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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快乐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减西
修缮被撕毁的族谱成了首要大事,郑家选了个黄道吉日,点明了家族子孙都要在场。
其他人都好办,除了变数最大的郑瞿徽。
郑老爷子几次派人去高家要人都无功而返,到底是郑氏血脉,哪怕闹得再荒唐仍是不肯放。
这件事高老将军并没有刻意阻拦,全凭外孙心意。
郑瞿徽是随性惯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没个准话。
没办法。
比起那些琐碎的繁文缛节,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大事情。
///
蒋楚在岭南待了一月有余,除了每周末回老宅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事务所和莘园路的公寓里。
她精怪着呢。
家里那位久不肯消气的老太太,比郑瞿徽难哄一百倍。
先前殷勤了几日,什么丧权辱国的要求都答应下来。
郑瞿徽找不到她人的那会儿,蒋楚在老太太的威逼下“被迫营业”,和赵研李研张研挨个见了面。
一次两次,愈演愈烈,她才反应过来此路不通,果断换了策略。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索性先晾几日。
果然,是老太太没忍住,隔天不见人就一个电话飙过来,催了几次,从刚开始的恼怒不乐意,到后来的失落不得意。
先借口公事忙搪塞着,等到了周末,回蒋宅听一顿训斥,时间周期相对合理,蒋楚的小算盘打得正正好。
又到周日。
回家之前照例先拨一个电话探探口风。
“云姨,奶奶今天心情好吗。”
“赵家少爷差人送来了阳澄湖的特级母蟹,老夫人好这一口,特意叫人取了瓶老茅台……”
还没等人说完呢,蒋楚皱着眉反驳,“医生说她不能沾酒。”
小老太太脾气拗,开了封一准贪杯,到时候谁也拦不住。
“我们哪里劝得住啊,还得你来。”云姨笑着讨饶。
这是旁敲侧击催她回家呢,蒋楚听出来了。
看了一眼时间,离下班还有半小时。
算了,不管了,文件合上,椅子归位,拎包走人。
一路驶回蒋宅,还没到最堵的高峰期,平常近一个小时的耗时只花了叁十分钟。
车子快开到的时候,突然瞥见院门外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蒋楚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怎么在这。
“嘀——”
鸣笛示意,靠在悍马车身的男人缓缓回头,看到是她,眉间的褶皱倏然平了,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蒋楚下车,朝他走去:“来找我的?”
郑瞿徽含糊地“哦”了一声,不知是叼着烟,还是他刻意敷衍。
车顶上放着一个满是烟蒂的烟灰缸,看着数量半包没跑了。
“怎么不先打电话。”否则也不至于在门外傻等着。
“怕你忙。”突如其来的体贴。
还想再说点什么,后边又一辆车驶来。
蒋楚望过去,驾驶位那人探出半个头。
是赵研。
“楚楚,哥也在啊。”他开朗打招呼,志得意满。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个的全到齐了。
大约是收到了她困惑的目光,赵研笑着解释:“助理粗心大意,方才送来的螃蟹漏了一箱,我才发现就赶忙送过来。难得奶奶中意,别坏了她老人家的好兴致。”
原来如此,蒋楚了然点头。
腰间忽然多了一股力道,蒋楚惯性往那人身上撞去。
郑瞿徽肃着脸揽过她的腰,将她分散的注意力抢回了自己身上。
指尖摩挲着衣料,举止侵略且占有,更像是再宣誓主权。
“我先进去了。”送蟹的人难得识趣。
话音刚落,紧闭了一整日的雕花铁门应声而开,赵研的车开进去,门又关上了。
郑瞿徽出神地看着车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眉心的“川”字纹能夹死一只苍蝇。
“喂,郑瞿徽。”
脑袋被强行掰正,目光所及都是她。
“嗯?”
“发什么呆啊,叫你两遍了都不理人。”蒋楚觉得他实在奇怪,“我问你来这多久了。”
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时间阈值来回答,按小时或是按天计算。
不管哪一种算法,都是一场不好打的持久战。
郑瞿徽碾灭了烟,淡淡道:“没多久,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蒋楚不信:“只是这样?”
“不然呢。”
男人扬起痞气的笑,眼眸里的光又多了几分不着调。
“那什么,既然都到了……我是说,要不要……”见一下奶奶。
她很少如此不自在,扭捏着一句话分成无数个断句。
蒋楚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时机,如果赵研不在,可能情况还能简单点,但偏偏……
“下次吧。”他拒绝了。
蒋楚抬眸,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然后,听见他说:“什么都没准备,冒然去见第一印象不好。”
何止不好,已经不能再糟了。
嗯,这就是郑瞿徽接连数日在忙活的大事。
忙着碰壁,忙着吃闭门羹,忙着“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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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在奶奶这里勉强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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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虐扣1,小虐扣2





世界快乐日 爬树
被人管着,最终那瓶茅台老太太只尝了个鲜儿,什么滋味都没品出来,连带着整桌蟹宴都不香了。
索性饭后散步也免了,直接赌气进了书房。
蒋楚跟进去,只见小老太太板着脸坐在贵妃榻上,囫囵吞枣似的灌了两口茶,行为举止一改往日斯文。
“奶奶。”
这一声叫得实在甜,脸上是笑眯眯的和煦。
得了便宜又卖乖,她是不信了,蒋芊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愿多看她。
“都怪赵研,好端端的送什么螃蟹,害您生气。”
要说倒打一耙的嘴上功夫,蒋楚确实有溜儿。
补了口茶,蒋芊不慌不忙地回道:“总比那些个空手套白狼的强些。”
开篇两句就点了题,小老太太这是来真的。
蒋楚故作沉思状:“所以奶奶连门都不叫他进啊。”
方才见到郑瞿徽那架势,估摸着在门外等了大半天了,要不是她今天来早凑巧撞见,依着那人的脾气,断然不会明说。
嗬,敢情还是帮着那小子呢。
小丫头的伎俩再高,也逃不过老太太的法眼。
既然说开了,也不妨再直白些:“他么,我是不乐意见的。”
和礼数无关,就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不待见。
千算万算,蒋楚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是真没辙了。
“奶奶……”
这一声,讨好求饶更多。
蒋芊淡淡瞥她:“你怕是没记性了吧,不应该啊,我都这把年纪了,那些不该忘的账都记得一清二楚。”
讽刺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当年那小子是怎么算计她的,她又是怎么哭得惨兮兮说再不见他的,那时候的报纸头条登得漫天飞,整个岭南多少人在看蒋家的笑话,一桩桩一件件,她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蒋楚自觉没立场,但凡跟郑瞿徽沾边儿的种种,她要么超常发挥,要么丧到谷底。
而眼前的情形,显然是后者。
“我没忘记。”
她嗫嚅着,听不出半点底气。
蒋芊放下手中的茶具,动静不小,尔后起身走到桌案前,背对着她。
“我是没能耐了,这么些年你哪一回听过我的。”
老太太鲜少将重话说得如此明,一开口就把蒋楚的满腹说辞拦腰截断。
隐约觉出了蹊跷,又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对劲。
“我最听您的话了。”
这话半真不假,蒋楚听话的时候不多,但唯一肯遵从的,也只有老太太发话了才管用。
“是么,”蒋芊眸光一凛:“那我叫你回家来,喊了多少遍也没见你听。”
“……”
好一个回马枪,杀得某人措手不及。
老太太深叹了一口气:“算了,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随你吧。”
被指控的人瞬间噤若寒蝉,再不敢“狡辩”什么。
那天晚上,蒋楚在书房里又听了一个钟头的训诫,最后顶着懵乱发胀的大脑回了房。
半分钟后,郑教官收到了一条短信:大骗子!
发信人是被洗脑后成功倒戈的蒋大小姐。
///
郑家修缮族谱的日子定下了。
郑瞿徽依旧没确定去或不去,比抛硬币更容易作出选择的,是蒋楚的回答。
他问:“想不想看我爬树。”
收到信息的时候蒋楚正在开会,先是愣住,随即回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
“无聊。”她回。
“不想看么。”尝试把答案明确化。
“谁说我不想了。”又一次习惯性唱反调。
“嗯?”
“给爷爬。”
短信界面亮了又灭再亮,男人皱着眉,那叁个字被反复阅读无数次,最终有了定论,不是好话。
回郑家的决定,郑瞿徽提前一天和外公知会了。
高老将军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或许是年纪大了,对某些琐事也不似从前坚持己见。
而真正叫他上心的,另有其事。
“你这些天早出晚归的,上哪儿去了。”
郑家那摊子结了,也没见他嚷嚷着要回浮城,老将军眼放精光,精神头瞬间提起来了。
郑瞿徽被问得语塞,将回话在脑子里滤了一遍,最后仍是一言不发。
难得看见外孙吃瘪,老将军又是好奇又是服气,确实不好对付啊。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了么。”
话音刚落,“砰”一声,桌上被放下了什么。
郑瞿徽抬了抬眼,面前搁了一份早报,娱乐版,外公素来不看这些的。
版面登的是他苦等在蒋宅门外的照片,标题倒是很温情。
郑大少爷痴心暗付,连日苦等佳人。
寥寥几语,结合当年与蒋家小姐的纠纷,十几年如一日的痴情跃然纸上。
当真是听者感慨闻着叹然。
“出息。”老将军摇头啐了句,背着手悠然出了门。
徒留一个蹙眉不展的郑瞿徽。
郑瞿徽到郑家,还没进门,在院门和大堂之间的那段路就开始不安分了。
吉时到了,仪式开始,郑老爷子听说孙子来了连忙派人去迎,他大少爷非要先去兑现诺言。
来这儿的重头戏是为了给蒋楚表演爬树,参加仪式只是顺便。
管家好说歹说都没用,一旁的蒋楚看不下去了,拽了拽他的手:“郑瞿徽。”
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
他借口爬树把她诓骗来郑家,还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其意图为何,蒋楚猜了个大概。
这会儿闹起来不过是想模糊焦点,她既然都来了,怪罪也是后话了。
收到警告,郑瞿徽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尔后乖乖被蒋楚牵着手往正厅里带。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刚进门,他像一颗榴弹似的砸在郑家人眼里,在场老少都惊到了,刹那间。
不知是为他愿意回来而诧异,还是因为蒋楚的到来而错愕,或者两方面都有。
那么多张神色各异的面孔,唯独郑小五脸上的惊喜最真实。
事出有因,又未到春年佳节,仪式简化了繁冗的步骤,从致辞发言到颁谱致谢前后只花了半小时。
就这短短叁十分钟郑瞿徽也待不住,到场只露了个面就拉着蒋楚走了。
许是被多年的不服管教练出来了,郑家二老竟不怪罪。
他肯来这一趟属实难得,其他的……还计较什么呢。
蒋楚也是离经叛道的主儿,可远没有他的肆意妄为,门面工夫都不稀得修饰。
往好了说是真性情,往笨了说是把闷亏当饭吃的蠢。
“你就不能装一下。”
话里话外似乎也有了前几日老太太训诫自己时的无力感。
那人像是没听到,不吭声也不作答。
“是这儿了。”
他把她带到花园一隅,两把风车躺椅静静立着,包裹着皮质软包,当年他随手烫出的烟头破洞已经不见了。
蒋楚怔怔看着,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
当年,就是在这,他不怀好意地“骗说”约会,她揣着不知名的心悸傻傻上钩。
“这回再给你拿什么好呢,纸巾?”
揶揄入耳,那人弯了一对凤眼,嘴角勾出玩味的笑,等她发难。
附了个白眼,蒋楚懒懒搭腔,“别有爬脱了鞋就好。”
她损人的口才可是厉害多了,再不是从前垂着两行泪闷不作声的小可怜样儿。
旧事重提,郑瞿徽也没觉得下面子,只一昧地笑看着眼前嘴硬的人。
是了,他有什么样子是她没见过的。
“等着,我这回给你拿个值钱的。”
说完,也不管她反应,转身一蹬一翻,叁两下就上了二楼。
卧室的阳台门被关死了,只见依样画葫芦越过两间屋子的阳台翻进了另一间房。
蒋楚在楼下看了全套,顿时心下戚然。
以他这副身手,那日在叶钰的别墅里确实是让得没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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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叁天




世界快乐日 不敢
那人进了屋就没影儿了。
蒋楚在原地站着一会儿,见他没出来,便去躺椅上坐着等。
郑家花园依旧是当初光景,一阵风拂过,遮天蔽日的树叶沙沙响动,时不时抖落几片。
那时候,大约也是秋天吧。
就这么仰头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后颈开始发酸才作罢,抛开公事,不必惦记其他,这份偷来的悠闲属实难得。
“喂。”
是谁在喊谁,声音短促,多了些惴惴不安的小心。
“喂。”
呼唤声更近了,就在旁边。
蒋楚环顾四周,在几步外的树丛间找到了,那个男孩,现在应该叫郑丛。
他站在那里,身上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额前的发有些长了,随意撇了个中分,白白净净的脸颊瘦了一圈,褪去了婴儿肥,稚嫩的骨骼有了棱角。
“你在叫我吗?”她问。
男孩踌躇了片刻,望了望身后,又果断走到她面前。
“你见到我妈妈了吗。”
蒋楚微愣,最终点了点头。
“她在哪儿。”他问道,带着点点哽咽,“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蒋楚不知该怎么回答,脑海里检索着合理的说辞。
“她没告诉你吗。”
郑丛摇头,小小的肩膀无力耷拉着。
“说什么睡醒了就能回家,但这里又不是我家。”
“他们还说,说……她走了。”男孩蓦地抬头,眸光忿忿不平,“是这样吗。”
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浑身竖起的刺长成了是初具雏形的恨意。
“我不知道。”这不该是由她一言断定的问题。
蒋楚如是作答。
听完,郑丛反而松了一口气,答案在他耳中自动过滤,不知道的意思在此刻等同于不是。
“妈妈说律师不会骗人,我相信你。”
蒋楚沉默不言,一时间百口莫辩。
不知是因为被刻意点明的职业属性,还是辜负一个七岁孩子的信任。
林间草木簌簌,她坐着,在迎上男孩直率的目光时悄悄避开了。
突然间,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呼喊:“怎么跑这儿来了,找你半天。”
来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阿姨,手里拎着男童外套,看着像是照顾孩子的保姆,却不是在贝城的那一个。
郑丛见了她,脸色蒙了一层暗色,并未解释。
“回去了,今天人多别乱跑,知道么。”
保姆走在前面,他紧跟其后,乖乖听着唠叨。
蒋楚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暗叹唏嘘。
恍惚间记起在贝城的那个清晨,他站在墙边,手里握着操纵杆,倒弧形的嘴角透着不满,玩具铲车碾过木地板,沉默的每一声都彰显着他无处宣泄的起床气。
那个肆意闹脾气的小少爷,已经没了影。
“郑丛。”突然的,她叫住他。
男孩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新名字,置若罔闻,倒是身边的佣人时刻谨记着,停下脚步,提醒道:“在叫你啊,怎么不应声。”
郑丛懵然转过身,蒋楚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你叫郑丛,是吗。”
是吗,也许是吧,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点头总没错。
郑丛点了点头。
掸掉了他左肩的一片落叶,蒋楚说:“好。我记住了。”
二楼卧室,阳台的推拉门半开着,郑瞿徽透过不宽不窄的缝隙目睹了部分,耳边上是郑小五聒噪的闹声。
“对付小屁孩我多的是办法,哥,就你一句话。”
他哥跑了,郑御也有样学样跟着溜上来的。
郑瞿徽从其他阳台翻进去正要回自己的屋,误打误撞在楼梯口竟然碰了个正着。
一见面就表衷心。
那个私生子的来历,得亏了她亲妈呼风唤雨的一闹,别说郑家了,整个岭南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郑御自然是身体力行地挺他哥。
“要我一句话?”
收回了视线,郑瞿徽兴致缺缺地反问道。
郑御点头:“你说吧,怎么着都行。”
“小五,别折腾那些损招儿欺凌弱小,忒掉份儿,好好读书比什么都强。”
他说得真情实意,郑小五差一点就信了。
可话又说回来……
“哎等等,哥,真要论起来,上回你那我当沙袋来练那事怎么算。”
跟他哥比,他够弱小了吧,合着只许州官放火啊。
郑瞿徽轻瞥着他,手指关节嘎吱嘎吱活动起来,拟声警告。
果然,郑小五眼明心亮,打着哈哈拔腿就跑:“哥,我听话,我学习,我奋发图强。”
后半截话被关在了门外,依稀能听见几声瑟瑟发抖的尾音。
阳台的推拉门一开一合,发出不小的声响。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把静音轨道撞出动静,只当树下那人将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郑瞿徽才觉得值了。
原路返回,潇洒落地,拍拍手上的灰,他口袋鼓鼓的,蒋楚看见了,心里隐隐猜测会是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
郑瞿徽伸手掏出来,一团皱到不能再皱的纸巾,被他捏在手心。
“这就是你所谓‘值钱’么。”
蒋楚挑眉反问,平常口吻,倒也谈不上失望。
“礼轻情意重。”
偏偏就是有人能将歪理说得跟真的似的。
哎,轻叹了一下,蒋楚接过那一团纸巾,一张张摊开折迭,足有七张。
然后拉起他的手,将方才没拍干净的掌心仔细擦了一遍。
“只当是我‘借花献佛’了。”
她但凡哄起人来,敷衍都是管用的。
没忍住扬起的嘴角,板着脸孔的人瞬间破功,郑瞿徽轻咳一声,仍是掩饰不了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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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从郑家驶出,时间还早,郑瞿徽没说去哪儿,也不想这么快送她回事务所,顾自开着车在城市主干道兜圈消磨时间。
蒋楚默不作声发了一会儿短信,连上车载蓝牙,接着导航启动,优雅的女声开始语音指引。
也不过问他有没有别的安排,他们之间,总归是她比他忙些。
导航结束,车停了。
窗外的景色没变,看着熟悉的台阶,郑瞿徽有一瞬恍然。
蒋楚下车,这一次,她没等他,管自己往前走了。
依旧是穿着高跟鞋,石阶大多坑坑洼洼,并不好走,细高跟走得歪七扭八,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是晃的。
很快的,腰上多了一臂助力,有他护着,安全感快速回笼。
蒋楚低头看路,嘴角扬起的一朵笑靥。
藏在半山中的玻璃栈道,为了方便游客识别,加了指示牌又特意开了个入口,点缀着奇大无比的招牌,商业气息浓郁。
整个栈道除了他们,只有一对腻歪的小情侣,穿着高中校服,像是逃课出来的。
十六七的年纪觉得爱情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事,什么学业,名声,都得靠后排。
蒋楚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们尖叫嬉闹走完了全程,空了这段路,她才往前走。
只是还未踏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攫住。
郑瞿徽看了一眼陈旧的空中栈道,眉心挤出一道褶子。
“安全吗。”
蒋楚觉得好笑:“刚刚就有人走过啊。”
别人是别人,她是她,怎么能相提并论。
她的回答显然没什么说服力,男人沉着脸,依旧不放手。
蒋楚歪头看着他:“不敢上去?”
激将法对他没用,郑瞿徽轻声哦着,拉过她的手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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