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昏昏(女尊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培根
过了她和栾子书说好的回来时间,栾子觉恰好还在,便主动说去看一下。
六肴的二楼雅间内,栾子觉跟着小二走到门外,敲了敲门,但没人应答,里面也异常安静。
他们推开门,屋里只剩孟今今一人双手握着个酒杯放在腿上,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其他人都不在了。
小二下楼去忙了,栾子觉走到她身边闻着她一身的酒气,嫌弃地说了句,“没有酒量还喝这么多。”
他欲拉起孟今今,却又坐下了。
轻轻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他将酒杯斟满,仰头一口饮尽。
几杯酒下肚,他靠着椅背,侧过头凝视着孟今今,他知道试探没什么用,可还是忍不住去做了,期盼那丝毫可能出现。
结果,一如他所料。
两人坐得很近,他毫无停顿地凑过去,闭上眼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瓣。
而孟今今紧闭的长睫颤了颤。
缺月昏昏(女尊NPH) 九十九
明天一早要出发去汇城,故而孟今今没有喝很多。
在栾子觉坐在孟今今身边时,她便醒了,但她懒得动,准备睁眼时,没想到他拿去了自己的酒杯。
她微微睁开一道缝,就见他自己倒了酒,一杯杯的喝了起来。
拿她的酒杯没什么,桌上的酒杯东倒西歪,都是用过的,这仅仅代表比起用其他人的酒杯,他宁愿用她的。
只不过她现在醒来,撞见他用自己酒杯的场面,又是尴尬。
她准备等他喝完扛起她离开的时候在睁开眼,装作刚醒。
孟今今等了会儿,却等到了落在唇上的柔软。
似乎有道雷光在脑中劈下,她震惊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衫,在要睁开眼的刹那她闭了回去。
他甚至不给她任何替他行为寻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比方说认错了人,就听他声音柔得不可思议,低低地呢喃,“今今。”
孟今今被这道雷劈得不轻,这真的不是梦?!
看他熟练的动作,她也弄清玉坠为何会掉进她衣襟内的缘由,她都不敢去想他做了几回。
背脊发麻,她很想睁开眼推开他,让他好好冷静清醒一下,然后离开这里,以后躲他远远的。
转念想到后头的事情,她告诉自己要稳住。
虽然不知栾子觉是什么开始对她有这心思,但他即从未表现过什么,甚至在极力掩饰,那他一定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对栾子觉有感情,但那无关男女之情。只要她忍过去,以后悄无声息地保持距离,断了栾子觉的念头,她和他之间一切便能维持原样。
孟今今舍不得,更不愿安宁的生活因此被打破。他是书生唯一的血亲,书生若知道了,到时他只会陷入两难。
然而,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当作是梦,栾子觉舔了舔她的唇,舌尖撬开了她的唇舔过她的贝齿,往里探入。
孟今今频临崩溃,但决定装睡到底,只能任由他的舌钻入,身躯靠向自己,捧着她的脸颊,勾搅她的小舌,紊乱的气息扑洒在她面上。
他的吻小心克制,却会偶尔失控用了些力道,足够让孟今今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不敢示人的心意。可想到正吻着她的是那个一直被她认作弟弟的栾子觉,她背脊发麻,觉着自己快忍不住了。
孟今今连气都不敢喘,面容慢慢涨红,一半是憋得,一半是气得,而他终于放开了自己。
雅间外有脚步声靠近,栾子觉坐直身体,搀起孟今今走了出去。
将孟今今送上马车后,栾子觉没有跟着一起,站在酒楼门口看,目送马车驶离,回头看了看六肴的匾额,转身离开,消失在暮色之中。
孟今今一到了马车内,弹坐起,捂着自己的嘴巴,表情呆愣,仍是不敢相信刚知道的真相。
翌日,孟今今要出发去汇城。
汇城离天城快马叁日的行程,孟今今回来,或是栾子书和辛出想去见她也算方便。
栾子觉也来了。
好在这家伙还是那副寡言少语的冷漠德行,她也不需多伪装什么,若没有昨晚,她真的看不出来。
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她没去注意过他。直到上马车前,才朝他看去一眼,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余光看到他剑柄上褪色的剑穗,不是她太相信他的借口,而是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
栾子觉见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有些乱了阵脚,盯着她放下车帘,看不到她后才回神。
去汇城的路上,她思索着该如何断掉栾子觉对她的念头这件事,她想尽快,拖下去对他不好,即便不舍,但似乎只有直言拒绝,才是最快的。
第二日经过县城闲逛时,有快马追上,是李姐家里人送了信,是家里人病了。
孟今今让李姐先回去,在县城另租了个马夫。
从县城出发后,再过半日就要到达汇城,晚上她与车夫在沿途的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靠山,桌椅都有些老旧了,她在大堂用着膳食,周围坐了几桌客人。
饭菜太油,孟今今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肚子也有些不舒服,起身去了客栈后院。
刚走到后院,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她弯下腰去捡,身边的水缸挡下了她的身影。
孟今今一看是块土豆,刚想站起来就听到客栈的人嘀嘀咕咕说着话。
听到‘放倒’这两字,孟今今知道自己住进黑店了。
那马夫说过这家客栈开了很多年了,所以她才放心住了进来,现在看来他们是同一伙儿的。
孟今今顾不上哀叹自己的衰运,开始阵阵犯晕了。
大堂里可以听到有客人的怒声响起,慢慢的,又没了。
嘀咕说话的几人都往大堂去了,孟今今等确定没人了,站起身打量了下后院,发现一条往山上去的小路,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浑身一个激灵,稍作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到后面,步履瞒珊,眼前天旋地转,四肢也没力气了,最后跌倒滚下了山坡的草堆里。
借着一点月色,看清身边高耸的草堆,她稍微放心一些的晕过去了。
明月被乌云遮掩,几个体魄强壮的女子见天儿好像要下雨了,其中一人说,山里有野兽,那药性极强,人没醒来就先进野兽肚子里了,用不着担心她去官府报官。
天至黎明,一个老妇沿着山路走去,发现了山坡下草堆中的孟今今。
当孟今今醒来,感觉嘴里弥漫着苦味,躺在床上。
应该是被人救了,她刚放松下来后,又发现自己的小腿传来一股强烈的疼痛。
她惊悚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左小腿被木板紧紧裹起,好像是骨折了。她记得自己滚下山坡的时候,没有撞到什么呀。
但幸好还在。
破旧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来,老妇看她醒了,惊喜地呀呀叫个不停。
老妇说话不清楚,孟今今向她道了谢后,看到她的胳膊也受了伤。
她指了指老妇的伤口,老妇拍了拍她的手背,虽话语颠倒,声音模糊,她意思是自己背她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滚到了山下。
孟今今愧疚难当,但她好像听到了‘娘’这个字,老妇又说了句话,她确定了,老妇把她错认成自己女儿了。
“您误会了,我不是您女儿。”而老妇的年纪足够当她奶奶了。
孟今今摆手解释道,但老妇听完,顿时双眸蓄了泪水,抖着双唇,活似被子女抛弃的老人。
她抬臂擦去眼泪,啊啊说了通,大概是,‘你不认娘没事,娘认你。’
孟今今这下反应过来,老妇可能是被子女抛弃过,受不了这打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孟今今心情复杂,带着感激之情,那声娘就从她口中蹦出来了。
老妇一听立刻兴高采烈,摸摸她的头说了什么弟弟。
还有个弟弟?
孟今今想有人可以帮她解释清了。
老妇离开了简陋的小屋,过了一会儿,有人开门掀帘走了进来。
对方身姿修长,一身普通布衣,长发用布条系在尾端,放在胸前,那眉眼生得很美,面色依旧苍白……
孟今今惊呆了,他长得怎么和二皇子这么像?!
“你……二皇……”她应该眼花了吧。
男人笑得纯良,缓缓叫了声,“姐姐,”他漫步走向她,“我不叫二皇。姐姐忘了吗?我叫寄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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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昏昏(女尊NPH) 一百姐姐真好
老妇的家坐落在山中,因为腿伤,孟今今行动不便,老妇也伤了手,她只能暂时住在老妇家中,托她去山下的小镇子帮自己往天城家中送封信,报平安,提了句她遇到的人。
凭空冒出的‘弟弟’显然就是二皇子,她不信这世上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人,况且,‘母子’二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老妇离开后,孟今今杵着老妇给的棍子,一蹦一跳走到正在院中晾晒衣物的男子身后。
他将皱巴巴的衣物拉开扯平晾在衣架上,动作娴熟,一点也看不出是位养尊处优的皇子。
孟今今一时有点动摇,二皇子此时应该身在景逸行宫,怎么会出现在几千里外的汇城。
但马上她就摁灭了这小苗,不可能,他肯定是二皇子。
孟今今蹙着眉,一脸凝重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晾衣物,上回他们见面的场面历历在目,按理说,他绝不会像方才那样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她心里冒出各种猜想,觉得二皇子又想设计自己,那老妇说不定也是他的人。
想起他那无害的笑,孟今今打了个冷颤,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您想做什么直说吧,用不着这般吓我。二皇子。”
寄延转过身,这一身简易的衣衫穿在他身上,添了几分良家气质,他微微勾唇,眉眼都透着温婉。
孟今今看得眼睛发直,毕竟有自己这个先例在,她很容易就再次陷入自我怀疑,不知该夸他演技一流,还是他真不是二皇子,换了芯子?!
他无奈道:“姐姐,我是寄延呀。”
孟今今眉心一跳,“楼寄延。”虽然她记得二皇子是叫楼嘉辰。
“娘姓曲。”
轮到孟今今无奈了,“二皇子……”
“寄延。”
“二皇子。”
“是寄延。姐姐。”
“……你也是穿的吗?”
“啊?什么?”
看来不是。
孟今今尝试沟通无果,便让自己淡定一些,落在他手里,她已经逃不掉了,只能看他的下一步动作。
脚下有温软的物体在来回磨蹭,孟今今往下一看是只白色小肥猫,白毛里有几撮橙色的毛发,圆圆的脸蛋,鼻头有些黑,正哀伤地看着自己。
“这是娘前个月捡回来的猫儿。”
寄延晾完衣物朝她走来,那猫儿瞧见了,垂下尾巴快速躲走了。
他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它见着我就跑,只亲近娘,我想摸摸它,它都不肯。”
孟今今盯着猫儿溜走,倒觉得这猫真通人性,连藏在他那副皮囊下的真实面目都能看出。
“姐姐生得真好看,娘说得一点都不假。”
孟今今闻言转回头,寄延笑得有些羞涩。
又是一吓,她捂了捂心脏。
她长呼了口气,抬眼看向二皇子,试图问出些漏洞来,“咳,二……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娘说我叁岁被爹带走后,前几年太思念她,偷偷跑回来的。”
娘说?“你不记得?”
寄延在她惊愕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侧过头,伸手摸上自己的脑侧,“叁个月前我上山采野菜摔倒时撞着了石块,什么也记不得了。”
孟今今凌乱了,那么他的确是二皇子,但他失忆了?
这么一来,他的突变便有了原因——
孟今今一拍脑门,瞬间警惕,不能信,不能信,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话都不要信。
他放下手,抱着木盆,关心道:“姐姐头晕?”
“……我不是你姐姐。”他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心惊肉跳。想到老妇,如果他们不是在耍她,她不禁替自认他娘的老妇捏把汗。
他摇摇头,“娘不会认错人的。娘说当初我和姐姐一并被爹带走了,一直和我说,你也会回到她身边的,天天都在盼着。她的愿望如今终于成真了。”
“我不是你姐姐,也不是她女儿。我是被捡回来的。”
他突然目光露出恳求之色,说道:“姐姐不认我没事,但不要让娘伤心好吗?”
看的孟今今莫名多了些罪恶感。
孟今今神情颓靡,一言难尽地盯着二皇子,她说得是人话,可他听不懂,应该说是故意听不懂。
坚信着自己的想法,孟今今在老妇家住了几日,等他们的回信。
从二皇子这边找不到漏洞,她便改了目标,想在老妇这里找出些什么。
老妇姓曲,孟今今便称她为曲婆,曲婆一听便双眼湿润,哀哀戚戚,眼里的伤心不像假的。
屋子虽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曲婆还喜欢每天上山采来鲜花放在屋子里。
曲婆对她和寄延很好,破旧的老屋只有两间屋子,一间给了寄延,一间给了她,她搬到了柴房去住。孟今今拉着曲婆要一块住,她才没搬去。
曲婆揽去了所有粗活,什么都不让他们做,寄延每日也就是扫扫地,擦擦桌子,去山上溜达一圈,采撷野果鲜花,做些小事。
曲婆估计想把山坡下的菜地继承给孟今今,每天搀着孟今今去菜地。
她一双手布满了老茧,十指粗糙宽厚,一看就是常年劳作导致的。山坡下的菜地里种满了蔬菜,她会告诉她什么菜是什么时候种下的,还要等多久才能吃。
说起以前的事情,她语速自然流畅,这些话像是已经说了无数遍一样。
孟今今很快便知晓了曲婆的过去,她说话不清,又无多少家产,没人愿意嫁给她,后来她娘替她买了个夫郎,在她生下两个孩子几年后,有一天夜里带着孩子和别的女人跑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
听完这些,孟今今心里对她的怀疑就没了,一阵心酸,曲婆年纪看起来近六十了,她等了那两个孩子多久不得而知,但哪怕他们来看望过她一次,她想必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惜他们也不是她真正的孩子。
叫了几回曲婆后,孟今今便改口叫了她娘。
但曲婆若不是二皇子的人,那二皇子为什么会甘愿被乡野妇人认作儿子。
再一次朝刚从山上溜达回来的寄延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那乌黑的青丝里夹了两片绿叶,见她在看着自己,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姐姐要吃些果子吗?寄延去洗些来。”
寄延自顾自地走到水边清洗,用小竹篮装好,走到她面前,“这半红的小果子是最甜的。”
闻言孟今今拿了边上全红的果子,那红里透绿的果子一看就很酸。
“很酸的……”
他话没说完,孟今今已经咬了一口。
他看着她酸得脸蛋都皱成了一团,腼腆笑道:“姐姐是想把甜果子留给寄延吗。”那从前布满阴霾的双眼,眼下正布满了感动,“谢谢姐姐。”
呸呸呸,她要知道他说得是真的,早就把甜的全吃了。
她看了看他发里的绿叶,本想任由他带着,可有这脸在,那两片绿叶带在头上,丝毫不滑稽,相反,像是特意放上去的装饰。
“你头上有叶子。”
寄延抬手去摸,叶子勾到了头发,他拿了一会儿都没拿下来,扯到了发根,疼得蹙蹙眉,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能帮我吗?”
不等她应答,他就已经弯下身。
孟今今盯了会儿,才伸手去帮他拿下,既然他要装,自己就陪着他演,一个人的脾气是伪装不了的吧。
#猜嘛,二狗子有没有失忆 (?????) ??
缺月昏昏(女尊NPH) 一百零一
“你们长得好像,”孟今今拍拍寄延的肩膀,笑得温柔可亲,“但看来,你真的不是他。”
心里有了主意,但顾忌他的本性,孟今今没胆做得太过。
“娘的胳膊还没好,姐姐腿也不能走,这段时日要辛苦寄延了。”
寄延眼尾勾勾,眼底笑意延绵,“寄延应该的。”
孟今今手抖了抖,鼓足一口气,然后碰上了寄延的头,恍惚有种摸老虎头的错觉,下一刻眼前的男人就会换了面孔。
寄延似是一愣,随后低头,姿态含羞。
发丝柔软,孟今今见状,胆子肥了,手痒多捋了两把,观察着他的神情。
但寄延纯洁如羊羔,两眼闪着光点看着自己。
“姐姐喜欢摸我吗?”
下一刻好像就要邀请她去摸别的地方。
孟今今闪电般撤回手。
孟今今仗着自己是伤患,且装作相信了他不是二皇子,有恃无恐地有事没事找他茬。
小肥猫没有名字,孟今今绞尽脑汁,想破脑袋,正巧看到出现的寄延,于是给起了个‘二橙’,正好它额前上有两搓橙毛。
寄延毫不在意,听到后,笑着说:“名字好可爱。”
二橙像狗,喜欢玩曲婆编的小竹球,孟今今坐在凳子上,二橙搓着脚,期待地喵喵。
孟今今用眼神告诉二橙晚上有肉,瞄准衣架腿,精准地将小竹球扔了过去。
二橙迈开腿,飞速追向小竹球,没控制力道,撞在衣架上,衣架顷刻倒下,寄延刚晒好的衣物都得在拿去洗了。
她面上佯怒,“二橙!你又撞倒衣架了!”
二橙叼着小竹球,看到寄延靠近,前爪后退,弓着身子,在他又走近时,扔下小竹球跑了。
看着寄延慢慢捡起衣物的身影,孟今今假惺惺地问:“要帮忙吗?”
寄延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背着她蹲下身子,一一捡起脏了的衣物,摇头道:“姐姐歇着就好,我来。”
“等二橙回来,我一定替你出气,好好教训它!”
“没事的,它是无意的。”
脾气好到和书生有得一比。
她撑着下巴看着,颓败地长叹口气。
几天了,他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
本来以为会遇上些串门的人来验证寄延的身份,结果,在这里住了十来日,除了他和曲婆,她再没有见过第叁个人。
她在信里让辛出去查探一下二皇子是否还在行宫,算算时间,应该到了,但昨日曲婆下山去看了,说还没有收到。
等寄延将衣物重新洗过晾晒好,孟今今故作不好意思地问了句,能扶她去走走吗。
乖顺听话的寄延,当然不会拒绝。
后山有一处溪流,孟今今知道后,每日都会去那逛一圈。
一路都是上坡,他又需要扶着自己,她偶尔看他一眼,初冬的天气,他的额间都冒出了细汗。
溪流清冽,溪水从形状各异的石块间淙淙流过。
小溪边上,二橙也在,踹着前爪蹲在溪边,看到游到边上的小鱼,站起身,拿前爪去掏了掏,鱼没捞到,反而沾了一爪子水,抖着爪子。
孟今今笑出声,寄延将她放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二橙警觉,立马遁走。
寄延转回头时,眼前多了块帕子。
她没说话,他的动机是这两天一直徘徊在她脑里的疑惑,他有必要装失忆装到这个份上?总不可能因为好玩吧。
虽说失了忆,也不能抹去他曾对她做过的事情,但孟今今没欺负过人,而他表现得实在太听话,根本不像二皇子,有一丝动摇后,此刻难免稍稍不忍心。
她的心态渐渐平定后,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还是静等辛出的回信,问不出他的目的,自己便小心谨慎些。
最主要的,他甘愿受她欺负的模样,总令她心里毛毛的,担心他报复回来。
寄延慢了会儿,才说话,“给我擦汗吗?”
“着凉了曲婆……娘会担心,再多个病患,她照顾不来了。”
他看着帕子不动,“姐姐不担心我吗?”
冷风吹过,孟今今觉得他的戏好足,直接上手替他擦,敷衍道:“担心担心!”她担心她自己!
她动作颇为粗鲁,寄延就一动不动地受着,含笑凝视着她,“姐姐真好。”
孟今今不想陪他演‘姐弟情深’的戏码,觑了他一眼不吭声,哎,但愿他说的是真心话。
下山的路上,孟今今尽量自己撑着木杆,累得走一段路就得停下喘两口。寄延在她左边搀着让她靠着自己,孟今今摇头说要自己来。
走了一半的路,孟今今就要朝着来时的小路往右走,但寄延拉住了她,笑说:“那边有一棵野果树,我想去采摘一些。”
她无所谓,但孟今今想起了前几天尝得那一篮全酸,曲婆一个劲说甜的野果,不放心地问,“比你上次摘回来的甜吗?”
寄延点点头,孟今今纠结了会儿,回去也是干坐在院子里没事做,就当去打发时间。
他们改为往左手边的小路走去,在他们走后没多久,原本他们要走的小路边上一颗松动的路石滚下了山坡。
孟今今一无所知跟着寄延,到了一处长了几棵果树的地方。
她自己拐着木杖钻进树下,挑选着看起来熟透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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