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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淡玥
在他的印象里,花幻锦总是从容又有余裕。可是也许是过于强大、也许是崇高尊贵的地位,花幻锦对谁都是充满着距离感,未曾将真心显露于人前。
或者该说,他排斥着这么做。
就好似在自己的内心画下一个无形的圆圈,他待在圆心处不踏出去,也不允许别人踏进来。所以至今为止能触碰那条边线、稍稍窥探到深处的人,只有姜澈。
姜澈曾说过君上很温柔,当时的他不能理解。可是看着筋疲力竭的姜澈,以及仍在逃避现实的花幻锦,他突然意识到很多以前被他忽略的事──
尽管是残暴冷血的魔君,在那薄薄的肌肤之下仍是温热柔软的血肉。所以虽然恣意的伤害着旁人,却十分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这就是埋藏在圆心深处的真相──被世人畏惧的魔君,畏惧着对人交付信任与感情。
星魁想,姜澈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点,才会不断的包容、无底线的退让。
可是他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这么一来,岂不是更加助长了这种逃避的心态?
因为知道会被原谅,所以再过分没关系。
因为她会选择包容,所以不回应也无所谓。
魔本就以自己的利益为优先,星魁可以肯定的说,花幻锦一定是这样想的。
所以始终受着姜澈的心意,却不肯给她相对应的回应。
所以不计后果的给予伤害,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星魁从前只想着要做好份内的工作、只说该说的话、只做该做的事,没有特地想过花幻锦为什么要画地为牢,也甚少出言关心。
可是既然明白了箇中原由,他便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下去。
“君上觉得现在这样就可以了吗?”
“……”花幻锦恍若未闻。
“姜澈不惜受伤也要跟您在一起,您却做不到为她付出更多吗?”星魁低头说着,但他依旧能感觉到空气正在慢慢凝结。
可是即便知道再说下去会触怒花幻锦,他还是要把话说完。
劝谏君上是身为下属的责任。从前不这么做,是他的失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认为自己该为姜澈的灵魂殒落负起很大一部份的责任。
“臣所效忠追随的魔君,竟是这么胆小的人吗?分明不是无计可施,却宁可画地自限,为了颜面而放弃救回姜澈的机会?”魔擅长摧毁和掠夺,所以没办法缝补姜澈破碎的心,但是掌管着爱、予人幸福的神君说不定可以办到。
至此,花幻锦终于停下动作,凤目微抬。
“……君上,您难道比臣还要胆小吗?”令人窒息的沉抑感让星魁艰难的挤出声音,他继续道:“臣的能力远不及你,却能不惧生死的提出谏言……而您与那位平起平坐,却没有交涉的勇气吗?”
星魁在一鼓作气的说完心里话后,紧紧的闭起眼。
君上要是不高兴了,那么要杀就杀吧。
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只是他等阿等,始终没有等来任何训斥或惩处。
待那双金眸悄悄睁开,映入眼前的却是花幻锦双手遮面、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脆弱模样。
“……我千方百计地想留下她,甚至不惜逼她崩溃堕魔,以为这么做的话她的世界就只剩下我……”从指缝间透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极倦,像是已经放弃挣扎。 “虽然计划失败了,但至少我还能以这种形式拥有她……”
“可是万一我向玉玄绫求助了,而澈儿醒来却不肯跟我走,那么、那么我该怎么办?”
他怕留不住她。
怕她真的把对他的爱收回去。
怕再见到她眼底的冷光。
……好可怕。
姜澈不再爱他这件事,比这世上的任何事都还要可怕。
星魁微愣。
君上此时无措自疑的样子,分明是坠入情网的人在面对珍视的对象时才会有的表现。 “君上,您该不会是……”
话说到一半,星魁犹豫着是否该点醒他。
……可是这种事情,还是由君上自己发觉会更好吧?随意提醒的话,以君上的防备心来看,也许会造成反效果也说不定。
末了,他于是改口道:“…….君上观察姜澈多年,您觉得她是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花幻锦迟疑一阵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虽然她为了断舍对方映弦的感情而自毁内丹,但终究还是没能说放下就放下……这么说来,她与自己之间叁年多的感情,也不可能马上就能收回去吧?
想到这里,花幻锦的表情松动,终于有些动摇。
“臣认为姜澈是真心喜欢君上,神君之事也许存在误会,不如一同问个清楚。”
“……若是误会,她会原谅我对她做的一切吗……”
“不试的话怎么会知道?”
“此番前去,方映弦和离卿也许会找来,我……”
“反正他们连君上的一根指头都碰不着。”
“但是澈儿和他们……”
“要是真的见到面,姜澈会很高兴吧。”
花幻锦哑然。
……是阿。
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姜澈总是高兴。
如果可以让她重拾笑颜,再现那副活泼灵动的模样的话……
“君上,臣会像从前一样为您打理所有繁琐事务。”星魁说着,慢慢地蹲跪下来。 “所以,也请您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姜澈身上,无后顾之忧地行事吧。”
说完这句话后,星魁便静候着花幻锦的指示。
房内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桌上的灯烛几乎要燃尽,他才听见一阵窸窣的声音,接着感觉肩膀被轻拍了两下,再抬头时,房里已经不见花幻锦和姜澈的身影。





意难平 善恶相对,何去何从
虚渊派──
刚讲学完的方映弦步入静室时,正巧看见离卿在读信。
“又是落宵?”
离卿眼都没抬的颔首。 “是。”
“通缉已撤、误会已解,你不打算回去吗?”
当年离卿因以人类之身却能与魔君缠斗许久而一战成名,经姜元协助解开误会后,许多门派都对他发出了邀请函,希望目前没有派系的他能投入其门下,协助壮大该派的实力。
只是半年过去了,离卿仍未答覆任一门派的邀约,而是继续待在虚渊派,像是在等着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归来的心上人。
离卿收起信,如实道:“虽然讹言已消,但我抢夺秘法是事实,实在有愧于心。”
“你本就是下任掌门,学到秘法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不必如此挂怀。”方映弦说着,边弯下腰,掀起门旁笼子上盖着的绸缎。
见状,离卿也凑了过去,两人围在小笼前,把微弱的真气和灵力蓄于指尖,将其喂给笼里的小兽。
那只小兽便是五年前与姜澈完成认主仪式的灵貂,由于模样可爱、性情活泼,派里弟子一致认为和姜澈很像,所以为它取名为澈宝。
指尖被毛茸茸的尾巴轻蹭,离卿忍不住为它顺了顺毛。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总觉得只要留在这里,就有机会再见到她。”说完,离卿接着道:“不过要是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我马上就走。”
方映弦摇头。 “不麻烦,这阵子你做的事情甚至比姜元还要多,帮了我不少忙。”从前他一个人要处理派里所有的事,现在有离卿在,至少本该由姜元负责的事情可以多一人帮忙分担。
提到姜元,离卿不禁莞尔。 “看他整日不见人影,我多少能理解你当初对傻蛋严格的原因。”
方映弦叹了口气。 “现在这样还算好的了,至少不是隔好几年才回来一趟。”
“我见他常往神殿跑,以前也是如此吗?”离卿说出自己的观察。
“没有……”
就在两人的对话进行到一半时,笼里的澈宝突然大动作的左右窜跳,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状态。
“……澈宝?”
看它卖力抓挠着笼子想要出来的模样,两人不禁有了同样的猜想──
难道姜澈在这附近吗?
否则何以向来安分的灵兽,会变得如此雀跃躁动?
两人双双抬眸,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惊喜与希望的光。
*
虽然魔界下着雨,但仙界却是晴朗的好天气。
这是花幻锦第一次来到玉玄绫所掌管的领域。
阻挡外人进入的结界并没有想像中的坚固难破,守境人员的配置也很松散,他不相信仙界的守备有这么弱,可是无论是否有诈、玉玄绫又有何阴谋,他都觉得无所谓。
只要玉玄绫能找回姜澈的灵魂就好了。
只要姜澈能重新展现活力就好了。
他还想听她叽叽喳喳的说话、看她顾盼神飞的模样。
总之,只要别像现在这样,都好。
就在花幻锦操控魔力横渡忘川、准备前往神殿所在的百峰之顶时,他立即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种出于本能的厌恶和排拒。
花幻锦停下脚步,缓缓抬头。
只见玉玄绫站在长长的阶梯之上,微风吹皱她的衣袍,犹如在天地间从容自在的游云。
他知道这不是单纯的巧遇,而是她早就知道他会来找,所以特地在这里等着。
花幻锦不甘心的抿起唇。
……总是这样。
从以前到现在,他总得像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在她所谓不可逆的命运里做着徒劳的挣扎,即使用尽了全力,还是只能待在黑暗里仰望。
他与她承于同脉,却命运迥异。她能拥有一切,而他注定失去。
可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嫉妒与憎厌了。
他有求于她、需要她的帮助。
“……你很清楚我来这里的原因吧?”他紧了紧怀抱,压下对玉玄绫的排斥感,一步步踏上石阶。 “只要帮我找回她的灵魂,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先到里面去吧。”玉玄绫没有马上答应他,只是看了眼被护得紧紧的姜澈后,径自往偏殿走去。
花幻锦二话不说的疾步跟上。
这是他首回在面对玉玄绫时,眼底没有任何的不悦,只有满满的期待。
*
来到偏殿后,玉玄绫示意花幻锦松开姜澈,好让她查看状况。
在看见她额心褪色的花瓣印记后,玉玄绫一顿。
“你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吧?”虽是以问句作结,但她的语气却是带着十足的肯定。 “上回见面时印记色泽鲜红,我还以为你会好好待她,但你没有吗?”
“……此言何意?”花幻锦微愣,表情是不明所以。
“你果然没有思考过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所代表的意义。”见他一无所知的样子,玉玄绫淡淡解释道:“所谓血契,是两人之间心意相合才能缔结的术法。”
“姜澈的灵魂之所以耀眼,是因为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她的个性而言,必是已经不堪折磨,才会对你心灰意冷。”
听罢,花幻锦只觉呼吸凝滞,好半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胡说。”他逞强一笑,否认道:“印记褪色分明是因为她的灵魂不见,跟她对我的情感没有关系。”
“没有不见,只是躲起来了。”玉玄绫指向她的心口。 “当初为了避免她意念崩解而魂飞魄散,我才在这里下了一道术法,让她的灵魂无法离开这具身体。”
“血契维持的是肉身的不伤不灭,效力维持与否的关键是你们之间的情感联系,和灵魂无关。”
玉玄绫说完后,花幻锦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但是她没有理会他,只是温柔的牵起姜澈的手,虔诚的致歉。 “抱歉,让你受累了。你做的很好,就先休息一阵子吧。”
花幻锦听出两人之间有所关连,索性以愤懑不平来压下内心的动摇,遂然出声指责:“……你这是承认的意思了?她果然是你派来接近我的人。”
“派她接近你?”玉玄绫摇头,反驳道:“我从未对她下达过任何指令,她是自愿留在你身边的。”
“别说谎了!”花幻锦推开她,拒绝让她再碰到姜澈。 “承认吧,你在她身上留有术法,就是为了隐瞒你们之间的协议……你不如直说你的目的为何?她所图的又是什么?”
“说谎吗……?”第一次被人如此质疑的玉玄绫丝毫不恼,只是缓慢道:“我和你不同,身为神君,我身上的枷锁与限制可远比你还要多得多。”
“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毫无顾忌的说谎,也就不必对所有会泄露天机的疑问避而不谈,也不会被你误认为喜爱故弄玄虚了吧。”
玉玄绫的回答让花幻锦强撑的骄傲和逞强险些溃堤。
如果玉玄绫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岂不是……
不。
不会的。
不可能。
他慌张的紧抱住姜澈,却不敢垂眸再看她的表情。
“我看过星魁的记忆,她分明就是你──”
“姜澈的身分和躯壳确实是由我一手打造,但她的灵魂与意念,从来都只属于她自己。”玉玄绫打断他的话,说出了真相。
在花幻锦为了姜澈而来到仙界时,她就知道已经可以向他说明一切了。
因为在乎才愿意等待。因为有爱才愿意妥协。
现在的花幻锦不同以往,虽然还没完整地学会爱人,但也已经足够。
“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了……”花幻锦对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隐隐感到焦虑不安,他直觉的不想听,甚至打算转身离开。
玉玄绫知道他要走,但也没打算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就在花幻锦仓皇的往门口走去时,却见一抹身影自屏风后窜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他看着眼前与姜澈有七八分相似的这张面孔,莫名地感到心虚与紧张。
“何必急着走?”姜元浅笑,眼中却盈满难得一见的愠意。 “在下可是有很多问题想向魔君大人请教呢?”
“比方说,请你解释一下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花幻锦退了一步,神情明显慌乱。
“比方说,你为什么不敢听玄绫继续说下去?你难道不想知道关于我妹妹的事情吗?”
花幻锦的呼吸越渐急促,僵硬的又退了一步。
“比方说……”姜元的神色终于冷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寒冽。 “要是我妹妹已经不再爱你,你是不是可以放手,把她还给我们?”
不爱他。
放手。
还回去。
花幻锦薄唇微颤,凤眸布满慌惧。
不要。
好讨厌。
不可以。
畏于知道真相的恐惧感让他忘了自己是拥有通天本领的魔君,只能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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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平 终消嫌隙,分清爱憎
在姜澈身上的术法启动时,玉玄绫就知道姜澈的状况一定不乐观。她其实并不确定花幻锦会不会为了姜澈而来,但还是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姜元,向他告知情况。
半年前,她临时起意的在姜澈身上施术,当时她想着,虽然姜澈很坚强,但花幻锦毕竟恣意妄为惯了,根本不懂得拿捏分寸,要知道即便是坚硬的铁也会因锈蚀而粉碎,更何况是血肉组成的心?
由其姜澈的灵魂来自异界,要是精神上受到太大的打击,便极有可能出现魂身分离的情况,为保万一,她才设了这道防线。为了避免被花幻锦发现,她还特地将施术的痕迹藏起来,并设定了术式启动的条件。
考量到姜澈心灵的承受程度以及日常中可能会遭遇到的矛盾失意,她于是刻意将触发的条件设得较为严苛,以防术式影响姜澈的生活。
启动的钥匙为──彻底的心死与绝望。
是以,姜元在来之前已经被玉玄绫再叁提醒要有心理准备,才有办法按捺着情绪直到现在。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尚且有耐心听你解释。”姜元意有所指的道:“这要是换成另外两位……虽然你大概不介意经历一场恶战,但要是他们受伤了,我妹妹一定会因此而恨你。”
听见他这么说,花幻锦顿时露出了害怕无措的表情。
……姜澈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在她和方映弦与离卿道别时,她曾警告过他,要是他伤了他们,她会穷尽一生来恨他。
他可不想再做出惹她反感的行为了。
“我没有打算让她变成这样……”花幻锦红了眼,强撑的冷静终于被满满的懊悔给击溃。 “我只是想让她只看着我、只想着我……我以为她对我不是真心,所以气昏了头……”
“所以呢?你对她做了什么?”姜元追问。
花幻锦急的语无伦次,接下来说出口的话皆是断断续续,可是尽管如此,姜元还是把前因后果都厘清了。
“……我明白了。”姜元面色趋缓,收敛了对花幻锦的敌意。 “也就是说,在你把映弦和离公子的情况告诉她之后,她才变成这样的吧?”
花幻锦连忙点头。
姜元思考一阵,偏头望向与他们隔了一段距离的玉玄绫。 “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你能帮上忙吗?”
“不能。”
她说完,便看见花幻锦回过身来,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你是神君!怎么可能会有你办不到的事?”
“方才你来时,应该有感觉结界变得薄弱吧?”玉玄绫走近他,抬手按住帷帽的边缘。 “……多年来,我深受火纹之刑所扰,现在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不及当年的万分之一。”
在花幻锦怔愣的目光下,玉玄绫缓缓把真相道尽──关于姜澈来自异世、自己是如何干涉轮回,以及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接着,她取下了帷帽,露出略显憔悴的真容。
那瞬间,花幻锦眼中的希冀尽数碎成了粉末。
……他知道玉玄绫没有骗他。
他与她自幼相识,深知她有多么抗拒自己是女子的身分,所以一向以男相示人。且如今她看上去竟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几乎没有半点活力可言。
想来连他都受到这么严重的反噬,更遑论干涉轮回、逆天改命的她所受到的会是什么样的痛楚。
“你是在明知道会如此的状况下还这么做的吗……?明明能预见未来,却还是拼尽全力的试图改变命运?”他身形微晃,指尖微凉。
……差远了阿。
玉玄绫无论是心灵的强韧度还是选择,皆与他天差地远。
他很强大,却顺应着命运,任由自己落入深渊。而她尽管看透一切,还是不惜孤注一掷,只为了寻出另外的结局。
他原以为玉玄绫只是运气好才成为神君,但如今看来,她确实配得上这个身分。
花幻锦突然感到一阵近乎乏力的疲惫。
他恨过她。尤其恨她有能力救天底下所有的人,却独独对他不管不顾。
可是现在再看,他感觉一直以来对她的恨意简直就像是个笑话,那些有意为之的把戏也没有意义可言。
他就是输了阿。
她愿意为了苍生而牺牲,光是这点,她就远比他有资格。
花幻锦扯动唇角,漫开的是苦涩的自嘲。
……到目前为止,他究竟在做什么?
恨着没必要恨的事,忌妒着无须忌妒的人。为拒绝而拒绝、排斥着与她相关的一切,甚至不愿承认自己心中有爱。
然而那个即便燃烧着自己,也要用生命爱他的人,不仅没能听见他说一句爱语,还被他反覆伤害、受尽折磨。
“……她就这么毁在我手上了吗?”在他愿意诉说情感的时候,她却听不见了吗?
“我虽然帮不上忙,但她的情况并非无可解。”说完,玉玄绫轻轻点了下姜澈的腹部。 “执念由心而生,这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她灵魂的方法。”
姜元立即意会过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刺激丹元,她就会重新感觉到外界,不再继续躲起来?”
“按理说是如此,但还是得看她愿不愿意、有没有勇气再面对一切。”
感觉到姜元随之而来的视线,花幻锦先是一僵,而后艰难的开口:“……做什么?”
见状,姜元没有紧逼向前,只是静静的观察花幻锦的动作和神情。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现在他眼中的花幻锦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君,比较像是知道自己犯了无力弥补的错误、却又倔强的不肯求助于人的孩子。
“……你带她来此的原因,不就是为了让她恢复精神吗?”他调整细微的动作及表情,表现出耐心倾听又富有同理心的姿态,并将语速放缓。 “其实你对她做的这些事情,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但以我对我妹妹的了解,你还不至于连请求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凤眸闪过了挣扎,但他仍未松开姜澈。
“你若执意把她带回去,她永远都不会醒来。但留在这里的话,她却能恢复成你最想见的模样。”
想见的模样。
就因为这句话,花幻锦不知从哪生出了勇气,总算敢垂眸去看姜澈的脸。
阖起的眼帘遮住了空洞的幽暗,净白的脸蛋上没有对他的恨意,像是陷入安适的沉睡,让人不忍打扰。
就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能感觉到她的温柔娴静。
……他希望她醒来。
到那时候,她势必会有很多表情、也会好好的看着他,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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