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快乐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减西
下腰侧转,身体从男人腋下绕出来,左手在惯性的作用下抡出弧度想他的颈部劈去。
在极贴近的瞬间,他握住了她的腕部,游刃有余。
黑暗里的无声对峙,良久后,是他先松开了手。
后退一步,郑瞿徽转身走到墙边,开关按下,灯火通明,所有的暗潮汹涌被轻易晒化。
什么都藏不住了。
隔着半个客厅,男人沉眸看着她,眼底的余怒未消,硬朗的下颚线条勾勒出清隽的面容。
他原就生了一张倨傲泠冽的脸,动气的时候那份疏离感更甚。
“你来干什么。”
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夹着刺骨寒意。
蒋楚只会比他更冷,嘴角泛起一个讥嘲的笑。
“怎么,我不能来?”
退一万步讲,这房子的主人不是他;再论交情,蒋叶两家的情谊,远比他们在军校区区两年的受训生涯来得深厚。
情理都不占,他横什么。
满腹说辞在迎上她挑衅的眼神时,倏然失声。
薄唇被抿出一条硬线,严肃的,拒人千里的凛然,男人的眸色深晦,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小臂的筋络轻微凸起,隐忍着没有爆炸的最有一点耐心。
蒋楚看到了他的克制,起伏紊乱的呼吸,不受控的颤抖和压在下颚角的忍。
她慢慢走过去,走到他面前,视线落在青色的胡渣上,嘴唇因为干燥有些泛白,颈部挂了一道疤,大约是早几年受的伤,经过岁月打磨遮掩,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其实这才是他。
散漫的,颓靡的,野蛮生长的,无人问津的郑瞿徽。
她伸出手,将攥成拳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指腹摩挲着方才被她生掐出来的指甲痕迹。
然后,握住。
蒋楚不敢看他,只是一昧低着头,看着他们十指紧扣的手。
“不要这样……”轻言喃语,是说给他听。
一走了之,不计代价地与全世界对抗,将自己置于毫无没有胜算的孤注一掷里。
不要这样。
这条路,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太久了。
或许,蒋楚想,她能帮到他。
似是鼓足了勇气,她抬眸,拥抱他所有的情绪化。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的。”
她说得很轻,却真真切切震碎了男人的五脏六腑。
所有的不堪在她细碎的眸光里仓皇遁逃,视线回避,飘忽乱窜,最终落在女人修长的天鹅颈上。
她皮肤白,稍稍使点力就容易显色,进门前那一手偷袭是他有意给个教训,她是生了个熊心豹子胆,什么不明不白的地方都敢闯,万一遭到不侧,万一等着她的不是他的手下留情,万一……
他是气疯了,可一看到白皙的皮肤上印着淡淡几抹红指痕,又实在恨透了自己。
说到底,是他把她扯入这场乱局里。
良久过去,男人仍一言未发。
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是不自觉拢了的掌心,被包裹其中的柔软的手,纤细的指缠绕着他的真实。
郑瞿徽找到了阔别已久的安心。
///
蒋楚那一句“我能帮你”并不是煽情之下的意气说辞。
抛开杂念的人瞬间进入理性模式,她走到沙发前,将带来的资料一字排开,同时也看清了茶几上的那几样。
被烧掉了大半的洒金宣纸,零星只剩下几个字,高舒筠,郑,,独子,徽。
外界疯传郑瞿徽撬了保险箱到底是取了什么,电话里他只说毁了些不想要的。
这一刻,蒋楚终于明白了。
他毁的是郑家族谱,烧的是与自己相关的那一页。
如果这就是他发泄愤懑的方式,太不明智。
蒋楚静静看着他,等他坦白。
到了死亡凝视,郑瞿徽却丝毫不慌。
“饿么。”把玩着她的手指,他问得很自然。
有被气到,蒋楚狠瞪了他一眼,将外边的局面说给他听。
“郑家上下守得很严实,高家除了你小舅舅在四处找你,其他也没什么动静,倒是丁小姐……和那个孩子,瞒着郑家在媒体面前回应过一次,报道被人为拦下了。现在外边传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都有……”
好说歹说,偏偏那人是个没心没肺的:“这事你别插手。”
确实,从决定瞒着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把蒋楚卷进来,谁知她还有这能耐,急冲冲找上了门。
想到这儿,郑瞿徽恨不得把叶钰倒吊起来当沙袋练拳用。
不是没考量过蒋叶两家的私交,确实是他高估了叶钰,多年不见,他差劲透了。
被驳了话茬,蒋楚冷冷睨着他,确实没再往下说。
心知多说无益。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肃着脸的模样有多美。
郑瞿徽痞痞地笑起来,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再想亲,被不合作的人偏头躲开。
真小气,男人撇撇嘴,一副吃不着的委屈样,然后趁她不备,又偷到一口。
他们孩子气似的玩闹,她回击,被他反手一扣摔在在沙发上,几招下来,滚成一团。
郑瞿徽笑得喘不上气。
力量悬殊,蒋楚自然敌不过他的蛮劲,最后被他由后搂着侧倒在沙发上。
耳边是他薄荷味的呼吸,肩胛传来有规律的振荡,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你不该来。”
话音落地,男人紧了臂弯,将怀里的人搂得愈发紧了。
生怕她溜走的紧。
口是心非,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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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字数又要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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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糖渣么。
世界快乐日 烦人
谁赢了官司,谁认了孙子,与郑家有关的一切搁不进他眼里。
自十七岁离开岭南起,郑瞿徽早在心里将自己和郑家划清了界限,从事不关己到无动于衷,他做到了八九分。
除了,这一次。
郑家一众小辈的单字都是由老爷子亲自点头选的,二房的郑衡,叁房的郑微,郑御,唯独郑瞿徽例外。
当年和高家联姻算是郑家殷勤求娶,高舒筠是带着政客清流的背景嫁入郑家的,入宅一年便怀有身孕,老爷子高兴,连孙儿的名字都许她做主。
高舒筠定了一个“瞿”字。
高老将军早年间随军作战,妻子带着一双儿女留在了娘家,后来大局安稳,妻子儿女陆续接回身边,高舒筠与外婆感情最是亲厚,临近分别,数不清流了几宿眼泪。
瞿县,便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更是为了纪念已故的外婆。
仅此一份哀思。
郑瞿徽不确定郑誉国是否知晓这个“瞿”字意味着什么。
大概是不知情,与当年的“阿莫西林”一样,不过是又一次印证了他的冷血和刻薄。
郑瞿丛,呵,亏他们想的出来。
把他人的希冀占为己有还大肆炫耀的行径,比卑鄙更无耻。
非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恶心他,就别想着好好收场。
那个外表辉煌内里肮脏的豪门大户,早些年没来得及撇清的关系,正好一并发作。
厌恶到了极点反而无所顾忌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叶钰问过,现在从她嘴里再听一遍,郑瞿徽很自然地选择沉默。
到底她和旁人是不一样的,男人笑了笑,没再敷衍。
“等事情淡了就回浮城。”
或许收拾一场闹剧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淡出大众的视野不再提及。
他说的没毛病,可听到某人耳中却引起不适。
花了点力气将那人从推开,蒋楚起身,收拾好茶几上的文件,然后离开。
“怎么了。”
他拖住她的腰,将人困在身前不放。
郑瞿徽一定忘了之前是怎么千方百计地遮掩避免被她找到。
“我看你这也没什么事,事务所还有事,我先回了。”
言辞有理有据,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反常。
“你在生气。”
却被他一语点破。
是啊,她在生气。
拉开环在腰间的手臂,蒋楚后退一步,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大概是冲动驱使,长久以来积郁在心底的话就这么不管不顾吐了出来。
“想知道在你离开浮城的六十叁个小时里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看遍所有关于你的资料,分析每一个和你有过交集的人,找到叶钰,使手段从他嘴里套出地址,开车过来找你,每公里超速飙到一百一十码,数不清闯了几个红灯。
所有这些,你在乎吗。”
他只在乎自己。
“从瞒着我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你已经单方面把我踢出局。”蒋楚自嘲地笑了笑:“无所谓了,只当是我自讨没趣,现在,我要回去了。”
他是自私惯了,知道不管闯下多烂的摊子都有的是人前仆后继地帮着善后,外边闹成什么样子,旁人的非议,众口铄金,他大少爷依然逍遥自在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笑的是,她也变成了追着他收拾残局的那个人。
郑瞿徽收起了嘴角的轻笑,盯着她的眸光却闪着熠熠神采,甚至惊喜。
看穿了她转身要走的小动作,男人快一步搂过她的腰。
“不准。”一如既往的强势。
简直是对牛弹琴,蒋楚瞪着他:“郑瞿徽,地球不是只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嗯,我围着你转。”他好脾气地应着。
到最后她也确实没走成。
天晚了,她累了,随便了,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并不难。
面对他,她水准全无。
///
二楼客卧。
蒋楚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多了个不速之客,才缓和的情绪又降到冰点。
台灯下,那人半倚在床头,破天荒的,带上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粗框眼镜,手里拿着她带来的资料看得专注忘我。
装得还挺像。
“起来。”又是一句不客气的逐客令。
看文件的眼睛悄悄抬了一下,被凛冽的眼锋扫到,又讪然投回文件上。
真凶啊。
拒不理会是么,蒋楚翻了个白眼,绕到床的另一边,拿起枕头就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边,身后那人将文件夹一合,拿起自己的枕头也起身了,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你干嘛。”
“你去哪。”
一句呛声换来一句反问。
蒋楚脸一沉:“这位先生,我留下来住一晚并不代表会跟你发生什么。”
郑瞿徽勾起唇角:“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
“……”还真是,好像她主动的机会更多。
蒋楚被他反驳得哑口无言,脸一晒,些许窘迫。
“楼上楼下这么多间卧室,你没断奶还是巨婴症,非要和我挤一张床?”
思考过后,男人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要的。”
蒋楚被他的无耻和赖皮刷新了认知底线。
所以跟一个胡搅蛮缠的人讲什么道理呢,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张床,两个枕头,背对他的她,和小动作频频的他。
手才搭上腰,就被她打手警告。
“郑瞿徽,你再动手动脚就滚回去自己睡。”
她怒了,他就怂了。
谁能想到闻风丧胆的郑教官委委屈屈地抱着香软的娇躯,硬了整晚愣是一动不敢动。
翌日清晨。
蒋楚罕见地赖床了,还是一张陌生的床。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欠佳,对寝具用品的要求尤为苛刻,许是这几日焦虑多度,倏然松懈下来,才会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个昏天暗地。
还没醒透,那人就黏腻着缠上来,顺便附赠一个不刷牙的早安吻。
蒋楚迷糊着躲开,被强行掰回来吻了个彻底。
好烦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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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快乐日 “家暴”
餐厅吧台边,蒋楚坐在高脚凳上,单手托腮,手边是刚出锅的一碟虾饺。
一口咬下去,虾油的鲜汁在味蕾上爆开,很满足。
生了一半的起床气在美味里得到了缓冲,连带着煎蛋的那人都变得顺眼许多。
正在这时,玄关处传来一阵悠扬门铃声。
有人?
这个地方除了她还会有谁来,难不成,昨晚一路过来还是被发现了。
蒋楚提起警觉性,眼神望向他,仿佛在问该不该去开门。
郑瞿徽反而很淡定:“昨天订了食材,应该是管家送来了。”
如他所言,门铃响了一阵便停了。
郑瞿徽点开放置在吧台上的智能面板,跳出一格格小方块的监控画面。
果然,打包好的食材摆在门外的置物篮里,以及镜头里管家逐渐走远的身影。
除了屋外的几处摄像头,连山脚下过弯口的电子监控都一目了然。
合着昨天她一上山,他就知道,然后故意布局偷袭她。
手指不由得摩挲着颈部,方才洗漱时,从镜子里看不到明显淤青,可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犹在。
他掐她,不管是手下留情还是有所收敛,事实如此。
“不知道昨天的突击测试,郑教官给我的表现打几分呢。”
她突然发问,言语甚至是冷静的。
被点名的人背脊一凉。
郑瞿徽转过身去,将煎好的蛋卷放进她的餐盘中,加了几粒椒盐提味。
嗯,他不敢答。
蒋楚也猜到了,不等他回应又说下去。
“去年接了个家暴的案子,觉得有必要就学了自由散打,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带我的教练夸我有天赋,希望没有给他丢脸。”
说完,叉起一块蛋卷放入口中,细嚼慢咽,是想象中的绵密感,勉强及格。
好一番含沙射影,半点没客气。
郑瞿徽自觉理亏,悻然不言,只一昧地往她餐盘里添个蛋卷,补个虾饺。
总之殷勤到位。
兵荒马乱的早餐结束。
蒋楚提起公文包,他见了,故作无意地问了句:“你去哪。”
“事务所。”
来这儿就是为了见他一面,现在人见到了,背后的曲折也知晓了,甚至连他后续的不作为也心知肚明,更没必要留下来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干耗着。
再说了,她可不像他大少爷那么悠闲,稍不顺心就找个地儿待上十天半个月同样心安理得。
郑瞿徽只轻轻“哦”了一声没再多言,大概是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去留她。
出了信号屏蔽范围,手机就开始震个不停,未接和短信都有。
仪表盘上到油箱显示灯闪了又闪,看了一眼时间,导航切换到附近的加油站。
加油的间隙,蒋楚下车买水,顺便回复信息。
结完账,还没出便利店门口,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人一身黑色西服,很职业,笑容官方地看着她。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蒋楚确定不认识眼前这一位,正要往边上让开。
“蒋小姐,你好,我是郑总的秘书。”他递上名片。
郑总?蒋楚微微蹙眉,并未接下。
“不知道蒋小姐现在是否有时间,郑总想和您聊一聊。”
这番说辞实在滑稽,都堵到加油站了,再堂而皇之地询问不觉得多此一举么。
蒋楚冷淡地笑了笑,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视线望向不远处,她的车子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宾利,后边紧跟着几辆排队等候的私家车。
好像是没得选了。
“你带路吧。”她淡淡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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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应该是个老手,开车很稳,车速控制在道路规定的四十码以下,遇见叁秒内的绿灯直接停住,以确保跟在后面的车不会跟丢。
目的地是市中心的一处茶苑,寸土寸金的地儿盖了座叁进院落,独树一帜。
蒋楚虽是在岭南长大,也鲜少耳闻此地。
黑色宾利停在正大门前,男秘书下车,快走了两步到她的车边,殷勤开门。
下车时蒋楚特意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并未见人下来。
男秘书会意,说道:“郑总已经到了。”
原来如此,她了然点头。
茶苑很大,进门后绕过一座独立影壁,穿过中庭,一通七拐八弯后,蒋楚被带进一间厢房。
连排的落地玻璃将室内照得通透,轻棕丝的蒲叶帘子悬在窗盒内,郑誉国就坐在斜前方的禅椅上,背靠一片方中有圆的秋雁屏,旁边是手法老道的茶艺师在弄茶。
男秘书不知何时已退至厢房外,蒋楚站定看了一会儿,悄悄做了个深呼吸,举步走上前去。
茶艺师正巧做到最后一步工序。
将茶汤倒入分盏中,斟七分满,一盏奉至郑誉国面前,一盏奉至另一个空位上,而后鞠躬离去。
郑誉国见她来了,微微绽开一个笑,眼角的细纹堆出几道褶子,儒雅风流。
他轻抬手,客气请座:“蒋小姐,坐。”
闻香品茗,一盏茶落定才施然开口。
“百闻不如一见。年初和你父亲在慈善拍卖会上见过一面,他对你赞不绝口,是存心叫我们几个没福分生女儿的眼红。”
乍一听,既恭维了蒋亭,也捎带夸了她。
再深究,不过是客套话罢了,仍然没说到点子上。
蒋楚一时猜不透他请这个局的用意,她没作声,连茶盏的边儿都没沾。
大约是料准了她的反应,郑誉国亦不见怪,自顾自接上话茬。
“再看我那个浑小子,胡作非为惯了,几次叁番惹事闹笑话。当年那事,也全是他不对,想你小小年纪……“他深叹了一口气,又道:“论起轻重分寸,为人处事,他是远不如你。”
通篇都是“谬赞”,偏偏蒋楚越听越不舒畅,拉踩别人来抬高她,这样的奉承大可不必。
或者,她只是单纯讨厌别人诋毁郑瞿徽,哪怕这个“别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本来昨天就该发的,修修改改错过了零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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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快乐日 醒茶
沉思过后,蒋楚抬眸,直视眼前这位算是长辈却半点不值得尊敬的人。
“来这之前,我在想郑先生请我过来的用意,现在看来,是我把问题复杂化了。”
“哦?怎么个复杂法。”郑誉国放下茶盏,眼里带些赏识,褒贬难辨。
蒋楚勾了勾唇角,扬起得体的笑:“我以为,您至少有一点点关心过他,所作所为里多少为他考虑几分。原来不是啊,转过这个弯来,事情倒也简单了。”
有时候,过度思虑反而坏事。
外界的风雨和喧闹多半是人云亦云,单说丁思真偷生这一条就假的离谱,郑家是怎么样的背景,能容忍一个没名分的女人诞下郑氏的血脉,气量未免太大。
内里曲折,催化发酵,郑誉国显然占了大头。
名正言顺的儿子懒得搭理他,眼看着翅膀硬了更不受控,索性再生一个体验一回“慈父”角色。
与其说丁思真一心博名份,倒不如说郑誉国这步“将计就计“走得妙。
甚至由郑老夫人出面找到蒋芊,也少不了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年前与蒋亭见面,得知蒋楚的职业和胜率,一番考量,剩下的事就不言而喻了。
将这桩豪门丑闻大咧咧摊开来,供人津津乐道,将郑家与高家置于舆论漩涡里,最终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份置之不顾的狠戾,反倒是他们父子间唯一相似之处。
今日见了他,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了。
当日强塞给她的那张银行卡,现在信了确是郑誉国的“心意”。
纯粹是为了答谢她的一番苦心,赢了官司,争到认祖归宗的位置,一切皆如他所愿。
从前还以为是什么分手费,逼迫他们撇清关系的一种间接手段,想想实在好笑。
哪有那么复杂。
蒋楚突然懂了郑瞿徽的对某一些事物的厌弃感,大多不值得。
若说还有什么百思不解的点,也有。
不论是先前的官司还是此次风波,郑誉国一直都扮演着在幕后操纵全局的角色,怎么这一次,他竟舍得抛头露面了。
拦截围堵,非要见她一面,这场强行促成的对桌而论,其中利弊蒋楚还没有猜透。
但她心知,郑誉国绝不只是为了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夸赞”。
“他记恨我,多少年过去,只增不减。”郑誉国敛下眉间锋利,褶皱的眼尾多了几道装腔作势的苦味,“那孩子的心思,我是不指望了。”
他轻摇头,将茶盏倒扣在托底上,而后起身,缓步往外,步伐沉重不爽利。
谈话的结束从其中一方的率先离场开始算起。
茶汤仍是扬起袅袅热气,余温犹存,从落座到分道,不过一盏茶工夫,郑誉国愿意花在郑瞿徽身上的,也就这点时间。
蒋楚等了等,待茶凉透了,终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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