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快乐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减西
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他肆意妄为了这么些年,该受的教训没落着,想逃的掌控也没有跑脱。
到头来,全是百搭,除了声名狼藉,什么都没有变。
郑瞿徽想要一次惩罚,严肃的,冷漠的,极具破坏性,最好万劫不复。
他得再闹一次,闹一场大的,蒋楚是可预见范围内的最优选择。
她足够小,十四岁,一无所知的年纪;她也足够重要,蒋老太太的掌上明珠,任何闪失都能引发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
放眼整个岭南,能令川郑家忌惮几分的门户,蒋家首当其冲。
现在她问为什么。
怪只能怪她太合适。
静默许久,少年敛下复杂的眸色,他在找合理的措辞,让这一切都变得更坏一点。
“我猜,你应该喜欢我。”
他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点亮的同时,将那张痞帅的脸照出了魑魅魍魉的狰狞。
深吸一口,郑瞿徽走到她跟前,将袅袅混杂烟气呼在她的额头上,如出一辙的恶劣。
后脑勺被他掌控着,猝不及防的迎上少年的羞辱:“饭也吃了,人也背了,没想到最后连亲个嘴都不给,装得挺像啊,这算什么?淑女的清高么?”
这些话实在太脏了,闻所未闻的脏。
女孩惨白着一张小脸,是被气的。
她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如果不这样大口呼吸好像下一秒就会窒息。
被他碰过的地方开始腐烂融化,嗅觉中枢失控,头发衣饰都沾染了令人作呕的烟味。
猛地一推,女孩挣脱了束缚,她踮起脚,不遗余力挥起胳膊。
“啪”一声,掌心贴着他的下巴。
这个巴掌扇得力不从心却是她究极所有的愤懑。
蒋楚问到了想要的答案,比预料的还要惨烈千万倍,幸好,至少知道了。
她走了,带着满目的怨怒,临走前狠狠的一记眸光,是恨到了骨子里。
也好,这样好。
郑瞿徽揉了揉挨打的下颌,像是一条利鞭抽在心脏上似的。
真他妈疼。
烟蒂的火光燃尽,湮灭在指腹间,单手弹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
他转身,离去。
一条长廊,两不回头。
还没完!
世界快乐日 哭吧
回到蒋宅,蒋楚从车上下来,目光呆呆的,手里还不忘捏着背包。
那里面有冷柔的笔记,是她借来的,不能丢。
除此之外,脑子里再记不得什么要紧事了。
书房里,老太太站在连排的书架前,一列一列的数,看似是打发时间。
云姨进来,见她如此,轻叹了口气,早半个小时前就是这幅样子。
“回来了?”蒋芊走回桌前,自然问道。
“刚上楼,我看着回房的,小姐她……好像很失落。”
蒋芊心疼地皱了皱眉,额间的抬头纹又重了些:“再给学校请个长假,往后几天仔细留心着点,哭闹都随她,不伤着自己就行。”
云姨点头应下,些许怅然:“早知道会这样,不放她去见多好。”
蒋芊不想:“总要难过一场才能断了念头。”
自己孙女什么脾气她最知晓,路不走绝,她狠不下心。
现下她认清楚了,失落一阵子,往后的路就不会拘泥从前了。
几日后,岭南各家八卦媒体收到一封匿名信件,内容劲爆,信息量颇大。
所有矛头的主角只有一个,郑瞿徽。
殴打口角,私生活混乱,还有许许多多用钱摆平的大小事件,虽只是寥寥数笔,却足够引起反响。
捕风捉影的事情才最具议论性。
除了杀人嗑药,其他青春期叛逆少年该干的事情他都做了,做到极致。
当其他报刊杂志还在观望的时候,校内论坛最先爆发。
一石激起千层浪,事情到了瞒不住的地步,就算那些愿意给郑家留面子的媒体压着不报道也于事无补。
爆料信件逐日递进,每天都有新一轮的炸点。
才爆出郑少爷的开房记录,隔天又盘点了历届小女友的更替迭代,其中不乏亲密互动照片,接吻是最礼貌的尺度。
酒吧夜店,泡妞打架,十几年的风光史在这些日子里被普罗大众口口相传。
连带着郑誉国的风流韵事也被搬上台面,评论最高呼声的竟是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远比“上梁不正下梁歪”客气许多。
豪门八卦,讨伐和艳羡的比重不分高低。
短短数日,郑氏的股价波动剧烈,律师团发了数封聊胜于无的警告函依旧挽回不了什么。
事件的高潮点是一篇书面访谈报道,受访者以“蒋楚朋友”的身份重提了数周前的八卦,将人们的视线瞬间拉回了当初。
“谈谈你看到报道时的感受吧。”
“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家教严格,看到新闻时我第一感觉是不相信。不止是我,同学老师都是类似的反应。”
“新闻报道后你们有过联系吗。”
“通过一次电话,她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哭过,我问起这件事,她只说是有个朋友过生日,当时还有其他很多人也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你没参加这场聚会吗。”
“我确实有接到邀请,很不凑巧那天也是我所在的校合唱团参加比赛的日子。如果……我知道她会遭受污蔑,我一定会去的。”
“你说污蔑?我能理解为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吗。”
“新闻里的另一位我不了解也不便评论,但我相信蒋楚,她不是随便的人,像报道里所写的,只身一人去赴陌生异性的约会更是不可能。”
……
……
几句对白与铺天盖地的负面八卦摆在一起,高下立见。
紧接着又有几位旧时同学跟帖评论,大多是对蒋楚的印象和学校日常,话不必多,真实就好。
舆论一边倒地站在了女孩这边,那些真假难辨的事实在人们的口中发酵膨胀,默默哭泣被解读为情绪崩溃,请假回家被解读为轻度抑郁,类似的传言愈演愈烈。
一时间,蒋家千金成了整个岭南都同情的对象,差点到了闻者落泪的地步。
外头闹得风风雨雨,蒋宅内里反倒一片安宁。
请了长假,课业落下不少,家里特意请了老师上门授课。
一节课结束,送走老师,蒋楚合上数学课本歪头靠着桌子,视线空空落在一旁的刻度尺上,脑子里回忆着刚学的公式口诀。
蒋芊进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颓态。
老太太走近,照着女孩瘦薄的后背一掌拍下去,用了五成的力道。
蒋楚挨了一记打,“呀”一声惊呼立直了身子。
“坐没坐相。”仍是免不了一句训斥。
她努努嘴,似有不服,又不敢说,细看还挺委屈。
“脚伤好全了吧。”老太太难得进孙女房里,一看就是来闲话家常的。
“早就好了。”蒋楚答。
“既然伤养好了,下周开始就回学校上课。”
蒋楚一愣,算算日子也有一月了,确实该回校了,可是……
许久没等到答复,蒋芊静看着她:“不想去?”
蒋楚没想好。
老太太又跟了一句:“还是不敢去?”
这话带着刺,她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自然反驳:“是他先骗我的!”
小姑娘睁着水漾的眸子,委屈和怨念都有,脱口而出全是赌气。
“所以你就如法炮制地对付回去,然后呢,心里畅快了么。”
蒋楚垂着头,紧咬着唇不肯吭声。
翻遍全网去挖他黑料,发给媒体,让冷柔开小号在校内论坛造势,甚至连那篇受访报告都请人逐字逐句斟酌过的。
步步缜密,如己所愿,她成功把自己的一腔忿懑,连带着对蒋亭那份无处发泄的,悉数算在他的头上,只不过……
蒋楚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报复的快感都没有。尤其在看到那些恶毒评论后,尽管骂的是他。
时至此刻,在奶奶的明知故问里,全然疲惫,是泄了力后的空泛的倦。
她不知道郑瞿徽在伤害达成之后是怎样的畅快,总之,她没有。
“啪嗒”声响,一滴清透泪珠打在手背上,然后再一滴,紧跟着如雨倾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像是要将这些日子的憋屈一股脑儿倒出来。
长这么大,蒋楚鲜少哭得如此可怜。
“傻孩子哟。”老太太心疼得直抽抽,轻拍着女孩的背安抚着:“人家挖个坑就等着你傻傻往里掉呢,哎,哭吧,哭过了就不惦记了。”
蒋楚扑进奶奶怀里,这场发泄,一半真切一半释然。
泪珠盈睫,眼眶鼻子红彤彤的惨,昏累疲乏的最后,蒋楚扯着奶奶的衣袖喃喃道:“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他,永远不见。”
怎么还有!
世界快乐日 欠和还
市北郊外,直升机停机坪。
顶着青紫淤伤的少年蹒跚向前,一瘸一拐的,手里拎着个随身包,旁人想帮忙被他甩手挡开。
“站住。”
身后传来一阵喝止,伴着刺耳的刹车声。
少年停下脚步,转身望去,不远处停着一辆大g,车门开了,那人下了车大跨步走到跟前。
高序闻匆匆赶来,看着眼前混不吝的臭小子,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捏住他手腕的伤处,用了几分力道,郑瞿徽痛得龇牙咧嘴硬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怎么着,打算潜逃还是跑路。”
夺过少年的手拎包,摊开来,就叁两套衣物,别的什么都没带。
郑瞿徽淡淡地接过,重新将拉链拉好。
再看着高序闻,满脸肃穆,一改从前的轻浮:“大舅说了,能下地就赶紧滚。”
操。
高序闻被噎得一口血卡在喉咙里。
这话确是高序呈说的。
一想起两天前那顿结结实实的打,又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这臭小子,实在欠揍,偏偏又叫人不忍心。
郑家那场风波,若只停留在“山顶密会”这一步,大概又会和先前的无数次一样,沸扬几日就草草了事,哪怕对象是蒋家,无凭无据捕风捉影的几张照片,最后只能是息事宁人。
郑瞿徽也知道,然后他下了一剂猛药,对着蒋楚。
那个小屁孩,挺有能耐。
其实他一早就料到了,甚至此时僵局,也都是他所期所盼。
在郑家偶遇的几次,蒋楚对他多得是爱搭不理,明明那么小一只,眼眸却透着凌人的光,倔得狠。
这哪是会忍气吞声的主儿。
郑瞿徽私心想,脾气硬一点也好,说不定那些…混账事,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直到约会那日,在玻璃栈道上,女孩“咯咯”笑着,半山间都是她悦耳的脆响,真挚坦诚。
有一瞬间,郑瞿徽预感这场谋划会功亏一篑。
黑料满天飞的当天,郑家派人把他从学校接回家,又是老套路,在房里面壁思过两天,该吃吃该喝喝,一样不落。
郑瞿徽每天都会看一会儿评论趋势,还是一片骂声就放心了。
这样耗了两日,直到郑誉国的陈年烂事被翻出来,郑氏股价大跌,老宅的氛围才严肃了些。
高家便是在此时踏入这场纠缠里。
高舒筠离世多年,今时今日还不能摆脱和郑誉国这个名字捆绑在一起,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高家忍不了。
高序闻只身一人登门郑家,也不顾佣人阻拦,踹废了郑瞿徽的一扇房门,将人半扛半扔着捆回了高家。
临走时留了句话:你们郑家既然这么不会教,那就我们高家亲自来。
这么一闹,终于是名正言顺把人要了回来。
离开郑家只是第一步,郑瞿徽想要摆脱的是整个不堪人生。
他确实做了混事,也确实让长辈蒙羞,挨打受罚都活该。
这些后果在被小舅舅丢上车时,郑瞿徽就已经料想到了,悉听尊便。
高老将军年事已高,对外孙下不了狠心,惦念着早逝的女儿,连说教都是含着泪的。
高序闻呢,虽是凶神恶煞将人带了回来,真要关起门来教训,心就软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高序呈,高家长子,肩抗少将军衔,拿出对着底下人铁面无私的劲儿,对着郑瞿徽往死里狠揍里一顿。
“你几岁了,再过两月就满十八了,还想犯浑到什么时候。”
一拳挥过去,郑瞿徽被打得摔出两米外。
“起来!”高序呈没给他装腔作势的机会,揪着领子把人拽起来,结结实实两拳,那张帅脸已经面目全非了。
越是恨铁不成钢,下手越是重。
一脚飞踹,郑瞿徽捧着腹部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你这幅样子对得起谁,啊?你妈她要是看到你这样,你对得起她吗!”
说到痛心处,男人的声音混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像是被激到了,倒在地上的人强撑着爬起来,颤颤巍巍,分分钟就要摔下去的弱。
撕裂的嘴角有血留下来,眸光闪烁,有东西从眼眶里掉落。
郑瞿徽笑了,对着面前的人轻声道:“我妈早死了。”
高序呈黑眸紧锁,是动怒的征兆。
“哥!”一旁高序闻冲上去拦,被大哥锋利的眼尾吓退了回去。
……
到最后,将奄奄一息的人扔给高序闻:“能下地走了给我滚去念书,念不出个人样这辈子都别回来。”
高序呈口中的念书,就是后来冷柔怎么都查不到的军校。
郑瞿徽听到了,这算是…得偿所愿了。
在高家养了两日,比先前半死不活的吓人样子好太多了,高序呈看着揍得狠,实则都避开了要害处。
只是让他长记性。
才刚好转,郑瞿徽整理了几件衣物,瘸拐着就要走。
高序闻得知后连忙赶来,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真要走也不能只带这些东西。”高序闻蹙眉。
“你不用管。”郑瞿徽显然不领情。
“你以为我稀得管你是吧,跟我回家,伤养好了再说。”
一拳捶在肩上,又是伤处,郑瞿徽倒抽一口冷气。
“小舅舅,我要走。”少年的眉眼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高序闻不说话了,片刻后一声叹息:“你知不知道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那个军校谁进去都得脱掉几层皮,他还带着一身伤,是不要命了。
“我知道。”郑瞿徽点头,“这是我能预见的最好的一条路。”
所以,他必须走。
高序闻愣住,反复思索着他这句话,竟无言反驳。
半晌过去,他收回了挡住去路的手,陪着他一步一脚走完这最后几步。
临上直升机前,高序闻问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郑瞿徽一个恍神,蓦地想起那日夕阳下开怀灿烂的笑靥,许久后,摇了摇头。
少年的脸上是藏不住的落寞。
高序闻似是猜到了,又说道:“外界传言蒋家小姐哭得昏过去,学校也不上了,成日闷在家里……”
少年的眉头紧锁,面色较之前更严肃了几分。
“你诓得那孩子陪你演了这一出,现在得逞了,她小小年纪……”
高序闻说不下去了,这事,怎么赔都算不清。
郑瞿徽抬头,不知看向哪里,眸光沉定:“我会还她的。”
他从不欠人,唯独这一次,从头到尾没得狡辩。
既欠了,就得还。
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蒋楚忽而打了个颤栗,将思绪从沉重的回忆里拉回现实。
云姨进来通报:“大少爷回来了。”
蒋芊点头,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余光却分毫不差地落在蒋楚身上。
果然,她坐不住了:“奶奶,我先回房了。”
“急什么……”她想留,一时找不到好说辞。
大概率说了也没用,蒋楚压根没打算听,起身便往门外走。
“这么多年,就过不去了么?”蒋芊叹了一口气,无计可施:“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犟。”
对她父亲的事情执拗到如今,对当年的郑家亦是,睚眦必报。
逞一时公允,到最后,放不下仍是和自己过不去。
蒋楚没回答,嘴角不经意间染上一抹自嘲的苍色。
老太太知道留不住,挥挥手就放了。
步出书房,蒋楚正往转角楼梯走去,途经偏厅,还是碰上了不想见的人。
蒋亭看到女儿,不觉地顿住了脚步:“回来了。”
“嗯。”蒋楚轻声应道。
一个照面,叁两个字的寒暄,擦身而过,够了-
终于完了!
精.v .
世界快乐日 闺蜜
上楼后,蒋楚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脚步一转,进了另一扇门。
是妈妈的卧室。
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主卧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蒋楚敲门:“妈妈,是我。”
里面传来一句:“进来吧。”
雍华的装饰布局,深棕色的实木大床上,吴锦诗半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花镜,手里翻阅着一本外文书籍。
她换了睡衣,是准备睡了。
蒋楚看了眼边柜上的座式钟,九点一刻,目光飘向床头,只放了一组枕头,她照例睡在左侧,独独空了半边。
收回目光,她定了定神,问道:“明天是事务所的开幕式,妈妈去吗。”
吴锦诗闻言一怔,良久,故作无意翻动了一页书,淡淡回道:“生意上的那些事我也不懂,还是不去了吧。”
她说着抬头望着女儿,眼里揉了些许羞涩的歉意。
蒋楚猜到了,谈不上失望与否,轻轻点头。
关门声响起,吴锦诗将视线重新落到书页上,顾自愣神,再难看进去一个字。
“你十月怀胎生的女儿,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
“老大做了错事,你心里有怨恨可以理解,可孩子总归是孩子,把她扯进来也于事无补。这些年她不着家,叫了骗了就是不肯回,你说是因为什么。”
“锦诗,你这一步确实走错了。”
老太太的话犹在耳畔回响,女儿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面,吴锦诗不是不后悔。
抹去眼角的点点湿意,床榻上的人合上书,关了床头灯。
长夜难眠,习惯了。
开幕仪式远比蒋楚想象的隆重。
她是不管这些事的,到了现场对流程才发现,不单单是剪个彩而已,欢迎仪式,致辞,甚至结束后的afterparty都安排了,从下午到晚上,排得满满当当。
“需要这么久吗。”蒋楚蹙眉,翻看着手中的纸质版流程,越看越没耐心。
“挺好的,咱低调了这么久,是该热闹热闹,就当是宣传了。”
董运来一反常态的活跃,单单是上台亮相的西服就准备了两套,平时接案子的时候没见他这么殷勤。
指尖翻阅着a4纸,倏然一顿,特邀嘉宾里她看到了赵研的名字。
“难得你这么上心,那致词部分就交给你了。”将文件夹合上直接塞进他怀里。
飞来横祸,董运来直觉烫手:“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是岭南总部的负责人,交给你名正言顺。”
正说着呢,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蒋楚给了个“你可以”的眼神,丢下傻眼的董运来转身去接电话。
剪彩仪式过后,蒋楚就不见人影了。
岭南各家媒体都在外面等着,各界名流纷纷送来了恭贺花篮,不论是冲着蒋家还是冲着其他,火急火燎的当下,偏偏找不见万众瞩目的那位大小姐。
sarah找遍全场,最后在休息室的角落里看到了满头大汗背稿的董运来,一对话才知道,这么大个摊子扔给他俩说走就走了,还真有她。
不愧是她。
老太太赢了大半辈子,轻易败了这一仗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楼书的时候附赠了一个甩不脱的赵研,现在开幕式了又带上他,不言而喻。
一次不行就两次,单独约会没用就曝露在媒体的镜头下,这是变着法地让全世界来监督,成了才算完。
是亲奶奶无疑了。
赵家和蒋家本就是世交,到场庆贺并没有什么蹊跷,蒋楚不过多留了个心眼。
果然,看到直播导图里赵研和董运来握手言笑的头版照时,她没料错。
坐在副驾驶位的人悠长吁出一口气,呼,好险。
话说回来。
眼看着两旁景致极速倒退,边上的某位罔顾道路法将时速飙到一百码,蒋楚不由得问道:“这是去哪。”
那人笑得贼兮兮,学着一口山大王的腔调:“小妞,既然上了我的车就别想下去。”
又耍宝,蒋楚轻飘飘睨了她一眼,吐槽了句:“毛病。”嘴角却是弯弯的好看。
“前些天和朋友去了一个汤泉子,据说是顶上直接下来的山泉水,对皮肤特好,姐带你去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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