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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剑诛魔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空留尘缘叹

    登临神笔峰,可仰观宇宙之大,俯览群峰之壮丽,游目骋怀,极视听之娱。

    往西北方向极目远眺,便是莽荒之原。

    莽荒之原之于天柱山脉相去百丈之远,其间峭壑纵横,可谓天堑鸿沟,不论从哪边失足落下,其结果不是摔个粉身碎骨,便是永难见天日。

    即便是离莽荒之原东南侧最近的神笔峰,二者之间虽将将百丈之距,非人力可逾越,只令人望而却步。

    因而,千百年间,不论南来北往、东来西去,人们皆取道绕过天柱山脉,往来于莽荒之原及晋州。

    直至数十年前,当世江湖中威名赫赫的四大轻功高手,神偷空遗恨、剑仙李截尘、第一杀手韩无月、踏雪无痕闻人菲四人先是相邀于天柱山脉争先逐后,而后竟盛邀锻造大师段天铸共商大谋,欲破此天险。

    天铸大师花费七七四十九日,铸造长过百丈的铁索,约请百余江湖人士,共至神笔峰及莽荒之原共同见证此等逆天盛举。

    于时,四大轻功高手依凭各自过人的轻功绝学及相互借力,在天险之上不断飞来往复,将铁索横亘其上。

    昔时之景可谓惊世骇俗,饶是四人轻功卓绝,但身负铁索之重,仍是险象环生,便是连围观者都看得提心吊胆,冷汗涔涔。

    幸而在四人齐心共力之下,耗费约莫一个时辰,终是完成这骇世之举,用铁索连通神笔峰与莽荒之原。

    相较绕行远路,这条铁索之道可节省一天之余的路程,这条道儿也被江湖人士称作凌霄渡。

    凌霄渡虽缩进了天柱山脉与莽荒之原间的距离,却并不实用,因为这铁索道仅可由一人侧身站立其上,马匹行不通,车货行不通。

    而凌霄渡更有所谓四不过,非轻功卓绝者不可过,非胆大心细者不可过,非意志坚定者不可过,非临危不乱者不可过,四者缺一不可过。

    因而,常人终究是照原路折返,走铁索道的,基本上都是借凌霄渡征服天险,证自身威名而来。

    *********

    毕鄂的能耐仅比商阙差上些许,使得一手双锏,变化多端,所向睥睨,非现今的姜逸尘所能力敌。

    听澜公子料定性急的毕鄂会取捷径,走凌霄渡的险道,遂给姜逸尘支了一招。

    提前赶至神笔峰,借以逸待劳之利,借以静制躁之利,借毫无退路可言的天险之利,在凌霄渡了结毕鄂的性命。

    至于姜逸尘所提的破坏铁索之法,当场便遭到否定。

    凌霄渡的铁索以千锤百炼的玄铁所铸,非利器良兵可损毁,仅能以精炼之火烤炼上七天七夜方可将之熔炼重塑,但要在凛风烈烈的千丈高峰处,升起火来已是不易,要令火烧七日经久不灭,可谓天方夜谭。

    *********

    日正当头,骄阳炙烤着大地,荒郊野地中随处可闻细微的劈啪作响之声,但凡再有些许动静都会惹出热闹非凡的景象来。

    莽荒之原上有一人一骑正往东南方向疾驰,尘土飞扬,喧嚣一时。

    马是好马,人却是丑人。

    丑人之所以被称之为丑,多为相貌怪异,或是器官比例不协调,或是比之常人有所残缺。

    这丑人身强力壮,并无缺胳膊少腿,只是其头大眉粗,凸出的双眼,外加浓密到遮盖面颊的虬髯,令人见之生畏,而为谓之丑。

    丑人身上只穿了件粗布短衣,其周身壮实的肌肉和无处不见的疤痕更为其增添几分狠色。

    胯下的坐骑上挂着用来装酒水的羊皮囊,丑人腰间携着两把双锏,除此之外再不见任何行囊,合着其风尘仆仆的面庞,显然为急于赶路而一切从简,轻装疾行。

    再细看那双锏,锏身有常人手臂粗壮,有四尺长短,若非其确实为正方四棱形,愈向其端逐步呈方锥形,总会令人误作短铜棍,毕竟寻常铜锏以作刺击之用的顶端毫不尖利,甚至可谓圆钝。

    一般铜锏锏身有棱而无刃,棱角突出,每距六、七寸有端节,以加重击打效果,而此锏的四条棱上不仅有刃,且呈锯齿状,双锏相击犹若巨鳄张口捕食般,锋牙利齿,摧枯拉朽。

    双锏名为鳄齿,持有鳄齿的丑人便是地煞门副门主,被唤作湖中巨鳄的地煞星——毕鄂。

    毕鄂身材壮实,但若要说其力大无穷,却难与门中另一副门主应隆匹敌。

    他使唤起双锏来灵活多变,可若要说其如猎豹般迅猛矫健,门主商阙则令其望尘莫及。

    可这些皆为相较之言,反言之,毕鄂既有应隆之刚猛,又兼备商阙之迅捷,而其长相虽不似巨鳄,却有着如同巨鳄般刀枪难入的糙厚皮囊,其实力仅次于巅峰时期的商阙,也便是说,日渐消沉的商阙若要与他一较高下,恐还难以取胜。

    在收到商阙的急讯后,毕鄂便急上眉梢,一时半刻都坐不住了,与随行数位堂主交待妥当后,便千里走单骑,直奔这凌霄渡,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晋州。

    地煞门的三个门主时常相聚共商门派事宜,也正因此,毕鄂对商阙近年来的




第一七八章 狭路相逢
    三年前,毕鄂在西山岛上屠戮了多少性命,道义盟没记录、听澜公子不清楚、姜逸尘更无从知晓,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毕鄂是当时地煞门的领头人,而地煞门恰恰是被摆在前头冲锋陷阵的帮派,姜逸尘将其视作天大的仇人倒并不为过。

    毕鄂通过商阙传来的信息,便基本确认了跟前的青年正是计杀地煞门多位堂主的元凶,心中已拿定主意,要将这毛头小子给挫骨扬灰。

    造化弄人,既能让本是互不相识的二人一见钟情,也能让素昧平生的二人你死我活。

    凌霄渡上的二人仅是初次相见,只言片语未发,便互相将对方视作毕生不得不将之手刃的仇敌,针锋相对。

    毕鄂好歹也是地煞门的二把手,绝非岳衡这般小角色可与之相较。

    识破姜逸尘的伎俩之后,并未坐以待毙,不息耗费大量内息以扩大磐石经的护体功效,将袭来的道道冰寒剑气拒挡于身前三尺之外。

    可随着距离愈近,那冰寒剑气的威力也愈来愈剧。

    毕鄂将脚下步频提升至极致,当务之急是尽快欺近敌手,才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天幻剑气在磐石经的抵消下,对毕鄂的威胁已大不如前,可姜逸尘仍未收回架势,继续保持着攻势。

    毕鄂见状不禁来气,在他这般护体真气的保护之下,这点儿剑气明明已是相形见拙,那小子却不改换招式。

    只要再靠近几丈,自己便可顶着这挠痒痒的剑气,扑杀过去,究竟是这小子太傻,还是压根看不起自己

    气归气,毕鄂始终不敢轻视对手,也正因此,在随后的电光石火间,挡下了姜逸尘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击。

    在二人之间仅余五丈距离时,姜逸尘终是不再以剑气骚扰毕鄂,而毕鄂也当即便收住了不断外放的内息,可就在这刹那间,姜逸尘剑锋朝向毕鄂,化身流星呼啸而至。

    幸而毕鄂警惕性十足,忙用双锏夹住来剑,往后退却了数步,才拦下对方的势头。

    在须臾间的惊诧后,毕鄂便用一锏抵住姜逸尘的剑,另一锏朝着姜逸尘的脑袋呼去。

    姜逸尘在索道上原地凌空翻身,堪堪避过了这一锏。

    在他头下脚上之际,毕鄂的另一锏已脱开他的剑,再次朝着他的面门上招呼。

    他很快做出应对,剑尖抵在索道上,弯折了些许,借着剑身带来的反弹力,将自己往后方弹射,与毕鄂拉开距离,自也让这一锏再次落空。

    在他退身而去的同时,毕鄂紧随而至,趁其尚未调整好身形,手中的双锏已泛着闪闪金光,一劈一扫接踵而至。

    原来在近身交战后,毕鄂便打算以攻代守,取得主动,遂抓住这时机运转起金系功法巨角犀功替换了磐石经,意图以强大的攻势来压制住姜逸尘。

    巨角犀功,恰如其名,昔年一武者观犀牛力斗猛虎所悟的功法,运转心法后,攻势更为迅猛无匹,同时兼备了些许硬化皮囊的功效,即便对方是残暴的猛虎,也无所畏惧。

    毕鄂不仅步法不慢,手法更快,那看似有数十斤重的双锏,在其手中使唤起来,却似挥舞竹筷般轻盈灵动,在巨角犀功的加持下更是如虎添翼。

    转眼间,只见毕鄂又已攻出十余招,那凌厉豪放的招式,如秋风扫落叶般,沿着姜逸尘手足少阴经俞府、神藏、灵墟、步廊等要穴,接连挥击而去,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姜逸尘一丝喘息之机。

    姜逸尘早已不是昔时的青葱少年,也非等闲之辈,但他从未与使唤双锏的高手较量过,此番毕鄂手中的双锏犹如一卵双生,心有灵犀的双胞胎,相互间的衔接滴水不漏,使得姜逸尘左支右绌,大感吃力。

    毕鄂攻势不减,目露凶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姜逸尘,只待其露出破绽,无暇招架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快得毕鄂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姜逸尘一剑砍向毕鄂的左臂,试图反击。

    毕鄂用左锏挡住来剑的同时,借机缠住剑,不让姜逸尘收招,趁此良机,右锏自下而上往姜逸尘裆部撩去。

    在毕鄂瞧来,这一击,姜逸尘是绝无可能用任何方式避开的,除非他跳离索道,落下天险。

    只要这一击得手,姜逸尘的守势自当被破,而后便是被毕鄂凌虐了。

    可现实终究不如脑海中想象的美妙,姜逸尘到底还是避开了这一击,以毕鄂匪夷所思的方式,双脚离开索道,将全身的重心放在剑身与锏的交击之处,纵身跃起。

    毕鄂一击失手,却并无分毫的失落,因为跃升空中正是破绽百出的时刻,这点他时刻都在避免。

    适才姜逸尘一个原地凌空便被毕鄂逮到了机会,遭受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被长久压制,此刻他露出了更大的破绽,毕鄂大喜过望,双锏即刻挥出,直取其。

    哪知在空中本该任由毕鄂击打的姜逸尘,一点儿都不安分。

    毕鄂挥出左锏,姜逸尘便在空中往右翻滚。

    挥出右锏,他便往左翻滚。

    双锏一左一右同时向他挥去,也仅听得“哐当”一响,双锏相击,震得毕鄂双手略微发麻,可偏偏又是打了个空。

     



第一七九章 天不作美
    毕鄂能徒手擒拿,姜逸尘自然也能照猫画虎。

    并未持剑的左手,抓着毕鄂的右臂,顺其手臂滑到手腕间,一钳,止住被抛飞的身躯,而后一掰、一折。

    只听得毕鄂手腕内中传出细微的一声咔嗒,姜逸尘已借力把自己甩回了索道上,落身在方才毕鄂站立之处。

    “反客为主!天殇折梅手!你和折梅山庄是何关系”毕鄂仅是甩了下手腕,右手依旧活动自如,似乎丝毫未被姜逸尘此招伤着筋骨,反而惊诧地冲着姜逸尘问到。

    显然,毕鄂那比姜逸尘要粗壮上一圈的四肢,在关键时刻还是体现出了其作用。

    本是无往不利的天殇折梅手竟然未能伤其分毫,若是换做常人,恐怕那手掌已被姜逸尘就势卸下了。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姜逸尘回答得很平淡,似乎刚才的举动仅是随手试探,而非筹谋已久,孤注一掷的赌博。

    二人不过相距丈许距离,姜逸尘谈吐时的神态、语气,全然落入毕鄂眼中。

    对付自傲之人,示之以弱,能让敌方的傲慢急剧膨胀,使其轻敌而出现疏忽。

    对付谨慎之人,视之等闲,则能激怒对方,令其愤怒而丢失理智。

    何况行事谨慎的毕鄂,却是副急脾气,姜逸尘的那份淡然,配着其冷俊的面庞,此刻在他眼中瞧来,是那么的嚣张,那么不可一世。

    毕鄂虽知这是对方的激将法,却也不禁火冒三丈,当即闭口不言,抽出鳄齿,打定主意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

    脚下生风,再次主动袭向姜逸尘。

    怎料当他踏出数步时,右脚脚下一滑竟失了平衡。

    赶忙垂下左臂,想借落锏之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哪知顶端圆钝的鳄齿落到铁索上后,竟也是一溜烟儿,直往外侧滑出。

    错愕不堪间,毕鄂不由往脚下一瞄,只见铁索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什么时候!

    目光再回到对手身上时,他的剑已不在手中。【】

    扑哧一声!紫玉龙鳞剑不偏不倚正中毕鄂眉心。

    剑身贯穿而过后,剑柄却再不能入半分。

    也就是毕鄂这般皮肉厚实又是修炼土系功法的人才能不被而今姜逸尘的百步飞剑完全贯穿头颅。

    毕鄂瞪大了双眼,在彻底丧失意识前,终是想通了姜逸尘是如何为最后这一击做的步步铺垫。

    费尽心机拖延须臾时机,只为尽快在索道上凝结冰霜。

    而那挥砍向自己的道道剑气,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在索道上做的手脚罢了。

    最后,盛怒下的自己,疏于防范,便被姜逸尘逮住了杀机。

    这小子,心机可真深……

    *********

    翌日,申时,晋绥大道上。

    一行二三十人携着满满当当的七车货物,正往晋州方向行去。

    不论人或马或车,都行的极快,显然是在赶路。

    岂知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霎时间便被云朵遮蔽天日,天上虽还有光亮,但立马便阴沉了许多。

    夏日并不常下雨,可雨却说来便来。

    夏日的雨,一旦落下来,十有**是滂沱大雨,十有**伴随着电闪雷鸣。

    幸而,今儿只是雨,没有电,没有雷。

    顷刻间,天地中,除了雨幕,便是雨声了,举目前看,雨帘替代了眼帘。

    无人出声指挥,二三十人已各司其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马匹车辆撤至道上两旁的树下,给货物盖上遮布。

    这趟货中有不少天材地宝、奇珍异玩,都是沾不得水的,自然无法继续行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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