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愿君如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遇见糖
卫炽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夏姑娘在你们走不到半年就病逝了。”
谢匡奕愣了下,打了个酒嗝,说,“那就再找。你在西北找不到,就在天启城找。只要你相中哪家姑娘,本王爷给你做媒。保证你满意。”
卫炽起身笑着将用来温手的帕子打在他身上,并不想搭理他。
宫外不知谁放起烟火,砰得一声如倒流的瀑布,蓝色的水花一路倾泻下来。把一旁月见的吓了一跳。
光华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打趣问她,“怎么了,从外面回来就心不在焉的样子。”
月见依然神往的样子念叨着,“皇上在宴厅设宴款待镇北侯,刚刚小元她们才去偷看了回来。”
她自顾自说着,“这镇北侯啊真的不输王爷。之前看着还不显,如今可真是,比南境出生的王爷还更像江南出来的。如此年纪了还未娶亲,小元在一旁斟酒听见了王爷还要给他做媒呢!”
光华抬起头,露出墨黑色的眼珠。月见见公主似乎也露出好奇之色,问,“公主不去瞧瞧吗?”又陌自感叹,“当年,公主可是与谢小王爷卫小侯爷相熟,只是长大了几年后就慢慢淡了。”
光华起身开口道,“去瞧瞧他们吧。”
月见见公主有了兴致,也积极起来,“外面风大,我给公主把那件大氅拿来吧。”
光华顿了一下说,“拿那件冰裂梅花纹的吧。”
宫外阴风雪夜,她也不知道她是怀揣着什么样心情一步一步走向宴会宫里,只记得尖利的风将她的风袍吹起又吹落。
月见和其他宫人撑伞为公主挡风,殿内灯火通明她只是在门外踌躇不前,在门槛前稍稍踮脚,视线穿过桃红柳绿的舞官,她看清了卫炽。
依然是她梦中狭长的桃花眼,他头戴着玉冠,气质越来越温润。
她又在踮起了脚,想看得他更多。
他笑着偏过头正与谢匡奕熟络地说着什么。
光华顺着他目光看见了谢匡奕。
顿时泄了气。
回身退出门外,她用手抚着胸,感觉一颗心怀揣着巨大的憧憬和巨大的失落
脑海里一直闪回他的脸。
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脑海里又有声音说,才过了两年不到,又有什么变化呢?
想到这,又觉得自己可笑。
正在晃神中,积雪快步走到她面前,福了福说,“公主,织造局已将吉服送来了。”
一瞬间她又被这句话击垮,叹了口气,慢慢往回走。
所有宫人都不敢说话,走至宫道上,她突然开口,“备车,我要上山。”
宴饮过半,众人都醉得丑态毕现,卫炽却越喝越清醒,地龙烘着觉得闷。一波一波的人向谢匡奕敬酒,嘴里无非说着同样恭喜或是祝福的话,他起身向殿外走
闭眼间看见门外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便再也不见,他揉揉眼,仿佛见到一尾冰裂梅花纹的衣袖。
他默默走向门间,殿外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喝进去的酒在体内慢慢发酵,被风一吹,太阳穴慢慢扯出尖锐的疼。
卫炽手撑着门板长长地呼了口气出来。
腊月末皇城内各地宴请不断,谢匡奕隔了叁天才腾出空来在驿馆招待卫炽。
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也不拘束,俩人聊着聊着总是聊到过去,谢匡奕倚在背椅上,餐桌上杯盘狼藉,“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帮你瞒着杀鄄平侯吗?那个时候你可真是胆子大,趁着秋狝当着众人就设计杀了他。”
卫炽提起这事,眼神没有一点波澜,语气平淡像在复述别人的事,“这话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谢匡奕伸手,“当然是夸。这种蛀虫,早就该杀了。不过没想到,光华居然那么机灵,配合我们演了个天衣无缝的戏。”
“光华…”卫炽语气滞了滞,“光华如何了?”
“哦对了,你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他无甚在意,脱口便答,“有个五六年了吧,两年前上次在夏家村,她要匆匆回天启,你就没见着她。如今你回天启,她又躲起来了。”
说着歪手招呼身后尉官,“公主回宫了吗?”
那小厮低着头答,“回王爷的话,还没有。”
他一听便有些坐立不安,“这都腊月二十九,怎么还不回来?”
转头看向窗外,是个晴朗的雪夜。
回身对着卫炽说,“阿炽,你我二人许久未雪夜饮马。今天气好,我们一起去寻光华吧。”
二人一人带一尉官便往离宫方向奔驰。这几年天元帝信道,常年往返与离宫旁道观与皇城,上山的路早已拓宽为官道,如此良辰,来往行人都回家团聚,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一轮圆月依偎在深蓝色的天空。
而对于卫炽来说,一人一马便是家。
他们俩在官道飞驰,四周树枝横斜,一不小心脸上就会被刮出口子,但是二人谁也没有松懈,你追我赶,好像真回到西北深夜纵马的时候。
前方分岔路口有一支棱出的松树枝,卫炽低头俯身轻松擦过,又是一阵狂奔。 而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少,卫炽一勒马,远远看见自己的尉官孟极从山道下奔来。马儿不自觉打了响鼻,孟极气喘吁吁地赶来,卫炽问,“怎么就你一人?定南王呢?”
孟极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回话,“下官一路跟随侯爷,在岔路口时,定南王突然勒停了。下官想提醒侯爷,但是侯爷的马太快了。”
卫炽让他再起身上马,“你去寻寻王爷。我就在…”说着他环视了周围,前方有棵高不可攀的槐树,他走过去将马栓在树上,见树下藏着一个小门,门上古木匾额上用竖排双钩体上写“仙子观”叁字。他随手一指道,“我就在这仙子观内等候。”
说完便走向这墨绿洒金屏门走去。





愿君如月 相遇
谢匡奕确信自己听见了从树林对侧处传来的微弱的呼救声。
第一声,他见一旁卫炽和身后尉官都置若罔闻,他还以为是幻觉,便不再理会。
直到听见了第二声,他不能再欺骗自己。
抬眼望卫炽已经跑的没边,咬咬牙调头,朝着声音的源头奔去。
树林外茫茫雪地上一辆马车,车轮深深陷入进了雪地,一个仆妇模样的人正喊着“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谢匡奕拽了下马绳,马儿朝马车小跑过去。
“怎么了?”
仆妇见有人来,连忙拍着车门喊,“夫人夫人,有人能来了。”
车内夫人探出头见来人衣着华丽,面露贵气,下车道了个万福,焦急说道,“奴家是尚书郎的家属。我们家老爷数月前来天启赴任,我如今带着大姐和哥儿前来投奔。无奈马车车轮卡进雪地石头缝里,而恰好大姐高烧发热,这要是不医治,只怕人就烧坏了。求官爷救救小女。”
那夫人说完,仆妇上前将弯身进去马车,颤颤巍巍地抱出一个小姑娘,此等情况也不在乎虚礼,谢匡奕上前看了一眼,一个约莫九岁、十岁的小姑娘,的确烧得满脸通红。
谢匡奕身后尉官得了令,试图去将陷入雪地里的马车推出,马儿也在车前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尉官竭力一试奈何车陷得死死的,一动不动。
谢匡奕见状问那尉官,“天启城最近有新上任的尚书郎?”
身后尉官答道,“确有一位张姓尚书郎于年前上任。”
“既然如此,你先进皇城将这位小姐送入尚书郎府,先去延医问药。”
那尉官答道,“是。”说着便将那病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一把捞起,安置在马上,这时马车里探出个虎头虎脑小男孩,蹒跚着下车追着尉官喊,“姐姐,姐姐。”
仆妇抱起小男孩,一拍一拍他的背安慰道,“璿姐儿生病要先走了。你乖乖的听话。”
谢匡奕留在原地,见一车妇孺眼巴巴地站在雪地中,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他皱了皱眉毛,指尖戳了戳眉尖,终是喊回了那尉官。命他先去追镇北侯告知此间情况,再回来安置这车里妇孺。自己扬鞭先送那小女孩回天启医治。
他一手抱起女孩上马,小女孩微微睁眼,见白马身披月光,马上男子高大,一身海青色夹衣泛出莹光,她不禁开口,“啊”了一声。
谢匡奕低下头,见她如受伤的小狐狸般可怜,把披风摘下裹在了她身上,低声说道,“抱紧了。”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雪停了之后,月见用叉竿支开窗子,远看吾清从廊下走回,她忙迎出去。
冷风中她问道,“公主还不愿走吗?”
吾清摇摇头。
月见叹了口气,摇摆了下还是没忍住问,“这都二十九了,公主还不回宫。吾清师傅,你们修行的那几年,公主到底怎么了?”
吾清无言,却清晰地回想起几天前,光华也是在这样的雪夜里匆匆叩门,开门便她失魂落魄而来,霜雪凝结于眼睫而不自知。
一进观内便将自己关于铁涯道长的影堂中不愿出门。
影堂内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蜡烛,灯光摇曳下有微蒙的尘。
铁涯道长的画像挂在堂内,光华仰头望,文昌帝君身骑挂着璎珞的白色驴子,天聋地哑两童子列在身侧,一旁的朱衣神君正助其飞鸾开化。
光华一心虔诚,额头抵着画像,好像这样才能聆听到师傅对她的指引。
师傅,你不是说,若徒儿有任何难题你都会给我指引吗?
如今我该怎么办?
两年前那方池水,困住我至今,如深陷苦海无法泅渡。
如果你能听见徒儿的心声,就给徒儿一个启示。
影堂门吱呀一声打开,守在门口的月见见公主出来,光华没有表情,但仍能流露出使月见察觉出的低落,月见迟迟没有对这样的公主进行安慰或劝谏。只是默默跟着她走出庭前。
公主一身室内穿的蛋壳青色纱缕金襦裙,瘦削的肩膀透出玉色的光泽,好像也察觉不到冷热,只是一人坐在廊下。
月见见她模样,害怕她着凉有些焦急地说,“奴婢把那件貂鼠禅衣给公主拿来。”
接着就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光华也没在意。而脚步声渐弱后,寂静的前庭里又响起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像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又响起两声。
又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光华起身开门,天边圆月极速下坠,像要照亮世人眼中的光,门打开,她在一片清亮的月色中看清了卫炽。
该怎么形容呢?
如果是初见时的卫炽,光华会怎么形容卫炽。
一身匪气,阴郁的,桀骜的,卫炽。
只是好像没过几年,有人在杀伐中变得更加阴鸷狠戾。而卫炽却从一条血路里洗涤地更加温润更加内敛。
连宫女都说,“比江南水乡里出来的定南王更像个世家公子哥。”
他如今只是头带碧玉冠,一身家常的天青飞鱼长衣,外面披着一件云纹织金鹤氅,神色平和,眉飞入鬓,修眼狭长。
谁能想到,战场上遇神杀神的少年将军,却长出这样的眉眼。
而这样的眉眼又盯着光华公主。
一个很久没见的故人,关于她的传说却不绝于耳。
“蓬莱仙子降凡世,月殿婵娟出画堂。”
连远在西北的黄口小儿都能吟诵出来,诗里说她有多么神秘多么高贵,而在卫炽眼里,她始终是那个在草场里高声喊着他阿炽哥哥的小女孩。
带着她熠熠有神的双眼。
一双至纯至真的双眼。
两眼眼神一碰撞,光华觉得眼热,又埋下头低声喊了句,“镇北侯。”
四周静得甚至能听见雪化的声音,沙沙的,她在这样的寂静里听见一声轻叹
卫炽开口,“光华,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称呼我。”
一阵风吹过,光华感觉到了冷,裸露在外的皮肤像起了一层霜,她吸了口又慢慢吐出一句,“阿炽哥哥。”
卫炽皱眉,解下披风,裹在她身上,“怎么穿那么少?”
她没有抗拒,两只春葱般的手指抓牢披风,二人又在这样的对抗中沉默下来。光华又想往后躲,而卫炽却向前走了一步,用目光将她锁定不动,“你好像一直在躲我。从两年前在夏家村就是如此,如今我来天启,也还是如此。”
光华摇摇头,“不是躲着你。是我心中有一事,一直不得解。”
“什么事?”
“两年前我在夏家村外走失。所有人都说我是力竭不甚晕倒在地。但其实不是。”她抬起头,双眼盯着卫炽,希望能从他眼中得到答案,“我落水了,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对吗?”
卫炽毫无避讳,甚至向前了一步挨得她更加,声音像从她耳边传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字,“是。”
她轻露贝齿咬了咬嫣红的下唇,两双秋波含嗔藏娇,脸有些发红,她吞吞吐吐道,“我当时在水下,明明已经气结昏死过去。是不是你给我度气才救回我的?”
卫炽埋头看着她,一双小鹿般双眼朝他眨了眨,他喉头动了动,“是。”
两个人挨得那么近,呼吸间互相萦绕着彼此身上的香气。旁人远远望来,明动的少女像是埋在多情的公子怀中,公子嘴角含笑低头在她耳边叨念着什么,如情人间最深的絮语。
光华心中曾经滔天的湖水慢慢平静,一片清明中,她念着师傅,这就是师傅给我指引吗?
太上老君,大悲大愿。
无上尊者,大圣大慈。
免费首发: .




愿君如月 前夜
今儿是大年叁十,藜芦早早就醒了,天元帝和景后今日要主持新年典礼,夜间还要守岁,总之是忙忙碌碌的一天,要提前准备。
他一路走进大殿,问正在打瞌睡的小丫头,“皇上皇后醒了吗?”
小丫头道,“好像听见动静醒了,只是还没听见传唤。”
藜芦问完后走出大殿,转头听见殿外小丫头叽叽喳喳说着,“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
藜芦低喝一声,“还在叽叽喳喳什么,这个月月钱发放了吗?”
小丫头吐吐舌,忙着回答,“好了好了。”
藜芦往前走竟见公主披一黑色鹤氅孤身走来,连忙上前,“这么早公主怎么独自来了,丫头们也真是要翻天了,找出什么衣服给公主穿着。”
光华如梦初醒般,开口说道,“姑姑,我要见父皇母后。”然后又绕过她缓缓上前走。
藜芦见状忙跟在公主身后,朝着小丫头使眼色,先领公主进了偏殿。
“皇上皇后才刚刚醒,奴婢先去禀告。”
没进去多久,便传话来让光华进内殿。”
待公主进殿后,阁门被关上。藜芦候在一旁等着伺候,心里有隐隐不安,这旧年最后一天看来不太平了。
不一会阁门打开,天元帝走出时说,“这事交给你母后做主吧。”便青着脸走出凤鸣宫,众宫人皆跪拜在地,各自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声。
紧接着公主也向皇后行大礼叩拜后退出寝殿,藜芦连忙领两个宫女送公主回宫。
景后不传,众宫人也不敢进,只有藜芦一人悄声进去,见偌大宫殿内,景后坐在梳妆台前,拿梳子慢慢梳着头,藜芦接下按捺着问着,“要给娘娘梳妆吗?“
景后抬抬眼,“梳妆吧。”
女官们鱼贯而入,各司其职,紊乱中透露着井井有条。
衣女拿着今日典礼的吉服上来,景后拜拜手吩咐,“换件颜色鲜艳点的吧。”
藜芦低声问道,“娘娘今日不去主持大礼了?”
“不去了,等下本宫要见个人。”
孟极靠在驿馆门前正睡的香,忽然身后房门被人推开,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接半身仰躺进了屋。
他看侯爷进了屋,一下子精神抖擞,双手抱拳道,“昨日侯爷吩咐属下寻定南王,属下沿路返回,寻了并未见到王爷踪迹。只好回去寻侯爷…”说到这,面露难色,“属下也并未寻到王爷,只好先回驿馆等候侯爷。”
一通话说完,见侯爷也并未反应,他大着胆子抬起头,见他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
孟极又立马低下头,心想从未见王爷如此神情,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又跪地不起,静候他的吩咐。
孟极刚刚说什么,卫炽一句都没有听见。心里有说不清的情绪,难以言明。
他回过神,问堂下尉官,“今天什么日子了?”
“今日大年叁十了。”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磨蹭了,他握了握拳,“去看看定南王在何处。”
下官答了是,正要出门,却见宫内内监突然莅临。
卫炽扬扬手示意让他进来,内监传话道,“皇后有旨,宣镇北侯卫炽即时进宫觐见。”
“皇后?”卫炽追问内监道,“这位侍官,可知皇后因何传唤?”
内监甩一甩拂尘,道,“镇北侯接旨吧。至于皇后有何事传唤,这不是奴婢们该知道的。”
说罢见卫炽依然在原地不动,让出身,“镇北侯请吧,别让皇后等着了。”
卫炽无奈只好上轿进宫。
一路都有宫人指引,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在这肃穆中,卫炽被引进凤鸣宫。
又轮换了一位女官,藜芦初见卫炽时,确实微微一愣,随即又弓着腰引卫炽来到了正殿。
她笑得亲切,好像见了故人,一切都是大方周到。安置好了卫炽,微笑道,“请小侯爷在这等,娘娘稍后就到。”
卫炽抱拳作揖,“敢问姑姑,皇后有何事吩咐。”
“不要着急。”说完进内殿,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还未等卫炽开口询问,这位姑姑如何认识自己父亲,藜芦便已经拐进殿内没了踪影。
他也只好坐着等。
而这一等便是一下午,茶杯冷了小宫女又换来热的,如此反复周始,卫炽也没有面露不耐,依然面不改色坐在殿中。
景后也隔着宫帘望着他望了一下午,像是望穿自己的青春岁月般,不觉疲倦。
她自顾自说着,“卫沣的儿子果然是好的。”
藜芦越听越心惊肉跳,今日这种种不对劲,也不知会如何收场。
她踌躇了会儿,缓缓劝道,“娘娘这一下午了,要不要去休息会养养神,晚上还要守岁。”
景后脸上露出难见的笑容,整个沉闷老旧的寝殿都因她的笑颜显得容光焕发。藜芦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景后了,甚至连景后也惊觉原来自己还会再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幸福
她答非所问,“去传旨吧。”
藜芦送卫炽出正殿,面带歉意道,“小侯爷我们娘娘今日不得空,还请您先回去吧。”
卫炽不为所动,他怀揣着疑问,不吐不快,“姑姑,曾经认识我父亲?”
藜芦依然保持固有的笑意,“当年老侯爷丰神俊逸,又有谁人不识呢?”
他点点头,提前老侯爷,他又是一阵沉默。
藜芦笑着道,“快去吧。前面有人在等你。”
卫炽一脸困惑,不知她话中何意。
她福了福身,转身朝着小丫头道,“带镇北侯前去公主府吧。”
谢匡奕昨晚几乎没有睡,他把那张家小姐送往尚书郎府时,张尚书一看便是不理家事之人,只在府里急得团团转。
他无奈只好亲自领着张家小姐便寻医馆,奈何腊月二十九日,各家郎中医馆都休假,天启城内竟无一可用医官。
最后他也只好带着张家小姐,敲开了已经休沐了的太医家大门才算完。结束时天已经大亮,他一心惦着光华,打听公主已经下山,心下踏实又裹着喜悦。
如果没有意外,他明天一早会接到迎娶公主的诏书,元月里会在宫里行初定吉礼,婚礼会在南境举行,那是他生长的地方。
没有意外。
不会有意外。
黄昏间,他进宫,宫人说公主在公主府。而当他踏进公主府时,偌大的公主府却没有一个人。一个小丫头从他身边匆匆走过,谢匡奕拉住她问公主呢?
小丫头跑得急了,脱口便说,“公主让我们在这里迎个人,定南王奴婢先走了,别让公主等急了。”
他一头雾水,等人?等谁?
顺着小丫头跑的方向,他按图索骥,在汉白玉楼阶上看遥遥看见光华,他快步走去,看见她踮起脚像是在等待什么。
谢匡奕觉得她今日好像有什么不同,喊了声,“光华。”
她敷衍地应了声,小丫头跑来,见公主如此急切的神情,掩口笑了笑,“公主他来了。”
光华眼睛亮了,“真的吗?”
小丫头点了点头,“宫里已经有消息传出,就是他了。现在他正从凤鸣宫过来了。”
光华正欲下楼梯,谢匡奕一把拉住她。
他看着她脸上洋溢着难见的笑,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他指尖慢慢溜走。
光华将他的手原原本本地还给了他,脸上转变成一个歉意的笑,“表哥,原谅我,不能嫁给你了。”
“我从两年前见到阿炽哥哥??那时起,便一心只属于他,再也装不上其他人了。”
她眼里有那样温柔的光,喃喃道,“他是每晚陪着我的月光。”
“表哥,很感谢这两年你对我的疼爱,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属于你的月光。”
谢匡奕如受重击没有回过神,“阿炽?你跟阿炽?”
说着从眼侧看见了她等待的人,正朝着她的方向慢慢走来,光华微笑的嘴角分给了谢匡奕一半,然后提起裙角,头也不回地向卫炽跑了过去。
1...910111213...29
猜你喜欢