公子,让她把我们的情况都一一道出,还为你筹谋计策”

    大雨刚起时修恺、宋鲁达、郑懿三人的讨论,颜丙强并未参与,但在姜逸尘的诱导下,很快便也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听澜公子是受其所迫而成了对付地煞门的同谋共犯。

    姜逸尘眼角瞅见柳莫寒和宋鲁达袭来,可并未漏过颜丙强的话,答道:“威胁或许算得上吧。”

    显然这句话是说给修恺听的,所谓关心则乱,修恺心系听澜公子的安危,一听闻她受了胁迫,应当会乱了方寸吧

    领头之人若自乱阵脚,那这些人纵使有五个,不也是一盘散沙

    可惜,姜逸尘这回倒是低估了修恺,修恺确实极为忧心听澜公子的情况,只是他心中的关心并不敢轻易表露,沉住气,不做任何言语,再次舞动着银枪,扑杀上来。

    眼看再




第一八三章 随心所欲
    修恺见状不禁懵了神,嘴唇打了个哆嗦,惊道:“易先生!这是为何”

    被唤作易先生的书生并没出口回答,目视前方,不知是在看修恺,还是在看姜逸尘。

    徐徐前行的脚步并未停住,自也将宋鲁达的尸身当作垫脚石踩了过去。

    修恺后撤了数步,心下竟有些发慌,他与易无生见过数回,也深知易无生的脾性极为古怪,但先前均有毕鄂在侧,倒也常能与其谈笑风声,怎知如今刚一现身,便形同路人,不,比路人更可怕,非但没有向着他们,反而还抬手便杀了宋鲁达。

    可怜宋鲁达本以为盼来了救星,抓住了救命稻草,既能逃得性命,还能斩杀敌手,谁知竟是乐极生悲,白白葬送了性命。

    见此情景,合着修恺对此人的称呼,姜逸尘基本猜知了来人身份,江湖十四恶人之一,随性而为——易无生。

    十四恶人既不是一个帮派,也不是一个组织,而是江湖上十四个或是穷凶极恶至极,或是恶贯满盈至极,或是无恶不做至极,性格迥异,行事令人生畏的恶人,十四人之间并无什么必然的联系,两两之间甚至有毫不相识的,这些名号均是江湖中人给冠上的,对这名头有引以为荣的,有不以为意的,却没有以之为耻的。

    十四恶人虽性格各异,能力各有千秋,但十四人个个皆性格古怪,个个都是江湖高手。

    转眼间,易无生已然站在修恺身侧。

    修恺曾听闻毕鄂说过易无生的武艺比之要强上些许,他和白衣剑客此时都是残破之躯,二人的生死不过在易无生的一念间,这么一思忖,他倒是定下了心神,抱拳作揖表示对易无生的敬意,而后开口问道:“易先生不出手相帮便罢了,何必杀我地煞门之人”

    只见易无生古井无波,准确的说应是面无表情,轻轻动了动嘴唇,冷冷道:“在长亭里留下信息,要我来此寻你们取货,可是你的主意”

    修恺神情一滞,没料到易无生竟是询问此事,旋即回想起长亭之事。

    他们此行从北地运回的这些货物,并非全是帮派中要用的,也有不少天材地宝是受他人所托代运之物,而这易无生恰恰便托付毕鄂帮其从北地带了一株连心草,更没有因与毕鄂熟识便要其白干活,反倒是提前交付了定金。

    毕鄂深知易无生不喜城内人声喧闹,便在抵达晋州城前数日,提前知会了易无生在城北五十里外的长亭交货。

    怎知商阙来信突然,毕鄂匆匆离去,到了长亭后的修恺一行,未见着易无生的身影,又着急赶路,便有人提议留个信息给易无生便可,虽说出主意的不是修恺,可最终做决定的却与他脱不开干系,此时被易无生这么一问,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易无生瞥了一眼修恺后,道:“看来,不是你,那是他么”

    修恺见易无生稍稍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视线,可以瞧见宋鲁达尸身的视线,他稍稍一怔,眼眸闪动,那天似乎还真是宋鲁达和郑懿出的主意。

    瞅着修恺面上的神情,易无生心下已有了答案,淡淡道:“这么说来,我没杀错了。”

    修恺木然道:“没曾想易先生竟是如此无情之人。”

    易无生依然面无表情,道:“我本与你们非亲非故,何来有情无情之说”

    修恺瞪大了眼,一听易无生之言,对其再无半点敬意,愤然道:“你难道不是我们副门主毕鄂多年的老友”

    易无生不动声色道:“我与老鄂是老友,又与你们何干我与你们地煞门的关系,充其量不过是交易,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们货到,我钱到,仅此而已。”

    修恺咬着牙,攥紧了手中的银枪,气得发颤,银白的长发随着身体的颤动,泛起了波澜,在月光的照耀下略显凄凉。

    易无生道:“毋须动气,你本便不是我的对手,而今更是弱不禁风。若是老鄂在,遇到这事,应会留一二人在长亭中侯着我去取货,而后,再询问我是否愿来相助,而非随意留条信息,便想把我拉入你们的争斗之中。这事啊,要怪只能怪你们不懂事,怪你们办事不力,你们可该向老鄂多学学。对了,老鄂呢何事如此着急,连老友也不见了”

    修恺握枪的手指已深陷自己的肉中,悻悻答道:“你的老友已命丧黄泉了。”

    听闻此语后,易无生眉毛一挑,侧过头冲着修恺一字一句道:“死了”

    似是在与修恺确认此话的真实性,可修恺却不再出声。

    易无生不与修恺置气,反将目光挪向了前方,看向姜逸尘,问道:“便是此人杀了老鄂”

    修恺依然闭嘴不言。

    易无生只能自问自答:“可我看来这小子没这本事啊,四下并无他人,你们这人多势众的,不会都是给这小子掀翻的吧难道真是这小子深不可测还是你们这群人太过窝囊废”

    修恺再难忍受住易无生的讥讽,银芒一闪,枪尖直接捅向易无生。

    二人距离之近,易无生并无处闪躲,也躲闪不及。

    只见其漫不经心地挥起把玩在手的折扇,扇骨精准无比地挡住了枪尖,任修恺再怎么使劲,都难动分毫。

    易无生将折扇轻轻一推,便也将银枪推回了修恺身前,淡淡道:“说了,不必动气,否则可连站着的力气都要耗尽了。”

    顿了片刻后,易无生从兜中摸出了一锭金子,接着道:“你们也算是把货运到了,这是我允下的另一半报酬,便由你收下吧。”

    易无生将金子置于扇骨之上,而后挪向修恺胸前,修恺只要抬起空着的左手便能将金子从扇骨上拿下。

    怎知修恺却迟迟未有任何动作。

    易无生皱眉道:“难不成连抬手取钱的力气都没了这可怪不得我了。罢了,还得我亲自去一车车翻找呢,且当作我的辛苦费收回了。”

    易无生果然收回了扇子,可就在这时,修恺却是往后仰躺而去。

    姜逸尘凝神一瞥,只见修恺的左胸前,殷红片片,再看易无生手中



第一八四章 寸草不生
    “我这把‘寸草不生’是九档折扇,九档扇骨端头均暗藏淬着剧毒的锋刃,此扇合则可当匕首,开则可作掌轮,若为锋刃所伤,必当剧毒侵体,一旦毒素欺近心脉周侧,则药石罔效。七档小骨中常备七七四十九门透骨钉,可在顷刻间向着同一目标或是多个方向射出。”

    “远交近攻兼备,透骨钉已让敌手无处遁形,毒刃则不给敌人留下任何活路,真可谓斩尽杀绝、寸草不生。今儿,晚辈得幸见此凶器,也斗胆来破破这寸草不生。”

    “好胆!我将打以透骨钉你鸠尾、关元、期门、章门、商曲、心俞穴、气海俞穴七处要穴,此七穴任何一穴中一钉,相应部位将气滞血瘀。七穴皆中,五脏六腑当缺血供应,危及性命。若七穴都被两门透骨钉以上透骨钉穿过,则会缓缓流血致死。”

    “看来前辈有充分的信心让我缓缓失血而亡了。”

    “在你全盛状态下有一成机会在这四十九门透骨钉下活命,至于现下这般状态,也仅是有一成机会幸存。”

    “噢可不知前辈所说的这一成机会源自何处”

    “这一成机会便是我失手打偏了。”

    “看来,只要前辈不打偏,在下今夜是妄想逃得性命了。”

    “本是如此。”

    “前辈请!”

    雨势已不大,可细雨依旧缠绵,在月光的打照下,似是一副迷离雾蒙的雨幕。

    折扇被易无生轻轻拨开,柔顺的扇面泛起了一丝波澜,而雨幕似也在这刹那间随着摇曳。

    姜逸尘横剑当胸,地上早已布下休门和景门,而他的目光始终不离那把折扇,寸草不生。

    他知道这是把可怕的折扇,而使用这把折扇的也是个可怕的人。

    十四恶人的能力还不是他可以企及的高度,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尽管他已无多少余力残存。

    随着易无生手腕一抖,天地间当即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折扇扇面与天地相平时,那七七四十九门透骨钉躲过了月色,瞧不见一星半点影子,便呼啸而至。

    这也是姜逸尘为求妥当,立起风壁的根由,尽管他睁着眼,也肯定自己看得自己仔细,可直至风壁被击穿时,他才察觉到透骨钉已近在身前。

    是的,姜逸尘的眼力本便不差,可以他的眼力却无法跟上透骨钉飞来的速度,他已然分辨不出究竟是易无生的内劲过人,还是这折扇内中的机巧逆天。

    扑哧!

    这声响极其细微,可姜逸尘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这是七门透骨钉同时入肉的声响,风壁几乎只帮他争取来了那一瞬之机。

    可这一瞬之间,他既无法躲闪,也无法用剑将透骨钉挡开,更无法以内劲护体将透骨钉震开。

    第一波透骨钉都未能挡住,何提挡住余下六波,只是,这四十二门透骨钉于姜逸尘而言不过是瞬息间的剧痛罢了。

    早在第一波七门透骨钉入肉的同时,随后六波,四十二门透骨钉也紧随而至。

    简而言之,在那一瞬之后,姜逸尘的七处穴位全然被贯穿。

    十四恶人,果真非同凡响……

    在姜逸尘脑海中闪过这份感慨的同时,他正如断线风筝般向后仰躺倒下。

    啪嗒一声之后,姜逸尘已倒在泥水中,彻底昏厥了过去,周身有七处血洞正缓缓往外淌着血,与雨水、泥水搅在一起,更为浑浊不堪。

    晋绥大道一片冷寂,而月色下终于仅剩一道人影独立。

    易无生面上虽仍无表情,目中却带着一种漠视苍生的傲气,自言自语道:“不错的年轻人,但总若以为世间无人能制你的话,可是大错特错,我既已说你没有活路,又何必费力立个休门抵挡,莫非是想耗尽自己的气力,免得多受煎熬”

    仅是一念,易无生便不再把心思放在姜逸尘身上,转眼间已现身货车上,翻找连心草。

    不出多时,易无生便已心满意足地提着个木箱回到了道上,一边往北边行去,一边碎碎念道。

    “老鄂啊,若你真的不在人世,也可安息了。你的仇我帮你报了,作为回报,我便多取了些药草,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至于剩下的货物,我会尽快通知你们天煞十二门的人来取。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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