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快乐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减西
冷柔是出了名的贪图享乐,哪儿有新鲜玩意总少不了她。
“现在是七月。”蒋楚提醒道。
大夏天的,她这热闹凑得着实反智。
“七月怎么了,谁规定温泉只能冬天泡。”
这话倒也没错,蒋楚难得被她驳得没了声音,只当是答应了。
说笑间两人就到达目的地。
冷柔是从另一条新修的盘山公路开上来的,蒋楚到了别墅才察觉微妙,巧得离奇。
别墅有个邻山的大露台,正对面一片大好山景,以及不远处那条玻璃栈道。
时过境迁,恍如回到当初,眼前这一幕景与记忆深处的碎片重迭碰撞,杀出一片血色。
叁五个年轻人畏畏缩缩走在玻璃上,到中段,其中一个女孩吓得怎么也不肯走,另一个男生嬉笑着在身后吓唬她,刹时,山涧回荡着女孩的尖叫声,隐约带着哭腔。
蒋楚看得出了神,连身后的呼喊都没顾及。
“发什么愣呢。”冷柔用手肘撞了撞她的,终于将某人的叁魂七魄归了位。
“没事。”蒋楚摇摇头,片刻后又问:“这儿……变化挺大的。”
“有么,还是老样子。开发了一些新项目,就前面那个空中栈道,宣传一下成了游乐项目。哦,原先山顶的那个商业区拆了,改成亲子游乐园了。这儿一到周末全是拖家带口的,今天幸好是工作日,人少,清静。”冷柔解释道。
拆了啊,蒋楚喃喃自语。
“被你一打岔我都忘了。”
冷柔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挥了挥手里的衣物:“泳衣我准备了,你穿哪件。”
边说着边展开来任她选。
蒋楚看着她手里的那寥寥几片布料,精致的眉心一皱,这未免也太辣了吧。
冷柔解释道:“这一片的汤泉仅供别墅的住户使用,今天就咱俩,没外人。”
所以她才胆子大,蒋楚了然,指了指右边那件。
其实没什么区别,闺蜜款,就颜色不一样。
当年那个电话,是蒋楚妈妈打的。
世界快乐日 狠角儿
别墅区的后庭便是几个规划得宜的汤泉池子,高低错落,同一条溪流引的山泉。
由嶙峋别致的怪石成圈围着,据说是火山岩质地,山泉到这儿加了几道工序,正好适宜体表温度,泡多久都能在恒定阈值间。
这种夸大其词的宣传效果蒋楚大多不信,只是当一只脚踏进泉水里,被柔软包裹着的肌肤像惊醒了似的,每个毛孔都开始小口呼吸。
沁人的水温恰到好处的纾缓了连日疲劳,确实值得。
“这地儿怎么被你找到的。”蒋楚忍不住夸起来。
“不错吧。”冷柔得意得扬起小下巴,挺骄傲,“你也别忙活那个小事务所了,跟着姐混,来钱快还轻松。”
她的调查公司什么都齐全,就缺一个处理各类投诉的专业律师,一早就盯准蒋楚了,奈何她一直不当回事。
“小事务所?”蒋楚斜睨了她一眼,显然不接受这个title,“明天就不是了。”
一想起今天开幕式的排场,国内能叫得出名的主流媒体都来了,老太太是铁了心要让她火一把,蒋楚瞬间无力。
“对了,上回叫你查的启辰建筑什么进度了。”一提工作就来劲。
这下子轮到冷柔翻吐槽了:“什么上回,就前天!前天好吧!”
“是是,前天,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过去了,查得怎么样了。”
蒋楚的一天是按分钟小时计算的,而冷柔的一天,就只是一天。
“今天是来舒缓放松的,不谈工作。”她开始耍赖。
那就是没进展。
正要说点什么,放在一旁木盘上的手机滋滋震动起来,伸手去拿的间隙,被冷柔抢先一步夺了去。
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摁掉:“无关紧要的电话也不要接。”
她又知道无关紧要了。
“谁打来的。”争夺无果索性放弃了,蒋楚泡在池子里懒懒地说:“如果是客户的电话,一切损失由你担。”
“蒋扒皮啊你。”一提钱,冷柔忙不迭将烫手山芋放回托盘上,生怕一沾就血亏。
蒋楚伸手点开,通讯记录里只有一通董运来的,放下心来。
又一阵手机铃声,这一次是冷柔的电话。
“你有完没完啊。”她不客气地回敬过去。
难得八卦,蒋楚侧耳听着,原先还是咆哮不耐烦的,渐渐地变成嗯嗯啊啊的应声。
能收拾得暴躁大王心甘情愿低声,到底是何方神圣。
“谁啊。”蒋楚好奇了。
“你的二十四孝好员工。”冷柔翻了个白眼,手指飞快地正在输入什么。
董运来?他俩什么时候如此熟稔了。
“他现在是岭南总部的主理人,可不是什么员工了。”蒋楚纠正。
冷柔愣了一下,随意换了个鄙视的神色:“你竟放心交给一个外人,回头吞了你的客户资源自立门户。”
“不怕,我有你。”蒋楚笑着答。
确实,少了冷柔的调查公司协助,她不会这么容易站稳脚跟。
“要这么算起来,我歪打正着混到现在的成绩,还真是因为你。”
帮她收集黑料秘闻对付郑瞿徽,算是开启她职业生涯的一块敲门砖。
闭着眼角沉默不语的人没什么反应,辨不出情绪。
蒋楚听到了,只是这些天接二连叁地回忆从前,她疲乏极了,一想到那人的脸,爱恨都不得,实在累。
冷柔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蒋楚瞒着全世界和郑瞿徽的千丝万缕,旁人或许不知,但她一清二楚。
“其实赵研不错。”不知怎的,她没预兆地冒出这一句。
蒋楚睁眼,看着一方天色日渐黯下去,半晌才接了句:“怎么说。”
她肯听了,冷柔自然知无不言:“我查过他,在外留学期间挺规矩的,没交过女朋友,参加party开过几次房,回国前都断干净了。回国半年,在赵家底下的子公司里当经理,没什么花边新闻,算得上勤勤恳恳。”
“哦。”蒋楚应到,无波无澜。
她又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随性模样,入耳不入心,从来如是。
冷柔索性把话说得更直白些:“怎么看都比郑瞿徽靠得住。”
蒋楚又不说话了,当年种种,历历在目,谁都没忘记。
“和郑瞿徽当年那十几页的开房记录相比,赵研这两张纸就能概括的情史简直称得上纯情。”
非要评定一个人好与不好,全靠同类衬托,郑瞿徽显然是最差的参照物。
“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说还有谁这么恨他。我们掘地叁尺都没挖出来的料就这么凭空乍现。开房记录,打架伤人,进局子,案底这么厚还能当上特种兵?背景再硬也没这么轻易吧。”
转了个身,蒋楚趴在光滑的岩壁上,脑袋枕在臂弯间,昏昏发沉。
她知道的。
那个人啊,对她狠,对自己更狠。
说到底,蒋楚最最痛恨的,是他为达到目的肆无忌惮的利用,不论名声,婚姻,亦或是她。
当年如是,后来的离婚案,丁思真的小叁上位,都是。
明面上是她赢,实则桩桩件件全遂了他的意。
“谁知道呢。”她淡淡搭腔,眼睑落下,不愿多提。
静默良久,一时无言,耳畔只余溪流潺潺的欢腾,一茬接一茬的赶。
到底是她先妥协,冷柔轻叹一声,“你没救了,蒋楚。”
闭眼假寐的人蓦地弯了嘴角,软软哼唧了一声,蒋楚比谁都清楚自己都无药可救。
“我没办法。”她说得极轻,神色恹恹,像是认了。
她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叮咚——”
淡淡的浮绪还未散尽,别墅院外传来阵阵扰人的门铃。
蒋楚还没回过神来,冷柔在边上骂骂咧咧:“都告诉他大门密码了还按铃,烦不烦人。”
“这又是谁。”怎么没个消停。
“董运来。”还是他啊。
那门铃还在叫嚣,半座山都能听见,冷柔怒了,抄起手机回了个电话过去。
“干嘛。”
那边不知回了句什么,冷柔又道:“进不来你自己想办法。”
水面泛起涟漪,蒋楚起身了,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浴衣穿上,举步往外走。
冷柔努努嘴,对着电话那头不大乐意地哼了声:“现在有人帮你开门了。”
穿过中庭,蒋楚走到玄关处,门开了,董运来绷着脸站在门外,少见的严肃。
看了一眼外门把手,刷卡入户,哪是什么密码锁,冷柔就是在玩,也难怪他不爽。
将人迎进屋,又想起先前抛下一切管自己走,到底理亏,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呃,什么事这么急。”都找到这儿来了。
董运来将文件从公事包里递给她:“有份合约你忘了签,今天之内要发给客户。”
蒋楚翻看着,没什么问题,最后在落款处签了字。
文件合拢递还给他,一个抬眸,只见原先还泡在池子里的人湿漉漉走进来,叁点式的比基尼聊胜于无,两团浑圆走动间颤颤巍巍地悦动着,双腿修长,扭着腰肢越发妖娆,滴着水的脚印落在短毛地毯上,一步一个印儿。
她还真是……不怕着凉啊。
大概是真不怕。
拂过长发拢在一边,察觉到他们的注视,冷柔轻笑一声,语调转了几个弯,风情万种:“我拿喝的,你们继续。”
说完径直走向冰箱,随手拿了瓶什么又原路返回,那样子可不像是为了喝什么,更像是走秀一场。
蒋楚没弄懂她是几个意思,再一回头,只见董运来愈发暗沉的脸色,隐约觉得蹊跷。
“还有别的事么。”她打破僵局。
“有。”董运来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放,大咧咧坐下:“之前调查报告的数据有偏差,我和冷总沟通一下。”
蒋楚点头,不疑有他:“那你们聊。”
说罢,拢了拢浴袍往楼上走,把一楼留给他们-
温泉就是温泉,要什么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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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快乐日 好心
蒋楚虽然跑了,但蒋芊预备大肆炫耀一番的初衷没有落空。
开幕式的头版照刊登在各大媒体报刊上,蒋宅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份,浮城酒吧的吧台内放了一份,连高老将军的书房桌案上也摆了一份。
高序闻是被父亲叫回来的,传话人刻不容缓的口吻,一大清早,不是训诫就是盘问。
老爷子年事已高,许多事情都不过问了,唯独那个孩子。
站院里战战兢兢旁观着,等老爷子打完一套太极拳,高序闻才敢有动向。
殷勤地递上擦手巾,嘴里尽是谄媚:“爸,你这精神气是越来越好了。”
高老将军面不改色,像是没听见似的,管自己问:“去见过了。”
听着是疑问句,结尾确实肯定语气。
高序闻知道瞒不过:“他挺好的,您别操心。”
“怎么个好法。”
这该怎么描述,高序闻绞尽脑汁,最后心一横:“总归比在这儿逍遥快活。”
可不正是么,在岭南的十几载,他压着心底的怨和愤,怎么会过得好,越是造作,越是不舒畅。
高老将军默了声,将手巾往小儿子身上一丢,转身进了屋。
还没消气呢。
高序闻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偌大一个岭南府,可不止郑氏一门盼着那臭小子回来。
日上叁竿了蒋楚才下楼,穿的还是昨天回房时的那一身。
目光所及,一楼客厅区域可以算得上狼藉满目,抱枕丢得哪哪儿都是,浴袍毛巾不规则散落在地上。
捡起脚边的几个抱枕扔回沙发上,蒋楚找了个位置坐下。
正巧,冷柔从西厨吧台走回来,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咖啡,递了一杯给她。
蒋楚接过,浅浅喝了一口,眉心微微皱起。
太甜,不是她的水准。
冷柔不觉有异,连喝了几口,神清气爽的脸上洋溢着甜笑。
“坦白从宽。”开篇就不好对付。
蒋楚放下咖啡杯,身体轻轻一斜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托腮,等她。
“别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可从来没想着要瞒你。”她笑着求饶。
“是吗。”蒋楚不信。
临时起意跟着她来到这儿,蒋楚连行李都没拿,身边只有一台办公笔记本。
忙到后半夜,入睡前想找冷柔借一套睡衣,才一开门,半栋楼都是他们的呻吟喘息。
蒋楚才后知后觉,这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就搞上了,两个老司机的互飙之旅,其激烈程度不言而喻。
“ok,我认,”冷柔单手作投降状,“是我把他骗来的。”
什么文件需要她立刻签字,千里迢迢赶来,还非得当天发送,蒋楚当时就觉得蹊跷。
现下她认了,蒋楚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他那个难以忘怀的初恋女友出现了,就在昨天的采访团队里,我是怕他想起自己怎么被甩的惨痛经历才好心喊过来,眼不见为净。”
“好心?”蒋楚想起被锁在门外的董运来的臭脸,持保留意见。
“那女的当初看不上他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助理律师,毕业就提了分手,没想到转头搭上她们杂志社主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现在呢,大概看他事业有成又想要吃回头草了,董运来也是个蠢的,说不定就上套了,我这是在帮他。”
冷柔觉得自己特仗义。
昨天骗董运来的借口是“查到了初恋跟他提分手的内情”,尽管到最后也没有告诉他,但她仍觉得自己是“救人于水火”。
帮人帮到床上,牺牲过头了吧。
蒋楚不予置评。
许是闺蜜的眼神太犀利,冷柔撇撇嘴:“玩玩嘛,又不会少块肉。”
就数她爱玩,迟早引火烧身。
蒋楚好言相劝:“他可精着呢,怕就怕是你反被他吃干抹尽。”
绿叶傍身的人不以为然,耸耸肩只当是听过了。
视线在她的浴袍上扫了一圈,换了个话题。
“怎么着,再泡一会儿?”
不料得来一句反问:“那池子还能用?”
他们昨晚战况激烈,也不知玩了多久,蒋楚可不敢轻易下水。
冷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话中深意,刹时笑得花枝乱颤,好半晌才平复了呼吸。
她歪头解释:“没下水,他不想弄湿衣裳,就在这儿做的。”
说话间努了努嘴,意指蒋楚坐着的地儿。
果不其然,下一秒,蒋大小姐腾得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身后是冷柔幸灾乐祸的笑声,爽朗又刺耳。
上楼也只是拿了电脑就下来了。
蒋楚整理着随身物品,对着沙发上的人说道:“借我一套衣服,还有车。”
“你干嘛去。”
“回浮城。”
开幕式结束了,这里交给董运来,没她什么事。
“这么着急干什么。”冷柔还想挽留一下。
本来是不急的,若不是意外旁听了一场生动的…直播…
“事务所里一堆事。”蒋楚自然不会承认。
冷柔找了套衣服递给她,还有车钥匙:“要不给你找个司机。”
十几小时的车程,她怎么吃得消。
“没事。”蒋楚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收拾妥当,临走前,蒋楚捏了捏冷柔的脸,语气含着几分歉意。
“怪我只顾着自己的事,若是早知道你们之间……我就不把他调来岭南了。”
想到昨天她提及董运来的调令时神色异样,蒋楚难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个错误决定。
初恋女友就在眼皮子底下,董运来又是个多情的,这事确实棘手。
她说得诚恳,冷柔怔忪了片刻,而后又换上了没心没肺的调调。
“什么跟什么啊,我就玩玩,你这一脸苦大仇深,搞得我跟丧偶似的。”
“少贫。”又开始嘴炮,蒋楚啐了她一句,“我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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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快乐日 手术
蒋楚是回浮城,但导航路线的目的地却是郑瞿徽的酒吧地址。
她习惯了口是心非,只在四下无人时才偶尔诚实。
奈何一心向北,到最后还是没能如期而归。
高速服务区小憩片刻,下腹部忽然断断续续地绞痛起来,蒋楚以为是胃病发作,时常都会折腾一次的老毛病了,她有经验,只要忍过最疼的那一阵就好了。
偏这一回情况有异,稍有缓解,没一会儿痛得更厉害了。
她弯着腰缩在驾驶位,疼得煞白了脸,那冷汗像是连串的水幕从额头落下。
意识清醒的前一秒,蒋楚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服务站被一阵警笛声划破了宁静。
痛得迷迷糊糊的人被抬上了救护车,医护人员的问答在耳边越来越远,她意识虚无地应着,并不清晰。
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蒋楚有一瞬放空,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询问。
“听得见问话吗,你的名字叫什么。”
干燥的嘴唇轻微蠕动,好半晌蹦出几个字符:“蒋楚。”
“年龄。”
“二十五。”
“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通知家属过来吧。”
这话传到耳朵里,蒋楚没迟疑地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同意做手术。”
那人听完,讶然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了然,许是见多了故事,久而久之便学会了不探究。
说到底阑尾切除术是个小手术,医生没太多为难让她签了字。
在局部麻醉前,蒋楚多问了一句:“会留疤吗。”
见惯了女孩子爱美心切,医生习以为常地解释:“微创手术,伤口很小,放心。”
蒋楚了然,转而又觉得自己问得很蠢,痛得要死还关心留不留疤,笑掉大牙的蠢。
手术进展的很顺利,一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
全程蒋楚都很清醒,只在手术大灯照得刺目时偏了偏头,她潜意识里在估算手术的阶段性,想分辨那段阑尾是怎么离开自己的身体,到最后只觉出被翻弄的麻意。
和郑瞿徽做爱时那种情不自禁的麻不一样。
很奇怪的,她开始地疯狂地想念他,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术后住院的第二天,和董运来沟通事务时蒋楚不小心说漏了自己动手术的事。
公事不回,电话未接,她两天两夜不见踪影,其实本就瞒不住。
董运来知道了,冷柔就知道了,劈头盖脸一个电话过来,从头到尾都是教训。
蒋楚伤口还疼,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得乖乖听着。
“我马上过来。”
电话里念她还不够,这面对面她哪里挡得住。
蒋楚自然怕了:“千万别,我挺好的,医院这边设施齐全,还可以订餐,很方便。”
冷柔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烦她了,避之唯恐不及的口吻,转念又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不去也行,你总得让我放心,安排个人过去照顾你。”
“不用……”蒋楚觉得自己能行。
“你先别急着推,不合适咱再换,就这么定了。”
话落,电话应声而断,生怕她反悔似的。
蒋楚被抬上救护车的高速站位于岭南和浮城之间,送到了最近一个叁线小城的公立医院。
距离岭南五个小时的车程,距离浮城更远。
郑瞿徽赶到医院询问处时,蒋楚正拖着输液架缓步在走廊上,四目相对,意外触动。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软软垂着,温和无害,少了脂粉气,素面朝天的脸蛋那双眼睛就占了一半,这会儿正水汪汪地瞅着他,欲语还休,情绪溢满。
从得知她住院到一路驱车赶来,郑瞿徽压着心底的火还未发作,只这一眼,全消了。
“先生,请提供病患姓名。”护士小姐微笑着问道。
边上人打岔,男人收回了视线,沉声道:“不用了谢谢。”
他找到了。
再一转头早已人去楼空,就一刻都等不了,祖宗脾气。
跌跌撞撞回到病房,不知怎的扯到了伤口,蒋楚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急和懊恼都有,总归是心气不顺。
麻药退了以后,这两天稍稍一动伤口就疼,待不住了正想去找医生呢,出门就撞见某人和年轻小护士谈笑风生的画面,太刺眼。
他怎么在这。
想起冷柔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话,说是找个人来照顾她,原以为会是专业护工,这么看来,莫非是他。
他什么时候和自己闺蜜联系上了,越是无边揣测,越是不爽。
病房门一开一合,单人病房忽然多了个人。
郑瞿徽看着站在病床边的人,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将药瓶从架子上取下重新挂到床边的倒钩上,抓着她的手腕往病床上领,蒋楚吃痛地低呼一声,七分矫情叁分装蒜,他果然不敢动了,抓的手势改成了搀扶,只是那眉头还皱得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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