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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这可真的是天壤之别。

    就像现在所捕杀的那头抹香鲸,在过去,便是看到了也只能放过因为风险太大了。

    而如今,却可以静静的等着它走向死亡。

    然后就可以靠近鲸尸,从容的割取其身上的鲸脂。

    就这么一头,足可提炼鲸油上百桶,价值数百万!

    想到这里,杨汉就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心中想着:“在此身毒一载,足可抵吾过去数岁!”

    “待过些年,吾便可以携千万之资,于长安购置宅邸,颐养天年,逗弄孙儿了!”

    就在此刻,杨汉手中持着的千里镜中,却忽然出现了一片云帆。

    接着,十余艘巨舰,劈波斩浪而来。

    数不清的巨帆,占据了千里镜中的全部视野,一面黑色的龙旗,隐隐飘扬于云帆之间。

    杨汉心中一惊:“朝廷终于是派了楼船来了!”

    “却不知是那位明公领衔……”

    “旦看此阵容,想必定是一位公侯吧!”

    于是,他连忙敲响了铜锣,召集水手,吩咐道:“王师已来,尔等务必小心谨慎,日后不可再捕违禁之兽!”

    “诺!”水手们互相看了看,也只能是无奈的唱了个诺。

    …………………………

    张安世站在舰首,微微发白的胡须,在海风中摇曳,眼前墨绿色的琉珠,轻轻晃荡。

    他的心神却忍不住飘回了长安。

    去年七月,辛庆忌回朝述职,旋即被以身毒之功,封南安候,拜为楼船将军,秩比两千石,食邑四千户。

    八月,宣室殿议事,在那位丞相的推动下,身毒都护府的结构被定了下来。

    其秩比万石,位比九卿,总责身毒内外事,负有内镇不臣,外抚远夷,宣王化于异域,布天德于海外的使命。

    实际上,这就是逼一位卿大夫主动请缨,往镇身毒。

    而且,乃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就是冲着他这帝党领袖而来。

    所以,张安世推无可推,只能被迫捏着鼻子,主动上书请求为‘天子分忧,丞相理政’。

    于是,秋九月,诏以‘扶危定策功臣、尚书令、万年候张安世以执政镇身毒,迁身毒都护府都护,赐节旄,许便宜行事,总督身毒内外之权,佐其上下事’。

    简单的来说,就是他这个帝党领袖被踢出了长安,半流放的来了这身毒。

    哪怕明面上说的再好听,其实也是那位张子重在扫清夺权的障碍至少张安世是这么想的。

    “谚曰:张子重之心,路人皆知……”大汉忠臣心事重重的感叹:“吾离长安,奈何天子谁佐!”

    左右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敢插嘴。

    因为,张安世是执政,且是丞相当年的结义兄弟,更乃是长期坐镇于中枢,执掌大权的尚书令。

    这些年来,他天天都是这么个态度。

    朝野上下,早已经见惯不惯。

    曾有些人,想以此构陷,向丞相举报‘尚书令图谋不轨,阴谋作乱’。

    结果,张安世屁事没有,举报者却被‘远窜昆明’,去了滇国,与滇王为臣……

    当然,也不乏有‘思念先帝’的大汉忠臣,暗地里联络这位尚书令,欲要‘内发忠义之士,外交大将,以除贼臣’。

    然后……

    没有然后了。

    锦衣卫的三木之下,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总之,这位执政,自己思念先帝,自己心念汉室,自己忠心天子都是可以的。

    但外人就不要想了。

    正应了丞相曾说过的一句话:律法之下,人人平等,执政大夫,更加平等。

    张安世发完牢骚,就恢复正常,扭头对身侧的辛庆忌问道:“此来身毒,往后武备戎马,就要有劳将军了!”

    “不敢!”辛庆忌连忙行礼:“末将唯执政马首是瞻!”

    如今,辛庆忌已经是楼船将军,算是正式成为了他叔父辛武灵的接班人。

    只是能不能顺利的继承家业,却还得用武勋来换。

    须知,如今长安中枢,正在缓慢的变革。

    自永始以来就一直稳定的十二卿大夫格局正在渐渐改变。

    前年,韩王公孙遗辞世,丁缓接班。

    去岁,楼船将军辛武灵致仕,彻底拉开了中枢换马的序幕。

    八月,大鸿胪于己衍致仕,赠魏国公。

    九月,尚书令张安世请出身毒,授身毒都护府都护,赐节旄,许幕府,拜为身毒都督,总身毒内外大小事。

    十月,廷尉丙吉辞任,出为西域都护府都护,接着执金吾王莽致仕,赠楚国公。

    随着这些人事变动,一批新人,走马上任。

    故楼船别驾贡禹,权尚书令,接替了张安世的职位。

    凉州刺史兼敦煌太守隽不疑权廷尉,京兆伊王吉为廷尉左师,楼船别驾贡禹为廷尉右师,丞相以天子诏下天下:法者,绳之准也,欲求绳准,岂不立师?今以廷尉左师,以释民法,以廷尉右师,以释刑法,天下刑讼,且以廷尉左右师之解释为判。

    于是,命令王吉与贡禹,从天下刑法名家之中,各自推荐九人,以为‘释法博士’,总掌法律释义与案例审查,凡有疑难,九人合议、投票以定。

    于是,廷尉的结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张安世所言:张子重之心,路人皆知。

    倒也不是虚言。

    只不过,那位丞相所想的,并非篡位代国。

    依然还是他的老一套路子时移世易,变法革新,以顺时局。

    用其本人的话说是:大人,时代变了!




第一千两百八十四节 求援(1)
    嵩街,曾是长安城最繁华热闹之地。但如今,却已经渐渐冷清了起来,街道上只有稀疏可见的人群。

    大部分行人,都只是路过此地。

    很少有人会在这里停留,因为嵩街上有蛮夷邸,而蛮夷邸在过去是外国夷狄使臣的安置之地,也是因蛮夷邸,曾经的嵩街才会那般繁华。

    但成也蛮夷邸,败也蛮夷邸。

    如今,大汉君临四海,丞相秉政,万国来朝!

    王师马蹄之下,诗书之道,礼乐之序,随之而来。

    于是,从葱岭到扶南,无数万里的山河社稷,皆为汉臣妾!

    整个已知世界,哪怕龟缩漠北的匈奴单于们,也认清现实,不敢再与汉家对抗,甚至有单于已经低头臣服。

    于是,蛮夷邸,从曾经的商贸中心,联系世界的桥头堡,迅速变成了一个长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因为能住进此地的外国人,肯定是没有向汉天子臣服、纳贡,并进入大汉宗藩系统的夷狄使团。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他们可能是敌人,至少也是潜在的敌人。

    倘若与他们搭上关系,被官府知晓,那么京兆尹就可能会将此记录在案——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倘若身份薄上,有一句‘曾与蛮夷往来’。

    子孙的进学、入仕,都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和麻烦——太学、武苑考试和官员入仕考核,都要求呈进三代家状,必得无有谋逆、大罪、大恶,方许参加。

    而‘曾与蛮夷往来’,虽然不在禁止之内。

    却也要必须调查仔细,确认无误。

    问题就在这里了——一般人如何和官府解释清楚自己某年某月在蛮夷邸与某个外国夷狄说了什么话?

    若是时间拖的久一点,记忆模糊,证人证据都缺失。

    那就是弥天之祸!

    三代子孙都会被牵连,甚至被打上‘不可靠’的标签。

    除非有军功的贵族担保,不然,进学和入仕,乃至于经商、创业都会被牵连、影响。

    于是,蛮夷邸的冷清可以想象,连带着嵩街的居民也纷纷出逃——可没有人想因自己的无意,而牵连、影响子孙前途——没必要!

    由之,这蛮夷邸和嵩街就成为了一个孤岛。

    除了军队和负责此地的大鸿胪官员外,几乎没有外人来访。

    更要命的是,因为汉室实在太强大了。

    蛮夷邸中的住客,越来越少。

    到得如今,此地的住客,也就那么三五人了。

    月氏王阙之那,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这位月氏王,已经四十多岁了,胡子和头发都有些发白,但人却富态和悠闲了许多。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在这蛮夷邸的生活。

    每天早上起床,先看一会书,然后和妻子王氏一起乘车去往皇宫,朝拜小天子与太后,接着在卫兵护送回来,接着看书,直到晚上,孩子们从蒙学回来,便询问他们今日的功课进度。

    他的生活与这长安城中的许多老贵族一样。

    就连生活习惯和作风,也越来越像那些旧时代的老臣子了。

    譬如,常常怀念过去,常常思念先帝。

    倘若不发生意外的话,阙之那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就要这么结束。

    百年之后,他的子孙们恐怕连自己来自那里也忘记了。

    伟大的月氏王的血脉,将从历史长河之中消失。

    就和他在书上看到的那些伟大的家族与传奇的神圣一样。

    周公、召公,俱落凡尘,伊尹、傅说之后,缥缈无踪,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之先贤,也只剩下了文字与思想传世。

    孔孟也好,商、韩也罢,都是如此。

    “这样也好!”阙之那想着,但内心却依旧难免感慨。

    想当年,他来到这东方的汉朝求援,汉朝君臣也满口答应下来,要兴灭国、继绝世,为月氏重立纲常。

    然而,谁料一场惊天巨变,让一切都耽搁了下来。

    等到尘埃落地,那位丞相登临天下,执掌权柄。

    远方的月氏,也发生了剧变。

    匈奴西迁,先灭康居,后夺沩水,随后攻入蓝市城,月氏五翕候三死两逃,再无音讯。

    既然月氏都没了,他这个月氏王也就没有了价值。

    便被随便封了个归义候的爵位,然后养在了这蛮夷邸。

    好在,汉人对他确实不赖。

    不仅仅待遇很好,还为他请了老师,娶了妻子。

    所以,阕之那也很感恩,便在五年前,请求天子赐名,于是被赐姓夏,那位丞相又给他取了个‘义’字为名。

    由之,曾经的月氏王死去了,大汉归义候夏义活了过来。

    夏义很满足现在的所有。

    他甚至很积极的参与了这蛮夷邸内的事情,譬如义务的帮汉朝的大鸿胪当翻译。

    主要是充做那些异域远方之国的使者的翻译。

    作为曾经的月氏王,夏义精通多门语言。

    身毒语、月氏语、安息语、希腊语,他都熟悉。

    此外,身毒、希腊与安息的文字,他也都懂。

    只是,他能发挥才能的时候很少,一年里也就那么几次。

    好在,丞相对他很好,在得知了他的事情后,就派人送来了聘书,聘他担任太学与武苑的‘夷狄风俗教授’与‘夷语通译’,为汉室培养精通远方异域语言和风俗的人才。

    也因此,夏义在蛮夷邸中很受敬重。

    上下官吏都尊称他一声‘夏博士’。

    “博士……夏博士……”一个大鸿胪的官员,拿着一张羊皮纸,在门外敲门后,来到还在发呆的夏义面前:“有远方异域之使抵达大宛,这是使者送来的国书……还请博士为吾等翻译一下……”

    夏义回过神来,接过那张羊皮纸,放在手上,看了一遍,然后道:“这是西方的‘阿萨息斯王朝’的楔形文字……”

    “这阿萨息斯,也既我国所说的安息……”夏义解释道:“这国书上说,安息遇到了匈奴入侵,其君王难以抵挡,已经割地称臣,安息王不甘如此,便遣其兄名‘奥德罗斯’者来朝我国,欲求天子援手……”

    “哦……”来人听完,点了点头,对夏义拜道:“博士,下官也不是很懂这些,不如请博士随下官同去拜见丞相,解释此书……”

    夏义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一千两百八十五节 求援(2)
    跟着那位大鸿胪的官员,夏义来到了汉室如今真正的权力中心丞相官邸。和旧年相比,今日的汉丞相府规模足足扩大了五倍!

    仅仅是官署,就连绵三四里,下辖三十余个大小不一的机构,分别对口大汉帝国的地方民政、中央直辖、国营经济、藩国属国、书院教育、赋税杂役等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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